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李爱聪主动把试卷拿给马奶奶看。
马奶奶不识字,拿着试卷看着上面黑的、灰的、红的笔迹问,“你考多少分?”
“数学72,语文89。”李爱聪高兴地指着试卷给马奶奶看,“这不写着了吗?”
“考及格了?”马奶奶问。
“50分就及格了。”李爱聪得意地说,“我两门都及格了。”
李大志拿过试卷扫了一眼,高兴道,“下功夫就能学好。”
这两天大家都看到了李爱聪为了考试下了多少功夫。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李爱聪这样。
李爱波还特意跑过来问李爱聪有没有及格。
看过李爱聪的试卷,李爱波欣慰地说,“比我强。”
“我都没考过80多分。”
李爱诚下班回来,也问了李爱聪的成绩,知道他两门考试都及格了。不仅及格,人家还考到了72分和89分,十分不错。
李爱诚挺为这个和自己差了许多岁的弟弟高兴。
李久福叼着烟嘴歪着脑袋勾小菠萝,含糊地说,“笨蛋下功夫也能学好。”
其他人听了直笑。
赵秀英笑完了,白了李久福一眼,“老说爱聪笨,再把小孩说生气了。”
“那小子心里宽。不会生气。”李久福放下钩针,拿下烟嘴吐了口烟,对赵秀英的话浑然不在意。
他拿着刚勾好的小菠萝问李爱波他们,“这个勾的怎么样?”
“明天我去找西觉交货。”
李爱波接过来看看,“这个肯定能收。”
“我爷今天还去交了三个。”
李久福欣赏着自己勾的小菠萝,“你爷爷每天也挣不少钱。”
“爱波,爱波。”外面传来刘云的声音。
李爱波走过去开门,刘云进了屋问,“爱波,你啥时候再去风城?”
“现在还没决定。”李爱波回。
“你要是去风城,你帮我和爱香传个话。”刘云说,“你让她早点回来,我给她织新毛衣。”
“这孩子去年就想要新毛衣。”
李爱波点头,“到时候我和她说。”
李爱波去风城肯定要去皮鞋厂,回回他都要找李爱慧。到时候再让爱慧姐传个话就成,也不是麻烦事。
转天早上,西觉骑车带着云善他们去上学。
快到林家村时,西觉看到邮差骑着自行车迎面过来。
邮差远远地和西觉打招呼,“今天有你家的信。”
邮差停下车问,“现在给你,还是给你送到家?”
“现在给吧。”坨坨打开窗户,探出头。
邮差从绿色邮包里掏出信给坨坨。
坨坨看到上面的寄件人是霍然,“是霍然给咱们写信。”
关上窗户后,坨坨把信给云善,让云善念。
云善刚拆开信,西觉已经停了三轮车。
云善下车的时候把信给了西觉,西觉就把信放到了车里。
和坨坨他们一起收了昨天的毛线花,西觉载着四筐毛线花回家了。
下课了,坨坨才想起来还有信没看。他问云善要。
云善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说,“给西西了。”
“行吧。”坨坨说,“那回家再看。”
郝佳佳家的狗昨天晚上刚下了三只小狗,她今天邀请坨坨他们去他家里看刚出生的小狗。
“才一天,那不是还没睁眼吗?”坨坨说。
“没睁眼。现在只会叫和喝奶。”郝佳佳说,“等小狗再长大点就好看了。”
云善一听有小狗看,想去郝佳佳家玩。
坨坨说,“中午吃过饭我们去你家。”
“那你们早点来,到时候咱们再一块上学。”郝佳佳说。
宁小春说,“我去不了。我家远。”
坨坨他们去郝佳佳家还算顺点路,宁小春和邹冬冬的家离郝佳佳家更远。
“那你们星期天再来。”郝佳佳说,“等小狗长得好看点你们再来。”
邹冬冬和宁小春无法,只能等星期天。
中午放学,坨坨看到今天是李久福来接他们。
李爱波一早就赶车去县里送平菇了。
刚好他们今天赶时间,有人接更好。
齐秀才高兴地跟着坨坨他们一起上了三轮车。他喜欢和坨坨他们一起玩,也喜欢去李家村玩。
李爱聪告诉李久福他们赶时间,让李久福骑得快点。
“赶什么时间?”李久福说,“下午不是2点才上课?”
“我们要去同学家玩。”李爱聪说,“大伯你骑得快点。早点去郝佳佳家,我们能多玩一会儿。”
“玩赶什么时间?”李久福看着他们关上门,骑着自行车在教室前面打了个弯往南边骑。
嘴上说着玩不用赶时间,李久福还是用力地蹬了三轮车,尽量骑得快些。
回到家,云善跑进厨房,看到小丛正在盛菜,“吃饭。”他急着要吃饭。吃完饭去郝佳佳家看小狗。
“菜好了。现在就能吃。”小丛把碟子给他,“云善你把菜端到屋里去。”
云善端着碟子小跑着去屋里,告诉妖怪们他吃过饭要去郝佳佳家看刚出生的小狗。
西觉说,“一会儿我送你们过去。”
刚下崽的母兽都十分警惕。西觉得跟着云善,担心他会被狗咬。
“霍然的信里说什么了?”坨坨问小丛。
小丛盛好饭坐下说,“说是有个白城的人叫徐南在饮品店里看到我们的玫瑰花。想从我们这买1000朵红玫瑰,500朵黄色玫瑰和500朵粉色玫瑰。”
“霍言给他推荐了我们的花卡子和小草莓。”
“花卡子他要5000个,小草莓要500个。”
坨坨惊喜地问,“我们来单子了?”
“他什么时候要货?我们怎么送去白城?”
“这么多货得多少人才能送过去?”
“霍然说雇汽车拉过去,让我们多带些卡子去,正好去南方卖。”小丛继续说,“他x说南方的私人厂子卖布、卖毛线都便宜,正好我们可以去南方厂子进货买布。”
这两天小丛和李爱波已经从杂志上选了一件女士连衣裙和一件外套,准备做了春天卖。男士的衣服就做西装,多做几种颜色。
如果这次去南方,他们可以多买些布回来,为明天春天做准备。
坨坨说,“还得买铁丝。”
“叶子和花托也要勾,我们要买绿色的毛线。”
花旗挑了些粉丝到小碗里,放在云善面前。
云善把粉丝倒到自己碗里,跪在凳子上用勺子舀了几勺菜汤,把米饭拌一拌。
米饭掺了汤,有滋有味地。云善大口地扒着饭,吃得很香。
嘴上动着,他耳朵也竖起来了,听小丛他们说来订单的事。
小丛说下午去镇上给徐南打电话,和他再确认一下信息。
吃完饭,兜明留下刷碗,西觉骑上三轮车,带云善他们去郝佳佳家。
“你们吃饭可真快。”郝佳佳家还正在吃午饭呢。
“吃完就来了。”云善问,“小狗在哪?”
“在堂屋里。”郝佳佳领他们进屋。
郝佳佳的爸妈十分热情地招呼西觉他们,让他们坐下再吃些饭。
狗窝是一个放倒的筐子,里面铺了些干稻草,放在墙角。
一条看着不大的白狗趴在狗窝里,警惕地盯着屋里的外人。
白狗肚皮边趴着三只小狗,两条白的,一条花的。毛短短的,胖胖的,小小的。
云善一看就喜欢,往那边走。西觉跟着他,“你不要摸小狗。”
“为什么?”云善走过去,被西觉往后拉了拉。
“带崽的狗容易翻眼咬人。”郝佳佳的妈妈说。
小白狗果然呲牙了,嘴里发出低吼声。
郝佳佳在小白狗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呲谁呢?”
小白狗挨了一巴掌收起了牙,舔舔嘴巴。
郝佳佳在狗窝前蹲下,想拿小狗给云善他们看。
郝佳佳妈妈打开她的手,“你也别摸。到时候再让狗咬了。”
大人都不让摸狗,小孩们只好蹲在离狗窝几步远的地方看着。
三只小狗都没睁眼,耳朵也一点点大,正在窝里乱爬。
郝佳佳一岁多还不会讲话的弟弟也凑过来,扶着坨坨肩膀跟着一块看热闹。
郝佳佳想把大狗弄出去,可那小白狗趴在窝里不动弹。“等小狗再长大些就更好玩了。”
“小狗什么时候长大?”云善问坨坨。
“十来天就会跑了。”坨坨掰着手指头算,“等下个星期天再来,小狗就会走了。”
“等放寒假了,你们天天来玩。干脆住在我家。”郝佳佳的妈妈热情道。
“什么时候放寒假?”李爱聪问。
“下,下个星期四。”坨坨很清楚地记得放寒假的日期。
他们家赶集的时候也买挂历了,就挂在堂屋里。
坨坨时不时地就会跑到挂历前面看看。他还用红蜡笔把放假时间圈起来了,十分醒目。
“这么快!”李爱聪叫道。
“这还快?”坨坨转头看向李爱聪,“还有两个星期才放寒假!”
“你不想放假?”
“我想放假。”李爱聪苦恼地说,“可是我不想考试。”
“要是放假不考试就好了。”
郝佳佳妈妈收拾好碗筷,喊了一句,“旺旺,来干活了。”
云善和坨坨见小白狗不动。李爱聪好奇地问,“狗干什么活?”
就见郝佳佳的弟弟跑到他妈妈身边,熟练地拿起了毛线和钩针,坐在小板凳上勾起了花。
郝佳佳不高兴地打了李爱聪一下,“你弟才是狗。”
“是狗就是狗。”李爱聪无所谓地说,“我又没有弟弟。”
郝佳佳妈妈笑着说,“他叫郝旺。”
郝佳佳说,“我弟名字挺好听的,就是像狗叫。”
其他人:
坨坨小声说,“要是不喊旺旺,直接喊郝旺就不像狗叫了。”
李爱聪烦人,对着郝旺喊,“旺旺。”
郝旺转过头看向李爱聪。
“我就叫叫你。”李爱聪笑笑。
等郝旺转头,李爱聪又喊,“旺旺。”
郝旺又转头去看他。
郝佳佳推了李爱聪一下,“你别逗他。”
云善走过去问,“旺旺,你会说话了吗?”
“会。”郝旺回答。
郝佳佳妈妈在勾毛线,坨坨他们看过小狗了,也来勾毛线。
郝佳佳妈妈问,“小军回来没。”
“还没。”坨坨摇头。
“现在大家捐了多少钱?”郝佳佳妈妈关心地问。
“15块8毛7分钱。”坨坨早上就把数字算出来了。
“那可真不少了。”郝佳佳妈妈说,“这才几天,已经凑了这么多了。”
郝旺说他会说话,可云善和他说话,他还是不肯吱声。
云善问郝佳佳,“旺旺怎么不和我说话?”
“他不会说话。”郝佳佳说。
云善,“他说他会。”
“假的。”郝佳佳说,“他就会说几个字。”
郝旺虽然人小,手小,干起活来竟然也十分灵活。不过小孩睡觉多,郝旺刚勾了一圈,就开始打盹了。
云善把脸凑过去看郝旺,看他真的睡着了,“旺旺睡睡着了。”
郝佳佳妈妈把郝旺抱进屋里。
郝佳佳喊大家一起去上学。
西觉骑着三轮车把孩子们拉到学校,又拉着小丛去了镇上。
在镇上的电话局排了10分钟,就轮到他们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小丛礼貌地问,“喂,你好。请问是徐南先生吗?”
接电话的人明显带着南方口音,“我是。”
他语气惊讶,随后笑着问,“小朋友,你找我?”
“对。”小丛握着话筒说,“徐先生你好,我是云灵山服装的经理,我叫小丛。”
经理的身份是小丛刚刚在路上想到的。他觉得这样说会显得专业一点。有经理,他们云灵山服装厂好像没那么像小作坊了。
而且,他的声音一听就是小孩子。他需要一个能压得住的身份。
徐南:“你你是经理?”
“小朋友你几岁?”
握着话筒的小丛沉默了片刻,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5岁不好。谁会和5岁的小孩做生意呢?
“我我25岁。”小丛撒了个谎。
“你25岁?怎么听起来像是5岁?”徐南严肃地说,“小朋友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小丛说,“你在风城看上了我们的玫瑰花和花卡子,我来和你确认订单。”
“你真的是25岁?”对面的徐南显然不相信小丛的说辞。
小丛有些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题,“我们刚上了新品小菠萝玩偶,你需要吗?”
