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霍然蹬着三轮车到王家村,累得一身汗,气喘吁吁道,“骑不动了。”
王家村里好多人都在外面看热闹,见到霍然,问,“你们是不是找猪的?”
“都往东去了。”
坨坨打开窗户对霍然说,“骑不动,咱们在这等兜明。”
“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霍然实在是骑不动,追不上去了。于是决定停下来等兜明。
既然都到了王家村,坨坨提议去找王小军玩。
霍言下x车,在后面推着三轮车,云善在前面领路,大家一起去了王小军家。
王小军爸爸和爷爷忙着削竹签,他奶奶、妈妈和王小军在勾毛线花。
“外头咋了?”王小军爷爷问,“咋闹哄哄的?”
“我们家的猪跑了。”坨坨说,“兜明去追猪了。”
“你家猪咋跑了?”王小军问。
李爱聪和齐秀才没吱声,云善说,“被炸跑了。”
王小军,“什么炸的?”
云善,“小炮。”
王小军家里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小孩子调皮,玩小炮吓到猪了。
王小军问云善,“你炸的?”
“不是我。”云善转头指着李爱聪说,“他炸的。”
王小军妈妈热情地招呼霍然和霍言进来坐。
大家坐下后,她说,“好好的猪,你们吓唬它干什么。”
“坨坨家猪圈就是石头垒的吧。猪稍微使使劲就能撞塌了。”
李爱聪和齐秀才现在老实了。被大人说时两人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听着。
“一会儿回去,我奶肯定要骂我。”李爱聪小声对齐秀才说。
齐秀才小声说,“骂就骂吧,也不少块肉。”
王小军现在天天呆在家,很少出去玩。看到云善他们来,他很高兴,把凳子搬到云善身边和他说话。
别的事他也不晓得,就问云善,“卡车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毛线花都能卖出去吗?”
“快回来了。”云善也不知道卡车什么时候回来,“能卖出去。”
云善和王小军聊了会儿天,摸摸兜,把小摔炮和小擦炮摸出来了。
王小军惊喜地问,“你还带这个了?”
“嗯。”云善拿出一个小摔炮往地上掼。
王小军坐在旁边说,“我们家还没买炮仗。”
“我奶说等下次逢集的时候再买鞭炮。”
云善拿了个小摔炮放到王小军脚边,“你踩呢。”
王小军抬脚踩响小摔炮,两人一块哈哈笑起来。
云善又在王小军脚边放了个小摔炮,王小军抬脚把小炮踩响后,两人又乐得哈哈笑。
李爱聪拿出小摔炮走过来一起玩。
玩完了小摔炮,云善在院子里坐不住,说要出去等兜明。
王小军转头问他妈妈,“我和云善一起出去等兜明哥和猪行不行?”
“我不跑。”
王小军以前天天不着家,饭点都得他妈妈拎着棍子去找人。现在生了病,家里人看得紧,基本不让他出门了。
“那出去看看吧。”王小军妈妈站起来道。
小孩们走出去,霍然也推着三轮车跟着一起走出去。
村子里的人大都站在外面聊天。
王小辉看见云善和坨坨,跑过来问,“你家猪怎么跑了?”
云善又给解释了一遍,王小辉的关注点是,“你们买小炮了?”
小摔炮玩光了,云善现在只有小擦炮。他掏出来给王小辉看。
王小辉高兴道,“给我两个玩玩呗。”
云善把小擦炮给王小辉。
王小辉先拿出一根小擦炮,擦着了往旁边趴在地上的狗屁股上丢。
那条狗被砸了一下,回头看看,没发现什么,刚把头转过去,就听后面“啪”地一声响。狗夹着尾巴站起来跑了。
云善赶紧说,“不要炸狗。”
“牛和驴都不能炸。”
“怕什么。”王小辉说,“我们村的狗不咬人。”
“平时不咬人,你吓它,它急眼了说不准就要咬人。”王小军妈妈说,“云善家猪跑了不就是被吓的?”
坨坨说,“小辉你别吓狗了。小炮丢到地上玩。”
“那好吧。”王小辉带着云善在周围转,想着怎么玩下一个小炮。
王强妈瞧见云善和坨坨,走过来说了几句话。
坨坨告诉她,“爱慧到时候跟爱波一起回来。”
“那快回来了吧?”王强妈高兴地问。
坨坨点头,“就这两三天就该回来了。”
转到别人家旱厕后面,王小辉来了主意。
他转头看到王小军跟在旁边,他说,“你在这站着。”
“干吗?”王小军问。
王小辉指着旱厕说,“我要去炸那边。”
“一会儿我们要跑。”
“你不能跑,你先在这站着。”
坨坨和云善顺着王小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坨坨,“就没别的玩了?”
云善,“我不去。”
他们三都不去,只有齐秀才和李爱聪跟着王小辉过去。
看到王小辉丢了小炮,李爱聪大叫一声,“快跑。”三人转身撒腿就跑。
坨坨觉得他们实在是恶趣味。炸点什么不好,非得和屎过不去。
“等下雪了,咱们炸雪玩。”坨坨转头对云善说。
云善点点头。
“炸土也行。”坨坨说,“挖点土,留个窟窿眼,把小炮丢进去就行。”
玩什么都比王小辉他们玩的那些好。
那三人哈哈笑着跑回来。
云善看到李久福和兜明从前面房子那拐了过来。
“嘟嘟。”
兜明手里拿着根棍,正在撵猪。
王家村的人围过来问,“猪找到了?跑到哪去了?”
“不知道跑谁家地里拱麦苗了。”李久福说了个地方,大家听听就知道是谁家的地了。
李久福说要赔钱,那户人家挥挥手道,“这才跑了没一会儿,吃不了多少苗。”
“别拿钱,别拿钱。猪找到了就行。”
李久福看到李爱聪,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了他几句。得亏是兜明找到了猪。要是猪跑了,少说也得赔二百块钱。
“以后你再炸猪,把你丢猪圈里。”李久福吓唬道。
李爱聪抬头不乐意地看着李久福,“我告诉我奶。”
李久福伸出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你就是告诉你爸,你也得睡猪圈。”
李爱聪捂着屁股躲到一边。
一群人赶着猪回家。
猪圈前面塌了一个大缺口,兜明也不打算再垒猪圈了。“下午就把猪杀了吧。”
李久福&霍言,“什么?!”
李久福,“不行就把猪先放我家猪圈里养着。”
“我来给你家垒猪圈。”
“不用。”兜明说,“养猪太麻烦。”以后他也不打算再养猪了。养猪还没买猪吃省事。羊倒是好养。
现在天已经晌了,兜明把猪赶回去,栓在鸡圈旁边,说是中午吃过饭就杀猪。
霍然问,“真杀?”
