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百合耽美 > 被温柔阴鸷世子缠上了 > 16、春回两明珠(2)

16、春回两明珠(2)

    雨声淅淅沥沥,急风助长雨势,泼洒在窗外庭院。


    孟悬黎心下惊恐,那苦涩药气与潮湿的雨气交织缠绕,直钻她的肺腑。她双眸紧闭,赤足倏然发力,向后猛踢。


    陆观阙闷哼一声,臂膀却如太行山,将衣衫半褪的孟悬黎拦腰抱起。两人身形踉跄,一同跌进了床榻之中。


    红烛应息而灭,帐幔垂落,霎时,床榻内彻底陷入一片混沌黑暗。


    “陆……陆观阙……”她身前身后皆被滚烫热息裹挟,仓皇无措。


    闷雷滚过天幕,微光勾勒出他惨败面容,眼底泛着血丝,似乎强行压制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


    孟悬黎侧过脸,奋力抗拒,他却如石像般纹丝不动。


    陆观阙散落的发丝垂拂在她胸前的肌肤,她额角渗出细密冷汗,试探低语:“你是不是……发病了?”


    陆观阙动作微顿,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指尖悄然抚上她耳垂软肉,轻拢慢捻,反复揉弄。


    顷刻间,孟悬黎耳垂灼如滴血,感到窒息。她伸手,指尖颤抖着触上他的腕脉:“我……去帮你喊大夫。”


    “不许走。”


    陆观阙俯身,将她欲起的身子重重摁回榻上,目光森冷,如同冬夜饥渴的恶狼,逡巡游移,最终停在腰间,指节一勾,便扯下了她的衣裳。


    孟悬黎徒劳抓扯,终究敌不过他蛮力,只得任其剥去。她眼睫急颤,深觉他行为乖张出格,必是发了疯病。


    她双手挣扎抗拒间,忽而看到陆观阙那双猩红眼眸,眼角竟悬着有几点泪光,宛若融化的雪珠。


    今晚没有月光,但他的脸却像月光一样,明亮的,黑暗的,深深烙入她眼底。


    孟悬黎动作一滞,抬手拂过自己面颊,竟触到一片湿凉。


    但不是她的泪。


    帐幔无风自动,孟悬黎半裸的双臂顿生寒意,她喘息道:“你若肯闭上眼,我便不走……”


    两人热息胶着,如两缕理不清的青丝,飘飘拂拂,轰轰烈烈,寻不到半分疏解之处。


    孟悬黎见他果真合目,偏过头去,惊惶摸索被褥,指尖还未触到,唇瓣已被他捂住,身子亦被他扳正。


    “外面落雪了……”他嗓音沙哑低沉,“冷。”


    雪?


    那分明是雨!


    他捂她口唇,意欲何为?


    难道,他要闷死自己?


    孟悬黎浑身僵硬,见他神情如此怖人,索性探出舌尖,露出尖齿,啃咬他掌心。


    陆观阙见她奋力挣扎,如同奇闻中的女子,试图咬断他的喉咙时,体内那股暴戾之气,生生被药性驱散了。


    他强抑额角剧痛,眉峰紧蹙,喘息着埋在她颈间,嘶声哀求:“外面落雪了,姑娘,救救我……”


    什么?


    孟悬黎闻言,瞳仁骤缩,拼力将他推至身侧。她按住起伏不定的心口,大口喘息间,前尘旧事骤然涌上心头。


    永徽八年腊月,大雪纷飞之夜,她遇到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逆着雪光,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倒在雪地里。


    开始,她是不愿意救他的,毕竟,谁愿意惹上人命官司?但见他气息奄奄,她心下窒闷,神思恍惚,觉得自己若不救他,这人必死无疑。


    于是她咬紧牙关,匆匆放下旧物,迎着那割面寒风,深一脚,浅一脚,蹚过没膝积雪,踉跄朝他奔去。


    犹记那日朔风如妖,刮骨生疼。那少年死死攥着她裙裾一角,恍惚对她说:“姑娘……救救我……”


    她慌忙将他自雪中搀起。


    为了不让他死在半路,一路上,她指尖时不时探他鼻息,恐吓他:“万一雪下大了,是会冻死人的。况且,这地方有狼,最爱吃你这样浑身是血的人了。”


    “不要闭眼……”


    “马上就要到了……”


    恍然间,心绪渐平,孟悬黎回神。她万万没想到,当年雪中救下的垂死少年,居然是陆观阙。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许州?


