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音伸手, 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掌心却摸到一片冰凉。
她心底微微一跳,下意识想要抱他的腰, 却被景驰轻轻挡了回去。
“宝宝, 我身上是湿的,都是雪水, 先别抱我。”
顾蓁音才想起他身上是湿着的, 她出声催促:“那先回去换衣服。”
虽然景驰没说,但她也知道,在雨夹雪的天气里骑机车, 肯定很冷。
进了别墅的车库入户门, 景驰上楼洗澡换衣服, 顾蓁音则在楼下等他,她重新将蛋糕拿出来,又把准备已久的长寿面下了锅。
面条煮好, 景驰还没下楼,顾蓁音等得百无聊赖, 她上楼找他,顾蓁音试探般敲了敲他的房间门, 无人应答, 确认景驰不在卧室,她小心翼翼打开了男主卧的门。
卧室空无一人, 只有浴室传来隐约水声,景驰在洗澡,顾蓁音往里走了几步,此时,景驰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突然亮起, 弹出新消息。
浓重的好奇心驱使顾蓁音上前,顾蓁音按亮屏幕,发现是季淳的消息,对方发了三条消息,但顾蓁音只能看到最新的一条。
季淳:【景驰,安全到家了没?】
顾蓁音本来就觉得他骑机车回来很奇怪,看起来就另有隐情,她鬼鬼祟祟地打开他的手机,但映入眼帘的是密码解锁,顾蓁音接连试了景驰的生日,手机号等等,但都失败了。
她心里暗道失策,在看景驰手机之前,她应该提前调查清楚他的密码,万一一会儿密码试错太多次,把他的手机锁定停用了,那不是暴露了吗?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密码输错,手机就要被锁定一分钟,顾蓁音决定最后放手一搏,她敲击屏幕,输了她的生日,然后,成功解锁。
界面跳转,顾蓁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景驰的手机用的是系统自带的壁纸,没什么特别的,顾蓁音划动几下,点开微信。
界面再次跳转,微信对话框的置顶是她,备注是“宝宝”。
他怎么这样肉麻?
顾蓁音暗自腹诽,但还是遮掩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她目的明确,径直点开了季淳的对话框,完整的三条未读消息出现在眼前,她也彻底弄明白景驰能及时赶回家的来龙去脉。
“在看什么?”
顾蓁音还在失神,景驰的声音蓦地响起,顾蓁音没来得及放下他的手机,从浴室出来的景驰已经走到她面前,阴影覆盖而下,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季淳的聊天界面上。
顾蓁音没想到会被景驰发现,她只能掩饰道:“是有消息弹出来,我才不小心看到的。”
景驰挑眉,不甚在意:“没事,我的手机你随意看。”
顾蓁音眼睫颤了颤,旋即她仰起头,对他认真道:“下次别这样了,这种天气骑车很危险。”
“我会担心你的。”
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两人都愣住了。
景驰慢慢笑了,蹲下|身,轻轻抱住她:“关心我?我很开心。”
他刚刚洗完澡,身体温热,墨色发丝吹得清爽蓬松,轻柔扫在她的颈侧,有些发痒,顾蓁音被他压着,她戳了戳景驰:“那你要答应我,以后都不许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景驰却圈着她的腰:“这个不算什么,我之前和程言楷他们骑机车跑山的时候,遇到过大暴雨。”
顾蓁音小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做这么危险的事,你还很骄傲?”
她努力摆出气势:“反正以后你如果要去玩这些东西,必须和我报备。”
景驰戏谑:“你在管我吗?”
顾蓁音板着小脸:“嗯,从现在起,我要开始管你了,你不服?”
他咬住顾蓁音的唇瓣,低声道:“宝宝,我求之不得。”
顾蓁音被他亲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楼下的蛋糕和长寿面,顾蓁音才断断续续提醒:“你还没吃蛋糕……”
景驰闻言,终于放过她,他站起身,牵着顾蓁音下楼,去看他的生日蛋糕。
餐桌上的生日蛋糕点缀着栗子仁和顾蓁音自制的巧克力薄脆,色调很衬如今的季节,蛋糕精致程度完全不输外面私人定制。
他捧着顾蓁音的脸,轻轻抵上她的额头,眼眸亮亮的:“我很喜欢。”
顾蓁音含糊道:“你喜欢就好。”
顾蓁音陪他吹蜡烛许愿,送上她准备的礼物,又端上了长寿面。
她的长寿面做得相当精致,除了面条是顾蓁音亲自手擀外,她还用胡萝卜雕刻出“生日快乐”的字样,摆放在面上,鸡蛋也煎得很漂亮,和香菇虾仁小油菜一起,规整摆放着,赏心悦目。
景驰兴致勃勃地拍了照片留念,各种角度都来了一张:“我一会发动态,他们肯定嫉妒得不行。”
顾蓁音忍不住弯起唇角,但还是提醒:“面都要坨了,你快点吃吧。”
在23号的凌晨,两人一起分食了蛋糕和长寿面。
虽然已经过了零点,但顾蓁音还是觉得是很完美的生日,用心准备的生日宴,被景驰高度认可,她发自肺腑地感到开心,周身充盈着愉悦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和家人朋友给予肯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安唯托顾蓁音送来了给景驰的生日礼物,是一瓶景驰出生年份的Krug香槟,景驰当场开了这一瓶酒,给顾蓁音倒了一杯。
顾蓁音酒量还行,安唯送的酒味道不错,她不知不觉地喝多了几杯。
喝了几杯酒,景驰凑了过来,他们又莫名其妙亲在一起,她抬眸看到还没收拾的餐具,忍不住推了推他。
“碗还没洗……”
景驰恋恋不舍地松开他:“我去洗碗。”
顾蓁音今天特地给桑阿姨放了假,顾蓁音只喜欢做饭,不喜欢收拾,最后洗碗的家务活自然而然落在景驰的身上。
家里有洗碗机,他只需要把餐具简单清洗一遍,送进洗碗机即可,至于厨房深度彻底的清洁,只需要留给明天回来上班的桑阿姨。
顾蓁音坐在客厅的沙发等景驰,Sunny安静趴在她的脚边,或许是今天的酒喝得有些多,上涌的酒意混着困倦,她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景驰将预洗的餐具尽数放入洗碗机,他洗干净手,走出厨房时,顾蓁音已经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想到她今天为自己准备的长寿面和蛋糕,应该是忙了一天,胸腔漫起无尽的柔软,景驰无声弯了弯唇,弯腰抱起她,朝楼上走去。
Sunny围在他身边,想要跟上去,景驰轻轻踢了它一下:“别吵你妈睡觉。”
他把人抱回女主卧,刚把顾蓁音轻轻放到床上,她开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她日常的睡裙不算暴露,设计更多是少女的俏皮风,今天穿的睡裙也是她常穿的风格,身前绣着粉色的蝴蝶结,但她像是睡得不太舒服,蹙着眉乱动,睡裙被弄皱弄乱,衣袖下滑,拉扯出一小片白腻的肩头,还有隆起的春光。
目光接触到眼前景象,景驰只觉得胸腔燃起一团火,如星星燎原,一路往下,呼吸重了几个度。
美好的曲线弧度若隐若现,景驰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衣袖往上拉,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彻底掩盖眼前的活色生香,藏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方才看到的风光在脑海挥之不去,血液的沸腾久久无法消散,沉睡的|欲|念无法抑制地升腾而起。
景驰坐在床边陪了顾蓁音一会儿,直到顾蓁音呼吸平稳,他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拆开顾蓁音送的礼物。
礼物包装得很用心,还用丝带扎起来,随着丝带散开,他揭开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早已绝版的限定游戏机。
他有收藏游戏机的爱好,他自诩收集得算是很齐全的玩家,但顾蓁音送的这一款游戏机,他确实没有。
因为这一款在市面上很冷门,几乎绝迹,没什么人出售,能遇到卖家全靠运气。
顾蓁音对游戏并不了解,也并不热衷,但他知道,为了给他挑到这份礼物,她应该去做了不少功课,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才买到这个几乎绝迹的限定游戏机。
那股燥意愈演愈烈,像是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抬手,遮挡住自己的眉眼,凸起的喉结难耐地滚了滚,随后认命般往后靠。
他真的爱死顾蓁音了-
顾蓁音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半个小时,就悠悠转醒,她只是贪杯,喝得有点晕,并没有完全醉,稍微休息一会,酒精就已经代谢得差不多。
身边的床榻是冷的,卧室内也空无一人,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景驰在洗手间,她叫了声景驰,无人应答。
顾蓁音这才稍稍清醒,原先的酒意也消散了大半。
难道他是在书房处理工作?
顾蓁音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她下床出了卧室,正要去找景驰,但却想起什么,顿住脚步,转身下了楼。
她突然想起景驰是淋着雨,虽然景驰的身体素质看起来很好,但她还是担心他会着凉感冒,她先下了楼,在柜子里找到了某个品牌方寄来的红糖姜枣茶茶包,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才往楼上书房走去。
但书房里并没有人,顾蓁音愣了下,旋即走向男主卧。
深夜静谧,她端着那一杯姜茶,打开了景驰的卧室门,但尚未踏入,她就僵在门口。
卧室内靡|乱的气味,带着潮意的腥|气,混杂着景驰常用的柑橘香气,交织成陌生的世界,像是未知的漩涡黑洞,她一旦踏入,就无法再逃离。
落地窗前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幽暗的光线集中在书桌一角,足以让她看清坐在书桌前的景驰。
她的眼眸缓缓睁圆,神色从空白到愕然,说不清是眼前的画面带给她的冲击,还是别的,她只觉得姜茶的温度似乎骤然升高,热意透过杯壁,烫得她指尖发麻,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五骸,在她体内沸腾。
景驰似有所感,他缓缓抬眼,朝她的方向望去,好看的眉眼染上了情|欲|的绯红。
卫衣的下摆半遮半掩,但却藏不住衣摆下显现的昂|首轮廓。
顾蓁音像是被烫到,倏然收回视线,慌乱得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被顾蓁音看到不堪隐秘的一面,他只是顿了下,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慌乱,反而很自然地转动转椅,整个人泰然自若地面对她,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他的小臂随意搭在桌沿,手上还抓住着一个相框,另一只手搭在膝上,灯光下,修长手指折射出水光潋滟,语气是意犹未尽的慵懒,还残留着纾|解后的微微喘息:“怎么醒了?”
顾蓁音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无处摆放的视线落在他拿着的相框上。
“好奇这是什么?”景驰察觉到她的心中所想,很坦诚地笑了,“这是你的照片。”
木质的相框被重新放回桌面,发出很轻微的磕碰声。
他抽出桌面上的湿巾,一点点仔细擦干净长指上的白|黏|污渍,使用过的湿巾被他随意丢弃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景驰靠在转椅上,叫了她一声:“宝宝。”
“过来。”
顾蓁音只觉得脖颈都是僵直的,但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她有些恍惚,堪堪停在书桌前。
桌面有些凌乱,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各种零碎的物品,湿巾,手机,木质相框里,是她笑靥如花的脸,是她去年过生日,发在社媒账号的单人照。
除此之外,还有她送给景驰的生日礼物,已经被景驰拆开,她亲手系上的淡蓝色丝带,此时正凌乱散落在桌面,蜿蜒垂下。
顾蓁音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将手上的姜茶搁置在桌面。
“你淋着雨回来,最好还是喝点姜茶防止感冒。”
景驰伸手,握住顾蓁音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抬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怎么办?我现在,有点难受。”
顾蓁音只敢看着景驰的脸,视线不敢下移一寸,她嗓音有些微不可查地发颤,但还是在强作镇定地和他对话:“你是着凉感冒了,还是喝多了?”
景驰懒散地往后靠,眸底涌动着化不开的墨色:“不是感冒,更不是喝多了。”
说到这里,他兀自笑了声,语调很柔:“喝多了是|石更|不起来的,宝宝。”
顾蓁音吐字艰难:“那你哪里难受?”
景驰长指收紧,缓缓和顾蓁音十指相扣,他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微微翘起:“你说呢?”
“你……”顾蓁音终于懂了他的暗示,她无意识咽了咽唾液,喉咙莫名干涩,难以启齿的字在唇齿滚了一轮,最后被她含糊隐去,“刚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景驰低低笑了。
“但我看到你,就又有感觉了。”——
作者有话说:下章上些开胃小菜
今天是对着老婆照片,制作手冲被发现的驰
第62章 生病 “两次而已,也叫纵|欲过度?”……
顾蓁音最后一丝睡意, 也彻底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
灯下的景驰静静望着她,言语间的暗示, 裹挟极致的暧昧, 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化开。
顾蓁音脑子一团乱麻:“那怎么办?”
他笑了下,把人扯入怀里:“你帮帮我。”
顾蓁音跌坐在他的腿上, 裸露的膝盖不小心碰了下炽热, 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要怎么帮?
景驰诱哄:“用手?怎么样?”
顾蓁音稀里糊涂地应下,手心的温度骤然滚烫,顾蓁音只觉得比方才的姜茶还要烫, 触感一股股地跳动, 分不清是她的脉搏跳动, 还是别的,顾蓁音感觉掌心像是住了个心脏。
柔嫩的掌心不得章法,生涩, 力道时轻时重,弄得他不上不下。
彼此的呼吸交缠, 但音音公主的娇气劲上来了,她开始耐心告罄, 哼哼唧唧地抱怨:“我手酸……”
“我不想弄了。”
景驰没再勉强她, 抽了几张湿巾给她擦干净手,将她整个人抱起。
“那我们换一个方式。”
直到顾蓁音的背脊陷入床榻中时, 她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现在要做?”
景驰没有这种想法,但看到顾蓁音花容失色,他瞬间来了逗弄她的兴致:“不愿意?”
顾蓁音回想起方才匆匆一眼,支支吾吾道:“家里有那个吗?”
景驰懂了:“没有。”
顾蓁音迟疑:“那……现在叫外卖?”
“不用买。”景驰轻轻地咬了她的耳垂,低声笑, “等送来我都软——”
顾蓁音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闭嘴!”
这个人净说些播不了的话!
景驰被她逗得心情很好,他弯腰安抚顾蓁音:“放心,今天不做。”
“我们干点别的。”
他的长指扣住她雪白的脚踝,将腿往前屈,双腿并拢。
“夹好。”
娇嫩的内|侧,小片肌肤被磨得发麻发热,不知过了多久,湿漉漉的温热,溅到她裸露的肌肤。
顾蓁音颤巍巍地睁开眼,只见景驰俯身而下,抱住她。
顾蓁音的嗓音像是沁着蜜,甜甜黏黏的,含糊道:“好了吗?”
景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轻声道:“嗯,谢谢宝宝。”
只一下,景驰就松开她:“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顾蓁音愣了下:“什么?”
景驰撑起身子,语气有些顽劣:“我不小心弄到你睡裙上了。”
顾蓁音这才看向被卷起的裙摆,淡粉色的真丝面料上,沾染上星星点点的白霜。
顾蓁音又羞又恼:“你怎么能把……弄到我身上!?”
“你给我洗干净!”顾蓁音补了句,“你亲自洗,不许给阿姨洗!”
要是被家里阿姨看到这条睡裙,那不是全世界都知道她和景驰干了什么了吗!
景驰低低笑了,哄她:“好,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顾蓁音这才勉强消了气,她推了推景驰,想要起床,却被景驰按回去。
顾蓁音想要挣扎:“你干什么?”