他记得,兜明他们是从风城回来后才买的猪,也就养了三四个月。
“不等过年?”霍言问。
“不等了。”兜明说,“过年的时候吃李爱波家的猪。”这是早就打算好的。
谁都没想到,兜明家杀猪杀得这么随意。
马奶奶一路把李爱聪骂了回家。齐秀才也被秀枝说了好一通。
赵秀英对秀枝说,“秀才天天跟着云善他们一起玩,性子活泼多了。”
“现在话也多了点。”
秀枝笑道,“是没以前腼腆了。”
中午吃完饭,李久福带着齐秀才来帮忙杀猪。
他们到的时候,兜明和西觉已经快手快脚底杀完了猪。兜明正蹲在小沟里洗猪下水。
西觉刚给一只公鸡放过血。
“怎么还杀鸡了?”李久福走过来问。
“做淀粉肠吃。”云善说。
坨坨刚刚说下午给他们做淀粉肠吃。
李久福没吃过淀粉肠,他问,“做淀粉肠用鸡肉?”他以前只知道做香肠用猪肉,还不知道能用鸡肉灌香肠。
“用鸡胸肉。”坨坨说。
今天杀的是只小公鸡,尾巴毛不长。
西觉问云善,“要不要鸡毛了?”
“不要了。”云善说,“够了。”
肠衣都被坨坨征用,兜明这回灌不了香肠。
等李爱波过来,云善喊他和齐秀才继续做毽子。
今天上午事情多,他们还没来得及做毽子。
坨坨忙着做淀粉肠。
小丛做好了裙子喊霍言试衣服。
霍言拉上书房的窗帘,自己在屋里换上裙子。照过镜子后她十分满意,打开书房门走出来。
小丛围着霍言转了一圈道,“很合身。”
霍言转了一圈,“我觉得挺好看的。”
屋里暖和,穿着裙子不觉得冷。
霍言敲敲玻璃窗,站在窗边嗑瓜子的霍然转头看过去。
霍言转了一圈问,“怎么样?”
霍然在外面点点头,“挺好。”
“我看看。”坨坨跑到窗户边。
云善他们也跟着过来,几个小孩扒着窗台望着里面的霍言。
隔着一个窗户,声音虽然有些小,但霍言还是听到了小孩子们夸她的话。
坨坨夸道,“跟模特似的。”
这话把霍言夸得心花怒放,嘴上谦虚着,“哪能赶得上模特。”心里确实十分高兴的。
“好看。”云善大声说。
齐秀才和李爱聪也跟着夸。
大家一人说了几句,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孩们突然比起夸人来了x。
他们扒在窗户口,一个比一个说得大声,夸得也越来越夸张。
霍言高兴得穿着裙子在屋里走了好几圈。
霍然问,“你不冷?”
“屋里不冷。”霍言道。
又走了两圈,霍言走到窗户边问,“秀枝什么时候来?我给她看看裙子。”
“我去叫。”李爱聪掉头往外面跑。
云善、齐秀才跟着追出去,坨坨也跑出去了。
兜明站在乒乓球桌边问,“不做淀粉肠了?”
“你把肠先灌起来煮上。”坨坨喊,“让小丛教你。”
淀粉肠虽然不是全肉肠,但是里面也有不少肉。兜明也、好几个月没吃过淀粉肠,现在也怀念淀粉肠的味道。
他拿着大针筒,自己站在乒乓球台另一边灌肠。
兜明才灌了几下,秀枝就被小孩们拉来了。
秀枝进屋和霍言说话,小孩们回到乒乓球桌边继续做毽子。
坨坨把活交给兜明了,跟着云善一起做毽子。
花旗坐在堂屋里,霍言不好意思地把秀枝拉到书房里,两人关上门在屋里说话。
云善自己做得毽子很简陋,带着齐秀才和李爱聪两人做得毽子也有些丑。
丑归丑,不过踢起来却是没问题的。
云善踢毽子有些功夫,单腿一下子能踢100个,对着能踢30多对,还能拐着腿踢两个花式。
霍然试了下,拐腿只能踢到一个。他很是佩服云善,“你可厉害,居然能接到两个。”
“兜明踢得更厉害。”坨坨说,“他能踢好几个花的。”
兜明在厨房里忙着煮淀粉肠。
霍然喊他出来踢毽子。
兜明盖上锅盖,蹲下来看了看锅底的火。柴火放得少,一会儿烧完了自己就会熄灭。
他放心地走出厨房,霍然把毽子丢给他。
兜明接过毽子,走到院子中间,翻着花地踢。
兜明看起来很结实,动起来却意外地灵活。身手快,眼也尖,毽子在他脚尖上顿拉一下就被踢上天。
李爱蓝,“兜明好厉害啊。”
霍然也没想到兜明的动作竟然能这么灵活。
“嘟嘟很厉害。”云善告诉旁边的齐秀才。
山里的小妖怪们里就属兜明踢毽子踢得最厉害。他的身体最灵活。
兜明还有项绝活,他变成原型的时候,还可以用尾巴踢几个毽子。
霍然和小孩们一起尝试着兜明刚刚的动作,有时候能接着一个,有时候一个也接不着。根本接不到2个。
比起踢毽子,兜明显然更关心厨房里的淀粉肠。他回厨房里看锅去了。
霍然踢单脚根本就踢不过云善,更别说踢对了。
不过李爱聪和齐秀才也不厉害,齐秀才最多能踢50个,李爱聪要更差点,他只能踢十几个。
坨坨踢得也不错,一次也能踢100多个。
坨坨、云善、齐秀才、李爱聪、霍然,再喊上小丛,六个人准备分成两队踢毽子。看哪一队能先踢满1000个。
霍然摸着下巴想了会儿,把云善、李爱聪和坨坨分了一组,他、小丛和齐秀才一组。
大家对队伍的分配没有意见。猜拳过后,决定了出场顺序。
小丛第一个踢,踢了185个。
接着是霍然踢,踢了35个。
齐秀才踢了39个。
他们第一轮踢了229个。
云善连续踢了138个,坨坨踢了87个,李爱聪只踢了19个。他们组第一轮踢了244个。
第二轮刚开始,小丛还没踢完,听到有人喊云善和坨坨的名字。
“郝佳佳。”云善看到小伙伴十分高兴。
郝佳佳背着个篓子,身边跟着他们家的大狗。
“你们踢毽子呀。”郝佳佳跑进院子里,身上的背篓里发出小狗的哼唧声。
小丛坚持踢完了157个。“你的背篓里装了什么?”
“我们家小狗。”郝佳佳放下篓子。
她刚放倒背篓,四只肥嘟嘟的小狗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赵秀英,“你怎么把狗带来了?”
