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星期一早上7点钟,妖怪们还在吃早饭,小军妈领着小军上门来了。说是要去学校谢谢那帮好心的孩子们。
等着妖怪们吃饭的空,小军妈坐在板凳上勾毛线花。她和李家村的人一样,在身上挎了个小布袋随身装毛线和钩针。
小军起得太早,人犯困,靠在沙发上打盹。
李爱聪进屋,看到小军靠在沙发上没动弹,他走过去看了几眼,吃惊地说,“小军病得这么重?”
坨坨疑惑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都靠在这不动弹了。”李爱聪说,“你没看到电视上演的吗?”
云善被唬了一跳,从凳子上蹭下来跑过来看王小军。
小军早上来的时候还和他好好说了几句话。
李爱波放下碗无语道,“你别在这瞎说。”
“人小军早上起得早,靠着沙发睡觉。到你嘴里没好话了。”
小军妈勾着毛线笑着说,“今早5点半就起了,小军这是补觉呢。”
云善还有点不放心,他把王小军晃醒。
王小军揉着眼睛问,“云善,你要上学了?”
“你现在好不好?”云善担忧地问。
王小军坐直身子说,“我好啊,怎么了?”
“没什么。”李爱聪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小军说,“昨天晚上。”
坨拎着篮子催促,“上学了。”
车子里除了坐人,还放着要装毛线的筐子,小军妈和小军没地方坐。
坨坨让小军去车上坐着,他跟着车走。小军毕竟是生病的孩子。
李爱聪也要下来一起走,云善也不坐车了。
今天外面刮北风,冷风到处往人身上钻。
坨坨不让云善下来,“小军是病人,你和爱聪留在车上照顾他。”
“今天外面太冷啦,你就别下来了。”
坨坨把云善推上车,他从外面把车门关上。走在小军妈身边,和她聊首都的事。
云善从里面打开窗户喊,“坨坨。”
“云善,你把窗户关起来。”坨坨急道,“今天风大。”
他把包在脑袋上的红头巾系得紧了些。
云善今天也包了红头巾,又戴了毛线帽子,整个人被包得严严实实。
坨坨把窗户推上,云善在里面关上插销。
走到旁边的小军妈包着黄头巾,手揣在袖子里,“坨坨,你走我里头,我给你挡着风。”
坨坨抬头看看小军妈的黄头巾,觉得就是没有他和云善的红头巾好看。
走到学校,坨坨和小军妈的脸都被北风吹得麻麻、凉凉的。
教室里的同学们一看到坨坨来,好多人跑出来,“坨坨,你今早咋走来的?”
“云善呢?”
“在车里。”坨坨说着,云善就已经跳下来了。
“这是小军。”云善给大家介绍王小军。
“他是王小军?”邹冬冬的话音落下来,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和王小军说话。
“你去大城市看病怎么样?x大夫怎么说?”
“王小军你别怕,我们会救你的。”
“你的心难受不难受?心疼不疼?”
“先进屋,外头冷。”坨坨站在教室门口喊。
大家围着王小军进了教室。
小军妈领着王小军站在讲台上,对一年级的小朋友们说,“太感谢大家了。”
“谢谢帮助我们。”
“你们真是好孩子。”
王小军扫了眼教室,这些帮他的小孩们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谢谢你们。”
得到了当事人的感谢,教室里参加花蝴蝶计划的小朋友们心里鼓鼓胀胀地,充盈着满足、喜悦和快乐。
还有心底油然而起的自信。啊,我是多么地了不起,我在帮助别人。
邹冬冬一拍胸脯道,“有困难,大家帮。我妈说人多力量大。”
宁小春说,“老师说我们要互相帮助。”
郝佳佳说,“小军你别怕,我们帮你打倒病魔。”
小孩子们积极地鼓励着王小军。
趴在教室外面的其他年级学生们也跟着喊,“王小军,你加油。”
“做完手术就好了。”
“你别怕。做手术很快的,给打麻药。”
“你们肯定能凑到手术费。”
“我们也想帮忙,但是坨坨不要我们勾毛线花。”
“就是,坨坨不让我们干活。”
其他年级的学生们埋怨起坨坨,还有说坨坨偏心他们班的同学。
坨坨心想,说他也没用。勾那么多东西卖不出去可不行。
西觉从车上往下搬筐,“收毛线花了。”
本来每天收毛线花的时间就不太够,今早又耽误了会儿,他们得加紧收毛线花。
一年级的小朋友们快速在教室里排好队。
登记完的小朋友门围着王小军继续说话。
等班里的毛线花都收完了,坨坨给小军妈看了下他记的帐。“今天我们收了2984朵毛线花。”
“大家今天一共捐了12元9角2分钱。”
坨坨说完,邹冬冬兴奋地对王小军说,“星期六我们上午上学,耽误了一上午。不然更多。”
小军妈没想到这群小孩子,一天竟然能捐出十多块钱。
原本她心里还担心3000块钱太多,坨坨他们难凑。现在她很有信心。有这么多人帮他们,肯定能早点凑出小军的手术费。
“太谢谢你们了。”小军妈真心邀请,“有空来我们家玩。婶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西觉收完毛线花,带着小军和小军妈回家。
打铃声响起,已经离学校一百米远的西觉停下自行车,往回望。几个教室里涌出许多小孩。
今天星期一,有升旗仪式。
云善所在的一年级会站在西边,队伍的个头也是最矮。
而云善是一年级里最矮的学生,他都站第一排。
西觉眼睛一扫就瞧见云善站在一年期最前面。
学校的喇叭里响起音乐声,云善小小地站在最前面,张大着嘴巴。
西觉想,他一定是很大声地在唱国歌。
听完国歌,西觉拐上大路往南走。
在国歌之后,学校的喇叭里传来了“喂,喂”两声,显然有人在用喇叭说话。
校长在喇叭里表扬了一年级学生们12月份的月考成绩斐然。
听到其他年级的学生们给自己鼓掌,一年级的小孩们心里十分满足。
李爱聪甚至有些兴奋。这是他上学3个月来从未体会的表扬。
以前他是会被老师课间叫去办公室讲题的“差生”,没想到竟然能在全校同学们和老师们面前被表扬。
即使校长没有点他的名,只是说了一年级的同学们,可是校长说的“们”里有一个就是他。
升旗仪式散了之后,学生们陆续走进教室里。
齐老师很快也拿着语文课本走进了教室。
现在外面还没有打上课铃,齐老师带着红色的毛线卡子站在讲台上写板书。
在黑头发和黑板的衬托下,齐老师头上的红卡子十分鲜艳。
邹冬冬坐在下面,高兴地分享,“齐老师,我们今天看见王小军了。”
齐老师转头问,“他现在怎么样?”
“身体还可以。”坨坨说,“医生说过完年手术最好。早点做手术,身体就能早点恢复。”
“你们现在凑了多少钱了?”齐老师问。
坨坨掏出记录的作业本,拿出纸笔开始算。每天他只管记录,账目都是小丛算的。
截止昨天,小丛都有记录。
坨坨简单地把昨天截止的总额再加上今天的,算完了后说,“我们班同学们一共已经捐了251元8角。”
“那可真不少。”齐老师感慨地说,“没想到你们居然捐了这么多。”
“才251?”邹冬冬却皱眉,“那离3000不是还差很远吗?”
“东西卖出去还有钱呢。”坨坨说,“251只是我们班同学捐的。”
云善说,“大生意挣钱。”
“看看这次卖了货,我们能分多少钱。”坨坨道。
中午放学回家,云善跑去后面河边看前天晚上兜明弄出来的窟窿。
掀开木板,下面已经没有窟窿的痕迹。
云善用手在冰面上摸了摸,“长好了。”
“你用手摸不冷吗?”坨坨站在旁边说。
“冷。”云善把木板拿回家,“西西,这个还用吗?”
西觉看了眼说,“放棚子下面吧。”
云善跑出去把木板放到盆子下。
小丛从厨房出来,喊云善回屋吃饭。
今天又做了青菜粉条汤。云善很喜欢喝这个汤。
中午吃饱饭后,他也能再喝一整碗,喝得肚皮明显鼓起来。
吃多了,他要坐在沙发上歇歇。
段宝剑喝了两碗粉丝汤,心满意足地喟叹,“好吃。”
他坐到沙发边,从茶几上拿了些玫瑰花的零件边歇边组装玫瑰花。
云善坐在旁边看着他干活。
看段宝剑缠完毛线,云善把桌上的小剪刀递给段宝剑。
今天外面刮风,云善觉得冷,歇够了也没往外面跑。他中午在家干了会儿活,还眯了一会儿。
下午,西觉骑车送他们去上学。
送完孩子,西觉骑车回家,刚拐到大路上,就看到李久勇、李爱诚还有刘云三人。
“西哥,送云善他们上学?”李爱诚笑着打招呼。
“你今天不上班?”西觉问。今天是周一。
“有点事。”李爱诚说,“我跟你车的回去吧。”
李爱诚2点钟到家,谁都惊讶。
小丛问,“爱诚大哥,你今天下午不上班吗?”
“二婶不想离婚,跑去单位里闹。”李爱诚脱下棉袄挂到墙上说,“领导让我回来劝劝二叔。”
“她还去单位里闹?”赵秀英边缠线边说,“这事有什么好闹的?不难看吗?”
“怎么可能不难看。”李爱波说,“二叔的同事肯定都看到了。”
昨天牛仔外套都做完了,今天赵秀英、秀枝和段宝剑一起组装玫瑰花。
明东霞会勾东西,就在一旁勾小菠萝,“你二叔咋说?”
李爱诚说,“我看二叔这次是来真的。”
“今天二婶闹得很厉害,二叔一点都没松口。”
他们在这边正说着话,门口传来敲门声,李久勇过来了。
“呆在家也没事干,过来帮帮忙。”
之前李久勇不常来。自打前天他想和刘云离婚,这两天总来帮忙。
李爱诚进屋装货。一口麻袋里固定装多少货。装完了得在麻袋外面贴纸条,写明货物型号和数量。
云善的书房里已经堆了很多筐货。没有地方再放麻袋。
好在堂屋够大,装好的麻袋搬到外面堂屋里放着。
这些装好的货到时候直接就装车拉走,省得车来了再浪费时间装货。
刘云推门进来,坐在桌边花旗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大勇,咱俩再好好说说。”刘云来了就去扯李久勇。
“没啥说的。”李久勇说,“我就想离婚。”
“大嫂,弟妹,你们劝劝大勇。”刘云求救地看向赵秀英和明东霞。
赵秀英哪里想掺和这事,她敷衍道,“你们俩好好谈。”
“夫妻俩有啥事都好好说。”
李久勇不接话。刘云一时怨恨起来,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你不念念我的好?”
“这几年,你在外面上班,我在家里种地。”
“啥事不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撑着?”
李久勇依旧没吭声。
刘云推搡了李久勇一下,“你说话!说话!”
“你别闹了。”李久勇说,“好好地去把婚离了。”
“我不离!”刘云大喊道。
花旗能忍受云善带着小孩们回来吵闹,可不会忍受刘云来他们家吵。
他啧了一声,冷冷地撵人,“别在我家吵。”
李久勇面上不好看,拉着刘云离开。
明东霞说,“大勇这回看着真是要离婚了。”
赵秀英说,“他们俩口子自己私下商量就是。老闹腾来闹腾去地干什么。”
李久勇走了后,今天没再来。
宁小春问x坨坨,李爱波的烫发店开没开,她有个堂姐想要烫头发。
坨坨回去问李爱波。
李爱波嗨呀一声,“现在哪有空干那个?”
