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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我在峨罗斯当倒爷[九零] 19、第 19 章

19、第 19 章

    第19章


    一向空旷冷寂的大宅, 今天格外热闹。


    “维塔里耶奶奶,这是我给您带的钟国饮料麦乳精,使用麦芽糖、奶粉和奶油制作, 非常有营养,一些家庭会用来当作奶粉的替代品。”


    “维塔里耶奶奶, 这是钟国最受欢迎的煤矿人家牌罐头, 我特地选了纯肉罐头,可以直接食用,也可以放入土豆番茄二次加工。”


    “维塔里耶奶奶,这是我在钟国药店买的药,都是一些老年人常用药, 具体疗效和服用方法我用峨语写在包装盒上了。”


    “维塔里耶奶奶,这是……”


    何长宜不断地从行李袋中取出各式各样的物品,这些东西在峨罗斯非常紧俏, 并不容易买到。


    维塔里耶奶奶惊喜极了,一方面是因为何长宜带来的礼物,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竟然会说峨语。


    ——虽然用词语法错误百出, 老人家连蒙带猜才能搞清楚中式峨语的意思。


    实在弄不明白的, 还需要臭着脸的阿列克谢充当一下临时翻译。


    “何, 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这些礼物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老妇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何的礼物如同雪中送炭, 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要知道现在峨罗斯物价飞涨, 一公斤面包的价格已经涨到了恐怖的三千卢布,而且还在不断上涨。


    面对如此夸张的物价,她可怜的退休金和积蓄就像是火炉上的雪花, “滋”的一下就消失了。


    事实上,在卖光了家中的值钱物品后,她已经在考虑卖掉全部的家具,甚至卖掉这套房子。


    何长宜上前拥抱了老妇人一下。


    “我们钟国人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在我刚到峨罗斯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于情于理,我都是应当回报您的。”


    这段话本来应该非常感人至深,充满了知恩图报这一老钟传统美德的芬芳,但——


    维塔利耶奶奶的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


    “何,为什么借了一滴水要还一条河?这是什么高利贷吗?”


    何长宜:……


    何长宜面无表情地转向阿列克谢。


    “翻译一下。”


    阿列克谢无声地看了她一眼。


    何长宜发誓她在这头熊的眼中看到了不加遮掩的嘲笑和幸灾乐祸!


    阿列克谢的目光转向维塔里耶奶奶,简明扼要地说:


    “她说谢谢。”


    维塔里耶奶奶不确定地问:


    “就这些?”


    阿列克谢面不改色。


    “是,其他都是没有意义的废话。”


    何长宜:………………


    什么叫“没有意义的废话”?她明明在言简意赅的同时做到了文采斐然,展现出东方大国悠久的历史文化和高贵的传统美德,就算是语文老师亲自做缩句练习,也没有一个字需要删改的吧!


    还谢谢,难道他当自己是什么按字收费的高贵翻译吗???


    大概是何长宜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内心疯狂刷屏的国粹,维塔里耶奶奶笑弯了眼,亲热地把她搂到怀里,连续亲了好几下脸蛋。


    “何,我甜蜜的东方小馅饼,你的存在就是天父赐予我最好的礼物,我很幸运能遇到你。”


    何长宜乖巧地靠在维塔里耶奶奶宽广的怀抱中,狗仗人势地对着阿列克谢疯狂发射死亡视线。


    ——就你丫瞎翻译是吧,你给我等着,回头有你好看的!


    阿列克谢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像是一个嘲笑,又像是野兽呲牙。


    何长宜匪夷所思地想,难道因为不爱笑,老毛子脸上用于笑的肌肉都退化了吗?


    自从她来了峨罗斯,还从来没在本地人脸上看到过发自内心的大笑,每次都需要结合上下文和背景才能确定对方不是在冲她甩脸色。


    就像现在阿列克谢的表情,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讽刺,亦或是威慑?


    何长宜想不明白,索性冲他皱皱鼻子。


    阿列克谢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率先转开了视线。


    在正式的晚餐之前,维塔里耶奶奶给何长宜做了一道垫肚子的小甜点。


    她用生鸡蛋加牛奶和面,搓成细条下锅油炸,炸好后浇上一层蜂蜜,就是本地最受欢迎的鞑靼美食恰克恰克。


    由于原材料有限,维塔里耶奶奶只做了小小一碟,推到何长宜面前,示意她尝一尝。


    恰克恰克看起来有点像没塑形没压扁的沙琪玛,吃起来也很像,只是口味更甜。


    何长宜在火车上吃了六天六夜的速食,虽然填饱了肚子,但舌头总觉得不满足。


    如果是平时,她可能会觉得恰克恰克太油也太甜,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味道刚刚好,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地迎接这道热量爆炸的甜点。