“带来玩呀。”郝佳佳说。
李大志家的大白狗跑过来闻小狗,被郝佳佳家的大狗呲牙赶走了。
四只小狗已经会走了,摇着肥肥短短的小尾巴在院子里到处乱闻。
云善逮住一只小狗,欢喜地把小狗抱起来。
小狗的眼睛黑漆漆,水汪汪的,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郝佳佳家的大狗站在云善脚边,仰着头看云善怀里的小狗。
郝佳佳拍了下狗,“去。”
李大志家的大白狗又跑过来,伸着脑袋闻云善抱起来的那只小狗。
“二哥还没回来吗?”郝佳佳问。
“快回来了。”坨坨回道。
郝佳佳看着毽子上的鸡毛就知道是坨坨他们自己做的,买来的毽子可比这个好看多了。
“你们做了好几个毽子呀。”
齐秀才说,“我们一人做了一个。”
有一只小狗跑到厨房门口摇着尾巴看兜明捞淀粉肠。
兜明瞥了它一眼,把淀粉肠捞出来放到碟子里晾凉。然后从小狗身上迈了出去。
小狗嘤嘤地叫了两声,跟在兜明脚后面颠颠地跑。
还有一只小狗跑出了院子,郝佳佳去把它逮了回来。“云善,你家有没有绳子。先把小狗栓起来吧,他们乱跑。”
云善跑去竹屋里找了几条绳子来,和坨坨、郝佳佳一起,把小狗们栓在篱笆边。
郝佳佳掀开篱笆边的草席,蹲在地上看“花还没长出来。”
“得春天才能长出来。”坨坨说,“冬天不会发芽的。”
西边突然传来狗咬架的声音,大家循着声音望过去。小白和郝佳佳家的大狗咬起来了。
几只小狗嘤嘤嘤地跟着叫唤。
“阿黄。”郝佳佳喊。
阿黄忽略了郝佳佳的呼唤,继续和小白打着架。
西觉看到小白藏在狗窝后面的骨头散在地上。知道应该是阿黄要抢小白的骨头,所以打起来了。
小白体型比阿黄大,很快就打赢了阿黄。它把骨头都叼进了稻草狗窝里,自己趴在狗窝里守着骨头。
阿黄站在狗窝前面叫了几声。
小白趴在窝里不动弹。
坨坨他们继续刚刚的踢毽子比赛。
从第一轮来看,云善队伍的实力稍微强一点。
霍然觉得自己踢的太少了,这回认真又努力地踢了25个。
他不常踢毽子,踢得很费劲,在院子里大幅度地跑了几下,才勉强踢到了25个。
双方实力差不多,踢了三轮,大家都是190多个,结局基本上就定了。
挨到小丛他们队,小丛只踢了85个就赢得了胜利。
郝佳佳要加入,霍然退出去。秀枝和霍言又加入进去。
还是分成两队。这回目标从1000个改成了2000个。
等他们踢完,兜明摸了下淀粉肠,已经凉透了。他拿着刀给淀粉肠开了刀花,“能炸了。”
坨坨跑进厨房烧油,小孩们都围过来看淀粉肠。
油烧热,坨坨把淀粉肠丢下锅。
开了刀花的淀粉肠慢慢在热油里炸出了花,模样很漂亮。
云善他们站在灶台边踮着脚看。
站在厨房门口的霍然也闻到香味了。
坨坨夹出炸好的淀粉肠,撒上调料,稍微加了点辣椒粉,递给云善,“你尝尝好不好吃。”
云善小小地咬了一口,嘴边粘着调料,他认真又专注地看着淀粉肠,“好吃。”
“热。”他撅着嘴巴对着淀粉肠呼呼吹了几下。
坨坨说,“你慢慢吃。”
霍然头一回吃炸淀粉肠,“还挺好吃。”
看到别人都拿了淀粉肠,云善又挤过来说,“给西西拿一个。”
坨坨又给了他一根。
云善跑出去把淀粉肠送给西觉,又跑回来,“给花花拿一个。”
霍言看着云善拿着淀粉肠往屋里送,她问,“云善,不给我拿一个?”
“等等。”云善推门跑进屋。
“花花,给。”他把淀粉肠送给花旗,“好吃。”
花旗接过去咬了一口,刚炸出来的淀粉肠很香。虽然不是全肉肠,但是也有自己独特的香味。
云善陪着花旗吃了一口淀粉肠就往外跑。他惦记着去给霍言也拿一根。
坨坨每做好一根就被云善拿走了。
他给这个送一根,那个送一根,一趟又一趟地跑,也不嫌累。
淀粉肠里有肉,还是炸的,大家都说好吃。
霍然看着竹签子,心里有了主意,找坨坨说要学做淀粉肠,“这个能在店里卖吧?”
“有竹签拿着,很方便。”
“能啊。”坨坨咬着淀粉肠说,“应该会好卖吧。”
“我寻思也是。”霍然道。
“你都要做烤肠了,那再做鸡柳吧。”坨坨说。
霍然感兴趣道,“你教我呗。”
这只小公鸡的鸡胸肉都被用完了,霍然要是学做鸡柳和淀粉肠,还得再杀鸡。
兜明家今天已经杀了一头猪,一只鸡了,还要再杀一只鸡,霍言x觉得太浪费,“哥,你明天学呗。”
“已经有那么多肉了,今天哪吃得完。”
霍然还没说话,兜明已经接了话,“吃得完。”
他杀小公鸡一点不带手软,进鸡圈里拎了一只鸡出来,利索地抹了鸡脖子。
4点钟,郝佳佳问秀枝什么时候回去。她打算和秀枝一起回家。
“现在就回去吧。”秀枝拎起篮子,里面装了织好的围巾。
齐秀才正在厨房理看坨坨做炸鸡柳,秀枝大声喊,“秀才,回去了。”
齐秀才跑出厨房。
郝佳佳大声说,“云善,坨坨,我回家了。”
云善跑出来,跟着郝佳佳一起把小狗装进背篓里。
看到阿黄走了,在狗窝里趴了两个小时的小白才出来。它把骨头从狗窝里叼出来,在竹屋边挖了坑,把骨头埋入了进去。
西觉做好了小车,喊云善试试。
四轮小车配了两根拉绳。
“你拉不动,让坨坨和你一起拉。”西觉说。
云善,“好。”
西觉担心云善拉不动小车,还专门给坨坨配了根绳。
“李爱和今天没找我刨树根。”云善说,“明天我去找他们。”
云善拉着小车在院子里走了一趟,去厨房喊坨坨,“坨坨,去找李爱和呀。”
“找李爱和干吗?”坨坨问。
“找他明天刨树根。”云善说。他现在就想去找李爱和了。
“走,我带你去。”李爱聪说。
坨坨正忙着呢,西觉于是陪云善一起去村里找李爱和。
小车上配了两根绳,云善和李爱聪两人一人拉着一根,把小车拉去村子里。
还没到李爱和家院子边,李爱聪已经喊上了,“李爱和,李爱和。”
李爱和手里拿着毛线和钩针跑出来,“干吗?”