“我这个人,服务意识很强的。”景驰慢慢笑了,亲了亲她的唇。
“所以宝宝,现在到我帮你了。”
顾蓁音的背脊重新落回松软的床,她正出神,只觉得大腿被东西缠绕,她低头,发现她之前包装礼物的浅蓝色丝带绑在大|腿|根部,系成一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
这一幕,她莫名想起之前和糯米糍的聊天。
——你给自己身上绑个蝴蝶结,把你自己变成他的生日礼物,打包送给他。
顾蓁音脸颊发烫,没想到居然以这种形式,在景驰生日出现。
下一秒,景驰伸手,缓缓拉下丝带的一端,他扯掉刚刚绑好的蝴蝶结,将丝带扔到一旁,慢条斯理道:“我的另一件礼物也拆完了。”
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她的月退弯,他稍稍用力,骨骼棘突,手背皮肤很薄,冷白下是遒劲鼓动的青筋,张力十足。
他垂眸。
蓬松清爽的短发扫过大|月退|内侧的娇嫩肌肤,像是小刷子扫过,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疼痒意。
她仿佛变成刚刚学会游泳的新手,沉溺在波涛里,长指扣住脚踝带来的异样感觉,像是缠绕着让人不断沉沦的水草,一下下勾缠着她,将她扯入汹涌的暗流中,不断浮沉,口鼻像是被水湮没,尖锐激烈。生理的眼泪蓄满眼圈,摇摇欲坠地从泛红眼尾滑落,洇湿布料,宛如砸出一朵朵暗色小花。
□*□
唇齿裹着珍珠,像是冲破理智堤坝的讯号,她彻底湮没在情|谷欠|的潮|水中。
顾蓁音呼吸急促,目光直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胸腔的气息久久无法平静,比起她现在混沌的大脑,她此刻的生理反应更诚实,景驰抬首,他神色愉悦,显然从她身上得到了满意的反馈。
他俯身想要亲她,但顾蓁音哭得眼皮发烫,很抗拒他的靠近,直接抬手软绵绵地打了他一巴掌,抽抽噎噎道:“脏死了,别亲我……”
景驰生平第一次被人扇巴掌,无奈得有些想笑,他也真的笑了。
听到景驰的轻笑,顾蓁音沾着泪水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抬眸,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打了他一巴掌,他还能笑得出来,她该不会把他给打爽了吧?!
看见顾蓁音警惕的小表情,他乐了,压低声音:“还打我啊?我的服务你不满意?”
“你的身体告诉我,还挺喜欢的。”
顾蓁音移开视线:“谁让你来亲我?你刚刚才碰过那里,脏……”
顾蓁音不想理他,挣扎着要起身:“我要洗澡。”
这次景驰没有阻拦,任劳任怨把人抱去浴室清理。
极致的刺激后,顾蓁音有些昏昏欲睡,洗完澡躺在她的床上,很快就再次睡着。
顾蓁音睡醒,已经是上午十点,顾蓁音迷迷糊糊,下意识往身旁靠了靠,但没有意想之中的温热触感,顾蓁音蹙了蹙眉,终于睁眼眼眸,转身看向身侧,这才发现她的身边,还是空无一人。
顾蓁音这下算是醒了,她伸了伸有些酸软的腿,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一切,绯红不知不觉攀上她的脖颈。
昨晚,有点太过放纵了。
顾蓁音捞起手机看时间,发现现在都将近十点了。
顾蓁音一激灵,起床下楼。
楼下的餐桌早已摆上琳琅满目的早餐,顾蓁音坐下,不经意问了句:“桑阿姨,景驰他出门了吗?”
桑阿姨正准备去遛狗,闻言疑惑道:“我今天没有见到他下楼。”
顾蓁音喝粥的动作顿住。
没有下楼?难道景驰今天没去上班?
不知怎么,顾蓁音总觉得不太对。
顾蓁音没了吃早餐的心情,她起身上楼,直接打开男主卧的门。
昏暗的房间没有透出一丝光亮,顾蓁音试探般朝床边走去,看到蜷在被子里的景驰。
他的唇红得不太对,顾蓁音立刻伸手去摸景驰的额头,只有一片滚烫。
果不其然,发烧了。
或许是顾蓁音的动作太大,把景驰吵醒了,被子里窸窸窣窣,景驰有气无力地抬起眼。
顾蓁音关心道:“你发烧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景驰闷声:“不用,我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
早在今天凌晨五点多,景驰就发现自己发烧,他担心传染给顾蓁音,吃了药,才回男主卧睡。
顾蓁音不太相信:“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景驰像是恢复了些许精神,还有力气和她插科打诨,“我之前的身体素质很好,冬天淋着雪冬泳,也一样活蹦乱跳,没有任何问题。”
景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体质好像莫名下降了。”
顾蓁音小声抱怨:“还能是什么?都是你昨晚纵|欲过度才会生病!”
景驰被她的歪理逗笑,他声音有些哑:“两次而已,也叫纵|欲过度?”
顾蓁音振振有词:“你不知道吗?男人过了25,就是65。”
她总结:“所以你昨晚两次就力不从心,很正常。”
话音刚落,空气有一瞬死一般的寂静。
顾蓁音还等着景驰接话,但景驰没有反驳,只是转头,望向门口处,顾蓁音顺着景驰的目光望去,差点吓得心脏骤停。
身着驼色大衣的舒苒站在房门口,正好整以暇地听着他们说话,好像津津有味,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婆婆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婆婆,顾蓁音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再也不复刚刚的娇蛮,她叫了声:“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舒苒笑眯眯的,随后话锋一转,“顺便给景驰送他的生日礼物。”
顾蓁音很识趣,把空间留给景驰母子:“我先下去给您倒杯茶。”
舒苒很礼貌:“好,谢谢音音了。”
顾蓁音飞快离开男主卧,舒苒则是施施然在床边坐下,意有所指问:“力不从心了?”
景驰:“……”
随即,景驰听到他妈意味深长道:“要不要给你找个男科圣手,替你调理一下。”
“两次你就虚成这样,我担心音音和你离婚。”
第63章 降温 “宝宝怎么这么黏人?一晚上都离……
景驰抬手, 用手臂压住额头,他半阖着眼,语气是无奈:“妈, 你什么时候来的?”
舒苒将包包换了一边, 环臂看他,好整以暇:“从‘男人过了25, 就是65’开始。”
景驰没料到舒苒听了这么多, 一时间无言以对:“你爱听八卦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还有,我只是普通的着凉感冒。”景驰一字一句地强调,“至于男科圣手, 还是算了吧。”
舒苒一副了然的模样:“行吧, 只是普通感冒, 你就嘴硬,就当保护你的男性自尊。”
景驰:“……妈,我真的好得很, 不需要你保护我的男性自尊。”
舒苒站起身,敷衍地睨了他一眼:“是是是, 你什么情况,我问问音音就知道了。”
顾蓁音泡好了茶, 正端在手上, 还没送上去,就见到舒苒从楼梯上缓缓下来。
顾蓁音没想到他们聊得这么快:“妈妈, 喝茶。”
婚后,顾蓁音很少和公婆接触,但公婆的关心倒是没有缺少过,她从理城回来后,舒苒就让人送了不少补品礼物过来。
舒苒接过茶, 笑了笑:“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忙工作,没有来看你,前两天才回阿里,趁着景驰生日,我顺道一起来看看你们。”
舒苒想起卧病在床的景驰,温柔地拍了拍顾蓁音的手背,看破不说破,感慨道:“宝贝,委屈你了。”
顾蓁音一头雾水:“?”
舒苒压低声音:“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景驰真的有问题,你劝劝他,不要讳疾忌医。”
她欲言又止:“当然,如果实在不协调,不用替他遮掩,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顾蓁音终于意识到舒苒说的是什么,她耳尖都红了:“妈妈,我刚刚是和景驰开玩笑的,他……很好。”
昨晚弄得她手都酸了,还不好吗?!
按照这架势,谁有问题,景驰都不可能有问题!
这个玩笑开过火了,担心长辈再次误会,顾蓁音解释了前因后果:“他昨晚骑机车从机场赶回来,才着凉感冒的。”
舒苒这才半信半疑:“他都多大了?到底在搞什么?”
顾蓁音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
“是我昨天说想陪他一起过生日,他才冒着雨夹雪赶回来的。”
舒苒这才信了。
舒苒还有工作要忙,只是在溪山樾待了一会,就告辞离开,舒苒前脚刚走,景驰也下了楼,他倚在餐厅的隔断上,看着顾蓁音。
他饶有兴致:“下次还乱开玩笑吗?”
“玩笑开大了,我妈以为我不行,让我找个男科圣手调理一下。”
顾蓁音她将一勺粥强行喂给他,堵住他的嘴:“都怪你。”
“又怪我?是你刚刚说我力不从心来着。”景驰笑了,靠近她,嗓音暧昧,“如果我力不从心,那昨晚是谁嫌我时间长,撒娇说手酸的?”
景驰弯唇:“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缺点,爱记仇。”
他捏了捏顾蓁音的脸:“为了证明我的实力,你下次撒娇也没用。”-
下午,顾蓁音去工作室,剪了一下午的视频,和宋悠可她们确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晚上才回到溪山樾。
景驰吃过药,下午渐渐退了烧,但没去公司,而是在溪山樾的书房处理了些工作。
晚上景驰并没有和她睡一起,他的理由是——
“我生病了,为了防止传染给你,我们分房睡。”
夜深人静,顾蓁音一个人躺在床上,独自面对黑夜,落地灯的灯色昏黄,在墙壁上投下一片淡淡虚影,寂寥无声。
顾蓁音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确定自己的感情后,顾蓁音对景驰的依恋好像更严重了,她习惯他的体温在身边,她像是得了渴肤症,现在他不在,顾蓁音开始睡不着。
安唯发消息过来:【昨晚战况如何?我都送了酒给你们助兴,你们有没有全垒打?】
顾蓁音答非所问:【景驰发烧了。】
安唯痛心疾首:【景驰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顾蓁音:【不聊了,我去看看他。】
顾蓁音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她从床上坐起来,站在景驰的卧室门前。
她大概也被景驰传染了,才会做出爬床的举动。
顾蓁音只是犹豫了一瞬,手先一步按开了卧室的门把手,景驰的卧室门没有反锁,顾蓁音很轻易就进去了。
他房间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光源,就连落地窗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没有漏出一丝缝隙。
顾蓁音只能依靠微弱的夜视,勉强辨别出房间内的大致轮廓,摸索着掀开景驰床上的被子,躺了下去。
但躺下的身体并未陷入柔软的床榻里,后腰硌着温热紧实的触感,她正好压到景驰的手臂上。
身侧的呼吸声停住,床上的人显然醒了,昏暗的房间传来一声轻笑:“怎么过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渐近,景驰的手臂环住顾蓁音的腰腹,将她往怀里带,炙热呼吸喷洒在后脖颈上:“宝宝怎么这么黏人?一晚上都离不开我。”
顾蓁音轻咳一声,欲盖弥彰解释原因:“我只是担心你半夜又发烧,才专门过来的。”
景驰无声笑了。
或许她自己没有察觉这一习惯,但景驰知道,其实顾蓁音真的挺黏人的,尤其是对自己喜欢在意的人。
他高中的时候,很喜欢观察顾蓁音,她从前住在老宅时,就喜欢在一楼等着景逸琛回家,当时她就很喜欢黏着景逸琛。
现在,她黏着的对象终于换成了他。
顾蓁音被他抱着,小声道:“你身上有点烫。”
景驰将人抱得更紧些:“你主动来找我睡觉,我有点害羞。”
这个人向来没脸没皮,怎么可能会害羞?顾蓁音抬手摸他,只觉得他的体温高得有些不太正常。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景驰松开她:“有吗?”
顾蓁音起床,拿了体温计过来,给他量了体温,体温计显示38.3度。
“真的又发烧了,估计是今天没有出汗,烧还没完全退。”顾蓁音放好温度计,对景驰言简意赅道,“把衣服脱了。”
“把衣服脱了?”
景驰却迟迟都没有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他的耳朵可疑地红了,咳了一声,缓缓道:“我现在生病了,这样不太好吧。”
顾蓁音正要出去找酒精,闻言不解:“什么不太好?”
景驰和她对视:“你让我脱衣服,不是想要试试三十八度的我吗?”
顾蓁音反应了一会,才读懂景驰话里的意思,她的脸瞬间烧得滚烫,这个人都生病了,怎么还能想到那种事上去?他能不能把大脑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
她恼羞成怒:“你脑子烧坏了吧,我让你脱衣服,只是想给你擦身体物理降温!”
景驰顿了下:“原来只是这样。”
他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些小遗憾。
他在遗憾什么!
顾蓁音从医药箱找了一瓶75%酒精,等比例兑了水,顾蓁音把毛巾泡进去,将毛巾拧干递给他,他双手交叉,将卫衣脱了下来,裸着上身,只穿了条灰色的卫裤,顾蓁音的视线刻意避开他:“你自己擦。”
景驰立刻变得虚弱:“不行,我烧得浑身没有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宝宝,你帮我擦。”
虽然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了,但顾蓁音的手还是有些僵,湿毛巾带出的逶迤水痕,从脖颈缓缓蜿蜒到腰腹,昏黄的阅读灯下,冷白的薄肌反射出隐隐水光,顾蓁音咽了咽唾液,莫名觉得喉咙有些烧得发干。
她该不会被景驰传染了吧。
景驰突然道:“我觉得这个方法太慢了,应该换一个退烧方法。”
顾蓁音停下:“什么?”
因为发烧,景驰唇色泛着不正常的嫣红,他倾身,漆黑的瞳仁亮得惊人,他握住她的手腕,滚烫的长指搭在她手腕内侧,暧昧地摩挲:“宝宝,不如我们干点别的,出出汗,好得更快。”
果然,她就不应该对这个人有任何期待。
“吧嗒”一声,顾蓁音把毛巾甩到他脸上。
“烧死你得了。”——
作者有话说:糯米糍此人银商极高,真的应该吃点退烧药了
叠甲:这里的驰只是在口嗨开玩笑,和老婆调情而已,切勿当真,做了真的容易出事
迟到,随机20红包
今天还有
第64章 旧物 《月亮观察手册》
顾蓁音深吸一口气, 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命令景驰:“把衣服穿上。”
景驰很顺从地穿上衣服。
虽然顾蓁音现在很嫌弃他,但顾蓁音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又拿了退烧药给他。
看着景驰吃下药, 顾蓁音把能做的都做了,药效不可能起得这么快, 只能慢慢等退烧。
顾蓁音重新上了床,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亮,弹出消息。
乔允学姐:【音音,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
顾蓁音拿过手机, 打字回复:【好的学姐, 地方我定?】
景驰盯着她看了几秒:“谁大晚上的给你发消息?男的女的?”