“多大,多少钱?”徐南迟疑地问。
“比小草莓大一点。批发价5毛2分钱。”小丛说。
小丛和徐南确认了货品数量、交货地点。并且确认了□□。
他向徐南打听了雇车的价格,车子尺寸。
徐南似乎是常做生意,很快报出价格,显然对雇佣卡车很熟悉。
小丛一听价格不算。他粗略地算了下徐南的货物体积,顶多占半个车厢。剩下的半个车厢可以让他们运货自己到白城卖。
小丛和徐南商量着,让徐南出50块钱运费,剩下的都他们出。
徐南没有意见。
事情都讨论完了,徐南说,“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小孩。聊聊天就知道你不是了。”小丛说话是非常严谨的。小孩不会这样说话。
小丛:他和徐南应该不会见面吧?
“我们这没电话,我说地址你记一下,以后可以写信联系。”
徐南应了一声,小丛报了他们家的地址。
电话挂断后,站在旁边的西觉什么也没说,带着小丛去交打电话费。
南方远,打电话价格贵。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就要12块钱。好在他们谈成了一笔生意。
西觉和小丛又去五金店买了些细铁丝。细铁丝勾到绿叶里,方便安装玫瑰花叶子。
徐南挂了电话,还是觉得有意思。
他的朋友走进来见到徐南脸上挂着笑,好奇地问,“有什么好笑的?赚钱了?”
“上次我说去风城的时候看好了一种毛线做的玫瑰花。今天人家给我打电话过来。人家经理25岁,声音听起来就跟5岁似的。”
徐南说,“我以为是小孩搞恶作剧,差点挂了电话。”
“是吗?我听人说过有一种人是娃娃音,大人说话的声音和小孩似的。”徐南的朋友说,“可能他就是这样的吧。”
徐南点点头,“那他应该是娃娃音。”
傍晚放学,云善他们进了村子,看到李家声扛着锄头从西边走回来。
“爱聪,考试及格了?”李家声打趣着问。
李爱聪,“你咋知道?”
“你奶说的嘛。我们村子里都知道。”李家声说,“你们班里考及格才让勾毛线花是不是?”
李家声对坨坨说,“这招好。拿胡萝卜掉驴,x驴愿意走。”
谁是驴不言而喻,李爱聪大声说,“三爷,你骂我是驴。”
“嘿,谁说是骂你的。”李家声笑着道,“你回去问问你爷我是不是骂你。”
李家声扛着锄头从前面小路拐弯回家,李爱聪转头问坨坨,“那不是骂我吗?”
云善说,“是。他说你是驴。”
“不算吧。”坨坨说,“这是比喻。”
“齐老师不是给我们讲过吗?”
李爱聪,“他把我比喻成驴,还不是骂我吗?”
云善在旁边又说,“是。”
坨坨:这么说也没错。
李爱聪对云善说,“我回去告诉我奶和我爷,三爷说我是驴。”
看着李爱聪拐进小路,坨坨带着云善回家,“刚刚那应该不是骂李爱聪的意思。”
“是。”云善说,“他说李爱聪是驴。”
坨坨哎呀了一声,“比喻!”
“比喻成驴。”云善说,“是骂人。”
坨坨:
坨坨不知道李爱聪回家怎么告状的,反正云善告诉妖怪们李家声说李爱聪是驴。
“为什么要说李爱聪是驴?”兜明好奇地问。
“是比喻。”云善说。
“比喻?把李爱聪比喻成驴。”兜明说,“那不是和说他是驴一样吗?”
坨坨:说不清了,说不清了。
他没再管云善和妖怪们讨论李爱聪和驴的话题,问小丛,“徐南怎么说?”
小丛,“他说再要100个小菠萝。□□。”
坨坨问,“什么时候交货?”
小丛,“1个月内。”
坨坨跑进屋,拿出小丛记录的收货、成品的本子。
本子上记得十分清楚,除去做卡子用掉的玫瑰花,现在他们还有4219朵大红色的玫瑰花。粉色的玫瑰也有500个。他们没有黄色的玫瑰花。
花卡子的数量基本能供应上这批货,小草莓的数量也够了。
小菠萝的数量还不够,这几天应该能赶上来。
现在还缺玫瑰花花萼、绿叶。
“明天得教村里人勾绿叶和花萼。”坨坨说。
西觉点头,“明天早上我教他们。”
“我们得买绿色毛线。”小丛说,“要砍竹子。”
玫瑰花的花枝用竹子做,材料不花钱。
晚上,李爱波回来时,送了些大红色的毛线来,“宝剑哥说明天来商量做衣服的事。他今天坐我的车回来的。”
坨坨把今天霍然来信,白城来了笔大订单的事告诉李爱波。
“什么?”李爱波震惊地说,“竟然能接到白城的订单。”
“白城在哪?”
“我们的货够吗?”
“就差玫瑰花。一个月时间很宽裕。”小丛说,“白城很远。”
西觉和小丛倒是在白城呆过。从白城到风城就很远,坐火车得一天一夜。再从风城到江城又得一天。
村子里人多,勾花萼和绿叶都简单,估计几天就能勾出很多。算上组装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还挺宽松。
问题是,小丛今天算过,徐南要的那些货不足一车。如果精打细算地装,估计小半车的地方就够。
还得有货装剩下的地方。他们得抓紧时间赶自己要带去白城卖的货。
“现在已经1月份了。”小丛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这几天抓紧时间把牛仔外套都做出来。”
“白城在南方,比我们这暖和,牛仔外套兴许在他们那边更好卖。”
第117章
商量完事情,小丛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我告诉徐南,我是25岁,云灵山服装厂的经理。”
除了西觉,屋里人都有不同的震惊。
坨坨,“啊?你怎么说你25岁?”
李爱波,“经理?”他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花旗挑眉,兜明有些迷惑地看着小丛。
云善瞪大眼睛,“小丛你骗人呀?”
等大家各自发表完意见,小丛才解释,“一开始他说我是小孩。如果我是25岁就有说服力,他会相信我有能力和他交谈。”
“如果我是5岁的小孩,他大概不会愿意和我打电话。”
“说是经理会让我们云灵山服装厂听起来更正规。”
“要是去了白城,徐南问你,你就说我是经理。”小丛对李爱波说。
李爱波应了一声,想到另一个话题,“我是什么职位?”
“你是销售经理。”坨坨说。
“我也是经理?”李爱波疑惑地问。
“对。”小丛说,“可以对外说我是总经理。”
“那宝剑哥呢?”李爱波又问。
“他是市场经理。”坨坨。
李爱波,“也是经理?”
坨坨点头。
“我们厂这么多经理?”李爱波觉得坨坨他们在开玩笑,“哪有那么多经理?”
坨坨点手指头给他听,“总经理,销售经理,市场经理,现在就3个。西觉当生产经理好了,我和云善算是”
想不出来他和云善是什么职位,坨坨干脆不给他们俩安职位,继续说,“只有4个经理。”
“员工可就多了。”坨坨说,“我们班有43个人,算家庭的话大概有150。李家村有142个人。再加上段宝剑,算起来一共303名员工。”
“我们还有3名销售人员。”
李爱波,“销售人员?”
坨坨点头。“你的表哥赵大伟。冯英石,还有冯英石的表哥。”
“那就307个人。算下来我们还是大厂。”
李爱波笑道,“大伟哥也算咱们厂的员工?”
坨坨说,“算,都算上。”
“在镇上有307名职工的厂子不小,放到县里就不算很大了。”李爱波说完,回味道,“我们厂子还成大厂了?”
上回还说是家庭作坊,粗略地算下来,他们竟然拥有307名员工。心里瞬间就有了底气。他们可是一个拥有307名员工的大厂!
坨坨美滋滋地说,“要不要印点名片?”
“名片?”李爱波问,“像电视上那样,和扑克牌一样的卡片?”
坨坨点头。
李爱波问,“去哪印?”
“去打印店呗。”坨坨说。
等李爱波走后,小丛告诉云善,“我的年级比25岁大得多。”
云善疑惑地说,“不是25。”
“这是向下兼容。”小丛说,“现在我的声音是小孩,但是我的心智成熟。”
“人类需要心智成熟的大人做生意。我只是选择了一个人类容易接受的年龄。”
小丛的解释对云善来说有些复杂,他直白又简单地问,“是不是骗人?”
小丛沉默片刻,“算吧。”
“你不要告诉别人。”
“好。”云善答应替小丛保守秘密。他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放心地叮嘱小丛,“下次不要骗人。”
小丛:
坨坨喊云善,“我们去写信。”
云善跟着坨坨跑去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信纸。
现在他们买了信纸写信,不再用作业本写了。
写了没几句话,云善开始犯困。
他捏着铅笔,半阖着眼睛,坨坨说话也没反应。
坨坨叫他,“云善。”
云善好一会儿才回一句,“啊?”
“算了。睡觉吧。”坨坨说,“明天再写信。”
云善撂下铅笔跑去卧室,站着趴在炕边就开始睡觉。
“你看你把困的。”花旗把云善抱着放在床上,对坨坨说,“你自己不会写字?”
坨坨低着头,站在炕边,一声不吭。他会写字,但是不想写。
装听话,花旗一般不会怎么他。随便花旗说,坨坨根本不进耳朵,他听都不听。
花旗说了两句就没再说了。
西觉打了给云善洗脚。
花旗给云善换上小睡衣,把他塞进毯子里。
此刻,云善已经睡得很熟了。
坨坨就着云善的洗脚水洗了脚,端着盆打开门。
晚上温度低,门一打开,外面的寒气直往身上扑。
坨坨图省事,站在门边就把洗脚水泼出去了。
泼完了他开始后悔,“遭了,今晚温度低,明天早上会结冰的。”
坨坨放好洗脚盆,握着堂屋里红红的小草莓拉了灯绳,跑回卧室,“我刚刚在门口泼洗脚水了。”
“你们明天早上出门注意。今天应该会结冰。”
“知道结冰你还往门口泼。”兜明抱怨了一句。
“外面冷,我不想出去。”坨坨握着小菠萝关掉卧室的电灯,摸着黑爬上炕,钻进云善的毯子里,贴着云善躺下。
“你打开窗户泼到后面。”兜明说,“这样省事。”他和西觉、花旗都是这么干的。
“下回我开窗户倒洗脚水。”坨坨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门口果然结了冰。
西觉早上起来本来想把冰铲掉,想着云善他们还在睡觉,铲冰动静大,就先x没弄。
小丛和兜明出门时都绕着走。
坨坨和云善一块起来,两人穿好衣服前后追着跑出来,双双在门口滑倒。
一前一后地叫着,“啊——”,“啊——”
坨坨大叫道,“门口怎么有冰?”
叫完他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门口怎么有冰?那是他昨晚泼的洗脚水。
云善从地上爬起来,问,“门口怎么有冰?”
坨坨避而不谈,“我们先绕着走。”
一转头看到花旗站在窗户里盯着他。
坨坨拉着云善从旁边跑开,“云善快跑。”
云善一脸茫然,“怎么了坨坨?”
“有坏蛋在看我们。”坨坨小声说。
云善四处望了望,没看到坨坨说的坏蛋。他边跑边小声问,“坏蛋呢?”
坨坨拉着云善跑到厨房门口说,“坏蛋走了。”
西觉从外面回来,见他俩都起来了,这才把冰铲了。
云善跟在旁边告诉西觉,“坨坨说有坏蛋。”
西觉看了眼坨坨,坨坨忙摆手,“没什么。”
西觉说,“没有坏蛋。”
坨坨也说,“我看错了。”
云善又问,“门口怎么有冰啊?”
西觉告诉云善这是坨坨昨晚泼的洗脚水结冰了。并教育云善晚上不要把洗脚水直接泼在门外。
“晚上会结冰,早上要滑倒。”云善自己总结道。
他看到结冰了,自己也滑倒了。这事他就记住了。
早上到教室,坨坨站在讲台上喊,“最近一个月都不结钱。一个月后再结钱。”
林华问,“为啥呀?你家又要做生意了?”
云善接道,“做大生意。”
“啥大生意?”邹冬冬好奇地问。
“雇卡车拉货。”昨天小丛他们说的话,云善都听见了。“拉到白城卖。”
“白城在哪?”宁小春问。
“白城在南方。”坨坨说,“小丛说很远。”
小孩们不知道白城是哪,坨坨说是很远的一座南方城市,他们也觉得新奇。“生意都做到南方去啦?”