    何长宜吃得满足地眯起了眼,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就差幸福地喵上两句。


    特别是阿列克谢的面前只有一杯茶和半个烤苹果,这种幸福的感觉似乎变得更强烈了呢。


    当着阿列克谢的面,何长宜炫耀似的捻起一条恰克恰克,用慢动作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做作地露出一脸极致享受的表情。


    阿列克谢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但何长宜怎么看怎么觉得某些人握着茶杯的手背青筋好像贲起了呢。


    晚餐的主食材是何长宜带来的红烧肉罐头,维塔里耶奶奶习惯性地在锅里加了土豆洋葱圆白菜,还有蘑菇和李子干。


    当看到和红烧肉一起出锅的李子干时,何长宜:……


    行吧,入乡随俗,偶尔换换口味,尝尝大峨本地特色也挺好。


    如果忽略红烧肉炖李子干这种过于新奇的搭配,维塔里耶奶奶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土豆绵软,洋葱提味,圆白菜中和了红烧肉的油腻,浓稠的汤汁正好用来蘸面包。


    为了照顾何长宜的中国胃,维塔里耶奶奶还特地煮了米饭,满满当当盛了一大盘,生怕她吃不饱。


    何长宜非常感动,双目含泪地梗着脖子咽下这盘米。


    怎么讲呢,维塔里耶奶奶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最好先别出发。


    峨罗斯的大米和钟国的大米完全是两回事儿,老钟最便宜的粳米都比大峨的强一百倍。


    虽然大峨的主食中也包括大米,但毛子舌头上的味觉细胞可能已经被西伯利亚的寒潮冻死了,和老钟食不厌精的吃货传统截然相反。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是九十年代,塑料制作成本还很高,何长宜简直怀疑她吃的是传说中的塑料米。


    每一粒大米都很坚|挺,和毛子一样坚韧不拔,完全是软糯香甜和入口即化的反义词。


    何长宜从来没想过,原来米饭是可以论颗吃的。


    当她好不容易将这一盘米塞进喉咙,维塔里耶奶奶热情地要再给她盛一盘。


    何长宜大惊失色,两只手盖住盘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不、不用了,我吃饱了……我没有谦虚,真的饱了……”


    她余光扫到对面的阿列克谢,他侧过脸,一手握拳抵在嘴边。


    何长宜:?别装了,你那就是在笑吧!


    阿列克谢注意到何长宜的目光,放下手,用峨语对维塔里耶奶奶说:


    “她吃得确实不多,我想这是因为钟国人性格中的害羞和内敛,她应该还需要再吃一些。”


    维塔里耶奶奶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而对何长宜说: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在火车上饿坏了吧,别担心,我准备了很多米饭,你可以放开了吃。我养过孩子,我知道年轻人的饭量。来,让我再为你盛一盘。”


    何长宜:?


    我不是我没有他陷害我!


    当一盘冒尖的米饭再次摆到何长宜面前时,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阿列克谢轻咳了一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和善语气对她说:


    “吃吧,我知道钟国的一句古诗,每一粒米饭都很辛苦,所以,不要浪费粮食。”


    ……神特么的米饭辛苦。


    何长宜用死鱼眼盯着他,声音平板而没有起伏。


    “你记错了,原文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阿列克谢很坦然。


    “不要紧,我是文盲。”


    何长宜用力闭了闭眼睛。


    趁着维塔里耶奶奶去厨房添酸黄瓜,何长宜突然起身,手速飞快地将自己和阿列克谢的盘子对调。


    阿列克谢没防备,一眨眼的工夫面前还剩一小块面包的盘子就变成了一整盘米饭。


    “啪”的一下,半块面包飞过来,盖在了米饭之上。


    阿列克谢缓慢抬头,对面何长宜将空盘拿在手中,得意地冲他亮了亮盘底。


    “我吃完了哦,你得加快速度了呢。”


    阿列克谢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难道没有发现每个盘子的花纹都不一样吗?!”


    何长宜的盘子是缠枝玫瑰纹,而阿列克谢的盘子则是蓝洋葱纹。


    “……好吧。”


    何长宜将阿列克谢面前的盘子拿了回来,就在他以为她会把自己的盘子还回来时,何长宜却麻利地将米饭倒进了他的盘中,还贴心地将面包盖在上面。


    “这下就没问题了。”


    何长宜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再次冲阿列克谢亮了亮盘底,笑眯眯地说:


    “多谢招待,我吃饱了呢。”


    阿列克谢抬眼看她。


    何长宜脑海中忽然警铃大作,下意识将盘子往怀里藏,而下一秒,阿列克谢已经探身过来抢盘。


    在餐桌的方寸之地,何长宜和阿列克谢像不共戴天的仇敌,围绕着一只缠枝玫瑰纹盘开展了一场无声的殊死搏斗。


    何长宜抵不过这头熊的巨力,眼见盘子要被抢走,作势要呲牙咬他。


    阿列克谢顿了一下,就在何长宜以为见效时,他却将胳膊往前伸了伸,示意她随便咬。


    何长宜:……


    呸!