“女生, 乔允,高中的一个学姐,和她明天约饭。”顾蓁音又补充道, “你的生日礼物,就是从她那里买来的。”
景驰想了想:“有点印象, 高中话剧社的社长?大我们一届的学姐,我记得你和她关系不错。”
“对, 就是她。”
为了找到那个绝版的游戏机, 顾蓁音花了不少功夫。
当时有个卖家拍了一张游戏机全家福,卖家打算出售的是另外一台游戏机, 但景驰刚好有一样的,顾蓁音在一众游戏机里,一眼相中了景驰没有的那一台游戏机,但和卖家沟通过后,对方表示并不打算出售这个游戏机, 顾蓁音锲而不舍,加上对方的私人号码,才发现卖家是认识的学姐,学姐见是熟人,才愿意把游戏机以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卖给她。
这算是顾蓁音欠了对方一个人情,最基本的礼节,自然而然要请对方吃顿饭。
顾蓁音回完消息,一抬眼,发现景驰却没有移开视线,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她,顾蓁音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有点感动。”
因为生病,或者又因为是深夜,人的心理防线自然下降了不少,他的话莫名多了起来。
“老婆,如果我烧成傻子,你会抛弃我吗?”
顾蓁音困意渐渐来袭,刚在他身边躺下,就听到他问的问题,她有气无力道:“你吃了退烧药,不困的吗?”
景驰直勾勾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顾蓁音打了个哈欠,只能无奈承诺:“我把我的高珠全卖了,养你一辈子。”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景驰无语,“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我的资产,够十个你挥霍一辈子。”
顾蓁音也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那你问我干什么?”
“快点睡觉,如果明天还没退烧,就去医院看病。”
景驰凑近:“宝宝,我现在是个脆弱的病号,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顾蓁音语气含糊:“你想听什么?”
景驰问:“明年生日,你会继续陪我一起过吗?”
顾蓁音眼皮有些沉:“嗯……”
他又问:“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顾蓁音昏昏欲睡,声音渐渐变小:“嗯嗯……”
景驰安静了一小会,他又出声:“那你不辞辛苦地照顾我,是不是喜欢我?”
顾蓁音意识都已经完全迷离了,完全不知道景驰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应和:“嗯嗯……”
怎么这么敷衍?看起来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回答。
景驰又问:“那你讨厌我吗?”
顾蓁音像是便利店门口的欢迎感应器,只会机械地回答固定词汇:“嗯嗯……”
景驰确定了,这个人已经处在掉线状态,他不满意了:“你怎么就知道嗯——”
话还未说完,就被顾蓁音闭着眼手动闭麦,她不耐烦地皱着眉,一把捏住他的脸:“你话太多了,闭嘴,睡觉。”
景驰:“……”-
第二天一早,景驰没有退烧,仍然处于低烧的状态,顾蓁音知道不能再拖了:“你今天必须去医院看病。”
她亲自开车,带景驰去医院挂号看病。
工作日的医院,人来人往,顾蓁音给景驰挂了呼吸内科,此时,一道略显迟疑的男声在喧嚣人潮中响起。
“景驰?”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生出现在景驰面前,很热络地打招呼:“还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顾蓁音看向对方的胸牌,名字上显示“方子显”,职务那一栏印着“住院医师”四个字,像是这里的医生。
应该是景驰以前的同学?
果不其然,景驰摘下口罩:“好久不见,班长。”
男生的视线移到顾蓁音身上:“听说你结婚了?这位是?”
他牵过顾蓁音,和男生介绍:“我太太,顾蓁音。”
男生只觉得顾蓁音很眼熟,反应了一会儿,旋即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你,国际部的顾蓁音对不对?”
顾蓁音礼貌打招呼:“对,你好。”
“你好,我是景驰的高中班长,方子显,在这儿规培。”
他聊起往事兴致勃勃:“我对你印象深刻,当时我们还在小程序上投票选校花校草,你好像是评选里的第二名。”
护士推着车路过,叫了声“小方医生,有人找”,方子显应了声,只是匆匆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拿病历本离开了。
顾蓁音记得这件事,高二的时候,不知道谁闲得无聊,在小程序发起了一场学校校花校草评选,顾蓁音和景驰分别在榜。
本来就只是一个无意义的玩闹,顾蓁音当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现在想起这件事,久违感受到青春的气息,不禁弯了弯唇。
只剩下顾蓁音和景驰两人,顾蓁音问景驰:“你还记得那个校花校草的评选吗?”
“我当时还投了你。”
景驰扯了扯嘴角,语气未明:“当然记得。”
这个评选出现时,顾蓁音和他的关系已经彻底熟络起来,他装作不经意般,在饭桌聊起这件事,问了顾蓁音:“你投给了谁?”
他当时隐隐看出顾蓁音对景逸琛的感情,根本不抱有什么期待,但他看向正在吃饭的顾蓁音,还是忍不住升起些希冀,把好奇问出口。
顾蓁音却突然说:“我投了你。”
他当时愣住了,筷子悬在碗上,感觉世界都美好起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语气倏然有些紧绷:“为什么投给我?”
小姑娘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她含糊道:“我们班有女同学喜欢你,给大家发小零食,让大家给你投票。”
景驰:“……”
他还不如不问。
一些小零食就把她收买了,害得他白高兴一场。
景驰想起这件事,一时间有些无言。
但最后票选最高,夺得校花校草桂冠的,却不是任何人。
校草的冠军是学校草坪的一棵草,名副其实的“校草”。
至于校花评选,顾蓁音投的是学校一只叫“小花”的三花猫,最后也确实是小花在这场校花评选中胜出,成为北城附中的“校花”。
原本充满硝烟的评选,到最后却成了一场啼笑皆非的玩乐。
顾蓁音心血来潮,仰起头问他:“那个校花的评选,你投给谁了?你也投给小花了?”
景驰意味深长:“不是。”
顾蓁音好奇问:“那你投给谁了?”
景驰挑眉:“你猜。”
“……”
顾蓁音懒得理他,带景驰去找呼吸内科的诊室,结果兜兜转转,又在诊室门口见到了方子显。
给景驰看病的医生还是方子显,他在呼吸内科规培,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病例,他问了景驰几句情况,有些奇怪地打量着景驰:“你以前体质不是很好的吗?现在这么虚了?”
景驰凉凉道:“班长,什么叫我现在这么虚了?我就没虚过。”
方子显:“是是是。”
他开了单子,让景驰去做血常规。
走出诊室,顾蓁音憋笑,戳了戳他:“反正来都来了,要不要顺便去挂个男科?”
景驰抬眸看向她,语气阴恻恻的:“顾蓁音,等我病好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做完验血,顾蓁音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陪景驰等化验结果。
方子显也空闲下来,走出诊室喝水休息。
景驰懒懒地打了声招呼:“班长,我的小命交到你手上了。”
方子显乐了:“肯定药到病除,不会辜负你当年给我讲题的情谊,没有你的热心相助,我考不上大学。”
这句话完全是谦虚了,他们高中是北城高中的第一梯队,更遑论景驰所在的物化实验班,全部都是人中龙凤,方子显在北城大学学医,属于全国最厉害的医科专业。
方子显转而对顾蓁音道:“顾同学,你家景驰热心助人,保送结果出来后,本来可以不用去学校,但他还是坚持来学校上课,顺便给我们讲题,一直上到高三上学期。”
景驰嗯了声:“我这个人乐于助人。”
这件事顾蓁音也知道,但当时没有深究,高三的时候,顾蓁音已经搬离景家老宅,回到顾家住,按道理说,碰见景驰的次数也应该骤然减少,但顾蓁音还是能在学校经常能见到他。
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另有隐情。
顾蓁音狐疑看向景驰,他能有这么好心?
方子显调侃:“景驰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他保送以后,明明可以不用参加考试,但为了自己的照片能上学校的光荣榜,坚持参加每场大考,简直就是自恋拽王。”
景驰也闷闷笑了,旋即他支颐看顾蓁音:“我光荣榜上的照片,还是你挑的,你还记得吗?”
顾蓁音终于想起这段往事。
高二的某天晚上,景驰莫名其妙敲响了她的房门。
他刚刚洗完澡,手上还拿着几张四寸照片,他朝她晃了晃照片:“有空吗?”
顾蓁音不明所以:“嗯,有事?”
景驰把他的几张照片依次排开:“光荣榜上要贴我的照片,你比较喜欢哪一张?”
顾蓁音没注意他奇怪的措辞,只觉得都差不多,就随便点了一张:“这个吧。”
景驰将照片收走:“行。”
周一换光荣榜,当天晚上放学回家,顾蓁音背着书包,正要往楼上走,却听到上方有人吹了声口哨。
顾蓁音抬眼看过去,只见景驰站在老宅楼梯转角处,双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正垂着眼眸看着她。
顾蓁音停住脚步:“有事?”
景驰懒懒靠在栏杆上:“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看到光荣榜上我的照片了吗?”
他笑了,着重补充道:“用的是你喜欢的那张照片。”
顾蓁音:“……”
什么叫她喜欢的照片?她只不过是帮他挑一张相对合适的照片而已。
这人,还挺自恋的。
不过也确实有自恋的资本。
方子显离开后,顾蓁音才问景驰:“你当时都保送了,为什么还继续去学校?”
景驰慢吞吞道:“不是说了吗?热心帮助同学解答问题。”
顾蓁音半个字都不信,他肯定别有所图:“我不信。”
景驰双手插兜,往后靠笑了:“为了看多几眼我的暗恋对象。”
他轻挑眉梢,看向顾蓁音:“这个理由怎么样?”
顾蓁音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他有暗恋对象吗?就在这里乱说?
“不过我去学校也不听课,一般都在干别的。”景驰自顾自道,“我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画素描,偶尔给同学讲讲题。”
顾蓁音好奇道:“你还会画画?我都不知道。”
“我想看看你高中时画的画。”
景驰替她紧了紧脖颈上的围巾。
“回家给你看。”-
顾蓁音本以为景驰画画只是业余爱好,但当她真正看到景驰的画稿,才意识到是自己低估了景驰的水平。
顾蓁音从书房拿到景驰的素描本,一页页地翻过去,顾蓁音不懂素描,只觉得景驰画得挺不错,大部分都是些静物素描,课桌,讲台,窗外的风景。
顾蓁音犹然有些讶异:“我以为你只喜欢比较刺激的爱好,素描画画这种安静需要耐心的爱好,完全和你不太搭。”
景驰:“这是你的刻板印象。”
顾蓁音发现他画的都是风景静物:“你喜欢画这种吗?我看你大部分画稿都是风景静物。”
“其实我画的最多的不是静物,是人像。”景驰将画纸收纳好,“最满意的一幅不在我手上,我送人了。”
顾蓁音不解:“?”
他看着顾蓁音,重复道:“那幅人像画,我送给本人了。”
顾蓁音怔愣了一下。
景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旋即收回视线:“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大概率是没发现。”
顾蓁音疑惑问了句:“为什么没发现?你是偷偷送的吗?”
景驰“嗯了声:”“对,偷偷送的,我把画夹在一本童话绘本里。”
顾蓁音:“什么书?”
“是安房直子的《狐狸的窗户》。”
送给对方的素描画,夹在一本童话绘本里?
顾蓁音只觉得哪里都透着古怪。
为什么送一副画,还要夹在一本童话书里?
景驰打断她的出神:“还要看吗?”
顾蓁音摇摇头:“我帮你放回去。”
顾蓁音接过,主动帮他放回书房,这本画稿原本放在书柜的最顶层,顾蓁音踩上一旁的凳子,手肘不小心碰到一旁一个不起眼的纸盒,啪嗒一声,盒子砸在地上,盖子被撞击打开,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什么东西?
顾蓁音低头一看,发现各种各样的本子书籍纸张散落一地,她立刻弯腰,准备收拾被她撞落的纸盒,但指尖正要触及其中翻开的童话绘本,却猛然顿住。
摊开的童话绘本里,夹着许多张素描纸,层层叠叠,阴天的阳光很稀薄,照在有些泛黄的素描纸上,显现出粗糙的纸面,纸上是用铅笔勾勒出很淡的轮廓,但只是画了几笔,就戛然而止,只能大致看出是人像的轮廓。
每一张素描纸上,都是只画了大致的脸型轮廓,没有五官,像是不满意的废稿。
素描画的完成程度都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素描纸下方,都缀着一行字。
——传说狐狸之窗可以看到想见的人,当我用双手搭起狐狸的窗户,你出现在我眼前。
——致不见天光的暗恋
她发现了景驰的秘密。
顾蓁音脑子像是糊了一团泥浆,又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只能缓慢回想起刚刚和景驰的对话。
——“最满意的一幅不在我手上,我送人了。”
——“那幅画,我送给本人了。”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大概率是没发现。”
——“对,偷偷送的,我把画夹在一本童话绘本里。”
——“是安房直子的《狐狸的窗户》。”
顾蓁音僵着手,将绘本缓缓阖上,封面赫然是《狐狸的窗户》
顾蓁音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奇怪。
夹在书里的素描画像,完全是在隐晦的表白。
顾蓁音松开手,缓缓翻开另一本浅色的笔记本,在本子的扉页,写着几行字。
《月亮观察手册》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是景驰的字迹。
顾蓁音“啪”地一声,将本子阖上。
她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沉入谷底。
他为什么在保送后,还坚持去学校上课?原来真的是为了多看几眼他的暗恋对象。
发现老公高中时期疑似有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是一种什么体验?
她也有过去,有过喜欢的人,如果在协议结婚前发现景驰有白月光这件事,她有了心理准备,可能没有那么难受。
重点是他没有在婚前坦白他有白月光,而且在婚后,他还珍藏着过去的物件。
但她现在喜欢上景驰,才知道他曾经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根暗刺,钉在她的心脏上,隐隐的难受。
顾蓁音终于在这段堪称完美的婚姻里,品尝出一丝迟来的苦涩。
今天明明是阴天,但顾蓁音觉得窗外的阳光很刺眼,照得她的眼睛很干涩很难受,像往眼眶挤了柠檬汁,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顾蓁音呆在原地几秒,才默默将那一大沓信纸收好,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神色如常地走出书房。
景驰在楼下客厅接电话,换了件灰色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柔软了不少,似乎是公司那边有事让他去处理,见到顾蓁音出来,朝她走来。
他似乎想要摸她的脸:“季淳放假,有部分事务落在我身上,我现在要去公司一趟。”
顾蓁音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景驰的手停在半空。
顾蓁音维持着平常的语调:“你身上都是病毒。”
景驰收回手,笑了:“昨晚怎么不见你嫌弃我?”
顾蓁音没回答,只是看向在厨房的桑阿姨:“桑阿姨,我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不用做我的饭。”
桑阿姨应了声,景驰收起手机:“约的几点,我顺便送你过去?”
顾蓁音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景驰退了一步:“行,那我在家等你。”
顾蓁音却没有回应,转身往地下车库走去-
和乔允的见面地点定在一家米其林二星素食料理,顾蓁音走进包厢时,乔允早已经到了,
见到顾蓁音,她率先打招呼:“音音,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顾蓁音笑:“学姐,你也是。”
乔允并不是传统的美人,周身透着力量感的小麦肤色,是另类的健康美。
乔允是比顾蓁音大一届的高中学姐,两人相识于高中的话剧社,乔允是社长,顾蓁音是负责道具的社员,两人关系还不错,这些年也断断续续一直有联系,倒也没有怎么生疏。
“新婚快乐,没想到,你最后和景驰结了婚。”她送了顾蓁音一份新婚礼物,“我们高中最多人追的两个,居然在一起内部消化了。”
“果然还得是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
顾蓁音在心里自嘲,她僵硬的道了谢。
“前段时间看到你又拿奖了,学姐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乔允大学念的是编剧专业,毕业后从编剧做到导演,获得过不少奖项,逐渐在圈子里崭露头角,是后起之秀。
“说实话,最近不太顺利,”乔允叹口气,眨了眨眼,“所以我才来找你,一方面是想和你叙叙旧,另一方面,是想请你帮个忙。”
顾蓁音:“学姐,什么事?”
