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陆行舰的学长简直要把车开飞起来, 平坦的路面还好，但凡复杂点的地形，那就真正上演了什么叫“战友不如土豆。”
毕竟土豆还得悠着点, 怕摔稀碎, 而战友……战友掉下去了还会追着自己爬上来……
运兵舱里的四人只能没话找话地瞎聊。
唯恐自己再不聊点什么，出口的就不是闲话而是呕吐物了。
池禾：“联盟一直接收偷渡者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总觉得这样做的成本和隐患都非常得大。
戚见一正了正自己被震得糊脸的头发说道。
“据我所知，其实联盟和帝国在很多年前都是互通有无的, 说到底大家都是人类, 哪怕党同伐异，也没有发展到见面就干的地步。”
“那现在咋发展成这样了？”池禾挺好奇地。
安东：“因为……永……永生？”
“说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戚见一眉头一挑，老神在在道, “据说联盟在意识上传这方面，并不是说没有研究，只不过联盟的法律不允许以永生为目的的意识上传。”
“但人有生老病死, 你说寿终正寝也就算了, 但对于一些年纪轻轻孩子，不算本人的意愿，仅仅算家人朋友, 几乎是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希望他们能继续活在意识世界中。所以, 有段时期, 并不是帝国人选择偷渡到联盟, 而是反过来的, 联盟人纷纷偷渡前往帝国。”
“甚至听说很多年前，联盟军人上战场前还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将意识上传，这还是联盟高层和帝国洽谈的成果。”
“后来呢……”池禾好奇地问道。
“后来……”方青聿直起了身子，声音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后来帝国颁布了克隆人合法化，以及……意识体管理权转移给了最高人工智能Eva，再加上二十年前的达哈法战役，联盟和帝国彻底交恶。”
池禾轻皱了一下眉，对于意识体管理权由人转移给人工智能，这个决策在她看来是挺正确的。
人有七情六欲，但人工智能没有，单单在公平这一方面，人工智能可以做到人类做不到的一视同仁。
就是前面的克隆人的操作，多少就有那么点阴谋论。
说白了，一个国家的运行，需要人，哪怕科技再先进，机器人再全能，也总有坏的时候，人类至今没有发明一台永动机。
可是人类都意识上传了，那面对越来越少的人口，怎么办，克隆人这个提案顺理成章地通过了帝国的法案。
至于达哈法战役，大概是帝国克隆人的首次登场，帝国在这方面尝到了甜头，也彻底奠定了帝国对于后续出现虫族的战略方式。
“哎？那人工智能对于意识体和克隆体的分配具体是怎样的一个操作啊？”池禾提了提对面坐着的走线大佬方傻。
“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方青聿满脸写着老子的意识不还在脑子里么。
“不过。”他话锋一转，“在我们成年时，帝国倒是派人过来采集过个人基因信息，没准现在也有我的克隆人存在。”
“噫……”坐在他旁边的安东抖了抖身子，“好恶心，一个活生生……的人能接受……接受自己拥有一个克隆体吗？”
话题怎么不知不觉跑偏了。
“不聊这个。”池禾强行把话题掰回来，“虽说人权至上，但咱们就说这么些从帝国各地来的偷渡者中，真的就没有帝国的间谍啥的吗？”
安东：“有的吧，不过联盟人民对……行走的五十万……万的执着度大概是帝国拍马也赶不上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池禾和戚见一两人都捂着嘴在那边库库库。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正经的安东开玩笑。
安东不理会她俩表情继续说：“再者，你怎么就敢肯定，帝国那边没有我们联盟的间谍。”
“额额！”听到这句话的池禾笑声戛然而止，活像被扼住脖子的唐老鸭。
戚见一疑惑地看着被自己口水呛到的池禾：“我看你就挺像个行走的五十万。”
“没有，我不是！憋瞎说！”池禾赶紧否认三连，她顶多算是个行走五十万的家属。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洛斯坦应该就在帝国干五十万的活。
方青聿：“开个玩笑，你脸红什么？”
“……运兵舱太热了！”池禾回过神，气急败坏，“等下任务怎么安排。”
空气安静了一会。
这话题转的真生硬…
最后，戚见一给了她一个台阶，打开自己的光脑查看了一下任务列别。
“三人一组，算上学长学姐，刚好分两组，两两交接。”
池禾凑近三人压低声音，“那我们要怎么溜出去买数据终端？”
别忘了她出来的目的。
“安东得和我一组，我自个搞不明白终端的型号啊、设置啊等一切乱七八糟的问题。”别到时候买回去不管用。
“那咋办，学长绝对不会让新人单人执行任务的，要不就是学长，要不就是学姐，你们队伍里肯定得有一个。”方青聿挠头。
“头大……”
还没等四人商量出对策，陆行舰已经到了。
陆行舰座位下的装备箱被一一解锁。
四人开始武装自己，战术面罩一带，整个头包得只剩眼睛，颇有种悍匪的既视感。再戴上战术头盔，穿上口袋里装的全是子弹的战术马甲，再加上人手一把的长距激光枪。
个人负重起码得超三四十斤。
本来看着瘦的池禾也显得“壮实”。
池禾给安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别分太开。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停机坪，今天这里会到达一艘载人飞船，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一艘偷渡船，格桑作为交战区，除了本地的居民，其他星的人闲出屁也不会来这，军校生除外，当然，军校生走军事通道，压根不在这边停靠。
学长走到四人面前分了组，大概按目测的战力判定，池禾和安东被分给了学长，而方青聿和戚见一被分给了一名身材很斯哈的学姐。（肱二头肌都快比她腿粗了！）
鱼雷学长率先递给池禾一个扫描仪器。
“我们先值上半程。”
“你负责扫描，我和这位男同学负责警戒。”
池禾还在想怎么找借口，没想到安东直接朝着学长问出了口：“学长，任务……结束结束结束……后我们可以去买一点私人用品吗？”
池禾满头黑线，别看安东很勇敢，但这明显紧张得说话愈发不利索了。
而且这么直接真的好吗？这要是拒绝了，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以，规定时间内归队就行。”
结果出乎预料啊！
池禾偷偷在身后给安东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现在！给我滚过去干活！”学长踢了一下安东的屁股。
两人一左一右站立在停机坪出口的两侧，激光枪的枪口对准的是每一位从通道过的人员。
“Pay attention！（注意）你们已经进入了联盟的领土，废话我就不多说，大家来这得目的我清楚，你们自己也清楚，所有想要获得联盟公民身份的人，排队接受检查。
“当然，你们想清楚了，一旦你选择接受检查，就表示你同时接受了联盟的法律，联盟对危害社会安全行为零容忍，包括但不限于间谍活动、走私违法等等行为。”
“想要离开的，请自行前往左侧休息室，稍后我们会用星舰将各位送至中转星 。”
池禾望了一眼左侧，那哪里是休息室，分明是一间隔离室，那雾面玻璃，估计连枪都打不穿。
这明显是提醒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我给你留退路了，自己站出来，联盟还可以不强制按照法律论罪，会给你远程放生掉，但被抓出来，那就没那么幸运了。”
喊话结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池禾拿着扫描仪一个一个的过人，先扫描一遍全身，确定身上没有携带什么虫卵之类的，再确定一遍精神力状态，之后登记姓名放行。
别看总结起来只有三步，但是每一步的确认时间都不短，虫卵扫描是连鞋缝都不能放过的。
精神力状态检查更是有一丁点的精神波动异常就会被暂时扣下。
这一步很关键，一旦不仔细，大规模的人员精神紧张，很容易引发传染性精神哨波，就会像当初池禾所在地那艘飞船一样，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所以有问题的人得等待一段时间后再重新测试，重复三次还不行，那就只能由学长带去“休息室”了。
最后一步登记姓名看着像是最省事的一步，其实不然。
联盟不管你在帝国叫什么，无所谓，你只要确定你现在取的名字，是要跟随你进入联盟后使用的就行。
戏剧的是，帝国的起源是西部世界的国家，而联盟起源于蓝星第三世界的国家，这些人的原名很容易被认出来不是地道的联盟人，为了避免这一尴尬的事情，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在取名上开始绞尽脑汁。
有一头金毛的管自己叫王志强的。
当然他们倒也想取个斯拉夫人的名字，但是父姓族姓这一块短时间内也编不出来啊！总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就认爸爸吧。
所以最后登记本上……一溜的中文名！看得池禾直乐呵。
通过的人员会进入特殊通道，前往难民营再度过七天的观察期。
他们这次的任务只负责第一道程序，难民营会由第二基地的人员负责接手。
一轮下来，三个多小时，池禾明显感觉到了腿部发麻，顶着三四十斤的装备，精神高度紧张，完全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她后背的衣服估计全湿了。
上半程结束，下半程换人。
方青聿执行扫描任务，由戚见一和学姐负责警戒，这三人，大概刚才休息的时候比划过了，看样子，方傻没赢得了两位妹子。
池禾本来是可以下去休息的，但她现在累得挪不动脚，又不好在学长面前表现得太明显，索性不着痕迹得斜倚在旁边歇会再说。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第32章 文明的轨迹32 坏消息…这是一具克隆……
方青聿的眼神在看到那一个人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池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个女人, 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一头枯槁的头发像稻草一样乱七八糟。
但是池禾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的眼睛。
是灰绿色的。
这让池禾想起了偷渡船上纪延辰的眼睛。
“怎么了？”安东看到池禾紧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走过去问道。
“方傻应该和那个人认识。”
安东朝着方青聿看去, 果然，战术面罩都快遮不住他的表情了。
“怎么也不知道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安东说。
“不太对…”
池禾的目光紧盯着那个女人的眼睛，这眼神太木讷了！
方傻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如果是熟人，再迟钝也该认出来了, 方傻是一个月前来到格桑的, 有个熟人在联盟，还成了军人，哪怕场合不适合相认, 那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个表情。
池禾只犹豫了一瞬间，就立刻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对准了那名女子！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吓了安东一跳，周围的人也被她惊到。
离的最近的除了方青聿还有戚见一, 她也立刻举枪瞄准了面前的女人。
变故就在一瞬间, 谁也没有料到那名女人突然暴起。
方青聿压根没有防备，直接被对方用手臂反箍住了脖颈。
“不要动手！是误会！是误会！她是我的母亲！”
原本想上前制服那女人的学长学姐听到这话，明显顿住。
而在远处池禾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来不及了, 那人的牙齿已经对准了方青聿的大动脉。
“嘭——！”一声枪响。
方青聿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震动, 而下一刻, 一股红白相间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淌了下来。
箍着他脖子的人缓缓倒下。
