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第32章

    林遇东停下来,收好自己的东西,系上衬衫纽扣。

    酒精带来的微醺已过,从容理性的品质回归。

    “睡吧。”林遇东拉过被子,想要盖住宫学祈的身体。

    宫学祈挡住他的手,声音非常沙哑:“心情变美了?”

    林遇东一副无奈的样子:“不好意思,刚才态度有点凶,你实在太顽皮了,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闹了笑话,他们像古惑仔一样浩浩荡荡来找我,旁边还有客人。”

    宫学祈捂嘴笑:“可不是我的主意。”

    “不是你,还能是谁。”

    “闻真告诉我,这是表弟的意思。”

    “不可能,”林遇东当即否定,“他没那个胆子。”

    “我也觉得,但闻真不会骗我。”

    林遇东捋着宫学祈的头发,心中涌出无限温情:“休息吧,我看着你入睡。”

    宫学祈不愿意:“出汗了,不舒服。”

    刚才的那些行为,导致宫学祈嗓子疼,有些累,不过这是一种全新的、兴奋的疲倦。

    现在的他想洗去身上的黏稠感,不然很难入眠。

    林遇东明白他的意思,想叫值班的护工来帮忙。

    “这么好的气氛,你真的想第三个人进来?”宫学祈一边抚摸喉咙一边说话,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做了多大牺牲。

    有一个道理林遇东很早就明白,亲一口宫学祈,就要被拿捏一阵子,何况刚才的行为不止是亲亲嘴而已。

    没办法,谁让他禁不住诱惑。

    宫学祈能放下骄傲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不容易。

    思及此,林遇东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特别想知道答案。

    “第一次吗?”他直接问,声线沉稳又性感,“之前有没有为别人做过。”

    “没有,”宫学祈实话实说,“第一次,我表现的好不好。”

    这时候还不忘勾引人。

    林遇东抑制住再来一次的冲动,摸了摸宫学祈的脸颊,做出妥协:“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稍等几分钟。”

    宫学祈乖巧应道:“嗯。”

    五分钟后

    林遇东抱着宫学祈进入浴室,将人放进盛满水的浴池中。

    “水温合适吗?”林遇东把手探进浴池,“会不会冷,可以调温度。”

    宫学祈的手在水里与他相遇,轻轻地握住,“刚刚好,你也是第一次吧,第一次为别人放洗澡水。”

    林遇东笑着说:“是不是第一次,有那么重要吗?”

    “呃我想听。”

    “好吧,第一次。”

    “谢谢。”

    不管真假,宫学祈听了挺高兴,像个小孩一样拨弄水花。

    周围的水流漫过他的胸膛,他的两条腿摆得笔直。

    林遇东挽起袖口,有条不紊地帮他擦拭身体。

    “你会爱上我吗?”宫学祈毫无预兆地抛出这个问题,声音轻轻柔柔的,令人不忍拒绝。

    “不知道。”

    林遇东回答的挺走心,神情微顿,出乎意料地反问:“你呢?”

    宫学祈歪着脑袋:“我现在就爱你。”

    林遇东打趣:“你爱人的方式很特别,破坏感十足。”

    “如果爱情不是疯狂又愚蠢的,不是一次邪恶甚至卑鄙的冒险,我就不会对它感兴趣了。”宫学祈抓住林遇东拿着毛巾的手,送到自己的胸口,让对方感受那里的热度。

    现在要讨论爱情了吗?

    林遇东并不抗拒,用轻松悠扬的语调说:“你把爱情看的这么‘惊心动魄’,很有意思,符合你的性格,我对此有不同的看法,爱情对我来说像平原上的小曲,可以让人心情愉悦,但不是必需品,最多是生活的调味剂。”

    宫学祈凑近些问:“我是你的调味剂吗?”

    林遇东笑起来:“你是我的座上宾。”

    宫学祈撇嘴:“不我要当你的阶下囚。”

    “嗓子不疼了?”

    “疼”——

    天快亮了,林遇东看着宫学祈入睡。

    他是一点睡意没有,路过二楼一间客房时,他发现屋里还亮着灯。

    紧接着,他就听见一阵阵微妙的‘噪音’从虚掩的门缝溜出来。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应该是个熟人。

    林遇东面不改色,伸出手,将门板推开。

    屋里灯光明亮,旖旎缠绵的气息布满整个房间。

    低语声更加清晰,虽然有点扭曲变形,但能听出来是谁。

    傅世朝带着抱怨的腔调低喃:“我哥哥在,被他知道我们你也怕东哥的”

    这是不想叫出来,只因在林遇东的地盘。

    林遇东侧过身,看清了屋里的战况。

    他那个没什么感情的弟弟,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准确讲是一个人身上,正热情地探索人类身体奥妙。

    此情此景并不能给林遇东造成视觉冲击,不过他想到了宫学祈,脑海里浮现的不止是漂亮的脸蛋,还有其他部位,以及对方说过的话。

    终于,那俩人发现了不对劲。

    傅世朝扭过身子看一眼,下意识地叫道:“东哥!”