乔允放下筷子:“我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是关于美食题材的,我想把电影拍得尽可能还原,需要根据原著还原美食,我们这边找了厨师,又看了其他网红,但做出来的效果我都不太满意,后来我看了你的账号,发现你很擅长做美食复刻,你高中的时候也在话剧社当过道具指导,是和我一起共事过的学妹,就想请你来我们剧组做道具指导,还原原著里写的美食。”
顾蓁音的账号分成很多个分类栏目,一个是教人做家常菜,一个是还原复刻影视剧小说动漫里的各种美食,乔允找上她也不算稀奇。
乔允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当然这个忙,也不是白帮,我们按照市场价给报酬,音音,这是合同,你考虑一下。”
对方递来一份合同,顾蓁音低头简略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加上她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帮这个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问了时间:“大概什么时候?”
乔允继续道:“我们拍摄时间比较紧急,因为是古代背景,拍摄地点在浙省的影视城,最近就要开始拍摄了,拍摄时间大概一周,你最近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顾蓁音:“暂时没有。”
“学姐,我什么时候进组指导?”顾蓁音倏然抬头,补充道,“越快越好。”
她一秒钟都不想待在北城了。
乔允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是答道:“如果你这边能协调时间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过去做准备。”
顾蓁音没有任何犹豫:“那就明天。”
手机屏幕亮起,恰好跳出景驰的消息。
景驰:【宝宝,什么时候回家?】
顾蓁音面无表情地按灭手机。
回什么家?
让景驰和他的暗恋白月光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老婆跑了,驰的暗恋心事解冻进度50%
狐狸之窗:日本的一个童话传说,童话里的小狐狸用手摆出狐狸之窗,看到自己的妈妈,后有一种说法,是用手摆出一个窗户的菱形形状,可以见到自己想念的人。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源自博尔赫斯《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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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醉酒 “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继续喜欢他……
顾蓁音当晚没有回溪山樾, 而是回了云雍庭。
冬夜寒凉,开车回云雍庭的路上,景驰打来电话:“结束了吗?”
顾蓁音“嗯”了声:“我明天临时有工作, 要出差一趟, 我今晚不回去了,我住在云雍庭。”
景驰安静几秒:“这么突然?”
顾蓁音只简短地“嗯”了声, 彼此陷入沉默。
景驰主动打破沉默:“那你注意身体。”
时隔多日, 顾蓁音重新踏入云雍庭,屋内灯光依次亮起,将屋内的每一处角落照得, 阔大光洁的落地窗外, 映出北城市中心的夜景, 灯火葳蕤。
云雍庭这边定时有阿姨上门清洁,所以完全可以住人,顾蓁音环顾一圈, 猜测阿姨应该是近期来收拾过,客厅卧室异常整洁, 几个月前的居住痕迹早已被抹去,在灯光下, 整个房子宛如精致没有人气的玩具, 顾蓁音只觉得一阵冷清。
婚后短短几个月,她已经习惯, 她还是喜欢充满生活痕迹和生活气息的溪山樾。
Sunny叼着乱扔的小狗玩具,景驰的水杯腕表,她已经习惯有对方的生活痕迹,早已经不习惯冷清。
但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她也要试着习惯一个人的冷清生活。
顾蓁音调出顾家的律师电话, 打了过去:“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婚前协议的财产割让我都不要,我只带走属于我的那部分,我只希望尽快离婚。”
律师迟疑:“顾小姐,您是不是有些突然了?”
“没事,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顾蓁音交代完,就挂断了电话,不到十分钟,顾韫珠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和景驰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让人拟离婚协议了?”
“前段时间不是还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还为了他和爸吵架吗?现在怎么就突然闹离婚了?”
顾蓁音沉默了一会:“姐,我现在不太想聊这件事。”
顾韫珠没再说什么:“好。”
挂断姐姐的电话,顾蓁音独自一人呆坐在客厅,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明天出差要用到的东西。
两个助理得知明天要出差时,倒也不算太意外,只当是紧急工作安排,但看到顾蓁音低落的状态,她们知道,顾蓁音接这么紧急的出差工作,大概率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避开某些人或事。
落地影视城,顾蓁音就跟着工作人员直接进组,直接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和导演编剧讨论细节。
顾蓁音忙了一整天,显然情绪不高。
两个助理对视一眼,顾蓁音这种闷头工作的状态本来就不太对劲,她们也隐隐猜到顾蓁音的感情应该是出了问题。
晚上工作结束,乔允特地过来感谢顾蓁音:“音音,多亏有你在,沟通起来也不累,食物部分的道具都还原得特别完美。”
晚上没有工作,顾蓁音一反常态,拉着两个助理去附近酒吧喝酒,清吧氛围感很足,还有歌手在台上驻唱,但顾蓁音没有心情听歌,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三口全部喝完。
苏纯被她豪迈的喝法惊到,她忍不住提醒:“这个后劲很足的,老板,你别喝多了。”
顾蓁音却握着玻璃杯,将脸贴在冰凉带水珠的杯壁上,她小声喃喃道:“你们说,白月光的杀伤力是不是很强?”
还真是遇到感情问题了,宋悠可想要拿走顾蓁音的酒:“老板,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但顾蓁音手一缩,堪堪躲过宋悠可伸过来的手,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她又点了一杯玛格丽特,两口闷。
两个助理目瞪口呆,顾蓁音的酒量不错,这是她们都知道的事情,但再好的酒量也挡不住这种懵懵灌酒的架势,烈酒的后劲上涌,顾蓁音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整个人就晕乎乎地东倒西歪起来。
两个助理一前一后起来,准备扶顾蓁音回酒店。
“我来吧。”
一道清冽男声打断她们的动作,她们纷纷抬眼,来人是景驰。
两位助理惊讶一瞬:”您来了?
动静惊动了顾蓁音,她盯着景驰看了几秒,就晕乎乎地从包包里找出钱包,胡乱抽出一沓红色钞票,纤白的手指将红色钞票握成一卷,直接塞进景驰的衣襟:“你多少钱?我包你。”
两位助理:……
她们老板太勇了,居然把老公当成男模。
宋悠可和苏纯很识趣地站起身:“我们去给老板买些解酒的饮料。”
景驰被顾蓁音塞钞票,没有生气,只是对两个助理颔首:“麻烦了。”
顾蓁音平时酒量不错,这次各种长岛冰茶和玛格丽特一起混着喝,两杯都是烈酒,她喝得又急,自然而然醉得一塌糊涂。
景驰接过她塞过来的钞票:“我们回酒店。”
顾蓁音愣住了,结结巴巴:“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花了钱包了我吗?”景驰弯腰凑近她,弯了弯唇,那张惊艳的脸在眼前放大,“我现在要跟你走,为你单独服务。”
顾蓁音醉意朦胧,胆子大了起来:“走,跟我回去,我要气死我老公。”
景驰气笑了,想要去背她,顾蓁音却不乐意,甩开他的手,嘟嘟囔囔:“我不要你背。”
“好,那就不背,你自己走。”
景驰也没勉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始终和顾蓁音保持着短距离,以便能看着她。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景驰沉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顾蓁音却装作不发一言,只是脚步凌乱地往前走,完全把景驰抛在身后。
她摇摇晃晃,脚步不稳,踢到路上的凸起石板,一个趔趄,顾蓁音差点摔倒,好在景驰伸手拉了她一把,才没有摔跤。
看来顾蓁音的心情真的不好。
景驰只能伸手扶着她走,防止她被自己绊倒。
顾蓁音想要拂开他的手,但奈何景驰抓得太紧,顾蓁音一时间不能挣脱,只能悻悻作罢。
景驰放缓声音:“怎么了宝宝?”
顾蓁音瞬间炸毛:“谁是你的宝宝?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随便!”
景驰暧昧道:“你不是包了我吗?我以为我们之间是能亲密称呼的关系。”
顾蓁音闷声道:“不是。”
她丢下这一句,径直进了剧组给工作人员准备的酒店。
景驰一路扶着她,跌跌撞撞回到房间门口,拿出房卡替她刷卡进门。
宋悠可她们比他们快,早几分钟回到酒店,宋悠可将便利店买的酸奶和蜂蜜交给景驰,景驰道了谢,就径直关上门。
喝得醉醺醺的顾蓁音半倒在沙发上,开始发号施令:“我要喝水,你去给我倒水。”
景驰弯身,拿起她的杯子,去给她接水,还特地给她调了一杯蜂蜜水。
杯子递到她唇边,她只是喝了一口,就蹙眉伸手推开:“太烫了。”
景驰摸了下杯壁,刚刚好是温热的程度:“不烫,就是你平时喝的水温。”
顾蓁音很不满地看着他:“我现在不喜欢这个温度。”
景驰只当她喝多了,在无理取闹,他轻笑了下,顺着她:“行,我给你加点凉水。”
他起身,去饮水机兑了点凉水,再端来给顾蓁音喝,她依旧是只喝了一口,就嫌弃道:“太冷了。”
因为蜂蜜水的水温,景驰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次,但始终没调到顾蓁音满意的水温,不是太烫就是太冷,他总算看出来了,顾蓁音在故意找茬折腾他。
景驰放下水杯:“折腾我呢?”
“和我说说,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顾蓁音耷拉着小脸,小声嘟囔:“因为你长得像我老公。”
这个人已经醉得现在都没认出他。
因为像她老公,所以来折磨他,这是什么道理?
景驰蹲下,循循善诱:“你讨厌你老公?”
顾蓁音的眼圈瞬间红了,哽咽道:“他是个渣男,他欺骗我的感情。”
不是,他怎么就成欺骗她感情的渣男了?
景驰很有耐心,继续询问:“他怎么欺骗你的感情了?”
顾蓁音双手交叠,放在双膝上,将脑袋压在手臂上,将自己蜷成小小一团:“他心里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不告诉我,还在家里珍藏着给白月光的情书。”
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眸湿漉漉的:“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景驰配合地应了声,语气像是在哄人:“嗯,很过分。”
顾蓁音慢慢收紧手臂,将脸颊埋在臂弯里,她闷声闷气:“明明我已经慢慢喜欢上他,他怎么能瞒着我?”
景驰顿住,捕捉到关键字:“你喜欢他?”
“喜欢已经撤回了。”顾蓁音蹲下,赌气般小小声道,“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继续喜欢他了。”
“我要和他离婚。”
景驰笑了:“这么严重?”
顾蓁音听到笑声,倏然抬头,凶巴巴道:“你笑什么笑!你居然敢嘲笑顾客,我一会要投诉你!”
绝了,音音公主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他现在很想亲她。
景驰收了笑,他一本正经:“其实我们同病相怜,我也很惨。”
顾蓁音终于安静了,她抬头看向他,满是醉意的眼神都是懵懂:“你怎么惨了?”
景驰慢条斯理道:“我老婆以为我有白月光,觉得我是渣男,要和我离婚。”
“她没收到我写给她的匿名情书。”
“她也不知道,我暗恋的白月光就是她。”——
作者有话说:明天再改改
第66章 签名 “顾蓁音其实是他喜欢的人。”……
景驰安静地望着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蓁音闻言, 只是眸光闪动,沉默片刻后,她慢半拍地伸手, 又捞起一旁的包包, 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红色钞票,再次塞进他的手里。
“你走吧, 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 我不投诉你了。”
景驰存心逗逗她:“老板怎么又放我一马了?”
顾蓁音又补充一句:“你别干这种抛头露面的男模工作了,你老婆肯定不高兴。”
景驰:“……”
顾蓁音语重心长:“回去哄哄你的老婆。”
说着,顾蓁音站起身, 摇摇晃晃地将景驰推到酒店房间的门外, 吧嗒一声, 顾蓁音关上门,直接将他关在门外。
景驰握着一大沓钞票,站在酒店门外, 他看了眼手心里的钱,又看看紧闭的房门, 头一回生出无奈的心情。
他老婆都把他关在外面了,他怎么哄她?
他这次过来得很匆忙, 顾蓁音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能立刻察觉到,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 景驰就已经发现顾蓁音对他冷淡的态度,地像是骤然降温的天气,温度断崖式下降,原本还是温暖如春的季节,瞬间就降到了零下几十度。
昨天晚上, 景驰反复复盘自己最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顾蓁音对他忽冷忽热。
只是景驰想了一晚上,也没有任何头绪。
他近期的表现明明很好来着,顾蓁音和他已经进入了如胶似漆的阶段,甚至为了他,在娘家给他拉偏架,还亲自给他的生日做蛋糕;甚至还允许他对她做更进一步的事情,明明一切都在往他预想的先婚后爱路线发展,顾蓁音对他更加依赖,但中途顾蓁音却怎么就突然和他闹别扭了?
景驰一直想到了凌晨四点,却没有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但景驰本身从始至终都就不太喜欢内耗,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遇到解不出答案的难题,他一般都直面问题,把话说开,把事情弄清楚。
对他来说,感情也同理。
如果实在猜不出其中的关窍,那就直接和对方坦诚相对。
景驰抬手,“叩叩”两声敲响顾蓁音的房间门,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听起来平静正常:“顾小姐,我还有东西落在你那儿了,方便让我进去拿一下吗?”
咔哒一声,防范意识很差的顾蓁音再次给景驰开了门,她不解地眨了眨眼,脸色艳若桃李,泛着淡淡的红,像是一颗诱人的水蜜桃。
“什么东西啊?我去给你拿。”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景驰用手撑开门板之间的缝隙,将自己的身子直接挤入门缝中,他不动声色地把用手轻轻抵住门,颀长的身形从善如流地从门缝挤进来,他得以重新回到顾蓁音的房间里。
他缓缓后退,将后背脊紧紧贴在早已关闭的房间门,完全遮挡住顾蓁音想要开门赶他出去的可能。
但顾蓁音好像懵懵懂懂的,根本没有发现这一点,她还在关心他遗落的物品:“你不去找你落在这儿的东西吗?”
景驰一脸闲适,懒懒靠在门后,他心不在焉地敷衍:“嗯,不急。”
“对了。”
景驰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你是怎么发现你老公有白月光的?”
顾蓁音被提及伤心事,注意力也彻底被转移,顾蓁音委屈地要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我不小心打翻他书房里珍藏的纸盒,我才发现里面有他初恋的素描画,还有他写给初恋的告白,这么明显的蛛丝马迹,我不可能当作眼睛看不见。”
景驰听了顾蓁音的话,才大致捋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能给别人看的画稿,都放在书柜顶层,但与此同时,有关他的暗恋心事,也统一收纳在纸盒里,没想到顾蓁音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个。
景驰轻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他轻轻靠近顾蓁音:“自己洗澡,可不可以?”
顾蓁音又重新被景驰带偏,喝多的人只有七秒记忆,现在的顾蓁音不再记得放景驰进来的最初意图,她愣了下,随后乖乖点头:“嗯。”
景驰弯腰,打开顾蓁音的行李箱,替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睡衣和贴身衣物,递给她:“那你去洗澡,我在外面守着你。”
顾蓁音不明白景驰的意图,但还是拿着衣服,慢吞吞地进了浴室。
景驰在外面,替顾蓁音收拾了一会酒店房间,但半个小时过去,浴室还是传来很均匀的水声,还是没有停歇地响了半个小时,景驰心里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感觉,觉得很奇怪。
顾蓁音平时洗澡是怎么样洗的吗?