“明天刨树根呀。”云善说。
“明天下午去。”李爱和说,“明天中午要喝喜酒。我要早点去玩。”
云善这才想起来明天村里有人结婚。那家人还请西觉去帮忙照相。
和李爱和说好明天喝完喜酒就去刨树根,云善高高兴兴地和李爱聪拉着小车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37章
霍然试吃完炸鸡柳,觉得味道很好。
零食能扯上肉和油,那就是非常好吃的零食了。
鸡柳和炸蘑菇一样,都可以用签子扎着吃,挺方便。
霍然拿定主意,回去要在店里卖炸淀粉肠和炸鸡柳。
秀枝回家做好饭,和齐秀才一起吃了晚饭后,自己打着手电筒去了村口。
她一个人在大路边来回走着,活动着身体。
5点多,天早就黑了。秀枝站了好好一会儿终于瞧见前面路上有光亮
她赶紧移动手电筒往前面照。
光里走过来两个人。
到了近前,秀枝瞧见那两人正是李爱诚和李久勇。
“有事?”李爱诚诧异地看向秀枝。没想到秀枝晚上会在路边等他。
“没啥事。”秀枝笑道,“我就和你说说话。”
李久勇笑了两声,“那我先回家了。”
“我天天中午在你家吃饭,却看不着你。”秀枝抱怨道。
李爱诚笑笑,“白天我得上班。”
秀枝说,“你把头低下来。”
李爱诚低下头,秀枝从挎着的篮子里取出藏蓝色的围巾,踮脚给李爱诚围起来。
“我跟着霍言姐学织的。”秀枝边围围巾边说,“买的是带羊毛的毛线。”
李爱诚垂眼看向秀枝,心中一暖,“怪不得暖和。”
“刚围上就暖和了?”秀枝抬起眼看着李爱诚笑。
“暖和。”李爱诚直起腰,问道,“好不好看?”
“好看。”秀枝把手电筒照在围巾上,抬头就看到李爱诚笑着看她。
“我”秀枝不自在地握了握手电筒,“我打算给赵大娘织件毛衣。”
“赵大娘对我一直很好。”
李爱诚听了当然高兴,“我妈知道了肯定高兴。”
两人说了会儿话,李爱诚突然说,“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
“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买些东西去看看你二叔?”
秀枝家里没有长辈,近一点的亲戚就是她二叔家。这么些年,她二叔家帮了她们姐弟俩很多。
李爱诚想着,于情于理,过年都应该去走秀枝二叔家一趟。
“我想着等爱波回来,正好拿些橘子,让二叔家尝尝。”
“爱波应该这两天就能回来了。”
秀枝应了一声,心里十分熨帖,“你什么时候有空去都行。”
李爱诚又问了秀枝她二叔家的人口。
说完了话,李爱诚打着手电筒把秀枝一路送回家。
看着秀枝关上大门,李爱诚才转身回家。
他低头看到脖子上的围巾,心里十分开心。秀枝给他织围巾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李久福来给平菇浇水,告诉坨坨,“你大娘在家蒸发糕。”
“你们一会儿去我家拿发糕吃。”
“好啊。”坨坨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云善和霍然两人正在墙边扎马步。
听到李久福这么说,云善立马道,“坨坨,等我。”
“放心吧。我等你一起去。”坨坨说。
兜明挥着斧头把之前晒在墙角的3个树根砍碎了,捡到筐子里,拿去厨房。
这些树根晒干后,已经能烧火了。
霍然蹲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站起来找兜明说话。
云善扎完半个小时马步,拿上篮子喊坨坨去拿发糕。
赵秀英这次在发糕上放了许多葡萄干。
蒸过的葡萄干一个个鼓涨起来,点缀在白色发糕上。有棕色有绿色还有黄色,瞧着有些好看。
云善拿到发糕站在厨房门口开始抠上面的葡萄干,抠下来的葡萄干直接塞嘴里嚼吧嚼吧吃了。
赵秀英捡好发糕,把篮子递给坨坨,看到云善在抠葡萄干。
她想起李爱波之前说云善吃发糕先把大枣都抠下来,于是对云善说,“你不吃别抠葡萄干。”
云善专注地抠着葡萄干,应付地“嗯”了一声。眼睛始终没从发糕上离开。
他和坨坨两人一路吃着发糕回家。
坨坨把发糕放到桌上。
云善吃完一块发糕,喝了点水,爬上凳子又拿了一块发糕吃。
这块发糕他就吃不完了,吃了一半坐在那把葡萄干都抠下来握在手里。
赵秀英这回放的葡萄干很多,云善一只手根本拿不了上面的葡萄干。
他去找了个小碗专门放葡萄干。
把那半块发糕上的葡萄干抠完,云善端着装葡萄干的碗把发糕送去给花旗吃。
花旗只接过发糕,没接葡萄干,“葡萄干云善吃吧。”
“不吃啊?”云善抱着碗抬头问花旗。
“不吃。”花旗说。
云善,“我也不吃了。”
他拿着碗又回去桌子那。把篮子里的发糕拿出来抠葡萄干。
坨坨端了盘炒鸡蛋进屋,看到云善在桌边忙碌,他问,“你又抠葡萄干?”
“吃。”云善很大方地把碗推给坨坨。
坨坨抓了几个葡萄干说,“马上吃饭了。”
“好。”云善点头,手里的活一点没落下。
早上吃饭,霍言看见桌子中间摆了一碗明显蒸过的葡萄干,好奇地问,“葡萄干还蒸着吃呀?”
霍然拿了块发糕给她看,“你看这上面是不是少了东西?”
霍言疑惑地看了一眼后,立马明白了葡萄干是从哪来的。
她站起身扫了眼装发糕的篮子,里面的发糕白白的,上面果然一点葡萄干也没有。
“谁干的?”霍言哭笑不得道。
“云善呗。”坨坨说。
“本来是一块吃的。”霍言笑道,“现在是发糕就着葡萄干吃吗?”
大家被霍言的话逗笑,只有云善不明所以,用筷子在半碗米汤里搅了又搅,搅起碗里煮花了的大米。
“不想吃米。”云善说,“想喝米汤。”
花旗知道他是先前吃了一块半的米糕,现在饱了,不想吃米饭。“你把米汤喝完,米留给我吃。”
“好。”云善放下筷子,自己喝米汤。
刚吃完早饭,李爱聪就跑来了,“云善,坨坨,走,看人家结婚去。”
坨坨跑去把相机找出来挂在脖子下。
除了花旗,大家都出去看热闹了。
一大早,新郎穿着一套黑西装,里面是一件大红颜色毛衣,胸口处别着朵红花。
大冷的天,他穿着西装还敞怀,冷得来回跺脚搓手。
“新娘子呢?什么时候迎亲?”坨坨挤过去问。
“新娘子在家呢。”李爱青他们也都来了,“马上就要去迎亲了。”
新郎妈看到坨坨脖子下挂着相机,挤过来,笑着叮嘱,“坨坨,你给多照点相片。”
“到时候给洗出来,挂在他们屋里头。”
“好。”这活坨坨很乐意干。
新郎推出一辆自行车。
云善x知道这是新郎,问小丛,“他去哪呀?”
