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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小掌门之八零年代生存记 130-135

130-135

    第131章


    明东霞买了些毛线,说是今年给李爱青和李爱蓝两人织新毛衣。姐妹俩十分高兴,李爱青选了黄冒险,李爱蓝选了红毛线。


    走出百货商场,时间快到4点。


    赵秀英催着回家,“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能逛的地方差不多都已经逛完了,大家一起往回走。


    经过卖对联的摊子,取走了明东霞留下的对联。


    回到拖拉机边,兜明还说他来开车。李家旺说把车开到市区外在让兜明开。


    坨坨他们都爬上车。


    西觉给云善穿上大棉袄,挽起袖子。


    云善从兜里掏出橡皮自己低头看。


    “走了。”兜明大喊一声。西觉把云善抱在怀里,拖拉机“突突突”地往前走。


    出了市区,兜明就把李家旺换下来了。


    云善看了会儿橡皮,又问西觉要其他橡皮,他把每块橡皮都摸出来看了一遍。


    5点多,天色渐暗,云善翻出手电筒,推亮了想给兜明照亮。


    他站起来没有前面护栏高,手电筒的光照不到前面。


    云善想往边上去,踩着拖拉机边缘,从侧边把手电筒伸过去。


    小丛把他往里推,“别站在边上,危险。”


    “我要过去给嘟嘟打手电。”云善指着拖拉机边缘说。


    坨坨拦腰抱住云善往后拖,“云善,那边太危险了,不能去。”


    “前面有灯。”李家旺站起身说,“我告诉兜明怎么开。”


    李家旺站在前面护栏前对着兜明喊了一通,兜明打开了前面的大灯。前面一下子亮了许多。


    云善就没再往边缘去。他走回西觉身边,坐到西觉怀里。


    西觉微微侧着身子搂着他。


    “什么时候到家?”云善大声说,“花花在家等我。”


    西觉,“大概还有1个小时。”


    就这一小会儿功夫,天已经黑了。


    黑了天,风刮起来更冷。


    霍言和秀枝挤在一起,还把霍然推到前面挡风。


    大家裹紧衣服,缩了起来。


    李爱聪要走了云善的手电筒,把手电筒放到下巴处往上照,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我是鬼。”


    不等云善和坨坨有反应,马奶奶先把李爱聪骂了一顿。说他说话不吉利。


    马奶奶把手电筒拿过去还给云善。


    坨坨挤到小丛和西觉身边,对云善说,“你帮我挡挡风。”


    “好。”云善学着西觉的样子微微侧过身要给坨坨挡风,和坨坨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西觉感觉云善没动静了,低头一看,云善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西觉把他往怀里又搂了搂,把云善头上的红头巾往前拉了拉。


    坨坨把手电筒从云善手里拿出来,爬过去和李爱聪、齐秀才说话。


    李家旺先把秀枝姐弟俩送回家,然后才回李家村。


    车子停下时,明东霞从车上爬下去,搓了搓脸,“晚上真冷。”


    “面皮子都要被冷风吹掉了。”


    李爱青庆幸道,“还好我们带了围脖。”


    李爱蓝拍拍马奶奶,喊道,“奶,到家了。”


    马奶奶睁开眼,借着车灯亮光看到李爱波家的房子,“哦,到家了。”


    李久福把2块钱车费给李家旺。


    李家旺摆手不要,“来回都是兜明开车,中午还跟着你们吃了一顿。咱们就是一块出去玩玩,哪用什么车费?”


    李久福和他让了一下,李家旺就是不要,“你们赶紧进屋吧。我也得回家吃饭了。”


    李家旺开车拖拉机回家,李大志他们也回家了。回去后还得做晚饭。


    云善一直睡着没醒,西觉把他一路抱回家。


    花旗坐在窗户边组装着玫瑰花。看到有人回来了,他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外面。有些纳闷,云善怎么没先跑进来。


    平时出门,云善回家都是一边叫人一边往屋里跑的。


    等西觉他们进了院子,花旗才看到原来云善在西觉怀里睡着了。难怪回家不见他先冲进来。


    西觉进了屋,先抱着云善去沙发那,给他脱了棉袄。


    花旗走过来问,“云善睡了多久?”


    西觉,“睡了快1个小时。”


    “饭已经做好了。”花旗说,“吃饭吧。”


    今晚炖的羊肉汤,兜明已经拿了碗开始盛饭。


    霍然搓着手道,“还是你家暖和。”


    坨坨捏住云善的鼻子,趴在他耳边喊,“云善,云善,吃饭了。”


    云善动动脑袋,往西觉怀里缩。


    鼻子被坨坨捏着,缩也没用,他蹙着眉头睁开眼,抓着坨坨的手,不满地哼哼,“我睡觉。”


    “吃饭了。”坨坨说,“吃完饭再睡。”


    云善现在正想睡觉,哪管吃饭不吃饭,他眼睛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坨坨两只手把云善的两个眼皮撑开,怼在云善脸前喊,“吃饭啦——”


    霍然站在沙发后面,捧着羊肉汤笑。云善早上闹人起床,没想到晚上会被坨坨闹着要他醒。


    云善不高兴地睁开眼,抓着坨坨的手要拿下来,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坨坨就是不把手拿下来,云善委屈地喊,“花花,西西。”


    花旗抱他,把他放在地上让他站着,“云善,你今天逛街回来了?”


    云善慢动作地抬头看了花旗一眼。


    花旗牵起他在屋里走,“你今天买没买东西?”


    云善x耷拉着眼皮,不情愿地被花旗拉着。


    在屋里走了半圈以后,花旗又问他,“你今天买东西了吗?”


    云善慢吞吞地回答,“买橡皮和红纸。”


    “你把橡皮拿来给我看看。”花旗说。


    云善还没醒,动作都是慢慢地,他转身走到门口。从挂在墙上的兜里摸出了小草莓橡皮。


    看到小草莓橡皮,他有些精神了,跑过来送给花旗看,“一样的小草莓。”


    “你买了几块橡皮?”花旗带他去桌子边,把云善抱到凳子上。


    “17块。”云善说,“有15个橡皮带花,2个小草莓。”


    云善说着就高兴起来,转头喊,“西西,橡皮呐?”


    西觉把装着橡皮的篮子拎过来,里面除了橡皮还有三朵没卖出去的玫瑰花。


    云善推开碗,把橡皮拿出来都摆在桌面上给花旗看,说起自己的打算。


    “擦掉四个角。再擦擦,留着花在中间。”


    “这样好看。”他要把橡皮擦圆,还要把花留在中间。


    花旗喝了口汤说,“那样好看。”


    云善十分高兴花旗和他的想法一样。


    这样说说话,云善再玩玩,脑子就彻底清醒了。


    坐在桌对面的霍言喝完了一整碗羊肉汤,舒服地喟叹,“真舒服。身上一下子就暖和了。”


    霍然学着小丛的样子,把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泡汤吃。


    云善跑去洗干净手,也开始吃饭。


    霍言又盛了一碗汤,笑道,“云善脾气真好,你们真会哄。”小孩睡觉被吵醒,基本都要闹一闹,哭一哭。云善被迫醒了脑子,却一点都没哭闹。


    上回花旗他们在风城,霍言就注意到云善脾气很好。


    别的小孩不如意会哭闹,云善就不。他自己总有要玩的东西,要做的事,和坨坨玩玩,找小丛玩玩,要不就去找兜明、花旗和西觉。


    西觉点头,“云善脾气一直都好。”


    云善趴在桌边喝汤,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霍言。


    看到霍然往碗里撕饼,云善对花旗伸手,“吃饼。”


    花旗拿了饼撕了一小块给他,“吃这么多行不行?”


    云善点头,也把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到碗里,还用筷子按了按。开始给花旗讲他们今天逛街都干什么了。


    花旗听他说买了红纸,就问,“兜明脑门上的红点是你点的?”除了云善,没人能在兜明脑门上点这个。


    “嗯。”云善转头看向兜明,兜明脑门上的红点还在。


    兜明彷佛没听到一样,还在自己吃自己的饭。


    霍言笑道,“云善不仅给兜明点了,还给我哥也点了。”


    “我哥那个被他擦了。”


    “我是被偷袭的。”霍然赶紧自证,“我可没同意让云善点。”


    “云善怎么偷袭你?”坨坨说,“你长得那么高。”云善给霍然点红点的时候坨坨正在前面看别人写对联。


    “我蹲下来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给我点上了。”说到这儿,霍然看向云善,“一会儿给我写对联吧。”


    云善点头。他记得白天的时候答应过霍然了。


    吃完了饭,大家去书房。


    坨坨在小碗里倒了些墨汁。他拧上瓶盖后,凑到碗边闻了一下,嫌弃地嘀咕一句,“臭墨汁。”


    兜明嫌弃地看向坨坨,“知道臭你怎么每次都要闻一遍?”


    坨坨,“有味道我就闻闻。”


    霍言站在床边扑哧笑出声。


    霍然嗨了一声,“兜明你不懂,每个人都有癖好。”


    坨坨为自己辩解,“我就是闻闻。才不是癖好,这又不好闻。”


    霍然,“不好闻你为什么还闻?”


    坨坨哼了一声,“你们怎么来回就这一个问题?”


    霍然哈哈笑起来。


    小丛和云善把红纸铺在桌上,云善拿着铅笔和本子给交给霍然,“写什么?”他不记得霍然让他写什么对联。


    霍然洋洋洒洒地把对联写下来,还布局了,横批和上联下联都简单地画了一下。


    云善拿起本子看。霍然写字潦草,85个字里,隔两个字他就有一个不认识的。


    云善用铅笔指出不认识的字问霍然,听霍然说完之后,云善自己在旁边把对联又写了一遍。


    霍言嗔怪霍然,“哥你怎么给小孩写字还潦草?”


