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一整天的时间,叶修明的心思都没放在上课读书,而在苏廷身上。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阮治国真是苏廷下的手,那苏廷就是行贿的一方,他是要坐牢的。


    所以趁课间,从苏廷生日就没在联系过他的叶修明,给苏廷去了条消息。


    -[小爸,你在哪呢,回家了吗?]


    苏廷直到傍晚放学都没有回他,而是选择在叶修明下课的时候,以同样的姿势倚在车前。


    他远远看到叶修明真跟裴安一道走来,朝二人挥了挥手。裴安拉住叶修明的衣角:“你养父来了,还是那么帅啊。”


    没想到叶修明没有回他,直愣愣地跑到苏廷的身前,极为用力地抱住了他。


    这下远近的同学全都看见了,裴安张着嘴,朝空气哈了半天白气,叹气道:“小叶子跟他养父的关系真好。”


    苏廷的腰被死死地箍着,动弹不得,他俯身摸了下叶修明的头顶,“头发长了,周叙白怎么不带你去剪头发。”


    叶修明为周叙白辩解,“他也不是我的保姆,没义务带我去干这种事情。”


    “那我带你去,行不行。”


    叶修明摸着软绵的鬓角,还有睡觉压得头发发翘的后脑勺,点了点头。


    到了一家美式理发店后,发型师轻车熟路地给叶修明洗完了头发,问苏廷:“要剪什么样的发型?”


    苏廷笑道:“你问他吧,那是他的头发。”


    叶修明朝发型师比划了半天,总之是把话说明白了,发型师会意后就开始飞速下剪,叶修明眯着眼,从眼缝中偷觑着苏廷,半天才嗫嚅道:“小爸,你在龙城也有生意吗?”


    苏廷一滞:“周叙白给你说我去龙城了?”


    “没有,我猜的。”叶修明说,“所以小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廷低眉敛首,瘦削的颊侧出现细微的汗水,连额发也有些被窒闷打湿的迹象。他指着叶修明被精心修剪的头发:“有些人就像毒瘤、就像你被剪掉的头发一样毫无意义,这种情况下,只有除掉它才行。”


    “那你会有危险吗?”


    苏廷的手指转向发型师手上的剪刀,“它会有危险吗?”


    叶修明的眼梢斜飞,觉得他确实低估了苏廷的战斗力。


    在发型师的一番修剪下,叶修明的头发很有设计感,苏廷看了眼,心满意足地给钱离开,叶修明惴惴不安地跟他上车后,对苏廷道:“对不起,刚才是我没忍住,当着别人的面就问了。”


    苏廷在驾驶位斜睨着他:“不用对不起,你也没说漏什么。”


    “阮林的爸爸真是你设局弄进去的?”


    苏廷冲他典雅一笑:“是。”


    “那你能逃过行贿的罪名吗?”


    苏廷:“我自有办法。”


    叶修明趁他车子还未发动,从书包里取出精美的包装盒,递给苏廷:“哦对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那天人太多,忘了给你。”


    苏廷一怔,回身笑盈盈地接过那盒子,给叶修明递了个难以捉摸的微笑后,就将盒子放在了副驾驶位,发动引擎。


    “你不打算看一下?”


    苏廷是怕叶修明肚子饿,想早点到餐厅吃饭,眼见叶修明催促得厉害,只好打开。


    甫一看到那礼物,就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那是枚镶嵌了一周k金的罗马古银币吊坠,保留了那枚古币的整体性,仿佛带着无尽岁月打磨后的沧桑,蕴含着辗转多人后的诸多故事。


    苏廷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古币,正面是丰收女王,背面则是稻穗,象征着丰饶的收成。


    叶修明说:“总比那个假古币好吧。”


    叶修明说的正是大力神的黑金吊坠,那个只是仿照古币的形状,并不是真正的古币。


    苏廷哑然失笑:“你哪来的时间找人做这个?”


    “你喜欢吗?”


    “喜欢。”


    叶修明:“喜欢就行。”


    苏廷恢复了明朗的容颜,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可爱,他也是笑着听完叶修明说完那句“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的。


    这时,苏廷在包装盒的底部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道:小爸,别困在过去。


    苏廷默不作声地将纸条放回包装盒,又将包装盒整个放进了扶手箱里,问叶修明:“今天想吃什么?”


    叶修明道:“芝士洋蓟。”


    苏廷:“……”


    *


    一连几天,苏廷都收到了用变声器威胁他的电话,电话那端似乎跟他有深仇大恨,连说了几次“你去死吧”。


    周叙白无不担心地问道:“这次是谁,你有想法吗?”


    苏廷从近乎麻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施方逸没这个胆子,阮治国也被控制了,那就只能是旧账。”


    周叙白真是挤不出一点笑意,看着苏廷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感到生气,“你还真是临危不乱啊。”


    苏廷嗤笑:“如果老天真要我们今天死,那我们绝不会活过明天,想开点。”


    “你倒想得开!我还没活够呢!”周叙白顶着双死鱼般呆滞的眼睛,头昏欲裂地说:“总不会是叶修明招来的吧。”


    苏廷不屑地挑眉:“如果真是叶修明的家人,把他接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威胁我呢。”


    “叶修明有仇家?”


    苏廷:“不像,这次明显是冲我来的。”


    周叙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出了昏招:“实在不行,我们就找温言玉,他们家位高权重,总能想出点办法来。”


    苏廷:“打住,你有点不清醒了。”


    欠温言玉的情,就好比欠下难以归还的巨债,把他的皮剥了还差不多。


    “欸,你脖子里挂的是什么?”周叙白发现苏廷在高龄黑毛衣外挂了条吊坠,还是他没见过的样式,神色变幻了几次。


    苏廷低头,摸了摸那吊坠敦实的、沉甸甸的质感,涩然一笑:“是我儿子找人做的。”


    周叙白翻了个白眼:“这么早你儿子就开始孝敬您老人家了。”


    苏廷笑吟吟地说:“你嫉妒什么,有本事自己捡个儿子去。”


    周叙白腹诽那本来就是我先看见的儿子。


    不过……周叙白的眼眸倏地变深:“要是有一天,叶修明的爸妈后悔了,想把他领回去,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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