“什么时候雇卡车拉货?”邹冬冬说,“我想去看卡车。”
“等货准备好就雇车。”坨坨说。
郝佳佳,“去哪里雇卡车?”
坨坨,“我们风城的朋友帮我们雇。”
坨坨给同学们记数,西觉把收好的毛线花搬上三轮车。
来晚了的其他年级同学挤到窗户边,只看到坨坨他们几个数毛线花,平时发钱的云善今天并没有挎着他的花钱包发钱。
“云善今天怎么不发钱了?”
“他们这一个月都不发,坨坨他们要做大生意了。”先来的同学告诉他们。
不仅一年级讨论着坨坨家要做大生意,其他年级的小孩们也讨论着坨坨家的大生意。
李爱和专门跑来问坨坨,“你家啥时候接大生意了?”
“昨天。”坨坨说,“还没和村里人说。”
“西觉今天要教几个人勾叶子。”
李爱和问,“要多少叶子?多大的生意?”
“要2000朵玫瑰花,4000片叶子。”坨坨说。
李爱和说,“那可不少。真是大生意。”
李爱波昨天晚上问坨坨,是不是再找其他年级的学生勾毛线花。
坨坨想了想,拒绝了李爱波的提议。
其他年级的同学一直都想勾毛线花。可是他们暂时只有这一批活,做完了就没了。
过一个月就不要人家勾。这样不太好。
而且他们一年级的学生家庭每天能勾出将近1000朵的毛线花。等放假了,学生都在家,会勾出更多。
一个月30天,他们就能收到将近3万朵毛线花。足够用了。并不需要找更多的人赶工。
西觉到家的时候,李爱波正在给赵秀英他们看地图,指出白城在哪里。
在全国地图的那一页,白城占据的位置并不大。
从他们所在的江城到白城竟然要跨越大半个国家。
“难怪小丛说坐火车要那么长时间。”明东霞感慨。
赵秀英问李爱波,“你们上回去南方哪个城市了?”
李爱波在地图上指给赵秀英看,那地方离白城也挺远,隔着两个城市。
“他们那的布料能比咱们这便宜多少?”赵秀英有点想不明白。布都是一样工序织出来的。为啥别人能便宜?
“不知道。”李爱波说,“听说那儿从去年开始,陆续都在建厂。”
“上回那两个买卡子的外国人不知道回没回家。”赵秀英说,“我们做的卡子说不定已经去了国外。”
说到这事,大家都觉得新鲜。
李爱波翻找地图,猜测着那两个外国人是哪个国家的。卡子跟着外国人是坐飞机还是坐轮船去的外国。
小丛今天跟着一起缝衣服。这批衣服要跟着卡车去南方。做完衣服,他就得赶紧勾毛线。
段宝剑过来时,李爱波正说得起劲。
段宝剑听了一耳朵,“什么国外?”
李爱波给他解释了下。
段宝剑笑着说,“我们的生意要是做大也能做到外国去。”
“这不就是出口吗?”
“报纸上说加大对外贸易。要是咱们的东西卖出去了,就是对外贸易。”
“我们不认识外国人,能把东西卖出去吗?”李爱波对做对外贸易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们和外国人都说不明白话,怎么卖东西?”
“等我们生意做大,说不定外国人就来找我们了。”段宝剑说。
“找我们也说不清数呀。”赵秀英担心地问,“爱波说价格他们都听不明白。”
“我们可以请翻译。”段宝剑说,“找个会英语的,在中间传话,这不就能交流了吗?”
“我在电视上看过翻译。”秀枝说,“人家专门帮着在两头传话。”
大家畅想了好一会儿和外国人做生意该怎么办,说得高兴了,笑成一片。
对于妖怪们来说,买国外的东西不新鲜,但是自己做的东西卖到国外去就是件很新鲜的事。
花旗告诉段宝剑,白城来了订单的事。
段宝剑惊喜地问,“真的?要多少货?”
花旗说了对方的订货量,也说了还有半个车厢可以让他们自己装货。
李爱波把他们昨天讨论的事也说了。
段宝剑说,“我今天找你们也想讨论以后做什么衣服的事。”
“上次小丛做的那三件风衣一直有人来问,我卖出去两件。还有一件先挂在店里,等咱们有些货了,再开始卖。”
“挂了这半个月,来来回回地不少人来问。我想着,做风衣应该能挣钱。”
“这次要是去南方,我们再买些做风衣的布。”
这事大家都没意见。
“我们这次去南方,看看南方有没有咱们这没有的东西。”李爱波说,“把南方的货物倒腾过来。”
李爱波是吃到了倒腾货物的红利,想着好不容易去一趟南方,应该得挣笔大钱。“就是,钱不够。”
一车布和毛线都贵。更别提再做其他生意。
“你们算过现在有多少钱?”段宝剑问。
“大致算过。”小丛说,“如果整车货拉过去,衣服和毛线制品都卖掉,一车货款总共是1900。”
“李爱波那现在有1200块钱。”
“我们家没钱,都压在货物上。”
“过几天要买塑料布,家里的平菇快出完3茬了。”
段宝剑想了片刻说,“我这儿能凑3000。加起来有13200。”
“1万块肯定不够。”李爱波说,“毛线更贵。”
“你们还有亲戚朋友能借到钱吗?”段宝剑问。
“就算能借到也借不到多少。”李爱波说,“顶多能借来1000块钱。”
上回李爱波也是这话。段宝剑决定下次不问了。
这些话没避着赵秀英他们。
赵秀英踩了会儿缝纫机说,“我去问你大舅、二舅借。”
“二舅家去年不是也盖房了。借不来多少。”李爱波说。
小丛说,“要不我们问问霍然?”
“问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做生意。”
“这个主意好是好。”段宝剑知道霍然生意多,挣得钱多。“可人家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做生意?”
霍然看着大大咧咧。但是能做这么多生意,能管那么多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好相与的。
李爱波却说,“小丛他们去说,然哥应该会愿意和我们一起做生意。”
李爱波心里有斤两。他去风城能住在霍然家里,霍然也会给他提供帮助。但是真论交情,是比不上霍然和坨坨他们一半的。
小丛点头,“中午打电话问问他。”
知道最近要赶工,段宝剑说留下来给他们帮工。
捆卡子的活简单,段宝剑稍微试试就能上手。
瞧着时间都到10点多了,兜明和李爱波赶牛车出去砍竹子。
西觉出门教人勾花萼和绿叶。
要是再晚点,有x人家就得忙着做饭了。
勾叶子简单,并不需要那么多人做。而且练习也需要时间。西觉不打算让所有人都学,只挑几家来做,做得越熟练,勾得越快。
西觉找了几家,上门教人勾绿叶。
绿色毛线没多少,一家只发了一捆。
明天,李爱波和段宝剑还要去县里买绿毛线。
秀枝听说他们去买毛线,托他们买7两藏蓝色的羊毛毛线。
“咋就买7两,够织啥的?”赵秀英说,“给秀才织毛衣?”
“不是给秀才织毛衣。”秀枝红着脸说,“我给爱诚织条围巾。”
赵秀英听了十分高兴,“织围巾好啊。”
“还不会呢。”秀枝不好意思说,“小丛会不会织毛衣?有空教教我。”
“会。”小丛点头。
“大娘,你先别和爱诚说。”秀枝说,“等我织好了送给他。”
“不说。”赵秀英一口答应道。
段宝剑冲着李爱波递眼色,小声问,“秀枝看上你大哥了?”
“人家俩人现在谈对象呢。”李爱波小声回。
“爱波,你也别和你大哥说。”赵秀英叮嘱。
“知道了。”李爱波答应道,“我不说,我不说。”
等坨坨回来,小丛把想找霍然合作一起买布买衣服的事告诉他。
坨坨说,“一会儿我去镇上打电话。”
段宝剑要留下来帮忙,中午就在妖怪们家吃饭。晚上也打算睡在这,等明天和李爱波一起去县里买毛线。
李爱波也留在这吃饭。
想起昨晚坨坨说印名片的事,李爱波先说了小丛是经理的事,又问了段宝剑,“县里印名片贵不贵?”
“印名片?”段宝剑说,“我不知道。”
“反正印刷东西不便宜。不能自己写吗?”
“能。”坨坨说,“我们自己裁纸,自己写也行。”
小丛说,“要是我们自己写名片的话,也能自己写宣传单。”
“宣传单?”段宝剑和李爱波看过去,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宣传单?”
“宣传我们产品。”坨坨说,“我们可以在宣传页上画产品图片。”
“那得画多少张?”兜明难得发表意见。
如果靠人工一个一个地画,确实是个不小的工程。想到西觉做的模板,小丛说,“我们可以做个产品盖章,不用手画。只要沾上颜料就可以盖章。”
如果图案可以自己印刷,那么字也可以自己印刷呀。这样就节省很多人工。
小丛说,“我们可以自己印刷宣传册和名片。”
“以后坐火车的时候可以发名片和宣传。如果有人愿意找我们拿货就可以通过名片和宣传页上的地址找到我们。”
李爱波和段宝剑听得一愣一愣的。
反应过来后,李爱波说,“要不然小丛怎么是总经理呢?”
也不知道小丛的脑子怎么长得,比他们这些大人的脑子都好使。
段宝剑也知道了小丛为什么是总经理的事。不服不行,人家小丛就是厉害。上到出主意,下到做衣服,人家哪样都行。
就是小丛性子腼腆些。但是坨坨是外向的。这一家子想真是想做生意,都不用别人。
段宝剑心想,自己当初差点误入歧途,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地抱上一条金大腿。
现在再想起以前,段宝剑都后怕。当初要是真抢了块猪肉,后来恐怕能被兜明打死。就不是请他们喝汽水那么简单的了。
当时怎么想的,他这么大一个人居然想去抢小孩的东西。真不要脸,道德沦丧!
段宝剑悔不当初,可又不想后悔,要是不遇见坨坨他们,也没他段宝剑的今天。他心里一时纠结起来。
吃完饭,西觉骑车送坨坨和云善去镇上打电话。
云善很高兴地跟着坨坨,站在电话机下面等电话。
电话铃声响,西觉拿下话筒。
云善伸着手,“我,我打电话。”
西觉把话筒给云善。
云善拿着电话筒,笑眯眯地说,“喂。是不是霍然呀?”
“谁?”姜泽一开始没听出声音。
“是云善呀。”云善又问,“你是谁?”
“哎呀。云善小师傅,我是姜泽!”姜泽本来把脚翘在桌上,听说是云善,他立马放下脚,坐得端正。
“姜泽呀。”云善想了想,想起是谁了。那个被鬼老太太跟过的人。
“我找霍然。”
“然哥现在不在。”姜泽说,“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转告给他。”
云善哦了一声,问旁边的坨坨,“说什么?”
坨坨拿过电话,“白城来了笔大单子。我们要雇车去南方。想从南方拉些便宜的布和毛线回来。”
“可是我们的钱不够。想问问霍然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做生意。”
姜泽说,“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你们明天再打过来。”
“你们最近还好吗?”
“很好。”坨坨听姜泽要和他闲聊,就说,“电话费贵。今天晚上我就给你们写信。”
昨天小丛打了12块钱的电话,回去可把小妖怪们心疼坏了。今天坨坨特别注意这件事。
“姜泽再见。”坨坨又赶紧说,“你等一下,云善还要和你说再见。”
云善接过电话,“姜泽,再见。”
在姜泽看不见的地方,云善还挥了挥手。
“再见。给我写信。”姜泽快速说。
“好。”云善把电话给西觉,姜泽模糊地听到云善说,“快挂电话,贵。”
然后电话里就没声音了。
姜泽放好电话筒,心想着,这一家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勤俭节约。
打完电话,西觉把云善和坨坨送到学校。路上经过齐家村,又拐进去砍了两棵大竹子带了回去。
下午,兜明坐在院子里削小木棍。
爱田妈和爱军妈两人身上挎着个布袋子,来到妖怪们家,“兜明,干啥呢?”
