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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我很想你

    柳从今一脸错愕地避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我不满意?”

    他语气里含着三分难辨真假的委屈。

    原徕双手分开搭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脚。

    她上下打量着依旧艳绝无双的柳从今,疑惑道:“当初商成才那枪居然没把你给打死。”

    柳从今:“?”

    柳从今气笑了。

    他真是贱得慌,明明都决定不再跟原徕扯上关系了,却还是没能管住两条腿。

    在四楼小赌场听见原徕名字的时候,柳从今不否认自己骤然涌起的情绪里是含有喜悦的。

    但比起喜悦,他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以及担忧自己会否在与原徕的纠葛之中失去更多东西。

    本身柳从今与原徕之间就没几分真心实意,分别之后,过度的挂念实在容易显得太虚伪。

    因此当他深夜寂寞,辗转反侧地回味着原徕粗暴强劲的冲撞,忍无可忍之下决定找一个原徕的平替。

    可悲的是,下属好不容易威逼利诱了数个内外条件过硬的女花供他挑选,他却连一面都不想见。

    对此兴致缺缺的柳从今,还以为自己终于恢复正常了。

    结果他入睡后却做了一场与原徕有关的旖旎春.梦,醒来对镜一看,面色潮红,魅眼

    如丝。

    柳从今毫不犹豫地把镜子砸碎了。

    他怀疑是与原徕纠缠的那段时间演得太入戏,爱啊恨啊,说的多了,总归会影响到自己一点。

    “不可以。”

    柳从今朝着自己警告道。

    一切早已经都结束了,他爱钱爱权的本心绝不能够出现半分动摇。

    原徕不过是个供他登上青云梯的女人而已,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成功将自己劝服的柳从今,躁动的心慢慢静了。

    兴许再过个一周半个月的,他就能够彻底将原徕留下的影响彻底抹杀。

    遗憾的是,原徕又出现了。

    二十来天过去,她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她将张扬的白发朝后撩去,露出攻击性十足的冷锐眉眼,一路深入充斥着烂俗铜臭味的赌场,如同浩然荡开的清气。

    柳从今强行捏死的心,就这样又复活了。

    他恍然间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上床时,原徕一改常态的温柔模样。

    当习惯了巴掌的疼痛,无意间吞下的那颗甜枣足以让人惦记一辈子。

    【宝贝,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缠着你不放的。】

    【即便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柳从今在意乱情迷时,对原徕撂下的狠话。

    他其实早就记不清当时的感受了,可这些话却像魔咒一般纠缠不休,反复不断地怂恿着他。

    去啊。

    去找她啊。

    等跟她上几次床,彻底解了心瘾后再回到正轨也不迟啊。

    柳从今的脚朝前动了一下。

    但在原徕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躲起来了。

    现在的时间场景并不适合他们相见。

    更何况他现在的心仍旧得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还是再缓缓吧。

    “”

    缓不动了。

    怎么什么脏东西都敢觊觎原徕?

    不可饶恕。

    思绪乱糟糟的柳从今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看向眼神不掺杂丝毫旧情的原徕,苦涩一笑:“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我那么爱你。”

    “爱我?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哪里是爱我的。”原徕神色冷淡,不见任何故友重逢后的喜悦,“我记得发生变故前你可跟我说过,你明着背叛了你的大老板,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我刚才分明看到你和艾因熟稔地站在一起,你可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啊。”

    “你,你”柳从今脸色骤变,“你居然在那么多的人里面,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存在,宝贝你”

    “别故意转移话题。”

    “我没想转移话题,我只是很开心你能在人群中快速找到我,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柳从今露出了荡漾的笑容,眼尾那一粒朱砂痣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一般,色泽猩红到如同拥有了生命。

    他坐不上原徕的大腿,便动作自然地在她身旁落座,手臂故意与她紧紧相贴:“我为什么当了叛徒却没被处置,别急嘛,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我曾说过,我接到的任务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在取得你的信任后将你杀死。”

    “但一直等到那天动乱结束,我才知道,我上头大老板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死你,而是要活捉你。”

    “他对你我都了如指掌,他知道你根本就不会给我杀你的机会,所以我只不过是他用来迷惑你的一颗棋子。”

    “最可笑的是,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我,竟因为爱上你而误打误撞地以保护之名,将你送进了他们的陷阱里”

    “大老板以为我猜到了他的意图,成功在最后几天骗过了你,顺利协助他完成了他的计划,所以,他非但没有惩罚我,反而给了我很多奖励。”

    柳从今垂下眼眸,我见犹怜,那副吃尽苦头却无法言说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他侧身愧疚又痛苦地注视着原徕,殷红的唇轻轻颤动:“大局已定,我没有办法再更改,只能够壮着胆子询问大老板会如何对你,所幸他说他只是为了找你合作,我才勉强放心。”

    “我知道自己没用,间接害你被抓,所以这二十多天来我从来不敢幻想能够再见到你。”

    “可是你却突然又出现在了我眼前,我虽无颜面对你,但,但我实在是管不了我的那颗心”

    柳从今纤细葱白的手指慢慢抚上了原徕的肩头,眼眶微红,泪水莹莹,漂亮到惊人。

    他一边掏心掏肺地说着不得已的苦衷,一边不动声色地凑近了原徕,唇中粉舌蠢蠢欲动。

    原徕微微挑起眉,一把掐住了柳从今的下巴将人推开。

    “讲话就讲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情难自已。”柳从今淡定地舔了舔唇,脸皮厚得很稳定。

    “在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之前,你先别急着发烧。”原徕向来不吃他那一套,大脑始终一片清明,“你说你是不得已,是被利用,那我问你,你之前跟我说你完全不清楚大老板的身份是怎么一回事?”

    “你既然认识艾因,那就必然知道这天海真正的掌控者是他母亲那一派,以及,他的父亲艾尔森。”

    “你说你被骗得团团转,可我看你明明什么都清楚得很啊,处理事情的做派也不太像一个小小的控股人。”

    原徕一向很会抓重点,绝不会稀里糊涂地就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柳从今沉默了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下。

    “你还是不肯信我,哪怕我都已经把我的整颗心都剖出来给你看了。”

    “天海阶级明确,制度森严,每上一层楼都有一定的限制。”

    “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是四楼小赌场的半个负责人,最高只能上五楼,哪有资格认识艾少爷。”

    “我不是说因为我误打误撞促成了大老板的计划,所以得到了奖励吗?”

    “这个奖励就是整个四楼全归我管,今后还拥有了上至七楼的权限。”

    “我坐上现在的位置,知道大老板的身份,都是在你出事之后。”

    柳从今说完之后,原徕很长时间没有接话。

    她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回神后,突然伸手揽住了柳从今的肩膀。

    “嗯我稍微总结一下,所以你这是踩在我身上舒舒服服毫无损失地升职加薪了?”

    柳从今一噎,转头似嗔似怒地瞪了眼原徕。

    “我哪里舒舒服服毫无损失了!?我被你骗身骗心还挨了一枪,这难道还不够吗?”

    “你少得了便宜又卖乖,嘴上说着爱,赚到钱了就把我抛之脑后,我看你是爽得不能再爽了。”原徕将话题引导至古怪的方向,不给柳从今任何反问她的机会,“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你可以走了。”

    柳从今不语。

    他眼尾一撩,柔若无骨地倒进了原徕怀中。

    “你少污蔑我,我哪里将你抛之脑后了。”

    “分别的这二十几天,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吗?”

    一个想字,两种含义。

    原徕皮笑肉不笑:“想我?我看是想被我干吧。”

    “你讲话好下流。”柳从今勾住原徕的脖子,翻身坐上了她的大腿。

    心痒难耐的他轻啄着原徕的眉眼,让吻顺理成章地一路向下,最后吻上他心心念念的唇。

    可原徕却突然后侧避开了。

    “宝贝!”柳从今追上去。

    原徕又避开。

    柳从今咬着唇,欲望深重的面庞上浮现出了难过。

    失落的他想起身,不料没心没肺的原徕却在这时主动吻了过来。

    “啊”

    柳从今心尖一颤,被长驱直入的舌头搅得头晕目眩。

    胸腔内压抑了许久的火猛地窜出,烧得他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好爽。

    好想不管不顾地跟原徕大干一场。

    心瘾得到疏解后,那一瞬间涌上大脑的畅快感短暂麻痹了柳从今全部的理智。

    他忘记了这里是受到了严格监视的六楼,急切地撕扯着原徕的衬衫领口。

    原徕紧紧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将吻加深。

    她那双置身于长睫阴影下的眼眸,始终平静。

    身处四楼的艾因,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后有点闲不住,便向助手询问了原徕的动向。

    他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原徕这人精得跟鬼一样,他还是得多注意一点。

    “原司令上六楼点了个技师。”

    助理简洁明了地汇报道。

    艾因:“?”

    艾因:“你再给老子说一遍?她点了个什么?”

    “原司令点了个技师。”

    “”

    艾因情绪暴躁地踹了一脚办公桌,怒道:“她都不嫌脏的吗!不行,我得上去阻止这个疯子!”

    只要能够阻止原徕碰那些低贱的男倡,他勉为其难再牺牲一下还没好全的屁股也不是不行。

    第92章 三个疯子

    凡在天海四楼小赌场潇洒挥霍过的人,无不知晓柳从今的存在。

    那是个容貌比珠宝还要艳丽光彩的男人,他随意一个眼神,便能入了无数人的梦。

    但与他的美丽齐名的,还有他的狠毒。

    该杀的杀,该挖的挖,从未手软,从不放过。

    无耻赌徒流过的血,都能将他六层别墅的墙里外都刷一遍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富贵人家都闻风散胆的恶鬼,此时此刻却在六楼将细腰扭得像水蛇。

    他倾尽全力磨蹭着,挑逗着,讨好着,身上的衣服看似完好无损,他浪荡的眼神却早已未着寸缕。

    原徕一手紧紧揽着柳从今的腰,一手阻止着对方将她的衬衫撕扯开。

    坐在她腿上的男人跟磕了药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这枚解药吞吃入腹。

    “宝贝,宝贝,你不想吗?”

    后背热出了一层香汗的柳从今,桃花眼像含了蜜水,黏黏的,甜甜的。

    他对着原徕轻轻地喘息着,毫不掩饰自己的饥渴。

    脖子被咬出了好几个红印的原徕,听到这话后没有吭声,只是更加用力地禁锢住对方的双手。

    她一吸鼻子便能闻到一股子浓郁的狐狸味,烧得她头都有点疼了。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柳从今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肿的唇,松开原徕慢慢往后退去,自然而然地滑跪在地。

    他仰起头对着原徕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而后将手伸向了她的皮带——

    嘭一声。

    表情凶狠的艾因一脚就将门暴力地踹开了。

    柳从今解皮带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被打搅了好事的戾气。

    但等他看向来人时,刚才的不满就像是错觉一般,脸上只能看到大方得体的微笑。

    “少爷,你怎么来了。”

    柳从今从容不迫地站起来,不见丝毫被人撞破情事的尴尬。

    “柳老板,你什么时候竟成了六楼的技师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没人来跟我说说。”

    艾因没能抓到狗胆包天的技师,反而抓到了不好招惹的四楼负责人,心情一时间里变得更糟糕了。

    比起柳从今这个曾经跟原徕有过牵连的家伙,他现在倒宁愿原徕真的失心疯找了个烂货玩玩。

    “少爷你说笑了,我与原司令不过是久别重逢,随便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天而已。”

    柳从今并不知道艾因对原徕也有觊觎之心,他以为艾因突然踹门找事,纯粹是忌惮被原徕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所以面对艾因的明嘲暗讽,他没有花心思仔细去解读,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想带过此事。

    反正你我之间都心知肚明,有些事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足够了。

    艾因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显然是不相信柳从今的鬼话。

    他将阴冷的视线投向原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沾染着星点水渍的唇,以及遍布着暧昧红痕的脖子。

    “聊聊天?”艾因嗤笑一声,“柳老板,以后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当心伤了你在外人跟前苦心经营的形象。”

    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原徕,即便知道眼前两个男人的话题是围绕着她展开的,神色也没有出现半点变化。

    直到柳从今态度恭顺地递了台阶,艾因却仍旧言语带刺,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怎么,让你四楼的老板亲自来伺候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折辱他了?”原徕起身朝着艾因走过去,气势逼人,“到底是我不配,还是他不配,你好好给我说清楚。”

    艾因心底略慌,面上却强自镇定。

    他迎着原徕冰冷的目光,挺直腰背解释道:“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能得到你原司令的青睐自是好事一桩,但柳老板是我四楼的主要负责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海,无论如何也不该像个技师一样去跪着伺候人。”

    “哦?这么说来似乎也不无道理。”原徕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但还不等艾因松一口气,他的下巴便猛地被原徕掐住了。

    “可是,你天海的形象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爹既然奉我为座上宾,那我想找什么乐子你都没资格插手,别说是在天海让你手底下的老板来伺候我,我就算——”

    原徕逼近了艾因,唇与恶意相继而至:“我就算是点名要你来伺候,你也得给我乖乖跪着挨草,明白吗?”