    霍然不好意思道,“写习惯了。下回我写得板正些。”


    云善拿起毛笔蘸了墨汁,一笔一划地在红纸上写下对联。


    霍言站在旁边看着云善写字。云善的字工工整整的,笔锋不显。比夏天在他们家那会儿写得好看了些。可见云善秋天时下了功夫练字。


    写完的对联晾到一边,霍然小声问小丛,“云善写的对联有没有法力?”


    “没有。”小丛笑道,“只有画符的时候才会注入法力。”


    “可以让云善给你画祈福的符纸,拿回去挂在家里。”


    霍然听了很高兴,“这个好。”


    虽然小丛说云善写的对联里没法力,霍然还是让云善帮他把所有对联都写了。


    屋里晾不开,坨坨和兜明把对联拿到外面晾在沙发上。


    小丛写了两幅大对联,准备贴在两间房子门口。


    小丛的字劲瘦,和他低调的性子一样,字体结构稳健,笔锋不显锐利。


    霍言惊讶道,“小丛,你的字真好看。”


    小丛腼腆地笑道,“我以前练过。”


    坨坨从一堆红纸里翻出一副小对联,“云善,写‘出入平安,一帆风顺’。”


    之前写的都是大对联,这副对联有些小,云善把对联摆上桌,问道,“怎么这么小?”


    “贴车门上的。”坨坨说,“车门就小,贴的对联当然小了。”


    “你家三轮车车门都贴对联?”霍然没想到坨坨想的竟然这么周到。以前还没见过谁家三轮车贴对联的。


    “对啊。”坨坨说,“三轮车也有两个门。”——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撒花]


    第132章


    写完对联,霍然问云善要了张祈福的符纸。


    云善拉开抽屉,拿出黄纸和朱砂。


    看着云善提笔,霍然和霍言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云善的胖脸蛋上神情认真,和平时活泼爱笑截然不同。这时候他真的像个小道士。


    熟练地画好了祈福符纸,云善又提笔画了一张符给霍言。


    霍言只看得出两张符纸不一样,不知道云善给她画了什么符,“给我的是什么符纸?”


    “护身符。”云善说,“保平安。”


    “我的就是祈福的符?”霍然问。


    云善点头,转头对霍言说,“随身带着。”


    “好。”霍言点头。


    霍然,“我就把符纸挂家里?”


    云善“可以。”


    霍然想把符纸放到口袋里,刚要对折的时候顿住了。他问云善,“符纸能折吧?”


    云善把剩下没用完的朱砂收回了抽屉里,“可以折。”


    霍然和霍言把符纸折好装进兜里。霍言想着给自己缝做个小荷包,方便随身装符纸。


    云善蹭下凳子,跑去一边的柜子那找到自己装橡皮的盒子,拿给霍然看。


    霍然和霍言以前只在信里听说过云善喜欢收集擦圆的橡皮,这是第一回见云善的藏品。


    “擦得可真圆。”霍言捏出一块橡皮,用食指指肚摩擦橡皮边缘。圆溜溜的,没有一点凸起。云善真的把橡皮擦得很圆。


    霍然问云善,“你收集这么多圆的橡皮干吗?”


    “好看呀。”云善捏起一块橡皮放在手心,模样高兴道,“像圆的小石头。”


    坨坨站在旁边说,“云善喜欢捡圆的小石头。”


    “我们在山里都去小溪边捡石头。”


    云善说,“小溪里的石头滑溜溜。”


    “我有很多石头。”


    看完云善的圆橡皮,霍然和小丛说起江城目前的市场。


    “市区的个人服装店比较少。你们可以在市区也开一家服装店。”


    “现在谁开店早,谁就占先机。”


    “可以像段宝剑家一样开个店,卖衣服、卖卡子,还卖皮鞋。”


    小丛说,“要是以后有钱就开店。”


    霍然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我看这边卖录音机和磁带的少。”


    “我出钱在这边开个店。到时候卖什么你们自己定。”


    “以后我一个月从风城往这边拉一回货,车子回去的时候正好可以把你们的货物带上。”


    “上次我去皮鞋厂拉鞋,祁哥和我说,要是拿得皮鞋多,价钱还能再便宜点。”


    坨坨想了一下,“那我们的衣服也被卡车拉到风城了。你们在风城也开服装店吗?”


    “开啊。”霍然说,“能挣钱为什么不开?”


    “这次车上拉来的这批货,我要挣到3成。有钱了,回去我就买店铺。x”


    “现在风城的店铺价格比夏天又贵了些。”


    “你们市里私人的店算少的,这会儿的店铺价格应该低。越往后,店铺应该越值钱。”


    “早点下手,买得便宜。”


    “你们让中学销售员帮忙打听打听市里街上有没有要卖的铺子。”


    “冯英石应该这两天就会来了。”小丛说,“到时候和他说。”


    “钱给小军看病,你们什么时候能盖厂房?”霍然问。


    “我们不盖厂房。”坨坨说,“就像现在这样工作。”


    “到时候把各项任务分配给村里人。”


    小丛补充道,“如果自己盖厂房、买缝纫机都是很大的开销。”


    “我们雇佣村子里有缝纫机的人,培训考核他们上岗。这样能省一大笔钱。”


    “我们暂时不考虑盖厂房、买设备。”


    小丛说的有道理,霍然想到之前坨坨信里提到云灵山服装厂是大厂。虽然他们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场地,但是工人确实多,的确是个大厂。


    “真要办,得把手续办齐全了。”霍然说,“虽然没有场地,其他的地方得正规。”


    云善忙活了两天,勾出一个歪脖子的小牛玩偶。


    兜明十分诧异地看着小牛,“这怎么还能歪脖子?”


    云善苦恼地把小牛的脑袋往回拧,“我不知道。”


    花旗把小牛拿过来研究了一会儿,告诉他,“你有两圈少勾了针数。”


    “歪脖子就歪脖子吧。”坨坨把小牛放在茶几上,学着小牛歪脖子的样子,然后对云善说,“嗨。”


    他坐直身子高兴地说,“云善,你勾了一头在打招呼的小牛。”


    “打招呼的小牛。”云善小声念叨。


    霍言惊讶于坨坨美好的想象,“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像。”


    “小牛歪着脖子是在打招呼。”


    云善本来觉得自己勾的歪脖子小牛玩偶丑,被大家这么一说,他也不觉得小牛丑了。


    坨坨用黄色的毛线勾了大大的“Hi”,绕在木棍上,绑到小牛的手里。就好像小牛歪着脖子喊出了“Hi”。


    花旗把这个喊“Hi”的歪脖子小牛放到了窗台上。


    西觉和云善一起站在窗台边看着小牛。原本该是头歪脖子的病牛,现在变成了头活泼的小牛。


    “你们还真厉害。”霍言站在后面笑道,“很浪漫。”


    “浪漫?”云善好奇地转身看向霍言,“什么是浪漫?”


    霍言解释道,“看到事物美好的一面,这是一种浪漫。”


    “这就是浪漫?”霍然走过来也看向小牛。


    “当然了。”霍言说,“原本这是一只失败的玩偶,但是现在已经是另一种风格的玩偶了。”


    “一直看到事物美好的一面,让失败转化为成功。这不算浪漫吗?”


    说“Hi”的小牛歪着脖子冲他们仰起笑脸,就好像站在窗台上抬头和他们打招呼。


    “如果这样算浪漫的话。”霍然点头,“那确实有些浪漫。”


    坨坨把擦脚巾挂在左边肩膀上,往洗脚盆里兑着冷水喊,“云善,洗脚了。”


    “来啦。”云善跑去坨坨身边,拿了个小板凳和坨坨面对面地坐着,两人脱了袜子都把脚伸进盆里。


    云善把右脚擦在坨坨的左脚上,哈哈笑着抬头看坨坨。


    坨坨用右脚压住云善的右脚,云善再把左脚叠到坨坨的右脚上。


    四只胖脚丫一只叠一只。


    小兄弟两个洗脚的时候还要玩一会儿。


    霍然倒了洗脚水,坐在沙发上舒服地泡脚。


    云善站在窗户边,看着坨坨踩着板凳把洗脚水从后窗倒出去。


    “睡觉。”云善领头跑去卧室,坨坨关上窗户追过去。


    两人在卧室里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玩什么。


    花旗洗漱好进屋,就见云善和坨坨一人顶着一个枕头在炕上慢慢地走。


    西觉刚上炕躺好,云善顶着枕头走过来。


    他丢掉枕头,骑到西觉肚子上,亲亲热热地喊,“西西。”


    西觉枕着一只手臂看云善。


    云善趴到西觉胸口,“我睡觉了。”今晚他要这样睡。


    “睡吧。”西觉轻轻拍打他的后背。5岁的云善还是小小的,尽管肉肉的,趴在大人身上还是不大的一团。


    坨坨把被子拖给云善,“你盖被子睡觉。”


    云善扯着被子盖到身上,看到兜明站在门口要拉灯绳,他立马喊,“好吃的小菠萝关灯!”


