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楚烬抱着苏云汀蜷缩了一晚上。


    上早朝时,两只眼睛肿的像两颗核桃,脖子处也传来钻心的疼,堂堂一国皇帝,竟然为了伺候一个臣子睡落了枕,上朝时连头都没敢使劲儿抬,不仅如此,他还浑身疼,活像是跟人干了一宿的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纵欲过度呢。


    左右苏云汀不在,正经的大事儿也议不了,索性将搁置了许久的立后之事,提上了议程。


    “臣以为,郑将军家中嫡次女尚未出阁,温婉贤惠,秀外慧中,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郑沅芷是郑太后嫡亲的侄女,打小就被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学堂时期,楚烬在偶尔的大考和交流学术时见过几次。


    娇生惯养,和楚蛮的性格不分伯仲。


    楚烬依稀记得,曾经因为一个小丫鬟毛毛躁躁冲撞了她,被她带来的人按在地上打,若不是楚烬和苏云汀恰巧路过,这小丫鬟八成是要被她活活打死的。


    如此之人,在这帮趋炎附势的人口中,竟然也能称之为温婉贤惠,简直就是闭着眼睛说瞎话。


    “臣却有不同的意见,”苏云枭突然出列,笑眯眯的眼睛大有胸有成竹之意:“臣家中嫡妹,年芳十六,清丽脱俗,蕙质兰心,更有倾国之姿,陛下若见了必会喜欢。”


    苏云汀的堂妹,楚烬没见过。


    但瞧着苏云汀和苏云枭的容貌,想必妹妹也的确差不了。


    况且,苏云汀如今一手把持着朝政,他又没有嫡亲的妹妹,那堂妹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因此也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


    楚烬捏了捏眉心,突然很想骂人。


    当然,也有不自量力的,譬如,赵玦。


    他手搅着朝服的布边,直把朝服搅得都皱巴巴的,才咬着牙道:“臣妹乃是京中第一才女,臣斗胆毛遂自荐。”


    赵玦现在的处境相当复杂。


    自从赵太傅死于“流匪”后,苏云汀强行提拔了二房之子赵玦,这让赵家上下心生不满,处处挤兑赵玦。


    赵玦又是个优柔寡断的主儿,处处掣肘。


    若是其妹能入了宫,哪怕不是后位,就算只给个妃位,他在家里的处境也是能好一些的。


    但楚烬断然看不上这种卖女子上位的人。


    不等楚烬反驳,自有看不上眼的人道:“第一才女?哪个给封的?”


    “赵大人还真是初生牛犊,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赵玦被轻飘飘的挤兑几句,又讷讷地说不出话,低着头退回了队伍里。


    楚烬原本还冷着的脸,不禁撇出一抹讥笑。


    也不知道苏云汀打哪个垃圾堆翻出来,性格懦弱,做事又磨磨唧唧,就这么一个啥啥不行的窝囊废,如何成的了大事?


    楚烬听着朝下吵了一早晨,吵来吵去不过就是京中那么几个贵女,郑家、苏家、赵家、沈家的,都巴不得削尖了脑袋挤进来。


    甚至都没人关心楚烬压根不喜欢女子。


    他甚至连男子也不喜欢,只单单喜欢苏云汀罢了。


    被吵得烦了,楚烬手掩住唇齿,故意清了清嗓子,殿下吵得热火朝天的人,才终于安静下来。


    楚烬厉声:“都吵够了吗?”


    朝下的人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嗓子,吐出的字从中间硬生生截断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站好。


    楚烬一个傀儡皇帝,论实权还不如下面的众官员,朝臣们本该不惧怕他的,可这人似乎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子帝王的霸道,又叫人不得不害怕几分。


    “朕问你们几个问题。”楚烬坐得累了,抬起屁股往下走,路过郑将军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立后,可是给朕娶媳妇?”


    郑将军颔首应:“是。”


    “既然是给朕娶媳妇,”楚烬又继续往后走,路过“窝囊废”赵玦的时候,故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不是该问问朕的意思?”


    赵玦被这一巴掌拍得一下就颓了,冷汗涔涔而下。


    他答“是”与“不是”都不妥,若说“不是”,当众忤逆了皇帝,但若说“是”,万一楚烬真点了个贵女出来,又恰好不是苏云汀满意之人,岂不是要扒他一层皮?


    楚烬故意停顿了半晌,瞧着他都没挤出一个屁来,心道:窝囊。


    苏云汀眼光真是差劲。


    楚烬巡了一圈儿,觉得甚是无趣,又转身往回走,走到龙椅上猛地一转身,威压就盖住了全场:“立后之事,朕以为苏相更合适。”


    此话一出口,原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朝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哑口了。


    虽说如今男风盛行,但没听说谁真的娶男妻。


    何况是天子之家呢?