    闻真心脏骤缩,赶忙用被子盖住傅世朝,让人趴下来。

    “傅世朝,”林遇东不管他们完没完事,声音和表情一样漠然,“穿上衣服,到天台找我。”

    出差回来,还没检查作业呢。

    别墅屋顶有休闲露台,适合观景和吹风。

    林遇东选个凉快的位子落座,让人送来一壶茶,边抽烟边饮茶,任由冷风灌进衬衫里。

    不一会儿,傅世朝套了件睡袍匆匆上来,走路时一瘸一拐。

    真是一点也不装

    这种品格值得称赞。

    “东哥,”傅世朝平时胆大妄为,见到林遇东本尊还是心生警惕,主要是有些心虚,“我没看时间,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林遇东睨着他,见他冻得哆哆嗦嗦,直接点破:“我回来的那天晚上,打电话问你在哪里,你当时就在闻真身上吧。”

    傅世朝眼底闪过惧色,舒展五官露笑:“那时候已经下来了,可以解释,宫先生累了,我趁机出去放松一下。”

    “我让你陪好宫学祈,你怎么陪到床上了?”林遇东眼里既有揶揄也有愠怒,“这件事做得不好,我对你很失望。”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傅世朝抱有希望地问,“之前跟您提过,俱乐部扩张的事”

    林遇东一摆手,截断话:“没戏。”

    傅世朝有点不甘心:“东哥,我看宫先生挺开心的,至少我在的时候没让他皱眉。”

    “确实。”

    林遇东不否认他的作用,甚至替他补充:“你让他高兴了,做梦都叫你的名字。”

    “”

    傅世朝总算明白自己败在哪了。

    他无奈地耸下肩,只能认倒霉。

    这时候,闻真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走上天台,除了咖啡,胳膊上多了一件外套。

    送咖啡是幌子,送外套才是目的。

    若不是情势所逼,闻真不会主动靠近林遇东,尤其是在自家老师把人惹怒之后。

    他放下咖啡,对林遇东问声好,随后把外套递给了傅世朝。

    被冷风蹂躏的傅世朝赶忙用外衣裹紧自己,并露出感激的笑:“谢谢。”

    “客气。”闻真微一点头,抬起视线时与林遇东相遇,心中一阵翻腾。

    林遇东多看他两眼,再瞅瞅傅世朝,忽然发现感情的事儿确实很奇妙,它可以让英雄变成胆小鬼,也能让平凡人做出不平凡的举动。

    “去吧,”林遇东对他俩宽宏大量,“回屋继续。”

    “”

    还有什么好继续的

    傅世朝捧着自己的咖啡,跟在闻真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露台。

    刚到没人的地方,傅世朝就被闻真抱住了。

    “别了,”傅世朝并不想继续,还为大哥的撤资闹心呢,“早知道就晚一天,跟你睡一觉的代价太沉重。”

    闻真声音很轻:“没想着继续,我是怕你冷,帮你取暖。”

    傅世朝心不在焉:“啊谢谢。”

    “你很缺钱吗?”闻真不是有意听到他们的谈话,但知晓了他想扩张俱乐部的计划,“我有一些积蓄,不多,但是我可以”

    傅世朝瞬间愣住,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嘴角扯出怪异的弧度:“不是哥们儿,你没事吧。”

    闻真变得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世朝理了理外套,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呃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处理,你先休息,我去解决问题,再联络。”

    说完,人就不见了

    两天后,晴转多云。

    天空不作美,人也不好过。

    宫学祈生病了,不是心理病,是身体的老毛病。

    无缘无故的发起烧,头疼又嗜睡,大腿肌肉也泛起酸痛感。

    他拄着拐杖在花园里‘行走’,试图缓解身体的僵硬。

    表弟和闻真轮流守着他,寸步不离,害怕一眨眼他出了事。

    林遇东晚上回来,早上走的时候交代,若是宫学祈掉了一根头发,他就拿所有人开涮。

    “宫先生,到时间了,”闻真扶住宫学祈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到轮椅里,“测下体温吧,你出了不少汗。”

    宫学祈用干净的手帕擦额头,捋着红色碎发,喘着气开口:“表弟呢?”