    兜明拉了灯绳,卧室里一瞬间陷入黑暗。


    云善哈哈大笑起来,“小菠萝关灯了。”


    “关灯了。”兜明随后回一句。幼崽总是难以理解的,明明看见是他关灯的,非得说是小菠萝关灯了。


    云善盖好被子,又趴到西觉身上。兜明也上了炕躺好,小丛已经闭上了眼睛。


    屋里很安静。


    云善不老实在西觉胸口蹭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没了动静,西觉以为他睡着了。


    可他又坐了起来,手撑在西觉胸口,屁股往上挪,趴到西觉脸边小声说,“西西,我回去睡觉了。”


    西觉,“嗯。”


    云善拖着被子,小心地在黑暗中往西走,不小心踩到了坨坨身上。


    坨坨立马叫道,“等等。”


    “你从我身上爬过去,别踩过去。”坨坨怕云善踩过去时会绊倒。


    云善蹲下来摸索,拉着被子从坨坨身上爬过去,爬到花旗身边,“花花,我回来啦。”


    花旗闭着眼睛,“盖好被子睡觉。”


    云善自己理好铺盖,钻进被窝里,偏头说,“坨坨,我睡觉了。”


    坨坨,“我知道你睡觉了。我也要睡觉了。”


    转天早上,又到收毛线花的日子了。


    霍然和霍言好奇坨坨他们怎么收毛线花,于是两人跟着他们去林家村小学收毛线花。


    兜明没跟来,三轮车是霍然骑去的。


    学校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来了不少小孩和大人。小孩们聚在一起玩闹,大人们则是凑在一块说话。


    大家对于收毛线流程已经十分清楚,看到坨坨他们来,十分自觉地排好队伍。


    邹冬冬管霍然和霍言叫风城的哥哥、姐姐。


    他这么一叫,班里的小孩们也跟着叫风城的哥哥、姐姐。


    霍然把筐子从车上搬下来,笑道,“叫然哥和言姐就行了。”


    这些小孩看着和李爱聪差不多大,个头比云善和坨坨都高。


    霍然扫了一圈,就没见到个头有比云善还小的。


    霍言看着小丛在本子上登记了每个人上交的毛线花数量,另外的数字是每个人今天捐的钱数。


    一家捐4毛,一家捐3毛8分,一家捐4毛1分几毛几毛地,最后汇成了17块2毛钱。这是一年级小朋友们家里这三天捐钱的总额。


    郝佳佳和宁小春围着霍言,好奇地问,“言姐,风城是什么样的?”


    “你们是不是要等大卡车回来,坐大卡车回去?”


    “不一定。”霍言笑着说,“我们有可能坐火车回去。”


    霍言给小孩们讲了风城的一些事。


    小孩们看过云善家的照片,这个问动物园的事,那个问大学是什么样子。


    记过数的毛线花装到筐子里,一筐又一筐地被霍然端到三轮车上。


    大家对于这次送货去南方的事情十分关心,和坨坨打听李爱波有没有送消息回来。


    “还没有。”坨坨说,“他们一路卖货一路往南走。走得会慢些”


    李爱诚单位有电话,出发前就说好了,等李爱波他们到白城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他们走了3天,估计李爱波不是明天就该是后天打电话回来。


    上午10点多,小军爸妈带着小军来送竹棍,还带了只家里的大公鸡来。


    霍然和霍言之前给王小军捐了150块钱,小军爸妈特意送大公鸡来感谢他们兄妹俩。


    霍言推拒着不要,“昨天才刚吃过鸡呢。”


    “在饭店吃的。”云善对王小军说。


    “你们去哪里饭店吃的?”王小军问。


    “市里。”云善带王小军进屋看他新买的橡皮。


    知道云善喜欢收集圆橡皮,王小军说,“我下回来给你带一个圆橡皮。”


    “我大堂姐有块橡皮都快用完了,只剩下一点点,肯定能擦圆。”


    大公鸡被小军妈妈强硬地留下来,霍言再怎么推辞也没用。


    “我们家现在是困难。”小军妈说,“该感谢你们我们得表示。你们帮我们这么多,吃我们家一只鸡算什么?”


    中午,大公鸡就被端上了餐桌。鸡屁股上那几根漂亮的黑毛被兜明洗干净挂在棚子下面。


    下午,王小军在他奶奶的陪同下给云善送来了一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小橡皮头。


    “已经挺圆的了x。”王小军说,“你再好好擦擦,能擦得更圆。”


    这块小橡皮要是再擦擦可就变成了小圆球,和云善收集的圆橡皮不一样。云善的圆橡皮是瘪的。


    “太小了。”坨坨捏着小橡皮说,“擦都不好擦。”


    “你用手压着,放在纸上滚。”王小军说,“我大堂姐就是这么用的。”


    坨坨用掌心按住橡皮,使劲在纸上滚了两下,根本不好擦字,还不如用手指头捏着一点边缘擦字。


    云善挺高兴,把小橡皮头装在文具盒里,打算这两天先把这块小橡皮擦成小圆球。


    当天晚上,李爱诚带来了李爱波的消息,“爱波上午打了电话回来,他和宝剑还没到白城。”


    “咱们的东西好卖,还没到白城,东西都快卖完了。”


    “他们的传单发了一半,名片也发出去了一些。”


    “路上卖东西耽搁了时间,应该后天一早就能到白城。”


    听说东西好卖,坨坨十分高兴,“多卖些,就能早点给小军凑出手术费了。”——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撒花]


    忙完啦,恢复正常更新。漏掉五章,这个月补齐。[摊手]


    第133章


    早上9点半,云善做完功课,写完今天的作业,在院子里舞剑给霍然和霍言看。


    他虽然胖,但是真耍起来,身体十分灵活。跳、翻跟头、出剑,干脆又利落。


    霍然站在那磕着瓜子,在云善翻跟头的时候拍手叫好。


    “嚯!云善还会这个!”冯英石的表哥惊讶地骑着三轮车,载着冯英石进了院子。


    两人没下车,坐在三轮车上看云善舞剑。


    李大志家的大白狗从外面甩着尾巴跑进来,蹭到云善身边,被云善用小木剑轻轻戳了一下。


    这下云善不舞剑了,举着木剑满院子追小白。


    “华山论剑怎么变成打狗棒了?”霍然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好笑地看着云善精神地追得小白到处跑。


    坨坨和小丛听了哈哈笑起来。


    冯英石跳下三轮车问,“云善还练武功?”


    男孩就没有不喜欢武功的。冯英石拉住云善,让云善教他两招。


    霍然也来凑热闹,三人跟着云善学着比划了两招。


    学完招式,冯英石从包里把上回的货款给小丛,激动地说,“包了纸的玫瑰花更好卖。”


    “尤其是在火车站。”


    小丛进屋拿单子对了下,冯英石给他们的价钱又不对,算多了3毛钱。


    小丛把3毛钱还给冯英石,实在忍不住地问,“你们平时真能把账算清楚吗?”


    加减乘除不是小学学的吗?冯英石和他表哥都上到了初中,怎么加减乘除算起来还这么费劲。兜明现在算术多算两遍都不会错了。


    冯英石和他表哥面皮立马泛起红。


    他表哥红着脸说,“一个个地收钱,收的肯定不会错。”


    “我们要在市里开个店。”坨坨说,“你俩不会算账,得找人专门算账。”


    “开店?”冯英石惊讶地问,“开什么店?”


    “开个服装店,也卖鞋、卖磁带、卖录音机。”坨坨说,“就是卖我们有的东西。”


    他指着霍然,“这是店铺老板。”


    冯英石和他表哥一起看向霍然。


    这两人刚刚进院子时,霍然已经不动声色地把他俩打量过一遍了。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十六七岁,面上还有些稚嫩。


    “我看市里现在私人店铺没那么多。”霍然说,“坨坨以后要开服装厂,我那边倒腾些磁带、录音机,还有风城皮鞋厂的皮鞋。”


    “打算买个店面,开个店卖这些东西。”


    “得请你们帮忙在市里打听有没有合适、要卖的店铺。”


    冯英石的表哥赶紧点头,“回去我们就打听。”


    “你们开了店,还让我们卖你们的东西吗?”冯英石忐忑地问。


    这表兄弟俩个担忧地看向西觉。


    “让你们俩去看店。”坨坨无奈地说,“你们怎么连加减都算不对。”


    “你们小学是不是没好好上课?”


    两人刚高兴起来,被坨坨又提起短处,他俩又红了脸。


    冯英石表哥嘿嘿笑了两声,“回家就学。”想到坨坨刚刚说还要专门招人算账,他赶紧道,“不用专门招人。”


    “我爸就是数学老师,我俩回家去学。”


    “我们一定能把工作干好,保证不出错。”


    “账目肯定不能错。”霍然说,“账本一个星期要交一回。”


    “一定不错。”冯英石也跟着保证。


    上学时不愿意学的东西,工作就得学。有些苦头始终是要吃的。


    上学时没动力学习,现在工作要挣钱,不得不学,也有了更多的动力。


    冯英石和他表哥两人心里现在就下定决心,回去就把算术题好好练练,一定不算错账。


    小丛说,“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些参考模板,照着那些做账。最好每笔生意都记账,方便以后核对。”


    冯英石点头,“我们一定认真工作。


    “店里卖出去一件货,不管大小,给你们一人一分钱抽成。”霍然说,“还和你们之前自己卖东西一样,货都我们出。”


    “好。”冯英石的表哥一口答应下来。


    在店铺里卖东西,他们就是有了正儿八经的工作。居然是按照抽成来给工资,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虽然给的价钱没有他们自己卖货挣得多,可那是固定的店铺,里面什么都卖,方便买东西的人来找。