“我这天天已经从早忙到晚了。没空再给人烫头。”
原本李爱波也是想抽着空干烫头的活顺带着挣钱的。
可现在要么从早到晚地忙,要么就去县里送一天货,根本抽不出空。
他是彻底歇了开烫发店的心思。
“你真不干了?”坨坨问。
李爱波点头,“没空。”
段宝剑开玩笑地说,“不是白练四十个头了。”
当初,坨坨他们可是每天放学都带一个小孩子回来,一连带了一个月。这事,段宝剑都知道。
“哪里白练了?”李爱波说,“你去云善班里看看,他们班现在都是卷毛。”
段宝剑哈哈笑起来。
赵大伟和冯英石隔三差五地来进一趟货,拿得货也越来越多。
坨坨听他们讲,货很好卖。
之前赵大伟拿玫瑰花卖得好,他就想多拿玫瑰花。小丛没让,只给他拿了100朵玫瑰花。他们还是得先保证供应白城的货。
“真能有那么好卖?”坨坨看着赵大伟骑车离开,好奇地问,“他们怎么比段宝剑家县里的店铺卖得都好?”
“他们还批发给别人。”李爱波坐下解释,“大伟哥这回拿了5袋货,有2袋是直接批发给别人的。”
“本来他自己赚2分钱一个,一下子倒手批发给别人就赚1分钱一个。虽然挣得少,但是省事。”
“那些人离咱们这得有百里远,往咱们这跑太远了。他们直接就从大伟哥那进货了。”
“听说远的地方卖得比咱们这边贵一些,也不少挣钱。”
坨坨想了想后说,“那我们不就是源头工厂了?”想想他们只给留了2分钱利润,还得再分一层。他们厂里的售货员可真是不容易啊。
之前段宝剑说想搞服装厂,没想到他们先成了毛线钩织厂。
段宝剑在妖怪们家住了好几天,李爱波都跑过来和段宝剑一起睡。
李爱波的屋子空了,就被最近在闹离婚的李久勇住进去了。
段宝剑说想他爷爷奶奶,想把两位老人结过来玩一天。
等西觉早上送完孩子回来,段宝剑骑上妖怪们家的三轮车去镇上把他爷爷奶奶接过来了。
云善放学回来看到屋里多了一对老头老太太,他立马跑去书房里拖出装红枣的布袋,给段宝剑爷爷奶奶分红枣吃。“太太,吃。”
段宝剑问云善,“你记得这是谁?”
“你奶奶。”云善干脆道。
李爱波听了嘻嘻笑了两声。长辈在这,他没好意思说云善的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像骂人。
云善又说,“太太家里红枣多。”他不仅记得人,还记得段宝剑奶奶总给他拿红枣吃。
段宝剑奶奶笑眯眯地拉着他仔细端详,“比上回看着高了点。”
“胖还是那么胖。”
坨坨最近有点敏感身高问题。云善按照人类正常生长,个头越来越高。
但是坨坨不长,他现在又没有法术。坨坨不想云善比他高,不然他就不像个哥哥了。
听到段宝剑奶奶这么说,他往云善跟前一站,问段宝剑奶奶,“我们俩谁高?”
段宝剑奶奶往后倾了倾身子看了一眼说,“你高。”
“云善比你矮一个手指肚。”
云善对身高没什么概念,妖怪们没给他量过身高。他也很少和小孩比。反正,他在班里是最矮的。
但是坨坨就非常在意。听到云善比他矮,他放下心,又跑去找西觉要了尺子,让兜明把他的身高划在墙上。
因为他的身高不变,每天让云善去比比,坨坨就知道云善有没有比他高了。
对此,花旗十分无语。他不理解一棵人参精为什么要和一个人类比身高。有法术的时候,他们的身高、外貌随时都可以改变。
妖怪们家里暖和,人多又热闹。段宝剑爷爷奶奶来了就想住两天,跟着一块热闹热闹。
妖怪们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还是明东霞从家里抱了两床来,给段宝剑爷爷奶奶铺起来。
好在竹床大,再多睡两个人也没问题。
不过云善再早上来捣蛋时,李爱波想到了好理由,他把段宝剑爷爷奶奶搬出来。
可转头一看,段宝剑爷爷奶奶的铺位都空了。
人老了觉少,两位老年人已经起床去外面了。
李爱波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云善掀开他的被子,趴在他耳边喊,“爱波~起床啦~”
“你叫叫宝剑哥。”
段宝剑在旁边踹了李爱波一脚,“无福消受。”
妖怪们起得都早,早上也就段宝剑和李爱波能被云善骚扰了。
云善拉开段宝剑的被子,笑嘻嘻地喊,“起床啦~”
“太阳公公晒屁股啦~”
李爱波闭着眼睛说,“是吗?云善你出去看看,太阳公公起没起。”
“好。”云善下了床,穿上鞋跑出去。在外面溜了一圈,他推开门喊道,“太阳公公没起。”
“太阳公公没起,我也不起。”李爱波闷在被子里说。
“云善,练功了。”兜明在外面喊。
云善关上门跑了。
赵秀英来的时候给妖怪们带来了一大瓶黑乎乎的粉。
兜明打开一闻就知道是黑芝麻。
赵秀英高兴地说,“要不说爱诚会照顾人呢。”
“他单位同事又卖特产,爱诚听说喝黑芝麻糊能把头发养黑,一口气给秀枝买了3大罐。”
“一会儿等秀枝来,我给她。”赵秀英说。
李爱波拿了几个碗,挨个碗里舀了点芝麻糊,“还用你给?我大哥不能给?”
“妈,你这是碍事。”
赵秀英笑着说,“对对对,让你大哥给。”
云善喝了两口芝麻糊,砸吧砸吧嘴,“不甜。”
花旗对坨坨说,“给云善舀点糖。”
坨坨跑出去,从厨房抱来了糖罐,舀了半勺白糖放到云善碗里,“你自己搅搅,再喝试试?”
芝麻糊本来就香,再有些甜味,云善就爱喝了。
兜明也喜欢喝芝麻糊,一碗接着一碗地冲着水喝。云善也跟着喝了两碗。
秀枝知道李爱诚给她买了那么多黑芝麻糊,心里十分感动。
和李爱诚在一起了之后,秀枝就再也不想李爱诚能不能帮她干农活的事了。
李爱诚人真的很好,为人真诚,脾气温和,性格沉稳。有什么事会和她一起商量,有啥好东西都想着她。
即使身体有残疾,但是秀枝从来没见过李爱诚怨天尤人。他总是在屋里找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干,并没有因为残疾就不干活。
秀枝和李爱诚在一起觉得心里踏实,觉得李爱诚对她好,他们俩能把日子过好。
坨坨对身高这件事非常在意。每天早上都要拉着云善站到墙边比身高。
“我比坨坨高了?”每次云善都这么问。
“没有,你怎么可能比我高?”坨坨挺着胸脯说,“我可是哥哥。”
小丛也十分不理解坨坨。“如果你不变的话,云善以后肯定会长得比你高。”
之前有一段时间,坨坨在山里是变成大人的模样。但是很奇怪。因为他变成大人的样子还要在山上光着屁股穿肚兜,很不好看。
后来可能坨坨自己也觉得丑,就又变回小孩的模样了。不过他不允许云善把他抱起来。
“我当然知道。”坨坨难得惆怅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云善什么时候身高会超过我。”
不过云善并不懂坨坨的惆怅。他找兜明一起冲芝麻糊喝。
第122章
赵大伟他们把东西批发给别人,已经卖到了百里之外。
小丛想,现在他们没钱雇佣车子沿路卖货、推广。这次去白城,回来的时候倒是可以一路分发些宣传单。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云灵山服装厂。
秀枝、赵秀英、段宝剑的爷爷奶奶都来帮忙,组装的活干得很快,西觉也有空刻章。
原本西觉打算用木头刻。木头轻便,材料好找。但是听小丛说,有的章要用很久,西觉就打算找些石头刻章。
现在有好多人有印章,刻章的石头也好买。段宝剑就知道去哪里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的石头。
大家讨论着要写些什么话。
首先肯定要有“云灵山服装厂”这六个字的章。他们厂的名字肯定要盖在宣传页上。名字旁边还得有他们厂的标志。
然后就是得宣传产品。还得写些宣传的话。
为了让宣传页更好看,坨坨还提议得加些图案,比如一些趣味的小草、花朵什么的。
小丛、西觉、花旗对此保留意见,他们觉得宣传页不用那么花里胡哨。
“反正多买些。x”坨坨说,“我们以后还会有新产品呢。”
李爱波赶紧央求道,“西哥,给我也刻个印章吧。我还没印章。”
他辍学过后就在家种地,没什么事需要干,用不着印章,一直就没花钱刻。
现在他是个什么销售经理,怎么能连印章都没有呢?
云善不懂,“印章是什么呐?”
段宝剑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方黄色石头刻的印章给云善看,“就这个。”
云善接过来,看到下面有字,他仔细辨认过后说,“段宝剑印。”
“你瞎猜的还是认识字?”段宝剑吃惊地问。
他的章用的可是繁体字刻的。云善这种上一年级的小朋友应该还不认识繁体字吧。
“我认识。”云善挨个把印章上的小字指给段宝剑看。
不过字是反着刻的,所以刚刚看字的时候他一时没认出来。
“你还真认识?”段宝剑十分惊讶,“你认识繁体字?”
云善点头。
李爱波说,“他原先还是拿毛笔写字的呢。”
坨坨回屋拿了张白纸过来,用段宝剑的章在纸上按了一下,只按出点红色印记。
“得蘸红印泥。”段宝剑说。
即使没有红泥,盖不出印,云善还是拿着段宝剑的印章在纸上“啪啪啪”地盖了一通。
除了最开始时纸上还能留下些红印子,到后面,什么印子都没了。
转天,段宝剑和李爱波赶牛车去县里送货,顺带去买石头。
西觉自己去镇上买了两把刻刀,又去了李爱诚的单位。
云善和兜明这两天早上都爱冲芝麻糊喝。家里人又多,芝麻糊消耗得很快。西觉托李爱诚再买三罐。
到了李爱诚他们单位门口,有好几个骑着三轮车的人在门口摆摊。
摊子上卖得都是些干货。干红枣、山楂干、莲子之类的。
西觉刚站到大门口,李爱诚就从屋里出来了。他在屋里瞧见西觉了。
“门口这些大都是单位里同事的亲戚们。”李爱诚说,“好些都是来送货,然后留在这摆会儿摊。”
李爱诚带着西觉找到一处摊位,管人家摊主喊了一声哥。
那人热情地应着,拍拍车上装芝麻糊的玻璃罐头,“都留好了。”
西觉把东西装上车,又买了些干莲子、红豆。
李爱诚和这些摊主都很熟,帮着西觉讲了一通价。
西觉把东西装上车,李爱诚回屋拿了一沓白纸来,“给云善画画。”
单位都给发白纸,李爱诚用不了那么多。通常都带回去给云善他们当草稿纸。
但是云善和坨坨现在打草稿少,也用不了多少白纸。云善都拿大白纸画画玩。
西觉骑车回去,看看太阳,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到云善和坨坨放学的时间了。
他把三轮车停在大路边上,走下来晒太阳。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让小丛或者坨坨包红豆包吃。云善喜欢吃甜的红豆包。
路两边的树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条投下的阴影还有些妨碍晒太阳。
西觉往学校的方向走几步,完全避开树木阴影。看到大路上骑着自行车的邮差正往南走。
邮差看到停在路边的三轮车,拨了两下车铃。显然是认出妖怪们家的车了。
“有信?”西觉大声问。
“有。”邮差看到人,支住自行车,边从邮包里找信边问,“在这等孩子?”
