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百合耽美 > 被温柔阴鸷世子缠上了 > 12、遗我双鲤鱼(2)

12、遗我双鲤鱼(2)

    掀开轿帘,帘动影摇。


    陆观阙见人软卧轿中。


    他全然不顾外人杂言与愕然,径直将人打横抱起,疾步趋至喜堂。一路行来,怀中人紧贴着他,贪恋般向上,隔着盖头,在他颈间细细喘息。


    陆观阙轻按她的后颈,极力忍耐,稳步至厅,将她轻轻放下,扶她立定身前。


    他看着落地的孟悬黎,宛如失了线木偶,被喜娘搀扶着,颤巍巍行礼叩拜。


    陆观阙心擂如鼓,滚烫如沸水,烧掉了一层隐秘又刺痛的念想。


    一叶障目也好,自欺欺人也罢。


    索性,她现下是他的了。


    礼成,陆观阙将她抱至洞房。


    掀开盖头那一刻。


    陆观阙定在原地。


    孟悬黎今日极美,双眸含水笼雾,眼尾晕着云影,似血,又似雪。


    她的青丝散落在他掌心,嘴唇也在喃喃什么。陆观阙热气上涌,小心附耳倾听,刚伏低,就被孟悬黎的吻了一下脸颊。


    陆观阙心神大乱,鼻尖相对,看着她,似乎过了一万年。


    孟悬黎手如柔荑,身子软在陆观阙怀中,像一撇白月影儿,从上而下,浸湿了他全身。


    陆观阙顺势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听见她嗫嚅道:“热……”


    陆观阙闻声,将她桎梏在身下,手浮在她的腰间,呼吸沉闷,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药一会儿就来,阿黎再忍忍。”


    该死。


    她周围都是自己人,怎会出事?


    正想着,孟悬黎忽而伸手,攀上他脖颈。陆观阙凤眸微眯,瞬时,小心翼翼将她的钗环卸掉,掷落在地。


    “好热……”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层层叠叠,撩得陆观阙心绪纷杂。


    他喉头滚动,剥开她外袍,抬手握住她细白手腕,定定逼视:“我是谁?”


    孟悬黎紧闭双眸,难受地摇头……


    陆观阙见此,眼眸深冷,语气却柔:“阿黎是因看不见,才不认识我的,对不对?”


    是的。


    定是如此。


    陆观阙垂眸,见她粉面含春,脖颈瓷白,竟无端生出啖之而后快之邪念来。


    她不认识他。


    她没认出来他。


    这些举动如同沸水,在他脑海翻腾不休。


    陆观阙顾不得她口中嘤咛之语,似发病般狂乱吻她,恣意狎昵,全了他的贪痴心肠。


    她既遂了他娶她的欲望,就该遂了他要她的欲望。


    奈何不过片刻,孟悬黎就似香魂散了力,彻底昏睡过去。


    夜风吹来,红帐浮动,陆观阙忽而察觉到她面颊上的湿润。


    是她落泪?


    亦或是自己?


    陆观阙不想深究。


    片刻沉寂,他放开了她。


    他怎能对她做这样的事?


    他怎会变得跟洪水猛兽一般?


    陆观阙摇了摇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喜欢的。


    她不喜欢这般模样的他。


    她喜欢的,是温存的他,病弱的他,将死的他。


    他必须继续扮作她心仪的模样,引她倾心。


    不。


    是必须爱上他,哪怕只把他当个影子。


    也要。


    待沉璧端药进来,陆观阙才回神。少顷,他给她喂了药,掖好被褥,见她睡容安谧,才拂袖起身。


    待步至廊下,陆观阙就瞧见了霍源。


    “世……世子爷……”


    霍源素性冷漠,唯利是图。今日奉命而归,却吞吐起来。


    “怎么?没抓到人?”


    陆观阙神色漠然,唇齿间品咂着方才滋味。


    “夜色浓重,那人不仅遁走极快,还打伤了几个兄弟。”霍源悚然跪下,额角泛出冷汗,“身手像常年游荡江湖之人,招数也异常狠毒。”


    “很好。”陆观阙微怔,怀疑道,“往何处去了?”


    “凉州方向。”


    陆观阙掀开轿帘时,便知孟悬黎中了药,一经查,便查到孟岫玉。几番盘问,却知孟岫玉身怀六甲,根本没机会下手。


    本想着把那些丫鬟都拉来一个个审问,总能寻出下药之人。谁承想,还没开始审,一丫鬟挺身自审,话刚说完,便撞柱自尽。这丫鬟身世干干净净,如同先前那事一般,线索又断了。


    看样子,当是一人所为。


    “跟着他,去凉州。”


    陆观阙面色幽深,笑了笑:“跟到他死,再来见我。”


    “去吧。”


    霍源僵伏于地,直到脚步声渐渐隐去,他才敢抬头。


    望着远去的身影,他胆颤不已。


    *


    次日晨光熹微,帐幔犹如虾子红,随风而动。孟悬黎翻身,意识到天已大亮。她抬手揉眼,隐隐约约听到了陆观阙的声音。


    “醒了?”


    “你怎么在这?”孟悬黎似乎忘了成婚的事实。


    陆观阙笑道:“我不在这里,那我在哪里?”