    店是老板开的,以后拿货都不用他们掏钱。像是皮鞋那些,一双都得几十块,他们哪有本钱买这些东西。


    再说,看店也不一定时时需要两个人。他们还能灵活地跑去其他地方卖货。


    虽然那些数字账目他们俩总算错,但是大方向上,这两个少年都清楚哪样好。


    这几天成品的货物少,只装了三麻袋。


    坨坨和云善领着冯英石和他表哥去李爱波家装磁带和皮鞋。


    冯英石问坨坨,“这个霍老板是个啥人呀?怎么突然就开店了?以前都没听你们说过。”


    “他是我们在风城的朋友,前天才说要开店。”坨坨指着地上的一堆磁带说,“你们多拿这些。上次我们去镇上,就属这位歌星的磁带最好卖。”


    冯英石的表哥从裤兜里掏出五块钱塞给坨坨,“一定是你们帮忙,人家才愿意让我俩去店里干活。这回拿货也让我们赊账拿。”


    “你拿着钱想吃啥自己去买。”


    当初听冯英石说,是坨坨他们主动找上门,赊账让冯英石卖东西的。才有现在他们挣来的钱。


    原本他俩辍学在家,没想到能做起小生意,找到事情干。


    冯英石和他表哥一直都非常感谢坨坨。本来两人合计了,过年前送点礼来。这又出了这好事,冯英石的表哥一高兴就先掏了钱。


    “不要。”坨坨把钱还给冯英石表哥,“本来就要找你们的。”


    “以后我们做的东西都要你们帮忙卖。”


    云善眨巴着眼睛站在旁边看。


    冯英石表哥收起了钱,嘴上一直感谢坨坨,“有事情干,我回家都少挨骂。”


    “不然我爸还想我去念书。我是真读不进去。”


    他们边说话,边装了货。冯英石还拿了3台录音机,说是卖试试。


    装好货,冯英石和他表哥骑着三轮车回到妖怪们家,和霍然、西觉他们打了招呼,然后才离开。


    霍言的小牛勾好了。她之前刚织完围巾,有些做手工的经验,第一只小牛就勾得很像模样。


    云善看看霍言的小牛,跑到窗台边看他勾的小牛,自己扒着窗台嘿嘿嘿地笑了好一会儿。


    花旗在屋里看着云善咧着嘴笑,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院子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云善。


    “云善你笑什么?”小丛问。


    “小牛和小牛长得不一样。”云善转身说。


    “谁勾的小牛更好看?”霍然问。


    云善指向霍言,“她的。”


    他又说,“小嗨牛也好看。”


    说“Hi”的小牛已经被云善起了名字,叫小嗨牛。


    “我的小牛会说话。”


    受云善的启发,小丛突然想到,每只小牛都不一样。如果小牛会说话,每只小牛大概都会说不一样的话。


    比如,新年快乐,吉祥如意,万事如意


    他们可以给小牛配上不同的话语,做不同的配件。


    “每只小牛都会说话?”小丛的话让霍言惊讶。这几个孩子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她看向自己手里的小牛,想象着如果小牛会说话,大概是“新年快乐”?


    “我们就多做几个话语配件。”坨坨说,“到时候让大家自己选就好啦。”


    一群人一起讨论。小丛记下吉祥的好话,还有每个人给的意见。


    赵秀英说小牛弄一对,左边放一个,右边放x一个,都说吉祥话,很好看。


    明东霞、秀枝都十分赞成。


    他们现在勾出来的小牛只比巴掌大一些。如果要勾出字的话,字也小。不如把小牛勾得大一些,和手一样大。这样小牛手里拿着的字也能大一些。


    云善没有意见,跟着听了一脑袋吉祥话。


    讨论完,小丛和坨坨就去琢磨勾毛线的事了。


    秀枝还在织毛衣。她现在手已经熟练起来,织得很快。


    李爱蓝、李爱青和李爱聪没学勾小牛,她们三勾了最简单的绿叶。做玫瑰花必须得要绿叶。


    云善低头勾了会儿小牛,然后跑去西觉身边说,“西西,恭喜发财。”


    “吉祥如意。”


    “心想事成。”


    刚刚大家说的,他大部分都记住了。


    院子里大家都笑起来。霍然立马说,“西觉,快掏钱。”


    “好话得值点钱。”


    霍然从兜里摸出1块钱的纸币,冲着云善晃了晃,“云善来,你把好话对我说一遍。”


    “然哥给你红包。”


    云善乐颠颠地跑到霍然身边,把好话对霍然说了一遍。霍然高兴地把1块钱给了云善。


    云善也高兴,跑回去把钱给了西觉。


    “西觉还没给你钱。”霍然问,“你怎么还给他钱?”


    云善把钱放到西觉手里,“就给西西。”


    “这孩子脑子很清楚的。”赵秀英笑道。


    霍言说,“云善,等过年那天你再说,换回来的红包肯定比现在多。”


    下午2点多,李爱波和段宝剑终于到了白城。


    他们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徐南给的地址。


    那地方在一栋三层楼里,楼里每间屋子门口都挂了个XXX公司的牌子。


    “公司算厂吗?”李爱波小声地问段宝剑,“这儿的厂就一间屋子?”


    “肯定是什么办公的地方。”段宝剑小声说,“厂子应该在别处。”


    上了二楼,他们在走廊中间找到了徐南给的地址。段宝剑伸手敲了敲门,门很快从里面被拉开。


    “你们找谁?”


    段宝剑,“找徐南。我们是云灵山服装厂的,来送货。”


    “徐经理,有人找。”那人往屋里喊一声。


    一个戴着眼镜、年纪约莫30岁左右,穿着西装和蓝色高领毛衣的男人走出来,“你们是云灵山服装厂的?”


    “这么快就把货物送来了。”


    段宝剑和李爱波笑着点头。


    徐南自我介绍道,“我就是徐南。”


    “你好,你好。”段宝剑和徐南握手。


    李爱波紧张地从裤兜里摸出名片盒,抽了一张出来递给徐南,“徐经理,你好,我是云灵山服装厂的销售经理,李爱波。”


    “李经理,你好。”徐南接过名片。


    段宝剑也给他发了名片。


    徐南一看,这两人一个是市场经理,一个是销售经理,竟然都是经理。


    “之前和我通电话的小丛经理,他是什么位置的经理?”


    李爱波眨了两下眼,快速说,“他,他是总经理。管的事比较多。”


    “我听他是娃娃音,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小孩。”徐南笑道,“我差点挂了他的电话。”


    李爱波和段宝剑有些尴尬地笑笑。小丛不是娃娃音,他就是小孩。


    还好小丛想到了徐南可能会问,他们提前对好了说辞。


    下楼时,徐南问起云灵山服装厂的事。


    段宝剑从皮包里拿出宣传单给徐南看,“除了勾毛线,我们厂里还做衣服。”


    “图片上这些衣服都是我们准备做的。”


    “还有一些没印在宣传页上。我们这次来带了许多东西,您都可以看看。”


    徐南接过宣传页,仔仔细细地把上面的产品看了一遍。


    就冲这宣传页,徐南觉得云灵山服装厂一定是个大厂。不然怎么有实力印刷这样精美的宣传页。产品有图,一目了然。


    段宝剑和李爱波带他去验货。


    徐南对他们的玫瑰花和卡子十分满意,“如果这些卖得好,我打算后面再订些货。”


    李爱波高兴道,“徐经理您放心。咱们的东西一定好卖。这些在我们县里,市里都十分好卖。”


    徐南看到除了他的货,车上还有些货物。他和段宝剑、李爱波打听,“白城还有别人买你们家的货?”


    “没有。”段宝剑笑着说,“是我们自己带了货来卖的。”


    徐南笑了一下,藏在眼镜下的眼里有些许精明,“我看那些货也不多,你们别自己卖了,都卖给我吧。”


    “要过年了,我多要些货,不然怕不够卖。”


    段宝剑和李爱波没想到徐南一下子把他们的货都要了。这才刚到白城,大半车的货居然就都卖出去了。


    段宝剑和李爱波丝毫没有犹豫,和徐南一起把货物清点完,直接都卖给了徐南。


    徐南倒是也爽快,当下带他俩上楼给了钱。不过货物还得拉到别的地方入仓库。


    段宝剑和李爱波坐在车子后面,看到街上有卖橘子的。


    李爱波兴奋地说,“宝剑哥你看,真有卖橘子的。”


    段宝剑也很激动,“还真是。送完货,咱们买些橘子回去。”


    卡车在徐南的指挥下,七拐八拐地拐到了一处二层小楼边。


    李爱波看这楼里只有个老头,也没其他人。楼里堆放了些不少货物。


    “徐经理,这是你们厂的仓库?”


    “什么厂?”徐南脱掉西装外套,跟着一起搬货,“这是我们公司的仓库。”


    “我们不是厂,就是到处联系货物,拉到白城来卖。”


    “也把白城的东西卖出去。”


    段宝剑和李爱波一听,徐南干的事,不就是他们俩来回跑风城干的事吗?就是来回倒腾东西卖。


    那徐南肯定知道白城什么东西好卖。


    于是,段宝剑开始和徐南打听着,该拉什么东西回去卖。


    徐南和他们说了几句后,笑问,“你们是用厂里的车做生意?赚外快?”