“正好接他们放学。”西觉走过去。
邮差把信交给他,“还是风城来的。”
西觉站着没什么事,就把信拆开看了。
霍然寄来的信里附着100块钱,说是捐给王小军看病用的。他问了现在备货的情况。
霍言在信里把妖怪们和愿意帮助王小军的小孩们通通赞美了一遍,还写了首三句短诗。
“在人生的书页上谱写善良,照亮别人,也照耀自己。”
听到学校打了下课铃,西觉把信揣到口袋里,骑着三轮车往学校去。
云善扯着邹冬冬的棉袄跑出教室。
宁小春从后面追过来,双手放在云善的肩膀上,三人成一排,嘴里“哐当哐当”地喊着。他们在玩开小火车。
邹冬冬看见西觉了,带着他们往西觉这边跑,“西哥。”
云善歪歪脑袋也看到了西觉,高兴地喊,“西西。”
邹冬冬跑得快,跟人家撞了。后面的云善撞到邹冬冬身上,宁小春又撞到了云善身上。
齐秀才跑过来和他们说话。
坨坨提着篮子和郝佳佳、李爱聪三人说着话走出教室。
西觉停了车,云善跑过来,开心地说,“今天你接我放学呀。”
自从齐秀才天天中午跟着他们一起去李家村,李久福和李爱波就再也没中午来接过他们。
“买了些芝麻糊。”西觉温声说。
云善和小伙伴们道别,打开车门,爬了上去,坨坨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也跟着往上爬。
李爱聪关好门,云善又把窗户打开,对着外面喊,“西西,好了。”
今天暖和,开着窗户吹也不算冷。
云善和坨坨站在窗户边,和路上走路或者跑着的小孩们打招呼。
小孩们也热情地回应,叫着,“坨坨,云善。”
再往前,路上没有其他小孩了,他们成了走得最快的。
回到家,知道霍然他们来信,坨坨让云善读信。
读完霍言的诗,坨坨疑惑地问,“这是诗?”
坨坨读过的诗都是对仗工整的古诗。最近学的一年级的语文课本里,基本都是5言绝句。坨坨就没见过霍言这样的诗。
“不是。”云善很肯定地说。
小丛说,“应该是现代诗。”他记得霍言喜欢看现代诗。
兜明说,“这不就是一句话嘛。”
坨坨很赞同兜明的说法。
小丛一边听信,一边把红小豆泡上。
读完信,妖怪们一家和段宝剑爷爷奶奶一起吃了午饭。
吃完饭,兜明和段宝剑爷爷一起拉二胡,两人唱上一段。
坨坨和云善两人在茶几边给霍然回信。
霍然问备货的情况,坨坨就把仓库存货记录拿出来,指着几处让云善抄。
小丛做得存货记录十分有条理,偶尔还会在旁边写些分析。
坨坨就让云善把小丛写的分析也抄进去。
段宝剑奶奶坐在旁边边干活一边夸云善厉害,说云善会写得字多。
花旗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勾毛线,一耳朵里是兜明和段宝剑爷爷的唱戏声,另一边是坨坨和云善两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夹着段宝剑奶奶对云善的夸奖。
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
李爱聪跑来找他们上学,坨坨和云善收拾了东西,跟着李爱聪一起去上学。
李爱聪来喊人时,花旗也被吵醒了。
他看到茶几上的信纸,段宝剑奶奶还和他夸云善,“云善一中午写了3页!”
花旗好奇地拿起来,想知道坨坨和云善这回要和霍然、霍言说些什么。
他快速扫一眼,里面说得事又杂又多。除了备货的事,剩下的都是些拉拉杂杂的闲事。
兜明怎么凿冰钓鱼的,李爱诚给秀枝买红枣、芝麻糊,有人从他们厂的销售人员那搞批发,段宝剑爷爷奶奶来他们家做客,李爱波去买石头,西觉要刻印章,晚上要包红豆包子
在花旗看来,三页纸里有2页半都是闲话,没有写的必要。但是每次云善和坨坨都兴致勃勃地写好多闲话给霍然。
花旗把信纸拿去书房,放到云善的书桌上。
到3点多,外面天空慢慢变得阴沉,不一会儿就飘起了雪花。
小丛担心雪会下大,让秀枝先回家。
秀枝装了些卡子和毛线花,说要带回家干。
段宝剑奶奶担心段宝剑和李爱波,时不时地就站起来往外面瞧瞧。
马奶奶也操心。西觉要去接孩子,马奶奶要跟西觉一起去村口。
“这时候他们不可能回来。”赵秀英劝道,“回回都得7、8点钟才能到家。”
马奶奶坚持道,“我去看看。”
她和西觉一块到了村口。
西觉骑着车奔着北边去学校,马奶奶双手揣在袖子里,往北边张望着。
望了没几分钟身上就落了好些雪,她掸掉身上的雪,这才回家做饭。
下雪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孩们。他们又有玩的东西了。
小孩们从教室里冲出来,先不着急回家。攒吧攒吧地上还没积起来的雪就开始打雪仗。
云善看到西觉了,跑过来和西觉说了两句话就要跑回去玩。西觉喊他把书袋放车上。
云善和坨坨放下东西,和同学们在教室前面到处找雪。
雪少,没法打雪仗。小孩们互相使坏,把好不容易弄来的小雪球往人脖子里塞,冻得人直叫唤。
坨坨把头上包着的红头巾摘下来,系在脖子上,得意洋洋地说,“看谁能把雪塞我脖子里。”
云x善今天没戴红头巾,坨坨对他说,“你见到往你跟前走你就跑快点。”
“谁喊你你也别停。”
西觉站在车边,看着他们在教室前面玩了好一会儿。
天色暗得快,小孩们陆陆续续地挎着书袋跑回家了。
云善跑得气喘吁吁,和坨坨一起走到车边。
等他们上了车,西觉就骑车带他们回家。
云善记得中午小丛说给他包红豆包吃,下车时问西觉,“今晚吃红豆包?”
“吃。”西觉回道。
兜明端着一大盆红豆沙从厨房里出来。
云善看不见盆里是什么,跟在兜明身后好奇地问,“盆里是什么呀?”
“红豆。”兜明说,“你把门开开。”
云善跑到前面打开门,兜明端着盆进屋。
小丛拿着糖罐子,舀了许多白糖兑进去,兜明用大勺使劲搅拌了一通。
云善爬上凳子,看到满满一盆里都是红豆沙。
段宝剑奶奶洗了手,要和小丛一块干活。
云善也洗了手,高高兴兴地要一起包红豆包。
段宝剑奶奶搓得红豆团最大,比小丛、坨坨和云善搓得大了两圈。
云善把小红豆团和大红豆团放在一起,指着小红豆团说,“包小包。”又指着大红豆团说,“包大包。”
花旗切的小面团不够包段宝剑奶奶揉的大红豆团。他又专门切了大面团。
段宝剑奶奶看云善、坨坨和小丛用的面是红的,奇怪地问,“这面是咋了?咋这个色?”
坨坨说,“用西红柿汁染的。”
红面包出来的红豆包就是红的。蒸出来颜色倒是变得稍微浅了些。
云善和坨坨去给赵秀英家送红豆包,赵秀英看着篮子里的红红豆包呀了一声,“咋是这色?”
“西红柿染的。”云善说,“好看。”
“红的红豆包。”
赵秀英稀罕了好一会儿,喊了李久福来看。
李爱聪拿起红豆包咬了一口,里面的面也是红的。
最近李久勇都住在李久福家。李爱聪天天晚上来找李爱诚辅导功课,晚上就跟着他爸一起住在李爱波的屋里。
现在李爱诚和李久勇没回来,李爱聪就在李久福家等着。
晚上8点多,云善已经做完了功课,李爱波和段宝剑终于回来了。
一进屋,李爱波把手贴在热乎乎的墙上叫道,“冻死了。冻死了。”
坨坨给他俩一人倒了碗热水,把饭菜放到屋子里的灶上热着。
两人喝了热水后才缓过劲。
云善把段宝剑搬进屋的筐子托到茶几边,他已经开始挑起石头了。
这些石头大多是长的,没有圆的。云善把石头全都摆在地上,也没找到一块好看的。
西觉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把云善挑过的石头挨个拿起来看。
每块石头的大小适合刻什么东西,看过一遍,西觉心里就有数了。
挑了块个头稍微大点的,西觉进屋拿了云善的台灯出来,就在灯下刻起了他们厂的印章。
段宝剑看到碟子里的红馒头,问,“这啥?”
“红豆包。”段宝剑奶奶说,“用西红柿染红的。”
“西红柿染的?”李爱波尝了一口外面的皮,顿时心疼道,“红皮也不比白皮好吃。”
他嘟囔道,“西红柿吃了多好。”
冬天也就花旗家能看着西红柿了。李爱波他们这些人以前冬天根本就没见过西红柿,也就跟着西觉他们在冬天里吃过一回凉拌西红柿。
不过小丛经常煮西红柿鸡蛋汤喝。
段宝剑把买来的红印泥放到桌上。
云善看到了就拿着玩。
他摆弄了好一会儿,把盒子盖打开,看到里面红红的一片,立马喊坨坨过来看,“坨坨,红的。”
坨坨伸出手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后跑回屋拿了张白纸,按了个手印。
云善跟着他跑进屋。
两人在屋里一个接一个地按手印玩。
按满了一张纸,坨坨美滋滋地把那张纸收在云善的试卷下面。
想到印章上有名字,坨坨突然灵机一动,对云善说,“要是西觉给我们刻个印章,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写名字了?直接盖个章就行。”
云善想到了段宝剑的印章。那印章上都写段宝剑的名字了。“有名字就不用写了。”
坨坨高兴地跑出去,找西觉帮他也刻个章。云善也跟着要。
西觉让他俩去选块小石头,有空的时候再帮他们俩刻。
李爱波正吃着饭呢,拿着红豆包也跑过去和云善、坨坨一起选石头。
这堆石头里没有红的,倒是有黄的。坨坨选了块黄石头,小声让西觉给他在印章上面雕个小人参。
云善选了块黑石头。
段宝剑爷爷奶奶在妖怪们家里住了三天就回家了。
段宝剑送他们去镇上,坨坨还让段宝剑给他带块小点的印泥回来。
“你家里不是有吗?”段宝剑说,“那印泥还没怎么用。”
“我想个小的。”坨坨说,“到时候我和云善自己盖章的时候用。”
段宝剑想不出来他俩能有什么盖章的机会。小孩的章能有什么用?谁会让他们盖章?
从镇上回来时,段宝剑还是给他们买了一小盒印泥,只有上次买的印泥的四分之一大。
坨坨拿到印泥很高兴,掰开盒子用欣赏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儿。
自打上次被花旗撵过一回,刘云再也没来过妖怪们家。
赵秀英和明东霞也不乐意管刘云和李久勇的事。倒是李久福和李大志两人,经常被刘云拉着说话。
马奶奶有时候来妖怪们家的时候会说上两句。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回事,李久勇想离婚,刘云不愿意离。
有两天,李爱聪的两个舅舅也过来了。
比起李久勇,李爱聪的长相更像他两个舅舅,都是大粗眉毛,又浓又黑。
坨坨听李爱波的意思,李爱聪的舅舅来,是李爱慧叫来的。李爱慧巴不得李久勇和刘云离婚。
还有一个星期又要期末考试,班里的学习气氛又紧张起来。
李爱聪晚上都跟着李爱诚学到8点半,比云善每天的学习时间都长。
坨坨知道后,觉得李爱聪太辛苦了。“你这次肯定能及格。”
李爱聪这次也是信心满满,“大哥给我出卷子,我现在都能考80多。肯定能及格。”
班里不只李爱聪用功学习,一年级的小孩们全都十分努力。
云善和坨坨早上到教室,都能听到有不少人背书。
西觉抽着空,花了三天多的功夫刻好了“云灵山服装厂”的章。
大家看着西觉把章按在印泥上,然后又按到纸上。
红红的“云灵山服装厂”六个大字出现在纸上,四周还有个大方框。
“按到这。”坨坨指着白纸的右上角,“按在这,第一眼就能看到。”
等西觉在右上角按了个章。云善把印章要过去,“啪啪啪”地在纸上一通胡乱盖。
小丛说,“应该用黑印泥,看起来像印刷的字。”
“黑色印泥少。”李爱波说,“用黑的,不如直接用油墨。”
“我们要多买些颜色的印泥。”坨坨说,“到时候图案,各种颜色的都要。”
纸上被云善盖满了,他还叠着盖。红印子纵横交错,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字了。
云善还玩得十分高兴,盖完一张,他又换了一张纸。
期末考试之前的星期二早上,坨坨陡然听李爱聪说李久福和刘云离婚了。
“怎么离的?刘云不是一直不同意吗?”坨坨好奇地问。
“我爸给了她300块钱。”李爱聪说,“我大舅和二舅去找刘云的娘家人了。”
“她就同意离婚了?”坨坨问。
李爱聪点头,“她回了娘家一趟,后来就同意离婚了。”
“今天刘云就走了。”
被后妈虐待了这么多年,李爱聪终于看到这后妈走了,今早和坨坨、云善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欢快。
坨坨晚上回来,果然听李爱波说刘云今天已经离开了李家村。
“李爱聪他爸以后还要找老婆吗?”坨坨问李爱波。
“我二叔才41岁,他肯定想找。”李爱波摇摇头说,“现在根本就没什么离婚的人。我二叔离婚还是十里八村头一份。”
坨坨担忧地问,“新找的老婆要是还对李爱聪不好怎么办?”