“去接新娘。”小丛回。
“就骑自行车?”坨坨惊讶地问。
霍然说,“现在结婚就是骑自行车和摩托车。要是再有钱,就用小轿车接。”
新郎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了个篮子,里面装了很多糖。
屋门口已经铺上了鞭炮。
小丛把云善拉到一边,“要点鞭了。”
新郎家的人划燃火柴,点上鞭炮。
在“霹雳吧啦”的爆炸声中,新郎骑着自行车带头出了门,后面跟了几辆自行车。组成一队去接亲了。
小孩们眼馋鞭炮,盯着鞭炮噼里啪啦地炸,也有的跟在自行车后面跑,跟着看接亲。
昨天家里刚买了不少炮仗,坨坨没那么想要小炮。
看着鞭炮炸完,坨坨喊西觉,“走啊,我们去看接亲。”
李爱聪和其他小孩冲过去扒拉地上的鞭炮纸,想捡没炸的小炮。
云善晓得他们干嘛,也跟着挤过去,用脚扒拉地上的鞭炮纸。
“云善,去看新娘子,还是捡鞭炮?”西觉问他。
坨坨说,“我去看新娘。我要给新娘照相。”
“我也去看新娘。”云善走到西觉身边说,“这个炮好,炸好长时间。”
“过几天就买这种鞭炮。”西觉知道他看上了鞭炮。
村里大部分人都来看热闹了,大家一群一群地站在院子里闲聊天。
西觉他们快步回家。
西觉骑三轮车带着云善、小丛、坨坨和霍言。
兜明骑车带霍然。
他们骑得快,出了村子,沿着大路往南去追迎亲的队伍。
路上看见几个村子里的小孩在跑。
有人看到西觉骑着三轮车,跑过来喊,“带上我们呗。”
坨坨打开窗户说,“没地方坐了。”
小孩们只好继续跑。
前面还有一队小孩在走。
霍然坐在自行车后座问,“咋不跑了?”
“跑不动了。”小孩们喊道。
西觉和兜明骑到拐弯处的时候,就见自行车队已经回来了。
兜明吃惊道,“怎么这么快?”
坨坨也看见了,他赶紧喊西觉,“停停停,我要下去给他们照相了。”
坨坨跳下三轮车,跑去路边举好相机,等着新郎载着新娘路过,他大喊,“新婚快乐!”
新娘和新郎果然看过来了,坨坨赶紧按下快门。
新娘笑着从篮子里抓了几颗糖往坨坨的方向丢。
新娘穿了红棉袄,胸口也别了朵红花,看着可比新郎穿得暖和多了。
云善看到新娘扔糖了,他从车上跳下来,跟着坨坨一块捡糖。
“走走走,回去了。”坨坨带着云善上车。
云善和霍言、小丛分了捡来的糖。自己也剥了一块含入嘴里。
西觉掉了个头,快速蹬着三轮车。
坨坨和云善两人一起把脑袋从一边窗户伸出去,看到新娘给路边的小孩撒糖。
小孩们争抢着蹲下来捡糖。
糖揣进兜里,小孩们兴奋地追着自行车往回跑,嘴里喊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云善也学来了,趴在窗口跟着其他小孩一起喊。
看到村子口,霍然感叹,“这亲接得可真快。”来回不到1小时。
“西觉你骑快点。”坨坨说,“他们下车的时候我要给他们照相。”
西觉追着自行车队进了村里,却不好把三轮车骑到他们前面。
坨坨已经把车门打开了,就等着西觉停车。
新郎的自行车刚停,村里的小孩们都围过去了。新郎家门口又“噼里啪啦”地炸起了鞭炮。
坨坨赶紧跳下车,找了地方站好给新郎新娘拍照。
云善看别的小孩要糖吃,他也跑过去跟着围起新娘新郎,跟着大家一起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新娘抓了一把糖,笑得合不拢嘴地分糖给大家。
坨坨给新郎新娘照了两张相,跑去鞭炮边上。等着鞭炮炸完,他就去找小炮了。
之前那挂鞭炮他没空捡,这挂鞭炮炸完他有空捡了。
李爱聪跑过来低头弯腰,也找小炮,“坨坨,你们刚刚去哪了?”
坨坨说,“我们去看接亲了。”
云善跟着小孩们一起,跟在新娘、新郎后面进了院子。
刚刚他们出门这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桌椅。本来宽敞、能站四十多个人的院子一下子就拥挤起来了。
新娘停下来和大家说话,院子里十分热闹。
小丛听着大家说新娘的娘家,就在离李家村两个村子远的地方。怪不得接近接得这么快。
云善兜里装了好几块糖。嘴里的糖吃完,他自己站在桌边又剥了一块。
小丛看见厨房的烟囱已经冒烟,厨师开始准备席面了。
院子里到处都是人,还有小孩们疯玩乱跑的。
云善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小丛就站在旁边,赶紧拉住他。
云善站起来后翻了个白眼,手捂在喉咙处。
“你怎么了?”小丛紧张地问。
“糖咽下去了。”云善皱着眉毛还是摸喉咙。
听到糖已经咽下去了,小丛拍拍云善的后背,“咽下去就没事了。”
“我们出去玩吧。”
云善刚刚噎着是被撞的。好在是糖,不是别的东西。糖只要顺下去,一般就没事。
云善跟着小丛出了院子,一眼就看到西觉、霍然他们站在外面说话。
“西西。”云善跑过去抱住西觉大腿,“刚刚我噎着了。”
“吃什么噎着了?”西觉立马关心地问。
“糖。”云善摸着喉咙说,“不好受。”喉咙那现在还有一下子被撑大的感觉。
西觉说,“你先别吃糖了。舒服点再吃。”
听到有人说上礼金,霍然和西觉也跟着去上礼金,都准备上两块钱。
云善拿着钱挤到前面桌上,往记账的桌上一放扭头就跑了。
好在大家都认识他。
有人开玩笑问,“云善,这是谁上的礼?是你上的还是西觉上的?”