她这么爱美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在冲水,这种动静,听起来就很奇怪。
景驰只是犹豫片刻,就直接敲了敲顾蓁音的浴室门:“你在洗澡吗?”
里面没有任何的应答回复,景驰的心脏猛然一紧,握着门把手的手背凸起青筋。
难道是顾蓁音喝了太多酒,洗着洗着澡,就直接摔倒在浴室里了?
毕竟在景驰的印象里,顾蓁音虽然酒量不错,因为她平时喝酒还算是比较节制,很少喝这么多酒,更是很少把自己喝成现在这种一塌糊涂的状态,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喝醉的顾蓁音会做些什么。
景驰担心顾蓁音会在浴室摔倒出意外,他抬手,再次敲响了浴室的门,说话的声音也再一次提高,确保在浴室里的人也能听得见:“宝宝,你洗完了吗?”
但依旧是无人理会。
景驰的担忧达到了巅峰,他的手轻轻压在浴室的门把手上,意外的是,浴室的门居然没锁。
这下算是方便景驰进去查看顾蓁音的情况,景驰自顾自地敲了两下,才按下门把手:“我进来了。
推开浴室门,潮热氤氲的水雾彻底将他包围,白雾缭绕,只能影影绰绰看到浴室里坐着的身影。
雾气争先恐后地往室外散去,景驰也看清坐在马桶上的顾蓁音,她只是单纯地开着花洒,花洒细密的水柱打在浴室的地砖上,泛起细碎的水珠,顾蓁音坐在马桶盖上发呆,连衣服都没脱。
景驰深吸一口气,果不其然,他还是不应该这么放心让顾蓁音一个人去洗澡。
景驰走过去,半蹲在顾蓁音面前:“不是说自己洗澡吗?怎么就光开着水,衣服也不脱。”
顾蓁音表情淡然:“我在干洗。”
景驰:“……”
顾蓁音喝醉后的脑回路真的有够清奇。
景驰笑了:“要不要我来帮你洗?”
顾蓁音却双手护着身前,很抗拒:“不行。”
景驰也没有勉强:“行,不洗就不洗,那刷个牙洗脸去睡觉好不好?”
顾蓁音哼哼唧唧,她缓慢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怎么刷牙了,你还记得吗?”
景驰被她磨得没了脾气,这个人怎么连刷牙都忘了?
但自己的老婆还是得自己宠着,景驰站起身,找到顾蓁音的牙膏牙刷,他转身看她:“我来帮你刷牙。”
顾蓁音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景驰挤上牙膏,弯身平视顾蓁音,他捏住她的脸颊,示意她:“张嘴。”
她很乖地张开嘴,艳色的舌尖也随之露出来。
顾蓁音乖巧的神色让景驰眸色一暗,他的动作先一步脑子,他直接将挤上牙膏的牙刷放到一边,抬手制住她的脸颊,俯身吻上去。
他亲得很重,用力地吮上顾蓁音的舌尖,不断入|侵,长|驱|直入。
顾蓁音却慢半拍,等他意识到发生什么后,整个人都被景驰制住,她只能挣扎,而且挣扎得很厉害,甚至恨不得抬腿踢他,但踢确实是很好的方法,踢得景驰短暂地松开她,本以为这个吻能就此结束,但景驰只是暂时和她拉开距离,还没喘息几秒,景驰再度压下。
他的进攻确实愈发猛烈,他的手很大,能轻轻松松地握住她两根纤细的手腕,此时景驰也是单手将她手腕握住举高,按在浴室墙上,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颔,原本被打断的吻,再次卷土重来。
双手被重重地压制,顾蓁音细白的手臂被迫钉在墙上,顾蓁音像是无力挣扎的小鸟,只能虚弱地扑棱着柔软的翅膀,妄图挣扎他的禁锢。
顾蓁音的呜咽被堵在唇齿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强吻碾得破碎断续,手脚都无法使用,混乱中,顾蓁音省略了亲得有些发麻的触感,咬上了景驰的唇。
血腥味在彼此的交缠中蔓延开来,景驰也终于结束了这次荒谬的强吻。
他抬手,轻轻擦拭被咬破的唇,一抹嫣红赫然出现在冷白的指腹上,他却没有生气,而是笑了声:“宝宝还会咬人了。”
景驰望着顾蓁音,压低声线:“你知道吗?刚刚的事情,我高中的时候,就想对你这样做了。”
顾蓁音却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表情懵懂。
景驰想到她现在完全就是断片的状态,也知道和她说再多,她也不会记得,只能哄她:“好了,不亲你,给你刷牙。”
但顾蓁音却不乐意了,她担心自己还要承受一次刚刚的疾风暴雨,她很谨慎地不再听他的话,直接闭嘴不言。
景驰挑眉:“不肯张开嘴是吧?”
说完,他刚洗完手,沾了水的长指撬开她嫣红的唇,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微发凉,轻轻抵住她柔软温热的舌面,湿润,冷热交替,顾蓁音却下意识咬住他|探|入的手指,素色的婚戒磕在她的牙齿上,顾蓁音这才松口。
指尖湿润,景驰将手抽离,他低笑:“怎么?还要咬我第二次?
顾蓁音很不满:“刚刚很难受!”
眼见顾蓁音有些生气了,景驰只能哄她:“这次真的不亲你了。”
哄了她好一会,顾蓁音才愿意配合,漱了口,景驰又替她卸妆洗脸。
折腾了半天,顾蓁音也乖了不少,直接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
景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但刚刚放在床上,顾蓁音又开始哼哼唧唧不老实起来。
景驰很有耐心问她:“怎么了?”
顾蓁音小小声道:“我不喜欢穿着衣服睡,我要换睡衣睡觉。”
景驰又进了浴室,将她的睡衣直接拿出来:“睡衣。”
顾蓁音没有接:“你帮我换。”
景驰呼吸微微滞住:“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蓁音没回答景驰的问题,只是重复道:“我不想动了,你帮我换。”
景驰笑了:“你怎么这么娇气?”
换衣服无所谓,他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景驰知道自己对顾蓁音没什么定力,而且现在他不想,也又没办法做些什么,难受的只能是自己。
景驰起身,将房间内的灯关了,确保自己看不见,才过去帮她。
但即使是在黑暗中,他的视力还是很好,他看到顾蓁音的窈窕轮廓,也突然想起高中的往事。
他的第一次启|蒙,也是因为顾蓁音。
当时刚刚领养了Sunny,它还是一只小狗,治疗好他的狗瘟后,他和顾蓁音一起挤在狭小的浴室里给它洗澡,但Sunny很调皮,也不喜欢别人给它洗澡,所以每次弄湿它的毛发,它都要将毛上的水全部甩干。
这就导致他和顾蓁音的衣服多多少少都被它弄湿。
一开始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什么,但顾蓁音当时只想制住Sunny,弯腰将想要逃跑的Sunny按住,湿漉漉的毛发直接接触到顾蓁音单薄的校服衬衣,景驰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到顾蓁音的校服衬衣已经被水痕洇湿,呈现半透明色。
与此同时,他也隐隐看到,即将成熟的蜜木兆。
她细白的手腕缀着水珠,晶莹的水珠从小臂缓缓滑下,砸落在地板上,溅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低下头,将一旁给Sunny准备的浴巾扯了过来,直接盖在顾蓁音的身上。
顾蓁音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侧过脸,耳尖却烫得厉害,还在强装镇定:“你的衣服被Sunny弄湿了,先去把衣服换了,我来给它洗澡。”
顾蓁音低头查看,脸颊也有些发烫,下意识裹紧了宽大的浴巾,声音轻如蚊呐:“嗯,我先上去换衣服。”
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景驰尽可能地让自己遗忘看到的一切,但事不如人愿,当晚他梦见顾蓁音,重现了白日在浴室的场景。
梦境扭曲,他从昏暗的房间里醒来,也发现了身体的异样。
他也头一次,在半夜起来洗衣服。
洗完衣服,景驰依旧没有从那虚妄的梦境中抽离出来,他开门下楼,打算去冰箱拿一瓶冰水,压下心底无处释放的燥热。
但景驰的脚步堪堪停在厨房的门口,他看到同样在厨房的顾蓁音,刚刚在梦里出现过的娇小身影,现在却真真切切出现在他眼前。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莹白的小腿,白皙的手臂都裸露在外,原本即将平息的燥热,好像在此刻又悄无声息地被点燃。
景驰只想避开她,但还没转身,顾蓁音就已经发现他了,她主动出声,声音软软绵绵:“你还没睡吗?”
他不得不继续面对顾蓁音,只能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下来喝水。”
顾蓁音哦了声:“我也是下来喝水的。”
但说完,顾蓁音却像是发现什么,倾身靠近景驰:“你是不是发烧了?耳朵好红。”
独属于顾蓁音的温软香气扑面而来,他却猝不及防地后退,狼狈地和她拉开距离:“不是发烧。”
他只要一想起刚刚做的梦,对顾蓁音产生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很恶心。
所以他也担心顾蓁音发现他这些不堪的一面,也会觉得他恶心。
只是后来,他的底线一点点降低,他见不到顾蓁音,偶尔会这样慰藉自己。
顾蓁音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衣领子松松垮垮地半敞着,锁骨凸起,隆起的蜜|木兆随着呼吸起伏,他最终没忍住,俯下|身子,在她锁骨下落下一枚克制而放肆的吮吻,证明自己来过,他才捻起精致的珍珠扣,替她一颗颗扣上。
景驰在她的床前坐了一会,顾蓁音醒来前,孑然离开了酒店-
手机设置的闹铃噪杂磨人,锲而不舍地灌入耳中,顾蓁音伸出手,直接将不耐烦地伸手关掉。
睡了一觉,昨晚宿醉的感觉却还残存,但顾蓁音多少清醒了些,她低头一看,放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但还身上有很明显的酒气,顾蓁音才后知后觉回忆起来,她昨晚和两个助理去酒吧喝酒,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全然不记得了,直接喝得断片,现在看来,她是直接换了睡衣,但没洗澡?!
这对于精致成性的顾蓁音来说,完全是天塌了,她精致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喝醉不洗澡睡觉!
她匆匆忙忙进了浴室,花十分钟洗了个澡,她才觉得舒服些,刚刚从浴室出来,两个助理过来敲门,叫她起床。
宋悠可进了房间,试探道:“老板,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顾蓁音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闻言她手一顿:“昨天晚上不是你和小纯送我回酒店的吗?”
宋悠可下意识看了眼苏纯,两人眼底都浮现出诧异。
顾蓁音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起景驰的嘱咐,两个助理还是选择默默把实话咽下去:“嗯。”
顾蓁音没有注意助理的异样,她进了浴室化妆,但在卫生间的镜子下,锁骨下的肌肤莹白如玉,却很突兀地出现了一小块红痕,
顾蓁音蹙眉,对于这一块红痕的产生,顾蓁音在脑海里思索了许久,却发现毫无印象,难道是被蚊子咬的?
但工作很忙,也来不及让顾蓁音思考太多,她将这一小块红痕抛之脑后,进了剧组开始工作,在剧组的工作比想象中还要繁重忙碌,顾蓁音除了要做出符合原著的食物道具,偶尔也需要当女主做菜时的手替。
顾蓁音的工作内容不只是制作出镜的美食,她本人偶尔也需要出镜,当女主的手替。
电影改编自一本美食题材的古代言情,女主是独自经营小饭馆的老板,所以做菜的镜头非常多,但女主演本人对做饭一窍不通,试了几个镜头,动作生疏,不符合女主的人设,所以导演都不太满意,直接让顾蓁音上阵,替女主出演做饭的近景镜头,也就是手替。
在拍戏中,除了替身演员,还有手替,主要应用在专业性较高,演员本人无法做出特定动作的场景里。
这部电影的导演和乔允都是精益求精的人,不会敷衍对待每一处的细节,就连勾栏乐伎这些群演弹古琴这种无足轻重的场景,本来可以摆个姿势做个动作,拉个远景就可以,但导演也用了专业的古琴老师当手替。
这些转场的镜头导演都要求这么高,顾蓁音作为女主的手替,需要拉很多近景,要求也越发严苛。
但顾蓁音还算是能吃苦耐劳,很有耐心,也很配合工作,虽然累,但还算充实,可以让她暂时忘了景驰的事,将苦闷暂时抛之脑后。
一直忙到下午,剧组却传来一个消息,说是有知名演员下午会来剧组,客串电影,顾蓁音本来没什么感觉,但从乔允那里得知,来的人是姜晗,顾蓁音还是愣住了,随后是一阵激动雀跃的心情。
居然是姜晗,她高中一直喜欢的姜晗!
虽然现在顾蓁音已经不再追星,但还能近距离看到自己当年喜欢的明星,还是存在着很深的滤镜,所以她内心还是有些激动,自然而然的,这点小雀跃也冲淡了景驰“白月光”带来的不开心。
下午的拍摄,顾蓁音神采奕奕,在片场翘首以盼,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姜晗的保姆车,比起当年刚刚崭露头角的小花姜晗,现在的她功成名就,拿过几次影后奖项,完全脱胎换骨,多了成熟的气韵和气场。
即使现在咖位很高,但姜晗本人没什么架子,对粉丝很友善,还在结束工作后,给粉丝签名。
她在收粉丝送的礼物和信件,顾蓁音一开始没有过去打扰,等到粉丝渐渐散去时,顾蓁音挤了过去,作为工作人员,成功和姜晗搭上话。
姜晗今天下午直接进了组拍戏,所以也认出顾蓁音,她没有因为顾蓁音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而敷衍了事,反倒露出浅笑:“你是这次的手替和道具指导吧?真厉害,做的美食很还原。”
顾蓁音有些害羞:“谢谢,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您,还专门收集了您的话剧to签。”
姜晗笑了:“是吗?”
顾蓁音找出之前拍的to签票根,递到姜晗面前:“这是其中一张,我现在还在家里珍藏着。”
TO顾蓁音同学
——祝学业顺利,心想事成!
姜晗看到顾蓁音手机里保存的票根照片,却笑了:“顾蓁音?原来你是顾蓁音,这个to签,我有印象。”
顾蓁音愣了下。
姜晗居然知道她?
高中时期她很喜欢姜晗,但因为高中的学业不算轻松,即使当时姜晗有什么线下活动,她也很少去追线下,她更不是什么产出的大粉,只能算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粉丝而已。
按道理来说,姜晗应该是不认识她才对。
姜晗看出顾蓁音的疑惑,她解释道:“其实我不是认识你,而是认识顾蓁音这个名字。”
她像是陷入回忆:“我记得当时应该是江城场的话剧,有个很高很帅的男生在剧院蹲守了很久,就为了拿一张我的签名,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所以我至今对他印象深刻,他当时就让我写下了这个to签,说是朋友的to签不小心弄丢了,他特地过来,就是为了重新送她一张新的to签。”
姜晗旋即笑了:“我当时只是开玩笑,问了句‘顾蓁音真的只是你朋友吗?’他说不是。”
“顾蓁音其实是他喜欢的人。”
第67章 情书 【从你看到这封情书后的每一天,……
这句话让顾蓁音直接愣在原地, 这完全颠覆她之前的认知,裹挟着巨大的信息量,把她冲击得缓不过神来。
这是……什么意思?原来那张票根to签, 真的不是景逸琛送的。
而真正替她拿到那张签名票根, 却是另有其人,通过姜晗的描述, 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还等着她去亲自验证。
顾蓁音还想要再问,但刚抬眼, 姜晗就在助理经纪人的簇拥下, 离开了拍摄现场。
因为在青春时期, 景逸琛占据了她的大部分心神,所以她对景驰的印象就相当于普通朋友,并不是很重, 所以很多细节上的事情,她都不太记得。
她需要想办法弄清楚, 她心中所想,到底是不是正确答案。
回到酒店, 顾蓁音给景驰打了个视频通话。
对面过了一会才接通, 画面却是天花板,景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么突然打电话?不是说最近很忙吗?”