    传宗接代就是一件撇不开的话题,毕竟家里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就算撇开这些不谈,苏云汀是何等的心高气傲,如何能被困在后宫?又如何能在人下承恩?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敢壮着胆子出声反驳:“陛下,立后乃是大事,请陛下三思。”


    然后,此起彼伏的“三思”之声。


    楚烬卸下冷脸,巧笑抬头:“众爱卿想什么呢?”


    “朕是说……”


    “朕以为苏相更合适替朕择选。”


    ……


    楚烬下朝回到寝宫时,床上已经没了苏云汀的影子,只留下浅浅的一个凹陷,余温尚存。


    一大早,苏晏就亲自带着车夫来接了。


    苏云汀又在楚烬寝宫贪恋了一夕,神情非常满足。


    像是个吃饱的饿汉,懒洋洋地依在马车里。


    苏晏瞧着他煞白的脸,还一副尽兴而归的模样,甚至都怀疑他不是去慈安宫演戏去了,而是……


    又去宫里嫖了。


    他家主子不爱吃,不爱喝,更不爱赌,也就喜欢嫖,还专门挑刁钻的嫖。


    好似,要嫖也要嫖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苏晏抽出手帕,故意地给苏云汀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嘲讽道:“主家,您可长点出息吧,自己病恹恹的,尽想着那种事儿……”


    “也不害臊。”


    他收回手帕,最后四个字声音低到几乎听不真切。


    苏晏说他也不冤,他最开始只是想着,若是楚烬知道他故意装病,还揍了他一晚上,会不会暴跳如雷,气的想弄死他?


    至于如何弄死他?


    就楚烬那个执拗的脑瓜子,能想到的不过就是……


    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在床上,然后做死他。


    都说饱暖思□□,苏云汀这还没饱没暖,甚至还病恹恹的呢,就已经开始思了。


    毕竟,床上的楚烬太带感了。


    他霸道,勇猛,像头不知疲倦的猛兽,还带着上位者的王霸之气,叫人不知餍足。


    若是用苏晏的话来说,这人,活该就是被他嫖的。


    苏云汀完全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害臊,但还是正了正神色问:“这几日,府上可有大事?”


    “听您交代,”苏晏压低了声音道:“郑将军送到府上的银子,已经安排人收到库房了。”


    苏云汀淡淡地“嗯”了一声,闭目养神。


    苏晏不解:“主家,这可是要买杨三哥哥的命,这银子如何能收得?”


    苏云汀闭着的眼皮没动,只有嘴巴微动道:“既是开门做生意的,有人出钱买,我便卖了。”


    “主家——”苏晏知道他是故意卖关子,但还是急的在马车里直跺脚,“您知道我脑子笨,就莫要再寻我开心了。”


    苏晏其实脑子不笨,不过也才十九岁的年纪,就能将苏府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办事也向来妥帖可靠,并非庸才。


    只是在苏云汀面前,他还是个孩子。


    苏云汀:“虽然将杨二郎放在牢里还算安全,但管不住有心人惦记啊!”


    再安全,也抵不住贼惦记啊!


    若是贼来偷人也就罢了,怕就怕贼想杀人。


    与其让人先动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那……是杀还是不杀?”


    “杀。”


    苏晏把手快晃出残影了,“那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杨三可是跟了您这么多年,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


    “你才是驴!”杨三一掀轿帘钻了进来。


    苏晏回头看他,“我何时说你是驴了?”


    “刚刚。”


    苏晏完全不记得自己方才胡乱说了什么,不过也不重要了,一把拉过杨三眼泪巴巴道:“你快求求主家,他要杀你哥。”


    杨三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二人都是一副的处变不惊,只有苏晏一个人急的都快哭了。


    杨三终于不忍心逗他了,出言解释道:“主人找了个死刑犯。”


    苏晏整整缓了半晌,喉咙里才发出声音:“真的?”


    “真的。”


    苏晏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后背重重地靠在马车厢板上,“怎么说话大喘气呢,跟谁学的?”


    苏云汀终于懒懒地睁开眼,笑眯眯道:“跟你。”


    苏晏被怼的哑口无言,一个人对着厢板生闷气,嘴里止不住嘟囔道:“既然早就打算将人杀了,那主家早早把人拉到慈安宫门前杀了便是,演这出戏给谁看的?”


    苏云汀笑而不答。


    自然是演戏给楚烬看的,世家平权这条路如何能少了皇权这块板子?


    若不伸手逼他一把,他如何能愿意跟郑太后合作?


    打一巴掌,到时候再给个甜枣,他就能更卖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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