“削木棍。”兜明抬头说,“要用的。”
村里人现在身上都挂个布袋子。和学生们的书袋有些像,但更小,专门用来装毛线和钩针。
他们随时随地带着毛线和钩针,有空就勾一会儿。没空了就把东西往布袋里一装,省事得很。
“是不是大生意要用的?”爱田妈问。
兜明点头。
早上坨坨和李爱和说了接大生意的事,李爱和中午回家和家里人说了。又加上西觉上午找人勾绿叶。
村子里的人家谁也不甘落后,担心西觉他们家不要他们干活了。
爱田妈和爱军妈就是来问大生意的事。
“几家勾就够用了。”西觉说,“花萼和绿叶勾起来快。”
“大生意什么时候交货?要什么多?”爱田妈问,“要啥我们就勾啥。”
“小草莓,小菠萝都要。”西觉说,“你们勾什么快就选什么勾。”
学校那边暂停发工钱,村里这边也要暂停发工钱。
爱田妈和爱军妈过来,西觉就把这事说了。
“一个月后发就一个月后发。”爱军妈说,“你们这回做大生意,钱紧着你们的生意用。”
“咱们都在村里。有吃有喝的,没啥需要用钱的地方。”
爱军妈很感激西觉给他们家提前打家具。他们现在一家子都忙着勾毛线,钱都用来抵西觉的工钱。
“可惜我家没钱,不然也能借些给你们应应急。”
爱军家没钱,爱田家也没钱。爱田今年刚结婚。光打家具就花了一大笔钱。
她俩坐在这说了好一会儿才回家。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又上门来了,也是来问大生意的事。
李爱波和他们说了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一会儿来一拨人,全都是来打听大生意的。
听说东西要卖到很远的南方,大家都很高兴。
赵秀英说,“这是我们村里的大事。今天中午还有人来问我。”
“我们没去过南方。我们做的东西居然要卖去南方了。”
从今天开始,凡是来交货的都先记数,暂时都不发钱。
西觉也和他们一一解释了,村里人倒是都好说话。听说一个月后才发钱,还开玩笑说,“一个月后就领工资了。”
按月来的,可不就和上班似的,干一个月领工资。
傍晚,又有人来了。来的不是李家村的人,是他们云灵山服装厂的三个销售之一——赵大伟。
“咋这时候来了?”李爱波问赵大伟。
“闲着没事就过来拿货。”赵大伟还带了两颗大白菜来,放到了墙边,“花哥,我给你们带了两颗白菜。”
花旗点点头。
赵大伟把上一袋货物的钱交给小丛,有些拘谨道,“我这回拿三袋货。”他担心拿得多,花旗他们不让x。
李爱波吃惊地问,“咋要那么多货?”
说到这个,赵大伟高兴道,“南边镇上逢集,我也去他们那卖。”
“花卡子很好卖。上一袋我拿回去两天就卖光了,还不够卖。”
“我打听了,西边镇子还有集,跟我们乡里逢集时间正好岔开。我后天去西边镇子卖。”
李爱波知道赵大伟说的西边、南边是隔壁乡的西边和南边,离他们这还挺远的。
+
“你骑自行车过来的?”李爱波说,“3袋要是不够卖你拿4袋。”
“借人家三轮车来的。”赵大伟看看李爱波,又扫了眼花旗他们,“能一下子拿4袋?”
他也想多拿,刚刚没好意思说。
“咋不能了。”李爱波站起来说,“走,我带你进去拿货。”
赵大伟看到堂屋筐子里有做好的玫瑰花,书房里却没有。“没有外面的花?”
李爱波抬起眼问,“你想拿那种?”
赵大伟点头,“没卖过那样的。”
赵大伟下午来,肯定是明天走,李爱波说,“那你先等等。现在做的不多,等明天你多拿些回去。”
李爱波先带着赵大伟拿了其他货,登记好数量后,就把赵大伟拉出去干活。
赵大伟一来就是现成的劳动力。
绑花的活简单,李爱波教了两遍,赵大伟就会了。
坨坨和云善放学回来,两人继续写信。
写信对他俩来说是件大工程。
坨坨话就多,云善还要补充。重要的事情说完,其他的不管大事小事,想起什么说什么。
就连李家声昨天骂李爱聪是驴的事,云善都写信里了。
因为答应了小丛要保守秘密,云善没有把小丛“骗人”的事情说出来。只说了小丛是云灵山服装厂的总经理,还要印名片。
云善也不知道什么是名片,他自己新鲜这件事,就把事也说给霍然听。
段宝剑晚上留下来,选择住在妖怪们家。
妖怪们家暖和,也有地方睡,直接躺在沙发上就能睡一觉。
但是段宝剑不睡沙发,他选择弄些稻草回来,睡在堂屋墙角。
晚上7点多的时候,妖怪们在屋里干活。
李爱波拎了个布袋和赵大伟两人过来了。
看到屋里墙角的大竹床,这是西觉他们之前睡觉的床。
“怎么把这床弄过来了?”李爱波问。
“我晚上睡那。”段宝剑说。
竹床上只铺了些稻草,看着挺厚实。
“就睡稻草上?”李爱波问,“不冷吗?”
“不冷。”段宝剑说,“屋里很暖和。我还把棉袄铺在下面。”
李爱波一听,说是也要弄稻草来睡,再把家里的被子带来。他家里可没这么暖和。
李爱波打开布袋,里面是一些红枣干。
“我大哥晚上回来的晚,你们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他神秘道。
“干什么了?”坨坨好奇地问。
“他同事家亲戚卖红枣干。他今天买了些红枣,下班拐去齐家村给秀枝送红枣干了。”李爱波说,“我妈说他这么晚没回来,还让我去找。”
段宝剑说,“你大哥看着就是会照顾人的。”
“秀枝和你大哥处对象是找对人了。”
赵大伟说,“爱诚大哥一直都照顾人。”
云善做完功课,出来吃了两个枣子,又被坨坨拉着写信。
刚8点的时候,有人来了,来了三个人。
“我们厂另外两个销售员来了。”李爱波调侃道。
冯英石和他表哥,另外还有个成年人。
冯英石说是他爸。
他们今天也是来拿货的。
冯英石的表哥表现得十分激动,“卡子很好卖!”
“我们一人再拿一袋货。”
冯英石把钱掏给小丛。
小丛之前已经算过账了,找出账单一看,钱还是不对。这回又多了,比上回还多,多了7毛钱。
小丛把七毛退给他们,“你们按照进货单算。”
冯英石红着脸皮,不好意思地答应了。
花旗这时候问,“你们这样做生意,亏不亏?”
回回算不对账,还能做生意?
“不亏。”冯英石红着脸说,“一个一个地收钱,都没收错。”
冯英石的表哥也跟着不好意思,“下回我们好好算。”
冯英石说卡子在市里卖得很好,他找了他爸跟着一起拿货。
段宝剑从来没在市区里卖过货。市区周边还有很多其他乡镇。想来也是卖货的好地方。
“你们明天去市区?”段宝剑问。
冯英石点头。
段宝剑说,“我们明天也去市区。”
“你们今晚点好货,明天我帮你们带过去。”
去县里和去市区差不多远,不如去市区,还能带人一程。
李爱波一听就说,“你们多拿点货去吧。省得来回跑。”
冯英石激动地说,“麻烦你们了。”
小丛带冯英石他们去书房拿货。
坨坨、云善和冯英石说了好一会儿话。听说冯英石在厂门口摆摊收益很好。冯英石的表哥还去学校门口摆摊。
堂屋里,段宝剑有些担心地问,“咱们这一个月里能不能赶上多出货?”
本来就紧张着大订单要供货,现在在给“销售人员”卖些出去。到时候他们拉到南方的货物会少。
李爱波哎哟了一声,他倒忘记这一茬了。他光想着让人卖东西了。
等冯英石他们离开,大家又商量起这件事,决定明天去村里和学校里说说赶工的事。
坨坨和云善两人在书房一直写到晚上9点,才把一封信写完。
答应姜泽给他写信。云善还特意写了一页纸,询问姜泽最近的身体情况如何。并且告诉姜泽他们这儿天气冷,但是新房子里很暖和,一点都不冷。
坨坨从抽屉里拿出信封,把十几页信纸折好塞进去。舔了封口,封好信。
云善找来了张月季花邮票,自己只舔了一半,剩下的往坨坨跟前送。
“干什么?”坨坨疑惑地看他。
“给你舔舔。”云善说。
坨坨略有嫌弃地说,“你自己舔吧。”
“舔完了贴到信封上。”
云善伸着舌头舔了剩下的半张邮票,用袖子擦了好几下舌头后仔细地把邮票贴在信封指定的方框里。
云善又抹了抹邮票,“好了。”
“我们给李爱波,让他明天帮我们寄信。”坨坨走到墙边,看着云善出了书房,他拽着小鸟玩偶关掉书房里灯。
“爱波~”云善拖着腔调走到稻草堆前。
李爱波靠在稻草上绑玫瑰花,他伸出腿踢踢云善,“干什么?”
云善蹲下来,把信放到李爱波的肚子上,“明天寄信哦。”
“你们还不睡觉?”坨坨问。
“我还没困。”李爱波说,“再干会儿活。”
“我们去睡觉了。”坨坨带着云善洗脚。
今天他记得打开窗户倒洗脚水。
窗户一打开,李爱波鬼叫道,“开窗干什么?灌冷风了!”
“我倒洗脚水。”坨坨踩着凳子把洗脚水泼出去,赶紧关上窗户。
“你怎么不走出去倒水?”李爱波还没见过谁冬天倒洗脚水是开窗户倒的。
“这样省事。”坨坨说,“出去还得走远倒。”
“兜明他们都这么倒的。”
李爱波:
坨坨说,“你说省不省事?”
李爱波动了动嘴,承认道,“省事。”虽然一般没人这么干,但是确实比开门走出去省事。
第118章
云善出了卧室,看到墙角的大竹床上还睡着三个人。
他跑过去,爬到竹床上,蹲在李爱波脸边,捣蛋地捏住李爱波的鼻子。
李爱波呼吸不畅,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云善。
云善想了想,下床找了张卫生纸来。
他撕下一块卷成一团,硬往李爱波的鼻孔里塞。
因为李爱波背对他,云善要蹲得近,不小心踩住了李爱波的头发。
李爱波鼻子不舒服,刚动一下,头发又被拉着疼。
他睁开眼,看到云善一脸笑地蹲在他头顶,手里拿着张被撕过的卫生纸。
看见李爱波醒了,云善低下头,拖腔拉调地喊,“爱波~”
李爱波哎呀一声,迅速转过脸。
一滴口水从云善咧着笑开的嘴里掉到李爱波耳朵边。
李爱波拿被子擦了下脸,抱怨道,“你笑就笑,淌什么口水?”
云善用手抹了下嘴,态度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李爱波从鼻子里拽出卫生纸团,无奈地念叨,“家里有孩子,别指望睡觉了。”
他伸手拍了下云善的腿,“你还蹲在我头顶上干什么?”
“赶紧过去。”
云善听话地挪开,坐在旁边稻草上,“爱波,你醒啦?”
李爱波坐起身,扒了x扒乱糟糟的头发,“你让我睡了?”
云善知道自己没做好事,坐在旁边嘿嘿地笑出声。
李爱波捡起丢在地上的袜子边穿边使唤云善,“我昨晚刷牙杯子忘记拿了。”
“你去我家帮我拿呗。”
“找不到问我妈。”
“好。”云善乐意给他跑腿。
他快速从床上走下来,跑去门口穿衣服。
“你家有没有新牙刷?”李爱波问云善。
云善一只脚穿着鞋子,一只脚光着踩在地上,手里拿着另一只鞋子问在窗户边给菜浇水的花旗,“有新牙刷啊?”
“有。”花旗看向李爱波说,“还有两个。”
“一个就行。”李爱波坐起来穿衣服,“我家有大伟哥的牙刷。”
“云善你记得问我妈把大伟哥的牙刷也拿来。”
“好。”云善蹲下来边穿鞋边回。
穿好棉衣,戴好帽子,他拉开门跑出去了。
花旗站在窗户边,看到李大志家的大白狗从他们家竹屋那边跑过来,甩着尾巴跟在云善身边。
“小白走。”云善带着他往外跑,“我们去爱波家拿牙刷。”
小白汪了一声,掉头往回跑。跑去棚子下叼了个篮子。
“不用篮子装。”云善说,“手拿。”
他把篮子从小白嘴里拿出来,放到地上。小白又叼起篮子,云善停下来说,“不用篮子。”
小白叼着甩着尾巴看着云善。
云善看了它片刻,“你想拿就拿吧。”
他顺着院门跑出院子。
兜明抄了近路,直接从篱笆里挎出去了。
云善跑到兜明跟前,有些惊讶,回头看看院子,“嘟嘟。”
兜明,“嗯。”
云善不自量力地跑到篱笆边,翘腿也想学兜明一下子从篱笆上叉过去。
可他人矮腿短,尽管基本功扎实,能轻松地把腿掰到脑袋边,可也只是勉强地把腿挂在篱笆上沿。
他挂在那想着办法想岔过去。
李爱波打开门探出脑袋,喊道,“云善,你不是帮我拿东西的吗?”