“那不能。”李爱波说,“这回二叔要是结婚,我爷,我奶、我爸妈、小叔小婶都得给好好把关。不能再对小聪不好了。”
“小聪两个舅舅这回都知道了。他们俩来就是给小聪撑腰的。”
“再找刘云那样的,谁也不能同意。”
第123章
云善做完功课,告诉小丛x,“手指头疼。”
他把自己右边中指伸出来给小丛看。
花旗和西觉都走过来,看到云善右边中指上微微鼓起一块,带着些黄色,有点像薄茧。
花旗轻轻捏了捏云善的手指头,发现鼓起来的那一块硬硬的。
“用铅笔写字磨出的茧。”小丛看过后说。
“哎呀。”坨坨捏着云善的手指头惊讶地说,“怎么还磨出茧了?”
“你没茧?”花旗看向坨坨。
坨坨伸出手,胖手上一点问题也没有。
云善看了后说,“坨坨没有。”
兜明问坨坨,“你上课不写字吗?”
“不写啊。”坨坨说,“老师讲的我都会,干嘛还要写。”
坨坨每天基本只有写作业、收毛线的时候拿铅笔。
“下回别叫云善写信了。”花旗心疼云善,“一写写好几张纸。云善的手能受得了?”
“你自己会写字。下回你写。”
坨坨也心疼云善,“我写就我写。”
“云善,你是不是很疼啊?”
“一点点疼。”云善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茧子说,“不拿笔不疼。”
花旗说,“以前我们学习的时候也用铅笔,手上也没磨出茧子。”
“你们皮糙肉厚,云善能和你们比吗?”坨坨说完就躲云善后面了。
花旗冷笑一声,“我们?你不皮糙肉厚?”
坨坨点头,冲着花旗讨好地笑笑,“我也厚。我也没磨出茧子。”
“云善不一样。他是个人类小孩。”
村里大人骂小孩经常说脸皮厚、皮厚,云善觉得皮厚不是好事,皮不厚好。
这时候听花旗和坨坨这么说,他赶紧说,“我皮不厚。”
“你嫩。”西觉打了点热水让云善泡手。
给云善洗完手和脸,西觉拿了霜把云善的手和脸都仔细擦了一遍。
云善的每根手指头西觉都仔细检查了。云善两小肉手白嫩嫩的,捏起来很软,在西觉看来很漂亮。
只是云善右手中指上的薄茧越看越显眼。
西觉和小丛商量着弄块布给云善垫在手指头上。
第二天早上,小丛起来找了块碎布,比着云善的手指头,给他缝了一个小套,让云善写字的时候套在手上。
段宝剑早上听到小丛说话。这回没等云善骚扰他们,他自己先坐起来了,“弄什么呢?”
“云善手上磨出茧了,我给他做个布套。”小丛捏着针回答。
“啥茧子?”段宝剑对云善招招手。
云善跑过去,把中指伸出来给他看。
“写字磨出的茧子。”段宝剑说,“我还以为你手掌心长茧子了。”
“这茧子我也有。”段宝剑把自己的右手中间给云善看,“上过学的人都有。”
“包也没用。一个劲地把茧子磨硬,以后写作业就不疼了。”
“那得写多少作业?”坨坨一听,觉得这样也太惨了。
段宝剑,“写字写多了就这样。你手上没有?”
坨坨摇头。
“可能你皮厚。”段宝剑说,“再上一学期,你肯定得长。”
坨坨:再上一个学期他也不会多写作业的。能不动笔,他绝不动笔。
趁着云善刚练完功,花旗天冷不出门,坨坨凑到云善身边,非常小声地说,“花旗是最皮厚的,他是蛇,天天在地上爬。”
“皮在地上稍微磨磨就厚了。”
云善听了眯起眼睛笑,坨坨也笑。
李久福看了,对李爱波说,“这两兄弟多好,天天高高兴兴的。”
笑完了,坨坨叮嘱云善,“你别和花旗说。”
云善点头。
兜明昨天听坨坨说李爱聪现在学习很刻苦。
早上李爱聪来,兜明鼓励他,“好好学习,考试肯定能考好。”
他难得多说了一句,“不会做的题目多做几遍,以后就会了。”
李爱聪点头。
一年级的课程没多难,班里同学最近放轻松了些。坨坨听说大家已经把书本都复习一遍了。
班里又有几个小孩来报名参加花蝴蝶计划。
坨坨翻了一遍本子,发现他们班同学全部参与花蝴蝶计划。
云善套了布套子写了一会儿字,觉得不习惯。他把布套子撸了下来。
坨坨小声问,“拿下来你手不疼?”
“不舒服。”云善说。
坨坨看着云善手里的铅笔硌在他右手中指上,把那处薄茧压得发红。“你轻点。”
云善放轻力道,连写出来的字迹都轻了些。
西觉刻完了一个章,这两天没干别的,一直在刻章。他好像找到乐趣了似的,坐在桌边一刻就是一下午。手艺越来越熟练,章子刻得也越来越快。
如果只是刻字,西觉现在一下午能刻出来四个。
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西觉把云善和坨坨的印章刻出来了。
西觉按照坨坨的要求,在印章上方给他雕了个人参。那块石头本来就黄,雕出来的也是个黄人参,不过颜色要比坨坨的本体鲜艳些。
云善的印章就很简单,只是一块简单的黑色小方章。
坨坨和云善两人很高兴,一人拿了一张白纸玩盖章。把纸上盖得密密麻麻的全是名字。
西觉还没给李爱波刻印章,李爱波眼馋地跑过来看云善和坨坨的章子。
本来他只打算刻个像云善那样简单的方章,现在看到西觉给坨坨雕了个人参很好看,李爱波说,“我想雕个老虎的。”
李爱波说,“老虎多威风,比小萝卜好看多了。”
兜明看过来,高兴地说,“老虎威风。”
李爱波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高兴了。
坨坨寻思哪里有小萝卜,反应过来才明白李爱波说他章上的人参是小萝卜。
坨坨立刻不满地大叫,“什么萝卜?这是人参!”
“人参是长萝卜样吗?”李爱波捏着坨坨的印章仔细地看。
“哪里像萝卜了?”坨坨指着印章上的小人参说,“萝卜能有这么多须?”
段宝剑看了后说,“哪有人参能长这么胖的?真长得像萝卜。”
“有。”云善说。
坨坨,“那是你们没见过。我们山里就有这么胖的人参。”
云善,“对。”
“再胖那也不能像萝卜。”段宝剑对西觉说,“西哥你这有点不对。”
坨坨心想哪里不对了。这和他的本体很像!
西觉抬头看了一李爱波和段宝剑眼,嘴边挂着笑回道,“山里是有这么胖的人参。”
李爱波和段宝剑两人都没见过人参,只在书上看过图片。
李爱波说,“这和书上画得不一样。”
坨坨小声地咕哝,“人参就不能长得胖了?”
第二天,坨坨把段宝剑给他买的小印泥带上,再带上他和云善的印章,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前两节课是林老师上课。上午三四节课考试,下午讲卷子。明天就放假啦!
整个班级里的小孩们今天都表现得十分兴奋。
西觉收毛线的时候,听到小孩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放假的事。
坨坨利用剩余的时间快速在讲台上给大家开了个小会。
“寒假隔3天收一回毛线花,还在教室里收,早上9点收到9点半。”
关于寒假收毛线花的事,妖怪们提前几天就商量过了。坨坨也找林老师要了一份教室的钥匙。
“要是你们走亲戚,可以派家里大人来。”
“只有自己参与捐钱的,如果你们不来,要写份说明给我。我好记录捐钱金额。”
“去南方做生意的人大概2月7号或者8号回来。等卖完东西,我们大概会在2月10到2月15号之间结清货款。”
“太好了,赶在年前发钱。”林华高兴地说,“到时候我要拿钱买肉。今年多吃点肉。”
小孩们都欢呼着要买肉。
邹冬冬问坨坨,“卡车还是14号来吗?”
坨坨点头,“不过从风城到这儿就得傍晚了。你们还来看吗?”
“当然看了。”邹冬冬说,“我还想去卡车上坐一坐。”
“我要照张相。”宁小春笑着说,“云善你帮我照一张,我给你洗照片和胶卷钱。”
说到照片,坨坨想起来他们一年级的小朋友们还没有拍过班级大合照。
坨坨想着下午带照相机来,给大家一起拍张照片。
两节课,马上要迎来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
坨坨拿出他的印章对云善说,“一会儿盖完章,你记得在前面加个‘花’字,不然老师又要罚我们抄名字。”
“好。”云善点头赞同。
邹冬冬凑过来问,“你们哪来的印章?”
“西西做的。”云善说。
“西哥好厉害,什么都会做。”邹冬冬拿走云善的印章,蘸了印泥,在自己手背上盖了个红戳。
云的繁体字比简化字多了个雨字头,邹冬冬不认识,他说,“云善,你的名字刻错了。”
“没错。”x云善说,“这是繁体字。”
邹冬冬翻开字典查了一下,云字旁边果真有个带雨字头的繁体字,“你的名字一下子复杂了,多了好多笔划。”
第三节课先考语文,齐老师发了试卷,坨坨把印泥打开,和云善一人在印泥上蘸了一下。
齐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俩在试卷姓名处盖上章。
不等云善和坨坨在姓名前面补上“花”字,齐老师赶紧走下来说,“你俩能这样写名字?”
“有名字。”云善指给齐老师看试卷上的印章。
“考试哪有盖章的。”齐老师说,“你俩重新好好写。”
坨坨就在章子旁边写了自己的名字。
云善想了想,他在前面补了个花,然后把印章上自己的名字描了一遍。他只描自己的名字,没描印字。
齐老师看了也没说什么。
中午放学回家,云善告诉妖怪们,“老师不给用印章。”
花旗和西觉都纳闷地问,“为什么?”
“你拿印章盖哪了?”小丛问。
云善,“盖在试卷上。”
“盖在‘姓名’处。”坨坨说,“老师不让盖。”
“你俩用印章干这事?”李爱波心想他俩倒是会用,盖了印章省得写名字。
“印章上有名字。”云善说,“盖了不用写名字了。”
“老师不让用。”
“我描了一遍。”
坨坨说,“还以为能省事。”
兜明一听省事就问,“为什么不让用。”
“有名字还得描?”
“印章是给你俩考试写名字的吗?”李爱波无语道。
坨坨奇怪地看了李爱波一眼,“不然要印章上刻名字干什么?”
李爱波:
小丛,“用印章还得蘸印泥,不是比直接写字更麻烦吗?”