“西西。”云善大声了一句,往墙根跑。那边有几个小孩在爬墙头。
云善跟在人家后面爬到墙上,骑在墙头上一点点往前挪。
有人在下面大声叫,“别把裤子磨坏了。”
小孩们就当没听见,一个接一个地还在墙头上挪着屁股。
坨坨又跑去给新人照相了。这回人家是摆好了姿势给坨坨照的。
快到吃饭的点,大家纷纷落座。
西觉把云善从墙头上抱下来。
云善自己低头检查了下裤子,“没坏。”——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2025-8-85修改云善被糖噎住的内容。
第138章
中午吃饱了饭,云善噌下凳子跑去找李爱和,“走啊,刨树根。”
李爱和还拿着筷子往嘴里塞吃的,含糊道,“我还没吃完饭呢。”
“你等等。我吃完饭去叫你。”
云善听了这话,转头往回走。
看到有狗趴在路上啃骨头,云善抬脚迈过去了。
村里有人家办席面,整个村子里没被拴起来的大狗、小狗都来了。
人在桌上吃饭,它们就蹲在地上啃扔下桌的骨头。
云善拿着根筷子,跑去西觉身边,把西觉桌子前的鸡骨头拨到桌子下。
立马就有两只狗从他后面蹿过来叼着骨头到一边啃。
云善又跑到兜明旁边,再把兜明手边的骨头拨下桌。
他忙得很,拿着根筷子挨个去人家跟前弄骨头。
知道花旗生病不能出门,结婚的主家特意端来一碗菜,“花旗自己在家弄饭麻烦,我给他留了一份饭。”
“云善,你把饭拿回家。现在还热乎着,花旗正好赶得上吃饭。”
“好。”云善放下筷子,跑过去接过碗。
碗是热乎的,不烫手,云善正好拿。里面放了好几块排骨,还有红烧肉、鸡肉。
“我去给花花送饭啦。”云善兴高采烈地往外跑。
坨坨差不多也吃饱了,跳下凳子和云善一起回去送饭。
云善端着饭碗走过两张桌子,小白忽然从旁边桌底下钻了出来,跑到云善身边来。
它一过来,就抬着脑袋闻云善端着的饭碗。
“给花花吃的。”云善把碗往上举,不让小白闻。
小白直接扒着云善要站起来,被坨坨推开了,“这是花旗吃的。”
“你要是吃了,今天我们下午就能吃上狗肉了。”
“吃谁的狗肉?”云善举着碗往前走。
“小白的呗。”坨坨跟在旁边防着小白,“小白要是抢花旗的东西吃,花旗能饶了它?”
“花花不吃小白。”云善说。
坨坨小声说,“花旗难道是什么好妖?”
云善,“花花好。”
小白一路跟他们到院门口,一口吃的也没捞着。
它站在门口看着云善和坨坨离开,想了想,转回身吃骨头去了。
村里的狗都去吃席了,路上当然是看不x着一条狗了。
不知谁家散养的鸡在路边扒拉泥,时不时地低头啄一下。
今天都8号了,明天9号,后天10号,10号就能去市里的照相馆拿照片了。
这卷胶卷还没用完,应该要年后才会送去照相馆洗照片。新娘新郎也得年后才能拿到照片。
“等下回冯英石来了,咱们把照相馆的条子给他,请他帮咱们拿照片。”坨坨说。
“他什么时候来?”云善问。
坨坨,“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
回家有一条近路。不过近路上有一条大概50公分宽的小沟。
说是小沟,那里通常没水,只有下雨天会存些水。
沟不宽,大人一步就能叉过去。小孩要是步子跨得大一点,也能迈过去。
不过小孩们大都会选择跳过去。
云善每回经过这里都是跳过去的。
这回他抱着碗站在小沟边,打算和平时一样跳过去。
还没起跳呢,就被坨坨给拉住了,“你拿碗不能跳。”
“落地肯定抱不住碗,饭得洒。”
“我先过去,你把饭递给我,然后你再跳过来。”
云善,“好。”
坨坨轻松地跳过小沟,转回身伸长了手,从云善手里接过碗。
云善往旁边挪了两步,两只手前后甩了甩,“嗨呀”一声跳过小沟,落到对面。
坨坨把碗还给云善。
两人继续往家里走。
村子里没了狗,好像安静了不少。
平时偶尔经过别人家没封墙的院子,会听到狗叫声。现在院子里没有狗,门上着锁。人不在家,狗也不在家。
云善进了院子,抱着碗往屋门口跑,“花花,花花。”
“吃饭啦。”
“吃饭啦。”
他欢快地撞开门,跑进屋里。
花旗自己在家不做饭,直接吃生肉。他已经吃了个大猪腿。不过没有猪蹄。
四只猪蹄又被兜明他们弄去烤了吃。
“你给我留的?”花旗心里很熨帖。
兜明他们去喝喜酒,一桌子菜都不够西觉和兜明两人吃的,还有饭菜能轮得到他?肯定是云善给他留的饭。
“人家给的。”云善把碗放下,又勤快地跑去拿了筷子来。
花旗猜错了。他好奇地问,“谁给的?”
“新郎家。”坨坨说。
云善站在桌边看着花旗吃饭,自己从兜里一把又一把地往外掏糖。
坨坨看他掏了四下才掏完,桌上已经堆了一堆糖,吃惊地问,“你哪来这么多糖?”
“给的呀。”云善说。
“我跟人家抢,才抢到几块。”坨坨问,“谁给你的?”
云善开始点数了,“西西、新娘、新郎、嘟嘟、霍然。”
坨坨心想,难怪云善有这么多呢。这么多人给他糖。
坨坨从里面挑了一块橘子味的糖说,“这个最好吃了。”
橘子味的糖云善有好几块。
他把橘子味的糖都挑出来,给了花旗一块,分一块给坨坨。然后自己又剥了一块吃。
“今天吃几块糖了?”花旗问。
云善竖着数指头开始数。数完了,竖着4根手指头给花旗看。
“你吃那么多!”坨坨剥开糖纸,把橙色的橘子糖丢进嘴里。
花旗抓起桌上的糖说,“剩下的慢慢再吃吧。”
“糖吃多了要坏牙。”
“再要一个。”云善贴着花旗,从他手里抠出一块酥糖。
花旗没拦他,把其他糖装到口袋里。
“我们班同学都掉牙了。”云善把那块酥糖也装进兜里,把嘴里的糖顶到牙齿右边,腮帮子鼓起一小块,“我没掉牙。”
“我牙好。”
云善从来没有坏牙的烦恼。他吃东西总是很香。
“你还没到年龄。”坨坨含着糖说,“等你7、8岁也得掉牙。”
“掉完牙就不好看了。”云善有些苦恼,“邹冬冬的大门牙中间有大缝。”他不想变成邹冬冬那样。
用邹冬冬妈妈的话说,就是门牙中间缝大得能塞根筷子。
“牙慢慢长齐了应该就好了。”坨坨回想着云善以前换牙的样子。
好像云善的两颗门牙中间一开始也是有缝的,不过后来就长好了。一点也看不出门牙中间以前有大缝。
云善,“慢慢是什么时候?”