“我就去。”云善把腿翘下来,领着小白往后面跑。
兜明站在路边看着他跑到李爱波家房子边拐进去。
等了一分钟,没等到云善出来,兜明快步走过去。
云善手里攥着两根牙刷在和李爱诚说话。
“你怎么知道?”李爱诚问他。
“爱波说的。”云善说,“枣子甜。”
“你喜欢吃?今天我再给你带点。”李爱诚笑着说。
赵秀英今天起得早,用红枣蒸了米糕,切了几块装在碟子里,放到小白叼来的篮子里。
她弯下腰把篮子交给云善,“拿回去吃。”
“谢谢。”云善冲着赵秀英笑笑。
小白往篮子边蹭,它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兜明走过去,推开小白。
赵秀英回屋,拿了两块米糕,要分给云善和兜明。
兜明接过来。
云善摇头,抓着两根牙刷的手摆了摆,“没刷牙。”
他又提提篮子说,“有。”
赵秀英也没硬塞给他,“你回去快点洗漱,一会儿米糕要冷了。”
“趁热好吃。”
“好。”云善抓着牙刷,提着篮子往外跑。
小白追在后面,兜明快步跟到云善旁边,轻轻地踢开小白。
幸亏赵秀英在篮子上盖了块布,不然肯定得被小白吃掉一块米糕。
云善一路跑回来。
李爱波正用扁担挑着水往南边走。
“爱波~拿来了。”云善站在院子门口冲李爱波喊。
“放窗台上。”李爱波回头道,“我干完活就来刷牙。”
坨坨问云善,“篮子里装了什么?”
“米糕。”云善把篮子给坨坨,把李爱波和赵大伟的牙刷放到外面窗台上。
他扒着窗台往屋里看,大竹床上已经没有人了。人家都起床了。
但是云善没看见赵大伟和段宝剑。
“宝剑呢?”云善问坨坨。
“在南边浇平菇。”坨坨抓出块米糕吃,拎着篮子把米糕送去厨房给小丛吃。
云善往南边跑,看到他家的两间石头房子敞开门。门口放着筐,里面装着今早新摘的平菇。
他没戴口罩,不往屋里走,扒在门口,看到货架之间有人影,“西西。”
“浇水呐?”
“嗯。”西觉问,“你戴没戴口罩?”
“不戴口罩别进来。”
“我不进去。”云善跑去隔壁屋门口。看到也有人在里面,但是不知道是谁。
“谁啊?”
段宝剑粗着声音问,“你不认识我了?”
云善眨眨眼睛,他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你是谁?”
“你猜猜。”段宝剑说。
云善听不出声音,转头跑去喊西觉,“西西,有陌生人。”
段宝剑在屋里听见了云善的喊话,赶紧大声说,“哪里是陌生人了?”
“你都没猜。”
云善啊了一声,“宝剑。”
他走去隔壁屋子,和段宝剑说了几句话,他又跑去前面两间石屋转悠了一圈,然后回来跟着兜明打拳。
早上吃饭,李爱波拿了块米糕,看着上面一大块坑洼,显然有东西被抠出去了。
昨天他大哥刚拿回来的红枣,他妈今天肯定是用红枣蒸的米糕。
李爱波问,“红枣呢?”
兜明推了个碗给他,里面装了大半碗鼓起来的红枣。
“云善把枣子都抠下来了。”小丛说。
吃完饭,赵大伟留下来继续干活。
李爱波和段宝剑装了平菇、装上冯英石他们昨晚挑的货,和西觉送孩子的三轮车一起出发。
坨坨开着窗户,和云善两人扒在窗户边和坐在牛车上的段宝剑、李爱波聊天。
李爱波顿时就有些后悔,对段宝剑说,“咱俩不应该赶牛车,骑他家三轮车多好。”
“晚上还有灯照亮。”
“三轮车装货带不了人了。”段宝剑看着能遮风挡雨的三轮车也眼馋。坐这车,起码不受风吹。
“你俩赶紧把窗户关上。”段宝剑转头说,“一会儿再吹感冒了。”
坨坨关上窗户,还是和云善、李爱聪一起挤在窗户边看着段宝剑和李爱波。
晚上回来有灯方便,李爱波也想在牛车上装个可以放手电筒的盒子,省得人拿着手电筒。
“有空给你做。”西觉答应了李爱波的请求。
到了林家村,西觉骑着三轮车拐下去,段宝剑和李爱波继续赶牛车沿着大路走。他们还要去冯家村接上冯英石他们。
收毛线花的时候,坨坨站在讲台上告诉班里的同学们,“最近需要多一点毛线花。”
“要赶一下工。”
“知道了。”小朋友们兴奋地问,“卡车什么时候来嘛?”
“早着呢。”坨坨说,“货还差很多。”
“那我们快点干。”小朋友们干劲十足,他们就是想看卡车来拉货,把他们勾的毛线花拉去南方。
因为中午要去镇上和霍然打电话,时间有点赶,西觉中午骑车来接他们。
碰到一个三年级学生夹着拐从教室里蹦出来。
云善告诉西觉,“他滑冰,腿摔折了。”
这是郝佳程告诉他们的。
“滑冰腿折了?”西觉吃惊地问。他还没见过这种事。
云善点头。
坨坨补充,“他们村两个小孩腿都摔折了。”
“郝佳程说他们自己冻冰,弄了冰到岸上,想做滑滑梯。没弄成,从岸上摔下去,就把腿摔折了。”
西觉带着他们骑车回家,顺道把齐秀才也带去李家村。
赵秀英一到中午就拉着秀枝不放,天天喊她去家里吃饭。齐秀才现在天天中午也跟着去李爱诚家吃饭。
云善他们到家,小丛和兜明已经把菜端上桌了。
云善知道今天还要去给霍然打电话,对花旗说,“昨天打过电话。”
“写信了。”
“今天还打电话?”
“打电话贵。”
“昨天事情没说完。”花旗说,“你不是说昨天不是霍然接电话的吗?”
“是姜泽接的。”云善说。
“我们得找霍然商量。”花旗告诉他。
云善哦了一声,“跟他商量做生意。”
他现在大点,听得懂话,也琢磨事。现在说话有模有样。
“对。”坨坨说,“先问他跟不跟我们一起做生意。”
“写信一来一回,时间很慢。”
“打电话快。”
云善点头。
吃完午饭,西觉送他们去镇上打电话。
云善这回不知道怎么的,没要电话筒。
西觉把电话筒给云善,云善没要,他把电话筒给坨坨了。
西觉好奇,问他,“你不和霍然打电话?”
云善站在坨坨边上,耳朵贴上话筒,告诉西觉,“我不会商量生意。”
西觉听了笑起来,电话那头的霍然听见了也笑,“不会做生意,连天都不聊了?”
云善显然听见了,他贴在话筒边哈哈笑,“聊。”
“写信了。写好多。”
“对。”坨坨说,“我们写了很多事。”
“今天就能把信寄出去。”
“霍然,你要不x要和我们一起做生意?”
“要。”霍然立马答应下来,“你们缺多少钱?”
“大概5000。”坨坨把昨天大家商量好的金额说出来。
霍然没有丝毫犹豫,“行。”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送货?”
“小丛现在估算,应该要2月2号送货。”坨坨说。
“我找车,1号早上从风城出发,差不多晚上能到你们那。”霍然说,“我打听好了,1号一早装车走,3号中午就能到白城。”
“到白城要是人生地不熟,你们去找汪渡若。”
“哎?”坨坨立马精神了,“那不是要追霍言的人吗?”
“他俩处对象了吗?”
霍然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不知道。小言又没和我说。”
“小丛和西觉不是和汪渡若熟吗?”
“我们不去白城。”坨坨说,“李爱波和段宝剑他们俩去。”
霍然说,“1号我要拉点货去卖。到时候你们可得帮我卖东西。”
“好啊。”坨坨问,“你要卖什么?”
霍然,“收音机、磁带、皮鞋。”早知道来回倒卖东西挣钱,正好这回顺带着拉货去。
“我们有销售员。有3个!还有一个门店。”坨坨现在想起来,昨天算员工的时候还把段宝剑的家里人给算漏了。
段宝剑他爸现在是云灵山服装厂第一家店的员工,这么重要的员工他竟然都给忘了。他们厂的销售人员应该再加一名。
“段宝剑家开的门店?”霍然对他们的事一清二楚。
“对啊。”坨坨点给他听,“现在我们的销售人员已经把东西卖去市区、隔壁乡和县里。”
“你们还有销售人员?”霍然惊讶地问。
坨坨给他解释了一下,“我们信里都写了。”
“等信来,我再仔细看看。”霍然道。
坨坨只闲聊了几句,最后把话筒给云善,“生意说完了。你和霍然聊天吧。”
云善接过话筒,边笑边喊,“霍然。”
霍然应下一声。
“拜拜。”云善说完,果断地把话筒交给西觉。
霍然愣了一下,对面就传来了忙音。
对面的姜泽一看霍然的表情,就猜到了,“挂电话了?”
霍然把话筒放好,感慨道,“云善以前多能聊,现在刚拿话筒就挂。”
“肯定是为了省钱。”姜泽坐在对面笑,“昨天我就听到他说电话贵,让人赶紧挂电话。”
霍然和姜泽一起笑起来。
云善夏天来时还是个调皮好动、爱吃雪糕的小朋友。这才几个月,明显就懂了不少事。
“还说不会做生意。”霍然简直不知道他的小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云善此刻正高高兴兴地听着坨坨给他们厂里多加员工。补上段宝剑爸爸,现在他们厂里变成308名员工了。
在云善的心里,多一名员工,服装厂好像变得更大一点了。
第119章
坨坨头一天说需要赶工,第二天他们就比前一天多收到了200朵毛线花。
邹冬冬说,“这就是人多力量大!”
西觉从学校收了毛线花回去,又去村里收绿叶和花萼。
昨天组装的玫瑰花大部分都被赵大伟带走了。小丛今天早上盘点,组装好的红玫瑰花只剩下75朵。
兜明在外面削小竹棍,李大志拿着刀跟着兜明一起削小竹棍,李爷爷坐在旁边用砂纸打磨竹棍。
他们三人话都少,坐在一起干活也不见聊天。埋头各干各的。
马奶奶爱说话,坐在屋里边干活边和花旗他们闲聊。问牛仔布还剩多少,什么时候做完衣服。
“牛仔布今天已经全剪完了。”小丛说,“最多后天,衣服也要做完了。”
马奶奶,“衣服做完,就得光忙勾毛线了吧?”
小丛点头。
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大家都朝外看,是王家村的一个老太太过来了。
兜明认识这人,是王小军的奶奶。
李爷爷显然也认识她,抬起头笑着打招呼,“咋过来了?找谁?”
小军奶奶一手拎着个鼓鼓的布包,一手指了下妖怪们家的砖房说,“我找他家人。”
“都在屋里。”李爷爷回。
西觉打开门,小军奶奶看到他,一脸笑意,“我来送毛线花。”
小军爸妈带着小军出去了好几天了,小军奶奶和他爷爷一直在家勾毛线花,现在攒了一些,送过来给西觉他们。
西觉挨个看了,点了数,当场就把钱结给小军奶奶。
小军奶奶没接钱,小心地开口询问,“我听村里有人说,你们凑钱帮我家小军治病?”
西觉点头,“正在凑。”
小军奶奶一把握住西觉的手,浑浊的眼睛淌下眼泪。
“我们是遇见好人了。”
“小军遇到好人了。”
她拉着西觉,哭着来回重复,“我们小军命好,遇到好人。”
“你们是他贵人。”
西觉想把手拿出来,但是老太太攥着他手,他又不好用力往外扯,只好尴尬地站在那被小军奶奶拉着。
赵秀英走过来安慰小军奶奶,“婶子,你别哭。”
“这是好事,你别哭。”
“西觉他们刚接了大生意,一下子能凑很多钱。”
“坨坨他们学校的小孩还捐钱了。”
小军奶奶坐在凳子上,抹掉眼泪,惊讶地问,“小孩还捐钱了?”