方青聿足足顿了有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开枪的人, 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气。
池禾依旧举着枪，枪口处还有一缕未散的硝烟。
“啊——！救人啊！快救人啊！”随着方青聿绝望的嘶吼，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
谁也没料到池禾会直接开枪，而且不是击退, 是击毙！那一枪精准地命中了脑袋，现在已经不存在救治的可能。
更糟糕的是原本就处于神经紧张中的偷渡者们开始暴动。
“他们！他们枪杀平民！”
“他们，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走！”
眼看着形势不可控。
“先把方青聿带走！”戚见一朝着安东大喊。
安东冲上来，生拉硬拽愣是没干得过情绪崩溃的方青聿，最后戚见一一狠心，一枪托直接砸晕了方青聿。
安东这才得以扛起方青聿朝着停机坪下跑去。
学姐学长已经顾不上这几个新生了。
一旦暴动的偷渡者冲破防线，将对2号基地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请相信联盟！我们不会伤害平民！”然而安抚似乎不管用了。
池禾心里涌起一股压都压不下去的烦躁。
她把枪收回去，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群。
“闭嘴！”
精神力毫无预兆地扩散！
一瞬间，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连戚见一都被这一声“闭嘴”震得脑子嗡了一下，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她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才能慢慢抬头。
池禾的眼神完全变了，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盯得人浑身发冷。
一旁的学长学姐两人嗫嚅着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要知道，哪怕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面对杀人这种事情，也是抗拒的。只有长期浸泡在战争中的人才会对生命失去敬畏，不仅仅是别人的，也包括自己的。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刚才的情况，池禾没有做错，但扪心自问，他们能做到吗？
他们做不到，而一个新生做到了。
随着人群安静下来，池禾这才发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一股铁锈味涌上池禾的口腔，她没忍住，枪托抵在了地上，这才支撑着自己没摔倒。
“你没事吧！”戚见一看出了她的异样，赶紧上前扶住她。
池禾摇摇头，把口腔里的鲜血咽回喉咙，这才开口，“我没事……”
但是事情闹成这样子，她估计要上军事法庭了。
枪杀平民，这是重罪。
头疼……
更棘手的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方青聿，被她枪杀的这一位，是他的母亲。
“我已经上报了，池禾！你不适合待在这儿。”学姐也上前一步搀扶住了池禾，她这才发现，池禾瘦得有多过分，完全是靠那一身作战服在撑场面。
“不要去碰那具尸体，等专业人士过来。”池禾没力气再争辩什么了，只提醒了一下几位。
戚见一想扶着她下去。
池禾苦笑了一声摆手拒绝，“我自己会下去，放心吧，我不会逃跑的。”
戚见一简直要被她气死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既然这么说了，她也直接借着由头反扣住池禾的手。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她压根就没用力，反而用身体给池禾借了力。
戚见一：“学姐，学长，现场要先麻烦你们控制！我先押送她下去。”
“去吧，增援部队马上就来。”学长当然看到了戚见一的小动作，但他假装没看到。
2号基地的增援来得非常快，一齐过来的还有医疗人员。
但这几名医疗人员看着就不太慈眉善目的样子，倒像是刽子手。
现场还没来得及被检查的偷渡者们，被临时安排去了隔离室，一队持枪军人直接守在了隔离室的外面。
这次的军人可不是在校的学生了，一个个眼神凌厉，场面吓得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而那几名医疗人员已经开始现场解剖尸体了，可以说是非常硬核了。
一只带着医疗手套的手从被打开的尸体大脑中取出了一枚足有小孩手掌大芯片。
那芯片嵌在大脑的中间，电子与血肉链接，即恐怖又诡异。
那一枪几乎把大脑的内部结构全部搅碎，但完美地避开了这枚芯片。
这是谁开的枪？但凡偏一点，这枚芯片都不可能完整的保留下来。
工作人员小心地把芯片上沾的脑组织一点点剥离，在才放进了保险箱。
另一个负责基因检验的医疗人员面色凝重地看着检测器上跳出来的数据。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具尸体里没有检测到虫族寄生的痕迹。”
“坏消息是，这是一具克隆体……”
……
池禾一个人坐在审讯室，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的白炽灯。
这个时候，那股子劲过了，池禾才开始为自己担忧。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其实想想，纵然当时方傻处于危险中，但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太莫名其妙，怎么就判定这个人有问题呢。
为什么自己会直接击毙，而不是击伤。
理智告诉她这是她的直觉，但她以前有过这种直觉吗？
池禾一直在适应这个世界，但好像……她连自己这个身体都没适应。
咚咚咚的，门被敲响了。
当然来人也不是在征求池禾的意见。
门开了，是一位不认识的长官。
“别紧张，我是2号基地特战小队的队长，柳东青，我和付少校是上下级，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身份，但有几个问题还是需要你回答一下。”
池禾没什么力气得点点头。
柳东青：“你击毙的目标还没有完成具体的解剖检验，但可以告诉你一点，她是一位克隆人。”
池禾的表情一顿：“克隆人？”
“这点我们已经确认了，虽然克隆人在遗传结构上与原型完全一样，但是我们依旧有办法分辨克隆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想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判断出她有问题的。”柳东青盯着她的眼睛。
“我说直觉，你们信吗？”
这个回答听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敷衍。
可这就是池禾的答案。
“你在离开停机坪之前，提醒过你的学长学姐，让他们不要动尸体，这又是为什么？”
“直觉。”池禾的答案依旧，她有些莫名的烦躁，“柳队长，我需要确认一下，付少校没有和你透露过关于我保密协议的内容，既然没有，那我觉得这件事情也轮不到你负责。”
柳东青也没有料到一个在校新生居然这么强势。
“很抱歉，联盟对于军人枪杀平民的这件事的有具体的刑事法则，如果你没有切实的说法证明你当时行为的正确性，我们需依法对你进行关押。”
池禾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法律就是法律，哪怕是星际时代了，在这件事情上，你也得证明你无罪，不能因为对方是个克隆人就能轻易地把你放了。
两件事的性质不可混为一谈。
“我申请移交案件审理。”
“可以，那你大概只能等付少校回来了。”柳东青也没有为难她，大家都是例行公事。
“我大概要关多久？”池禾问道。
“特殊情况，特殊报备，具体时间我无法给到你。”柳东青说道。
池禾是知道付少校在达哈法的，接到通知过来也得个三五天吧。
[就不能电话里沟通吗！]池禾在心里疯狂吐槽，掐通讯这点她是真的无法理解。
得，等吧。
“我能见一下我的室友吗？”池禾放软了语气。
“他们在门口。”柳东青轻笑了一声，打开门，让戚见一和安东进来，“你们说吧，我先出去。”
戚见一板着脸从门口走进来，没好气地给了池禾一个脑瓜崩。
“没事吧。”
“嘤嘤嘤……”池禾假装委屈地扒住了戚见一，“要被关禁闭了！”
戚见一无语：“你说你就不能……”
她话说到一半停住，叹了口气，“方傻那么糙一人，他皮糙肉厚的被咬一下就咬一下呗！”
池禾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牙齿是人体最坚硬也最具攻击力的器官，他们赌不起的。
“方傻怎么样了？”池禾抬头看向戚见一身后的安东。
安东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就是情绪不稳定，医生给他上了强效镇定剂，现在躺着呢。”
“嗯。”池禾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已经听到了，那人就是一具克隆体，你别自责太过了，他会理解的。”戚见一安慰道。
池禾苦笑一声，方青聿和他们不一样，他是真正的从帝国跨越几万光年走线到的联盟，如果知道了她母亲被克隆，估计又是一次打击。
“先让他缓缓吧，回头我自己和他说。”
戚见一和安东两人都没有说话。
“干嘛哭丧着脸，我觉得挺好的，我在这儿待几天，就能翘几天的课，这次总不能算我缺勤了吧！”
“行了，别贫了。”戚见一成功被她学渣本性逗笑。“你还有啥要说的，赶紧说，我们可不陪着你在这关禁闭。”
嗯…
池禾思考了一会：“安东，记得把终端买了，我禁闭不能白关啊！”
“行！保证你回去能成功用上全息舱。”安东拍了拍胸脯保证。
“走吧走吧。”池禾推着他俩出去。
两人不舍得望了她一眼，背影在走廊里越走越远。
池禾吸了吸鼻子，难得地想起了上辈子的战友们，几人的背影渐渐重合又慢慢消失。
完了，池禾一擦眼角！
又要崩人设了。她最近咋动不动就眼红，神经元不稳定还没恢复吗？！
第33章 文明的轨迹33 她的精神力作用对象是……
池禾在2号基地待了三天, 虽然是关押，但是由于性质特殊，也确实没有人来为难她。一日三餐都有人定时定点地送, 床还比一军宿舍那那都是直角的舒服。
就是光脑被收缴了, 池禾待得快闲出屁来。
无所事事的她只能睡觉，就是这觉睡得也不踏实，她几乎整宿整宿的做梦，梦境很混乱, 就好像某个人记忆打碎后的片段在她脑海里乱窜, 她努力地想去捕捉，然而一个内容也捕捉不到。
但第二天醒来时脑袋胀痛，还伴随着陌生的心悸, 让她怀疑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身体自己跑去喝假酒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关押室，外面还有人值勤呢。
到最后池禾都有点睡眠PTSD, 索性就熬着不睡。
很快, 她的眼下就是两团乌黑，再加上她精瘦的身材，让关押室外的工作人员都看得心惊, 考虑着要不要给她拿两支精神补充剂。
池禾没等到付少校, 倒是等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再一次睁开眼, 池禾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洛斯坦。
这让她一瞬间产生了幻觉, 心想这次总算梦到个熟人了——直到洛斯坦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粗糙的, 带着丝丝凉意。
她看到洛斯坦还穿着熟悉的作战服，和上次离别时没什么两样。
池禾迷茫了一会儿才撑起上半身，“任务完成了？”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像极了恋人重逢后的哽咽。
但洛斯坦知道那不是。
池禾发烧了, 额头烫得吓人。
“嗯。”洛斯坦点点头，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池禾有一瞬间的脸红，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再不稳定的神经元也该稳定了。
说实话，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名花有主这一事实，但她现在喜欢这个拥抱，喜欢洛斯坦身上白桦树的味道。
洛斯坦就这样沉默地抱着她，久到她的困意涌上来。
“要再睡会吗？”像是发现了池禾的异样，洛斯坦稍稍地松开了池禾，改用左手托住了她的后颈把她平放下来。
他这才发现，池禾已经睡着了。
呼吸均匀，眉头终于不再是他进门看到她时的紧皱。