花旗沉默地看向坨坨。
坨坨啊了一声,挠挠脑袋,“是吗?”不用动笔不是最省事的吗?
“你少乱出主意,再把云善带坏了。”花旗不满道。
兜明在脑子里算了下,到底是直接写名字费事,还是用印章蘸印泥盖章费事。想了一通,兜明觉得要是他选,他也选盖章。
中午吃过饭,云善挂上相机,迫不及待地和坨坨、李爱聪从家后的河面上一直溜到村口桥边才爬上岸。然后出了村子沿着大路往北面跑。
现在中午,光线好,正好去学校和大家一起照合照。
他们今天中午来得很早,班里已经来了好几个同学。大家都在教室外面玩。
乒乓球台那围了一圈学生。一个个爬上去,又一个个从球台上往下跳。
有同学们在跳皮筋,打溜溜蛋,丢沙袋。还有玩转身捉鬼的游戏。
坨坨、云善和李爱聪进教室放下东西,跑去跟着一块玩捉鬼游戏。
前面的同学一转身,大家立马定在那。
玩着就快乐地忘了时间,也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坨坨和云善才想起来,他们还没照相呢。
坨坨跑回教室,喊了一句,“下课我们一起出去照相。”
“照什么相?”走道隔壁的林华问。
“照班级合照。”坨坨说。
第一节是语文课。
齐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大家这次考得比上次都好。很多同学考了一百分。”
齐老师念着分数,大家挨个上去领试卷。
最后一个领语文试卷的学生分数是19。
齐老师非常和蔼地鼓励最后一名学生,“好好学,加油,下次就能考100。”
这位同学一点没有考试倒数第一的难过,他非常励志又高兴地说,“老师,我会努力的!”
“同学们真的非常棒。”齐老师夸赞道,“大家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好。”
“老师知道虽然有勾毛线的事情激励你们。但是大家要知道,学习不是为别人学的,学习是为自己学的。”
“今日之所学,他日必有所用。”
齐老师讲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讲试卷。
由于这次大家考得实在太好,齐老师也没多少要讲的题目。她只用了十分钟就把试卷讲完了。
齐老师在黑板上留了寒假作业,同学们拿起笔坐在坐位置上抄。
齐老师又忍不住说,“只要大家愿意努力,以后说不定人人都能考一百分。”
坨坨有点心疼云善,小声对云善说,“你别抄了。”
“我抄下来,咱俩回去一起看。”
云善听了,放下铅笔。坨坨在作业本上记下了语文寒假作业。
齐老师布置的最多的作业就是让他们找古诗,抄古诗。什么描写春天的故事,描写雪的古诗
坨坨决定回去问小丛,让小丛写下来,他和云善一起抄。
然后的就是练字,要一天练一章。那云善手上的茧子不得磨得更大?
坨坨咬着铅笔头想,怎么不写作业?不只不让云善写,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也不用写作业?
第一节课下课,班里的同学们立马喧腾起来。
林华喊,“坨坨,走,照相去。”
“走走走。”坨坨让云善带上相机,一群小孩往外挤。
坨坨刚邀请了齐老师,现在他要去办公室找赵老师和林老师。
齐老师给一年级的小朋友们排队形。选了班里最矮的12个站前排。
云善最矮,让他站在最左边。旁边的空位留给坨坨。
第二排选个头最高的学生,让他们一会儿照相的时候把脚踮起来。
第三排、第四排学生得回屋拿凳子站着。第三排学生要稍微蹲下一点,第四排学生站直。
第三排中间留三个空位给老师们。
一年级学生们在齐老师的指挥下乱糟糟地排起队,其他年级的小孩们跑来看热闹。
“这是干嘛?”
“怎么像照相?”
邹冬冬得意地说,“我们班要拍大合照。”
赵老师和林老师跟着坨坨走过来。还有几个跟来看热闹的老师。
齐老师拉着林老师去了第三排,赵老师跟在后面。
云善拿着相机问,“谁帮我们照相?”
其他年级的小孩们跃跃欲试,“我!我!”
“云善,我给你们照。”
“我!”
三年级跟来看热闹的语文老师说,“我来吧,我帮你们照。”
他从云善手里接过相机,举起相机扬声说,“大家对着相机笑。”
小孩们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脸,老师们也露出大大的笑容。
赵老师站在齐老师旁边,悄悄地拉住齐老师的手。
按快门的声音响过后,站在第四排的林华大声说,“赵老师拉齐老师手!”
同学们都转过脸去看赵老师和齐老师。
齐老师和赵老师都红了脸,齐老师害羞地甩开了赵老师的手。
“照完了吧?”赵老师红着脸问三年级的语文老师。
“好了。”三年级语文老师把相机还给云善。
打了上课铃,一年级的小孩们搬着凳子,说说笑笑地进了教室。
林老师去办公室拿了卷子来,十分欣慰地宣布,“咱们班这次考试非常好。比上一次还好。”
“这次大家都考到了88分以上!”
“咱们班级这次有10名双百分同学。”
这次班里的同学们又全部都及格了。
林老师很高兴,话都比平时多。
她布置的作业比齐老师少得多。坨坨估算了一下,要是每天都写作业,一天不用10分钟就能完成。
下课了,教室里一下子哄闹起来。
“放假啦——”
“哦哦,放假了。”
小孩们兴奋地大叫着。
郝佳佳和宁小春拉上坨坨和云善整理讲台。
林老师说把教室打扫完就能回家。
李爱聪和李爱聪的同桌两人拿了笤帚在教室后面互相打着玩闹,有急着想扫地的同学追在后面喊,“把笤帚给我。”
郝佳佳问云善和坨坨,“你们放假要去别的地方玩吗?”
“不去。”坨坨说,“我们就在家玩。”
郝佳佳说,“我要去我外婆家住几天。”
邹冬冬拿了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放假啦!
云善也跟着写:放假。后面画了个笑脸。
宁小春拿着黑板擦擦干净黑板,“不要捣乱,快打扫卫生。”
云善把粉笔捡到粉笔盒里,坨坨吹掉讲台上的灰尘,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四十多个学生,没用十分钟就把教室打扫干净了。
小孩们挎上书袋三三两两地跑回家了。
第124章
放假了,结束了一年级第一学期的课程,坨坨一个学期没带回去的书终于带回家了。
一回到家,坨坨就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念给妖怪们听。想找大家帮他出主意,怎么让他和云善都不写作业。
云善对作业一点不排斥,“我写。”
“你写你的手就要磨出更厚的茧子了。”坨坨捏捏云善的手x。
李爱聪这两次考得好,有点喜欢上学习了。他微微惊讶地问,“你不想写作业?”
“你想写?”坨坨更惊讶地转头看李爱聪。这是李爱聪能问出来的问题?
“我写。”李爱聪说,“我好好学习,以后都好好考试。”
坨坨:?!他瞪大眼睛看向李爱聪。这还是李爱聪?
李爱聪高兴地说,“我这次数学考了91,语文考了95。”
“进步真快。这回考得更好。”明东霞没想到李爱聪两门都能考到19多分,“你赶紧告诉你奶,让你奶高兴高兴。”
兜明也替李爱聪高兴。笨就笨点,只要好好学,就能学好。
“每天功课该做得做。”小丛说,“手上长茧子也得做。”
坨坨难以置信地看向小丛,“云善说他手疼!”
“一开始都难,写多了就好。”小丛说,“遇到困难,克服困难。”
花旗和西觉没发表意见。坨坨瞅瞅西觉,又看看花旗,“你俩不说话?”
花旗看了坨坨一眼,面无表情地问,“说什么?”
“云善每天不还是得练功、做功课?”
“手疼又不是受伤。”
坨坨撇嘴,“不是受伤,那也得遭罪。”
“学东西,该受罪得受。”花旗目光怜惜地看向云善。幼崽的成长过程里哪有不吃苦的,他们总得学习技能,长大、生存。
花旗都这么说了,这事就定下了。云善还是得自己写作业。
坨坨摸着云善的胖手叹了口气,嘟囔道,“你也不带布套,那只能长茧子了。”
“没关系。”云善对坨坨说,“长就长。”
“不疼就行。”
西觉摸摸云善的圆脑袋,“茧子磨得厚了就不疼了。”嫩皮被磨得糙了,以后就不用担心会被磨疼。
李爱波和段宝剑前两天看西觉他们给云善做手指头布套,擦霜的架势,原本以为他们会溺爱云善,不让云善写作业。
西觉他们一家都十分地疼云善。云善要是受那么一点伤,他们一家子就会围过去,非常重视。
没想到这么疼孩子的花旗他们这时候竟然“不疼”云善了。这让李爱波和段宝剑十分意外。
李爱聪要去找马奶奶,告诉她自己这次考得很好。
坨坨问,“你问问村里谁明年要上一年级。我的书给他。”
“我去问问。”李爱聪跑出屋子。
坨坨是听宁小春说的,不用的书可以给别人,这样就不用再花钱买书了。他的书那么新,自己留着也没用,不给别人用就太可惜了。
说到书的事,明东霞有话说,“我看小聪的书面儿都掉了。破破烂烂的。”
“看书用眼看,怎么能把书看成那样?光用眼看还能搞破坏了?”
李爱蓝和李爱青的书从来没像这样过。她俩的书都好好的。
“我的书新。”坨坨把书从云善的书袋里掏出来,“就写了名字。里面写的字都少。”
李爱波把他的书拿过来稍微翻了下,不说这书有9成新,最少也有七成新。
他纳闷地问,“你是怎么做到上课不听,平时不学,考试还能考一百的?”
“我学习过的。”坨坨自豪地说,“我学到小学毕业。”
这话,李爱波是不太相信的。坨坨也就5岁,说他学认字,李爱波信。说小学毕业,李爱波一点都不信。
“我不信。”李爱波说,“你要是小学毕业,那不是和我一个文凭了?”他是上到初二辍学的。严格按照文凭来说,他只有小学文凭。
坨坨一个5岁小孩怎么可能和他一个文凭。
“你有毕业证书吗?”
“我可是有小学毕业证书的。”
“我自己在家学的。”坨坨说,“没人给我发证书。”
自己在家学的,李爱波更不信了。坨坨看起来就是个学渣,连书都不翻的人能自学个什么?除非他是神童,看一遍就会。
“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坨坨觉得李爱波的眼神怪怪的。
“你不会都是神童吧?”李爱波怀疑地看向坨坨。
“不是。”坨坨心想,李爱波真高看他了。他能学完小学课程可是每天上网课、写作业、做试卷,订正错题。
他学的很辛苦。哪是什么神童。
“和你说不通。”坨坨挥挥手,“我不跟你说了。”
李爱波轻轻按了下坨坨的脑袋,“我还招你烦了?”
他翻开云善的书,书本上的小女孩被云善画了胡子。
李爱波又翻了几页,发现凡是书上的人物都被画了胡子。
坨坨书上没什么痕迹,上课肯定手闲着。云善书上的痕迹太多,可见上课是个不闲手的。
云善看到书上的“白胡子”们,他拿着书本跑去给花旗看。
翻了好几页,翻到一个站在桃树下,被他画了白胡子的小男孩。
云善得意洋洋地指着白胡子小男孩说,“重山。”小男孩手里还被云善画了根棍。
重山手里总是拿着雕花的木杖。
旁边还有小兔子、小松鼠、小鹿、猴子、钢蛋、铁蛋、小纸。
花旗看了后,认真地评价,“重山的脑门比这小孩大。”
“嗯。”云善说,“重山的木杖也大。”
“我画的小。”
段宝剑问,“重山是谁。”
花旗,“山里的一个老头。”
云善画的是云灵山山顶常见的景象。小妖怪们会经常聚在山顶找重山说话。
到4点半,秀枝他们都回家了。
云善挎着书袋要去书房放书袋,兜明跟在后面说,“云善,你要是手疼,我帮你写作业。”
“自己写。”云善说。
坨坨跑过来,跟在兜明身边,惊喜地说,“你想写作业?”