坨坨仔细地回忆着,“等十一二岁吧。”
“门牙中间有缝的人少。村里都没几个人门牙中间留着缝。”
云善在脑海里回想着遇见的人,好像确实没几个人大门牙牙缝大的。
很多人的牙长得还是挺整齐的。但是他们班同学的牙齿都不怎么好看。
花旗吃完饭,坨坨把碗筷刷干净。
云善和花旗申请了小锄头,用小车把坨坨和小丛的小锄头都拉上,去找李爱和他们。
有小车在,他们不好抄近路。车子不好过小沟。
云善和坨坨多绕了1分钟的路,把碗还回去了。
院子里的大家差不多已经吃完了,围在桌边说话。
院子里太挤,小车拉不进去,云善站在院子门口喊李爱和、李爱聪他们。
坨坨把碗放到桌上,看到盘子里的菜已经没了。
兜明正在吃红皮花生。染出来的花生皮不是大红色,颜色像是紫红色。
“你怎么有这种花生吃?”坨坨问。
兜明,“刚刚人家发的。”
“我的呢。”坨坨问。
兜明装作没听见。
坨坨皱眉看向兜明,“没给我发?”兜明的耳朵怎么突然不好使了?
“你的被兜明吃了。”霍然幸灾乐祸道。
坨坨转头怒道,“分点给我。”怪不得兜明装听不见,原来是把他那份花生给吃了。
兜明小气吧啦地抓了5个花生给坨坨。
“就给这几个?”坨坨不满意道,“我看你手里还有很多。”
兜明不情不愿地又给他分了3个,“没有多少。”
坨坨转身就跑,“我告诉云善。”
红花生和别的花生不一样,花生被染成紫红的。要是普通花生,云善估计不会要,但是这是带颜色的花生,云善肯定会要。
别人不能从兜明那要出吃的,云善能。
坨坨跑去给云善看红皮花生,还告诉云善兜明那有。
云善果然跑来了,问兜明要花生。
“你把手伸出来。”兜明说。
云善伸出一只手,兜明两个两个地给他分花生。给了四个花生,云善的手就满了。
“已经给你一把了。”兜明问,“你还要吗?”
云善,“再给一把。”他把红皮花生装进兜里。
兜明又给他拿了4个。有两把花生,云善就不要了。
坨坨把手伸过去对兜明说,“再给我一把。”
兜明,“我给过了。”
兜明手里快速地捏开花生,把花生米往嘴里丢。
坨坨撇撇嘴,撺掇云善多要些花生,“一会儿我们去刨树根,带着路上吃。”
兜明瞪了坨坨一眼,坨坨哼了一声。
云善说,“不用了。够了。”
云善也知道兜明喜欢吃花生。
坨坨看到新郎爸爸脖子下挂着大筐子给人抓了一把花生。他跑过去问,“还有花生吗?”
新郎爸爸从篮子里抓了一大把花生,坨坨两只手捧在一起都接不住。
“你和云善刚刚不在。”新郎爸爸转头找云善,“云善,来,给你分花生吃。”
云善跑过来,也双手捧着。
新郎爸爸没把花生放他手里,直接把红皮花生装到云善两边口袋里,把云善衣服上的两个兜塞得满满的。
筐里剩下的花生被新郎爸爸塞给了坨坨。
云善捂着两个满满的口袋,和坨坨一起走回去。
“我有很多花生了。”坨坨得意地对兜明说。
兜明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要去要花生。
坨坨赶紧说,“没了,花生都给我了。”
“嘟嘟,我给你。”云善撑开一边口袋开心地给兜明看,“给我好多花生。”
兜明坐下来,从云善口袋里掏出花生往自己口袋里装。
左边口袋被兜明掏得就剩个底,云善转个身,方便兜明掏他右边口袋。
兜明掏多少,云善也不计较。他摸摸口袋,里面还有花生,就满意了。
“云善真好。”兜明说这话时瞥了坨坨一眼。
坨坨哼了一声,“云善,咱俩一起吃花生。别给兜明。”
一群小孩集结在一起,商量着回家拿筐子和锄头,到云善家后面集合。
西觉他们也站起来回家。
有兜明和西觉在,他们又可以抄近路了。
云善先跑到小沟边,来来回回地跳了三回。
西觉把小车拎过去,云善赶紧跳过小沟,跟在西觉身边,“我今天拉两个树根回来。”
“努努力,说不定能拉三个。”霍然跟在后面迈过小沟。
霍言问,“云善,你们去哪里刨树根?”
“去上回的地方。”云善说,“还有好x多没刨。”
“可能已经被李爱和他们刨过了。”小丛说。
那天他们回来就把地方告诉李爱和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刨。
“一会儿我们问问他吧。”
小丛和坨坨已经研究出大牛怎么勾了,花旗今天就在勾大牛。
云善的小车不大,最多能装3个树根。小丛和坨坨还是背着背篓,把锄头让放在云善的小车里。
小丛和坨坨慢慢地把小车推到冰面上。云善拉着小车在冰上走。
李大志家的大白狗跟着李爱聪跑过来了。
坨坨说要让小白拉车。他和云善一起把小白逮住。小丛把绳子绑在小白身上。
“小白应该能拉得动两个树根。”坨坨说。
村里的小孩看到云善的小车很新奇,“谁给你做的?”
“西西。”云善跟在小白身边。
小白体型大,又在冰上,拉着小车一点都不费劲。
小孩们新奇地看了会儿狗拉车,赶着小白往西边走。
“你们去我们上次说的地方刨树根了吗?”小丛问李爱和。
“没有。”李爱和说,“我们这两天都没出去刨。”
坨坨,“那地方还有很多树根,咱们一起去吧。”
小丛领着一帮孩子去了上次刨树根的地方。
上次他们刨的坑还在。
小沟边还有不少树根。
“刨吧。”李爱和兴奋道。
小丛把小白身上的绳子解开,小白甩着尾巴去闻云善。
“我要干活了。”云善推开小白。
小白看到大家都在刨东西。它跑到云善刨的树根边,也跟着刨土。
云善的锄头根本不长眼。坨坨担心云善会打伤小白,把小白栓到旁边树上。
正好旁边就有个树根,坨坨刨开一点,指给小白看,“你刨这个。”
小白还想往云善那去,但是被拴着了没办法。它冲着云善汪汪叫了几声,见云善没理它,它又大声叫起来。
“小白,我干活。”云善终于回头了。
小白立马冲着他讨好地摇尾巴。但是云善只回了一下头,就继续干活去了。
小白又盯了会儿云善,后来看到大家都在挖东西,它还真去刨坨坨刨的那个坑了。
云善一回生二回熟,小锄头挥得起劲。这回他刨的树根小,早早就把树根给刨出来了。
把树根搬到小车上,云善拖着锄头又去找树根。
经过小白时,看小白刨土刨得起劲,云善欣慰地走过去,摸摸小白,“你也刨树根啊?”