    又为何会受重伤?


    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隐秘?


    “阿嚏!”


    孟悬黎未能忍住,一个喷嚏脱口而出。


    她连忙掩住唇,坐起身,自他身下费力扯出揉皱的中衣,匆匆穿戴齐整,越过他的身躯,趿拉着鞋,行至妆镜台前。


    她点燃案头残烛,对镜细看。耳垂处闷红湿润,犹带湿痕。她脸颊发烫,贝齿轻咬下唇,忽而有惊觉颈间也有几处吮咬的红痕。


    孟悬黎懊恼,自屉中取出药膏,指尖蘸取,细细涂抹于那暧昧的“伤痕”。


    须臾,她回眸望向床榻,长叹一声,无奈走近,落坐床沿,轻拉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象。


    还好,内息虽乱,尚无大碍。


    孟悬黎隔着轻纱帐幔望向窗外,雨势愈疾。她微微摇头,探手覆上他额头,也不是很烫手。


    那今夜……不给他喂药,他应该不会死吧?


    思及此,孟悬黎俯身侧耳,细听他的呼吸,平稳悠长,性命应该没什么事。


    窗外大雨如倾,孟悬黎实不愿再踏出房门,淋雨给他寻药。她努了努唇,暗忖明日定要在内室备些对症丸药。


    否则,他若再犯此症,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自己。


    闷雷滚滚,孟悬黎双足冻得冰冷。她拉拢帐幔,坐回床上,怔怔凝视昏睡中的陆观阙。


    要不要给他褪去外袍?


    正踌躇间,忽闻他喉间溢出模糊呓语:“阿黎……”


    孟悬黎撇了撇嘴。


    罢了罢了,谁让他是病人,遂伸手,替他解开腰间玉带,费力将他的外袍解下。


    孟悬黎安置好一切,拉过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她侧卧枕畔,眸光幽幽,落在陆观阙沉静的面庞上。


    他这心疾,何时才能痊愈?


    若是痊愈,应该就不会像今夜这般,状若吃人了吧?


    思绪烦乱,不知想了多久,孟悬黎裹着被褥,合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耳闻孟悬黎气息渐趋平缓悠长,陆观阙方小心侧转身躯,悄然凑到她身旁,展臂将她揽入怀中,面颊轻蹭她的发丝,动作极尽轻柔。


    他今日饮下那碗药,一是作疯病之念想,试探她见自己“癫狂”时的情状。二是让她知道,她曾救过他。


    他本以为她会吓得泪眼涟涟,没想到她竟未掉一滴眼泪,只是拳脚相加,让他有些痛意。


    他掌心轻抚她脊背,似乎还能感受到她那柔软的舌尖,与那细腻雪白的肌肤余韵。


    方才她踢打挣扎,却没有将他狠心推开。


    她是不是,对谁都是这样心善?


    若有人在她面前流下眼泪,扮作委屈状态,她是不是就会原谅对方?


    陆观阙眼神转深,幽邃难测。


    可他并非良善之辈,也不是寻常之人,骨子里浸透的,尽是恶劣与瘾。


    她为何偏待他如此?


    莫非还是那点慈悲心肠?


    想到这,陆观阙唇角微勾,泛起笑意,垂首凝视怀中熟睡之人。


    她见过他最为狼藉不堪的样子,也见过他虚弱垂泪的样子。她心肠如此绵软,不忍推拒,是因为……


    她对他,有了情意?


    可他心底,为何有些后怕呢?


    陆观阙收拢臂膀,将她拥得更紧,直至怀中人发出不适的嘤咛,方闭目假寐,仿若一切皆是梦中无意识之举。


    若她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会是方才他臆想那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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