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体质还算不错,烧了一天,打完点滴就好的七七八八了,晚上吃了药,体温彻底降了下去。温姨怕她房间里残留着病毒细菌,叫阿姨给她换了新的窗纱、被单还有沙发上的套子,甚至是摆在床头的娃娃都被她拿去洗了,然后一个个夹在晾衣房的杆子上。
不过只夹了个耳朵,看着怪可怜的。
江白路过,听到洗衣房工作的阿姨窃窃私语。
“感觉多了个女孩,这别墅终于有点家的感觉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摘下氧气面罩。
他朝旁边的姑娘招了招手:“盈盈,过来。”
“光操心你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这是你大伯母的侄女管盈,这次跟大伯一家回国游玩,不要因为我生病,就疏忽了远道来看望的客人。”
“盈盈今年回来工作,她之前一直从事国际事务,对政策和经济波动都很熟悉,你们应该能有很多共同话题。”大伯母开口。
“可不是嘛,我家女娃娃虽然也是娇声娇气的,但是放假你看着她就开心,不像她哥哥,混世魔王一个,我看到他就想揍人。”
江白又上楼去,电梯刚开,祁聿正好在走廊。他操控着轮椅,似乎要下去。
没想到祁聿并不急,反而驻足和她聊了起来:“现在好点了吗?”
她木讷地点点头,只想走。
祁聿会错意:“嗓子还不舒服?”
很快又眯着了。
直到祁聿喊醒她,去办理值机,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精神起来。
上了飞机江白终于打起精神来,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她没跟祁聿多说话,自己打开桌面板的五子棋小游戏,跟人工智能下棋,不知道设定“困难”是不是强度太高了,她一直没赢过。
祁聿一直默默看着她玩,看到她按撤退键,实在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江白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比了个口型:干——嘛——
祁聿凑近她的耳朵,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你很可爱。”
她挑了下眉,嘴巴继续比划:那剩下的时候呢?
祁聿唇角微弯:“剩下的时候很漂亮……”
江白很满意这个答案,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气声后捂住嘴巴弯下腰去。
落地到家后,两个人去宠物店先接走了诺拉,它看起来有点焉,等回家江白把它放出来后,诺拉也不开心,走到自己的猫爬架上面趴下。
“怎么办?它生气了。”江白尝了口自己炒的洋葱腌牛肉,回甜带着肉香,味道不错。
“你现在回公司事情很多吗?”
“还好。”
“那我早上起来就没看见过你。”江白夹了口大白米饭。
“有比较重要的几个项目,要抽时间跟创始人见个面,还有很多零碎的事情……”
江白一听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是做什么的?”
“能源项目,跟着国家政策走的,创新不高,但是这种项目后期比较多的人跟投,初始融资的话还可以看看。”祁聿讲了几个关键信息。
“意思就是说三四轮你会抛掉?”
祁聿点点头。
“这种大概能翻多少倍?”江白顿时来了兴致。
“好的十倍左右,差的亏进去。”
“这种绣花枕头也能翻十倍,我投资智航也差不多,可是我感觉智航已经是各个方面的佼佼者了,这两者居然只能赚到一样的钱?”江白蹙眉,而且智航的股权她根本不舍得卖,一直捏在手里。
祁聿给她耐心解释:“这不一样,前者的股权是必须及时抛掉的,何时抛掉何时赚钱;但是对于智航看的是它的时间和增速,同样的三年,它可以增长十倍、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而没有创新能力的企业是做不到的,甚至随时会面临资产流失的风险。”
“我前不久看中一个医美企业,是做健康减肥的……”江白正好有问题。
祁聿点点头:“你继续。”
祁聿从口袋拿出小金锁,冲小猫拍了拍手:“诺拉,下来。”
它盯着摇晃的金锁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天性朝祁聿追过去。
祁聿知道猫毛容易和细链条缠上,特意叫店员挑了根粗粗的红绳项圈,给它戴上正合适,三颗小铃铛随着它摇摇晃晃。
江白蹲下身捏住金锁看了一眼:“好像小孩子戴的。”
“就是小孩子戴的金锁,不过我让店员换了根宽一点的绳子。”
她挠了挠小猫下巴,有些震惊于祁聿的细心,突发奇想提问道:“其实第一面我就觉得你性格很好,后来喜欢上你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皱起眉头,回想以前的自己,没什么耐心,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应该少有人会觉得他性格好吧,就连当时共事多年的徐彦都吐槽他越来越缺乏人情味。
“是……咳……”江白还是被自己的母鸭嗓吓一跳,怎么这么奇怪?