“这话不骗你。”赵秀英说,“坨坨他们班小孩听说小军生病,好多都捐钱了。”
“人家小孩自己勾一朵花给小军5厘钱看病。”
“坨坨的作业本上记得清清楚楚,谁谁谁哪天捐了多少钱。”
“等坨坨回来了,叫他拿给你们看看。”
小军奶奶点点头,“那些孩子都好。”
小军奶奶顾着和赵秀英说话,西觉终于挣脱出手,他赶紧走回去做自己的事。
马奶奶说,“那么多人一起,肯定能给小军治好。”
“你放宽心。”
小军奶奶眼泪又掉下来,拍拍赵秀英,又看向屋里干活的人,“多亏有你们。”
“不然要3000块钱。我们哪里能拿的出那么多钱。”
段宝剑看见小军奶奶的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他印象中,没看见过50岁往上的人掉眼泪。
小军奶奶没要钱,在这跟着干了会儿活,到中午时才回家。
等小军奶奶走后,段宝剑从身上掏出二十块钱,对小丛说,“我先捐20。”
小从收下钱,跑去书房里登记了一下,然后出去做饭。
秀枝跟着赵秀英回家,“大娘,这真好。小军生病,有这么多人帮他。”
“可不是嘛。”赵秀英说,“3000块不是小钱,花旗他们也敢去凑。”
“小军是真命大。往上去两年,那时候更苦,一村人也凑不出来3000块钱。”
“就现在,要不是花旗他们,也没人敢把家里的钱都给小军家。谁家都得过日子。”
秀枝想起她爹妈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村里人也都给凑钱看病,想方设法地帮他们。
今天又是星期六,小孩们下午都解放了。
李爱诚也从镇上回来,又带回些红枣。
“咋又买红枣了?”赵秀英问李爱诚,“你前天不是刚买吗?还有很多。”
“云善昨天早上不是说要吃的吗?”李爱诚说,“昨天乔哥的亲戚没来卖枣子,今天才来,我就又买了点。”
李爱波吐了嘴里的瓜子皮说,“他?”
“他就调皮。昨天我妈让他拿去的米糕上的枣子都被他抠下来了。”
“他抠下来也不吃,就攒在碗里放着。”
赵秀英笑道,“小孩不就喜欢抠抠弄弄的。”
“今天早上来给我扎小辫。”李爱波抱怨道,“宝剑哥就在旁边,云善不找别人,连续两天早上都逮着我祸祸。”
“祸祸你是跟你亲。”李久福说,“你整天往他家跑,人家云善把你当哥哥看。”
“哥哥?”李爱波翻个白眼道,“他叫过我二哥?”
云善整天喊他都是拖腔拉调地叫名字,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坨坨也没那样叫他。
李爱波觉得云善没把他当哥看,把他当5岁小孩看了。
虽然不满意云善早上起来捣乱不让他睡觉,李爱波下午却非常主动拎着红枣去妖怪们家。
他凑到云善面前笑嘻嘻地说,“你昨天不是说喜欢吃枣子吗?大哥给你买枣子回来了,二哥给你拿来了。”
“好。”云善从口袋里抓出一个红枣给李爱波,“爱波~,吃。”
李爱波美滋滋地接过枣子,对云善说,“你现在多好。”
云善只要不闹人,乖乖胖胖的样子特别招人喜欢。
云善抓了两个枣子给坨坨,“本来就好。”这话是回李爱波的。
李爱波踢踢他的屁股,“你真自恋。”
坨坨说,“再多给我拿几个。”
云善又给他抓了两把。说是两把,一把也就抓起来两个。
李爱聪也要多几个。云善也多给他抓了两把,李爱聪嫌少。
云善又给他抓了两把,“够不够?”x
“够了。”李爱聪点头。
云善拖着布袋子出去给其他人分枣子吃。
给屋里人都分完,他还惦记院子里的兜明。
云善拉开门,探出脑袋喊,“嘟嘟,吃不吃枣?”
“吃。”兜明站起来,手在衣服上掸了两下,走过去手捧着接枣。
云善一把又一把地抓了5把给兜明。
“你拿给李爷爷、大志吃。”云善和兜明说话。
“那你再给我多抓点。”兜明说。
云善又给他抓了两把,“放不下了。”
兜明把枣子装在口袋里,两手空空又捧到一起,“再给抓。”
门敞开着,云善没穿棉袄也不嫌冷。花旗怕他冻着,让他进屋给兜明抓枣。
兜明又接过一捧枣子才离开,过去给李爷爷和李大志分了几个。
齐秀才中午在这吃饭,下午也跟过来玩。
牛仔外套的品牌标不用绣了,他和李爱蓝就跟着西觉学习勾绿叶和花萼。
李爱诚在屋里把组装好的玫瑰花整齐地排列到竹筐里。记下数目,在外面贴上纸条,登记到册子上。
要是有村里人来交货,也是李爱诚负责点数、登记。
刘云下午装了一包小草莓和李久勇一起来交货。一进屋瞧见李久福家和李大志家都在,她笑着跟人家说话。
赵秀英和明东霞和她说笑了几句,两人各自干着自己的活,后来就没怎么搭理她。
李久勇问了花旗关于大生意的事。
花旗和他说了些。
刘云又找秀枝说话。
刘云是长辈,秀枝不好不应。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刘云才说要交货。
今天李爱诚负责登记。他挨个检查刘云交上来的小草莓,清点完数量,是25个。
李爱诚皱起眉头,刘云交上来的小草莓少了1个。
他又点了遍数,确定是25个。
再看上次登记的是27个。那27个数字上面还有铅笔计算的痕迹。显然花旗他们家已经发现不对了。
李爱诚脸色沉了下来,“婶子,你这数量怎么比人家少?”
“一捆毛线得出29个或者30个草莓。”
“我勾得宽松。”刘云笑着说,“那不就少了一个嘛。”
“你上回也少。”李爱诚说,“要是都这样,一捆毛线少5毛钱,我们就得亏了。”
李爱波走过来看,册子上记得清清楚楚,刘云一直就是比人少。
李久福一捆毛线都能勾29个小草莓。李爱波不知道刘云怎么能勾出27个。
多的毛线去哪了,李爱波都不用想,肯定是刘云私吞了。
他想到上回刘云晚上找他说给李爱香织毛衣的事。怕不是就打算偷他们的毛线给李爱香织毛衣的吧。
“二叔,你看,册子上我们都登记清楚的,二婶从一开始勾小草莓都比人家少。”李爱波转身就把册子拿给李久勇看。
刘云呐呐地解释,“我勾的针眼大。”
“婶子,你这勾的不大。”李爱波拿起桌上的小草莓故意说,“你这手艺好,不大不小正正好。”
“就是不知道为啥勾得就比人少。”
李久勇看完了册子,转身问刘云,“为啥你比人少?”
“毛线还有不一样的?”
“那我不知道。”刘云不高兴地说,“一捆毛线我就勾这么多。”
花旗准备说话,段宝剑走过来对他使了个眼色,“婶子,不能这样,你得找找问题。”
“少一个小草莓,我们就得少5毛钱。要是少2个小草莓,那就少1块钱了。”
5毛钱可不是小数目。更别说1块钱了。
李久勇跟着心疼,他一个月才拿30多块钱。人家一捆毛线亏5毛,亏1块,谁愿意?
他对刘云说,“你是不是哪里学得不对,费毛线?”
“你再跟村里人好好学学。”
李爱波有些生气,这不是从他们口袋里往自家掏钱吗?
他不留情面道,“别是留毛线织毛衣了?”
李爱诚扯了他一下,“你别瞎说。”
刘云立马声音尖锐地喊道,“你咋这么说我?我是那样人吗?”
云善他们在屋里听见动静,坨坨拉开书房门,和云善、李爱聪三人站在书房门口看热闹。
赵秀英走过来,先在李爱波肩膀上打了一下,训道,“你咋和你婶子说话的?”
“你婶子能是那样人?”
李爱波不服气地转过头。
李爱聪在坨坨耳边小声说,“她就是那样的人。”
坨坨点头。刘云给他的印象就是小气、爱占便宜。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偷藏毛线。
赵秀英赶忙安抚刘云,“他婶子,你别听他小孩子胡咧咧。”
“爱波最近愁的慌。村里人都说花旗接大生意了,要雇车往南边卖货。还缺不少货呢。他们最近愁这些。”
“王家村小军你知道吧?刚得心脏病,得3000块钱才能做手术,就指着这些货卖钱给他凑手术费。”
“小军奶奶今早还来了,说起小军眼泪就掉下来了。”
“坨坨他们班小孩都是好孩子,勾一朵花给小军捐5厘钱。要100朵花才能给小军凑出来5毛钱看病。”
“一下少5毛钱,爱波跟着犯愁呢。还不是钱的事闹的嘛。他年轻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
“你看这屋里到处都是东西,秀枝弟弟也被叫过来干活了。这几天着急忙慌地干活,火气大。”
明东霞听出赵秀英的意思了,这是暗地里骂刘云不是东西。人家小孩5厘钱5厘钱地给小军凑手术费,刘云个不要脸地一捆毛线吞5毛钱。
“是啊,二嫂。”明东霞指着屋角的床说,“你看宝剑、爱波都睡在这了,从早到晚地干活。”
“年轻人,心里事多,就压不住火。”
李久勇不是没听出赵秀英话里的意思,他当即从裤兜里掏出钱,点了两块钱给李爱波,“爱波,你帮个忙,给小军送去。我们也给他帮帮忙。”
李爱波接过钱说,“知道了二叔。”
李久勇抱歉道,“我们回去看看是啥问题。”
“什么啥问题?”刘云坚持说,“那一捆毛线我就勾出来这么多,我能咋办?”
李久勇不耐烦地说了声,“你行了啊。咱们有问题得从自身找问题,然后解决问题。光靠嘴那能解决什么问题?”
李久勇不让她再讲话,“咱先去找人问问去。”拉着刘云往外走。
“我还没领毛线呢。”刘云喊。
李久勇停下来,两人都往后看。
花旗不咸不淡地开口,“先找问题吧。”
屋里人都听出来了,这意思就是不给毛线了。
李久勇赔着笑脸说,“那我们先去看看别人咋勾的。”
等两人走后,李爱波不高兴地说,“还啥问题?心是黑的还能找出啥问题?”
“你少说两句。”赵秀英说,“你二叔还能当场说刘云,叫他俩都下不来脸?”
李爱聪学会了李爱波的话,“刘云心就是黑的。”
云善转头对李爱聪说,“她是个坏蛋。”他刚刚可是认真听了,刘云偷5毛钱。
“对。”李爱聪说,“她就是坏蛋。”
“让花哥就别给她毛线。她偷毛线。”
云善光听出来刘云偷钱了,还没琢磨出来她偷毛线,听李爱聪这么说,他就问刘云怎么偷毛线了。
三人回了屋里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会儿。
就是赵秀英和明东霞不说,秀枝也看出来刘云是个什么样的亲戚了。
李爱波心里还愤愤地,“村里谁家像她这样?”
没人应他这话,妖怪们也没说话,大家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花旗是决定不要刘云勾毛线了。要是村里人都像刘云这样,这不是把他们当冤大头了?
他们能给人凑钱看病,但是不能给人家白当冤大头。
书房里堆了货物,乒乓球台就被西觉放在院子里去了。
有时候,兜明会躺在上面晒太阳睡觉。
今天天气好,却没有小孩来玩。
李爱诚带着云善他们在院子里打乒乓球。谁输谁就换下去。
轮到云善的时候,李大志家的大白狗总给云善捣乱,要么站在云善身后挡着他的路,要么就咬云善屁股上的裤子,气得云善举着球拍满院子追狗。
段宝剑拦住云善,“把拍子给我,你去追狗。”
云善把球拍给段宝剑,小白看到云善手里没了“武器”,谄媚地甩着尾巴走回来围着云善。
云善抓着它的耳朵大声说,“小白你不要捣乱。”
“我要打球。”
段宝剑顶替了云善的位置。
云善训完小白,颠颠地跑去球桌边给人家捡球。
李爱青到家,瞧着门锁了,直接就找到妖怪家,“我就猜我爸他们在这。”
“爱青你放学啦?”云善笑眯眯地和李爱青打招呼。
“今天星期六,休息。”李爱青回他。
“你们什么时候放寒假?”云善问。作为一名学生,云善也关注别的学校放寒假的时间。今天他也问过李爱蓝了。
李爱青,“还有两个星期。你们呢?”