    闻真说:“他去取餐了。”

    “有些事可以交给表弟做,”宫学祈难得这么善解人意,“你不是在谈恋爱,应该去约会。”

    玛德发展这么迅速。

    宫学祈有一丁点嫉妒,不过很快,他这点嫉妒情绪就被打消。

    “没开始就结束了。”闻真整理检测仪器,用一种聊天气的语气宣布。

    宫学祈强压下翘起的嘴角,假惺惺地问:“为什么啊?”

    闻真抬起眸子,想了想说:“他走了。”

    “走?”

    “回上海,估计是被我吓跑的。”

    宫学祈捋顺呼吸,盯着闻真的眼睛瞧一会儿,忽然发现一个震惊的事:“真真,你跟你的名字一样,认真了。”

    闻真既不否认也没承认,自言自语般低声:“他说他是第一次。”

    宫学祈当冷笑话听了,调侃道:“你有处男情节,不配做我徒弟。”

    闻真摇头:“没有,只是觉得突然。”

    “结果是好的,”宫学祈装都不装了,畅快地舒口气,“啊!老师心里平衡了。”

    他和林遇东没有修成正果前,谁也不许在他面前秀恩爱。

    今天还有第二件事值得庆祝。

    林遇东提早回来,眉宇间泛着笑意,看样子事业进展的很顺利。

    是的,新宝石已经搞定。

    他带回足够多的样品,交到程应岭和查理的部门,让他们发挥所长设计出惊艳全场的艺术品。

    他会利用世博会做新品推广,营销方面不用担心,这是他的强项,而且他有很大把握赢得头彩,盖过欧泊的光芒。

    再厉害的手艺也比不上新鲜的玩意儿,人们对新事物总抱有极大兴趣。

    宫学祈该输一次了。

    林遇东想到这种可能,心情能不好嘛。

    他在花园里找到病恹恹的宫学祈,看着对方像猫一样打盹,当即褪去一身疲惫,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宫先生,”林遇东走到跟前,一手覆在宫学祈的头顶,“感觉怎么样,让我摸摸,还烧吗?”

    说着,他的手往下移,盖住宫学祈的额头。

    宫学祈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开心地嘀咕:“你回来了”

    “是,我一直惦记你。”

    这话不假,林遇东会担忧宫学祈的状态,出自真心的。

    宫学祈睁开眼睛,微微笑起来:“我好多了。”

    林遇东很谨慎:“还得观察。”

    反复低烧,对宫学祈来说是常态。

    林遇东不这么想,取来厚实的披肩,将人紧紧裹住,不允许一丝风吹到皮肤。

    “你心里想着美事,”宫学祈有条理地分析,“一定是公司的事,想必又谈了笔大买卖,可能跟世博会有关。”

    哎呦喂!猜的还挺准。

    他了解他在乎什么,他们互相了解。

    宫学祈继续揣摩:“你最近应酬很多,关系走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空出更多时间陪我。”

    林遇东目光露笑,点头说:“会的,你没有没想去的地方。”

    宫学祈早就有了目标:“去夏拉公寓,表弟说你会烹饪。”

    “没问题,”林遇东喜欢展示自己的厨艺,“等你状态转好,我带你出去。”

    说完,他摸了摸他的脸颊。

    宫学祈敏感地打个喷嚏,裹在披肩里的身体冷颤一下。

    林遇东起身,抱着他回了卧室。

    房间温度开始升高。

    宫学祈靠在床头,脸红得像块砖,眼皮有点发沉。

    “睡一觉,”林遇东把花园的拉门关上,降下遮光帘,“想不想喝点东西在睡。”

    屋里光线变暗,氤氲出一种轻柔、幽静的氛围。

    宫学祈看着林遇东伟岸的身影,忽然没了困意,他不想这么轻易放人离开。

    “东哥,”宫学祈喃喃细语,“我心跳的有点快,惊恐症又要发作了。”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撒谎。

    林遇东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坐在床上,伸出强健手臂,轻而易举地把宫学祈捞进怀里。

    他们面对面坐着,林遇东从宫学祈的额头一路吻到锁骨。

    “想要就直说,我有时间。”林遇东的手往下探,轻车熟路地找准位置,“生病了,是该多出出汗。”

    宫学祈抱住他的脖子,满足地叹息:“林遇东,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是指自己动?”

    林遇东毫无扭捏之意,亲吻怀里的人,用低沉的喉音说:“不是没可能,这种事要找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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