洛斯坦索性把她整个人抱到了怀里，让她就在他怀里睡，还贴心地给她盖了被子。
站在关押室外的柳东青已经没眼看。
他本以为这位授权人会出来和他沟通，没想到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不动了。
他现在站在关押室外的单向玻璃观察窗前，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一步的交涉。
总不能等到池禾睡醒再说吧。
好在洛斯坦在确认池禾睡熟了之后，打开了自己的光脑。
他朝着观察窗，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光脑。
柳东青打开自己的光脑，果然看到了一个通讯请求。
洛斯坦光脑的界面被他投屏到了中空，聊天界面显示通讯已经接通，而对面，正是柳东青。
柳东青也知道洛斯坦是为了什么而来。
正想开口，洛斯坦一个手势制止了他，而是从光脑的侧壁掏出一个骨传导耳机贴到了太阳穴，这才示意对面可以开始说了。
“事件的资料已经发送到你的光脑了。”柳东青很无奈地说道。
想他一个堂堂特战小队兼军事法案负责人，居然还要按照别人要求的方式进行沟通，多少有点郁闷，换做平时，这高低得是在办公室内正襟危坐。
但是看到洛斯坦的表情并不是太好看，他语气也只能尽量平静。
洛斯坦没有接他的话茬，甚至没有说话。
而是在光脑投射出来的虚拟键盘上单手打字。
“先派个医生过来，进来的时候轻声点。”
柳东青：“这是怎么了？”
洛斯坦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们军事处的人就是这样照看人的，连人发烧了都不清楚，如果不是他今天赶到，池禾的身体状况恐怕拖到明天也不一定有人发现。
怀中的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安地皱了下眉。
洛斯坦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怕自己影响到了她。
医生很快就来了，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进来给池禾做检查，整个过程都感受到了来自某人的低气压。
检查完，医生的眉头也轻轻皱起。
她压低了声音：“躯体除了营养不良没有其他外伤，但是她的精神力一直处在高压状态且一直放松不下来，这是导致她发烧的主要原因。”医生顿了顿，“她之前是不是大规模地使用过精神力攻击？”
“高精神力的人也不能这么胡来。精神力透支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一个弄不好就会造成永久性的精神创伤。永久性创伤知道吗？！会变成傻子的。”
说到这医生也有点恼火：“我先给她开两支精神力舒缓剂，你把她喊醒，让她先喝。”
洛斯坦摇头拒绝。
他看着池禾眼下的乌青就知道她肯定没睡好，好不容易踏实地睡着……
“给我吧。”
洛斯坦伸手接过医生开的精神力舒缓剂，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一瓶，倒进了自己的口中。
然后双唇轻轻地贴上了池禾的唇角。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的喂给她。
这场景换做平时，怎么看都是极其暧昧的一幕，但也许是洛斯坦的神情太过严肃，医生居然没有看到一丝不适的地方。
他没有趁机占她便宜，他只轻轻地贴上她的唇角，连整个唇都不舍得，像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她的好梦，他就这样沿着唇角让药物一点点地滑进她的口腔，缓慢而温柔。
医生摇摇头，嘱咐了等她醒了一定要再带她来一趟医务室，这才走出了关押室的门。
洛斯坦喂完两支舒缓剂，又替池禾重新盖好被子，这才把目光落回光脑上。
一份文件通过光脑传到了柳东青那边。
“这是池禾的精神力报告。”洛斯坦打字。
柳东青拿到报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Gamma的字样，而精神力作用对象一栏，填的是洛斯坦的名字。
这当然是假的，池禾的精神力属于变体，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性，不过这事不能说。
柳东青：“这就是她的保密协议？”
“是。”洛斯坦回复。
不是，Gamma精神力确实是极其稀有的精神力，但也不至于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吧。但凡她说一个词，也不必被关三天吧。
洛斯坦又拿出了一份报告。
“这是我的保密协议编号。”
柳东青这次是真的震惊了，第一次看到保密等级为SSS的协议。
这已经不是不能问内容的协议了，而是到了连编号都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的程度了。
“你看到了，池禾的精神力作用对象是我。”
“Gamma精神力具有唯一指向性，这个唯一性使得她的精神力对指向外的非精神波动会格外敏感。”
“事实证明了，池禾当时在停机坪感应到的是克隆体脑袋里芯片释放的电信号。”
“不清楚就查看精神力报告的第三事项。”
柳东青：“……”
“池禾使用的精神力攻击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精神负担，你们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后续更是没有仔细地关注当事人的身体情况，这就是你们的处事方式。”
洛斯坦没有说话，全程都是打字沟通。
但字里行间的愤怒已经溢于言表了。
柳东青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这也怪他，谁能想到一个在校一年级新生会使用精神力攻击啊，他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大二的课程吧。
而且没看精神力报告之前，鬼知道她精神力的特殊之处啊。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但现在他能反驳什么？
出问题的确实是当事人，估计被扣上失职的帽子是板上钉钉了。
“还有其他问题吗？”洛斯坦眼眸微垂。
“没有了。”柳东青叹了口气，自个认栽。
“那事件报告就麻烦柳队长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疏忽事件，这次的处理结果，我也会如实汇报给付少校。”
柳东青尬笑两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在为自个媳妇出气，Gamma精神力他别的不清楚，有一点他清楚的很，不就是只对爱人产生增幅的精神力么！
“需要我帮你们换一个房间吗？”
洛斯坦：“谢谢柳队长的好意，我觉得这儿挺好。”
柳东青唰啦一下拉上观察窗外面的帘子，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气人！
……
池禾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总算不是宿醉般的难受，而是神清气爽。
她想翻个身。
结果发现自己在某个人的怀里。
“洛斯坦？”
“醒了？”洛斯坦挑挑眉。
啊……这！
池禾赶紧滋溜一下从某人的怀中下来，差点没站稳。
还好洛斯坦扶住了她。
池禾：“你就一直这样抱着吗？抱了多久啊！”
“是啊，某人属考拉的。”洛斯坦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假装揉揉胳膊。
“你就不会给我放床上吗！”池禾都被他这种没苦硬吃的行为给震惊了。
“我舍不得。”
池禾嚣张地气焰一下子就被浇下去了。
完了，这家伙是不是确认关系之后就放飞自我啊，这比她当时还会撩啊。
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卷起来啊！
“那个……是付少校让你来处理我的事情吧。”池禾一时语塞，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洛斯坦解释当时的情况。
“已经解决了，你打算怎么谢我啊。”洛斯坦报复性地揉乱她的头发，“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吗？”
第34章 文明的轨迹34 这玩意苦吗？
“我可以出去了？”池禾眼睛亮亮。
洛斯坦轻笑一声, 点点头。
“不能算我逃课吧。”
洛斯坦简直要被她的薛定谔的学渣属性逗乐。
他索性脱下自己的战斗服套在池禾的身上。
“咱们偷偷的，别让摄像头拍到你，等会拿到光脑记得直接关机。”
池禾给洛斯坦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细心, Mars那个无所不在的偷窥狂。”
两人狗狗祟祟地牵着手, 猫着腰打开关押室的门，然后一溜烟狂奔。
负责关押室监控的工作人员已经没脸看。
你就陪她演吧！
大凌晨的早饭没等到，硬塞了一口狗粮。
洛斯坦说到做到，真的带她去吃饭, 两人她轻车熟路地猫出2号基地。
池禾还是第一次在格桑坐上公共交通, 他们现在坐的和蓝星时代的公交车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人开车，开车的是人工智能。
公交车上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人。
两人坐在后面。
池禾的手一直被洛斯坦握着, 粗糙的掌心让池禾莫名想起了她以前种花时开辟的一小块土地，大地是温热的，那是可以让植物长出根系的温度。
池禾握紧了那只大手, 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一棵被人意外带离大地怀抱的小草, 即使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谢谢他啊，让她再一次有了扎根的勇气。
两人在一处居民区下了车。
池禾后知后觉地跟着洛斯坦到了一处屋子, 看他输密码打开门, 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
“我家。”
“啊…这, 你父母不会在吧…”池禾有点发怵。
进度条这就拉到见家长了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洛斯坦顿了顿, “我母亲很早之前就不在了, 我父亲…他不在联盟。”
“哦。”池禾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又反应过来洛斯坦在说什么。
她拍了拍他的手，找了点轻松的话题，“没关系的, 孩子大了，总要自己成家的。”
然后她就看到洛斯坦的耳朵有点红。
嘿嘿…这次她是故意的，脸皮厚度+1。
池禾内心的小恶魔打着滚，看看，这不就被她发现了一个洛斯坦的小特点了么。
洛斯坦会将自己的喜欢宣之于口，他说“我舍不得。”
但他又经不起撩，稍微说点情话，立刻给你表演一个脸红。
热烈和害羞这种极致的反差同时存在一个人身上，就很……就很迷…迷人～
池禾总结如下——不能被动！
时间太早了，等到他俩进门，池禾才发现，才早上4点多。
这个点是没地方买早餐的，要不就凑合吃罐头。
池禾自来熟地把洛斯坦的家摸了一圈…疑惑地开口：“这真的不是你临时租的吗？”
屋子里别说罐头了，连瓶水都没找着。
联盟的居民区很有时代特色，简单点说，就是拿集装箱改的可移动小房子，在时不时会刷怪的格桑，高楼大厦没有存在的意义，这也是为什么一军的真正校区在地下，而地面上只有不超过三层建筑的主要原因。
但是洛斯坦的屋子简约的有些过分了，从客厅到里间的卧室再到洗漱间，你很难找到……人味儿。
茶几上没有东西，床铺被单十分平整，连一丝褶都找不到，洗漱台上只放着牙刷和剃须刀，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那真是哪哪都像样板间。
“我从考上一军之后，就很少回来。”洛斯坦说。
也对。
池禾想起一军那变态的实践积分制度和大小周。
好像也确实没空回来。
“我去便利店买点吧，你想吃什么？”
池禾眨眨眼，“我都行，我们可以一起去买。”
然而洛斯坦没同意。
“外面冷，我去就行。”
池禾还想挣扎一下，其实也没那么冷，她穿着两件作战服呢。
“你就当，我在履行男朋友的职责。”
池禾：……非得这么有仪式感嘛？
话都说到这儿了，再拒绝就有点不礼貌了。
池禾只能站在门口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
居民区的不远处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洛斯坦站在便利店内，选了一堆商品。
洛斯坦不经意地将自己的光脑解了下来，塞进了购物车的商品内，走到收银台。