    家猪都没他这么皮糙肉厚,一口咬下去满嘴毛,她至少要吃半个月的化毛膏助消化。


    阿列克谢顺利抢回了盘子,当着何长宜的面就要慢条斯理地将米饭倒回去。


    就在这时,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


    “嘿,你们在干什么?”


    维塔里耶奶奶端着一碟酸黄瓜回来,正好看到阿列克谢将一个盘里的米饭倒进另一个盘中。


    阿列克谢动作一顿,何长宜抢在他前面答道:


    “您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阿列克谢想要再多吃一点呢。毕竟像他这样的巨兽,只吃一小块面包是远远不够的。”


    维塔里耶奶奶先严谨地纠正了何长宜的用词错误。


    “是‘巨人’不是‘巨兽’,来,和我读‘гигант’。”


    何长宜乖巧地重复一遍,丝毫不提自己是故意念成巨兽的。


    维塔里耶奶奶满意点头,转而批评阿列克谢。


    “你怎么能和客人抢吃的呢?阿列克谢,我不记得我是这样教的你。”


    阿列克谢:……


    “抱歉,是我的错。”


    当维塔里耶奶奶背过身时,他的目光与何长宜碰撞,空气中无形的火花四溅。


    阿列克谢忽然笑了。


    这是何长宜认识他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而这个笑容像是在说,来日方长。


    何长宜也笑了。


    ——那咱们走着瞧。


    吃饱喝足,在专门为她整理出来的卧室美美睡了一夜后,早餐桌上,何长宜问维塔里耶奶奶:


    “您知道在哪里可以卖皮夹克吗?”


    维塔里耶奶奶没有把何长宜带到附近的集市,她直接将顾客带到了何长宜面前。


    “天哪,是来自钟国的皮夹克!而且只要五千卢布!”


    “瞧这质量,我还没有在莫斯克见过这样优质的皮夹克呢!”


    “维塔,你是从哪儿弄到这么多的皮夹克?”


    维塔里耶奶奶对着老朋友们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我有一位来自钟国的年轻朋友,她非常好。”


    何长宜对着面前一群峨罗斯老头老太露出乖巧的微笑。


    “各位好,我是何长宜。”


    借助维塔里耶奶奶的人际关系网,何长宜带来的全部皮夹克在极短的时间内销售一空。


    联盟漫长的商品匮乏时期,使得老莫斯克人习惯了抢购和囤货,把兜里的最后一个卢布换成实实在在的物资。


    毕竟你不知道商店里空荡荡的货架上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土豆和面粉,更别提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奶酪、香肠和白砂糖


    要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活命,必须见着什么就买什么。


    只要有人在卖,别管是长毛的面包还是过期的鲱鱼罐头,现在立刻马上去买。


    何长宜带来的皮夹克是她在西单精挑细选后选中的性价比最高的,即使在国内销售也会很受欢迎,更何况是在峨罗斯。


    而且她卖的是最大号的皮夹克,即使是两三百斤的胖子也能轻松穿上。


    而对于正常身材的人来说,他们可以将一件皮夹克改成两件成人装或三件儿童装。


    也就是说,只需要花一件皮夹克的钱,就能获得两件以上的皮夹克!


    这太实惠了,简直和白送没有区别。


    维塔里耶奶奶喊来了她的朋友,而朋友们又喊来更多的人。


    不到半天的时间,二十六件皮夹克销售一空,甚至有人问何长宜,她身上的那件皮风衣买不买。


    何长宜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小风衣。


    这可是她挑遍了西单档口才选中的战袍,用的是最好的中路小羊皮,海宁加工,设计参考国外大牌——要知道现在可是这群神级设计师的创作巅峰时期。


    就算出一万卢布也不行,谁也别想分开她和亲爱的小风衣。


    问的人有些遗憾,毕竟这件皮风衣确实美貌非凡,穿上后更添几分气势。


    不过他也不气馁,转而问道:


    “你的行李袋卖不卖?”


    当最后一个客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后,何长宜已经数钱数到手指发麻。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赚钱太多也会变成一种甜蜜的烦恼。


    这一趟下来,何长宜足足赚到三十万卢布,是上一次的三倍还多!


    也就是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何长宜从一个河里爬出来的穷光蛋女鬼,摇身一变成为小有家财的万元户!