“我不想写,你也帮我写了吧?”
兜明竟然会想写作业?
兜明瞥了坨坨一眼,“我才不帮你写作业。”
“你自己的作业自己写。”
坨坨撇嘴,立马又想到一个好主意,“一毛钱帮我写一张练字纸。”
“我要钱又没用。”花旗根本就不限制他买吃的花钱,兜明对私房钱和零花钱根本没执念。
坨坨关上书房的门,小声说,“兜明你是不是傻?”
“你手里有钱不就可以多买点肉了?”
“1毛钱一张,写10张才挣1块钱,买的肉都不够我塞牙缝。”兜明说,“我想吃肉问花旗要钱买。”
云善把书袋放到书桌上,对坨坨说,“自己的作业自己写。”
“老师不让帮写作业。”
坨坨摇摇脑袋,打开门跑出去了。有些事不好和云善说,不能带坏幼崽。
云善从桌上拿了他的毛线团和钩针往外走。
兜明跟着他,“你手疼的时候歇一会儿再写。”
“好。”云善先跑去看看西觉刻的什么章,又跑去和花旗一起勾毛线。
没勾一会儿,他穿上棉袄跑出去。
花旗看到他拎了两块牛仔布回来。应该是云善去竹屋拿来的。
“拿布干什么?”
“缝包。”云善跑去拿了剪刀来,自己“咔嚓咔嚓”地剪布。
花旗奇怪地问他,“你缝什么包?”
云善,“挎毛线的小包。”
他剪出来的布,有点四边形的样儿,反正不规整。
布都剪成这样,做出来的东西不用说,肯定也不好看。
花旗让他拿尺子,用划粉先画个长方形,再沿着线剪。
云善看看自己铺在桌上的布,样子是不大好看。
他又跑出去又拿了两块布回来,按照花旗说的,用尺子先画线,再剪布。剪出来的布果然方正多了。
剪好两块布,云善找来了小丛的针线盒。自己坐在蒲团上穿针。
牛仔布是蓝的,他穿的线是鲜艳的黄色。
花旗坐在沙发上,看着云善穿好线后手指头在线尾打了结,然后开始缝包。
云善缝过两回东西,小丛教过他,他现在自己能缝得像模像样的。
可黄色的线在蓝色布上有些太显眼,针脚也略有些凌乱。
缝完三边,云善给线打了个结,自己用牙把线咬断,给布翻了面。
他把手伸进去,撑开布看了看。
云善自己应该是满意的,他把布高兴地拿给花旗看,“缝起来了。”
花旗问他,“还有挎着的带子吧?”
“有。”云善显然已经早有打算,他从两块布的边缘剪下一条布带。
把布带摆在桌上,云善大概觉得带子不够长,他又剪了一条布带,然后把布条接在一起。
最后把带子缝到口袋上就好了。
云善做包的时候,小丛和坨坨已经做好了晚饭。
云善把毛线和钩针塞进自己刚缝出来的新包里,欢快地挎着给妖怪们看。
带子和口袋缝合的地方,乱七八糟的黄色线脚过于显眼。布条剪得也粗糙,带子还有些窄,没有锁边。像是粗糙滥制出来的。
但是整个布袋的模样就和村里大部分人挎着的布袋一样。
云善看到墙上挂着的几串小草莓,他让兜明拿下来。自己摘了个两个小x草莓绑到自己的布袋上,装点了一番。
他对自己做的布袋更满意了,“好看吧?”
虽然布袋看起来很粗糙,但是作为全程看到云善怎么缝制布袋的花旗一点都不觉得这布袋粗糙。云善真的在用心做了,每一步都是他自己做,自己想的。
但是不好看是真的,即使挂上了小草莓,云善新做的布袋看起来也有种饱经风霜的破烂感。
“云善用心了。”花旗这么夸他。
坨坨惊讶地问,“云善,这是你自己做的?”
“你在我们做饭的时候做了个布袋?”
“嗯!”云善开心地应着,“我自己做的。”
“和村里人的一样。”
小丛把包翻了一遍。别看外形不好看,云善的针线缝得还挺结实,就是布条太细,看起来容易断。
兜明什么也没说,喊云善吃饭。
李爱波和段宝剑也都把云善夸了一遍。
不说别的,这些东西从头到尾都是云善自己做的。云善这岁数能给自己缝个布袋挎身上,已经很值得表扬了。
西觉指着茶几上的刻刀对云善说,“云善,帮我也做个小布袋,装刻刀和石头。”
“带子做得粗点。”
“好。”云善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明天给你做,今天忙。”
“今天忙什么?”李爱波好奇地问。
“吃完饭出去玩,做功课,勾毛线。”该干什么,云善心里都有数。
吃完饭,云善、兜明、小丛和坨坨四个人提着兔子灯去后面河上溜冰玩。
他们顺着河一直往西边溜,溜过王家村,又钻过好几座小桥。
再往前,就是另一个小村子了。坨坨他们去过那个小村子卖鱼。
“回家吧。”小丛说,“走了很远了。”
到家,李爱波说李爱聪来过,说是村子里李爱美明年上小学,需要书。
坨坨听了后说,“下回她家里人来交货,我给她。”
花旗皱眉,“李爱美?”
李爱美是之前把云善脸挠破的小女孩。
要不是印象深刻,花旗根本就不会记得那些小孩的名字。
不过他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放假了,云善的作息恢复到上学以前那样。早上练完功夫后就把功课做了。
小丛教完他,坨坨就跑进书房里找云善一起写作业。
老师布置练字,西觉一早就去镇上买了字帖回来给云善照着写。
云善一张纸上就练四个字。每个字写两行。
坨坨没那个耐心练字,快速写完一页纸就跑出去了。
云善好一会儿后才出屋子。
屋里就花旗一个人坐在窗户边。
今天外面没什么风,太阳大,别人都在院子里晒太阳。
“花花。”云善跑来和花旗腻歪一会儿。隔着窗户,他看见院子里多了些小的稻草堆。
花旗捏住他的手,看他的右手中指。
云善刚握过铅笔的手指还有些红。
“今天写字手还疼不疼?”花旗问。
“不疼了。”云善自己指着手上的茧说,“厚了。”
花旗倒是没看出来他手上的茧子哪里厚了。
云善穿上衣服,挎上自己缝的小布包,推开门跑出去。
坨坨、小丛、兜明、李爱聪、齐秀才、段宝剑、李爱波他们都半靠在稻草堆上晒太阳。
李爱波甚至翘起了二郎腿,十分自在。
云善坐到坨坨身边,也半躺在稻草上。他眯起眼睛看向天上的太阳,很快脸上就被晒得热烘烘。
靠在稻草上晒太阳实在是太舒服了。稻草上既有干草的香味,还有太阳的味道,舒服得云善睡着了,补了一小觉。
睡醒了,他想起来今天要给西觉做布袋。
云善赶紧爬起来往竹屋跑,捡了两块布提在手里。
他探头进屋,让花旗帮忙把剪刀、针线递给他。
外面有人看着云善,花旗不担心。把工具给云善后,他坐回窗边,看到云善抱着东西放到乒乓球桌上。
西觉昨天说要宽一点的布条,云善这回把布条剪得宽宽的。
小丛教他给布条锁边。让他把布条缝到布袋子上时缝一圈正方形的线脚,这样好看。
云善还穿了黄色的线,靠在稻草堆上认认真真地缝布袋。
有小丛指导,他第二次缝的布袋就比昨晚缝得漂亮多了。
云善回屋,让花旗从墙上摘两个小草莓给他。他给西觉的布袋上也绑上了两颗小草莓。
然后高高兴兴地把布袋交给西觉,“西西,给。”
西觉拍干净手,接过布袋来回翻看一遍,真心地夸,“云善做的真好看。”
“东西装进去试试。”云善积极地说。
西觉把刻刀和刻了一半的石头装进布袋里,站起来把布袋挎在身上。
云善捏着布袋上的小草莓,开心地说,“西西以后有布袋用了。”
赵秀英在旁边看着十分羡慕,“云善这样多招人疼。”
西觉很满意云善给他做的布袋,一直挎在身上。
中午吃过饭,大家一起坐在墙边,晒着太阳种菌包。
兜明自己去南边,把不出平菇的菌包从房子里搬出来。
他把那些菌包里用完的东西倒在小沟边,塑料布收在一起。
等下次去镇上,他要把这些垃圾带去镇上专门放垃圾的地方。不然乱丢塑料布会污染环境。
兜明推着三轮车,把菌包往南边运。
云善戴上口罩抱上三个菌包,跟着兜明一起去南边。
到房子边,兜明把菌包从车上拿进屋,云善也跟着进屋摆菌包。
兜明本来抱了菌包就进屋摆在架子上。
看到云善也出去搬菌包。云善人矮,够不着车里面的菌包,还得爬上去,挺麻烦的。
兜明就先把菌包搬到屋子里堆起来。这样云善就不用来回往外跑。
架子高的地方云善够不着,就摆矮的地方,这样也省得兜明弯腰。
来回干活,云善身上热,想脱棉袄。
兜明不让他脱。
云善跑回去找西觉。西觉也不让他脱。
坨坨倒是给他脱了棉袄,不过又给他套了兔毛背心,“不能一下子脱太多,要感冒的。”
“热。”云善叫道。
“热就热一点。”坨坨说,“感冒了你得去医院打针。”
坨坨伸出食指吓唬云善,“打针的针头这么长。”他的食指戳在云善屁股上,“这么长的针一下子攮进你屁股里。”
一听就很疼。
云善立马不闹了,继续跟着兜明干活去。
冯英石3点多过来拿货。这回他们也像赵大伟一样,借了辆三轮车来。
车上除了每回都跟着冯英石来的表哥,还多了个小女孩。听冯英石说是他的表妹,放假了也跟来玩。
前两回冯英石来付钱总是算错。最近这几次账都算明白了,回回都能对得上。
妖怪们不知道的是,冯英石觉得算错账太丢脸。回回跟他表哥两人来回算好几遍,两人对过了,才来拿货。
刚进书房,冯英石问坨坨,“你们挣钱要给人看病?”
坨坨点头,“你听谁说的?”
“姚桃。”冯英石说,“上回路上我看见她了。听她说了几句。”
“你们还帮她攒学费了?”
“那是她自己挣的。”坨坨说。
冯英石从兜里掏出1块钱,他的表哥也掏了1块钱。
他表哥说,“我们听说你们在做好事。我们也想做点好事。”
冯英石,“我们不认识那小孩,你替我们把钱给他呗?”
坨坨收下两块钱,拿出本子记账。
冯英石好奇地问,“捐钱你还记账?”
“当然了。”坨坨说,“捐钱的人可多了。”
“一笔一笔地我们都记。”
冯英石问,“又不是给你们捐钱,你们记有什么用?”
“以后又不还。”
“不还也记着。做好事的,给你们留个名儿。”坨坨说。
冯英石这回一口气拿了5袋货。
坨坨好奇地问,“你们也搞批发给别人?”
“没有。”冯英石的表哥说,“我在火车站门口摆摊,生意很好。”
“火车站会有外地人来。走亲访友的,要不就是出差,买些东西回去好看嘛。”
“最近玫瑰花好卖。”
“冬天没有鲜花,买假花摆在家里的人多。”
说起花,坨坨想着是不是买点纸把花包起来,这样送人或者摆在家里就更好看了。
想着这事,坨坨跑出去问段宝剑哪里有卖好看的彩纸。
段宝剑,“小孩子剪纸玩的彩纸?”