云善说,“x两个星期。”
李爱青进屋找李爱蓝,跟李爱蓝一块学勾绿叶,问问李爱波最近村里的事。
西觉不想呆在屋里,出来跟着兜明一起削竹棍。
云善他们在院子里玩得正高兴,村里有人跑来喊,“快去看看吧,大勇和刘云两人又打架了。”
赵秀英显然十分不满意,“人家忙得要命,他俩回家打架。”
秀枝听出来赵秀英不怎么想管他俩的事。
可李久勇和刘云打架,赵秀英和明东霞他们得去劝。
李爱诚他们这几个小辈没去,李大志、李久福、马奶奶和李爷爷都去了。
在外面玩了一会儿,云善他们回屋继续干活。
勾绿叶很简单,李爱青也学会了。
等到4点多,赵秀英他们一直没回来,李爱诚才说要去村里看看。
坨坨也想跟着一块去看热闹。他拿出作业本,要赶紧给李爱青和李爱蓝登记绿叶数量,好赶着一起出去看热闹。
“登记啥呀。”李爱青说,“我们就来帮忙玩的,还能要你们钱?”
“就是。”李爱蓝说,“光是绣品牌标我都攒够了下学期学费了。”
“你们做好事,我们也给你们撑把劲。”
“行。”坨坨合上作业本。
李爱诚他们陆续穿上衣服往外走,坨坨他们跟在后面。李爱波对于他二叔家的事不感兴趣,留下来继续干活。
兜明也跟着去凑热闹。
到了李久勇家,坨坨发现外面根本没有看热闹的人。不像刘云和李久勇第一回打架,院子里站着好多看热闹的人。
刘云尖锐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我不同意离婚。”
“离婚?”李爱蓝高兴小声说,“二伯终于要和她离婚了。”
李爱聪冲进院子里,大喊,“离婚好!”
“把她撵走!”
李爱诚跑进院子里时,李爱聪话都喊完了。
李爱诚对他说,“大人的事,你先别发表意见。等问你你再说。”
李爱聪大声说,“就离婚!不要她!把这坏女人撵走。”
刘云在屋里尖声骂道,“小兔崽子,这轮到你说话?”
李久勇愤怒地大声道,“你冲谁?李爱聪是我儿子。”
李爱蓝拍了李爱聪一下,“你听大哥的。”她虽然也想二伯离婚,但到底离婚不离婚,这事是二伯自己决定的,不是他们小辈能说的。
明东霞出来赶他们,“你们来干什么?回去!”
“妈,咋了?”李爱青小声问。
明东霞带着他们走到院子外边才小声说,“你二伯回来在家里找到刘云藏的毛线,两人吵起来就打了。”
“你二伯现在要和她离婚。”
明东霞把钥匙给李爱青,“你和爱蓝先回家做饭。”
见到坨坨他们很快回来,花旗好奇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让看。”坨坨说,“李爱聪爸爸和刘云要闹离婚。”
云善说,“她藏毛线。”
“他藏毛线被我爸发现了。”李爱聪说。
李爱波在旁边嘲讽地道,“她就是能干出这事。”
“我二叔就是鬼迷心窍找她当老婆。”
李爱诚瞧着时间快到4点半了,说送秀枝和秀才先回去。
秀枝、秀才穿好衣服,三人出了门。
路上,李爱诚就把刘云的事告诉秀枝。
当初李爱聪妈妈去世后,李久勇经人介绍娶了死了丈夫的刘云,带来了李爱香。李爱香原先不姓李,来到这边后改的姓。
刘云亏待李爱聪,李爱聪不回家,一直跟着马奶奶他们生活。
秀枝听了后叹口气,“爱聪天天高高兴兴地,没想到还会以前被后妈虐待。”
“爱聪性子好,心大,晓得跑。”李爱诚说,“原先爱慧在家,处处护着爱聪,还常和刘云打架。”
“前两年爱慧嫁人,我二叔又常不在家,没人护着他,刘云后来越来越苛待爱聪。”
“我爸和小叔都想过法子,找刘云说过很多回都不管用。有一回为这事还上门打了刘云。二叔说她也没用。”
“爱聪原先就经常跑到我家和小叔家吃饭。后来被刘云打了两回就不愿意回家了。我奶疼他,一直带他在二叔家过日子。”
秀枝说,“我看你那二婶就不是好相处的样子。爱聪也是可怜。”
兜明突然想吃酸菜鱼,带着云善、坨坨和小丛在河上凿冰。
李爱波拿了李久福的鱼竿跑来凑热闹。
段宝剑揣着两只手,蹲在冰面上,看着兜明硬是用锤子和尖头凿子在冰面上开个洞。
锤子砸得凿子叮当响,冰屑乱飞。
西觉拎来了一壶热水,浇在破开的洞上,那洞很快越来越大。
坨坨按住小白,小丛在小白身上绑了个套子。套子后面连着三个筐。
套好套子后,坨坨把小白赶下河,小白拉着筐子凑到李爱波身后。
“云善,你爬到筐里去。”坨坨说,“让小白拉我们走。”
三人各找了个筐子爬进去。
小白拉着他们在冰面上转了好几圈。
李爱波听着小白呼哧带喘,打着手电筒说,“赶紧下来,别把小白累死了。”
云善立马从筐里爬出来,坨坨也给小白解开套子。小白跑上岸,趴在岸上吐着舌头大喘气。
李爱波转头对云善和坨坨,“你们两个胖子让一条狗拉你俩?也不怕把狗累死。你俩心里没点数?”
坨坨不满地问李爱波,“有多胖?”
“不胖。”云善跟着说。
这两人一唱一和地一点不觉得自己不好。
段宝剑说,“别说话了,一会儿把鱼都吓跑了。”
云善他们也过来守着足球大的洞口,看着鱼漂。
安静了没两分钟,坨坨和云善两人说起话来。
云善问,“能钓到啊?”
“嘘。”段宝剑小声说,“别讲话。安静。”
云善闭上嘴巴。
隔了一分钟,坨坨小声问,“怎么还没有鱼?”
云善说,“天黑,鱼看不见。”
“打电筒给鱼照明。”
“你俩别说话。”兜明忍不住撵他们,“你们俩回家吧。”
坨坨撇撇嘴,他知道兜明赶他俩走。“云善,我们俩先回家做饭。”
云善等不住,跟着坨坨往家跑。
没等他俩跑到院子里,听到后面李爱波激动地喊,“大鱼!”
“这得有3斤重!”
坨坨和云善立马掉头跑回去,看到小白在扑冰面上的大鱼。
“钓到了。”云善兴奋地说。
一钓到鱼,云善有信心了,他不走了,要在这看钓鱼。
那条大鱼啪啪地在冰面上乱跳,兜明走过去一锤子就把鱼砸得不蹦了。
云善踢踢鱼,鱼一动不动,他自己念叨,“鱼被嘟嘟砸死了。”
云善和坨坨俩在这,就总说话,兜明又把他俩往家赶。
坨坨哼了一声,“云善,我们走。”
“钓不到鱼怪我们?”
云善和坨坨两人爬上岸又回家了。
回去,俩人忙活着洗酸菜切酸菜。
收拾好了还不见兜明他们回来。
坨坨把上回灌的香肠切了一大截,蒸好后,端进屋里和花旗一起吃香肠。
有一段香肠里有脆骨,吃起来“嘎吱嘎吱”地响着很好玩。
云善爱吃带脆骨的香肠,把脆骨咬得“嘎吱嘎吱”响。
等兜明他们提了三条大鱼回来,云善跑过来看鱼。
兜明动了动鼻子,闻到云善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问“你吃什么了?”
“香肠。”云善说。
兜明立马说,“我也要吃香肠。”他跑去切了手臂那么长一段香肠,切成一片片地,边切边往嘴里塞。
等香肠进锅蒸的时候只剩下一半了。
李爱诚送完秀枝回家,发现家里黑灯瞎火的。他找去妖怪们家,隔得远远地听见热闹的音乐声。
云善手里拿着个烤地瓜边扭边啃。
李爱波和段宝剑站在墙边吃烤地瓜。
“大哥你刚回来?”李爱波说,“今晚吃酸菜鱼。我们傍晚刚钓上来的三条大鱼。”
“爸妈呢?”李爱诚问。
李爱波,“我不知道。”
云善两边脸上都是黑灰,嘴唇上也有黑灰,花着一张脸仰头看李爱诚,“爱诚大哥,今晚吃鱼。”
“大鱼!”
说完他拿着地瓜跑过去给杀鱼的兜明吃。
云善也没喂好,兜明脸上也带着黑灰。但是兜明不嫌弃,“云善再给我一口。”
李爱诚想着李久福他们到现在没回来,应该是在李久勇家吃饭了。于是就留在妖怪们家吃饭。
鱼进锅里炖的时候,除了坨坨和云善在外面看锅,大家又继续回屋里干活。
削木棍浪费和时间,西觉、花旗和兜明坐在墙边削木棍,留着明天用。
李爱波坐在沙发上勾花,段宝剑组装玫瑰花。
李爱诚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能干的活,就收拾桌上的东西,腾出空一会儿好吃饭。
云善推开门,探进来个脑袋问,“冰上有窟窿,踩到了要掉下去。”
“上面盖了块木板。”段宝剑说,“明天冰就结起来了,不会掉下去。”
云善听后放心了,他关上门。
花旗看到云x善跑到窗台边,把录音机抱走了。
然后,窗户被敲响,云善踮脚手里拿着磁带,“花花,我要换一个。”
“你想听哪个?”花旗站起身打开窗户。
“听回娘家。”云善把手里的磁带交给花旗。
花旗去柜子那找了回娘家那盘磁带,回到窗边给云善,关上窗户。
花旗看着云善蹲下来,摆弄了会儿录音机。很快外面又响起音乐声。
“云善。”坨坨喊,“告诉他们,要吃饭了。”
云善跑过去推开门,大声说,“吃饭了。”
“来了。”兜明第一个响应。
第120章
星期天早上,李爱聪早早地跑到妖怪们家。
坨坨问,“你爸和刘云现在怎么样?”
“我听他们说我爸想离婚。”李爱聪很高兴,“离婚才对。”
“刘云能答应离婚?”李爱波问。
“我不知道。”李爱聪说,“我奶没告诉我。”
李大志今早要拉蘑菇和一些花卡子去县里,李爱波跟着一起去买塑料布。
妖怪们家里的菌菇快下完了。现在种,过年的时候刚好能赶上第二茬大下。
再过一个月,李爱波家的平菇也该重新种了。
之前家里吃了不少罐头,攒下很多玻璃瓶子,正好用来培养菌种。
云善跟着西觉一起把玻璃瓶从竹屋里抱到院子里。
坨坨和李爱聪对种菌菇不感兴趣,两人在屋里勾毛线。
李爱诚过来时,告诉西觉,“我妈和二婶今天得去说和小叔和小婶,上午来不了。”
西觉点点头。
刚到8点,太阳虽然挂在天上,阳光却还不怎么暖和。
兜明自己坐在东边院子里削竹棍。
云善推开屋门喊段宝剑,“我和西西要忙了。”
段宝剑没见过种菌种,早上让云善干活的时候叫他,他要跟着一块干活。
“来了。”段宝剑套上棉袄走出来。
西觉正在厨房里烧火,要煮玻璃瓶消毒。
云善带着段宝剑去竹屋,指着墙角装玉米粒的袋子说,“要用这个。”
“扛出去?”段宝剑问他。
云善点点头。
段宝剑把半袋干玉米粒扛到乒乓球桌边。他们正好可以把乒乓球桌当桌子用。
云善自己回屋,来回跑了三趟搬出来三条凳子。
段宝剑站在乒乓球桌边问,“云善你知道要干什么?”
“我知道。”云善摆好凳子回他,“要用桌子。”
段宝剑问,“还有呢?”
“要用瓶子。”云善拍拍半袋干玉米粒,“还要这个。”
“云善。”西觉在厨房喊,“把院子里的盆端来。”
“来啦。”云善跑去墙边端起盆往厨房跑,大声问,“洗洗不洗洗?”