祁聿并没有嘲笑她,他看了眼她身上木耳卷领边的浅黄色薄绒睡衣,比昨天薄了一点,但是珊瑚绒最生热,排湿能力差。
他淡淡提醒一句:“屋里有暖气,不用穿这么厚的衣服睡觉,不然又发烧了。”
“我昨晚回来后就觉得冷,找了件厚实的睡衣,可能那个时候已经发烧了,但我没注意。”江白解释道。
祁聿微微蹙眉:“有不舒服可以跟温姨或者跟我说,家里配备了家庭医生,感冒发烧都有常备药。”
“好。”江白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少带点衣服,缺什么可以去买,我的工作时间并不紧,可以陪你去逛逛澳门。”
江白坏笑道:“带我去澳门赌场玩玩。”他又问了点别的:“腿怎么样?有后遗症吗?”
“能走不能跑,每天做些无氧恢复控制力,没之前那么灵活。”
“已经算好事,别想太多。”有钱有背景在金融圈很正常,但是平日里江白就备受关注,只见她每日开个吉利小mini来上班,那车满配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万,怎么可能有钱呢?
群里议论纷纷,大家虽然看着在开玩笑,但什么样的揣测都有。
[跟着谢姐出去应酬一天就发达了?怪不得是公司最有钱的部门呢,我怎么当初没努力去学量化。]
[美貌这种东西就是要放在金融圈才最值钱啊,一天收获一个迈巴赫金主,怪不得听王琛说她聪明,懂的都懂哈哈哈……]
[只有我一直觉得美女衣品不错嘛?不过她的衣服好像都不是牌子的,想搜个同款都搜不到。]
[当初谁说要追她来着,淳哥,哈哈哈哈你怎么不上了?]
余清弱弱地在里面发了句:“我听ysm说,她家世不错的……”
[怎么可能,我要是富二代,宝马mini我都看不上。]
余清的话很快淹没在99+刷新的微信群里。
她和杨嵩鸣谈了一段时间后就不怎么和江白交流了,但杨嵩鸣跟她一个办公室,总不可能说的是假话。不过杨嵩鸣因为竞争关系不太喜欢她,也不让余清再跟她多联系,余清只好放下手机工作,不要多管闲人的嘴。
明天答应了林思远赴约,江白撑着最后一丝精力赶完周报,合上电脑时屏幕上幽幽闪烁着11:13。整栋写字楼虽然还灯火通明,但人已经走完了,唯独她还在工位上坐着。
江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这份工作死磕什么,可能是之前实习她得到的从来是正反馈,而回来后越努力越糟糕,她不甘心这样的反馈罢了。
她阖上屏幕,带着手提包下楼,这几天加班加点,祁聿怕她晚上疲劳驾驶,一直都是让黄叔单独来接她。江白走到公司楼下,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就在回家这段路程上都靠着座椅眯着了。
等江白醒来的时候车内一片安静,已经到地方了,她抬起头,黄叔已经走了,窗户外面祁聿靠着车门抽烟。
她很久没见过祁聿抽烟了,但江白记得以前他抽得凶,一个晚上可能一包烟就没了,三楼的空气净化器都赶不上他制造烟雾的速度。
她拿起包下车。
祁聿走了两步,到垃圾桶上的烟灰缸按灭了火星,随后回来。
“什么工作,熬到现在都要赶完?”