    孟悬黎探手摩挲软枕,说道:“……辛苦世子爷了。”


    昨日,她在轿中强忍疼痛,在喜堂逼自己清醒,直到躺在床上,她才彻底没了意识。孟悬黎叹息,若非世子爷一眼看出她的状态,只怕就要被人议论了。


    “给你下药的人,并不是孟岫玉的丫鬟。”


    孟悬黎咬唇,昨日种种怪异,她初时便疑心是孟岫玉所为,此刻细细想来,恐怕是误会了孟岫玉。


    孟岫玉是最不希望此婚事生变之人,绝不会在大婚当日给她下药,甚至还是那种药。这对她而言,没有一丝好处。


    不是她,那究竟会是谁?


    念想一闪而过,孟悬黎小心直起身子,在陆观阙帮扶下倚靠在引枕上。她缓了缓,轻声道:“我猜,指使那个丫鬟之人,是从前掳我之人。”


    陆观阙双眸如潭水,拂袖起身,坐在孟悬黎床边:“不错。”


    “掳走我,又给我下药,他这般行事,意欲何为?”孟悬黎实在想不通,“况且,我从前久居许州,年初才回来,也没有什么仇家,那人盯上我……”


    “又能有什么好处?”


    陆观阙眼神微动,低咳一声:“此事无须你劳心,我已遣人往凉州去,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水落石出。”


    “世子爷,你说,那人是不是神智昏聩?好好的人,怎么就想着毁人双目?甚至还想毁人清誉?着实可恶。”


    她的话如珠落玉盘,颗颗作响,声声清脆。


    “他盯上你,不是因为你……”陆观阙叹息,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愧疚道,“是因为我。”


    孟悬黎听他郑重,心念微转,宽慰道:“不是你,是我。我……从前在许州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准就是他们干的。”


    她曾听人说,世子爷的母亲为人所害,国公爷因此远赴长安,世子爷亦沉疴缠身。


    孟悬黎不知其中委曲,却隐隐觉得,世子爷是死里逃生,才有了这条命。


    为着他能多活些时日,她不能让他有负罪之念。


    陆观阙牵起浅笑,未再言语。他指腹揉按着她的掌心,力道像春日清泉,缓缓流淌。


    孟悬黎垂首,莞尔道:“我有些渴了,世子爷可否帮我倒一杯茶?”


    “自然使得。”陆观阙松开她的手,起身倒了一盏茶,递给她。


    须臾茶毕,孟悬黎忽想起一事,懊恼道:“今日是新婚头一日,你我岂非该入宫叩谢陛下赐婚大恩?”


    “现在才想起来?”陆观阙将茶盏放在一旁,“陛下晨间已派人来说,说等你眼疾痊愈,再与我同去觐见。”


    孟悬黎松了口气:“幸得陛下体恤。”


    言罢,陆观阙替她掖了掖被褥,旋即拂袖,坐在她旁边:“不过,有件事,我得问问阿黎的意思。”


    “什么事?”孟悬黎好奇。


    “你我之事。”


    陆观阙凤眸微眯,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孟悬黎面色一僵,咬唇不语。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事。


    昨日成婚,名为夫妻,实则尚未行周公之礼。


    孟悬黎心下了然,攥着手指,指尖轻点掌心:“那……世子爷今晚就要回房歇息么?”


    “嗯。”


    陆观阙看她局促,唇角微扬:“不愿意?”


    此话一出,孟悬黎双颊绯红,从陆观阙的方向看去,恰似一朵杜鹃花,幽幽地,沁入他的眼底。


    “我……”


    说实话,虽未做过那事,但孟悬黎从前在书上却知悉甚详,连细枝末节,也曾看得很清楚。


    清楚。


    她莫名想起昨晚的梦。


    昨晚,她梦到一个黑衣男子,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衣裳,吮吻她的唇,双手也在她身上轻柔游走。


    在梦中,她想推他,可怎么推他,都使不上劲,只能任由他吻着亲着。甚至,那黑衣男子还将她翻转,压得她喘不过气。


    后来,孟悬黎猛然惊醒,发现是被褥遮住了她的脸,所以这才……


    日后世子爷要和自己同床共枕,若他发现自己做了这种梦,恐怕有些难堪。


    孟悬黎咬唇,低声道:“我没准备好。”


    陆观阙缓缓倾身,唇角噙笑,淡淡道:“又不是今晚,你怕什么?”


    “我没怕,我是觉得……我睡意有些轻,可能会叨扰世子爷清梦。”


    孟悬黎身子微微后仰。


    陆观阙双眸含热水,目光落在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上,想起昨晚悄然舔吻此处时,孟悬黎嘤咛轻颤,还抓了他的发丝,说痒。


    陆观阙唇角勾起,用掌心覆她双眸,轻轻吹了一口气。


    窗外不知是何时,风悄悄窜进来,浮动在孟悬黎的面容上,她感受着眼眶传来的热度,身子僵硬,忘却呼吸。


    “不叨扰。同住是必然,但那事,还是等你眼疾痊愈,再议不迟。”


    陆观阙凑近她鼻尖,呼吸交互,见她如此惊惶,陆观阙微笑不语,复又在她唇瓣、脸颊、脖颈呼出热息。


    “痒。”


    孟悬黎茫然探手,却被陆观阙握住手腕:“不动,就不痒了。”


    声音如此近,孟悬黎咽了咽,嗫嚅道:“你在……?!”


    “在——”


    “吻你。”


    孟悬黎心下一惊,急急推他,忙不迭以袖掩面,素手捂唇。她心跳极快,发现陆观阙只是虚言调侃:“你捉弄我?!”


    “怎么?想让我吻你?”


    这声音仿佛那梦中人一般,凉丝丝的,又软绵绵的。


    孟悬黎垂首低语:“不想……”


    陆观阙眸光微沉,撩开她的云袖,单手抬起她的下颔。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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