    艾因唇上骤然一凉,那一触即离的感觉险些就将他的魂一起勾走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腹偷偷酥麻了一下。

    清楚看见艾因被亲的助理,惶恐地低下了头。

    而只能听见声音,没办法窥见全貌的柳从今,心脏跳动的速度猛地飙升。

    他死都想不到,原徕为了替他出头,居然敢当面对脾气阴晴不定的艾因说出如此恶劣的话来。

    或许她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吧。

    大脑宕机的艾因呆呆张着嘴,久久未能应答。

    一直等到原徕不耐烦地将他推开,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怒斥:“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想死吗原徕!?”

    原徕挑了下眉,无所畏惧。

    “你这种人真的是”艾因咬牙切齿地捏起拳头,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要不是我父亲保着你,我迟早杀了你!”

    “少爷,你别怪原司令,要怪就怪我,她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不想让我受委屈而已。”柳从今一脸焦急地上前护着原徕,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还敢跳出来!?我——”艾因的火这下是真的又烧起来了。

    “够了。”原徕没心情再跟两个拎不清的男人纠缠下去,烦躁地挥了挥手,“别挡着我的路。”

    “等等宝贝,你要去哪?”柳从今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落后一步的艾因听见那声熟稔的宝贝

    ,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了。

    宝贝?

    哈?

    是他听错了吗?

    肯定是听错了,原徕那么凶神恶煞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种恶心的称呼。

    但是。

    艾因轻轻碰了碰嘴唇,眼底略过期待的光。

    跪着挨草看来她对他的身体还是很满意的,这才没几天就又来约他了。

    “宝贝!”

    柳从今在跟着原徕上电梯的前一秒,被她不容拒绝地拦住了。

    “别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离开天海,离开了之后还会不会再来,你的联系方式还在不在,我想你的时候又该去哪里找你。”

    “聒噪。”

    原徕用两个字搪塞了柳从今一连串的问题,无情到可怕。

    她并不在乎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等我找你。”

    再次见面依旧处于被动地位的柳从今,有些不甘心。

    但他最终还是很好地将情绪克制住,神色温柔又无奈地妥协道:“好。”

    没关系,他不急。

    他赌一个亿,原徕绝对会再来找他的。

    毕竟原徕都那么明显地护着他了。

    原徕没再看柳从今,转身就上了七楼。

    与目的性极强的四五六楼不同,七楼根本就看不出是做什么勾当的。

    这里里外外的装潢雅致得很,花草流水,茶桌香薰,一景一物全都很正常。

    原徕招手唤来等着迎客的服务生,直白地询问七楼存在的作用。

    “原司令,这里是天海高层休息,以及接待贵客专用的。”

    “贵客?多贵的客?”

    “例如您这样的贵客。”

    原徕摆摆手让服务生离开,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别的东西来。

    她在入口处站了一会儿,连逛一圈都懒得逛,直接下楼去了。

    至此,除了八楼之外,原徕终于将天海这庞然大物的内部走了个遍。

    等她回到一楼后,有关于她的消息彻底在网络上炸开了锅。

    #原徕出入天海酒店#

    #原徕进赌场#

    #史上第一女司令的结局#

    【唧唧歪歪:啧啧啧,错过了初次以司令身份出席军事大会的机会,她这是知道自己复职无望,所以破罐破摔了?】

    【唧唧断断:都直接违反军规公然赌博了,可不就是知道自己完蛋了,于是就赶紧趁着蹲大牢之前赶紧玩个爽嘛】

    【唧唧短短:审查时间都过去三个月了,看来她是越查越有,上面的人想保都保不住咯~】

    【骟猪专业户:@B区网警,有人造谣军人!!!!】

    【骟猪专业户:@B区网警,@B区网警,@B区网警,赶紧出来干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向对涉及军事发言监管非常严格的网警,这一次在热心网友反复的呼唤下,竟始终不曾出现。

    躲在光屏后的小瘪三们起初还有点犯怵,但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们的账号依然完好无损,顿时就更来劲儿了。

    【唧唧歪歪:网警都不阻止,看来真被我给猜对了哈哈哈哈哈哈】

    【唧唧断断:还什么历史上最年轻的A区司令,应该是历史上革职速度最快的司令才对吧~】

    【唧唧短短:哎呀,果然女人就是不适合上战场啊】

    【骟猪专业户:@B区网警,你死了吗你死了吗你死了吗?】

    【B区网警:@骟猪专业户,辱骂公职人员,封号处理】

    【唧唧歪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网警的歪屁股行为,给足了阴暗之人底气,彻底开启对原徕的讨伐。

    但这群人还没蹦跶个三分钟,忽然之间账号全都被黑了,就连热搜内容也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容家。

    藏匿在大片阴翳之中的灰发美少男,面无表情地操作着眼前数十台网络设备。

    形销骨立的他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气竭而亡,可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却亮得像星星一样。

    “小错!”

    表情难看的容平光推开容错的房门,言语中带着怒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私自攻击公网是犯法的!”

    容错静静看着光屏上,时隔二十多天终于再度出现的名字。

    他停下忙碌的双手,机械地转头看向容平光:“那又如何?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原徕她过得很好,非常好!如果你一直给她传讯息却始终得不到回复,那就说明她是不想搭理你,而不是因为她出事了没办法回复你!”被折磨到筋疲力尽的容平光,连叹气都觉得累。

    容错眨了眨眼睛,没有因为这一席反复听了几十遍的话而难过。

    他只是淡定地歪了歪头,语气平静道:“没事啊,我不在乎她想不想理我。”

    “只要我能找到她,就够了。”

    第93章 快乐小狗

    星元498年9月21日,凌晨一点。

    原徕从冰柜里拿出准备好的药剂,强忍着身体里准时出现的不适感,迅速将药注射了进去。

    双脚仿佛踩着云朵一般的飘忽感涌了上来,大脑空白的她轻喘了一声,闭上双眼瘫坐在单人沙发上。

    等那股摄人心智的药劲过去后,时间已来到了一点半。

    原徕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云层密集,不露月光,明天有很大的概率会下雨。

    她将无意识夹在指尖的废针管丢进垃圾桶,打开光讯表看了眼昨日的新闻。

    关于原徕的负面消息还残留着不少蛛丝马迹,但基本上已经没人敢在公开平台上讨论了。

    她猜测这事可能是艾尔森派人干的,也可能是其他的计算机人才出手帮忙,总而言之,绝不可能是政府。

    在大局未定之前,政府一向会严格要求相关部门维护原徕的个人形象。

    可惜她现在已经高调地跟艾尔森走到了一路去,小肚鸡肠的政府自是不会再管她,甚至还会反过来添把火。

    不仅如此,她复职的难度恐怕也要更上一层楼了。

    原徕讥讽地笑了下,脸上没有半点对当下现状的担忧。

    说实话她根本就不怕自己四处蹦跶会遭遇什么不测,更不怕政府用尽手段阻挠她复职。

    毕竟有艾尔森这个老东西在背后替她承担了所有,她只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给他上点压力就够了。

    她真的很期待有朝一日,他们两方能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态打起来。

    原徕收回视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这三天Y毒素的副作用只在半夜发作过一次,原徕跑去训练室硬靠着拳头挺过去了。

    她在发泄完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杀虫后遗症,不敢想这两个玩意儿要是叠着一起来了,她得有多变态。

    原徕摇了摇头,不再提前贷款忧虑。

    决定躺床上强行酝酿一下的她,刚要转身,就听见了窗外窸窸窣窣的动静。

    原徕心如明镜,用凉飕飕的眼神看向窗户。

    来得好啊,她正心烦得很呢。

    死活改不掉爬窗习惯的艾兰,双手扒在窗边沿,慢慢探出了一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

    他一眨眼就看见原徕正面无表情地瞪着他,顿时有些心虚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徕徕~”

    那八颗大白牙闪亮亮的,衬得天色更阴沉了。

    “你还敢笑?”

    原徕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艾兰的后衣领,生生将人拎进了屋里头。

    双脚落地的艾兰还没站稳,后脑勺就挨了劲儿特别大的一巴掌,老疼了。

    他抱着头缩了缩脖子,委屈得快把嘴巴撅上了天。

    “我不是说过你想找我就直接上楼敲门,不要再爬窗了吗!”

    无情冷酷的原徕又一巴掌过去。

    艾兰嗷了一声,直愣愣地就往原徕怀里撞过去。

    他死死地将人抱着,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撒嗲道:“徕徕,不打,不打!不爬,窗户!记住!”

    “我看你是记不住一点。”原徕森然一笑,“把裤子给我脱了。”

    艾兰呆住。

    他有些害羞地揪住裤头,低声喃喃:“要,戳,脏脏,吗”

    “你猜。”

    “好诶!”一点都没打算猜的艾兰咻一下脱了裤子,干净纯真的脸蛋上布满红晕。

    好诶?

    原徕长眉一皱,将人推趴在床上,啪啪啪几巴掌就下去。

    “嗷嗷,徕徕,疼,疼!!”

    从小到大只被狼撕咬过肉,却从没被打过屁股的艾兰,嚎叫得格外凄厉。

    他不懂内心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种羞耻感,只能勉强撑起上半身转头看原徕,想要求她放过。

    可是在看到她表情的那一刻,他又一声不吭地趴了回去,选择咬着被子默默流泪。

    凶巴巴的。

    讨厌。

    “”

    等打完了再变成喜欢。

    原徕揍了没两分钟就停手了。

    艾兰白嫩的屁股最多就是变红了点,根本算不上多疼。

    可这个在她手里头吃不了半点苦的傻子,哭得却像个入赘后无人疼爱的小丈夫一样,肩膀明明抖得厉害,声音却拼命克制。

    他这性子可真是越来越软烂嗲气了,再难找着半点之前招招狠厉的疯狗样。

    “知道错了吗?”原徕捏了他臀肉一把。

    艾兰一颤,轻轻点头。

    “不说话?看来你是还没服气,那我可就要接着打了。”

    “不不,不!!!”

    艾兰弹起来,握住了原徕高高举起的手:“兰兰,错了,服气!不,爬窗!”

    “真的?”

    “真的,真的!”

    “那行,既然你都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了,那我在惩罚之后也合该给你些奖励。”原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艾兰脸上的泪痕,身上的戾气淡了很多,“晚上早点睡,明天带你出去玩。”

    “昂?”屁股上的疼还没缓过劲,嘴里便冷不丁被塞了把糖,艾兰整个人懵懵的。

    原徕前两天说要带他出去玩,由于没说具体时间,神经大条的他转身就抛之脑后了。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明天这个词让他清楚地认识到,等月亮和太阳交个班之后,他就可以走出艾家大门了。

    “没听清?我说,等你明天醒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原徕对艾兰总是耐心到可怕。

    “好诶!徕徕,好人,喜欢!”艾兰笑弯了一双月牙眼,兴奋地抱住了原徕一通乱亲。

    等他亲高兴了,亲满足了,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人,表情乖巧道:“那,兰兰,回去,睡觉,拜拜!”

    原徕一把抓住习惯性往窗户冲的艾兰。

    “错了,错了,走门!”

    艾兰憨憨一笑,换个方位就要继续冲,结果又被原徕抓住了。

    “来都来了,就在这里睡吧。”

    原徕淡淡道。

    艾兰:“?”

    艾兰:“好诶!!!!”

    不喜欢刨根问底,也不爱说煞风景废话的艾兰,美滋滋地就往原徕被窝里钻。

    成功就位的他,伸出手兴奋地拍打着身旁预留出的大空位,期待地望着原徕。

    原徕一躺下去,快乐小狗就自动拱进了她怀里。

    暖烘烘的。

    “屁股还疼吗?”她问。

    “不疼,不疼,开心!”他笑。

    原徕不做声了。

    其实艾兰爬窗这事,倒也没必要动真格到打屁股来让他长记性。

    原徕单纯就是见不得有人在自己正烦躁的时候笑得太开心,于是就动用了‘私刑’。

    说实话手感不错。

    下次再换个别的借口揍他。

    “真蠢。”

    原徕见没心没肺的艾兰眨巴眨巴眼,很快就开始犯困了。

    等对方入睡后,她忽然收紧了手,似是嘲讽,又似是宠溺地骂道。

    白纸一般的美人,的确最深得她心。

    但这种人却也

    最可怜——

    星元498年9月21日,上午九点半。

    原徕带着艾兰坐上了私人飞行器。

    在狼圈里长大的孩子,震惊地看着这钢铁怪物,嘴巴变成了一个圈圈。

    “哇!飞飞!哇,哇!!!!”

    “哇!棉花,白色!”

    “哇!蚂蚁,排队!”