    “啊?”段宝剑愣了下,“不是我们厂的车,这车是雇来的。”


    徐南笑着点点头,“那你们可问对人了。我可就是干这一行的。”


    知道李爱波他们要买大量的布。搬完货物,徐南十分主动地领了他们去了一处私营纺织厂。


    厂里的领导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还带着他们在厂房里转了一圈。


    李爱波和段宝剑哪里被厂里的领导这么热情地接待过,两人晕乎乎地跟着看了遍厂房。这儿的厂房倒是比县里段宝刀干活的厂房新好多,设备看着也新。


    出发之前,大家已经商量好了买什么布。段宝剑也从他大哥那都打听过了布的价格。


    现在听这私营纺织厂报出的价格,确实是比他们那要便宜些。


    双方来来回回地扯了一会儿,谈妥了价钱。段宝剑当下就付了钱,领了出货单,约定好明天再提货。


    当天晚上,私营纺织厂老板更加热情地招待他们吃饭。


    去的饭店富丽堂皇,和他们以前吃的饭店都不一样,看起来就很贵气。


    李爱波和段宝剑这一回算是开了眼。


    吃过饭,已经晚上7点多了。


    他们和徐南约定好,明天到纺织厂集合,到时候徐南带他们再去买其他的货。然后按照霍言给的地址找到了汪渡若家。


    那是一个二层小楼房,和小丛说的一样。听说里面的瓷砖都是小丛和西觉贴的。


    他们俩按响门铃,很快有个青年来开门。青年的个头高,看着有些书卷气。


    看到是陌生人,青年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李爱波赶紧把霍言给的包拿出来,“霍言姐让我们给汪渡若带东西。”


    青年立马露出笑脸,“我就是汪渡若。”他接过包打开,拿出一条藏青色的围巾。


    “你们是小丛家那边的人吧?”


    李爱波赶紧点头,“是,是。”他见汪渡若看到围巾时脸上笑意更深,觉得汪渡若肯定是喜欢小言姐的。


    “我听霍言说了,她现在是在李家村吧?”汪渡若问。


    李爱波又点头,拿出小丛留给汪渡若的一件牛仔外套。


    “他们太客气了。”汪渡若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住一晚。知道他们明天就要走,准备让李爱波帮他带些东西给霍言。


    汪渡若的爸爸汪教授听说是小丛他们家那边的人来了,特意过来打招呼,“我听说小丛和西觉他们现在很好。已经在李家村安下家了。”


    “是。”李爱波笑着回,“秋天的时候,他们家刚盖了砖房,有火墙,冬天里面也很暖和。”


    “我们现在整个村子都跟着他们一起勾毛线卖东西。”


    李爱波拿了几个小菠萝和小草莓给汪教授,“就是这些。”这也是小丛让给他们留的。


    “坨坨和云善他们班的小孩们也勾毛线花。”


    “坨坨和云善?”汪教授笑着问,“是他们要找的那两个孩子吧?”


    “是。坨坨和云善先来我们村了。后来先是花旗和兜明找来了,再然后西觉和小丛也找来了。x”李爱波说,“今年夏天,云善和坨坨刚上了一年级。”


    “真好。”汪教授替西觉和小丛高兴,“能找到家里人就好。”


    他看一眼汪渡若,笑道,“以后或许我们和他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


    人和人的缘分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人们会以什么形式相聚。有缘的人真的是能千里相会——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34章


    西觉早上给平菇浇水,经过鸡圈时,看到鸡窝里有颗蛋。他们家的母鸡下蛋了?


    西觉回去喊云善来捡鸡蛋。


    云善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去骚扰霍然,听说家里母鸡下蛋,他兴冲冲地穿上棉袄,跟着去看鸡蛋。


    刚刚母鸡不在,现在回来抱窝了。


    西觉给云善拿了根小棍,把他抱进鸡圈里,“里面鸡屎多,你小心点脚下。”


    “好。”云善拎着小棍进鸡圈赶母鸡。


    坨坨和小丛也跑过来看。


    云善拿着小棍在母鸡身上敲了两下,母鸡站起来跑了。


    他高高兴兴地把母鸡刚捂热的鸡蛋捡起来,仰着头想看里面有没有黑点。


    “太阳还没升起来。”坨坨问,“你现在能看见吗?”


    “看不见。”云善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拿着小棍尽量避开地上的鸡屎往鸡圈边走。


    西觉把他从鸡圈里抱出来。


    云善拿鸡蛋给西觉看。


    坨坨凑过来摸了一下说,“还热的。”


    “被母鸡捂热了。”


    云善拿了鸡蛋回去给花旗看。


    这是他们家养的这批鸡下的第一颗蛋。


    花旗看了一眼就没看了。鸡蛋没什么好看的。“玩过了,把鸡蛋放厨房柜子里的篮子。”


    “哦。”云善答应了一声,跑出去放鸡蛋。


    小丛正在洗鸡蛋,看到了就说,“给我吧。”


    “马上就把它煎了。”


    下午,云善想起昨天吃的大公鸡的尾巴毛了,他让兜明把鸡毛从外面墙上拿下来。


    “做毽子吗?”李爱聪问。


    “有毽子。”云善说。


    “我没有。”李爱聪转头问齐秀才,“你有没有毽子?”


    齐秀才摇摇头。


    云善跑回屋里先是找出他的野鸡毛毽子,然后又把他攒的漂亮野鸡毛翻出来,很高兴地对李爱聪和齐秀才说,“我有很多鸡毛。”


    李爱聪,“我们一人做一个毽子。”


    “好。”云善点头。


    小丛和坨坨两人研究怎么勾大牛。


    云善自己会做毽子,带着李爱聪和齐秀才去翻西觉的工具箱。有了鸡毛,还缺下面的圆形配重。


    三人把西觉的工具箱一顿翻腾,没找到适合装在毽子上的东西。


    云善找不到就跑去问西觉要。


    工具箱里都没有那些东西,西觉也没有。


    李久福坐在外面晒太阳勾小菠萝,听到西觉说要去镇上买垫片,立马说,“这还用上镇上买?”


    “我去村里问问。”


    于是,李久福就带着云善、李爱聪、齐秀才和兜明去村里找人要垫片。


    问了半个村子的人,才凑来了五个垫片,还带了好几个来交货的村里人。


    三个小孩高高兴兴地继续研究做毽子。


    他们先选了鸡毛,剪出合适的长度,用棉线在最下面缠成一圈一圈地,绑得结实。


    家里有羊皮,正好剪了安到垫片下面。


    霍然闲着没事,磕着瓜子坐在旁边看他们做手工。


    霍言勾着小牛,怂恿霍然也来勾东西。


    霍然吐出一口瓜子皮,眼皮都没抬,“做不来。”


    “李家的大伯、二伯不都勾了?勾得还很好。”霍言说,“你闲着也是闲着。勾了小牛给小军多捐点钱呗。”


    “捐钱行,勾东西做不来。”霍然手里的瓜子磕完,又从兜里抓了一小把,继续着,“你勾多少个,我就捐几个两块钱。”


    “捐得比你多。”


    霍言,“你”


    云善他们三人正拿着剪刀比划着剪垫片,李爱和和几个小孩扛着锄头,背着背篓跑来了,“刨树根去不去?”


    李爱聪,“去哪刨?”


    “路上找呗。”李爱和说。


    冬天里,家家户户秋天攒的草堆、豆杆堆都在一天天变少,都用来烧火做饭了。大人们有时候会指派小孩们出去刨树根。


    刨回来的树根晒干了就能当柴火烧。


    云善一听出去玩,立马放下剪刀就跑去找背篓,还进屋和花旗申请要拿小锄头干活。


    “再带根绳子。”李爱和说,“把绳子绑在背篓上,一会儿咱们在冰上把背篓拖回来。”


    小丛和坨坨也不研究勾毛线了,带着锄头和背篓跟着一起去刨树根。


    一群小孩从后面下了河,都把背篓放在冰面上,锄头放到背篓里。


    他们拽着绳子,拖着背篓有说有笑地往西边走。


    云善和坨坨站在队伍里,明显比旁边的小孩矮半个头。


    霍然站在岸上看那十来个小孩离开,好奇地问兜明,“他们能刨多少树根?”


    “不知道。”兜明冬天没出去刨过树根。他和西觉都是早上出门,看到能烧火的东西就捡回来。家里的倒是不缺柴火。


    小孩们钻过小桥,霍然就看不见他们了。


    “要不咱们抓鱼吧?”霍然低头看着冰面说,“上回信里说你们凿冰抓鱼,晚上吃酸菜鱼了。”


    “我有些天没吃到鱼了,想吃。”


    兜明回家拿工具,霍然跟在旁边,看着兜明重复了坨坨在信里说的凿冰抓鱼的事。


    屋里灶上一直有热水,兜明凿开冰还是用热水浇。


    有几个在河面上玩耍的青年溜过来看他们钓鱼。


    霍然去院子里拿了两个凳子来,和兜明一人一根鱼竿,坐在冰面上晒着太阳钓鱼。


    霍言和秀枝也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


    那几个青年看了一会儿,闲着没事,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毛线和钩针干起了活。


    霍然刚来的时候在村里看到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儿、小孩随时随地掏出钩针勾毛线时,觉得很新鲜。


    即使坨坨和云善在信里说过这些事,亲眼看到那些老爷们粗大的手指灵活地使用钩针,霍然还是十分惊讶。


    第一条上钩的鱼是条一指长的草鱼,被钓上岸时活蹦乱跳。就是个头有些小,被兜明嫌弃了一句。


    霍言和秀枝在一旁直笑。


    “冬天有鱼吃就不错了。”霍言笑道。


    “一会儿肯定能钓上来更大的鱼。”兜明说。


    第一条鱼钓上来后二十多分钟,再没有鱼上钩。


    有个小青年说家里有高升,要拿高升炸鱼。


    离过年还有十四天,有的人家已经买好了鞭炮。小青年们互相怂恿着回家拿高升。


    霍然显然对炸鱼也有兴趣,看着小青年们回家,他把鱼竿收起来。


    小青们每人只拿了一根高升,用火柴点燃后,迅速丢到冰窟窿眼里。


    “砰——”地一声,炸起的水花能蹦到2米高。


    霍然他们站得远,没被波及。那个扔高升的,在冰上不敢跑得快,后背的衣服被打湿了一些。


    “没鱼。”兜明把周围冰面下都检查了一遍。


    霍然笑道,“你还真指望能炸出来鱼?”