“抱歉，我光脑忘在家里了，我选的物品麻烦帮我放在旁边，我拿了光脑再来结账。”
店员看了一眼这位英俊的斯拉夫小哥哥，面带微笑：“好的，我帮你照看着。”
洛斯坦空着手走出便利店，不着痕迹地拐了一个方向。
……
俞罔闻的生活一直很规律，生物系学生毕业后的就业方向无非就两种，一种是进研究院继续做生物研究，一种是留在前线医院做顾问。
俞罔闻选择了后一种，无他，他有家人要养，早点出来工作，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凌晨4点多。
咚咚—咚。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乡中吵醒。
俞罔闻反应了好一会，像是意识到什么，先把自己的光脑关机，这才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许久不见的老熟人。
“你怎么还没死在前线啊。”俞罔闻没好气地抱怨，但是身体很诚实地给了洛斯坦一个拥抱。
“有事要请你帮忙。”洛斯坦开门见山。“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
俞罔闻神色严肃：“说吧……”
……
半个小时后，洛斯坦回到了便利店，从一堆商品里掏出了光脑结账。
店员小姐姐看着这位长得帅但记性却不太行的人。
[这是在家里找了一圈，才发现光脑落在原地了？感情颜值是拿智商换的啊。]
……
池禾在家里等得有些无聊，于是在脑海里三D建模洛斯坦的家。
以后要在这里放一个花瓶，虽然格桑没有花，但她就是想放，还可以在床头放一盏小夜灯，然后脑子里的想法不知不觉就歪了。
我了个大黄丫头！快住脑！
洛斯坦打开门，就发现池禾脸红红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池禾假装若无其事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
洛斯坦没买罐头，倒是买了些食材。
鸡蛋和面粉……还有一些调料。
饭是洛斯坦做的，简单地做了几个煎饼，味道不敢恭维，还不如吃罐头，但池禾没好意思直说难吃，毕竟她自己的厨艺也不咋样。
不知道退役以后还能不能蹭个食堂，然后池禾想起了食堂也是一言难尽的味道。
“你要不要去考个厨师证。”
在给她撒调料的洛斯坦一顿，尴尬地收了手：“好。”
虽然知道这天不可能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度过，但池禾也没想到吃过早饭的洛斯坦带她去了医院。
“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啊。”池禾狡辩。
洛斯坦不听她的，“你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2号基地联盟人民军队附属医院也对平民开放，但来这儿的大多都是军人，所以整个医院格外的安静，来这儿看病的军人大多都是因为和虫族作战时的外伤，以及精神创伤。
但军人么，多多少少有点形象包袱在身上，总不能在平民面前鬼哭狼嚎，所以池禾在大厅看到了正在处理伤口的一位小姐姐，生理泪水都痛出来了，就是没吭声。
勇士啊！
洛斯坦熟路轻车地带着她前往了一处诊室，到了门前，他轻轻地推了她一把，“我在外面等你。”
“哦……”池禾没来得及给他一个安慰的笑，门被医生关上了。
池禾有想过医生会是一个中年或者老年的形象，没想到居然还挺年轻。
医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俞罔闻，你可以叫我俞医生。”
池禾望着一脸笑意的医生一头雾水，年轻医生就是热情哈。
她在医生的指导下躺进了治疗仓，虽然不知道一个营养不良为什么要用这么高科技的设备。
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又做梦了，这次的梦境清晰了一点，就是梦境的主角不是她，她只是这个梦境的旁观者。
池禾看不清主角地脸，倒是看清楚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一枚蓝水晶，和达哈法那枚包裹着虫卵的，一样的蓝水晶，她很想凑近去看看那枚蓝水晶内到底有没有虫茧，然而还没看个仔细，梦就醒了。
治疗仓的警报声滴滴滴地响成一片，吓得池禾赶紧深呼吸。
“外面应该听不到吧？”
俞罔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他手忙脚乱地关掉仪器，然后把她拉出治疗仓。
“你在军方有没有测试过精神力？”
“池禾点点头，测试过，当时给的精神力评定是A+，但是我的精神力不稳定，甚至到了用不了全息舱的地步。”池禾实话实说。
“A+……”俞罔闻看着光脑上显示的数据，这已经不是A+的范围内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你前阵子是不是用过大范围的精神力攻击。”
池禾想了想，“应该有吧。”
不算在达哈法的那一次，她在停机坪的那句闭嘴，大概携带了精神力攻击，但是她不了解受到她精神力攻击的人会怎么样，好像看着也没啥事啊。
“高精神力拥有者，一般都不会主动使用精神力攻击，更多的是防御，是自然而然的释放，更像是本能，但你的已经……”俞罔闻斟酌了一下语言，“已经像是在用技能了！”
“不要再继续这种行为。”
池禾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
最后俞医生憋了半天，给她开了一箱的药，没错，一箱。
试管状的药剂排成排堆到了她面前。
营养补充剂只占四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精神舒缓剂。
“我该怎么喝？一天两支？”池禾问道。
俞罔闻：“营养补充剂一天一支，精神舒缓剂……你什么时候头疼什么时候喝。”最后他强调了一遍，“一定要随身带！”
“奥……”池禾认命点头。
医生的话，实在不能不听。
池禾一脸苦瓜的表情抱着药走出诊室，看到了一脸严肃保持她进去之前姿势站在门口的洛斯坦。
“这玩意苦吗？”
洛斯坦的脸有点红，顿了顿才说道：“还好，不苦。”
第35章 文明的轨迹35 分子神经细胞活跃指数……
池禾看着他莫名其妙。
不是, 你脸红什么
该不是在驴我。
池.莽人.禾想也没想，立刻开了一瓶就倒进嘴里。
咋说呢……确实不苦。
就是这味道，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尝过啊？嗯？
还没等池禾回忆起到底是在哪里尝过类似的味道, 洛斯坦的光脑就滴滴滴得响了起来。
“又要走了？”池禾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 自己多少有点像个怨妇。
她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没事，我也得回去上课，别到时候真毕不了业, 那就真成乐子人了。”
洛斯坦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替她拿着, 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一直喜欢揉她的头发，喜欢看她气急败坏捂着头不让他摸的样子。
“这次依旧是前往达哈法？”
其实从洛斯坦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知道, 这次完全是把虫茧送到目的地之后的回防，来处理她的事情是硬挤的时间，达哈法的虫巢还没有彻底清缴干净呢。
洛斯坦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把她的手指放在掌心揉搓。
“时间还来得及, 我送你回去吧。”
洛斯坦向2号基地申请了一辆陆行舰，池禾第一次觉得陆行舰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好像和星舰差不多了, 他俩又像上次那样, 默默地不说话。
直到陆行舰停在了一军的校门口的时候过久了, 久到都有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池禾揉揉脸颊, 挤出一个笑脸。
“我走了。”她想打开车门, 然而洛斯坦却拉住了她。
“要好好吃饭，我会担心的。”说着，他从座位底下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洛斯坦：“这是停机坪的事件报告……是违规的……”
池禾一瞬间读懂了洛斯坦的用意，他连她会面对队友的事情也替她考虑到了。
她突然转过身, 一把抱住了洛斯坦。
洛斯坦被她突然的主动闹得不知所措，愣了半秒，这才用力地回抱她。
池禾觉得自己是个乐观主义者，但此刻悲观主义的思想占据了上风。
上辈子的她不敢谈恋爱，因为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下一秒就会失去生命的处境，如果有人爱她，她不愿意让他承受面对失去自己的痛苦。
可是现在，她愿意承担这种“哪怕明知未来的某一天会失去他的痛苦”而坚定地选择他。
……
陆行舰直到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才重新启动，沿着来路往回开。
中途，洛斯坦又去了一次之前的便利店。
这次的店员没有看到他粗心落下光脑，洛斯坦面无表情地结了账，出门时从监控的死角顺走了一张伪装成垃圾的小纸条。
洛斯坦小心地把自己光脑留在陆行舰内，避开了一切可能运行的摄像头，这才打开了那张。
刚一打开，洛斯坦就看到了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
这些字甚至不是用电脑打的，而是全部由笔墨书写，由于纸张太小了，字又潦草，一个挨一个看得费眼睛。
但洛斯坦还是一字一句地看，极其认真。
【分子神经细胞活性指数：最低值0——最高值6800】
洛斯坦盯着这个数据一时之间愣住了。
别人不知道，洛斯坦知道俞罔闻研究的方向是什么，是精神力与分子神经细胞之间的代性指数，虽然这个研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被纳入精神力检测的范围，但洛斯坦知道这个数值代表了什么。
一个正常人的神经细胞活性指数一般在一百以内。
拥有精神力的人神经细胞活性指数在200-1000范围内，哪怕是他自己的神经细胞活性指数也只有1200，这已经是他父亲癫狂的手笔。
而池禾的数值是他的五倍不止！
【洛斯坦，你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虫族的分子神经细胞指数在4000左右，这是形成精神哨波的一个分界数值。】
【现在看来，她和虫族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躯体是个人类。】
【你知不知道这对联盟意味着什么？这是个定时炸弹。如果哪一天她叛变，联盟对付她不会比对付母虫来得简单。】
【而且，她的精神力不稳定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一旦她的精神力稳定下来，谁也不能确保她的大脑包括身体能承受得住分子神经细胞的过度活跃，一旦承受不住，结果就是身体面临崩溃。虽然我这样说不合适，但是你自己清楚，她的死亡率是90%，能活下来的10%也会被联盟扼杀。】
【这份资料，我不会上报，但我们之间的秘密，只能持续到她精神力稳定之前，抱歉。】
【——俞罔闻。】
洛斯坦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几乎握不住纸条。
他有一瞬间想掉头去追池禾的冲动，但他知道不能，也无济于事，现在去带走她，无疑只能让她更早一步被联盟发现异样。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陆行舰的，一直到星舰都起飞了，指尖依旧在发麻。
……
池禾这次没爬墙，是从正门回的宿舍。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应该在上课，池禾打开门，果然没有看到戚见一和安东的身影。
但是她看到了方青聿的光脑丢在客厅的长桌上。
方青聿没去上课。
客厅通往方青聿宿舍的门虚掩着。
池禾本来还想做一下心理准备，但是命运这个抠脚的作者她不给啊。
自己开门的声音肯定被听到了，与其就这样耗着，还不如伸头一刀拉倒。
门被推开了。
方青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池禾不知道怎么开口，房间内一时非常沉默，连个响都没有。
其实池禾可以直接把停机坪的事件报告拿给方青聿看，但她不想，失去母亲的是方青聿，这个时候无论多么现实的真相摆在他面前，都显得无济于事。
池禾站累了，索性就地盘腿坐下。
“告诉你一个秘密。”池禾开口了，“其实，我不是一个孤儿，在2号基地的时候，我说谎了。”