    手舞足蹈的艾兰不断发出惊叹声,像极了一只刚被放出笼的小狗。

    原徕不是很想笑,但不知不觉中还是被他快乐的情绪所感染,唇角微微勾起。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飞行器开始稳定降落。

    “噫!!!!掉了,掉了,要摔,死了!!!!!”

    艾兰嗷呜嗷呜地叫着,害怕到眼泪都飙出来了。

    牢记着驾驶安全守则的原徕没工夫去安慰他,只能快速将飞行器停稳。

    短短十几分钟内就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艾兰,一下去就对原徕喊着想回家。

    “来都来了,一会儿再回去也不迟。”

    原徕把瑟瑟发抖的艾兰扛上肩,大步流星地进入一栋外形非常素雅纯洁的建筑。

    “哟原司令,好久不见——你肩上是什么东西?”

    “人。”原徕将艾兰放下,朝着建筑的主人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封子。”

    “你再乱叫就把这几年欠的治疗费用全都给我结了。”封子絮推了推眼镜,皮笑肉不笑。

    “开个玩笑嘛,封姐。”原徕收着力撞了她一下,直接给人撞了个趔趄。

    封子絮扶住墙,抬手拒绝了原徕的靠近:“有话直说。”

    “喏,帮我治个人。”

    “一口价,一百万。”

    “就这?”原徕眼神轻蔑,“他爹给我划了一个亿,你要是能治好他,我分你一半。”

    “成交,领他过来吧。”

    封子絮露出专业人士的微笑,率先进入了诊疗室。

    “徕,徕徕”艾兰无助地依偎在原徕身边。

    “不要怕,那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进去跟她一起聊聊天而已。”

    “朋友。”

    “是的,朋友。”

    “好吧。”

    对陌生环境感到很不安的艾兰,出于对原徕的信任,终归还是跟上去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气质温和的女人,戴着眼镜很是斯文,毫无攻击力的模样。

    可是后来聊着聊着,聊着聊着,他突然就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没关系,徕徕在呢。

    不对。

    什么徕徕?

    等等。

    他得好好回答封医生的问题。

    早已退出房间的原徕,靠在墙上环抱着双臂。

    她对封子絮的能力很放心,毕竟这家伙是除了中星区外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了,此前还治好过余独白的心理创伤。

    至于她是怎么认识封子絮的,简单来说就是封子絮有个妹妹和她念一个军校,比她小一届,由于时常见证她的高光时刻,这个曾经超级崇拜封子絮的妹妹,转而开始崇拜起了她。

    极度妹控的封子絮无法忍受妹妹天天念叨着别人,于是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然后她俩就这么认识了。

    有点好笑,却又合乎常理。

    两个小时后。

    艾兰还坐在里头发呆,封子絮先一步出来了。

    她的表情不太妙,张口就是:“他的情况有点棘手。”

    “五千万。”

    “滚蛋,这是钱的问题吗?”封子絮翻了个白眼,“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中午我妹约我出去吃饭,等我晚上琢磨一下治疗方案,明天再跟你详细聊。”

    “噢,小封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拜托,谁都跟你一样不用休假放松的吗?”

    “她这一看就是觉悟还不够,等我回军队就单独练她。”

    “滚滚滚!!!”

    原徕和艾兰一齐被赶出了门。

    无可奈何的封子絮摇了摇头,朝着空气笑了下。

    半个小时后,准备出发去找妹妹吃饭的她,突然被堵住了。

    “封医生,我们聊一下。”

    一个看不清脸的

    人,带着十来个打手包围了她的屋子。

    “这就是你和我聊天的态度?”封子絮神色冷静。

    “那,这个态度够不够?”

    来人打开光屏,里面正播放着实时监控的画面。

    画面里的人,是已经在餐厅等候的妹妹。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可坐在妹妹隔壁桌的人,怀里好似隐隐约约揣着把危险的枪。

    封子絮见状攥紧了双拳。

    “说,你想干什么。”

    “放轻松封医生,我不是来为难你的。”来人低声一笑,“我的要求很简单,半个小时前刚从你这里离开的那个人,我要你装装样子,不能真把他给治好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原司令带来的?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这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了。”来人轻挑地拍了拍封子絮的脸,语气不容拒绝。

    “最少半月,最多一月,只要你能在她眼皮底下演好戏,事成之后大家都相安无事,我还会给你五千万的报酬,如何?”

    封子絮咬了咬牙,没说话。

    但她的头却垂下去了。

    第94章 他他他他

    原徕带着艾兰随意找个地方用完餐后,本想直接送他回去。

    但在看到他那双对外界一切都充满着好奇的眼睛时,终是决定陪他在周边玩一圈。

    B区能玩的东西有很多,可惜无论是成年人爱去的场所,还是未成年专属的乐园,都不适合艾兰。

    他倒是对此无知无觉,只一脸渴望地看着不远处巨大的观光机。

    观光机游玩的方式大概就是乘坐上去后,大机器会将载着人的几十台露天小飞船发射出去,供游客在八米左右的低空自由控制小飞船路线来观光城市的风景。

    太幼稚了。

    原徕抬头看了眼脑袋上方刚刚被发射出来的一波五颜六色的小飞船,眉头拧得死紧。

    奈何她刚要出声劝艾兰选点别的玩玩,就冷不丁对上了他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

    “”

    原徕掐了掐眉心:“走,带你去玩。”

    “好诶!”

    观光机玩一次要两千,且飞行时间仅限十分钟,飞行距离也有限制,因此消费的人并不多。

    但就算人再少,也并不妨碍原徕和艾兰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艾兰精致漂亮,原徕声名远扬,两个人光明正大出现在公共场所难免会引起一些骚乱。

    不少出来游玩的人都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顾着低头在光讯表上疯狂跟人传着讯息。

    早有预料的原徕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动静,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选了个双人飞船,牵住因为饱受关注而略微不安的艾兰,淡定走进了观光机。

    “那个人是原司令没错吧?她旁边那个金头发的男人是谁,是哪个小明星吗?”

    “不认识,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加深对原徕的刻板印象,最近关于她的负面消息那么多,且所有人都在猜测她的军事生涯差不多要到头了,她倒好,不仅一点不担心,还有空带男人出来玩,真是有够风流的”

    “你这话说得就有点冲了,原司令再怎么样也是个人,偶尔带赏心悦目的漂亮男人出来放松一下有何不可?更何况网上的说法瞬息万变,一群墙头草就爱随风倒,我是相信她自己心里应该有底,咱们啥也不懂的小屁民就别叭叭太多了。”

    “哎哟,我就是恨铁不成钢啊!你懂吗?算了你不懂。”

    军事大会并未顺利亮相的原徕,近期再度出现于公众视野中,星民对她的关注度直接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再加上前两天讨论被人暗中捂嘴的操纵,她的一举一动更是容易遭人无限放大揣测。

    很快,原徕带着漂亮金发男乘坐观光机的消息就满天飞了。

    一直在等原徕联系的柳从今,收到这条消息后,把刚定好的30%利息又往上加了10%。

    他不顾借贷人哭天喊地的鬼动静,回到专属休息室浏览起了目睹者大段大段的文字描述。

    金发蓝眼?

    美人?

    柳从今将领带扯松了些,直接花十万买了张现场照。

    他将图片放大一看,唇边讥讽的笑突然就消失了。

    居然是艾因那个传闻有精神病的弟弟,艾兰。

    柳从今其实很少有机会去艾家,更遑论是见到艾尔森。

    他会知道艾兰的存在,不过是因为恰巧有一次艾兰发狂从后院跑出来被他撞见了。

    那副将美丽皮囊硬生生扭曲成丑陋怪物的模样,令他印象深刻至今。

    柳从今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无法接受原徕会青睐于这种货色。

    她就不怕半夜睡觉的时候被犯病的艾兰咬断气管吗?

    不行,他得去找原徕。

    艾因一看就跟原徕不对付,保不齐正是他故意让人瞒住了这个秘密。

    反正原徕现在已经跟艾家达成合作了,他就算告知此事也不会过分影响艾家对他的重视程度。

    同一时间,天海七楼。

    正在招待贵客的艾因收到了助手连续五六条讯息,温声说了句抱歉后,低头打开了光屏。

    他看完大致内容后,心底的鬼火已经猛猛窜上了天灵盖。

    “莫区长,我这里突发了点紧急状况需要去处理,剩下的事我们另约一个合适的时间再谈,您看如何?”

    “无碍,艾总有事就先去忙吧。”莫逆舟微笑着点点头。

    “感谢,您今日在天海的消费全都记我账上,等下次再见面时我来做东,一定向您好好表达我的歉意。”

    官腔一套又一套的艾因认真叮嘱手下伺候好莫逆舟后,才行色匆匆地离去。

    他一边走,一边止不住地在腹中臭骂原徕。

    他搞不懂原徕发的是什么疯,为什么要将艾兰这种定时炸.弹带到大庭广众之下。

    万一艾兰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举动,或者露出什么不该露的痴态,他们艾家的脸还往哪搁!——

    望着天一脸生无可恋的原徕,在艾兰第十次兴奋地拽她袖子时,终于挨到了半小时观光结束。

    为什么是半小时?

    因为艾兰喜欢,所以她又花钱多续了二十分钟。

    “开心吗?”离开观光机后,原徕随口询问了身边人一句。

    “开心!”艾兰高高举起双手,笑容阳光又爽朗,“徕徕,开心,第一,喜欢!”

    原徕唇角勾起,正打算继续说话时,衣角却突然被人扯住了。

    她转过头左右一打量,只见到了一团空气。

    “妈咪。”

    弱里弱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原徕猛地低头。

    容错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撞入了她的眼中。

    一段时间不见,他变得更瘦了,白色的蕾丝长裙穿在身上无法被撑起任何弧度,整个人单薄得可怕。

    而那双过去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的眼睛,色泽也变得暗淡了不少。

    “妈咪我好想你,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容错在科技创造方面是个天才没错,但他就算天赋再恐怖,也越不过强大的政府与军方。

    只要对方想要封锁消息,他就算是耗尽了命数也难

    以寻得原徕的一点踪迹。

    “”

    预料之外的人找上门,原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什么叙旧的心情。

    搞不清楚状况的艾兰歪了歪脑袋,在原徕出声之前先呆呆道:“妈咪?徕徕,你,孩子??”

    “不是。”

    “那,妈咪?”

    “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问题,你先安静一会儿,我等下给你买冰激凌吃。”

    “好诶!”

    超好哄的艾兰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而后还真乖乖止了声,只一脸新奇地看着身边二人。

    “妈咪,他是谁?”容错察觉到艾兰的怪异之处,红着眼眶问道。

    “他是谁不重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从网上得到的消息。”

    “好,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容错本就苍白的面庞,闻言彻底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珠随时有可能会落下,可他却在注意到四周的窃窃私语声后,生生憋住了悲伤的情绪。

    “妈咪,我,我只是很担心你,你让我回家之后突然就失踪了,容平光还关着我不让我去找你,我真的很害怕我以后会再也见不到你”

    “那你现在见到我,也知道我安然无恙,大可以放心了。”

    原徕一如当初,从来都不曾多给容错半分温柔。

    “不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容错咬了咬唇,脸色难堪地瞥了眼傻傻的艾兰。

    凭什么,凭什么原徕刚才跟这个傻子说话的时候就那么耐心宠溺,偏偏对他如此冷漠无情?

    他明明找了她那么久,知道她的踪迹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他有哪里做错了吗?

    “容错,我想容平光应该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跟你之间已经站在对立面了。”原徕看见了容错的隐忍与委屈,当她当做什么都看不到,“你不适合再跟我扯上关系,过去签的那份合同就当我单方面作废,违约金过几日就会打到你账户上。”

    “我不要,我不听!”容错终是没能忍住泪,哭得心都快碎了,“我不在意这些,我说过我只想跟在你身边而已!”

    “你这样是想容平光死吗?”

    “大不了他也跟艾——”

    “闭嘴!”原徕厉声呵斥。

    这天杀的大孝子。

    容错颤了一下,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裙子。

    艾兰看到有人被凶巴巴的原徕骂哭,顿感同病相怜,下意识就想张嘴安慰。

    但是在对上容错想杀人的眼神后,他瞬间就老实了。

    噫,难怪会被徕徕骂。

    活该活该。

    “知道我人没事,却从不回你讯息,你就该明白我与你之间的联系全靠虫洞研究支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原徕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耐着性子解释,“我很早就说过让你随如辞一起去A区,早日加入研究团队,你非不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又因为所谓的私人感情搁浅了研究我问你,换做你来站在我的视角去看,像你这么意气用事且不负责任的人值得另眼相待吗?”