江白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四下静悄悄,估计所有人都睡着了。
“明天和林思远有约,就想着早点赶完工作,不过今晚可以睡个舒服觉了。”
祁聿垂下眼睛,按下电梯:“你们去哪?”
“智航的户外团建,他刚好在这儿工作。我想着是萌宠主题,可以带诺拉认识新朋友,就答应啦。”
“后天的婚礼需要明晚就上岛,你们的活动结束我让黄叔去接你,在岛上住一晚,你有什么需要带的提前装在行李箱里,我明天放后备箱。”
“好,那小猫怎么办?把它留在家里吗?”
“我寄存到平时去的那个宠物店,只待一天,它应该不会应激。”
江白突然凑近祁聿的衬衣嗅了嗅:“为什么我同事抽过烟后闻起来很臭,你身上却是……薄荷味的。”
祁聿看着她毛绒绒的发顶,插在裤兜里的手僵了一下。
“香烟也是有味道的,刚刚的是爆珠薄荷。”
“是吗?那很高级了。”江白不咸不淡道,没什么表情。
祁聿瞥了眼她的神情,总觉得这像是句嘲讽,便道:“以后戒了。”
“不错,养生。”她这下弯了弯唇角。
就这脾气,祁聿无声笑了下。
祁聿想起和江白吵架的那个晚上,没说什么,毕竟唐暮尘这种孤家寡人也不会理解有人陪伴才是疗愈伤口最好的方式。
“要把你那点可怜的小资本都输进去,企业不投了?”祈聿用一种玩味又包容的语气说道。
“创始人高冷着,我这点钱他还看不上呢!”江白撇嘴。
国内航班少有头等舱,最后买的商务座,虽然没有那么舒服,但江白喜欢靠着祁聿睡觉,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木质香,会让人很安神。两个小时感觉不过是一瞬间,江白醒来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不再失眠多梦。
对方公司派了商务车来接,入住的是伦敦人御园,接待的副总孟佳看到江白还顿了一下,多余问了祁聿一嘴:“这是您……”
“我妹妹。”墨子文看着靠在她肩膀上的人,轻轻颤动的长睫毛,红熏熏的脸蛋,娇艳欲滴的嘴唇。
“这酒后劲咋这么大呢?”墨子文拿起酒瓶子看了一眼,她们三个人也不过喝了半瓶,江白是喝的最少的,都被撂倒了。
陈可雨撑着脑袋,眼睛发直:“确实,我也有点晕。”
“不行,快点喝瓶奶醒醒,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白白,你得醒着。”
陈可雨叫旁边的服务员开瓶饮料,她淡定说:“我还行,还能走路。”
“好撑啊~”墨子文揉了下肚子。
随着她一动作,江白的头一下栽了下去,吓得墨子文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抱住她,用手臂挡住了面前的桌角。碗里的汤哐当一下泼了出去,旁边的服务生循声而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还好幅度不大,没撒到人身上,墨子文摆手:“没事,我们吃完了。”
江白也迷迷糊糊被吓醒了,茫然抬头看了两眼。
“还没回家啊~”她嘟囔道。
“回回回,你等着嗷。”墨子文阖上她的两只眼睛。
陈可雨站起身来:“外面好像下雨了,你现在叫个代驾吧,我去买单。”
江白开着她的小mini过来的,三个人喝酒的时候谁都忘了要开车这件事,她这辆车只能坐四个人,代驾师傅体型有点宽大,一上来这个小车就塌陷了下去,空间都变得拥挤了几分。
“师傅,下雨了,麻烦你开稳点。”陈可雨坐在副驾叮嘱一声。
距离不远,她倒不是怕出事,主要是怕万一给江白晃吐了,墨子文会把自己丢进垃圾桶里。
到了停车位陈可雨突然想起来这电梯要刷卡,她轻轻拍了拍江白的脸:“小白,电梯卡在哪?”