顾蓁音想起自己之前对景驰的误解, 她就莫名感到有些尴尬,扯了个准备好的理由:“我想看看Sunny……”
对面的画面晃动,像是在调整镜头,一阵天旋地转晃动后,Sunny的小狗脑袋出现在镜头前。
随即, 景驰那张脸出现在镜头里,灯光打在他优越立体的脸庞上,仿佛艺术家精心雕刻的完美艺术品,但今天的他却出现了些小瑕疵,他的左侧下唇角,很突兀地出现一个已经结痂的褐色小伤口。
顾蓁音下意识想要关心他,忘了打视频电话的真正目的,她脱口而出:“你的唇角怎么了?”
景驰默然片刻:“不小心磕了下。”
顾蓁音对此却半信半疑。
“怎么看上去像是被咬的?”顾蓁音凑上前仔细观察,疑惑道,“你被Sunny咬了?”
景驰:“我问问它。”
景驰看向一旁的Sunny:“是你半夜咬的我?”
Sunny像是听懂了,耳朵耷拉下来,小狗脑袋趴在桌面上,嘤嘤叫了几声,好像很委屈。
顾蓁音很清楚Sunny,如果它真的干了坏事,只会夹着尾巴讨好人,不会流露出这种神态。
景驰撸了Sunny一把:“它现在比窦娥还冤。”
顾蓁音有些抱歉:“对不起,Sunny,是我误会你了。”
还真是他自己磕的……
景驰凑近:“狗看完了,还有什么事吗?”
顾蓁音终于想起正事。
“景驰。”
顾蓁音叫了一声,慢吞吞地把自己想问的话说出口:“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只是说出这句话,彼此都安静了一瞬。
“有啊。”
顾蓁音还反应过来,景驰就做出回答,而且还是出乎意料的回答,景驰的表情也很坦然,没有丝毫遮掩的意味。
如果白月光另有其人,正常人都会遮遮掩掩,想办法跳过这个敏感话题。
但景驰却是大大方方地承认。
顾蓁音一下子摸不透景驰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她只是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又不动声色地问:“那你和她表白过吗?例如写情书什么的。”
“她当时心有所属,我想撬墙角都找不到机会,不过我给她写过匿名情书。”他往后靠,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但就目前来看,对方没有收到我的情书。”
“不过……”
说完,景驰饶有兴致,目光熠熠地望向她:“你怎么对我的感情私事这么感兴趣了?”
顾蓁音:“……我只是问问。”
景驰拖长音调:“那你想不想听我和她的后续?”
顾蓁音的心脏像是被慢慢吊起,呼吸也变得急促,现在是她最接近答案的时候。
“我……”
还没等顾蓁音做出抉择,景驰又很欠揍地说:“但我突然不想说了。”
顾蓁音愣住了,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在故意吊她胃口!
顾蓁音捏了捏掌心,虽然心底难耐,但为了扳回一城,她还是强装作若无其事:“……我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和现任老公讨论他曾经的白月光,这种场面多少有些诡异了。
“你就这个反应?”景驰挑眉,他语调轻轻慢慢,“我还以为你会被气到和我离婚。”
顾蓁音身体一僵,他怎么知道她曾经有过这种想法?
顾蓁音欲盖弥彰地强调:“我不是一个喜欢打探现任过去感情情况的人,毕竟都是过去式了,不重要。”
景驰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带着隐约笑意:“真的假的?”
她口是心非:“……真的。”
当然是假的,要是被她发现他的白月光真的另有其人,她第一个和他离婚!
景驰只是笑了:“行。”
但景驰倾身靠近,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打探一下,万一有什么新发现。”
顾蓁音怔忪。
景驰的视频通话刚被挂断,顾家的律师发打了个电话:“顾小姐,离婚协议拟好了,已经发至您的邮箱,麻烦您查收一下。”
顾蓁音这才想起之前一气之下让人拟定的离婚协议,在此刻变得有些尴尬。
她点开离婚协议,看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又点击退出。
算了,离婚协议的事,还是先放放吧。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调查景驰的过去。
只是顾蓁音有这个想法,但调查景驰这件事却一直没有提上日程,因为接下来的两三天,顾蓁音一直很忙,几乎要脚不沾地,有时候还要参与夜戏,更抽不出时间来想景驰的事。
忙了两三天,终于清闲下来,晚上没有顾蓁音的工作,她和两个助理收工回酒店休息。
顾蓁音吃不惯剧组的盒饭,加上她这几年一直在做美食领域的自媒体,所以她在吃食上向来讲究,她和助理在酒店另外点了外送,一起在房间吃饭。
顾蓁音在心里构思从何调查景驰,所以吃饭也吃得心不在焉。
宋悠可叫了她一声,有些忧心忡忡:“老板,你最近心情不好吗?你看上去有心事。”
一旁默默吃饭的顾蓁音停下筷子:“不是心情不好,我只是有些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心事。”
她轻咳一声,找了个合适的措辞:“我有个朋友,她老公疑似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她想调查白月光到底是谁,但无从下手。”
宋悠可和苏纯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懂了,朋友就是我系列。
“这个简单,你去找他的社媒账号就行。”苏纯没有戳穿顾蓁音,而是提供了方法,她信誓旦旦,“我之前还视奸过我出轨前任的微博号,才发现他出轨的,所以这一方面我很在行,别人的社媒账号,我挖地三尺都能找出来。”
顾蓁音眼眸一亮,突然说:“教我。”
她之前偷看景驰的手机,发现他的手机里有好几个大众的娱乐社媒账号,表明他有在使用这些软件,同时也说明,她完全可以通过这些账号,找到他“白月光”的蛛丝马迹。
顾蓁音按照苏纯教的方法,花了一个多小时,她找到了景驰的短视频号,但短视频账号却只是一个已注册的账号,头像和用户名都是初始化状态,作品为0,收藏点赞是她的几个早期作品。
顾蓁音刚刚开始做自媒体账号的时候,点赞数据相当惨淡,景驰不玩短视频,但他知道她的账号,经常会给她点赞,但她特地和景驰说过,不用给她做数据,之后景驰再也没有特意给她点赞转发了,好像这个账号也就自然而然地闲置下来,现在完全是处于弃用的动态,没什么可看的。
顾蓁音兴致缺缺地关掉短视频软件,转而开始找景驰的微博号,花了点时间,她终于找到疑似景驰的微博账号。
一开始顾蓁音多少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找错,但她看到头像是Sunny后,她确定,她百分百没有找错账号。
男生大部分都不太喜欢用这些社媒平台,本以为微博号也和视频号一样,是不怎么使用的闲置积灰状态,顾蓁音都已经做好一无收获的准备,但她出乎意料的是,景驰似乎一直在使用这个账号。
顾蓁音往下滑,发现三天前,景驰转发了一条帖子。
【学会这三招,让老婆为你神魂颠倒!】???
顾蓁音盯着屏幕,不可置信地再三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
他怎么转发这种情感教学帖子?
顾蓁音继续下滑,发现景驰的微博号却很活跃,无一例外,每隔几天,景驰都会转发点赞一些帖子,内容也无一例外,都和情感有关。
【going老婆的三种方法,魅魔速成班!】
【三招教你判断!你的crush有没有喜欢上你?】
【男生茶艺大全!心疼你才是爱情的开始!】
【男生三个心机必杀技!掌握它,就能掌握你的爱情!】
……
这些帖子都被景驰转发点赞,并标注为“学习资料”。
顾蓁音越看,感觉自己对景驰的印象渐渐坍塌重组,他每天到底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点开景驰的关注,发现他关注了一堆的情感博主。
顾蓁音:“……”
顾蓁音一直往下滑,目光却停在几个月前的帖子上。
【暗恋对象进入空窗期,怎么把握机会?三招教你趁虚而入!】
暗恋对象?
顾蓁音似有所感,她看向转发的日期,脑海里模糊的记忆,逐渐开始苏醒清晰。
她切换软件,打开和景驰的聊天记录,翻出相对应日期的聊天记录。
景驰:【成功了?】
景驰:【不回我消息?看来是黄了。】
景驰转发这个帖子的日期,正好是她和景逸琛表白失败,回北城的第三天。
顾蓁音悬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不小心误触,点开了景驰的原创动态。
只一眼,顾蓁音的视线就凝在手机屏幕上,久久忘了收回。
景驰只发过一条原创动态,日期是她高二那一年,配图是姜晗江城场的舞台剧门票。
那张她视若珍宝,一直铭记在心的签名票根,是景驰送的。
真相揭开。
所以,景驰的暗恋对象,真的是她。
直到手机屏幕跳出电话,才拉回顾蓁音的出神,打电话的是酒店前台:“顾小姐,前台有您的快递件,方便下来拿一下吗?”
快递?她最近根本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也没有让人寄过什么,是谁给她寄的件?
但顾蓁音看到快递件上的景先生,她的心,似有所感地开始加速跳动。
她慢慢拆开快递的包装,当她看到露出里面的一角时,呼吸还是忍不住屏住了。
是她之前发现的那本童话绘本——《狐狸的窗户》。
她慢慢翻看这本绘本,绘本很薄,几分钟就翻完了,绘本最后的尾页,夹着一张素描纸。
素描纸上,铅笔绘制的线条,一笔笔勾勒出人像的轮廓,从脸型到五官,每次的落笔都格外精细,栩栩如生,顾蓁音一眼就认出来,画中的人,就是她。
目光下移,景驰的字迹飘逸遒劲,自带少年意气。
【你好,二十四岁的顾蓁音,这是一份错过多年的情书,高二结束的夏天,那本夹着素描纸和匿名告白的童话绘本,因为某些原因,没能让你看到,但是没关系,如果你没收到当年的匿名情书,那我就再表白一次。】
【十六岁的顾蓁音同学,我是一直喜欢你的景驰,如果说,从十六岁开始,是我对你日复一日的暗恋,从你看到这封情书后的每一天,都是属于我的明恋日。】
【我会永远爱你,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作者有话说:公主撤回一份离婚协议:D
我会永远爱你,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源自儿童诗集《当我们很小的时候》
迟到,20红包
第68章 工伤 “宝宝,把我赔给你怎么样?”……
顾蓁音收好绘本, 她找出乔允号码,和乔允请假:“学姐,我明天想请假一天, 我有些事, 需要回北城一趟。”
拍摄任务已经进入收尾阶段,需要顾蓁音的地方不多, 乔允没有多问, 很爽快地同意了。
顾蓁音直接在手机软件商买了最近一趟飞北城的机票,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没有任何犹豫地前往机场。
坐在机场的候机室, 顾蓁音手上还反复翻看着那一本童话绘本, 以平复她急切得有些焦躁的内心。
她却想起她在理城发烧的那一晚, 景驰也是连夜坐红眼航班赶过来陪她。
当时的他,又是一种什么心情?是否和现在的她一样,想要下一秒就能相见。
漫长的两小时飞行时间, 顾蓁音坐在舷窗边,一点点开始回味挖掘往日被她遗漏忽视的点滴, 那些散落遗漏在记忆长河的往事,也被顾蓁音一一拾起。
顾蓁音的大学是三年制, 她即将毕业回国之际, 九月份,景驰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他当时问了她未来的规划, 得知她想要继续做自媒体后,他问了一句:“你会留在北城吗?”
她当时反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景驰的语气很郑重,也很认真:“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如果你留在北城,需要找对外出租的工作室,我可以帮你物色。”
顾蓁音当时没有多想, 因为按道理说,北城是她的家乡,有她熟悉的家人朋友,她也更熟悉这里,留在北城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对于当时顾蓁音来说,却有一个很致命的坏处,那就是景逸琛不在北城。
所以最后,她还是选择跟随景逸琛,定居江城。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1]
他们也从这一刻开始,人生轨道偏移,也渐行渐远。
接下来的几年,景驰留在北城一边创业,一边读研;她则在江城继续她的自媒体事业。
但联络骤减的这几年,顾蓁音却莫名觉得,景驰会以某种她不知晓的方式,在某个角落,静静地注视着她。
景驰的感情被摊开,与此同时,关于景驰的很多事情,也被顾蓁音打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大学三年,景驰风雨无阻地飞伦敦来看她,真的只是顺便吗?
飞机即将降落北城的前几分钟,雾沉沉的夜幕下,能看到下方的城市灯光闪烁,道路蜿蜒橙黄的光,纵横交错,仿佛汲取营养的根系,蔓延扎根整座城市,高楼汇聚成一片耀眼明亮的银河。
顾蓁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归心似箭。
这种心情比以往更深刻,也更迫切,也更为悸动。
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景驰。
凌晨一点半,她回到了溪山樾。
一楼灯光明亮如昼,景驰还没睡,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一楼,他正在一楼的岛台前倒水。
景驰背对着她,听到动静,以为是Sunny:“我没时间陪你玩,带着你的小狗玩具去睡觉。”
顾蓁音停在原地,景驰似乎也察觉到不对,他转过身,当看清是顾蓁音时,他整个人立刻就顿住了。
顾蓁音裹着厚重的棉服,因为是跑着进来的,她的额发被冷风吹得凌乱不堪,整个人都显得风尘仆仆。
顾蓁音缓了几下急促紊乱的呼吸,她微微喘息,叫了声:“景驰。”
她轻声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白月光的后续是什么?”
景驰安静地看着她,弯了弯唇:“后续就是,我和她结婚了。”
“得偿所愿。”
一股久违的情绪,在身体内横冲直撞,她向前几步,伸手紧紧抱住景驰的腰身,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嗓音很闷,“我大学三年,你为什么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伦敦?”
“你来找我,真的只是顺便吗?”