    她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展现不了价值,那就不要盲目地乞求怜悯,否则只会徒增笑话。

    容错无言以对。

    他只能以泪洗面。

    “原司令,你还真是好兴致啊,要么不出门玩,要么一出门就带了两个有病的。”

    艾因一边怪阳怪气地说话,一边鼓着掌走上前来。

    他看了眼正在发呆的艾兰,又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哭成兔子眼的容错,表情轻蔑。

    一个没脑子,一个没有腿。

    原徕怎么口味如此独特,就喜欢身有残缺的。

    等等。

    话说他【哔——】不行,是不是也算半个残废了?

    四舍五入一下,原徕也该好他这口才对啊。

    “你不在天海好好看你的大门,跑这来做什么?”原徕张嘴刺了回去。

    “你还没问你,你还先问起我来了?”艾因冷笑一声,“你明知道傻艾兰是什么情况,还把他给带出来,你想做什么?”

    “看病。”

    “他有什么病可看——你带他去见心理医生了?”

    原徕没否认。

    艾因面色一沉,打开光讯表准备联系艾尔森。

    结果又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宝贝。”

    柳从今高调出现,那张美艳的脸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他扭着要来到原徕的身边,伸手就要搭到她的肩膀上去。

    “柳从今!你这个贱人!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妈咪在哪里吗?敢情你一直以来都是在骗我!!”

    智商并没有完全掉线的容错,一眼就看出了柳从今并非今天才找到原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默默关闭了光讯表的艾因,悄悄竖起了耳朵。

    妈咪?妈什么咪?是他想的那个妈咪吗?

    人一多思绪就变乱的艾兰,此刻满脑子只剩下冰激凌冰激凌冰激凌。

    “我之前确实不知道宝贝在哪里,我也是这两天才碰到她的。”

    柳从今并未因为容错的斥骂而愤怒,相当平静地给出了解释。

    “哈?”艾因诧异地看向他。

    “你放屁!”容错不依不饶。

    艾兰:冰激凌冰激凌冰激凌。

    “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直接问问宝贝,你说是吧,宝贝?”

    柳从今斜着身子就要往原徕身上靠,结果对方一个后撤步躲开了。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的艾因试图加入话题:“等下,我怎么感觉你在撒”

    “妈咪。”容错小小声地唤道,那副气焰高涨的模样消失无踪。

    艾兰:冰激凌冰激凌冰激凌。

    “兰兰,想吃冰激凌吗?”原徕谁也没搭理,只看向了艾兰一个人。

    信号对接成功。

    “想!”艾兰回神,眼眸亮晶晶的。

    男人果然还是脑袋空空的比较可爱。

    “那走吧,我给你买冰激凌。”

    原徕话一说完,带着艾兰就要离开。

    身后三个男人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全都滚蛋,今天没空看你们演戏。”

    原徕回过头,眼底结了一层冰霜。

    三个男人都安静了。

    只敢远观的路人朝着同伴摊开了手。

    “愿赌服输,给钱吧,我就说有权有势的大女人和单纯无辜的小金花是最配的。”

    “吹吧你,你不过是侥幸猜对了而已。”

    “那可未必。”路人邪魅一笑,“你们仔细看,穿红衣服戴银耳链那男的,一看嘴里就没几句实话,还容易招蜂引蝶。坐轮椅那男的先不说他成没成年,就那嘎嘣脆的小身板哪经得住原司令折腾。还有那个一身黑看起来跟下水道阴湿鬼一样的男人,黑眼圈重且气质太邪门了,跟正义凛然的原司令犯冲啊!思来想去,唯有阳光开朗的金发男是正解!”

    “恁爹啊,还得是你!”

    第95章 他的玫瑰

    星元498年9月22日,上午九点半。

    原徕准时准点带着艾兰去了封子絮的个人诊所。

    “坐。”

    封子絮正聚精会神地撰写着什么,并未抬头看向来人。

    原徕也懒得跟她客气,领着艾兰上前后,直接伸手掏了她的果盘。

    “苹果五万,香蕉十万,橘子二十万,葡萄一颗五十万,先付后用,拒绝赊账。”

    原徕:“”

    原徕把整个果盘都端走了。

    封子絮短暂停下手头上的工作,拿起未掀盖的水果刀就对准了原徕。

    她表情阴测测的,语气跟土匪别无二致:“给钱!不然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了!”

    “谢谢,正好削个苹果。”

    原徕笑眯眯地抢过水果刀,连演都不演了。

    “说正事,艾兰的情况我昨天花时间分析了一下,说实话不太妙。”封子絮翻了个白眼,不再跟原徕胡闹,“他变成这幅样子不单单是因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同时还与他自小长大的环境脱不了干系。”

    “通过昨天跟他的对话,我大概能推断出他长期生活在一个危险且高压的地方,时不时就会呈现出一种不安恐惧的状态,而当这个临界值被强逼着突破后,他又会失去理智变得凶残好斗”

    “这些我都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所谓的不太妙指的是什么。”原徕静静盯着封子絮。

    “再打断我说话诊费翻倍。”封子絮微微一笑,“我向你重申一遍他的病情,是因为我想明明白白告诉你,艾兰这种一面善良一面残暴的样子通常很容易被误会成人格分裂,可实际上他这种症状更符合精神分裂。”

    “既然都知道是什么病了,那你”原徕二郎腿一翘,表情松快。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先别说,我推断出的结论可不止这一个。”这回轮到封子絮打断原徕了,“除去精神分裂外,我更偏向于认为他其实没有病。”

    原徕:“?”

    “你看他这样,跟我说他没病?”

    原徕指了指一脸单纯烂漫,啥都没听懂的艾兰。

    艾兰见她终于将注意力分了一点给自己,还傻傻地嘿嘿笑了声。

    “这个没病是狭义,并非广义。”封子絮淡淡叹了口气,“我之所以说他没病,是因为我觉得他对外所表现的一切可能都是他‘装’出来的,傻是装的,天真是装的,残暴也是装的。”

    “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远比你想想得更厉害,当他拥有强烈的求生意识,可周围的一切都在逼着他去死时,那么他的大脑将会有一定概率进行自我催眠,不择手段为自己开辟出一条艰难的活路。”

    “降低自我欲望,封锁掉对外界的正常认知,甚至是强迫自己变成痴儿,基本可以屏蔽掉所有恶意像烂泥一样苟活下去,但当恶意浓烈到连一个傻子也无法忽视时,那他为了保护自己,就会露出残暴的一面展开攻击,直至警报解除。”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也只是你的推测,你能给出实际的案例来证明你的结论是正确的吗?”

    原徕的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她并未因为封子絮的专业性而选择当一个只会点头的盲从者。

    “原徕,你既然来找我,那你就该信我。”封子絮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的确给不出案例,但你自己想想,哪个人会在遭受重创的时候同时出现智力受损和精神分裂的?通常都先是大脑结构有缺陷,从而有概率导致大脑功能有缺陷,或者先是大脑功能有缺陷,从而导致患者智商慢慢下降。”

    “以上的情况,艾兰有哪一点是符合的吗?”

    原徕眉心紧蹙,没再反驳。

    她毕竟不是从事心理这一块的,不管怎么说也绝不可能说得过封子絮。

    所以她也不想再争下去,只想知道解决方法。

    “行,那按照你的结论,艾兰被治好的可能性大吗?”

    “想治当然能治,但你得做好他可能会死的准备。”

    “哈?”

    “你觉得人为什么要装傻?因为无法接受啊。”封子絮耸了耸肩,“当我强行打开他的心扉,恢复他正常的认知水平,过去那些模糊的画面和感受都变得清晰起来,想象中变成星星的亲人其实碎成了一地的尸块,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不是爱的磨练,而是恶魔为了满足变态私欲从而对他进行了虐待,他都这样自我欺骗了整整十几年了,你真的希望他醒过来面对这一切吗?”

    原徕听到这些话越发沉默了。

    她扭头看了眼无知无觉的艾兰。

    “徕徕?”

    艾兰天真地歪了歪脑袋。

    原徕叹了口气。

    “那他也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这样有何不可?不是有你在陪着他嘛。”封子絮托住下巴挑了下眉,“哎呀,其实还有个非常非常非常保守的治疗方案。”

    “你说。”

    “如果可以的话,只要带他完完全全脱离当下的环境,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小孩,慢慢引导着他以一种正确的视角去认识世界,偶尔再辅以我的治疗,一点点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也能改变他。”

    “你说得轻松,我怎么从人家爹手里把孩子抢走?”

    “呵呵,你一个司令都已经反常地将大量时间投入到一个大半月前还不认识的人身上,你还会怕抢人?”

    “少用龌龊的想法来揣测我,我帮他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原徕垂下眼帘。

    “你就说你跟没跟人家睡吧。”

    “”

    “禽兽。”

    封子絮朝着原徕又翻了个白眼,起身将满脸迷茫的艾兰带进了小房间里去。

    原徕摇了摇头,端起果盘就是吃。

    两个小时后。

    从一阵朦胧白雾中抽身的艾兰,眼神恍惚地看着桌上那鲜艳猩红的玫瑰。

    封子絮没有打扰他,安静等了几分钟后才温声道:“喜欢吗?”

    艾兰呆呆点头。

    “送你了。”

    她从瓶中抽出削了刺的玫瑰,递给了艾兰。

    “谢,谢谢。”

    受宠若惊的艾兰只拿走其中一支,还小心翼翼地藏进了身上看不见的地方去。

    “走吧,找徕徕去了。”

    封子絮打开了门,一抬眼就能看见还在无聊啃水果的原徕。

    她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艾兰说道:“对了,你父亲艾尔森——”

    “嘶。”

    正在削苹果的原徕一刀狠狠砍在了自己手指上,鲜血很快就涌了出来。

    艾兰耳边听着封子絮的声音,眼睛却死死盯着原徕的伤口。

    大脑有些过载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更重要的人。

    “徕徕!”

    艾兰冲了上来,焦急地围着原徕转。

    原徕和封子絮对视了一眼。

    “既然结束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原徕没有回应艾兰,只是将削好皮的苹果塞到他手里去。

    “慢走不送。”

    封子絮敷衍地挥了挥手,看着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大约过了十分钟,冰冷的枪口忽然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她的后背。

    “你忘了我昨天说过什么了吗?”

    “没忘啊,我这不是消极治疗了吗。”

    “你分析得那么细致,还提醒原徕把人带在身边,你这叫消极?”

    封子絮憋不住了。

    她猛地转过身叉着腰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原徕有多难搞定?你不让我治艾兰,不就是想让他一直病下去吗?艾兰患上的确实是精神分裂症,这是需要严格吃药控制的!我为了不让原徕起疑心,已经冒着我名声尽毁的危险靠着胡编乱造骗过她了!”

    “更何况,我让原徕跟艾兰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不是正合你们的意吗?”

    来人慢慢收起了枪。

    他眼神微妙地看着封子絮:“干你们这行的,如果嘴不够严实,感觉很容易死啊。”

    “你用不着威胁我,我的妹妹与原徕孰轻孰重,我自会判断。”

    “你明白就好。”来人满意地点头,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封子絮颓丧地低下了头,神色难辨。

    她避开周围一切隐形的窥探,冷冷嗤笑了一声——

    原徕将艾兰带回家后,跟他一起吃了午饭。

    用餐期间他一直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原徕。

    “怎么了兰兰,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原徕主动挑起话头。

    “我,我,那个”

    艾兰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玫瑰,磕磕巴巴地开口。

    他乱糟糟的脑子里还记着原徕手上的伤口,心情莫名变得犹豫非常。

    “你有话可以直说。”

    “我”

    佣人突然走过来上新菜。

    艾兰的一口气就这么泄了。

    “我,没有,话。”

    “行吧。”原徕也不打算追问,吃完饭后便径直出门给人添堵去了。

    她去天海溜达的行程可一天都不能断。

    即便碰不到什么好玩的,那短暂搅乱一下生意啊不,肃清一下内部风气也是不错的。

    “宝贝你终于来找我了~”

    原徕一直在天海待到了晚上,下午在外办公的柳从今一回来就找上了她。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地缠住原徕,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我不是来找你的。”

    原徕一把将人推开。

    “没关系,那换我来找你就好。”

    柳从今跟没长骨头似的,又黏了过来。

    四楼的赌徒们默默蹲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两人,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天杀的原徕一天天就没点正经事做吗!?

    这两天因为她在旁盯梢,他们都不知道亏了有多少钱了!

    快走,快走啊啊啊啊!!!

    莫名感觉有点燥热的

    原徕扯了扯领口。

    在旁吐气如兰的柳从今并未察觉异样,他甚至用纤细漂亮的手指摸上原徕的锁骨挑逗着。

    “宝贝,你很热吗?”他轻声问道。

    原徕一把攥住了柳从今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将之捏碎。

    意识到不对劲的她看了眼光讯表,准备打道回府。

    “宝贝,你这就要走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和你说呢。”

    柳从今不舍地扯住原徕衣角,一双美目春色惑人。

    “什么事。”

    “当然是有关艾家二少爷的事情啦。”

    原徕顿了下,微眯着眼睛打量了柳从今片刻。

    无法继续在天海逗留下去的她,干脆把柳从今一起带走了。

    “宝贝,我们要去哪??”