“要大一点,能包花的。”坨坨说,“花店里用的那种。”
“把我们的毛线玫瑰花包成花束,这样可以送人。”
段宝剑知道坨坨要什么样的了,“下回李爱波去县里,我告诉他去哪买。”
“还要各种颜色的丝带。”坨坨说。
李爱波,“你还挺洋气哩。”电视里都是把花包起来送人,他们这都是采路边的野花送姑娘。
两天后,到收毛线花的日子。
8点半,太阳晒在身上已经有些暖意。云善他们没坐车,跟在推x车的兜明身边走。
三天没收毛线花,今天应该能收5000多朵。三轮车上装了很多筐子。
学校前面已经站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小孩,也有家长来的。
坨坨跑过去打开教室门,邹冬冬跟在旁边说,“你们怎么才来呀?”
“我们等好长时间了。”
“现在肯定刚到9点。”坨坨说,“我来之前看过时间。”
“9点到9点半之间收毛线花。”
“我们不是等不及吗,早早就来了。”邹冬冬排了第一个交毛线花。
他家全家捐款,不用单独记邹冬冬勾的毛线花。
有小孩没来的,是家长来交花。
这些家长都是第一次排队交花,他们没和小孩争,都排在最后面。
有的家长带了“说明”来,有的家长没带“说明”。
带“说明”的那些家长好奇地问,“你家小孩没写说明?”
“我家孩子说,坨坨要看到说明才给记数。”
“我家孩子啥也没说。”另一个家长回。
“我知道。”有家长知道内情的就说,“要是自己捐钱,家里没捐的,小孩就得写说明。多少朵花是捐钱的,多少朵不捐钱。”
扯起捐钱的事,大家互相打听着王家村的王小军。大部分小孩回家都说了王小军现在什么情况,也有的小孩回家没说的。
“王小军也是命好,遇到好人了。这么贵的手术钱也有人帮他们凑。”
“可不是。”有人可惜地说,“我们村有个瘸子,之前腿还能治,家里没钱治,后面就瘸了。”
“要是也遇到好人,现在他也能是个好样人。”
宁小春和郝佳佳今天都没来,都是家里大人来交的毛线。听说她俩走亲戚去了。
攒了三天的毛线花,把兜明带来的筐子都装满了。
云善和坨坨要在学校和邹冬冬他们再玩一会儿,兜明先骑车回家了。
今天有一封霍然的信,说是霍言马上放寒假,到时候也能跟着一起来。他们打算在李家村住几天,玩一玩。
坨坨非常高兴,决定要好好招待霍然和霍言。
兜明也高兴,“把猪和羊杀了!”
“你家的猪羊才半大就杀?”李爱波觉得不值,把猪羊养大了再吃不是更划算吗?
“你家的猪羊能有多少肉?要不去大伟哥家买头大羊回来。”
“买羊太贵了。”坨坨说,“那得花不少钱。”
“你们赊账呗。”李爱波说,“大伟哥回回来不都赊账拿货吗?你们拿货抵账呗。”
“他肯定同意。”
兜明很赞同买猪羊,“买一头羊不够,买两头。猪也再买一头。”
“嚯,买这些吃不了。”段宝剑说,“过年也赶不上这个。”
兜明一挥手,“没有吃不了的。”现在天冷,吃不完的埋在雪里就能冻上,连冰箱都不用。
小丛问李爱波,“买这么多都能赊账吗?”
“有点多。”李爱波说,“等他下回来拿货,我问问他。”
买肉能赊账,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花旗和西觉一点也不会反对买吃的。
“到时候烤羊肉串。”坨坨已经在想菜色了,“炖羊肉白菜汤。”
“葱爆羊肉、孜然羊肉、羊肉火锅、烤羊排。”
李爱波咽了下口水,“都做给我们尝尝?”
坨坨点头,“都做。”
第125章
堂屋里堆了一麻袋又一麻袋的货物,都是李爱诚抽空整理的。
前段时间李爱聪每天晚上找李爱诚复习。最近李爱聪考完试,李爱诚晚上没事了,他都会来清点货物。
最近李久勇晚上也常过来干些活。
眼见着妖怪们家堂屋里堆放的东西越来越多,李爱诚让李爱波把货拉到他们家存放。
妖怪们家里每天都有十来口人忙碌,想比之下,李爱诚他们兄弟俩的屋子基本很少用。
李爱诚整天上班,只有晚上回来睡觉。李爱波基本也不回家。
“现在还差多少货?”李爱波拎着麻袋问李爱诚。
“白城要的货已经齐了。咱们自己的货还差小一半。”李爱诚说。
段宝剑问,“2月1号前能赶完吗?”
“放心吧。”李爱诚说,“照前两天的速度,1月25号货就齐了。”
段宝剑又问,“销售员来拉货的量算进去了吗?”被坨坨带得,现在段宝剑都把冯英石、赵大伟、自家店铺统称为销售员。
一说销售员,大家就知道是统称。直接说了名字,那就是个人。
李爱诚点头,“都算上了。”
小丛问,“多做出来的,卡车能一块拉走吗?”
李爱波说,“咱们的货不重,只要能放上去,肯定能拉走。”
坨坨带着云善,两人在茶几边琢磨着包花。
李爱波今天从县里回来,带了坨坨要的包装纸和彩带。
“再扣个红丝带。”坨坨用紫色的彩纸包了一束花。
他剪下一截红丝带,自己绑在头发上。
云善坐在旁边看着,“坨坨,你怎么绑在头上了?”
“不是绑在花上吗?”
“等等嘛。”坨坨说,“我先用一点。”
“你要不要?”
云善摇摇头。
“等春天,我再给你扎小辫。”坨坨的大胖脸上露着高兴,“到时候给你挂上小草莓,挂五颗。”
“那成啥了?”李爱波说,“你在云善辫子上种草莓?”
谁都知道坨坨喜欢大红颜色的东西。他不仅喜欢,还喜欢往自己身上套。
“你上回买布做好的红棉袄怎么不见你穿?”
“我留着过年和云善一起穿。”坨坨心想,云善冬天得戴帽子,他不用戴帽子,一会儿他就去绑辫子。
“云善的头发这么长了,还能扎朝天辫吗?”段宝剑问。
坨坨转头看云善。
云善的头发又长长些了,看起来茸茸的,卷卷的。
花旗也觉得云善头发长,当下就说拿剪刀给云善剪头发。
坨坨赶紧说,“别剪太短,云善明年还要扎辫子。”
“知道了。”花旗嘴上应着,剪刀往下挪了挪。
坨坨跳起来叫道,“你剪那么多,明年云善扎不了辫子了!”
花旗,“还有两个月云善才摘帽子,你急什么。”
云善转身问,“剪多长?”
花旗把头发拿给云善看。
云善拿着截头发摆弄,“卷的。”
“我头发长。”
坨坨站在旁边心疼云善的头发,花旗“咔嚓”一剪子,坨坨就要凑过来仔细看看。
云善头发也不多,花旗都是抓起一把剪的,只用五剪子就把云善的头发剪好了。
云善新剪出来的头发高一块低一块,明显就是不是理发师剪的。
“你剪的不好看。”坨坨小声说。
花旗也觉得不好看,拿着剪刀给云善修头。他压根就没美发的技术,就觉得整一块不好看,拿着剪刀把那一大块稍微剪剪,修成一小块。
“你剪多了。”坨坨又叫道。
花旗啧了一声转头看坨坨,“你怎么那么多事。”
坨坨跑到前面告诉云善,“花旗把你的头发剪得很丑。”
云善一听就不给剪了,站起来就跑。
花旗放下剪子说,“明天让西觉带你去理发店剪。”
云善跑去照镜子。剪过的两边头发短,总往眼前跑,挡眼睛。
云善用手拨开头发,照着镜子也没觉得多丑。他只看到前面,没看到后面。
但是前面头发很烦,总往眼前跑。
云善自己去找了个卡子戴上。
花包出来了,看着还不错。本来就是假花,包一下,只露出花朵,看起来更漂亮些。
“这包一下得加多少钱?”李爱波很实际地问。
小丛说,“一下子卖出去一把花,就别收包装费了。”
一张纸和一截彩带加起来差不多2毛钱。一把花有20朵。包成一把卖,算是薄利多销了。
“我看这样好。”李爱波点头。
隔天一早,西觉就带云善去镇上理发。坨坨也跟着去了。
理发师拿开云善的帽子,一看云善头发就说,“自己剪得头发吧?”
“花花剪的。”云善回。
“谁是花花?”理发师带云善去洗头。
坨坨愤慨地大声说,“一个坏蛋。”
云善扭过身子认真说,“花花不是坏蛋。”
坨坨没和云善争辩。在云善眼里,花旗还是个好的。
云善躺着洗了个头,一直哈哈笑。没人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西觉问他,“云善你笑着什么。”
“躺着洗头了。”云善高兴地说,“理发店就躺着洗头。”
还是很久之前,云善在夏天进风城理发店的时候,看到坨坨也是这样洗头的。
后来没挨到他,他们就回家自己烫头了。
理发师觉得云善有意思,“躺着洗头你就高兴?”
“嗯。”云善眯起眼睛笑。他觉得躺着洗头是件很好玩的事。他都是站着或者蹲着洗头的。
理发师给云善剪头发的时候,坨坨看着理发师每次捋起那么长一x截头发,他都担心理发师会剪掉很多。
果不其然,理发师剪掉了云善很多头顶。
“剪得太多了。”坨坨心疼地说,“云善明年春天就要扎小辫了。”
“剪得这么多,明年扎不起来。”
“明年还要扎小辫?”理发师惊讶地问,“这是小女孩?”
“我是男的。”云善立马说。
上小学过后,云善就知道男孩得上男厕所,女孩上女厕所。
“扎个朝天辫。”坨坨对理发师说。
“到春天不一定够长。”理发师边理发边问,“这孩子头发长得快吗?”
坨坨,“不快。”
理发师,“那够呛。”
坨坨一听就不高兴了,在心里骂花旗:臭黑蛇!臭黑蛇!
回家后,花旗来看云善的头发。被理发师修完可好看太多了,再不是一整块高高低低的。
坨坨抱怨道,“理发师说了,到春天不一定够扎小辫。”
“你剪得不好看,理发师修的时候又剪掉了很多。”
花旗摸摸云善的头发没说话。
坨坨把云善前面的头发用皮筋扎了个小发揪。这样戴帽子、摘帽子都方便,不会碍眼睛。
云善记得坨坨昨天说要在头发上绑小草莓,“坨坨,我绑个小草莓。”
“对。”坨坨高高兴兴地跑去拿了个小草莓,“我给你绑。”
他在云善的小发揪上绑了个小草莓,自己很熟练地给自己扎了个朝天辫,恢复成原来的发型。
坨坨去屋里抓了一把草莓,挨个绑在自己的辫子上,十分开心地甩了甩脑袋。
小草莓里装得都是碎布头,塞得结结实实,几个加起来稍微有点份量,把坨坨的辫子压得往后弯。
“好看吗?”坨坨乐陶陶地问云善。
云善点头,“坨坨,好看。”
坨坨昂着胸口在屋里走来走去地展示给大家看。
“这可真喜人。”赵秀英欢喜地看着坨坨和云善,“多好啊。”
大家一起跟着笑。小孩子喜庆点就更招人喜欢了。
花旗拨弄云善头发上拴着的小草莓,觉得坨坨的审美有时候也还不错。
云善跑去西觉身边腻歪,“西西,又刻石头啊?”
“刻什么呀?”