江白迷糊醒过来,开始摸自己的包包,半响把电梯口、信用卡、身份证全都摸了出来,给陈可雨。
“我服了这个醉鬼,”陈可雨一张张辨认,“下次我不会让她喝酒了,又菜又爱玩。”
“不允许,”江白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晃悠悠走到电梯口靠在墙上,用手指了一下发出命令,“快点。”
“醉鬼还跟我理论呢。”陈可雨刷过卡。
她得体道:“不好意思,电话里聊我还以为您一个人过来,所以只订了一间套房,里面只有两个卧室。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现在给酒店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总统套房?”
祁聿道:“不用破费了,有两个房间就可以了。”
“那你们好好休息,会议安排在明天,到时候我再来接您,剩下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了。”孟佳将办理好的房卡递给祁聿,带他们到房间口。
江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澳门的八九月还很热,那位女士还穿着整套的长袖西装,一丝不苟,温柔耐心。
“难怪人家能做副总。”她无意间感慨一句。
“她也是诺瓦企业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他们团队两个男性、一位女性,运营和部分技术问题是她在负责。三人在大学参加了一个月的志愿者活动,以此为灵感开始创业,想要攻破人工耳蜗的一些新方向。”
“都这么年轻,不过听起来他们很有信念。”江白有些惊讶。
祁聿将行李放在玄关口的储物柜下:“他们起步的第一笔资金是自己的教授联合投资的,这次我就是来见个人,公司的财务和项目背调都已经做完了。”
“为什么我就没遇到过一眼让我觉得值得投资的人?”
“这样的创始人是很少见的,我投资诺瓦也不是因为他们的人品,而是因为创始人有把决心注入科研,有把行动付诸于项目,是实实在在地做,言行合一是非常重要的品质。”
江白细细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为什么“瘦吧”那个项目她一直拿不下来。她太过于被创始人牵着鼻子走,实际上若是卑劣一点,她完全可以拿着对方的项目规划在这个赛道扶植出一家竞品公司,毕竟比服务的行业,创始人也得有“谦逊”的心态。
“我好像想明白怎么搞定手上的投资项目了……”她对着祁聿神秘一笑。
“那你一定可以。”祁聿笑笑,江白足够聪明,他不会干预太多。
晚上江白换了身黑色长裙,虽然国外也有赌博的地方,但她一向对这种地方敬而远之,潜意识总觉得危险,而到了澳门,却只把赌场当作一种景点,只想要出张美美的照片,心态截然不同。
江白挽着祁聿的手出门,说道:“我听说赌场的荷官小哥都很帅。”
“不仅帅,还会邀请你留宿,免费的豪华大床房和美食。”
江白心中警惕:“那还是算了,他们应该是想着我的口袋。”
祁聿按了上行的电梯按钮:“好好休息,保护嗓子。”
江白等他先走,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她今天一病就萎靡了大半天,昨天回到家也忘了给点点回信息。
她窝在团团的懒人沙发上,墨子文一连发了20条消息。
点点:到家没呀?江白起来喝口苏打水,给自己压压惊。
还好脑子里想的事情是不会被别人知道的,不然她就掘地三尺。
祁聿一般很早就出门了,少了她碰见他的尴尬,她赶紧溜回房间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自己皎白的脸蛋发呆。经过美国文化洗脑三年,其实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open的行为,但是她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因为瘫痪造成了那方面的隐疾,所以这么避讳感情。
这种事情一旦问出来就会伤人自尊。
江白瘪嘴,居然有点可惜自己昨天没试试,她给自己抹上裸色的口红。
开车到了公司楼下,赶上最后一分钟的考勤,江白随便给自己倒了杯热饮,醒醒酒劲。刚一坐到工位,王琛就过来找她。
“来趟会议室。”
江白不明所以,对上杨嵩鸣的目光,他也是一脸疑惑。
“以后几天你的工作暂时交给杨嵩鸣,你跟着谢总监出外勤,也不用打卡了。最近南城有几个重要峰会开展,跟着谢总监去见见世面,大部分都是我们的重要客户,不要给公司丢脸。”
“可我的工作内容都是技术……”
“这才是真正能升职的机会,你不要分不清主次。”王琛打断她的话。
江白被迫咽回去,点了下头。
“还有,出外勤就不要这样素面朝天了,化个妆。”
江白取下脖子上的工牌,保存电脑上的所有工作文档发给了杨嵩鸣一份。
“你把你的工作给我做什么?”杨嵩鸣紧皱眉头。
“王总监要我交接给你,这一个周要我去出外勤。”
他的眉头一下就松开了,喜闻乐见道:“祝你好运哦。”
江白抿了下嘴唇,在金融行业工作最需要小心的就是商务晚宴,人是容易得罪的、酒是不得不喝的、性骚扰是最直接的。
点点:睡着啦?