    “艾家。”

    “这未经允许我能去吗?”

    “我说能,你就能。”副作用开始发作的原徕语气逐渐变得暴躁不耐。

    心脏恶狠狠一震的柳从今,飞行器才刚刚升空,他就迫不及待地转头去亲吻原徕。

    “宝贝,你这话说的感觉我好像被你护着一样听得我好开心啊。”

    原徕始终目视前方,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都没有回应柳从今。

    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下流的喘息声反而越来越甜腻了起来。

    “宝贝,宝贝,宝贝。”

    柳从今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原徕的脸庞上,急不可耐的手胡乱撕扯着她的衣服。

    若非原徕正坐在驾驶位上,他指不定就直接翻身跨坐上去先尝点甜头了。

    “你差不多得了。”原徕将越来越过火的骚狐狸摁住。

    怎料他一滑,就滑坐到了原徕的双腿前。

    柳从今抬眸看着原徕,那又湿又魅的眼神里全是情与欲。

    他攀住她的小腿一路慢慢地往上摸索去,想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胸腔中有簇烈火熊熊燃起的原徕,最终还是放任了他。

    到达艾家后。

    原徕像是扛猎物一般扛起了面色红润的柳从今,一路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她一脚踹开大门,毫不留情地将人扔到床上去。

    柳从今痴痴嗲笑一声,眼底愉悦得都快滴出蜜了。

    正准备爬起来去讨好原徕的他,忽然摸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朵花瓣有点凌乱的玫瑰。

    柳从今和原徕都愣住了。

    原徕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何时出现了一朵花。

    她本想伸手将花拿过来,却在看清柳从今表情的那一刻止住了动作。

    “宝贝,你居然知道我喜欢玫瑰花。”

    柳从今慢慢坐直了起来,语调很轻很轻。

    他看向原徕的眼神突然温柔得不像话,三秒前那副饥渴难耐的模样仿佛幻觉一样。

    “你知道吗?过去的你在我抛出情报诱惑时,总是会再三套我的话。

    “可你今晚却非常轻易地就把我带回来了敢情是有惊喜在等着我。”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开心我们能够再见。”柳从今小心翼翼地将玫瑰放在床头柜上,而后转身用力地抱住了原徕,“没想到你表面上看着不在意,实际上跟我却是一样的心情。”

    “今晚,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第96章 自作多情

    原徕不知道这朵玫瑰是何时出现的,但她大概能猜到是谁偷偷放在她床上的。

    她撩起眼皮看向被打开的窗户,外头的夜色暗沉得如同她的眸色。

    “好好伺候我?”

    原徕没有点破柳从今的自作多情,只是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她现在没那个心情在无意义的话题上纠缠太久,如果一个小误会能够让他变得足够配合,那就误会下去吧。

    “你曾经享用了我那么多次,怎么还能信不过我?”

    柳从今轻轻咬了咬原徕的下巴,舌尖有意无意地撩拨着。

    他缠在原徕身上的四肢慢慢放松,先是白皙莹润的双足点地,再是不轻易弯折的双膝落下。

    副作用影响越来越超出原徕的控制,她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绷得厉害,似是在暗中对抗着活跃的暴力因子。

    柳从今缓缓抬起头,本想好好展现自己的狐魅子风情。

    怎料今晚的原徕却急迫粗鲁得不似以往,三两下就把他涌到喉咙的虎狼之词都给硬塞回了腹中。

    长时间吃上想吃的东西,莫名找回了几分青涩感的柳从今,起初很不适应,眼尾甚至被逼出了痛苦的泪水。

    他一张艳丽无瑕的脸因为使劲而扭曲得不像话,好似要坏掉了一般。

    然而这也仅是刚开始。

    人要恪守本心很难,堕落却很轻易。

    原徕自从接受了Y毒素的存在后,便不打算再委屈自己分毫。

    其实副作用发作的时候原徕完全可以一个人待在训练室里熬过去,可既然柳从今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她又何必要假惺惺地当一个伪君子,展现那些对男人来说毫无用处的善良与怜惜。

    虽然一无所知的柳从今可能要为此吃不少苦头,但这也都是他自找的。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她就勉为其难地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揍他就是了——

    “原,原徕!!!!”

    凌晨一点,毫无防备的柳从今被原徕掐住了脖子,上半身硬生生被推出了窗外。

    他双腿正紧紧地盘在原徕的腰上,本已经有些力竭了,现在却是被逼得半点都不敢松懈下来。

    原徕掐人的力道并不重,可随时有可能被人撞破现场,以及上身悬空的不安感,还是让柳从今慌得不行。

    他死死抓住原徕的青筋环绕的手臂,就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神色可怜又无助。

    “宝贝,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聪明地选择了示弱,泪光盈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得心疼。

    什么?害怕?

    撒谎。

    这死狐狸明明越咬越紧了,他怎么可能会怕。

    半句真话没有,更该死了。

    原徕一言不发,甚至将人撞得更出去了一些,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悬吊在了半空中。

    柳从今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浑身僵硬得厉害。

    他眼角的泪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疯狂下坠,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更为晶莹剔透,美得不可方物。

    “宝贝,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柳从今想不明白,原徕何时变得如此恶趣味了。

    他努力将朦胧的视线变清晰,想要看清始终沉默不语的她,现在究竟是何种表情。

    “”

    柳从今愣住了。

    房间内刺眼的灯早早就灭了。

    原徕置身于浓稠的黑暗之中,面容却被月光照得一清二楚。

    她微微抬着下巴,向下凝视的目光有几分轻蔑的味道。

    可除此之外,她皱起的眉头,轻哼的声音,强势的态度,又无不在昭示着她的动情。

    一直以来,柳从今都觉得原徕像块捂不化的冰,时常冻得人身心俱寒。

    可现在的她眼神却变得那么炽热,如同一团凶残到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更重要的是,她正在注视着的人,是他。

    是他柳从今啊。

    不再畏惧未知危险的柳从今,忽然露出了一个叫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原徕,缓缓松开了双手。

    “宝贝,虽然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还是想再跟你说一遍。”

    原徕埋头苦干,依旧没搭理他。

    柳从今也不在意,自顾自伴随着温柔夜风感叹道:“我会缠着你一辈子的,连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像精怪的诅咒,也像人类的告白。

    原徕动作为此停滞了几秒。

    她真的搞不懂柳从今这家伙的脑回路。

    他大爸的,好想掐死他。

    暴虐欲望并没有消退多少的原徕,一股子邪火猛地窜上了心头。

    无法再克制下去的她骤然变得无比凶残,戾气深重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奈何自己把自己给哄上头的柳从今,压根就没察觉到原徕的不对劲。

    他甚至还觉得这是原徕给予他的无声回应。

    “宝贝,宝贝,宝贝”

    彻底沉沦的柳从今没再压抑自己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呼唤着原徕。

    他也不管会不会被深夜难眠的人听见,也不管他会不会从此以往颜面尽失,只自顾自浪得快活。

    原徕闻声眼皮一挑,迅速将这只疯疯癫癫的狐狸抓回了屋。

    她狠狠把人摁在了墙上,忍无可忍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柳从今被坚硬的墙硌得闷哼一声,脸上却反常地露出痴笑。

    他搂住原徕的脖子,甜腻腻

    道:“宝贝是不想让人听见我的声音吗?那,你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关起来就好了。”

    原徕感觉自己遭受到了挑衅。

    她的火更大了。

    “好得很,你好得很啊。”原徕怒极反笑,从牙关中硬挤了这么几个字出来。

    “嗯呐。”柳从今拨弄了下挂在耳垂上的细长银链,声色轻快非常。

    原徕彻彻底底不出声了。

    约莫凌晨三点的时候,柳从今的眼神便有些聚不起神了。

    他交叠在头顶的两只手腕被掐得发青发紫,肿得很厉害。

    原徕指尖不经意地摩擦过他的左手背,奇怪的触感令她有些分神。

    太光滑了,像是用什么与皮肤相仿的材质粘上去的一样。

    算了,关她屁事。

    爽到头发丝都在打颤的柳从今,没有发觉这个小插曲。

    他明明疲惫到了极点,可在看见原徕不满的神情后,还是乖乖转过了身。

    约莫凌晨五点的时候,柳从今哭不出来声了。

    他带着一身深深浅浅的痕迹艰难地爬向原徕,抱住她的使不完蛮劲的腰身哑声讨好道:“宝贝,我上午九点约见了一位重要的客户,我不能当个不守信用的人,所以,所以我们先到这里好吗?下次,等下次我一定由你处置,好不好?”

    原徕不语,只是静静看他。

    失去了以往那股倔强劲的柳从今,用起了小男生撒嗲那套:“宝贝,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你就放过我嘛。”

    原徕依旧不语,只是一味将人放倒。

    柳从今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像极了一个崩坏的小玩具。

    反应变迟钝的他呆呆地看着原徕,片刻后,居然又露出了诡异的痴态。

    她在渴求我。

    她是如此得渴求我。

    她和他真是越来越像一路人了。

    真好。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只要她开心,他坏掉也没关系。

    星元498年9月23日,早上七点。

    副作用的影响消退后,原徕情绪淡得跟一潭死水一样。

    她揉了揉有点胀疼的太阳穴,推开昏死过去的柳从今下了床。

    原徕本想直接进浴室清洗一番,却冷不丁看见了不知为何掉落在了地上的玫瑰。

    一夜过去,玫瑰花瓣的边缘有些萎缩了,也脱落了不少。

    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样子,属实不太好看。

    原徕弯腰将玫瑰捡了起来,目光下意识落在了垃圾桶那里。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花扔掉,而是又放回了床头柜上。

    十分钟后。

    短暂做了个噩梦的柳从今猛地惊醒了。

    他瞪大了眼睛,大脑还没从恐惧中抽离,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又给了他狠狠一击。

    “嘶”

    柳从今动了动酸疼的腰,无奈地长叹一声。

    他怎么偏生就看上了个司令呢?这体格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

    柳从今稍微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试着用手撑床坐起来。

    他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正准备下地去捡满地破布一样的衣服,扭头的那刻却看到了被他遗忘整夜的玫瑰。

    “真是的。”

    早上确实有急事的柳从今没时间当面跟原徕道别,只能大致收拾一番后先行离开。

    走之前他还不忘拿起玫瑰放在鼻尖轻闻一下,眉眼尽是盎然春意。

    心情真好。

    “柳从今。”烦人的声音响起。

    心情有点不好了。

    没能顺利走出艾家大门的柳从今,看向了面色阴沉的艾因。

    他恭敬地点了点头,淡淡道:“艾大少爷,早上好。”

    “你在原徕房间待了一整夜?”

    艾因直白得吓人。

    柳从今闻言神色不变,眼底却多了分不耐。

    “是的。”他没有否认,“但我和原司令是你情我愿的,应该不算坏了哪条规矩吧?”

    “你情我愿?”艾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表情讥讽,“她明知道你把她骗得团团转,还能放心地让你躺在她旁边?原徕应该不至于缺男人缺到连骗子也不放过的程度啊。”

    “艾大少爷,慎言。”柳从今语气变冷了。

    他不懂艾因这个神经病为什么老是看不顺眼他和原徕待在一起。

    难道性.无能时间长了就看不得任何一个直系下属性.生活美满?

    还是说艾因也对原徕有意思?

    不可能,这种出身极高的人,哪能忍得了躺在下面。

    等等。

    艾因什么时候也开始戴手套了!?

    从未往某个方面去想的柳从今,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他轻抚着光洁细嫩的左手背,强压下心中惊人的猜测。

    “怎么,生气了?可我不觉得我有哪里说得不对。”艾因靠近了柳从今,话语中带着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忌恨,“像她那种说一不二,非常难搞的女花,不可能会对一个叛徒下得了嘴,除非——”

    “除非,你又撒谎骗她了。”

    第97章 别再找我

    “除非,你又撒谎骗她了。”

    话音刚落,柳从今突然笑出了声。

    他目光微妙地注视着表情不善的艾因,不紧不慢地开口辩驳。

    “艾大少爷,你瞧你这话说的,原司令都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我何必再费尽心思去骗她呢?倒是你我记得你一直都不太喜欢原司令,这段时间怎么变得如此关注她了?”