方青聿没有回答她，而池禾好像也不需要方青聿的回答，她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我在六岁之前，是有家人的。”
“我妈妈是个教师，我爸爸是个生意人，做的是糖贻的生意。”
“糖贻你知道吗？一种很甜的，吃了就会让人开心的东西，那时候最喜欢去爸爸的厂子里，有工人叔叔阿姨，会偷偷地沾点还在加工的冒着泡的糖水给我解馋，除了一个人除外。”
“能猜到的吧，故事很狗血，我爸爸在外面有人，而那人是我爸爸的秘书。”
“她看向我的眼神，每一分每一丝都好像在说，我是个多余的。”
“后来的故事也不长，我妈妈发现我爸爸出轨了，没有争吵，那天家里意外的平静，我妈妈接受的教育让她连这种时候都时刻保持理智，他们穿戴好衣服，拿上结婚证，平静地开车前往民政局。”
“他们很平静，平静地把我忘了。”
听到这儿的方青聿眼神暗了暗。
池禾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我一直以为我的爸妈是很爱我的，到现在也不想承认他们不爱我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他们离婚，谁也不想要我。”
“我想，大概是因为短暂负面情绪压过了他们爱我的情绪，等他们回来，一切都会恢复的。”
“可惜的是，他们没回来，一个也没有。”
以至于池禾现在都不能确定，家人的爱到底是什么？
“一场车祸，他们两人都葬身在了火海中，警察带着我去认领的尸体，最后的时刻，他们紧紧相拥。”
池禾闭了闭眼睛，“我已经忘了我当时是什么心情，现在想想，大概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糖厂，为什么撞破这狗血事故的人是我。”
池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些，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大概，大家都失去了亲人能稍微拉近点彼此的关系？
但说半天好像也没说到点子上。
她果然不会安慰人！喵的！说的啥玩意！
池禾叹了口气，想了想。
“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我父亲为他出轨的事买了单。”
“我母亲为她看错了人买了单。”
“我也用孤儿的身份为我自己的行为买了单。”
“即使付出的代价不公平，即使有些始作俑者在我……离开那个世界时也没看到她付出什么代价。但……总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池禾将装着报告的文件递给了方青聿。
“他们……也会付出代价的。”
池禾起身想出去，一阵椅子挪动的声响传来。
方青聿的嗓音有些低。
“她不是我血缘意义上的母亲……”
“嗯？”池禾回头望向他。
方青聿：“我们都是赫尔卡贫民窟的人，她在我八岁的时候捡了我。赫尔卡遭受虫族入侵时，我们手中的钱，只够买一张偷渡的船票，她把上船的机会，让给了我。”
池禾顿住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永远无法用计量单位衡量。
其实戚见一和安东早就把克隆体的事情告诉了方青聿。
这事，怪不了池禾一点。
池禾对上方青聿的眼神。
于是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苦笑了一声。
池禾：“你可别哭啊！怪恶心的！”
方青聿抹了一把鼻涕，简直想打死她。
“停停！我都把我上辈子……呸，前半生的往事都坦露给你了，你好歹感动一下，同情一下我！”
方青聿：“你说的是个鬼的前半生，你才多大！”
这种薛定谔的伤心，大概也就只有池禾能完美诠释了。
池禾在接住方青聿丢过来的枕头后，想起了正事。
“你母亲克隆体的颅内，装的是电子芯片，在种种表现上来看，应该不是你母亲的意识体，帝国大概在下一盘大棋。”
“不过我们这群新兵蛋子，估计也参与不了这种大事，当务之急，好好学习吧，你得争取早点杀回去啊。”
方青聿抖抖肩：“走啦！上课去！”
第36章 文明的轨迹36 补作业与战友情！
池禾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光脑。
她脑海中其实还在想着一件事情。
洛斯坦这次过来, 可能还不单单只是回防和来解决她的事情，大概率还包括芯片的事情，不然无法解释洛斯坦是怎么拿到这份资料的。
估计他就负责这件事情, 行走在帝国的五十万不负责这个负责什么？
啧……
这种明知道有问题却不能问的迷雾感, 真的挺难受的。
“你愣着干什么呢。”方青聿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池禾龇牙：“我在看我今天什么课呢，日子都过迷糊了，今天周几来着？”
“周四。”方青聿给她提醒。
“哦。”
池禾打开了列表，然后看到了排课。
《冷兵器演化与运用》。
一听这名字, 这怕不是又是要挨打的一节课。
池禾生无可恋：“走着……一起啊。”
方青聿挠挠头, “我俩可能不顺路，我下午的课是《古蓝星地质与气候的变化》。”
“嗯？”池禾脑袋上一连串问号，“还有这种选修课？”
方青聿：“我看选这门课的人挺多, 就选了。”
好家伙，你倒是给我也选上啊！混蛋！
池禾白了方青聿一眼，“你别和我说话, 我怕我忍不住揍你！”
1号校区内的军校生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奔跑, 奔跑着去吃饭，奔跑着去上课，这都已经快成校区的风景线了, 但细看还是有差别的。
你看那些一脸轻松甚至带着笑的, 基本都是文化课。
而那些一脸想死表情的, 永远都是体修！
池禾正是赶去体修的其中之一。
到指定的教室一看, 池禾心凉了半截。
《冷兵器演化与运用》的老师还是上官老师, 古蓝星武术世家名不虚传。
头大。
同样头大的还有上官老师，池禾给人的印象很深刻，她还记得。
[不是，这人有毛病啊, 就这么个体质，选修格斗还不够，怎么连冷兵器也选上了。]
“老师……”池禾认命地入列。
这节课就不像格斗课那么好说话了，体能怎么说也算在格斗内，而冷兵器的运用，实打实就得一招一式地练。
池禾感觉上官老师看她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挂了她。
没办法，都是为了学分，池禾顶着上官老师的死亡目光愣是没低头。
不过池禾也不是真小白，上辈子在成为飞行员之前，她曾经是霸鹟突击队的一员。
武术最早的起源地就是在战场，真正的冷兵器功夫并不是像电视剧中演的一般，观赏性十足，相反，有些招式的动作很难看，甚至到了旁人看起来怪异的程度，但这都是为了能够更快地致人于死地。
毕竟在真正的战场上，谁也不会打到一半给你中途鼓掌，再点评一下“打得漂亮。”
不过随着热武器的普遍应用，冷兵器逐渐没落，直到全感机甲的面世，才让冷兵器再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虫族，在持久战中，机甲配备的能源和热武器也不是无限的，等子弹都打完了，可不得拎刀上。
军事模拟论坛上说的——“新手玩烟花，老手玩菜刀”就是这么来的。
池禾选的冷兵器是一柄苗刀。
这倒让上官老师刮目相看，苗刀的刀柄比一般的刀都长，光刀柄就有四十厘米，加上刀身足有一百五十厘米。
这个武器很多人试过，但是舞两下就知道这很难掌控。
首先很多人握刀的姿势就是错的，苗刀多数的招式都是双手持刀。想要耍帅得单手持刀，一个弄不好，就会上演一出自我了断。
这点，正是池禾让她刮目相看的原因。
冷兵器，最忌花架子。
……
池禾在教室里被上官老师足足虐了一下午，又被罚了三个小时的体能训练。
星际时代的“体育老师”不存在生病的可能，她们生龙活虎得可怕。
尤其是上官老师！
走出教室的时候，腿都在抖。
要不是中途遇到来刷《格斗》作业的戚见一，她恐怕得爬着回去。
池禾两眼泪汪汪地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戚见一身上。
“公主！救大命啊！”
戚见一把她从身上薅下来，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一回来就是上官老师的课，你咋就不多关一天。”
池禾：“我咋觉得，你在内涵我。”
戚见一笑得花枝乱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安东把你的全息舱安装好了。”
池禾双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安东给他一个熊抱！
她又行了！
四人在食堂碰头，干饭。
不过其余三人看着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池禾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反正她心情不错，连饭都多干了一碗。
干饭结束，回宿舍。
进棺材（全息舱）。
这次总算不是毫无反应了。
全息舱内除了增加数据终端，还在内部加装了脑机接口，不像在黑人老板仓库时还得带VR眼镜，现在芯片一贴，就可以直接连接全息舱登录模拟器。
唯一的区别是她依旧使用不了共轭模式的全感机甲，其余的已经和正常的全息舱没有区别。
安东不愧是手艺人啊，这能力属实强得都能让池禾给他原地磕一个。
然后……
她就笑不出来了。
还没等她开上机甲，她的任务界面，密密麻麻地跳出来一堆作业，以及需要补上的课。
宿舍的其余三人也登录了模拟器，一脸幸灾乐祸地站在她面前。
戚见一：“开什么机甲，补你的作业去。”
池禾总算知道为啥刚才这三人都兴致缺缺。
一军的学习强度属实让人害怕。
别看着三人嘲笑她笑得起劲，但其实她们也有作业要做。
安东在构建他的机甲武器设计图，小到一颗螺丝，大到武器主轮廓，都要一笔一画的画出来，画出来还不算完，还得导入建模。简直工程系的噩梦。
方青聿在反复地和虚拟教官死磕，必修格斗和选修格斗又有区别，方青聿今天要是不能成功躲过虚拟教官的招式，他今天也就不用睡觉了。
戚见一在靶场训练枪械，从旧时代的□□到现役的α-12虹波激光枪，全得来一遍，移动靶像一个个四处奔逃的大馒头，看得池禾都饿了。
反倒是池禾，她作业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门开始，颇有种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松弛感。
然后她就到处开始围观队友做作业以及叨逼叨。
“安托沙（安东小名音译：俄语小名通常通过 ?截取+后缀? 构成，如「Антон」→「Анто」+「-ша」→「Антоша」）?你这画的就不对，太单调了，刀就只能是刀吗？你思维发散一下，刀弯度再大一点，然后在刀背上加一根弦，这不就是远程近程两用了么！”
“方傻，你这不行，翻滚啊，翻滚加侧踢，你往哪儿踢啊，你踢他脑袋啊。”
“公主，我怎么觉得你射击准度不太行，你得预判，目标是移动靶，又不是虫族，没有闪避的。哇塞塞，这激光枪这么帅的吗？一烧一个洞。”
最后三人揭竿而起！
纷纷退出作业任务，捏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池禾体验了一次在模拟器内被揍的感觉。
“不是，你们怎么能打人呢，还有没有爱了。”
戚见一：“你给我站住！”
安东：“放心，模拟器内而已，你本体又不会……不会……不会受伤，我今天高低得揍你。”
池禾一听，这感情好。
然后三人开始在任务大厅内互殴。
池禾模拟器内的体质可不是弱鸡。
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军营的霸王花了！
她下手丝毫没留情。
打得安东和方青聿吱哇乱叫，戚见一见势不好就溜。满任务大厅地乱窜。
任务大厅内的其他人看着这四个人。
[现在的对抗副本都不用进副本了吗？直接在任务大厅就能比了？]
最后以三人求饶告终。
结局也是悲哀的，三人做完作业可以有自由时间了，而池禾还是苦哈哈地补作业，补课时。
一军的硬核程度就是，绝对不会让你错过任何一节课，哪怕你当时有事不能来上课，老师也会把课程完完整整地录入下来，发到你的模拟器内，可谓体贴至极啊。
3D投影把老师的人像打到你面前，除了不能提问个人问题，其余简直和亲身去上课没什么两样。
军校生的全息舱的时间流速和现实时间比是2:1，再长就会导致时间认知障碍，但即使时间加倍，池禾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作业列表，想要在一天内补完所有课程那不得补到第二天早上啊。
池禾熬到了凌晨两点，实在是没熬住。
她还是不作死了，分两天补吧。
池禾颤抖着酸痛的肌肉从全息舱内爬出来的时候，戚见一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仿佛在床上写了一个大字。
安东和方傻也已经回了他们自己的寝室。
池禾按熄了客厅的灯，也回自己寝室。
睡之前，她打开了光脑，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信息给洛斯坦发了过去。