空气安静片刻,景驰的声音响起:“不是。”
景驰被她抱住,也回抱她:“只是因为那里,有我想见到的人。”
景驰风雨无阻地飞伦敦,偶尔还需要转机,他就这样坚持了三年。
她一早应该猜到,其实没有什么需要拜访的客户长辈,他只是想见到她,仅此而已。
但她印象中的景驰,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她无法把景驰和暗恋连接在一起。
顾蓁音抱着他的手愈发紧了,她小声腹诽:“天之骄子玩暗恋,一点都不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景驰被她逗笑了,他垂下眼眸,很轻地捏了捏顾蓁音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很难追。”
“有很多男生和你表白,但都会被你拒绝,无一幸免。”
他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泛着很细微的亮光:“而且你有个习惯,你会和所有对你表白过的男生保持距离,非必要都不会再接触交流。”
顾蓁音有些怔愣,这些很小的细节,景驰居然能发现。
高中时期,因为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很好,高中三年,对她表达好感的男生不计其数,她并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她当时很明确自己喜欢的人是景逸琛,对于这个答案,顾蓁音坚定不移,所以她也不想给其他人保留任何似是而非的希望,拒绝表白也果断干脆。
只是有些男生完全听不懂她委婉的拒绝,被拒绝后没有放弃,还想继续,顾蓁音费了点时间,才掐断对方所有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之后顾蓁音拒绝表白愈发直接,她为了避嫌,都会尽量减少和对方的接触和交流,杜绝所有的幻想空间,主动掐断所有的希望苗头,以免让对方误以为还有机会。
顾蓁音垂眸,轻声道:“你是以为这个原因,才藏得这么深……”
明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将景驰的脸庞照得愈发深邃立体,眉眼清绝:“嗯,我不想你和我保持距离,所以只和你当作朋友来相处,我一直藏着,只想着不被你发现。”
“我当时知道你喜欢小叔,我也知道我暗恋成真的几率几乎为0,所以原来的那幅素描画没有署名,写字的风格也换了一种,我不想透露我的身份,因为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一个人一直在喜欢你,仅此而已。”
景驰嗓音徐徐:“一旦暗恋被你发现,那我就会失去靠近你的机会。”
“如果不被你发现,我可以一直以朋友的名义陪在你身边,偶尔能照顾你。”
他将顾蓁音怔忪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看来我这些年,都隐藏得很好。”
顾蓁音却莫名的难过,她想起他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只为了不让她发现他的心思,但他还是忍不住打着各种借口,关心她,照顾她,她的心脏像是被柠檬汁浸泡过,酸得无法跳动,她缓缓低下头,忽然无声地落下泪。
顾蓁音的泪水一滴滴掉落,砸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晕开一串无序小小的水花。
景驰发现她的安静,才意识到她悄无声息地哭了,他立刻轻轻握住顾蓁音的手,声音很温柔:“怎么了?”
顾蓁音抬手,无措地用手背抹去眼泪,有些狼狈,声音发哑:“一想到你偷偷喜欢了我这么久,我就很自责。”
“因为暗恋真的很苦很苦,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让你吃了这么久的苦。”
她跟在景逸琛身后多久,他的目光也就追逐了多久。
无望的暗恋,无人回应,也无人知晓,他日复一日,独自一人品尝着无果的酸涩,像是苦行僧,坚持了将近八年。
苦咸的泪水被他吻去,温凉的唇瓣触及灼热的泪痕,仿佛每一滴泪都滴落在他的心口,泪水温热,咸得苦涩,但他品尝出了顾蓁音的心疼,对于景驰来说,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酸胀,但还带着一丝丝甜。
因为她终于知晓他的喜欢,而她此刻的眼泪,是在为他而流。
“不苦。”
景驰垂首,抵着她的额头,温声重复道:“一点也不苦。”
“因为我喜欢的顾蓁音,是很好的人。”
她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他:“如果我最后选择的不是你,值得吗?”
他俯身,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无论暗恋的结果如何,因为是你,我的等待,我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顾蓁音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湿润的脸庞贴着他:“我很幸运,遇到了你。”
如果没有景驰,或许她还会在景逸琛那个患得患失的泥潭中挣扎,无法抽离,但遇见景驰后,她拥有了以往没有过的爱。
景驰轻声问:“宝宝,你喜欢我吗?”
她有些哽咽:“很喜欢,很喜欢……”
他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嗯,我知道。”
顾蓁音呆住了,他怎么就又知道了?
难道她最近对景驰太殷勤了?就被他发现了?
顾蓁音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她轻声喃喃:“我有这么明显吗?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和景驰不一样,她向来不擅长藏匿自己的喜欢,景驰这么敏锐,应该很早就看出来了。
但景驰却只是闷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皮肤,震得顾蓁音心间有些发麻。
他抽了几张纸巾,将顾蓁音脸上的泪痕尽数擦干,但她的脸还是哭得红扑扑的,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红的,眼睫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看着楚楚可怜。
顾蓁音却抱着他的脖颈,倾身小心翼翼地亲了他,唇瓣相触,没有深入,顾蓁音的目光却注意到他的唇角伤口上,担心他会疼,她没再继续,只是用手指碰了碰:“还疼吗?”
景驰握住她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顾蓁音好奇:“你到底怎么磕到的?”
景驰却轻挑眉梢:“这是工伤。”
顾蓁音疑惑,他却慢悠悠地解释:“最近干了份兼职,赚了点小钱。”
景驰的专业技术水平很高,听说他高中的时候已经能开发工具和插件,卖给别人,到了大学,他偶尔会帮别人写项目,写小程序,但按照他现在的资产积累,他还需要去兼职?
顾蓁音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问:“什么兼职?”
景驰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却语出惊人:“去兼职当男模。”
顾蓁音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他什么时候沦落到当男模了?!
景驰一边替她顺背,一边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还挺辛苦的,顾客以为她老公有白月光,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骂她老公是骗人感情的渣男,要和他离婚,还往衣服里塞钱,说要包我,气死她老公。”
顾蓁音越听越不对劲,这些内容,怎么感觉该死的熟悉,甚至有点似曾相识?
景驰佯装叹口气:“我给她端茶倒水,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结果她还说要投诉我,但赚钱哪有容易的,总要付出些什么,我只能牺牲色相,安抚顾客,她咬得很凶,把我的唇角都咬破了。”
他指了指他的尚未痊愈的唇角,慢条斯理:“这个,就是当时留下的工伤。”
景驰悠悠道:“但我这个人礼尚往来,也在她锁骨下咬了一口。”
顾蓁音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听到“在锁骨下咬了一口”时,她的表情定格成一脸空白。
言尽于此,顾蓁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误会景驰,去酒吧买醉那天,是景驰照顾的她。
景驰嘴唇的伤,是她咬的。
她锁骨下的红痕,是景驰留下的。
顾蓁音不可置信,她喝醉的状态居然这么凶残的吗?
更重要的是,她当时都对景驰说了什么?!直接把景驰当情绪垃圾桶,什么都往外说!
顾蓁音的眼圈还是红红的,整个人却有些石化:“……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凶?”
“很凶,还故意折磨我。”
顾蓁音完全断片,没有任何记忆,听着景驰的话,她有些发虚:“然后呢?”
景驰突然靠近,薄唇勾起:“然后,你又塞给我一大笔钱,把我赶走了。”
景驰低低笑了:“说实话,我这钱拿得有些良心不安,你都说包我了,我什么都没做,我的服务不够到位,应该给你点补偿。”
顾蓁音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你要怎么补偿?”
景驰握着她的手,引领她探入他的下衣摆里,带着顾蓁音的掌心缓缓抚过,衣摆一寸寸撩起,线条分明的肌肉轮廓也寸寸显现,块块分明,冷白皮肤下还鼓动着清晰的青筋,蕴含着成熟蓬勃的张力。
掌心下的触感不断起伏,顾蓁音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触摸他的腰腹,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了颤,他垂首靠近顾蓁音,嗓音勾缠着无限暧昧。
“宝宝,把我赔给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公主真的很好很好,靠近她,就靠近了幸福
感慨完毕,全体准备!上硬菜!
[1]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前一句出自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秦时月》,后一句出自唐代诗人郑谷的《淮上与友人别》。
第69章 极限 【婚戒的位置,是宝宝的极限。】……
他身上, 是一如既往的柠檬清爽清苦的香气,勾人心魄
顾蓁音目光落在他的腰腹上,又缓缓移到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 她艰难地咽了咽唾液。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秀色可餐了?
顾蓁音想要冷静一下:“我身上脏……”
他箍住她的腰, 低头埋在她的脖颈:“没有,宝宝是香的。”
顾蓁音轻轻推开他, 鬼使神差道:“我去洗个澡。”
她没有在浴室洗多久, 刚刚围上浴袍,景驰就闯了进来。
他嗓音很柔,黏黏糊糊地凑过来:“能不能穿上次那条睡裙?”
顾蓁音一愣:“哪条?”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新婚礼物。”
顾蓁音回想起那薄如蝉翼的布料, 无情拒绝:“不穿。”
本以为景驰还要软磨硬泡, 他却异常好说话:“好, 那这次不穿了。”
“我想仔细看看你。”
浴袍凌乱地扔在浴缸边缘,她被抱出浴室。
卧室光线调得刚刚好,不是很亮, 却又能看得清彼此,顾蓁音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她侧过脸,发现景驰又把她床上的玩偶全部放在沙发上。
他温热的掌心轻轻扶在她的腰上:“我这几天, 一直睡在你的房间。”
他轻轻啃噬她的唇:“因为我很想你, 这里有你的味道。”
顾蓁音心间有些触动,她也小心翼翼地回应他的吻, 只是她担心他伤口疼,所以动作很轻,景驰察觉到她的顾虑,不用笑了:“其实我骗了你,宝宝。”
景驰坦白道:“这个伤口, 是我趁你喝醉故意亲你,才被你咬的。”
顾蓁音眼眸顿时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果然,她还是太善良了!他一点都不无辜!
顾蓁音报复般又咬了一下,景驰却任由她咬,拉开床头的抽屉。
“你来挑,喜欢什么味道?”
顾蓁音看着满满一抽屉的方盒子,语气有些发颤:“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你说呢?”他慢慢厮磨她的唇,“当然是为了证明我自己。”
顾蓁音咽了咽唾液,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忍不住和他商量:“我这次是临时和学姐请假回来的,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点?”
景驰顿住:“临时赶回来的?”
顾蓁音勾着他的脖颈,小声道:“我就是很想见你,所以,就直接赶回来了。”
他缓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回来和我睡一觉,就要走了?”
“睡一觉”这三个字被景驰咬得有些重,顾蓁音支支吾吾:“算是吧……”
他俯身亲她,勉为其难:“好吧,我尽量。”
灼热的气息扫过,他嗓音低沉,似乎还有很淡的笑意:“宝宝,你特地为我回来,我很高兴。”
“所以作为奖励——”
他带着轻笑道:“先让你|爽,好不好?”
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婚戒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用力绷紧时骨骼凸起好看的弧度,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他的手曾经握过笔,敲击键盘,拿过奖牌,捧过奖杯,在万众瞩目的闪光灯下,接过采访的话筒……
但现在……只有他和她。
拍打水|液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蔓延,空气仿佛一罐刚开封的蜂蜜,拉扯出甜腻粘稠的蜜丝。
想象和现实的极致的反差,让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下。
空气飘来景驰的轻笑。
“吸得这么紧。”
他的声音仿佛在蛊惑:“告诉我,宝宝在想什么?”
顾蓁音目光望过来,浅琥珀色的瞳仁湿润,有些迷离,像是深宵沾染水露的月色,有种被蒙上轻纱的朦胧,看不真切,她的嗓音柔柔的:“我在想你。”
他呼吸一紧:“宝宝,你好会勾引我。”
顾蓁音哽住:“我没有勾引你。”
他闷闷笑了:“你只是呼吸,我都觉得很可爱。”
婚戒冰凉的质地,慢慢染上暖意,和体温融为一体,透明水|液沾满他骨节分明的长指,连带着银色的婚戒,都裹上一层薄薄的水膜,在柔和灯光下,折射出靡靡水光。
“音音好能吃。”
她的后背陷入柔软如云的布料里,他俯身而下。
“乖宝宝,一会也要全部吃下去。”
但显然,和手指给予的感觉全然不同。
现在更加艰涩,困难,像是深陷泥泞的沼泽,寸步难行。
撑到极限。
酸胀得很难受,顾蓁音小小声地啜泣,娇气极了:“你不许动……”
这句毫无杀伤力的控诉,被骤急无声的回应,撞得稀碎。
景驰的话突然多了很多。
“宝宝,行不行?”
他向前撞了她一下,故意凿得更深:“有没有力不从心?”
顾蓁音哭得呜呜咽咽,一边试图往后撤:“我错了,我以后都不说你了……”
他扣住她的莹白脚踝,把人往回拉。
他恶劣至极:“我让你走了吗?”
景驰慢条斯理道:“还有,宝宝应该叫我什么?”
顾蓁音抽抽噎噎:“老公……”
本以为甜言蜜语能让他放过她,但事与愿违,因为她那声“老公”,昂|首愈发兴|奋,事情显然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愕然地看向景驰:“你……怎么这样!”
顾蓁音的心里话没有经过大脑,直接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吃药了?”
空气静默,顾蓁音意识到,她精准踩中了男人尊严的雷区。
景驰轻挑眉梢,似笑非笑:“我需要吃药吗?”
顾蓁音声音发虚,磕磕绊绊:“不,不需要……”
他重新埋得更深:“看来是我不够努力,才让你有这种误解。”
顾蓁音求饶般往后缩,声调软下来:“不用努力了,你已经很厉害了……”
“宝宝不记得我之前说的话了?”
他在她耳畔重复一遍,每一个字都复述得格外清晰:“对我撒娇也没用。”
他身上是熟悉清苦的柠檬香气,像是被压榨后激发出的馥郁。
顾蓁音想起制作柠檬茶的过程。
雪克杯里放入一枚柠檬,不断研|磨,再捣碎,不断挤压,果皮的每一处小孔如同炸烟花,清新的精油四处飞溅,连带着酸涩的汁水迸射而出。
乌黑的发丝黏着在汗湿的脖颈上,肩胛的蝴蝶骨凸起,光洁白皙的皮肤带上淡粉,沁出薄汗,仿佛在后背洒上粼粼珠光。
乱七八糟的感官如同激流的瀑布,不断地冲刷她的神经。
混乱的视野,直接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服软不行,顾蓁音哭得一抽一抽,开始骂他是混蛋,景驰恬不知耻地接受了:“嗯,我是混蛋。”
顾蓁音后悔不已,带着哭腔:“你不是说尽量克制自己吗?你说话不算数!”
他在她耳边低低喘|息:“克制不了,毕竟都被你质疑吃药了,我需要证明一下我自己。”
顾蓁音真的怕了他。
……
最后房间的灯光彻底亮起,顾蓁音气喘吁吁地蜷缩在薄被里,露出的肩头白皙胜雪,此时却烙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像是红梅映在白雪上,有种被凌|虐的美感。
景驰轻轻碰了碰。
她实在是太娇嫩,肌肤软得像一捧细腻的白豆腐,似乎稍微用点力,就会不小心伤了她,圆润白皙的肩头,她的脚踝上,纤细的腰间,都有被他弄出的指痕。
顾蓁音礼尚往来,他的后背也被顾蓁音抓出几道横七竖八的红痕,冷白肌肤格外明显。
“aftercare.”
景驰端了杯温热的水,递到顾蓁音唇边:“喝点水,补充点水分。”
顾蓁音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喉咙干涩难受,她眼睛红红地瞪他:“都是你,让我哭了这么久。”
他饶有兴致:“只有哭吗?”
顾蓁音差点被呛到。
顾蓁音喝了一大半,推开水杯,景驰将剩余的水一饮而尽。
他的掌心很轻地贴在她的脸颊:“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摇摇头:“洗澡,我要睡觉。”
景驰把人抱去浴室,花洒的热水模糊了视线,顾蓁音却很不自在。
还是有些火辣辣的发胀,磨得有些难受。
顾蓁音有些不舒服,时不时会不自在地动了动,景驰察觉她的异样,摸了摸她的长发:“怎么了?”
“还不是你!你刚刚撞得太重了……”她难以启齿,“我还有点疼……”
有点丢脸。
闻言,景驰低下头:“我看看。”
顾蓁音吓得瞬间清醒,一把挡住他的动作:“你看什么看!”