    “他们就是炸着玩。”


    “炸出来的水花还挺好看。”霍言说,“像喷泉。”


    小青们一个接一个地往窟窿里丢高升,水花一次次地被炸起。大家站在远处欣赏着短暂的“喷泉”。


    水花喷了五下之后,一条鱼砸在了冰面上,“啪啪啪”地甩着尾巴。


    “哥你不是说炸不出来鱼吗?”霍言盯着冰面上的欢喜道,“这鱼的个头还不小呢。”


    村里的小青年们笑起来,惊喜地跑过去捡鱼,开心地商量着怎么分这条鱼。


    霍然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还真能炸出来。”


    兜明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办法,决定等李爱波回来,他们有钱了,要多买些高升。就算炸不到鱼,炸水花也挺好玩。


    那几个小青年决定了现在就把鱼弄回去烧了,大家一块分着吃。


    霍然和兜明继续坐在冰面上钓鱼。


    云善他们跟着李爱和在冰上走了一会儿,过了王家村没多远就上了岸。在别人家地头上盲目地找树根。


    云善背着背篓,拖着小锄头,跟着李爱聪到处乱走。


    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一个树根。


    “这儿没有。”云善说。


    “有的已经被别人刨了。”李爱聪说,“咱们走远点。”


    他们这个小队伍里人挺多,小丛、坨坨、齐秀才、云善、李爱聪,加起来有五个人。


    五人沿着田埂一直往北走。


    走了2里路,走到另x一边地头。


    几人沿着小路边,寻找有没有烂树根。


    找了好一会儿,还是小丛在河边找到了一排棉槐条子的根。


    那一排棉槐条子的根还不少呢,小丛给他们一人份了一坨树根,大家挥着锄头开始刨树根。


    云善挥着小锄头一阵乱刨,许多土粒子飞到了他的衣服和帽子上。


    齐秀才有些技巧,头一个刨出树根。


    棉槐条子的根比起大树根算是小的。但是一大块树根也足够齐秀才抱个满怀。


    看到齐秀才刨出树根,其他几个孩子干得更起劲。


    坨坨、小丛、李爱聪依次刨出了树根。只有云善还在挥着锄头,刨得土乱飞,连脸上都沾了泥。


    干了这一会儿活,大家身上都热了。李爱聪和齐秀才解开两个纽扣,站在旁边看云善挖树根。


    云善那块树根大,比其他人挖到的树根都大。他挖着十分费劲。


    小丛小心地帮着云善一起挖了会儿,才把树根从地里撬出来。


    这块树根往云善的背篓里一放,背篓一下子就满了,装不下其他东西。


    坨坨担心地问云善,“你能背得动吗?”


    齐秀才和李爱聪抬着背篓让云善背起来。


    云善弯着腰,看着就有些费劲,“重。”


    “云善,我和你一起扛着吧。”李爱聪说,“我的背篓不是很重。”


    小丛说,“前面有小沟,我们从小沟上拉着筐子走。”


    李爱聪把云善身上重的背篓换过来。几人走到小沟边,把背篓从岸上推下去。


    背篓和树根一起往下滚,五个树根都摔出了背篓,落在冰面上。


    几个人小孩沿着坡面下了小沟,把树根重新装到背篓里,拽着背篓上的绳子,排成一条队往东走。


    走回地头,看到爱和平兄弟俩已经等在那了。


    不等云善他们走近,李爱平大声问,“你们刨到了没?”


    “刨到了。”云善高兴地回。


    走到近前,坨坨看到李爱平的篓子里是空的,“你没刨到?”


    “我们就找到一个。”李爱和说。


    “那边还有。”齐秀才说,“有点远。”


    李爱和问了位置后说,“今天不去了,下次再去刨。等人回来,我们就回家。”


    等了半个小时,来刨树根的小孩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部分人的背篓里都装着一个树根,加上李爱平,一共有3个小孩没刨到树根。


    他们下了大河,在河面上排了两排队,拉着背篓往回走。


    走到自家后面,坨坨看到有不少人站在岸上和河面上。


    小孩们拖着背篓快步走过去,挤到人堆里,发现有人坐在冰面上钓鱼。


    兜明不在,霍然站在岸上和村里人正在聊天。


    “我们钓到鱼了?”坨坨问霍然。他家屋后河面上的冰肯定是兜明凿的。


    霍然高兴道,“钓到鱼了。钓了四条大鱼,兜明都杀好了,等你回来做饭。”


    “家里酸菜积好了吗?”坨坨问。


    “没。”霍然说,“赵大娘给送了两颗来。”


    “花旗说做一份酸菜鱼,再做一份麻辣水煮鱼。”


    “你们刨到树根了?”


    坨坨刚要回答,听见旁边的人喊,“上来了!上来了!”


    人群里夹着云善激动的喊声,“是大鱼!”


    坨坨挤到人群里,看到钓上来的是条大黑鱼。黑鱼做酸菜鱼最好吃了。


    “到我了,到我了。”李家声拿走了李爱田手里的小鱼竿。


    李爱田美滋滋地问,“谁有筐子借我?”


    坨坨喊,“用我家的吧。”


    坨坨把筐子里的树根丢在岸边,李爱田把鱼捡到背篓里,高兴地说,“一会儿我把背篓给你们送回来。”


    小丛看了一会儿就背了背篓先回去了。


    秀枝知道他们回来,喊齐秀才回家。


    兜明来到后面把云善和坨坨刨回来的树根拿回家。


    云善和坨坨津津有味地跟着看热闹,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村里人散了,他俩才爬上岸往家跑。


    今天刚挖来的大树根被兜明放在墙根下。等上面的湿泥干了,就能劈开丢到灶台里烧火。


    兜明坐在门口和厨房里的小丛说话。


    厨房里的香味直往外面瓢。云善闻到味道跑过来问晚上吃什么。


    “酸菜鱼和水煮鱼。”兜明回。


    烟囱在昏暗的天色下往外飘着烟,饭菜的香味里夹杂着柴火燃烧的味道。


    霍然跟在后面和坨坨说从村里人那听来的事。有人过两天结婚,邀请霍然和霍言去喝喜酒。


    坨坨说,“他们早就喊我们了。”


    “到时候我们也去。”


    “花花,西西。”云善推开门跑进屋里,欢快地喊,“我回来啦!”


    他开开心心地给花旗和西觉讲他们刨树根的事。说树根重,还说下回还要去刨树根。


    兜明大着嗓门在院子里喊一声,“吃饭了。”


    霍言收拾了桌子,霍然没穿棉袄开了门跑出去端饭。


    花旗给云善看他今天勾出来的小牛。


    小牛的模样板板正正,是符合他们要求的成品。


    云善摸摸小牛的嘴巴说,“像花花。”


    “什么?”花旗奇怪地问,“哪里像我?”他怎么会和一个玩偶小牛像?


    霍言走过来,打量完花旗,又看小牛,纳闷地问,“这像花旗?”


    “嗯。”云善点头,“嘴巴笑得小。”


    那用毛线缝上去的嘴巴弯曲的弧度不算很大。


    花旗转头看向放在窗台上的小嗨牛,那小牛笑起来嘴巴弯出长长的一段,就像云善笑起来,总是很开心的样子。


    如果用人类的修辞手法来说,云善的笑容就像冬天温暖的太阳。


    而他勾出来的小牛嘴角弧度确实不算大。


    坨坨跑过来看了一眼,十分不赞成地小声嘀咕,“花旗的嘴巴小?”


    花旗张大嘴巴能吞下去一头羊。这嘴还小?


    花旗眼神淡淡地看了坨坨一眼,坨坨一个激灵,转身跑了。


    霍言来回看,终于明白了云善的意思,“还真是。”


    小孩子有时候是很敏锐的。


    云善低头捏捏小牛头顶上的小角,他头上扎着的小啾啾上今天被坨坨串了两朵毛线花,一朵红的,一朵绿的,随着云善的动作一晃一晃地。


    花旗扒拉两下云善头顶上的毛线花说,“走,吃饭吧。”


    云善把花旗勾的小牛放在窗台上的小嗨牛旁边,对着两个小牛玩偶说,“你们好好玩。我去吃饭了。”


    他把两头小牛又往一起放了放,拉着花旗手去桌边。


    兜明端着盛了麻辣水煮鱼的盆撞开门,“菜齐了。”


    辣椒的香味在屋子里散开,云善爬上凳子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陶醉地说,“香。”


    “小丛手艺真好。”霍然边吃边夸,被辣得时不时就得擤一下鼻涕。


    云善能吃辣,一口鱼肉一口馒头。他吃了一个大馒头,还喝碗稀饭。


    吃完饭他跑去窗台边看菜。


    西觉告诉云善,“长了个小黄瓜,你找找。”


    云善在下面扒了一通,没找到黄瓜。他搬来凳子,踩在凳子上爬上去看,在一片大叶子下面看到一根细细、小小的,只有他手指头那么长的小黄瓜。


    “过几天就长大吧。”云善轻轻地摸了两下小黄瓜。


    霍然他们刚来那天还都是青色的西红柿上已经泛出了红色。


    云善挨个摸了摸西红柿,找到红色最多的那个。


    他来回看了好几遍,觉得这个西红柿还不能摘,得再等两天应该就彻底熟了。


    在屋里玩了好一会儿,云善想起毽子还没做完。“西西,鸡毛呢?”