    “柳从今,你少岔开话题。”艾因没有被带偏,而是将话题扯回到正轨上,“你在我手底下做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可别骗着骗着,把自己也给骗过去了。”

    “你是真的喜欢上原徕了,对吧。”

    他如此笃定。

    “是啊,我喜欢她。”

    柳从今抬手轻轻拨弄着色泽暗淡的玫瑰,眼尾含着一抹温情。

    艾因见状嫌恶地后撤两步,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堪入眼的东西一般。

    他阴毒的视线掠过那朵玫瑰,带着恶意当面揭穿道:“那就对了,正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在被动重逢她之前都不敢去找她,生怕你的真面目暴露会被她厌弃。”

    “等你真正与她重逢的时候,你又按捺不住自己靠近她的心,于是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哄骗她一回。”

    “只要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能继续美美地当一块狗皮膏药黏着她。”

    “艾大少爷,无凭无据的猜测很难让人信服啊。”柳从今看向了艾因的左手,“就比如你这只左手,我以前从来就没见过你戴手套,我猜你是为了遮掩什么才突然这样你看,这个猜测是不是也很无厘头?”

    艾因闻言没忍住磨了磨后槽牙。

    讲真的,他是真恶心柳从今。

    柳从今明明毫无家世背景,也无军政权力,却仍旧能得到艾尔森的重用。

    更可恨的是,柳从今还总是用一种让人很不爽的眼神看他,甚至是故意阴阳

    怪气地称呼他为艾大少爷。

    虽然他不喜欢原徕在睡了他之后还去睡别人,但只要他能够被优先喂饱,那分别人一口汤也不是不行。

    可这口汤谁喝没问题,唯独不能被柳从今这个装模作样的骚货喝到,打死都不行!

    “柳从今你别忘了,有些事我可以说,但如果换做你来说,那就未必有好下场了。”

    艾因撂下这句话后,没等柳从今做出反应,便先行转身离开了。

    “”

    柳从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直至被冷漠完全取代。

    他看着艾因清瘦的背影,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只会靠爹的装货——

    星元498年9月23日,下午六点。

    原徕突然收到了容平光的讯息。

    难道容错这小子真给他爹说动了?

    【容平光:原司令,我希望你能和小错最后见一面】

    【容平光:他年纪小不懂事,为了找到你的踪迹连着好几天不吃不喝,本来身子骨就弱,这么一折腾命都快没了】

    【容平光:前两天你被网上的人攻击,他顶着坐牢的风险去为你处理好这一切,我本以为你会看在他为你如此不要命的份上,见到他时能对他稍微好些,可他却在见过你之后,回到家直接一病不起了】

    【容平光:我们现在的立场不同,我没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小错跟我不一样,就算他是自作主张去帮你,可结果就摆在眼前,你作为实际受益人再怎么样也的确是被迫承了份情,该还的,总要还的吧】

    【YL:容错快死了?】

    【容平光:原司令,请你慎言】

    【YL:不是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的吗?】

    【容平光:我说的最后见一面,指的是请你让他彻彻底底死心,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

    【YL:那这点人情不够用啊】

    【容平光:你想如何】

    【YL:我要你欠我个人情,等日后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能拒绝我】

    【YL: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做丧尽天良违法犯罪的事】

    对面沉默了很久。

    【容平光:好】

    原徕意外地挑了下眉,没想到容平光居然会重感情到这个地步。

    但凡容错能抛掉恋爱脑,不敢想他手握科研天赋和副区长爹,这一生得过得有多顺遂。

    原徕没有磨蹭,转头点开了容错的聊天框。

    一千多条未读的讯息狂涌出来,光屏里密密麻麻全都是他酸涩痛苦的心情。

    原徕没什么兴趣看,直接发了条简短的讯息将人约出来。

    讯息才刚发出去,容错就秒回。

    他答应了。

    半小时后,原徕去往了市中心某家私密性还不错的餐厅。

    她提前几分钟到达了目的地,没想到的是,容错比她到的更早。

    容错脸颊上似乎是扑了粉,在灯光下泛着漂亮的淡红色。

    一头灰色长发被耐心编织成了好看的辫子,他还特意在发尾装饰了一个精致的蓝色蝴蝶结。

    打扮得还挺用心。

    只可惜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往自己身上增添光彩,也掩饰不住眼中那浓烈的疲惫与无力。

    “妈咪。”

    容错坐着轮椅来到包厢门口迎接原徕,小脸蛋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本想伸手去牵她,可却突然想起了她两天前说过的话,瞬间便失了勇气。

    “先吃饭。”

    原徕在容错身旁落座,让人快速上了菜。

    她说吃就是真吃,没半点含糊的意思,一手端饭一手夹菜。

    有些始料未及的容错呆呆看了她一会儿,也没敢说什么,只能跟着一起吃起来。

    包厢内很安静,只有筷子敲击瓷盘的声音。

    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商家那段快乐时光的容错,先前感觉不到任何饥饿的胃部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笨拙跟随着原徕的动作,逐渐加快了进食的速度,饱胀感很快就出现了。

    “嗝。”容错小小声地打了个嗝,脸色微红。

    他其实已经有点吃不下了,可转头见原徕还在吃,他便也咬紧牙关继续吃。

    【别浪费粮食,多吃点,接下来研究室的工作量很大,你体质这么差熬不住。】

    这是妈咪曾对他说过的话。

    他要多吃饭,要养好身体,他要听妈咪的话。

    “妈咪,我,我吃干净了。”胃部被撑到一阵阵作痛的容错,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原徕。

    他将一粒米不剩的空碗捧起来给原徕看,一脸的求表扬。

    原徕放下筷子,转身面向了容错。

    “既然吃饱了,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她的眼神平静过了头,没有半分容错渴望的温柔。

    容错突然就慌了。

    他急急忙忙地转向满桌的剩菜,胡乱将爱吃的不爱吃的全都往碗里塞。

    他一边将菜堆成小山,一边卑微地哀求道:“等等妈咪,等等,我说错了,我还没有吃饱,你先别说话好不好!”

    “你别再找我,也别再关注任何与我有关的一切信息,今天过后你最好能彻底忘了我。”原徕没有放任他逃避,而是直说来意,“我过去任由你胡闹,是因为我看重你的科研能力,希望你能够给我带来不一样的研究结果,可惜现实却告诉我你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你连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没有。”

    疯狂往嘴里塞菜的容错假装自己很饿很饿,饿到没空去听身旁的人在说什么。

    他两边腮帮子鼓得很厉害,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含含糊糊道:“我很饿,我还没吃饱”

    “容错,既然我无法再从你身上得到任何我想得到的东西,那我也就不会再继续纵容你胡搅蛮缠。”原徕眉头皱起,声音变得越来越冷,“你以爱为理由所做的一切事情,不仅仅是在自作多情,还是在给我增添麻烦,麻烦你尽早停止你的行为。”

    “我对你没有半分女男之情,你的感情对我来说就是累赘,我一点都不想要,听明白了吗?”

    “我饿”无法再往胃里挤进去的食物,统统都堆积在了容错的食道里。

    恶心到想把一切都吐出来的他,身体明明痛苦到极限,却还是不愿意停下进食的行为。

    直到原徕一把抢过他的碗砸碎在地。

    “够了!别吃了!”

    容错抖了一下,眼泪骤然喷涌而出。

    鼻腔里有清涕,喉咙里有食物,两个呼吸口被堵得死死的他,差点就窒息了。

    原徕面无表情地将人拎起来,直接一个海姆立克法下去。

    容错趴在轮椅扶手上,吐得昏天暗地。

    原徕站在一旁揉了揉眉心。

    “靠着伤害自己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是最愚蠢的做法,也是最恶心的道德绑架。”

    没有自我与底线的人,如果一再纠缠下去,他最后很可能会偏激到用生命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原徕是很欣赏容错,但这点欣赏还不足以让她自愿摊上个大麻烦。

    再加上她已经得到了容平光的人情,那么该舍去的东西她就更不可能留下了。

    “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好自为之吧。”

    原徕见容错的状态稍微好转了些,便抬脚要走。

    “等等等。”气若游虚的容错勉强支起身子阻拦,“妈咪原司令,我就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我听你的话去A区加入研究团队,你是不是就不会不要我了?”

    原徕看着形容狼狈不堪的容错,只给了他四个字。

    “没有如果。”

    门开启又合上,包厢里只剩下容错一个人了。

    他慢慢抬起手,用干净洁白的蕾丝袖口擦拭着沾满脏物的嘴。

    先是轻轻擦。

    而后用力擦。

    最后往死里擦,疯狂擦,生生将嘴皮磨出了血。

    大脑昏昏沉沉的容错瘫软在轮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吊灯。

    半晌后,他用舌尖舔去了唇上的血,喃喃道:

    “我不信。”

    第98章 忌恨之心

    星元498年9月24日,凌晨十二点半。

    艾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距离原徕第一次将他破处,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

    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恢复得还不错,脸上的巴掌印也无需再用化妆品遮盖。

    甚至连被代表着雏男身份的左手花纹,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已经到达了忍耐极限的艾因,内心和身体都痒得不行,以至于老是在夜深人静时做一些被填满的梦。

    他本想请陪伴了他多年的老伙计来帮忙解解馋,可是在切身体会过女花带来的销魂之乐后,暗柜里排排陈列着的特殊定制小玩具便显得格外令人提不起兴致,他连多看一眼都懒得,更遑论主动去使用。

    “今天几号来着?”

    艾因盘算了一下原徕用药的时间,意外发现今天恰巧就是。

    他对自家研发的违禁品了解不浅,这种药一般使用后,除了让人精神上达到极乐巅峰之外,性.欲也会同时跟着上涨。

    觉察到机会就在眼前的艾因,迫不及待地爬了起来。

    他匆匆进浴室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打算随便套件衣服就去找原徕,可他一只脚才刚踏出去,却又突然收了回来。

    艾因想起了白天的柳从今。

    那个该死的骚货,穿的衣服上露一块下露一块,浑身都是不干不净的风尘味。

    稍微凑近点还能闻到浓烈到呛死人的花香,一看就是没少在勾引原徕这件事上下功夫。

    但不得不说,柳从今确实有点狐魅子本事。

    他被原徕这种没心肝的魔鬼折腾了整整一夜,不仅没受伤,还能安然无恙地扭着腰走路

    “啧。”

    忌恨到面孔略微扭曲的艾因,咬咬牙又返回了浴室。

    他特意挑挑选选喷了点很骚的香水,还将普通衣物换成了一扯就掉的浴袍。

    等全副武装后,艾因这才昂首挺胸地出门去。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吃得比那个骚货差!

    等着吧原徕!

    “哈秋!”

    原徕在临近一点的时候打开冰柜取药,突然不受控地打了个喷嚏。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揉了揉鼻子,啪一下将门合上。

    将针管里多余的空气排出后,原徕正准备把东西往胳膊扎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她烦躁蹙眉,无意搭理。

    可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弱里弱气的呼唤。

    “徕徕。”

    艾兰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在这个点找原徕,属实是他真的很抗拒在众目睽睽下出门活动。

    如果身侧有原徕陪同那还好,若是没有,那就只有在黑夜里足以避开所有人视线的行动方式才能给予他安全感。

    此前原徕靠着让他当众出糗作为威胁,硬生生让他改掉爬窗的坏毛病。

    但原徕被关地下室后,他也跟着受了不小的刺激,便又失去记忆恢复成以往的习惯。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变得更听原徕的话了。

    否则他也不会在遗忘之前的羞耻感觉后,屁股只挨了一顿不痛不痒的打,就再一次学会乖乖地走正门。

    “”

    原徕看了眼灌满药水的针管,选择先去开门。

    艾兰一见到她便不管不顾地往上扑,热情的小狗尾巴快要摇上了天。

    然而,泛着恐怖银光的针管却猛地止住了他的动作。

    “徕徕,这,这是”

    拥有着小孩子心性的人,似乎都对针管拥有着天然的畏惧感,艾兰这个穿着大人皮套的小孩也不例外。

    “针。”原徕扬起阴测测的笑容,挤了点药水出来,“想打吗?”

    “不,不,不,不不!!”艾兰疯狂摆手后退。

    “胆小鬼。”

    原徕收起玩味的态度,毫不犹豫地当着艾兰的面将药注射进了体内。

    她姿态慵懒地靠在墙上,脸上露出了似痛苦又似愉悦的表情,粗重的鼻息声清晰可闻。

    艾兰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看着,眼眶慢慢就变红了。

    他不敢凑上前去,只敢低声问:“疼吗?”

    疼?

    所有痛苦都被药物麻痹,大脑里只剩下快乐的原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感觉人类真的挺奇怪,有时擦破点皮便哭得如同受尽委屈,有时断了腿却又能笑得无所畏惧。

    就像眼前的艾兰,他明明连她胳膊上的针眼看不清,却也能为此难过到落泪。

    “疼啊,当然疼了。”药劲上头的原徕止不住有点花起了。

    她一边如同调情般地哑声说疼,一边走向泪眼汪汪的艾兰,将人推靠在门上。

    心思单纯的艾兰真信了,顿时眼泪掉得更凶了些。

    “呼呼,不疼。”

    他轻轻握住原徕的手臂,想要帮她吹一吹。

    可未曾料到的是,原徕却突然将他的双手桎梏住,强硬地摁在了他头顶上。

    “你呼出个八级大风也没用,因为有些疼并不是肉眼可见的。”原徕垂眸看着下意识缩起来的艾兰,故意贴近了他的耳朵,“你既然这么关心我,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针?嗯?”