“不用。”西觉说。
云善把盆端到厨房,西觉从锅里舀出些热水,简单地冲了下盆。
然后他用竹夹子把玻璃瓶从锅里夹出来放到盆里,不放心地叮嘱云善,“你别碰玻璃瓶,烫手。”
“哦。”云善应下一声,乖乖地把手别到身后。
西觉把一盆瓶子端到乒乓球桌上,一个个摆好晾凉,又叮嘱云善,“你别碰。”
“我知道。”云善跟在西觉身边说,“烫手。”
西觉回厨房,云善站在乒乓球桌边看玻璃瓶。
段宝剑说,“你别摸,烫手。”
云善又哦了一声。
段宝剑有点了解云善,知道他经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担心云善手闲,趁他不注意摸瓶子。
于是哄着云善去和兜明干活,“李爷爷今天没来,你帮兜明磨磨竹棍。”
“屋里的竹棍不多了,一会儿要用。”
“好。”云善是个十分乐意干活的小朋友。
他跑去兜明身边,拿起竹棍子和砂纸。
兜明说,“你拿着棍子在砂纸磨。”
云善蹲下来,把砂纸放到小板凳上,拿着竹棍在砂纸上磨。
兜明干着自己的活,没注意云善,削完一根竹棍发现云善把竹棍一头给磨尖了。
“不用磨尖。”兜明说,“简单磨磨不要剌手,剌毛线就行。”
兜明给他演示了一遍,云善就会干了,蹲在地上磨棍子磨得起劲。
他哼着歌,时不时停下来快乐地晃晃脑袋。
一会儿后,他可能累了,把砂纸拿下来丢到一边,自己坐在板凳上。
“你累了?”兜明问他。
云善点点头,“我想喝水。”
“你去屋里喝。”兜明说。
“不想去屋里。”云善说,“要脱棉袄。”
兜明,“让坨坨给你递杯水出来。”
云善拍拍两只小手站起来,跑去门边推开一条缝喊,“坨坨,坨坨。”
“干嘛?”正在勾花的坨坨抬起头。
“我想在外面喝水。”云善说。
坨坨知道他不想进屋,倒了杯温水端给他,“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磨棍子。”云善咕嘟咕嘟喝了半杯水,转头问兜明,“嘟嘟喝水吗?”
“不喝。”兜明头也不抬地说。
云善拿着水杯跑到乒乓球桌那,把水杯放在桌沿边。
西觉和段宝剑已经种了些菌种。
乒乓球桌的一边摆着好多个已经拧上盖子的罐头玻璃瓶。
云善伸出手指头小心地戳了下玻璃瓶,发现瓶子不热,他才放心地摸瓶子。
把脸贴到瓶子上,云善在找玉米粒之间的白色菌丝。
找了好几个瓶子,云善只看到一点。西觉他们放得不多。
西觉他们种完菌种,把玻璃瓶往屋里抱。
云善丢掉小竹棍,跟着一块往屋里抱玻璃瓶。
赵秀英和明东霞这时候才过来,跟着一块把瓶子抱进屋里。
“他们离婚没?”李爱聪急切地问赵秀英。
“你爸倒是想离,刘云嫌丢人不肯。”赵秀英道。
李爱波犯愁地问,“那咋办?”
“我看大勇这回是铁了心了。”明东霞说,“这事不好劝。”
“劝?谁想劝?”赵秀英压低声音说,“要不是一家子不去劝不好看,我都不去。”
“大勇离婚再重新找个,怎么都比刘云强。”
赵秀英和明东霞说话时堵了门,云善抱着玻璃瓶站在后面大声说,“让让。”
赵秀英转头看到云善,赶紧拉着明东霞往一边让道。
明东霞也说,“我是不想跟她做亲戚了。”
赵秀英说,“今天去过,我就不去了。看大勇想怎么办吧。咱也管不上。”
看到李爷爷来了,明东霞和赵秀英都不说话了。
屋里北墙边放了好几排罐头瓶子。
赵秀英感慨地对西觉说,“你家今年吃了不少罐头。”
要按照数量数,一天至少要吃一瓶。
李爷爷依旧沉闷地坐下来干活。
云善干活的凳子被李爷爷坐了。他去乒乓球桌边,把之前拖出来的凳子搬到这边来。
那凳子高,云善爬上去坐着,脚刚好碰到地。
李爷爷站起身对云善说,“你下来坐小板凳。”
云善从凳子上蹭下来,李爷爷把高凳子摆在矮凳子前面,“你拿高凳子当桌使。”
他自己去乒乓球桌那重新搬了条凳子来。
院子里就坐着兜明、云善和李爷爷三人。
云善自己乐陶陶地干会儿活,突然站起来,“我去看看窟窿结没结冰。”
他想到昨晚的事了。
兜明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竹屑,跟着云善一起去后面。
到后面河边,云善果然看见冰面上盖着一块木板。
他小心地下了河,走过去掀开木板。
木板下面的窟窿处已经结了一层冰,但是明显比四周矮些。
云善新奇地蹲在冰面上,盯着窟窿看,“真结冰了?”
他还把手伸下去摸了摸,凉凉的,硬硬的,真是冰。
他抬头高兴地对兜明说,“窟窿长起来。”
“明天冰上就平了。”兜明说。
云善站起来,伸出右脚试探性地点了下冰。
兜明说,“你别使劲,冰还不”
他眼疾手快地把云善拎起来。
云善被拎在空中,迷茫地喊,“嘟嘟。”
“现在冰还不厚。踩了会掉下去。”兜明说。
云善低头看看没长齐的窟窿哦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能踩。”
兜明没把他放下,扛在肩膀上。他捡起地上的木板把窟窿重新盖好。然后扛着云善回去了。
云善回来和李爷爷说,“窟窿眼没长好。”
“什么窟窿眼?”这话听得李爷爷摸不着头脑。
“冰上有窟窿眼,钓鱼的。”云善给他解释。
兜明和李爷爷两人干活时没什么话讲,云善爱讲话,东扯西扯地和他们俩人说话。
有村里人来交货,云善会热情地把人往屋里领。
“云善,做作业了。”李爱聪难得惦记起作业了。
云善这才进屋,和李爱聪、齐秀才一起去书房里写作业。
坨坨说他要忙一会儿再去写作业。
等云善写完了作业出来玩,坨坨才进屋,翻出云善的作业本开始抄。
齐秀才惊讶地x问,“云善的作业你都抄?”
“怎么了?”坨坨奋笔疾书,“云善的作业很少错。”
“你不是学习挺好的?你还抄作业?”齐秀才依旧惊讶。
坨坨,“那我也不想写作业。”
李爱聪和云善同时写作业,完成得却比坨坨还慢。
李爱聪拉过云善的作业本刚要打开,被坨坨一把按住了,“你干吗?你不许抄作业!”
“谁抄作业了?我都写完了。”李爱聪说,“我就拿云善的作业对对。”
“只有你抄云善作业,我才不抄。”李爱聪嘟囔道。
他们三人一起写作业,坨坨经常抄云善的作业,但是坨坨和云善从来不给他抄作业。
李爱聪就是想抄作业,人家也不给他抄。所以尽管学习差,李爱聪不超作业,作业都是自己写的。
写完作业,李爱聪出去找李爱诚。
上回李爱诚帮他复习数学考了72,李爱聪很相信李爱诚。这回又来找他复习。
李爱诚这次没像上回那样,只简单地给李爱聪讲些题目。
他这次翻着课本,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地给李爱聪讲。
下午,李久勇过来了。刚进屋就掏了5块钱给云善。
云善抬头看看李久勇,又看看钱,“买什么?”
“不买啥。”李久勇笑着把钱塞到云善手里,“给你买东西吃。”
赵秀英他们知道,李久勇这是想补偿刘云偷藏花旗家毛线的事。
李久福说,“云善你拿着,下次赶集去买东西吃。”
云善跑到花旗身边,把钱交给花旗。
花旗把钱装进衣兜里。
李久勇问,“小聪呢?怎么没看见他?”
“在屋里。”赵秀英笑着说,“小聪最近学习用功。找爱诚给他复习,要好好考试。”
李久勇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捡了个板凳坐到一边,跟着段宝剑学怎么组装玫瑰花。
屋里没人问他离婚不离婚的事,没人想管他家的事。
马奶奶和李爱蓝、李爱青也来了。
李爱蓝和李爱青跑去北墙边看了看玻璃瓶,李爱蓝问,“又要种平菇了?”
“嗯。”云善回答。
小丛赶了一天的工,终于赶在4点多,把衣服都给缝完了。
秀枝站起身笑着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捆卡子。”
秀枝不会勾花,她之前一直忙着做衣服和绣品牌标,没学勾毛线。
有一台缝纫机是借王强家的,现在用完了,该还回去了。
小丛打算下次要用缝纫机的时候再买台新的。
坨坨做完饭的时候,兜明带着云善、小丛把缝纫机还回去,给王强妈带了些苹果和两罐橘子罐头。
王强妈拉着兜明和小丛说话,问他们是不是真要给小军凑钱。
王强妈有点啰嗦,拉着兜明一直说话。可把兜明烦得不行,云善倒是有话说,但是王强妈不和云善说话,只拉着他说。
“我们回家吃饭了。”兜明带上云善和小丛,不管王强妈说什么,他也没回头,飞快地蹬着三轮车回了家。
云善站在车里,看着外面天黑了,喊兜明,“嘟嘟,开灯啊。”
“手电筒被爱诚大哥拿去用了。”兜明说,“天还没黑透,不用打手电。”他还看得清清楚楚。
坨坨在家里做了拔丝苹果,段宝剑十分好奇,一连吃了好几块。
院子里有狗叫声,坨坨跑到窗户边,看到兜明骑着三轮车回来了。
坨坨跑去拉开门,对着外面大声喊,“云善快下来,吃拔丝苹果。”
兜明停下车,云善打开车门跳下来问,“拔苹果?”
“拔丝苹果。”坨坨说,“是甜的。”
李爱波7点多才回来,身后还跟着王小军一家。
王小军妈一进门,抹着眼泪冲着花旗他们鞠躬。
云善高高兴兴地喊,“小军。”
“云善,我回来了。”王小军也很高兴。
李爱波扶起小军妈,“姐,起来好好说话。”
云善跑到王小军面前问,“你什么时候动手术?”
“大夫还是说尽快动手术好。”小军爸说,“最好翻过年就能动手术。”
李爱波说,“我和小叔走半道上,刚好瞧见他路上有人。”
“我想着带人一路吧。再一看,没想到是小军和他爸妈。真是巧了。”
小军妈擦掉眼泪说,“爱波路上都和我们说了。”
“感谢你们,谢谢你们。”
“我们也没啥好报答的。以后需要用着我们,你们就说,我和小军爸能干活。”
王小军小声问云善,“你们要凑钱给我交手术费?”
云善点点头。
“那是3000块钱。你们能凑到吗?”王小军问。
云善说,“坨坨说能凑到。”
坨坨肯定地说,“能凑到。”
王小军拉着云善和坨坨手说,“我们是好朋友。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去帮你们打架。”
坨坨说,“不用打架。没人欺负我们。”
“我是说假如。”王小军说。
坨坨:一定要有这个假如吗?
小军爸把卖货的钱给花旗,略显拘谨地说,“东西在首都很好卖。我摆了两回摊就把东西都卖出去了。”
花旗收下了钱。
小军妈打开背回来的口袋,里面是他们夫妻俩这一个多星期勾的毛线花。
小军妈把那袋毛线花拎到沙发边上,“可别说要给钱,那可就臊我们没脸了。”
“要有啥活,我明天就来干。”
“现在还需要毛线花。”小丛说,“你们多勾些毛线花就行。”那天小军奶奶来,妖怪们也是让他们回去多勾些毛线花。
小军爸连忙应着。
王小军和云善、坨坨说,“我现在也会勾毛线花了。”
“多勾点。”云善说,“赶工。”
“赶什么工?”王小军问。
坨坨把接了大生意的事和王小军说了。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小军一家才回家。
115-120
同类推荐:
绿茶女配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综英美]七分之一的韦恩小姐、
阳间恋爱指北[综英美]、
幼驯染好像黑化了怎么办、
死对头为我生崽了[娱乐圈]、
[综英美]韦恩,但隐姓埋名、
家养辅助投喂指南[电竞]、
[足球]执教从瑞超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