“等你完成任务，我们能在模拟器见吗？”
发完她正想按熄光脑，然后就看到洛斯坦那边正在输入，她等了十几秒，洛斯坦那边才发来一个讯息。
“好。达哈法的虫巢快清剿完了。”
池禾顿时开心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不久就能班师回朝。
然后她看到了她的消息界面信息不见了。
Mars像个老妈子一样跳了出来。
【机密信息可以在知情人之间发送，但会在已读之后自动删除哦。】
“我谢谢你啊！”池禾对着空气咬牙切齿。
就她和洛斯坦两人这个保密协议专业户的样子，以后的聊天记录不得被ban得七七八八。
“你怎么还不睡，快去睡觉，不要熬夜，我会担心的。”洛斯坦的下一个信息发送了过来。
这句Mars倒是没删。
【小情侣，磕一口磕一口。】
“你有毒啊！”池禾疯狂吐槽，然后才恋恋不舍地回复了洛斯坦一个“好”字。
困觉！
第37章 文明的轨迹37 联盟和帝国都处于一个……
第二天是周五, 除了池禾前一天晚上睡太迟，导致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其余三人都一脸的神清气爽。
他们一个宿舍，除了格斗课, 总算有凑到一起上课的时候了。
因为周五早上统一上《思想政治》。
上课在一个大礼堂, 基本所有在校的军校生都要出席，打卡算学分。
不过因为人多，再加上能上军校的，基本就是从小学开始就接触思想教育, 所以这节课可以说是神圣摸鱼时间。
不过这群摸鱼的里面不包括池禾。
讲课的是阿加托力教授, 一位胡子比头发还多的小老头。
言语风趣又犀利，还喜欢举些例子来论证一些观点。
“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未真正的从历史中得到教训。”
“所以说……乌托邦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都只是一个虚妄的梦想，不管是帝国，还是我们联盟其实都处于一个寻找平衡的阶段。”
这话说的就很有意思。
“我可以提问吗？”池禾摇了摇坐在一旁偷偷刷光脑的戚见一。
“你别……你这一提问, 教授的目光不就看向这边了, 提问去坐前排啊！”
“哦……”
池禾想了想，从后排的位置上站起身，往前排走。
坐在她身后方青聿睡得迷瞪, 见池禾起身, 他也起身。
方青聿：“咋啦？下课吃饭啦？”
戚见一和安东赶紧一个看天一个望地, 假装不认识他。
阿加托力教授：“这位下课吃饭的同学, 等会下课请帮我也带一份, 带到我的'办公室’。”
方青聿头大，在这种连考试都没有，只要确保出勤就能在期末考核过关的课上被约课后谈话，这已经是挺严重的了。
“好的……教授。”方青聿硬着头皮坐下。
教授视线落在了往前走的池禾身上。
“你也要去吃饭？”
“没有, 教授。”池禾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就是换个靠前点的位置好听您讲课。”
“为什么说帝国和联盟都处于一个寻找平衡的阶段呢？”池禾不理解。
阿加托力：“联盟和帝国有过三次的正式交锋。”
“第一次是出现在古蓝星的核冬天之前，在面临世界资源枯竭，太阳风暴等等自然危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对于普通人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个是能说的吗？”池禾在心中大为震撼。
阿加托力教授笑笑，“我之前说过了啊，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没有在历史中得到教训，当然我觉得这很大一部得归功于掌权者们对于历史的春秋笔法。”
“噗……”池禾差点笑出声，阿加托力教授真是真诚不做作啊。她瞬间对这个小老头的喜爱程度上升了一个level。
“人是情绪化动物，人性注定了人类不可能解决“人人平等”这只存在于乌托邦的世纪难题，权力产生腐败，在那种时候，当权者哪怕真的没有腐败，如何证明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联盟当时出台的政策是‘去中心化’，人工智能在这个节点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当时的人工智能可不像现在，依旧存在着诸多问题，但是当时的当权者信任度已经低到了冰点，人们宁愿让人工智能通过大数据算法分配资源，也不愿意相信当权者。”
“不过也正是这个政策暂时稳住了面临解体的联盟。”
池禾：“那帝国那边呢。”
阿加托力恰了口茶，他对这种打破泾渭分明氛围的学生很有好感，以前他都是在上面唱独角戏，难得啊难得。
“资本主义在这一方面反而没有社会主义的顾虑，因为他们的社会本身就是一团糟。”
那还真是。
最典型的例子不得不提到灯塔国的一墙之隔，墙这边是号称经济枢纽的高楼大厦，而墙的另一边是是流浪汉遍地的臭水沟。
“帝国的高层觉得与其把钱用在没用的地方，不如发展些有用的，意识上传技术也是在那时候登上了舞台。但其实，那时只是个噱头，真正的意识上传最早也是在第一次星际战争之后。”
“啊？”池禾吃惊，“所以当时蓝星上，一大群帝国人民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丢了命。”
阿加托力教授摇摇头，“与其说是帝国放弃自己的人民，不如说是人民自己放弃了自己，听说过二十五号宇宙实验吗？”
“知道。”池禾点点头。
“失去地位鼠类会逐渐躯体化，它们不再有交流，互相不关心，不再把繁衍后代当作己任，那时的底层人民和实验中的老鼠也没什么两样。”
“当帝国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西方国家的人口已经锐减了百分之五十。”
那真的很可怕了。
阿加托力教授叹了口气，“他们该庆幸蓝星的核冬天发展地太快，到了不得不放弃蓝星前往星际的程度，不然多持续一段时间，现在都不会有帝国的存在。”
这是有多恨不得人家自我毁灭啊，池禾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硬核的吐槽……这很联盟。
池禾还想继续听，结果下课的铃声真响了。
哪怕阿加托力教授意犹未尽，也不得不宣布下课。
走之前还特地嘱咐池禾，“下学期，可以来考虑来选修我的《社会学》”
“好的！”池禾答应地飞快，但实在不能不担心这学期能不能顺利过关。
方青聿已经打饭去了，真打了一份给阿加托力教授送去，气得教授当着他的面给他这节课的评分打了3分。
一个学期差不多有30节《思想政治》，这节课打了3分，论四舍五入，这门课期末5分满分是别想了……
方青聿很郁闷，不是你说让打饭的么。
几人又各自结束了下午的课程，一周结束。
大周啊！休两天，爽歪歪。
介于作业不能拖到周末，不然影响休息的心情，池禾赶着趟地泡了一个晚上的全息舱，总算把欠的全部补上了。
然后第二天……
四人排排坐，无所事事地坐在客厅里抠光脑。
这也太丧了！
“咱们接个任务去？”
池禾提议。
戚见一白了她一眼：“现在，论坛上还挂着咱俩的避雷贴呢，你还能再想一个搅屎的计划出来吗？”
池禾撇撇嘴，“你们也没热点啊，这很难办啊。”
戚见一不想理她。
倒是安东朝她伸出手，“你一提任务我想起来了，终端和脑机接口，一共两万，请问怎么支付。”
池禾立马转身，假装打通讯，“喂？你说什么？不能报销？那我申请退学！”
然后边讲边溜回自己寝室。
安东：“哎，人不好嘴不甜，既不上进也没钱。”
方青聿给安东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学工程的！分析得太到位了！”
池禾抱着光脑在自己床上躺了一会，洛斯坦刚刚给她发信息，说的是下午有时间。
达哈法现在处于处理后续的阶段，战斗人员反而空闲下来了。有娱乐时间，可以用全息舱登录模拟器，就是稳不稳定就全靠天意了。
但这也值得高兴。
池禾傻乐了一会，然后就想到了自己在模拟器内的形象……
完了，怎么给他解释这回事啊，怎么想都好羞耻啊！
脸红还没退下去，就在戚见一气鼓鼓地也回了寝室。
池禾：“这是怎么了？”
戚见一：“这帮帝国佬，欺人太甚。”
她说着，把联盟模拟论坛的帖子发给了池禾。
一则对抗视频被发在论坛上。
池禾看着视频中的人。
“你什么时候去打对抗赛了？”
戚见一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看仔细点，这不是我。”
池禾睁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
“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妹妹戚见二。”
池禾嘴巴张成一个O型，“这名字也太……呵呵哈哈哈嗝，你俩……双胞胎啊？”
不得不说，长得是真的很像啊！双胞胎是不是都对粘贴复制有着别样的执着，戚见一和戚见二除了穿着不同（军校的校服不同），其他的么，身材和发型都差不多。
“你妹妹为啥不叫五公主，七减二么~哈哈哈哈哈哈。”
戚见一真生气了，“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是让你吐槽这个来了吗？”
“那你让我看啥？”池禾不解。
“对面的，是帝国的人。”
“啊——？这不是联盟的军事论坛吗？”
戚见一服了池禾这种万事一知半解的尿性，只能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论坛是联盟军事论坛，帝国的人进不来，但是模拟副本全星际联网，民用频道对所有人开放，帝国人翻墙上了联盟的服务器来打对抗本，碰到了见二她们。”
池禾看着视频中的五对五对抗战，只能说输的很惨。
“我们不能翻墙去打他们吗？”池禾问。
“可以，不过这种事，一般一军不出面，他们过来踢馆的人实力不清楚，我们新生贸然去容易丢面子，而学姐学长们平时都忙着刷任务点，没空鸟他们，大多数出面应战的都是天防（天枢防御大学）和凛综（凛列格勒综合军事学院）出面。”
“也没规定一军一定不能去吧，那咱们去干他们。”池禾认真地说道，“反正没任务接，打发下时间么。”
戚见一皱眉：“说的好像我们一定打得过一样。”
池禾笑笑：“信我，稳赢！”
第38章 文明的轨迹38 我听她的。
“这都过去好久了, 咱们现在要打回去，得去人家的地盘。”戚见一显然不赞成。
“那咋啦，踢馆不在他们的地盘上把他们打趴下那还叫踢馆么。”池禾不嫌事大。
戚见一一狠心：“打！”
“等会……”池禾话锋一转, “让我先确认下是不是真的不违规。”
戚见一：“……”
“Mars, M妈。”池禾隔空呼唤。
“你这是什么鬼称呼？”戚见一刚想吐槽。
Mars欢快地跳出来：“在呢，我的宝。”
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连Mars都能带坏的神人，也是没谁了。
“M妈, 确定校规没有‘不准在模拟副本内翻墙去对面帝国踢馆’这条哦。”
真的不怪池禾神经质, 鬼知道这人工智能能有什么騒操作，之前的爬墙扣学分还记忆犹新呢，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啊！
Mars：“没有哦, 亲，我还可以帮你翻墙哦。”
戚见一：我怎么从Mars的机械音里听出了搞事的味道，这对吗？
在得到了Mars的保证之后, 池禾就开始兴冲冲的去拐方青聿和安东一起。
方青聿撸起袖子就表示要加入, “呸，帝国佬，打爆他们。”
丝毫没有自己不久前还是帝国佬的自觉, 联盟的风水养人啊！
安东放下了手里的电子书, “大家都……去吗？可是我的战力……不太……不太……不太行。”
池禾看出来安东紧张了, 他一紧张就容易结巴。
遂安慰道：“没事, 你A+的精神力, 苟也比别人苟得好。”
安东：……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
然后，三人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好像还差一个人，对面是五个人来着。
池禾：“急什么，等我拉个学长过来。”
戚见一：“不是, 你之前说的加学长是认真的啊？”
池禾的脸有点红，梗着脖子硬接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哎！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先上全息舱递战书啊，回头人下线了就乐呵了。”
……
等到洛斯坦上线，画面就有点不忍直视。
Mars极其贴心地给洛斯坦指明方向。
他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一行四个人在任务大厅的角落蹲成了一排。
那个熟悉的身影非常突兀地带了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墨镜，笑得嘎嘎的。