    而且她的暴富没有献祭自己的良知和道德。


    和谢世荣之流相比,她清白得可以原地飞升天堂。


    何长宜兴冲冲地对维塔里耶奶奶说:


    “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听说莫斯克有一家高档餐厅,他们供应黑海鱼子酱,有最肥美的牡蛎和最鲜嫩的小牛排。或许我们还可以在餐后吃一客糖渍坚果冰淇淋。”


    维塔里耶奶奶笑着拒绝,不愿花何长宜的钱去吃一顿豪华大餐。


    但她拗不过何长宜,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中,高高兴兴地换上了自己最后一件没卖的貂皮大衣,用上象牙白的粉底和正红的唇膏,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丝不苟的发髻。


    何长宜也给自己化了个妆,乌发红唇,如同工笔勾勒,色彩浓郁得几乎要溢出。


    两人挽着手出门,在路口拦出租车时碰到了阿列克谢。


    他还是穿着那件旧皮夹克,不知去干了些什么,裤子和鞋上都是泥泞。


    和两位美貌得有些盛气凌人的女士相比,阿列克谢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夕阳落在他身上都变得黯淡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


    何长宜仰着下巴说:“我请维塔里耶奶奶吃饭,你要来吗?”


    她本以为阿列克谢会拒绝,没想到他却说“好”。


    何长宜:???


    不是我就这么一说,你真好意思插进我们女士之间的约会啊!


    直到三人搭乘出租车来到餐厅,阿列克谢在何长宜对面坦然落座。


    对上何长宜怨念的小眼神,他忽然一笑,用格外字正腔圆的中文说:


    “多谢你的款待。”


    何长宜被呛了一下。


    ……熊先生,你不觉得你最近笑得有点多吗?


    餐厅装修豪华,骨瓷餐具嵌着金线,鱼子酱盛放在水晶盘中,旁边放着用来取食的贝壳。


    即使是莫斯克绝大部分都处于商品匮乏和物价暴涨的窘境中,也不影响这家餐厅宾客满桌。


    一道道美味餐点送上,桌上只能听到餐具碰撞的轻微声音。


    维塔里耶奶奶用餐的姿势非常优雅,标准的峨罗斯贵妇。而令何长宜惊讶的是,阿列克谢看起来似乎也很适应这样的场合,用餐动作无可挑剔。


    一头优雅的……熊?


    这听起来有点吓人。


    配餐的是白葡萄酒,何长宜还以为按老毛子的习惯会送上来三瓶伏特加。


    可惜了,她原本还想趁机探一探阿列克谢的酒量。


    阿列克谢看了何长宜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无声地举起酒杯对她示意。


    何长宜慢悠悠地晃了晃高脚杯。


    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第二天,何长宜出去找人换汇。


    卢布太多了,她不能带着这么多钱过海关,这是摆明了要送业绩上门。


    她乘坐出租车来到贝加尔旅馆后,不急着下车,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她戴着墨镜在车里观察周围环境。


    今天她的运气似乎还不错,没有在附近看到之前被她黑吃黑的斯坦人。


    何长宜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下车,低头快步走进旅馆,和前台要了一间房。


    上次她没有经验,跟着斯坦人去旅馆后的小巷换汇。后来何长宜才了解到,倒爷们通常是提前在贝加尔旅馆开好房后,在房间里面换汇。


    这是因为贝加尔旅馆的门禁森严,门卫是带枪的退役军人,如果有人想强行切汇的话,即使抢走了钱,他也无法逃出旅馆。


    某种程度上,贵有贵的道理。


    上次何长宜没要求在旅馆内换汇,其实当时狡猾的斯坦人就发现她是个不懂行的新手,而且也没有老手同行,是个皮薄馅大好捏的软柿子。


    也就是说,斯坦人自始至终的打算都是切汇。


    要不是何长宜足够警惕,也足够暴力,她的第一次倒爷之行就要以失败告终。


    这一次,在面对陌生换汇者的试探时,何长宜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冷硬态度。


    “要么在旅馆换汇,要么换人。”


    而此次的换汇果然很顺利,三十万卢布顺顺当当地换成了一千三百美元。


    但这比何长宜预计的要少得多,要知道她原本预计的收入是两千美元。


    没办法,就在何长宜回国进货的短短一段时间里,卢布又贬值了。


    之前还是1美元换150卢布,现在已经跌到1美元换230卢布,贬值速度堪比无安全绳蹦极。


    何长宜心想,卢布要是继续这么贬值下去,搞不好哪天她兴冲冲地带着货过来卖,结果卖完了一算账,嘿,倒亏二百刀。


    国际贸易要如何才能避免汇率风险?


    在回去的路上,何长宜苦思冥想这个世界性难题,并痛骂叶某钦政府不做人,神特么的休克疗法,分明是有痛版安乐|死。


    照这么下去,全大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得死不瞑目。


    正当何长宜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快速地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


    很难说他在那一瞬间都想了些什么,才会让目光充满紧张犹豫凶狠,以及决绝。


    下一秒,他扶着方向盘的手微动,车轮无声地转了个方向。


    出租车离开既定路线,驶向不可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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