“今天刻衣服。”西觉把昨天刻好的石头拿出来,“云善把石头擦干净,拿印泥盖章,看看有没有没刻好的地方。”
这活云善可愿意干了。他找来了块抹布,两张大白纸、印泥。
把刻章擦干净,蘸上印泥,云善“啪”地一下按在大白纸上。
盖好了,云善低下头看看,“是个卡子。”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形状。
“到时候可以先蘸印泥,再把卡子上的印泥擦掉,描成黑的,就更像了。”西觉说。
他把纸拿过来仔细检查一遍,确认章子没问题。
“这就是彩印了。”坨坨跑过来说。
“印着比画画省事。”李爱波他们都凑过来看云善检查别的盖章。
王小军爸爸来送毛线花。看到兜明在削竹棍,他跟着干了一上午。
知道花旗他们需要竹棍,王小军爸爸下午就找了竹子,在家削竹棍。
李爱波早就买好了各种油墨。下午,他们就在家试着涂章子,盖出产品图。
云善把他的书抱出来,拿着自己的姓名章蘸点蓝色油墨,盖在书本扉页上。
他写过油墨的试卷,知道得晾晾,不然油墨会被蹭下来。
云善盖一个章,就把书摆到旁边。沙发上,茶几周围的地上都被他摆满了书,跟摆摊似的。
书都盖过蓝章了,他又拿章子蘸黑色油墨,再在书上盖黑章。
那么多书铺在屋里碍事,西觉让云善把书拿出去放在乒乓球桌上晾着。
“乒乓球桌大,外面太阳好,一会儿就晒干了。”
“好。”云善小心地,一次性拿两本书去外面。
风一吹,书页被刮翻,云善又跑出院子找了些小石头回来压着书页。
他一趟一趟地开门,把坐在靠外面的李爱波和段宝剑好一阵冻。
李爱波受不了地站起身说,“云善二哥帮你。”
段宝剑,“云善我也来帮你。”
“好。”云善高高兴兴地拿着两本书走到李爱波身后,“爱波~真好。”
坨坨、齐秀才、李爱聪、小丛四人凑在一起勾毛线,看着他们一趟一趟地往外搬书。
李爱聪小声说,“云善好傻。二哥肯定是因为冷才帮云善搬的。”
“开门的风都快刮到咱们这边了。”
其他人没接话,都在笑。
有段宝剑和李爱波的帮忙,云善的书都被弄出去了。
花旗看着云善踩着凳子爬上乒乓球桌,给每一本书上都压了小石子。
屋里还有其他颜色的油墨,云善还要盖其他颜色的。
这一下午,大家就见着云善一趟一趟往外跑。
兜明走到乒乓球桌边,看到一张纸上盖了五颜六色的章子。“一个章不够吗?不是已经有名字了?”
“颜色多好看。”云善蹲在桌上,在书页上盖了个粉色的章。
兜明扫了一眼桌上所有书上都有五颜六色的盖章,这是符合云善这个年纪的幼崽会做的事。
兜明进屋拿了口琴,出来歪坐在乒乓球桌上吹口琴。
屋里,小丛、坨坨试了好几个布局,大家讨论了一会儿,终于定下来宣传单的样式。
赵秀英拿着一页宣传单,不可思议地说,“就这样一页就弄好了?怪省事的。也好看”
明东霞说,“还是彩色的。”
“这衣服和杂志图片上的很像。”秀枝感慨,“人家一拿这张纸,不就知道咱们做的啥了吗?”
段宝剑说,“这样就对了。”宣传单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嘛。
等云善不盖章了,西觉把油墨收在柜子高处,省得云善自己翻出来玩。
云善手上沾了许多油墨。他自己打着香皂洗了好几遍手,手上还是到处都是油墨。
“洗不掉就算了。”西觉站在洗脸盆旁边说,“手上的灰洗掉了就行。”
“洗不干净了。”云善有点担心,“以后也不干净?”
“不会的。”西觉说,“时间长就掉了。”
云善擦干净手,西觉把他抱下台阶。
书还都在外面晾着,坨坨和小丛在茶几边包花。
知道火车站好卖东西,李爱波准备过两天带村子里十六七岁的少年们去火车站卖花。
村里那些少年听说李爱波要带他们去县里玩,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在村里勾毛线,手里都攒了点钱,都想去县里逛逛。
李爱波说,“现在花什么钱?”
“等我们从南方回来,说不定能带点好东西。”
“你们先把钱攒着吧。”
“二哥,你去南方买啥回来?”常和李爱波玩的人凑过来问。
“啥好买啥。”李爱波没去过南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他们要在白城转转,到时候和段宝剑商量着买货。
“然哥说拉皮鞋过来。你们不如攒些钱买双皮鞋。”
“我还得长脚。今年买皮鞋,明年就不能穿了。”有人说,“还不如买牛仔外套。”
“要买可别现在买。”李爱波说,“牛仔外套我们要卖到南方挣钱。”
“你们要买,等明天春年再买。”
到4点多,秀枝他们走了,云善跑出去看自己的书,摸摸书上的章子,没再掉色。
他把小石子捡起来丢到边上,把书摞在一起。
书摞了一堆又一堆,云善大声喊,“嘟嘟。”
“嘟嘟。”
“来帮帮我呀。”
兜明推开门走出来问,“干什么?”
云善“搬书。”
兜明把云善垒的三摞书堆到一起,一下子就搬进屋了。
云善抱着一摞书,小心地踩着凳子,再从凳子上跳下去。然后小跑着跟上兜明。
兜明把他的书搬到书房,“你在把书摆上,我出去搬书。”
“好。”云善蹲下来收拾书。
兜明出屋的时候拿了个筐,出去把云善的书全装在筐里,一趟就给搬完了。
外面的书多,云善自己搬得很很久,兜明搬着一点不费事。
云善在屋里整理书,段宝剑他们商量着明天先印些宣传单,去县城里发一下。
宣传单上暂时不写价格。但是关于批发的价格,他们还得再商量一下。
本来批发价和零售价只差2分钱,要是再经过一层批发,那每个卡子就只有1分钱利润。要是有外地人愿意买货,他们也得给人赚钱的空间。
现在他们出货量大,可以薄利多销。让小贩利润少,他们就得加价,不利于东西买出去。
大家商量了一番,决定以后给他们厂直接销售员的批发价格每个再降2分钱,让些利润给销售人员和二道贩子。
转天早上,坨坨把家里的白纸都拿出来了。
西觉把油墨、章子都拿到外面的乒乓球桌上,坐在桌边印宣传单。小丛和坨坨涂印章。
云善也有活干。他负责像昨天自己晒书那样x,把盖过章的宣传页压上小石头晒在乒乓球桌上。
兜明把茶几搬出来。球桌上不够晒,就晒到茶几上。
宣传页上的内容极为丰富,钩织品、服装,光是图片就印了10个。
毛线花是统称,卡子上的毛线花种类非常多。除了玫瑰的,还有平面郁金香的、小桃子之类的。
西觉只选了几个卖得好的刻了印章。
李爱波看着铺满乒乓球台的宣传单,问,“名片也这么弄?”
“字都写在一个章上,直接盖就行。”西觉说,“比这方便多了。”
傍晚,坨坨带着云善数了数,他们今天一共印了115张宣传页。
李爱波挑了哥好天气,雇了李家旺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县里。
这群少年有男有女,一共有九个人,加上李爱波、段宝剑一共11个人。
人多,李爱波就雇了李家旺开拖拉机。拖拉机还能拉货,也不耽误给县里送货。
大家裹着军大衣,缩在拖拉机上,一路上高高兴兴地说着话。
到县里,先给段宝剑家的店铺送货,然后一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中午就在街上简单地吃了一顿。
下午,李家旺开着拖拉机送他们去火车站。
村里的少年人们稀罕地看着火车站,“这儿的人可真不少。”
李爱波抱着两捧玫瑰花问,“你们都记住价钱了没?”
“喊大声点,卖出去一捧花,给你们2毛钱。”
“记住了。”大家高兴地应着。
李爱波又说,“1人拿10张宣传页。发之前问一下,要是本地人就别给了。”
“除非人家自己要。”
“知道了。”少年们应下来,大家在火车站前散开。
李爱波他们在火车站大声嚷嚷着卖花,引得不少人都过来看。李家旺站在拖拉机旁边给他们看货。
没想到,包过的花十分好卖。
三个小时的功夫,大家一共卖出去29捧。宣传页也都发光了。
李爱波高兴地对段宝剑说,“没想到这么好卖。”
“等下回冯英石来了,就让他多带些包过的花去火车站卖。”
“包过的花不好拿货。”段宝剑说,“还是让坨坨教他们包吧。”
李爱波一想也是。一辆三轮车拉不了多少包好的花。不如他们带花,自己回去包,一趟还能多拉点货。
眼瞅着3点多了,李家旺开着拖拉机,把大家带回村里。
昨天说到冯英石,没想到今天上午就看到冯英石来了。
李爱波告诉冯英石降价的好消息。
冯英石喜道,“这好呀。”一个卡子降2分钱,一袋货他能多挣5块钱。一趟拿5袋货,他就能多挣35块钱。
“还有个好消息。”坨坨走过来说,“我们推出了个新产品。”
冯英石,“我拿100个。”
“100个你拿不了。”李爱波笑道。
冯英石的表哥顿时有些紧张,“不让赊账了?”
“让赊账。”坨坨说,“我教你们包花卖。”
“李爱波昨天去县里火车站卖过了,说很好卖的。”
听说让赊账,冯英石表哥放下心。他们这一个月挣了些钱,比他爸挣得都多。可本钱还不够拿2袋货。
冯英石哥俩学得十分认真,练了好些手后,高高兴兴地骑着三轮车,拉了5袋货、包装纸和彩带离开了。
家里没有白纸了,兜明骑车带云善去镇上买白纸。
云善装着钱,和兜明去供销社买了些白纸。花旗给云善装的钱多,让云善自己想吃什么就买点回来。
兜明哄着云善去菜市场买猪蹄,“回家给你烤猪蹄吃。”
云善高高兴兴地跟着兜明去菜市场,把包里的钱都花完了,买了四只猪蹄回家。
兜明把三轮车蹬得很快,回去就让小丛给他配调料,他要烤猪蹄。
云善跟着兜明前前后后地跑,一个小时后,抓着猪蹄啃得脸上粘着油和调料。
“好吃吧?”兜明问。
云善点头,“好吃。”
兜明,“下回还买猪蹄吧。”
云善点头。
屋里人多,四个猪蹄切开了,一人才分到四块肉。
大家都吃得意犹未尽,可菜市场一天就杀一头猪,也没多的猪蹄卖。
云善啃不干净肉,兜明把云善啃过的猪蹄捡过来又啃了一遍,把肉啃得干干净净才罢休。剩下来的骨头才轮到李大志家的大白狗吃。
下午,小丛和坨坨用小刀子裁大白纸。名片用大白纸的八分之一就够了。
云善坐在乒乓球台前盖章。
盖完了一张纸,云善看到纸上有黑色的字:李爱波,销售经理,厂地址:江城东奇县白云镇李家村。最下面有一排字:云灵山服装厂。
李爱聪把名片纸压上石头晾晒。
李爱波看着自己的名片,高兴地说,“真给我个经理当?”
坨坨说,“对啊。”
“段宝剑是市场经理。”
“啥是市场经理?”段宝剑问。
“也是管卖东西的呗。”坨坨说。
名片印好了,还缺塑料盒。
李爱诚弄来了两个硬的空烟盒。
这会儿都是软烟盒,硬烟盒不常见。名片装到烟盒里正正好。
坨坨裁了裁大红色的纸,用胶水贴在烟盒上,把烟盒的原包装盖起来。
云善用毛笔在烟盒上写了三个字:名片盒。
一个烟盒就被改成了名片盒。
李爱波和段宝剑都挺新鲜的,两人把名片盒装进裤兜里。
李爱波掏出名片盒,抽了张名片假意发给云善,“你好,我是云灵山服装厂销售经理,李爱波。”
说完他就笑起来。觉得自己当个经理,很有面子。
云善认真地回复,“你好,我是云善。”
李爱波捏了捏云善头上绑着的小草莓,嘿嘿笑了两声,“我也当上经理了。”
段宝剑翻来覆去地看着名片盒说,“是不是太红了?”
“红的才好看。”坨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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