池禾搭着戚见一的肩膀：“你不知道，我当时是咋卡的BUG，咋就能捏上脸了呢，要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我高低得捏一个沉鱼落叶，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出来，那不得有一群颜狗带着我们做任务！哈哈哈嘎嘎~”
然后池禾的半截笑声卡在了最后一个“嘎”上面。
吓了三人一跳。
不会给自己笑抽过去了吧。
洛斯坦站在距离池禾一米的地方笑着看着她。
他在模拟副本里也依旧带着军用覆面，和池禾的墨镜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一个遮上半张脸，一个遮下半张脸。
戚见一盯着洛斯坦的眼睛，像，太像了！
“嗷！你就是……”
池禾一把捂住了戚见一的嘴。
“呵呵~给你们介绍一下，学长，洛斯坦.奥维奇.谢尔巴科夫。”
洛斯坦很快就收起笑容，恢复了一个学长该有的成熟稳重。
他先是朝着方青聿点点头，两人不是第一次见，在之前的仓库中见过一次，而后才是向戚见一和安东点头致意。
不用池禾开口，洛斯坦已经明白过来，大家待一起，那肯定有事，再猜一猜，应该是对抗，再联系一下非得等他，那么是5V5，再根据一军卷任务的情况……
洛斯坦心中已经有数。
洛斯坦：“帝国的军校生，大概率会选择菜刀局。”
池禾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但是被洛斯坦这么一说，池禾才想起这个问题。
如果是菜刀局的话，那他们还真就没有一点胜算。
“已经约了？”洛斯坦想去摸池禾的头，伸到一半伸了回来。
“昂，战书已经发过去了。”
这莽穿天际的操作啊！
池禾倒不是不会舞刀弄剑，问题在于她用的不是全感机甲，手操机甲操作武器需要输入指令代码进行转变。
她挥个光刀没问题，驾驶阿瑞斯的时候已经实践过了，但是想要用手操机甲使出她熟悉的招式，那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天赋异禀也不行。
而戚见一和方青聿还处在军体拳阶段呢……
安东……这是个技术人员。
还有一个消息是……洛斯坦用的，也是手操机甲。
四个人面面相觑。
“你是约战的一方，那还有转圜的余地。”洛斯坦实在是没忍住，用手轻轻弹了一下池禾的额头。
“踢馆有个潜规则，地图由发起方选择。”
池禾点点头，认真听讲：“学长你说！”
洛斯坦听着她一本正经叫学长，嘴角轻轻一勾，“不要选地图。”
“啊？这是个什么操作。”
“军事模拟副本一旦你不选地图，则会随机。”
“随机地图没有罗列在副本选项中，能不能随机到全看脸，据说人工智能恶趣味，会大数据筛选掉所有人去过的地图。”
池禾懂了，这不就是禁“英雄”的意思么。
洛斯坦：“很多随机历史地图，机甲都是旧役，甚至无机甲。”
这就很nice啊。
[要是真被他们抽到了旧役手操机甲，那相当于大家都不会，但不包括自己和洛斯坦，不就优势在我了么。]
那就这么办！
虽然不确定一定就能随机到他们想要的那种地图，但是该做的战术安排还是得做。
“咱们这次谁指挥？”池禾望向四人。
没人应声。
其实见过池禾在新人运动会的騒操作后，宿舍的几人都甘拜下风。
“那还是我？”池禾“勉为其难”地接大任。
戚见一撇了撇嘴：“我们是没什么意见，但你不问问学长的意思吗？”
哦，忘了还有洛斯坦。
洛斯坦笑着眯起眼睛：“我听她的。”
空气中突然就散发出一股酸臭味。
……
众人准备好，让Mars给她们统一翻墙。
帝国的模拟副本处处透着一股有钱的味，和联盟朴素得刷大白的任务大厅不一样，这里甚至是私人的任务房间，除了五人没有其他人，墙壁上的蓝色呼吸灯一起一伏。
【初次见面，我是Eva，欢迎来到帝国。】一阵优雅地机械女声响起。
副本刷新，两人人员正式碰面。
【请挑战方选择作战地图。】
池禾听了洛斯坦的建议，直接不选，等待读秒结束。
【对抗副本倒计时一分钟，请各位做好战斗准备。】
这一分钟其实是双方用来放狠话用的，俗称打嘴炮。
辛克莱（Sinclair）的目光没有落在走在前面的池禾身上，反而落在了戚见一身上。
“又是你，这么不服输嘛？”
这话说的就很有趣啊。
池禾转头朝着戚见一咬耳朵，“这位估计是把你认成你妹妹了。”
戚见一冲着辛克莱展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们西方人都是脸盲，我们华夏血统在他们眼里都长一个样，更不要说我和我妹妹是双胞胎了，他能认得出来才怪。”
“你不说点什么？”池禾把发言权让给了戚见一。
“一分钟？那等我一下。”戚见一说完，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收，立马换上甜美的笑容，莲步款款地朝着辛克莱走了过去。
辛克莱眼看着对面的女孩伸出了右手，一副想要和他握手的样子。
他原本不想伸手，但是对面女孩的笑容晃了他的眼睛，想到上一次用装甲弹轰穿了她的机甲舱，勉为其难地也伸出右手。
“我接受你的认输。”
可下一秒，戚见一的手掌高高扬起。
“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了辛克莱的脸上。
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戚见一一个膝撞，攻击的是下三路！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
等帝国的其他队友反应过来，辛克莱已经倒在地上哼哼了。
“卧槽！”池禾没忍住，粗□□了个结结实实。
谁说她莽了！戚见一才是真正的莽穿天际啊！
戚见一虽然莽，但是不傻，踹完就跑！
戚见一：“我就想试试，帝国是不是在任务大厅也不关痛觉，没想到还真不关。”
池禾被她的操作秀一脸。
“这一下，哪怕等下输了也血赚不亏。”
池禾不服：“你看不起谁呢。”
“你们干什么！”帝国的几人立刻不干了！叫嚣着就想冲上来。
然而倒计时读秒到了最后五秒。
【5、4、3、2、1】
读秒结束！
副本正式开始。
池禾眼前一黑，下一秒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这是个什么本啊。
她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自己头上罩了一个大号的鱼缸。
好家伙！不是鱼缸，是宇航服！还是一千年前的款式！
现在的她仿佛cos了米其林轮胎的代言吉祥物。
她挣扎着爬起来，然后……一蹦三尺高……
“我知道我在哪儿了！”池禾望着大坑连着小坑的地貌。
我这是在月球！
很好……
好消息……对面不会有全感机甲的优势了。
坏消息……大家都别想用机甲！
第39章 文明的轨迹39 A+的充沛武德。
【今天你入学了吗？】
何必学长的直播间在新生入学了之后的流量大不如前。
最能整活的就是新人, 但是一军的新人除了新人运动会，基本整不了什么活，大家都忙着肝作业。
直播间内刚刚结束了帝国前来踢馆的直播。
小儿防老[lv.1]：这次怎么看都是帝国耍阴招, 他们惯用的就是菜刀局, 突然来一个烟花局，毫无防备的天防宝宝这不就被阴了。
鱼雷没我雷[lv.3]：哎，我们一军就是太忙了！天防药丸啊！
爱丽撕不撕[lv.2]：学长别浪了，实践分刷够了吗？
鱼雷没我雷[lv.3]：ε=(?ο｀*)))唉, 凛综的宝宝是不是有近三个月没碰上踢馆局了, 宝宝们是热爱和平吗？
KMnO4[lv.2]：旁观军，你们啥时候忙完？
联盟的三所军事大学按师资力量来讲，天防稳稳排第一, 怎么说也是首都星的第一大学。
其次就是凛综。
最后才是一军，别看一军牛皮哄哄地全名【联盟第一军事学院】，真论起来那是真的没几个正经老师。
再加上对外赛事一军基本不参与, 所以一军也被戏称为“旁观军”。
但哪怕同在联盟, 三大军校时不时地也会日常药丸一下对方。
“嗯？讲个笑话，我怎么看到帝国那几个瘪犊子现在还没下线。”何必学长将对战的双方账号拉近。
果然看到了帝国那几人的ID还闪亮亮的挂着。
“要不，咱们翻墙去看个热闹。”
不一会, 画面一转。
然后众人就跟随着镜头看到了帝国模拟副本准备界面的五个人。
何必：“有人居然给帝国递了战书, 这是哪几位神人在线找回场子啊？”
镜头随着主播的切近, 几人的面孔展露在直播间内。
否认购入[lv.1]：哎？这不是我们天防的戚见二吗？感情这打的是复仇局啊。
鱼雷没我雷[lv.3]：楼上的眼睛不要建议捐了, 这确实是个复仇局, 但是这位可不是你们天防的，这是我们一军的戚见一。
不吃红菜汤[lv.2]：上演什么姐姐为妹妹复仇戏码，好一个我的妹妹只有我能欺负，哈哈哈哈。
鱼雷没我雷[lv.3]：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两人只是在卷彼此。
当然，在房间内的众人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直播。
谁能想到何必学长为了流量密码，还能翻墙啊！
爱丽撕不撕[lv.2]：发现老熟人乘以二，这不是【信我稳赢】和【一条咸鱼】，哈哈哈哈，别说了！砸一个火箭跪求何必学长跟播到底。
火箭才刚刷。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戚见一带着甜美的笑容，迈着公主的步伐，冲上去给了对面帝国的领头人就是一巴掌。
以及——
“嘶——！什么断子绝孙脚！看着就好疼！”
“求辛克莱的心理阴影面积，哈哈哈哈哈。”
……
池禾先确认了一下周围。
周围没有人，看样子她和队友都分散了。
池禾搜索了一遍全身，终于在宇航服上发现了一个显示时间和指引方向的装置，除此之外，别说武器了，连个扳手都没有。
现在的时候显示为下午两点，而代表她个人位置的小红点显示在坎帕努斯环形山附近。
月球由于被地球潮汐锁定，导致有一面背对地球。
幸运的是坎帕努斯环形山所在的地方是面向地球的这一面。
这就代表了一件事情，人类很可能在附近建造月球基地。
时间来不及，现在是下午2点，在月球上的太阳升落比地球要快，如果不能在太阳落山前找到落脚处，那她会直接被冻死，一千年前的宇航服可不抗冻。
在没有空气的月球中靠声音呼唤队友明显是不靠谱的，她也没有通讯，所以池禾直接放弃了寻找队友。
而是先选择寻找基地。
别看月球上的重力只有蓝星的六分之一，理论上能跑得飞快，但事实上，快不了一点，这笨重的宇航服再加上坑坑洼洼的地面，池禾简直快走出了十万里长征的心情。
然而基地没看到，半路上和帝国队伍中的其中一个不期而遇。
别问池禾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其实也算是个BUG，池禾有一种十分薛定谔的能力，就像她能闻到洛斯坦身上类似白桦树的味道一样，和戚见一他们几个相处久了。
她也能从人群中一秒辨认出对方。
而对面的，显然没有她这个能力。
两人隔着两个大玻璃罩子，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又不能喊一嗓子的。
场面一度静止。
池禾脑子转得快，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在地上划拉了几个道道。
对面的往地上一瞅。
歪七扭八的一个英文字母。
F**k you。
对面更疑惑了，到底是不是自己人？怎么就忘了约定一个暗号呢。
还有这坑爹的随机对抗本。
丰富的内心活动只是一瞬间。
池禾已经向他靠近了，还十分友好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原本还原地不动的人，拔腿就跑。
池禾看着自己的OK手势。
麻蛋！失策了，她忘了西方人好像不用这个手势来着。
池禾当即拔腿就追，人都到眼前了，没有让人溜了的道理。
大概星际人比她更不适应月球的环境，在绕了两个弯之后，池禾居然追上了。
两个轮胎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六分之一的重力，论谁都不好发力，甚至因为出拳或踢腿时的惯性，人没揍到，自己先身体失衡了。
打架打出来老年人打太极的架势，更确切的说像两只猫在打架，还是用0.3倍速播放的那种。
……
直播间的人都快要笑死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具体谁是谁，但这真的很搞笑。
弹幕飘过一排排哈哈哈哈哈哈。
“赌一波谁会赢。”
“我赌上面的。”
“我赌下面的。”
然后两人的身影在直播屏幕上滚过几个圈。
何必：“重新下注吧……”
最后还是池禾不讲武德。
她借着惯性，双脚勾住了对面的宇航服头盔，给他来倒挂金钩，对方直接面朝地趴下了。
池禾迅速起身，单膝压住了他的背，手顺势就摸上了他宇航服与头盔的连接处。
赌一个旧时代的设备没那么先进。
“咔吧——。”一声卡扣解锁的声音。
被压着的人面色惊恐！
他想反抗，奈何池禾的姿势虽然怪异，但却出乎意料的起到了钳制的作用。
池禾一把掀掉了他的头盔。
【信我稳赢】完成了对【约翰.霍华德（Jhon.Howard）】的成功击杀。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打出了666。
直到击杀信息出来，他们才知道这宇航服内的人到底是谁。