    “收在你书房里。”西觉问,“你现在做?”


    云善摇头,“明天等李爱聪他们来了一起做。”他要和朋友们一起做毽子。


    李爱诚推门进来时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云善站在屋子中央吹口琴,“呜呜呜”,没调子地乱吹。


    好在口琴没调子不像乱拉二胡那么刺耳,屋里的人还能忍受。


    兜明坐在桌边看着霍言为他写的歌填词,坨坨坐在一边勾着毛线跟着听。


    小丛则是踩着缝纫机给霍言做裙子。


    花旗、西觉和霍然坐在沙发上聊着天组装玫瑰花。


    “都忙呢。”李爱诚脱掉棉袄挂到墙上,“爱波下午打电话来了。说是买好布,还买了五百斤橘子。”


    “没买其他的东西,说是车子装不下了。”


    “五百斤橘子?”坨坨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下有橘子吃了。”


    云善使劲吹了两下口琴,用音乐表达自己的高兴。


    他放下口琴问,“爱波什么时候回来?”


    李爱诚瞧见他脑袋绑着两朵花,笑x道,“今天下午就往回走了,最多三天就能到家。”


    “你今天怎么改绑花了?”一红一绿地鲜艳地很。


    “好看。”云善摸摸自己头上的毛线花,跑到桌边把口琴递给兜明。


    兜明使劲甩甩口琴,对云善说,“拿去洗洗。”


    云善就把口琴拿到脸盆边按到盆里。


    他拿起口琴甩了两下,又跑回来拿给兜明。


    李爱诚看向霍言说,“爱波说,汪渡若让带了东西给你。”


    霍言红了脸。


    坨坨八卦地问,“你和汪渡若是不是处对象了?”


    霍言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坨坨好奇地问,“离得那么远,你俩怎么处对象?”


    “写信,打电话。”霍言笑道。


    第二天早上,霍然是被口琴声吹醒的。


    云善站在窗台边,“呜呜呜”地吹着口琴。


    窗台上放了张纸,纸上有字。隔得远,霍然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云善就对着那张纸吹口琴。


    霍然坐起身,好奇问云善,“纸上写什么了?”


    “嘟嘟写的乐谱。”


    “我照着调子吹口琴。”


    云善放下口琴回了他两句,又继续吹起来。


    霍然:“你吹得有调?”


    云善转头,认真地说,“和嘟嘟吹的一样。”


    他昨天晚上见兜明睡觉前对着纸吹口琴,就记住了。早上把兜明放在枕头边的乐谱拿过来,站到窗台边吹给花旗听。


    但是兜明是真的按照乐谱吹的,云善是看着乐谱瞎吹。


    霍然:“你是不是又没带耳朵?”


    花旗总说云善不带耳朵。霍然觉得云善昨天晚上肯定也是没带耳朵,不然怎么会觉得他和兜明吹得东西一样。这明明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带了。”云善真诚地摸摸耳朵给霍然看。


    花旗看了云善一眼,沉默地组装着玫瑰花。


    霍然知道云善醒了,他睡不了早觉,认命地爬起来穿衣服。和云善一起去院子里打拳。


    吃完早饭,西觉说要去镇上。


    “云善,去不去镇上?”西觉问。


    云善刚把昨天做毽子的东西从屋里抱出来摆在乒乓球台上,“我不去。”


    “我要做毽子。”


    “买什么呐?”


    “买两个小轮子。”西觉说。


    云善转头问,“买轮子干什么?”


    西觉,“给你做个小车拉树根。”


    云善高兴了,跑过来抱着西觉的腿,“我去刨树根!”


    “拉回来烧火!”


    霍然:西觉这是疼孩子,还是让孩子干活?


    霍言笑道,“云善你还真是爱干活。”


    云善知道西觉要给他做工具,本来不想去镇上的,现在高高兴兴地要跟西觉去镇上一起买轮子。


    今天太阳好,西觉没骑三轮车,带着云善和霍然一起去镇上。霍然说要去镇上看看,顺带着买烟。


    坨坨自己研究勾大牛,小丛忙着踩缝纫机做裙子——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35章


    西觉在店里看来看去,选了4个4寸大的轱辘。


    云善站在旁边看着轱辘问,“不小啊?”


    “轱辘小。”西觉说,“装4个,你能多拉东西,也轻松。”


    云善高兴地说,“拉两个树根。”


    霍然站在旁边笑。西觉说多拉东西,云善一点不贪心,人家再多拉一个就满意了。


    霍然在镇上大致转了一圈。


    “我们城里都到处是商店了。”霍然说,“李家村附近还没商店。买东西还得来镇上。”


    城里商店多,买东西很方便。以前都得去供销社打酱油、买盐,现在出了巷子去商店里就能买到了。


    “你们要在李家村开个商店,应该能挣钱。那边附近有不少村子。”


    西觉对开商店不感兴趣,“等爱波回来,我和他说。”


    他俩正说着话,前面路上突然响起“啪”地一声。


    云善被突然地爆炸声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往前瞧。


    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站在巷子口乐,“又吓到一个。”


    霍然板起脸,冲着那几个小孩大声说,“去!”这是调皮的小孩专门丢炮吓唬人。


    那几个小孩被唬住了,转身就跑。


    “是鞭炮吗?”云善牵住西觉的手问。


    “是鞭炮。”西觉低头问他,“你玩不玩?”


    云善喜欢炸鞭炮。这几年他们过年的时候年年都放鞭炮。


    很早以前,坨坨每回遇到炸鞭炮,都要带着云善去炸完的满地红鞭炮纸里扒拉有没有没炸的小炮。


    “玩。”


    果然,云善立马就说玩。他想起昨天霍然和他说用高升炸到鱼的事。


    云善说,“还买高升。”


    “去炸鱼。”


    西觉领他去买炮仗。


    店里的炮仗种类很多,擦炮、窜天猴、摔炮。还有各种需要点火的小炮,大公鸡、芭蕉扇、电光鞭炮


    云善见着什么都新鲜,这个拿一个,那个拿一个,都搂在怀里。


    西觉拎着篮子跟在后面,把每样炮仗都拿了几个。


    云善挑得高兴极了,转头想和西觉说话,发现西觉篮子里装的炮仗多,他立马勤快地把篮子要过来提着。


    装满了篮子,云善提着篮子带头去柜台边结账。


    他把篮子举起来放到柜台上,高兴地说,“结账。”


    售货员把炮仗倒出来,清点一遍后说,“一共17元。”


    西觉付了钱,云善高高兴兴地把篮子从柜台上拖过来,自己拎着。


    霍然从篮子里挑了盒擦炮。


    经过刚刚的巷子口,看到之前吓唬他们的小孩还在那玩。


    趁着那几个孩子不注意,霍然从盒子里拿出几根擦炮,一个接一个地擦着了往那几个孩子身后丢。


    小炮“啪”“啪”“啪”地炸开。


    霍然把擦炮装进裤兜里,咬着烟,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那几个孩子都被吓了一跳,转身过来找丢小炮的人。


    云善提着篮子,歪着脑袋看他们。


    “哇——”有小孩看到云善篮子里的炮仗了,羡慕地说,“那个小孩有好多炮仗!”


    小孩们都盯着云善的篮子看。


    云善也看着他们。


    霍然弯下腰拿走篮子,从里面捡了一盒摔炮拿给云善,“你玩这个。”


    “往地上一摔就炸。”


    “摔炮啊。”云善看到包装盒上的字了。


    “对。”霍然点头。


    云善拿了个摔炮出来,丢到地上。


    小炮发出“啪”地一声脆响炸开了。这声音没有霍然丢的擦炮声音大,摔炮动静小,炸响了也不吓人。


    巷子口那几个孩子还在看云善,“他有摔炮。”


    西觉听着摔炮动静不大,路边也没人被吓到,就没管云善。由着他一路哈哈笑着摔小炮玩。


    霍然还教云善把摔炮放在地上,用脚踩也能把炮给踩响。


    云善有样学样。他放了个小炮在地上,抬起脚重重一跺,就听“啪”地一声响。


    一盒摔炮没坚持到菜市场就被云善给摔没了。


    霍然又给他拿了一盒。


    云善跑去前面把摔炮放在地上,转头对西觉说,“西西,你来踩。”


    西觉走过去,脚一抬踩响了一个摔炮。


    云善乐得哈哈笑,又在地上摆了小炮让西觉踩。


    西觉一路踩着小炮“啪”“啪”响着进菜市场买肉。


    霍然把装在裤兜里的那盒擦炮给云善。


    云善打开来看,擦炮和摔炮长得不一样。但是他不会区分,捏出一根擦炮往地上摔。


    可那小炮根本不响动。云善还上脚踩了两下,小炮也不响。


    他站在那得出结论,“坏了。”


    霍然一直站在旁边笑,在听到云善的结论后忍不住笑出声。


    云善听到笑声了,好奇地抬头看霍然。


    “这是擦炮。”霍然说,“摔不响。”


    他放下篮子,捡起地上的擦炮演示给云善看,“擦着了,才能炸。”


    云善看着被霍然丢出去的小炮,小炮刚落地,发出响亮地“啪”地一声。


    西觉转头看了一下,见没什么,就提上肉说,“走吧。”