她胡乱推开景驰:“不要你看,我自己看。”
景驰手臂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蔫坏:“你自己怎么看?”
“而且……”他打量着她,意有所指,“我还有什么地方是没看过的。”
顾蓁音破罐子破摔,松开挡住的手。
指腹很轻地碰了下,他的嗓音带着难以言说的哑:“肿了,宝宝。”
“我买支药膏,给你涂一涂。”
深夜的急送很快,药膏不到二十多分钟就送到溪山樾。
顾蓁音已经吹干头发,换了干净的睡裙,躺在收拾好的床上昏昏欲睡。
房间的灯光调得很亮,带着薄茧的指腹沾上药膏,温热混着湿润清凉的感觉侵入,顾蓁音突然清醒了些。
她抬眸,看向眼前替她上药的景驰。
景驰眼眸垂下,他看得很认真,上药也很认真,仔仔细细地涂抹到位,只是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感,一寸寸掠过,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怎么能一直盯着……看?!
湿热的暖流不受控地涌出,顾蓁音身子微僵,热意也一点点攀爬上脸颊。
景驰低低笑了:“只是上个药,宝宝就这么|敏|感。”
顾蓁音伸脚踢了景驰一下,将脸埋在被子下,闷声反驳:“明明是你一直在碰,我才……那样的……”
“下次我会轻点的。”
顾蓁音无语地睨了他一眼:“男人在床上说的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景驰厚颜无耻:“那下次继续。”
顾蓁音又踢了他一下。
他撤出手,问她:“还疼不疼?”
“疼……”她耍小脾气,“都怪你,我的腿很酸很疼……”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只是单纯在撒娇,耍小脾气折腾他罢了。
景驰很配合地被她折腾:“好,我揉揉。”
他的力道适中,顾蓁音舒服得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迷糊间,顾蓁音感到热源靠近,她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抱着景驰的腰,乖巧安静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十点,顾蓁音醒来时,只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被人拆卸重组,浑身难受。
一晚上的无氧运动,她全身上下都是酸痛的,顾蓁音翻了个身,景驰早就已经不在身侧。
一想起景驰,顾蓁音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死变态,体力这么好!
身下已经好了不少,湿润微凉的感觉还存在,应该是景驰在早上又给她上了一次药。
她撑着身体,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乔允发来消息,问她晚上能不能回去,要临时补个镜头,顾蓁音打开软件看机票,买了中午的机票,才回了句可以,放下手机,顾蓁音起身洗漱,折腾了一晚上,她肚子空空如也,急需食物饱腹。
但还未走进厨房,顾蓁音就嗅到一股奇怪的药味。
一双手臂环上她的腰,属于景驰的气息落在脖颈,他虚虚抱着她的腰,低声问:“还难受吗?”
顾蓁音含糊:“嗯,还好,你在厨房干什么?”
景驰松开她:“再给你煮汤。”
“我看着视频学的,专门给你煮的阿胶乌鸡汤,说是对女孩子身体好。”
景驰将黑乎乎的汤推到顾蓁音面前:“你太虚了,昨晚只是做了三次而已,你就不行了,需要补补。”???简直是倒反天罡!
顾蓁音提高音量:“什么叫只是做了三次而已,我就不行了,这还是人话吗?”
景驰睨了她一眼:“难道是我不行?”
顾蓁音想起昨晚的情形,骂人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算了,是她不行。
景驰又往前推了推,哄她:“虽然颜色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我喝过了,能喝,尝一尝?”
顾蓁音有些犹豫,景驰幽幽道:“你昨晚还说喜欢我,今天连我辛辛苦苦煮的汤都不肯喝一口吗?”
顾蓁音妥协了:“喝喝喝,我喝。”
一口汤下去,阿胶浓郁的苦涩带着独特的腥气,直冲味蕾。
她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难喝的汤了。
顾蓁音只喝了一口,就把碗放下了。
景驰看她,暗含期待:“怎么样?”
她都怀疑这个人的味蕾是不是有问题,能喝的标准是喝了不会死人。
顾蓁音欲言又止:“……一般。”
一般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高评价。
Sunny好奇凑过来,嗅了嗅景驰煮的汤,连打三个喷嚏,就退避三舍。
他煮的汤,狗都不喝。
景驰:“……”
顾蓁音忍着笑,放下碗:“要不,还是算了吧。”
顾蓁音有些心软,作为没有喝完汤的补偿,她抱着景驰的脖颈,亲了他一下。
“辛苦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景驰不满意:“我早上六点起来炖的,亲一下不够。”
顾蓁音:“……”
这人就是故意的。
正在这时,桑阿姨走了进来,准备去买菜,她问顾蓁音:“您中午想吃点什么?”
顾蓁音立刻松开景驰:“桑阿姨,不用麻烦,我中午要赶飞机,不在家里吃饭。”
桑阿姨应了声好,出门买菜。
Sunny跑去庭院玩,别墅只剩他们俩,景驰问:“这么急?”
顾蓁音夹了个烧卖:“刚刚学姐打电话找我,说晚上有个手替镜头需要补拍。”
她又说起另一件事:“对了,我这次工作,遇到了一个人。”
景驰很认真地听她说话:“遇到谁了?”
“我遇到姜晗了。”顾蓁音看着景驰,“你知道她吗?”
他替她舀粥,“嗯”了声:“是你以前喜欢的女明星。”
“我在剧组见到她,还给她看了之前珍藏的to签票根。”
“她说找她要to签的,是一个很高很帅的男生。”
“他还说,顾蓁音是他喜欢的人。”
顾蓁音坐在他的大腿上,抱着他,小声道:“我不知道,你偷偷为我做了这么多。”
“你还知道乔允学姐,也记得姜晗。”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顾蓁音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想起景驰的观察手册,她撒娇道:“我想看那本观察手册,给我看看好不好?”
景驰难得拒绝她:“宝宝,能不能给我留点隐私?没什么好看的。”
景驰越掩饰,顾蓁音对那本手册越好奇。
顾蓁音那点叛逆心态成功被景驰挑起,但她的小心思掩饰得很好,只是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好吧。”
顾蓁音中午的航班,吃过算是午饭的早饭,景驰准备送她去机场。
顾蓁音跟着他下了车库,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忘了拿个东西了,你先在车库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景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嗯,我在车里等你。”
顾蓁音进了别墅,目标明确地进了景驰的书房,目光在书柜四处找寻着装着旧物的纸盒,但一无收获。
难道景驰提前把东西收起来了?
顾蓁音往前几步,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办公桌,视线停住。
那本黑色软皮的笔记本,正静静躺在景驰的办公桌上。
顾蓁音翻开扉页,熟悉的《月亮观察手册》映入眼眸,确实是自己要找的手册,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心中窃喜,立刻收好。
回到车库,景驰已经坐在驾驶座上:“拿到东西了?”
顾蓁音的唇角微微翘起:“嗯,拿到了。”
在顾蓁音进安检口时,顾蓁音抱了景驰一下,她语气满是自得:“你猜我刚刚折返回去拿的什么?”
景驰反问她:“不应该是偷了什么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顾蓁音把他的不要脸学得十成十:“那叫智取,不叫偷。”
顾蓁音:“反正我不管,我就要看。”
景驰戏谑地笑了,道:“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你看到最后,会想扇我。”
坐在候机室内,顾蓁音打开了这本厚厚的观察手册。
笔记本叫观察手册,但内容不是长篇大论,却只是一条条罗列她的习惯爱好,简短明了,很符合理科生的总结习惯。
第一页甚至还记录了她高中一天大致的时间行程,还有她的课程表,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他都记得很清楚。
【周三下午第二节课,她的班级和我同一节上体育课,但她不喜欢运动,只能在学校小超市见到她。】
【每周五下午放学,她会去话剧社待一个小时。】
【她晚上会在楼下等小叔,记得下楼给她盖被子。】
【晚上11:30—0:00期间,她会下楼去厨房喝水,有90%的几率能见到她。】
【周末她喜欢在厨房做甜品。】
【她喜欢亮晶晶的钻石珠宝。】
【她喜欢粉色,蓝色,喜欢玫瑰。】
【她有偶发性痛经,需要常备布洛芬等止痛药。】
【她喜欢清淡的食物,不喜欢重口味的食物,不喜欢水煮蛋,讨厌水煮蛋的味道。】
【她怕疼,怕看医生,怕喝药,怕打针。】
【她喜欢喝柠檬水,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有控糖的习惯。】
……
内容很零碎,看起来像是他在极其有限的情况下,东拼西凑地去了解她。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习惯,都被他记录在册。
往后几页,应该是他婚后的记录,相比起以前,他的记录多了起来,称呼也换了,内容也越来越详细,但却不只是记录习惯,还有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内容。
【骗她说自己睡觉不老实,和她同床共枕时抱着她睡。】
【趁她睡觉,去宝宝房间偷亲她。】
【故意把衣服弄湿,勾引她,她根本不上钩,抛媚眼给瞎子看。】
……??他是变态吗?!
翻到最新的一页,笔迹清晰新鲜,俨然是刚刚写的,她却越看越脸红。
【咬宝宝左边大|腿|内侧的小痣,她会变得很敏|感。】
【婚戒的位置,是宝宝的极限。】——
作者有话说:驰的婚戒是公主的水位线
后续还有水煎包音音,浴室厚乳音音,脐橙音音……不清楚大家的雷点,我会在有话说提前预告,不喜欢的宝可以跳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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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检查 “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乖乖上药。”……
回到剧组的当晚, 顾蓁音就被乔允拉到片场。
今晚是夜戏,补拍的是男女主被困野外的镜头,因为有两人生火取暖的镜头, 为了还原, 剧组一行人还包了一处可以烧烤的野外营地做外景。
顾蓁音坐在小马扎上,一辆保姆车缓缓驶入营地, 现场隐隐骚动热闹起来, 顾蓁音也抬头一看,是姜晗来了。
助理簇拥着姜晗下车,不一会, 顾蓁音感觉身旁有人, 顾蓁音下意识看去, 发现姜晗坐在她身边化妆,她显然认出顾蓁音,笑着打招呼:“是你啊, 顾蓁音同学。”
顾蓁音有些不好意思:“您还记得我。”
姜晗:“你长得很漂亮,对于长得好看的人, 我印象都会很深刻,你没有进娱乐圈可惜了。”
这些话, 顾蓁音听过很多次:“谢谢, 不过娱乐圈不太适合我。”
“可以理解,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追求。”姜晗话锋一转, “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很好奇,你和那个男生最后怎么样了?”
顾蓁音笑着说:“我们现在结婚了。”
姜晗由衷感慨:“真好,恭喜。”
先拍的是男女主的对手戏,只是导演精益求精, 追求完美,男女主的对手戏NG了很多遍,拍摄只能暂停,导演在和男女主讲戏,顾蓁音只能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等着。
昨晚两人摸索了好一会,才渐渐食髓知味,因为都是初尝,景驰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后面放开了,力道多少有些没轻没重,因为昨晚景驰撞得太狠,她现在坐在小马扎上,还是有点磨得难受。
口袋手机震动,是景驰发来消息。
景驰:【还疼吗?】
景驰:【药膏我放在你包里了,记得上药。】
一提起这件事,景驰正好撞在枪口上,顾蓁音疯狂打字谴责他:【都怪你,我现在坐立难安!坐在小马扎上,哪里都觉得难受!】
景驰:【宝宝,是我的错,我第一次没把握好轻重。】
景驰:【以后和我多做几次,慢慢磨合就好了。】
顾蓁音:【??】
景驰:【工作还没结束?】
顾蓁音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嗯,很冷。】
男女主的戏总算是过了,乔允叫了顾蓁音:“音音,到你了!”
顾蓁音应了声,给景驰回了句要去工作了,就匆匆放下手机上场。
因为只是手替,顾蓁音只需要按照导演说的去操作,剩下的交给摄影老师。
半个小时,顾蓁音的部分就拍完了,虽然这边是南方,但冬夜依旧夜深露重,格外寒凉,演员们只能穿着单薄的戏服,一离开镜头,大家就立刻抱着热水袋裹着羽绒服取暖。
顾蓁音也不例外,为了避免穿帮,她也需要换上女主的戏服,所以刚刚下场,宋悠可就把羽绒服披在瑟瑟发抖的顾蓁音身上。
正好有工作人员和她打招呼:“音音老师,谢谢啦,这些是你家属给大家点的炖梨汤,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顾蓁音怔愣了一瞬,才发现一百多份的炖梨汤整整齐齐摆在片场,格外壮观。
是景驰叫的外送。
乔允笑着撞了撞顾蓁音:“景驰好贴心啊,我们沾了你的光了。”
手机里是景驰发来的消息:【你那一份没让人额外加糖,多喝点,别感冒了。】
寒凉的冬夜,她的心底悄无声息地漫上一丝暖意。
顾蓁音决定暂时原谅他的没轻没重。
顾蓁音:【知道了,我暂时原谅你了。】
景驰:【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都要成望妻石了。】
顾蓁音大概估计了一下,回了句:【大概后天吧。】
只是事与愿违,剧组的拍摄再次延长,拍摄多拍了一天,回北城的日期自然而然变成了大后天。
拍摄结束当晚,顾蓁音和剧组众人参加了杀青宴,结束回到酒店,景驰的电话准时打过来。
原本前两天说好,今天能回北城,但现在顾蓁音还在剧组,景驰对于顾蓁音今天不能回来这件事,格外不满。
所以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不好:“本来今晚我可以见到你的。”
“前几天不是我们不是才见过吗?”顾蓁音想笑,“你怎么这么黏人?”
“好了好了,我明天就回家。”
景驰更不高兴了:“我明天早上要出差,和你完美错过。”
他强调:“我这次出差也要一周,我们再见面,可能要一个星期后了。”
顾蓁音小声哄他:“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景驰不满意:“……这是每天必备。”
顾蓁音试探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出所料,他开始得寸进尺:“下一次,你穿那条睡裙。”
顾蓁音不可思议:“你怎么还记着那条睡裙?”
这男人的执念也太强了……
顾蓁音含糊应付他:“再说吧。”
她转移话题:“你在干什么?”
景驰顿了下,再次说话时,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细弱的电流,顺着听筒传来:“我在想你。”
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景驰低低笑了:“想是动词。”
“我现在你的床上,手上是你之前换下来的睡裙,还有你的味道。”
“结束后,我会亲自洗干净的。”
顾蓁音意识他在做什么,她的脸顿时烫得不像话,声音细若蚊呐:“你怎么这样……”
“宝宝不想我吗?”
他的呼吸有些重:“想不想老公?”
顾蓁音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她下意识并拢双腿,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笑了,语气带着些未能餍足的欲,声音很哑:“开视频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手机屏幕跳出景驰的视频通话,顾蓁音心跳如擂鼓,指尖有些发颤地点了接通。
屏幕出现景驰的脸,幽暗灯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暗,光线映出他深邃精致的五官,他懒懒散散地垂着眼眸,呼吸声很重,眼尾有些泛红,眼底是浓郁化不开的幽暗。
景驰看到顾蓁音,凑近屏幕:“还疼吗?”
顾蓁音原本已经准备睡了,因为景驰的视频,才从床上坐起来,她坐在床上,无所适从地摆弄睡裙裙摆,嗓音很轻:“已经好了。”
他溢出轻笑:“真的?”
“把|月退|张开。”
“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乖乖上药。”——
作者有话说:预告,下一章是phone sx,可能还有个浴室厚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