    对方愣了下。

    “为,什么?”

    “因为艾尔森。”

    原徕压低了声音,藏在阴翳中的面容异常冷漠。

    “你忘了吗?那天在地下室,我坐在地上浑身是血,艾尔森强迫别人给我打了一针。”

    “你知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疼?就像你被狼群撕咬一样疼,也像你的两位妈妈离去时那么疼,疼得我想就此死去。”

    “而这一切,都是艾尔森害的。”

    艾兰瑟缩了一下,表情变得呆滞又惶恐。

    他本该为原徕感到心疼,可胸腔中却骤然涌现出了怪异的焦虑与暴躁。

    他是不是应该做什么?

    他又能做什么?

    他

    “撇开这些不谈,兰兰,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安慰安慰我?”原徕漫不经心地将话题转变,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捏住了艾兰的下巴,“毕竟我都这么疼了。”

    “徕徕,不疼,我做,什么,都做!”

    思绪混乱的艾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些话来。

    “真的吗?”

    “真的!”

    “那就照你刚才说的做,帮我呼呼吧,呼呼就不疼了。”

    话音刚落,重获自由的艾兰啪嗒一下摔坐在地上。

    傻呆呆的他还没理解透这话的意思,便被无情剥夺了再度开口的权力。

    原徕一手撑着门,一手轻抚着艾兰柔软的金发。

    她就像主人看着最疼爱的小宠物般,眼里含着温柔与纵容。

    艾兰抬眸与原徕对视着,小模样酷似一只热爱囤食物的金丝熊,两颊鼓得很可爱。

    他眼尾还沾染着点没干透的泪光,虽口不能言,脸上却写满了抗议。

    骗子!

    这才不是呼呼!

    “这

    同样也是呼呼,只不过方式不太一样罢了。”

    原徕笑得没心没肺,早已习惯了在艾兰面前睁眼说瞎话。

    “”

    艾兰不语,只是认命呼呼。

    原徕仰起下巴轻叹了一声,倏地拽紧了艾兰的头发。

    可惜她还没能尽情放任自己去做想做的事情,门就被再一次敲响了。

    “原司令,你睡了吗?”

    没睡的话,要不要来睡我?

    站在门口的艾因美滋滋地在心里补了一句话。

    门内两人听见这动静双双顿住。

    感受到药劲差不多平缓下来的原徕,将流了一下巴口水的艾兰拉起来。

    她毫不嫌弃地拿袖子给他擦了擦,淡淡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等艾兰反应过来,她直接打开门把人丢出去了。

    “原司——你这疯狗怎么也在!???”

    来不及绽开笑容的艾因猛地将敞开的浴袍收紧。

    “你来干什么。”原徕及时出声吸引回艾因的注意力。

    “哦,我呀,我当然是过来跟你做——”

    “花,花花!”

    就在艾因准备道明来意的时候,艾兰忽然激动地大喊出声。

    他似是终于在贫瘠的大脑里搜刮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兴奋到直接冲上前一屁股怼开艾因。

    艾因:“?”

    “红色,花花,好看,送你,喜欢,吗?”

    艾兰今夜上门,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向原徕问出这一句话。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送喜欢的人东西。

    他很紧张。

    原徕稍微思考了一下,才想起那朵被柳从今偷走的玫瑰。

    她看着艾兰期待的眼眸,点了点头:“喜欢。”

    “开心!徕徕,拜拜!”

    艾兰笑得明媚又灿烂,跟原徕道别后,一路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艾因在旁看得一脸茫然。

    他喃喃道:“什么红色花花,这疯狗真疯了?诶算了,关我屁事。”

    “你继续说。”原徕冷不丁冒了一句。

    “哦哦,原司令,我大半夜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重新找回状态的艾因大胆抱住了原徕。

    他不太老实的手四处游走着,在触碰到蓄势待发的某处后,高兴到恨不得原地就开办。

    原徕一把推开了他,冷声道:“有话直说,不想说就滚。”

    “别装了,你也很想要的对吧?”艾因像个深夜出来觅食的寂寞鳏夫,一碰到女花就变得火热又下贱,赶也赶不走,“你当时在天海六楼给我的暗示那么明显,我等了这么久你都没来找我,不就是想要我主动吗?”

    “现在我都主动送上门了,还废话什么?快点来干我啊。”

    原徕闻言两条眉毛拧得死紧。

    她没再推开艾因,只问道:“你就不怕自己现在这幅贱样被其他人看到?”

    “我又不傻,这一层楼的人我早就清掉了。”艾因缓缓勾起殷红的唇,丝滑地扯掉了浴袍,“所以,就算你兴头上来了直接在走廊做,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99章 自取其辱

    “你是真不要脸。”

    面对着彻底放飞自我的艾因,原徕连脏话都懒得说了。

    她属实是骂到词穷了。

    “这不是要不要脸的问题,认真盘算起来,你还得好好感谢我的坦荡。”艾因牵住原徕伤痕交错的手往身上放,不知名的甜腻香水味一阵阵飘散过来。

    “你副作用发作的时候应该很难受吧?单纯做.爱是不是根本就压制不住你施暴的欲望?”

    “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东西,有哪一个能像我一样,能干能打也不矫情,完美解决你所有的需求。”

    艾因这一席话跟推销产品似的,一时间让原徕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暂时没搞明白他想发什么癫,因此只能将就着把手放在那清瘦单薄的躯体上,任由对方摆弄来摆弄去。

    “所以,只要你觉得难受了,想要了,我很欢迎你随时来找我。”艾因直勾勾地盯着原徕,黑沉沉的眼眸中饱含欲望,“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今后你想怎么跟我玩都行。”

    “哦?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很简单,你想睡谁我都不介意,唯独柳从今不行。”

    “怎么,你们天海规定了上下级不允许同时伺候一个客人?”

    “随你怎么说,反正就他不行。”艾因来劲了。

    原徕长眉一挑,忽然伸手勾住了艾因不堪一握的腰肢。

    正当对方喜上眉梢,以为她要答应之时,她却语气惋惜道:“那坏了,我不睡谁都可以,唯独不能不睡他。”

    艾因僵住。

    他猛地攥住原徕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为什么!??”

    “很简单啊,因为你的脸蛋没他好看,嘴巴没他甜,屁股没他翘,嗯,也没他紧。”原徕五指收紧,捏住他不够肥厚的臀肉,一张嘴就是不留情面的大实话,“我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硬要让我在你和柳从今中间做选择,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

    艾因当场破防了。

    他表情凶狠地推开原徕,无比后悔刚才的愚蠢行为。

    他自知露着飞不起来的小鸟与人对峙就是闹笑话,于是只能先狼狈地捡起浴袍胡乱套上。

    “原徕,你眼睛是瞎了吗!!!!”

    被彻头彻尾恶评了一番的艾因,气得整个人止不住颤抖。

    以往都是他对六楼的那些货品挑挑拣拣,今日竟轮到他被拿来做比较了!

    比较也就算了,原徕怎么敢说他处处不如柳从今那骚货的!?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客观评价罢了。”

    不稀罕在这种事情上面掺杂水分的原徕,察觉到对方认定她有偏袒某一方的嫌疑,便又将艾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她悠哉游哉地靠着门框,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同之处,恍然大悟道:“其实你也有略胜他一筹的地方。”

    “何处?”艾因不经意间挺直了背。

    “你的腰比柳从今的细多了,我两只手握住绰绰有余,摸起来软得很。”原徕如同一个风流浪荡子,当着艾因的面举起手对着他测量了一番,“不过你细归细,却也着实太不耐.操了些,前半程还能勉强跟着动,后半程就跟死鱼似的没多少反应,建议你加强锻炼。”

    “哦对了,锻炼的时候记得提高点耐力就行,不要去练什么腹肌,毕竟男的变壮就不好看了。”

    原徕从小耳濡目染,某些话反向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而初次遭到性化的艾因则完全无法适应,那种被人凝视规训的感觉瞬间让他的怒气值飙升到了顶点。

    “原徕!!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双目猩红的艾因左右看了看,下意识就要命令护卫教训原徕。

    可惜他不仅清了场,还把监控查看权限收回了,因此这个时候根本就无人能够为他所用。

    他独自一人又不敢对原徕怎么样,到头来只能够站在原地干气着。

    “我怎么就疯了,不是你主动要求我上你,还非要跟柳从今比较的吗?”原徕波澜不惊地耸了耸肩,“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何必那么生气呢。”

    “你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就非得睡柳从今吗!”

    “那倒也不是,撇开这些外形条件不谈,你确实比他更适合用来缓解我的副作用,正常情况下我是该选你。”有些犯困的原徕打了个哈欠,语气听不出来是敷衍还是认真,“但他实在合我胃口,你又非要搞什么二选一,那我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艾因听见退而求其次这几个字,稀烂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点。

    他霎时间有点懊悔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关键点提起柳从今,怎么着也该跟原徕做完之后再说。

    亏了,亏大了。

    “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我稍微忍一忍也不是不行,毕竟你都已经与我父亲达成重要合作了,我总不能亏待你了。”一向没什么原则的艾因,遗忘了刚才的羞辱,再一次直白地向原徕求起了欢,“有些事暂时商量不出结果也没关系,等今晚我让你干爽了之后,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也不迟——”

    “不了,我有柳从今就够了。”原徕收起恶劣的做派,突然变得好心起来,“你不用委屈自己来帮我,早点休息,再见。”

    啪一下,门关上了。

    艾因大脑宕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发火也不知道该朝谁发。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没脸再纠缠下去的艾因,拽紧了浴袍愤恨地跺了跺脚。

    鬼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馋,脑子早早预想好的姿势全都没了实操的可能。

    都怪柳从今,全都怪他!

    无可奈何的艾因刚准备打道回府,光讯表冷不丁接收到了讯息。

    他看了两眼,顿时脸色变得更阴沉了。

    艾尔森那头有令,要他去A区出几天差,处理点事情。

    艾因死死攥紧了拳头,决定再让柳从今高兴几天。

    他目前手头上最要紧的事,是先回房间挑选合适的老伙计陪他一起出差——

    星元498年9月25日,早上九点半。

    艾兰一周需进行两次治疗,原徕便隔几天又带他去找了封子絮。

    “诶封姐,能不能治好艾兰这事我也就不给你压力了,但有个问题你一定得给我解决。”

    “先加钱。”

    “加跑十公里。”

    “加钱。”

    “加两百个俯卧撑。”

    “加钱。”

    “加两百个深蹲。”

    “”

    封子絮深吸

    了一口气,决定找时间改掉妹控的坏毛病。

    她朝着原徕勾起唇,皮笑肉不笑:“您说。”

    “能不能让他恢复成普通的说话方式?”

    “就这事啊?接下来一周调整成三次治疗,你记得准时带他来就行。”

    “成。”

    即便原徕能够理解艾兰的意思,可长时间与他这样交流下去总归会比较麻烦。

    因此他这种说话方式若是能改正的话最好,若是改不了,那也不强求。

    星元498年9月26日,凌晨十二点。

    柳从今勾魂摄魄的美艳脸庞被摁进了枕头中,连着性感的轻哼一并被遏制住。

    他痴痴嗅闻着原徕清爽浅淡的味道,乖乖跪趴在床上腰扭得很厉害。

    以前在商家的时候,他总得过个好几天,费好大的功夫才能勾到原徕。

    现在一切都变得很不一样,他和她之间站在了同一个立场,再也没有外力的束缚,无论如何缠绵也不够。

    “宝贝,宝贝,我好喜欢”

    柳从今坐在原徕身上似哭似笑,炙热的视线无时无刻不黏着原徕。

    他太喜欢她唇瓣轻抿,眉头微皱,看起来云淡风起,干起来却比谁都狠的模样。

    柳从今真的对原徕有些过度上头了。

    星元498年9月28日,凌晨十二点。

    浑身酸疼的柳从今没能抵住原徕的诱惑,对方随意挥挥手,他便主动跟着走。

    结果便是原徕用了一整夜的时间,逼迫着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留下肮脏的痕迹。

    “宝贝,我,我有点,不太行了”

    大脑昏昏沉沉的柳从今攀住原徕,夹着嗓子撒嗲。

    近段时间严重吃撑的他,两条腿控制不住地打颤,泪眼婆娑的样子很是可怜。

    “嗯?”原徕在办正事的时候一向话少,回应的哼声又哑又沉。

    本想乞求对方停止运动的柳从今,莫名从这声嗯里听出了温柔宠溺的味道。

    他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坏了,但是他一抬眸便是原徕令人心动的面庞,他又如何能说服自己这是假象。

    柳从今明明从很早的时候就清楚,原徕是不可能温柔对待任何男人的。

    可过分沉沦的人总是忍不住在她各种行为里寻找温柔的痕迹,借此来证明她是喜欢自己的。

    他亦无法免俗。

    所幸,他应该没赌错。

    “啊——”

    柳从今最终还是放任原徕对他疯狂索取,直至他完全失去意识。

    上午十点。

    面颊有点发烫的柳从今回到了天海四楼。

    他面上虽看着平静,可虚浮的脚步还是不免暴露了他身体上的异样。

    “柳老板,人带到了。”

    下属迎上前来,垂着头恭敬说道。

    “嗯。”

    不比昨夜的放浪热情,如今面无表情的柳从今就像一把沾了毒的匕首,锋利又冰冷。

    他进了专属于他的暗室,一步步朝着欠了天价赌债却逃了整整三天的人逼近。

    “柳老板,柳老板,求你放了我,你再给我五天,不,三天,再给我三天,我一定凑齐钱给你!!!!”