我是你学长[lv.1]：此时此刻这个ID多少有点讽刺，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霍华德家族的小少爷在自己家的地盘被一个姑娘给干掉了。（题外话，没有看不起姑娘的意思，我们联盟的妹子个顶个得硬核。）
狒狒的沸沸[lv.2]：他不是号称精神力SSS级的帝国天才么，这么脆弱的吗？
稳住别浪[lv.1]：给楼上科普一个知识点哈，帝国总喜欢给自己加一点高大上的称呼，帝国的S级放在我们联盟，也就是个A。他们S级上面还有SS，还有SSS，花里胡哨的，看看我们联盟多朴素，一个A+的+里面是他们看不懂的含金量。
……
池禾顿下身子，去搜霍华德的宇航服，想看看有没有啥能用的，东西没搜到，倒是看清楚了霍华德精彩的表情。
嘴是歪的，上齿咬着下嘴唇，仿佛在说一个以F开头的单词。
骂得可真脏。
没有时间给对手收尸，池禾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上路。
紧赶慢赶，总算在三个小时之后看到了月球基地的影子。
再走进些看看，灯塔国的国旗……
啊，这……
没有看到熟悉的五星，总觉得不太靠谱的样子。
池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打开了月球基地的大门。
不太熟练地启动了基地配备的空气循环装置以及恒温系统。
找到可以补充宇航服的充氧设备，池禾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充完了氧气之后，池禾陷入了纠结。
是出去找队友，还是苟在原地等着他们找过来。
现在时间是5点，太阳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会落山。
得出去找，虽然除了方青聿那傻子有概率不清楚太阳落山的危险性，其他人都是有脑子的。
但万一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呢。
池禾开始翻箱倒柜。
还真的被她在基地找到一辆月球车。
小家伙带着两块太阳能板活像一只小鸟的翅膀。
池禾二话不说，开上小鸟车就出门捡人。
然后在距离基地一公里的位置碰上了一蹦三尺高，嗨得停不下来的方傻……
空气它静悄悄啊，静悄悄。
在费劲巴拉地打了一通自创手语之后，方傻总算认出来是自己人，遂上车，两人一起去捡其他人。
“早知道再翻一翻，万一有通讯器呢。”
想到等会还得表演一番你画我猜，池禾就头大。
幸运的是，洛斯坦没让她打手语，他好像一眼就认出了米其林池禾，只简单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池禾往他身后看。
而他身后，还在艰难兔子蹦往这边赶的是安东和戚见一。
月球车颤颤巍巍地载着五人回基地。
池禾都怕这玩意半路散架了。
好在，几人在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刻，成功进入了月球基地。
第40章 文明的轨迹40 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的……
几人褪下宇航服头盔, 在喘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能说话了。
方青聿最兴奋：“我喜欢这个地方，有点像玩蹦蹦床。”
池禾白了他一眼, “看出来了, 所以你现在也可以出去蹦两圈。”
方青聿跃跃欲试，被戚见一一巴掌拍碎想法。
“你傻不傻，月球昼夜温差310摄氏度。”
她和安东两人，满脑子都是被冻成冰雕的恐惧, 什么叫不知者无畏啊！这就是！
“吓？”方青聿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月球？那为什么我没看到蓝星？”
“这是AI算力的特定局限。”洛斯坦卸下身上的装备，给他们解释，“如果虚拟地图里有蓝星的存在, 那么理论上，那么短的地月距离，我们可以直接乘坐飞船前往蓝星, 这就会导致逻辑崩盘, 所以索性从一开始就不设定。”
池禾好奇：“那是不是也有蓝星的虚拟地图。”
洛斯坦替她把笨重的宇航服往下扒拉，“有，你想去看吗？”
池禾没说话, 只摇摇头,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想自然是想的, 但是又怕接受不了它变得面目全非。
“再说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打爆对面帝国佬的狗头么。”
说到这个众人才反应过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安东：“霍华德……是被你杀杀杀杀掉的？”
池禾牙疼，这一连串的杀杀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变态，“别杀来杀去的, 戾气太重，我只是把他淘汰出局，他们在线这么久了，下线去上个厕所，多开心啊。”
“咳。”池禾说完才想起洛斯坦在旁边，她这动不动就屎尿屁的口癖习惯……
心虚得看了洛斯坦一眼，以后这种集体活动还是不要带上洛斯坦了，她嘴上没把门的。
洛斯坦像是发现了她的自我尴尬，很识趣地假装没听到。
反而是主动换了一个话题：“指挥，那我们接下去怎么部署？”
池禾的脸有点红，什么鬼形式的单兵都听指挥的。
在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下，池禾开始分析局势。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坎帕努斯环形山的东西面，根据国旗来看，这是属于灯塔国的基地，再结合一下我们身上穿的宇航服装备，我觉得这模拟的时期大概处在各国为政的阶段。”
太古老了。
换算一下到池禾身上，那就是她穿回了北宋时期啊。
“现在除了我干掉的霍华德，暂时没有其他人被击杀的信息提醒，那么帝国的那四人很可能在另一个基地，而那个基地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属于华夏。”
这就很难受了。
众所周知，华夏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基建狂魔。
有点什么好材料是真框框用啊。
池禾：“我觉得我们攻不进那个基地，这基地里是真的连个热武器都没有啊。”
一千年前，大家都还处在探索太空阶段，相互间不干仗都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回不去蓝星，随身揣把扳手都比揣武器有用啊。
“所以，大家洗洗睡吧！”
戚见一简直想打死她。
“你正经点行不行。”
池禾躲过戚见一拍过来的爪子，“我很正经好不好，如果有陆行舰，那咱们还能来一波突袭，但我们现在就只有靠太阳能才能跑的小鸟车，突袭个锤子啊，不睡觉干嘛？大家一起躺板板等太阳升起呗。”
甚至都不用担心对面的来偷袭，历史的车轮滚滚后退，我没有，你也没有，公平且合理。
“而且，我们急什么？该急的是他们啊，只要我们苟着，按人头数结算，也是他们输。”
然而池禾话音刚落，基地内的时间开始迅速流动。
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已经划过12个小时。
除了洛斯坦之外，众人都是一脸懵。
“模拟副本不会允许算力浪费，在所有人都确定晚上没有行动之后，会猛扯进度条。”
好家伙！早知道多讨论一会啊！好歹把起床之后该干什么讨论出来啊。
已经这样了，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池禾：“走！我们找他们去。”
方傻被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指挥能力惊到：“又不苟了？”
“苟什么苟，主动权得掌握在自己手里，真正的赢家从来不在别人的牌局里下注。”
“他们想赢肯定会来找我们，出了基地干起来，胜率全就靠运气。”
这点大家都认同，在只有六分之一重力的情况下，自个走路都不可控，更别说打架了。
安东：“所以，咱们去他们基地干架？”
池禾点点头，“没错，趁他们出来之前。”
“你等我会。”安东的速度很快，寻找一切可用的物品几乎是每个机械工程系学生的通病，没一分钟，安东就从基地翻出了三个灭火器。
以及两柄由工程杆组成的棍状物品，模样看着很像剑，有握把。
手艺人啊！手办玩家狂喜啊。
“武器。”
池禾选了工程杆剑，另一柄给了洛斯坦，而其他三人一人一个灭火器。
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
……
【今天你入学了吗？】
直播间的人已经笑疯了。
这真的是有史以来，战斗烈度最低的一次踢馆，但是为什么这么搞笑。
什么精神小伙精神小妹的干仗精神。
有新进来的不明观众看着画面中几人？？？？
“这是什么古老的记录片吗？”
……
出门还是由池禾开车，已经算是老手的池.莽人.禾这次不再小心翼翼地怕车子散架，这玩意承重高着呢。
于是，小鸟车开始以灵车漂移的速度往华夏的月球基地奔去。
两个基地的距离其实没有多远。
人本质上是群居的动物，不打仗的情况下，大家还是愿意扎堆在一块建造基地的。
另边厢。
辛克莱几人确实在华夏的月球基地内。
同样找不到武器还少了一个队友的帝国队伍内心的焦虑比起池禾他们上升了不止一个level。
这种心情在他们从基地里翻出一堆“土豆、红薯”时达到了顶峰。
这古蓝星的华夏人是有毛病吧，哪家好人上太空带土豆啊！？
这是要种吗？
什么老爷爷老奶奶的种地执念啊？！
池禾几人在距离基地一公里的位置弃了车。
“注意啊，如果没溜进去，在外面碰上了，切记保护好自己宇航服和头盔的连接处，真倒霉了的话，记得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池禾对着通讯器认真地说道。
“掀头盔的我懂，注意表情什么鬼？”宿舍的三人已经不想问了，反正从池禾嘴里说出来的，从来就没个正经。
安东叮当猫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胶带，给每人先来了几圈。
几人狗狗祟祟地靠近基地。
猫腰窝在了基地入口的门边。
而帝国的队伍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坐等肯定是不行的，对面人头数多一个呢。
然后人还没出来，直接被踹回了基地内。
辛克莱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刚想起身，被戚见一抢先一步，一脚踹在了腰上。
帝国队伍中的四人也穿着宇航服，毕竟他们刚想出基地，还是得全副武装的。
大家都穿宇航服，体型上的弱势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戚见一不愧是暴力六公主，开机甲都是使大盾的。
辛克莱直接被她按在地上打。
看出来了，这是真深仇大恨了！
……
安东和方青聿两人对上了帝国队伍里的另一位。
这位的名字叫艾瑞克.泽菲儿（Eric.Zephyr）。
泽菲尔，帝国七大姓氏之一。这个家族的特征就是，人高马大，精神力是其次，从理论上来讲，这个家族也算个体修。
艾瑞克光身高就有两米，穿着宇航服那更壮了。
收回刚才那句话哈，特别突出的体现差，宇航服弥补不了。
安东和方青聿两人一时之间还真拿不下他。
“小心。”洛斯坦挡在池禾面前硬接了一击敌方的拳头。
动手的是帝国的一名女队员。
“你看不起谁呢。”池禾拎起工程杆，一个抡臂拗步削刀，这是直接把工程杆当苗刀使。
杆身打在女队员的身上，她却没有缩手。
“这两人，是克隆人。”洛斯坦提醒池禾，“看她们的眼睛，绿色的瞳孔，是克隆人的特征之一。”
池禾望向剩下的两名队员。
这两人的瞳孔，全部都是绿色的。
“她们不是本人吗？”池禾在通讯器中问道。
“不确定，不管是不是，克隆体都可以屏蔽痛觉。”
池禾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么狠的一招打在她身上都没反应。
“不怕痛，还不怕死吗！”池禾丝毫不虚。
她直接主动脱掉了身上的宇航服，这玩意限制了她的行动，反正在基地内有氧气。
还不如脱了来得自在。
洛斯坦不放心地看向她。
“一人一个，你顾你自己，信我！稳赢！”
话音刚落，池禾已经上了。
几乎是本能的招式，池禾小巧地身形犹如一个幽灵，工程杆被她甩了出去，池禾一个灵巧起跃，单腿踩在立起的杆尖上，另一只脚对着那名女队友就是一个下劈。
“嘭——”空气中一声炸响。
可见这一脚的力度有多大。
“咔嚓”一声，宇航服的头盔裂了。
那名女队员的瞳孔一缩，迅速倒退两步，想躲开池禾的下一招攻击。
然而池禾没有如她的意。
打碎她的头盔就是奔着一击致命去的。
落地后的池禾双手持杆，一招闷刀式，直直得击中女队员暴露出的脖颈。
沉闷的打击声似乎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信我稳赢】完成了对【米拉.霍华德（Milla.Howard）】的成功击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