    出了菜市场,云善走了几步,停下来擦炮。


    西觉也停下来等他。


    云善擦了一下,小炮没着。


    霍然说,“你使点劲擦。”


    云善用了些力气,这次擦着了小炮。小炮上面冒出白烟。


    “着了。”云善举着小炮高兴地给西觉看。


    霍然瞪大眼说,“着了就快扔!”他实在是没想到云善能做出这举动。


    小擦炮着得快,西觉立马弯腰,快速拿走云善手里的小炮。


    他才刚把小炮拿起来,小炮就在他手里炸了。


    云善捂住耳朵,“西西。”


    “手没事吧?”霍然关心地问。


    西觉摊开手看了一眼,“没事。”


    霍然转头对云善说,“小炮擦着就扔。”


    “你捏在手里,小心手被炸坏。”


    云善一听,慌张地抓住西觉的手。看过一遍后,他放心地说,x“西西的手没坏。”


    “没事。”西觉说,“下次不要把炮拿手里。”


    “嗯。”云善点头。


    西觉心想,以后云善玩小炮的时候得好好看着。


    刚发生了点小事故,云善老老实实地跟着西觉过马路。


    走过铁轨,再往前走走,他又把小擦炮拿出来擦。


    一看小炮冒烟,他就把小炮往前面路上丢。


    对面正好有辆驴车过来。西觉一开始没注意,现在意识到也晚了,小炮被云善丢在前面,他根本赶不及把炮踢开。


    小炮一炸,驴受惊了,尖利地“啊啊啊——呃——”叫起来。


    赶车的人赶紧跳下车,拽住套在驴嘴上的绳子。


    西觉快步走过去,帮着赶着的人拽住绳子,制住了驴。


    霍然轻轻叹了口气。


    云善睁大眼睛看着驴慢慢安静下来,他走过去问,“驴怎么了。”


    “谁扔的小炮?”赶车的人气道,“把我家驴都吓到了。”


    云善眨巴眨巴眼睛,显然知道事情是自己干的了。


    西觉语带歉意道,“是我家孩子。”


    “没注意到你们过来。真不好意思。”


    赶车的人见西觉态度好,云善又是个四五岁的小孩,也不好再说。


    他坐上车,用鞭子在驴屁股上轻轻抽了一下。驴慢慢地走起来。


    西觉低头对云善说,“小炮别往驴、牛、狗跟前丢。”


    “会把它们吓到。这些动物被吓到了会乱跑,撞到人。”


    “嗯。”云善转头看着驴车慢慢走远。


    又走了好一会儿,云善看四周没驴车也没牛车,他又把小擦炮摸出来。


    这回丢了一个出去,没吓着人,也没出事故。


    云善胆子就更大了,一路擦着小炮回到家。


    西觉叮嘱坨坨、小丛和兜明在云善玩炮仗的时候看着他点。他去棚子边找木头,看能不能用现有的木头凑出个小车。


    李爱聪和齐秀才围到云善身边。


    李爱聪从里面拿了个芭蕉扇炮仗,欢喜地问,“你咋买这么多炮仗?”


    “西西给买的。”云善擦了个小炮丢到院子外。


    听到“啪”地一声响,云善得意地说,“这是擦炮。”


    齐秀才把篮子里的小炮倒在乒乓球桌上,一个一个看。


    坨坨和小丛也过来看。这会儿的小炮没有以后做得精致,不过也有很多造型了。


    坨坨很容易就找到了高升,兴奋地说,“走,我们去炸鱼。”


    兜明对这事也感兴趣,去厨房拿了火柴。


    云善大方,给李爱聪和齐秀才一人一盒小擦炮和小摔炮。


    小孩们兴奋地跟着兜明去后面。


    昨天下午钓鱼的窟窿下面已经结了一层冰。


    兜明脚伸下去,使劲蹬了一下,立马缩回脚。


    窟窿下面的冰被兜明踩裂了。


    霍然和李久福他们跟过来看热闹。


    “你们站远点。”兜明说,“一会儿水会被炸上来。”


    几个小孩溜着往后面走。


    坨坨跑了十来米远,回身问,“站在这行不行?”


    “行。”兜明掏出火柴,摸出一根擦着。


    燃烧的火柴往高升引线旁一放,引线“呲呲”地着了起来。


    兜明把高升丢进窟窿里,转身就跑。


    “砰——”地一声,炸出一道水柱。


    几个小孩大叫起来。


    云善说,“炸好高。”


    坨坨,“怪不得能炸出鱼。”


    李爱聪,“这个威力真大。”


    兜明脑袋上被砸了点水,他甩甩脑袋,用手在后脑勺摸了一下。


    “有鱼吗?”齐秀才问。


    小丛,“没有。”


    云善胆子大,跑过去找兜明,“我点。”


    兜明捏着高升说,“你点吧。”


    “你点我扔。”


    云善擦着火柴,点燃高升。


    兜明把高升丢进冰窟窿里,转身拎起云善就往后快跑。


    后面有动静,云善回头看,恰好被溅出来的河水打了一脸。他伸手擦掉脸上的水告诉兜明,“没有鱼。”


    兜明停下来,看云善脸上有水。他把云善先放下来,抬起自己的衣角在云善脸上抹了两下。


    “昨天炸很多次才炸到鱼。”


    “你衣服其他地方没湿吧?”


    云善摸都没摸就说,“没湿。”


    兜明把买回来的10个高升都放了,也没炸出鱼来。


    没了高升,云善他们几个围在窟窿边,擦着了小炮往水里丢。


    小炮小,只能炸起来一道小小的水柱。


    坨坨说,“这个威力肯定不够把鱼炸出来。”


    河里的鱼比小炮炸出来的小水柱可大太多了。


    霍然他们看完热闹就回去干活了。


    小孩们留在后面玩。


    李爱聪知道炸不出鱼,舍不得把小炮再往水里丢。他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他们上了岸,在屋后的路上玩。


    李爱聪看到远处的猪圈,说要去炸猪屎。


    坨坨:


    小丛:


    云善立马说,“我不去。”他不想炸屎玩。


    “大家都这么玩。”李爱聪大概也知道云善他们嫌弃什么,“炸了咱们就跑。”


    “你家猪圈干净,又没有多少猪屎,肯定迸不到我们身上。”


    齐秀才说,“基本不会炸到自己身上。”他以前和村里的小孩也炸过猪圈。


    小丛不想参与这项活动,转身回家干活去了。


    坨坨和云善两人站得远远地,看着李爱聪和齐秀才两人往猪圈走。


    家里的猪羊都是兜明养的,猪屎也都是兜明铲的,都堆在猪圈后面。


    坨坨听到猪圈后面有小炮炸了的声音,大声问,“你俩没事吧?衣服没脏吧?”


    “没事。”李爱聪大声回,“根本就没炸到我们俩。”


    李爱聪走到前面,擦了小炮丢进了猪圈里。


    听到猪被吓得大声嘶叫,李爱聪得意地大笑。


    云善还记得回来路上的事,喊李爱聪,“不要吓猪。”


    李爱聪没听,又往猪圈里丢了个小炮。


    猪受了惊吓,嘶叫着在猪圈里乱跑。


    猪圈当时只是石头垒的,没用水泥,被猪使劲撞了两下,前面就塌了一块。


    李爱聪看到猪跑出来,大声喊,“猪出来了!”


    猪从齐秀才身边擦过去,顺着路快速往西边跑。


    “回来!”云善追在后面大喊。


    李爱聪和齐秀才也追着猪往西边跑。


    坨坨大喊,“你们别去追,让兜明去。”


    “快回来!”


    李爱聪和齐秀才没听坨坨的话,两人一直在追猪。


    坨坨只好抓着云善往回跑,去喊兜明。


    妖怪们听坨坨喊得急,还听到云善也跟着着急地喊,赶紧跑去后面。


    “怎么了?”西觉先把云善快速打量一遍。


    “猪跑了。”云善手指着西边。


    “李爱聪和齐秀才俩人去追了。”坨坨说。


    兜明撒腿就往西边跑。


    “猪怎么跑出来了?”李久福问,“谁给放出来的?”


    坨坨,“李爱聪把小炮丢猪圈里了。猪被吓到,撞坏了猪圈就跑了。”


    大家:


    推开后窗的花旗:


    李久福恨铁不成钢地唉了一声,“骑车快,咱们骑车去追。”


    西觉问云善,“你没事吧?”


    云善摇摇头,“他们炸猪屎。”


    马奶奶开始骂起来。


    李久福转身跑去西觉家里推自行车。


    妖怪们根本不担心猪跑走。兜明闻着味道都能把猪给找回来。


    李久福急吼吼地骑上自行车,蹬出了院子。


    霍然推了三轮车问,“谁走?”


    云善跑过去,“我去。”


    云善去了,坨坨也跟着去。霍言没想到还能有这事,也坐上车跟去看热闹。


    李久福骑得快,霍然带着三个人骑得慢。


    半道上,他们瞧见齐秀才和李爱聪两人敞着怀往回走,两人脸上都很红,显然是经过剧烈运动的。


    “你俩追到猪了吗?”霍然问。


    “没。”李爱聪不好意思地说,“猪跑得太快了。”


    把西觉家猪给炸跑了,李爱聪知道犯错了,臊眉耷眼的。


    坨坨打开门说,“上来。”


    车上又多了两个人,霍然费劲地蹬着三轮车,“我怎么看西觉和兜明蹬得挺轻松,怎么我骑就有点费劲?”


    前面李久福骑自行车的影子都没了,霍言催道,“哥你骑快点,我们去追猪。”


    “猪往西边跑了。”齐秀才说——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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