    绝望的赌徒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嘴里不断重复着每一个赌徒在大难临头前都会脱口而出的话。

    “你欠了一千万,名下的房产值两百万,你儿子卖到六楼值三百万,剩下的五百万,准备怎么还?”柳从今歪了歪头,蹲下用刀背拍了拍赌徒的脸,“要不用你的眼角膜,或者你的肾,你的心脏,你的血来还?嗯?”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这是违法的,你这是杀人!!!!”被吓到瑟瑟发抖的赌徒绝望地咆哮出声。

    “违法?现在就试试看吧,看看到底违不违法。”

    “不可以,不可以!!!柳从今,你难道就不怕原司令发现你干的事情吗!!”

    柳从今顿住。

    他倒不是真怕,而是听见这个名字就没忍住出神。

    赌徒见柳从今有反应,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可是看到了,原司令她一直在盯着你看,她等下说不定就又来了,万一她真的发现——”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原司令她一直在盯着你看!”

    话音落下,柳从今笑了。

    他缓缓站起身,淡淡道:“我答应你,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下属:“?”

    赌徒:“?”

    第100章 分不到肉

    柳从今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们实在是没办法相信,一个手段残忍的人竟会因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放下屠刀。

    不可思议,素来只喜欢将猎物耍成狗的柳从今,居然真动心了。

    站在一旁的下属心中冷不丁冒出了这个恐怖的念头。

    他悄悄瞥了眼柳从今愉悦的神色,终是没敢吭声,只能拖着感激涕零的赌徒赶紧离开。

    处理掉一桩破事的柳从今打了个哈欠,莫名觉得有些乏力犯困。

    他回到休息室几乎是倒头就睡,奈何还没多睡上几个钟头,下属便送来了紧急通知。

    “柳老板,原司令来了。”

    堂堂一个司令,停职也不找点正经事干,一天天都不知道往天海瞎跑什么。

    都怪她过分高调,这段时间四楼的日利润都下降了不少,五楼的大赌场更是有一段时间没开张了。

    等月末进行整体统计的时候,上面那位指不定要发火。

    “嗯?噢。”

    睡得有些迷糊的柳从今差点没能睁开眼,脑子一阵一阵地作痛。

    他强撑着爬了起来,顶着一张滚烫到不太正常的脸,简单收拾一番后进入了赌场。

    巧的是,不单原徕来了,艾因也恰好出差回来了。

    “原徕。”

    艾因一搜寻到目标,就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来。

    他将原徕堵在方便谈话的私密角落,疲惫的面庞上镶嵌着两颗阴沉沉的眼珠子。

    “我要跟你做.爱,今晚就要!”

    “前几天我说过的那些话,你可以当做从来没听过。”

    “只要你能跟我做,我就不再介意你睡柳从今,甚至——”馋疯的艾因开始说胡话了,“我俩躺一张床上陪你都行。”

    原徕揉了揉被粗俗言语污染的耳朵,脸上没多少表情:“这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我已经退让够多了!”

    “用词注意点,你的行为并不存在退让一说,毕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硬要说的话”原徕上下扫了艾因一眼,“我们顶多也只能算是主人和马桶的关系。”

    艾因闻言,面上骤然一热。

    按常理来说他本该发飙的,可心底却诡异地暗爽了一下。

    该死,看来他真的是饥渴到极点了。

    “随你怎么说,总之你晚上等着我,我会去找你——”

    艾因话还没说完,便被款款而来的柳从今打断了。

    “原司令,艾大少爷。”

    柳从今熟稔地黏到原徕身边去,装都懒得装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脸色难看的艾因,明知故问道:“我有打扰

    到你们谈话吗?”

    “你知道就好,赶紧给我滚一边”艾因暴躁地开口驱逐。

    遗憾的是,他的话又一次被人打断了。

    “没有,我正好找你有事。”原徕动作自然地搂住柳从今的腰身,侧过头低声说道。

    柳从今愣了下,反应迅速道:“那我们换个地方聊?”

    “嗯。”

    完全插不进话的艾因懵了。

    他怎么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

    原徕还在商家的时候明明厌恶极了柳从今

    难道床上着上着还真能上出感情来?

    怪了。

    “艾大少爷,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咯。”

    柳从今朝着艾因眨了眨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像小情人般依偎进了原徕怀中。

    周边尚存理智的赌徒直接看傻了眼。

    天海正常情况下并不会暴露实际掌权人的身份,因此柳从今对外的形象只是四楼的负责人之一。

    旁人叫他柳老板的原因也很简单,即便他看似没多少权力,可终归地位还是在他们这些外来客之上,尊重几分终归没坏处。

    赌徒们本以为柳从今只是单方面对原徕死缠烂打,妄想凭借过人的美貌攀上权贵,私底下没少暗讽他痴心妄想。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柳从今还真勾搭上了原徕。

    离谱。

    一个身处停职敏感期的副司令,睡什么不好,居然睡一个赌场的负责人。

    内心唏嘘不已的赌徒们又多看了几眼柳从今的脸。

    “”

    好吧,确实很难抗拒——

    六楼。

    “宝贝,你找我什么事?”

    柳从今带着原徕走入他们相逢的那个房间后,开口问道。

    “没事。”

    对方只需丢出两个字,他便能顺利印证自己的猜想。

    “宝贝,你是不是不想跟艾大少爷待在一块?”艾因语气试探,神色却很笃定。

    原徕坐在沙发上,不置可否。

    “看来就是了。”对原徕已经了解到一定程度的柳从今,轻叹一声后,坐进了她的怀抱里,“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了,那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这需要理由?”

    “当然啦。”

    “睡过。”

    “”

    柳从今沉默了片刻。

    原徕总是会直白到让他心梗。

    “他缠着你不放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明确拒绝他了吗?你有跟他说你对他没兴趣吗?他一直缠着你是不是因为——呃嗯!?”

    柳从今不受控地追问下去,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越界了。

    直到原徕张嘴咬住了他的坦露在外的漂亮锁骨。

    柳从今双手搭在原徕的肩上,水光莹润的眼眸里倒映着的全是原徕的模样。

    他很清楚自己生病了,不适合再做一些耗费精力的事情,可就是没办法拒绝她的索取。

    原徕高挺的鼻梁抵抵在柳从今的下颌处,唇落在了他白皙到血管分明的脖子上。

    她谈不上用力,姿态也漫不经心得很,却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枚又一枚吻痕。

    鲜红的,炙热的,暧昧的。

    柳从今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更加雾蒙蒙了。

    他垂眸静静地注视着原徕,眼底的蜜都快漫出来了。

    “讨厌,你这样让我一会儿下楼怎么办。”

    他嗲嗔了句。

    “晚上来找我。”原徕抬头亲吻了他的唇,一触即分。

    “啊?我们昨晚不是才”

    “那又怎样。”原徕背靠在沙发上,伸手扯了扯袖口,眼神淡漠了些许,“所以,来不来?”

    柳从今喉结滚了滚。

    他莫名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发烧的症状明明很好辨认,难道原徕就一点都没发现吗?

    算了,她可能真的没发现,毕竟军官都忙着上阵杀敌,对生活细节粗心一些也能理解。

    “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柳从今重新展露出美丽的笑颜,“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可以先下楼去处理我的工作吗宝贝?”

    他得赶紧去吃点退烧药休息休息,省得半夜进行到一半给猝死。

    “去吧。”原徕点了点头。

    如蒙大赦的柳从今在她脸颊边轻轻亲了亲,转身离开了六楼。

    他没有特意去整理被揉皱的领口,任由那些叫人浮想联翩的痕迹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

    包括艾因。

    艾因就像一只怨气冲天的厉鬼,环抱着双臂站在角落死死地盯着步伐摇曳的柳从今。

    对方似是感受不到他毒蛇般的视线,波澜不惊地走到他跟前淡淡道:“聊聊?”

    艾因没拒绝。

    “艾大少爷,我赶时间,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进入隐私性极强的休息室后,柳从今猛地收起笑容,语气变得冰冷,“司令承诺给我的五楼管理权,一拖再拖,时至今日都没个准数,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艾因眯起狭长的眼眸,打哈哈道:“急什么,该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

    “我倒是不急,就是怕司令那边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我这个做下属的无法替他分忧。”

    “你也知道,司令对待我们这些下属一向宽厚,说出口的话也绝不会反悔,这次迟迟没能兑现承诺,我大概也能猜到是出了些变故,对吧?”柳从今看着艾因,眼神意味深长。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好心分点功劳给你罢了。”见艾因上道,柳从今也不再绕弯子了,“司令忙着军营的事,无瑕顾及天海的大小事务,包括给我分权的事情,所以也只能靠着你来一次次找借口安抚住我。”

    “我若是急了,直接找到司令那要说法去,这恐怕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吧。”

    “但我若是自愿延长分权时间,且让你向司令上报说,是你凭一己之力说服我的,你觉得如何?”

    艾因皱起眉头,谨慎地没有立刻作答。

    他很清楚柳从今不是什么好东西,白拿功劳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让我做什么,你直说。”

    “表情别这么沉重嘛,我就是想拜托艾大少爷帮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忙而已。”柳从今神态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就是想麻烦你之后别再缠着原司令,因为我能看得出来,她不太喜欢你。”

    “哈!????”艾因没能控制住面部表情,看起来略微狰狞,“她不喜欢我,难不成还能喜欢你——”

    “可能还真是哦。”柳从今故意伸手轻抚了一下脖子,以便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那一点一点的红烙印在雪白的肌肤上,刺眼得很。

    “”

    忮忌到心态爆炸的艾因双目瞬间充满了血丝。

    意外的是,他明明愤怒到恨不得将眼前人弄死,最后却是笑着离开的。

    “好得很,柳从今,你好得很。”——

    星元498年9月28日,晚上十一点。

    烧没能退去的柳从今,还是找上了原徕。

    他浑身热得像沸水烧开的锅炉,呼吸声也较之平常沉重不少。

    “宝贝。”

    柳从今望着有点重影的原徕,脸蛋红得惊人。

    状态不佳的他,在如实告知与直接拒绝中,选择了主动脱衣服。

    来都来了,总不能扫了她的兴。

    反正也只是发烧而已,说不定一会儿出出汗就没事了。

    可出乎柳从今意料的是,原徕不仅突然上前来握住了他,还将他的扣子一颗颗又扣了回去。

    “宝,宝贝?”

    “吃退烧药了没。”原徕沉声说道,眉眼平静,“没吃的话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你知道我病了?”

    “我不瞎。”

    “那你为什么”

    “先回答我的问题。”

    “吃了。”

    “行,休息吧。”原徕将人带到了床上去,真准备单纯地盖着被子睡觉。

    柳从今生平头一次如此茫然无措,一双精明深沉的桃花眼都变呆滞了。

    他一边呼着热气,一边傻傻地问:“宝贝,你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

    “啊?”

    柳从今有点不太相信。

    可就算他不相信也没用,他一缩进原徕怀里,上下眼皮就开始疯狂打架。

    被窝暖暖的,味道淡淡的,真的太适合安心睡觉了。

    真是的,他一个三十几的男人,怎么一到原徕手里就跟个小孩一样呢。

    明明应该是他来照顾她,靠着成熟的魅力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柳从今很快就睡着了。

    紧接着,半个小时后,原徕的房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

    “原徕!你给我开门!!!”

    “今天晚上说好要给我的,你不能不守信用!!!”

    柳从今猛地被惊醒。

    他强迫理智回笼后,辨认出了外头是

    艾因的声音。

    柳从今想起自己下午跟艾因说过的话,抿着唇就要爬起来。

    “躺好。”原徕一把搂住蠢蠢欲动的柳从今,打开光讯表给艾因发出了一条讯息,“你来晚了,我床上已经有人了。”

    她正要关闭光屏,柳从今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他眨巴眨巴眼睛,恶意喘着气也发了条讯息出去。

    “艾大少爷,嗯,宝贝的床上已经有我了,你下次记得早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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