五百万顶薪,在技术方面可以说是走到顶端了,他跳槽不过是为了转幕后,也过点清闲日子。
谢萧潇听到那声“妹妹”,立马明白了缘由,面色僵硬了片刻。
而在罗文峰一反常态说出那些奉承话时,谢萧潇也是个人精,立马看透了他的想法。
她纵然不爽,但只要罗文峰不走,始终是她的上级,卡着她的升职,无奈之下谢萧潇只好低头说了句好话:“确实是我管理不善,性格冲动,还麻烦了罗总来亲自处理。”
谢萧萧低下的头不是对着江白的,江白也明白。不管怎么样她今日收下离职证明,就跟这公司没关系了,薪资和赔偿是更实在的东西,至于其它的利益往来也跟她没有关系了。
祈聿朝江白挥挥手:“走吧。”
江白折好离职证明,站起身握住祈聿伸来的手,下一秒她意识到不妥当,又改为挽着他的小臂,欲盖弥彰地叫了声“哥”。
她去办公桌抱上盒子,旁边的杨嵩鸣嘟囔了一句:“不就几句谣言嘛,又没什么损失,有必要离职吗?”
他心里当然不满,江白离职,所有的工作都会交接给他,招聘新人还需要一个周期,他现在的工作量已经很多了。
江白脚步一顿:“噢对了嵩鸣,我还看到他们在群里说你是不是傍上了谢总监,应酬后你天天给她带包回来,你自己注意点,可别被人说闲话。”
杨嵩鸣脸一阵青一阵红,低头骂了句:“神经病一群。”
他那是帮她提包吗?明明是谢萧潇想早点下班,见他还要回公司,将这些杂事甩给他。
她轻轻勾了下唇角,有仇当场报,转身朝祈聿走去。
江白把盒子放在后备箱,坐上车,祈聿正在接电话,她噤了声。
“嗯,行。”他话语简单,多数是在听。
祈聿突然转过头来,拿开电话,轻声对江白道:“帮我看看今下午到澳门的机票。”
他又转头接过电话:“至于到达时间,我等会再发给你。”
等他挂了电话,江白凑过去看向他手机来电,一串数字。
她挨着他肩膀:“都有票,你不是说周末再去澳门嘛,现在就要走?”
“创始人的母亲身体不好,周末要回去探病,就把议程提到了明日,”祈聿打开航司软件看向她,“你的身份证号,我买票。”
“5001……”
“后来她领养了诺拉,说是养只小猫权当给自己圆一个女儿梦。”祁聿顿了顿。
“我外祖父参加葬礼的那天头发已经白完了,他只有一个女儿,我就在想,我是祁家的继承人,那谁是他的子孙,这么多年我受着祁家的培养,竟然鲜少和他相见。”
祁聿幽深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收养你,就当圆我母亲最后一个愿望,也让外祖父外祖母余生有所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