小白灰头土脸地舔舔云善的手。
云善鼓励地拍拍它,“加油。”他拖着锄头去一边刨新树根。
“汪汪。”小白想找云善一起玩。
云善抬头看了一眼,“我要干活。”
“你也要干活。”
云善刨的是这边的最后一个树根。
李爱和在附近找了一遍,没找到其它树根。
不过小孩们背一个树根就差不多了。大家也没再找树根,而是等着云善把树根挖出来。
小丛站在另一边帮小白刨坑。
小白自己已经挖了一大半。
小丛和小白两个一起干活可比云善干得快。
坨坨把小白刨出来的树根也搬到小车上,然后把车子一边的绳子绑到小白身上。赶着小白把车拉到小沟里。
最后等云善刨完树根,也把树根搬到了小车上。
他拉起小车的另一边绳子,和小白一起拉车。
冬天的田野里没什么好玩的。没有旺盛的草木,四周显得十分空旷。除了小孩们的说话声,只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鸟叫。
冬天的野外是安静的。
走到小沟的尽头,小孩们背着篓子往岸上爬。
坨坨和小丛先爬上岸,放下篓子,然后来帮云善。
他们还要走会儿土路,才会到后面的河边。
在土路上拉车明显要比在冰面上拉车费劲。
云善吭哧吭哧地拉着车子往前走。一旁的小白看起来依旧轻松,时不时地就要歪着脑袋撞一下云善。
好不容易把车拉到自己屋子后面,云善已经累出了一声汗。
其他小孩拉着背篓继续往前。
小丛先爬上岸喊兜明。被解开绳子的小白也跟着上了岸。它没往妖怪们家跑,而是顺着路往东。看样子要跑回李大志家。
兜明快步从前面走过来,把装了三个树根的车子搬上岸。“你今天刨了3个树根。”
“有一个是小白刨的。”云善跟着爬上岸。
他和兜明一起走回去。
院子里多了辆三轮车。
“冯英石来了?”坨坨问。
兜明,“赵大伟来了。”
赵大伟上回从这边拿的磁带十分好卖,比毛线卡子好卖得多。就连拿回去的录音机也都卖完了。
因为上回是赊账卖猪羊的,赵大伟这次来不用带货款。
云善跑到西觉身边,神采奕奕地说,“拉了三个树根。”
“一个是小白刨的,两个是我刨的。”
“我和小白一起拉回来。”
西觉看他满脸通红,脑门上还有汗,“你喝不喝水?”
“喝。”
西觉带云善进屋倒水。
花旗在书房里给赵大伟记录拿货的事。
云善进屋就把帽子摘了。西觉看他头发乱糟糟地,还有点潮,走过去一摸,摸到一手汗。
“拉了几个树根回来?”霍然问。
“三个。”云善神气道。
“那真厉害。”霍言夸他。
云善心里更美了。
最近玫瑰花的成品多,赵大伟装了两袋玫瑰花,还选了两袋小菠萝、两袋小草莓和三袋卡子。
这一下子就拿了9袋货。
“你的三轮车能拉得下吗?”坨坨担心地问。
“应该能。”赵大伟说,“我绑结实点。”
“我还要拿磁带、录音机还有皮鞋。”
最后,三轮车上的货物堆得都快比赵大伟骑在上面还高了。
他前倾着身子,用力蹬了两下,车子只慢慢地往前挪了两步。看样子骑起来十分费劲。
李久福说,“我赶牛车送你回去吧。”
赵大伟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再拿点?”
“磁带很好卖。”
赵大伟又多拿了一麻袋磁带、两麻袋皮鞋和五台录音机。
霍然笑着问,“卖得不错?”
“卖得好。”赵大伟说。
“这些皮鞋一转手就能卖了。在别的镇子上卖得很好。”
听这话的意思是,赵大伟又是批发给别人的。
霍然点点头,“那挺好。”
李久福送赵大伟回家,今晚应该是不回来了。
明天逢集,西觉问赵秀英要不要一起买鞭炮。
“要。”赵秀英想着今年发生的事情多,爱诚的手落了残疾,爱波倒是成熟了很多。
她说,“今年得多放点鞭。”把家里的霉运炸走,让日子红红火火。
西觉又找了李大志,说明天一起去街上买鞭炮。
李久勇不在家,马奶奶给他当家,说买鞭炮也给他家带。
秀枝家也要买鞭炮。
云善今天刨了树根回来,晚上热情高涨地坐在灶台前面帮小丛烧火。用的是兜明早上劈开的树根。
他豪气地一个劲往灶膛里填树根,把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
小丛喊云善,“别往里填树根了。”
“火太旺了。”
“哦。”云善拿了靠在墙边的烧火棍拨开灶膛里的树根。
吃晚饭时,霍然说等李爱波回来他们就要走了。
云善抓着馒头问,“回家啊?”
“要回家过年了。”霍言笑着说。
“那明天我再教你做炸鸡柳和淀粉肠。”坨坨说,“明天我再把做的法子也写给你。”
“正好明天逢集,去集市上买大一点的鸡。我们家的鸡有点小。”
云善有点舍不得霍然和霍言走。吃完饭跑去和霍然说话,“什么时候再来玩?”
“有时间就来玩。”霍然说,“等明年放暑假了,你来风城玩。”
“到时候再批发雪糕给你吃。”
“好。”云善高兴地点头。
兜里今天装的花生还没吃,云善拿出来分了两个给霍然,“我什么时候放暑假?”
霍然笑道,“等8月份肯定就放了。”
云善自己算了一下,“那还很久。”
坨坨、小丛在勾大牛,准备勾一对,让霍然和霍言带回家。
云善和霍然说完话,又去找霍言说话。
霍言问他,“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会。”云善毫不迟疑地点头,“我会给你写信。”
霍然心想,云善这会儿可真乖,和早上那个骚扰他,不让他睡觉的调皮小孩简直判若两人。
“云善要是也这么乖就好了。”霍然小声地说出心里话。显然,他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听到霍然话的坨坨说,“有乖的时候也有不乖的时候。”
霍然转头去看,坨坨说这话的时候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成熟。在一个扎着朝天辫,大胖脸的小孩脸上,他竟然x看到了成熟。
这让霍然觉得有些怪异,“你这是对自己的行为有感而发?”
“什么?”坨坨羞恼地说,“我什么时候不乖了?”
“我又不是云善。”
云善转过脸来,疑惑地问,“坨坨,怎么了?”
坨坨,“没事,我就叫叫你。”
云善转过身继续和霍言说话。
坨坨压低声音,小声说,“要对小孩子耐心。小孩子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得慢慢教他。”
“我就对云善很耐心。”
霍然:听坨坨说这番话,就好像看到了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后跑到大人面前展示。
坨坨还有些洋洋自得。他可是养育了云善两遍!这些话他深有体会。
云善也不总是乖的。他会有各种妖怪们难以想象的想法,会各种捣乱,不带耳朵听教诲,下次依旧还会犯错。会在睡醒后抠别人的眼皮把人叫醒(不过云善现在很少这么做了)。
可是这就是云善呀。有听话的时候,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当他不听话的时候,就想办法哄他嘛,哄不住就随他去喽。他们会给云善收拾残局,给他讲讲道理。
云善在慢慢长大,慢慢学习。他会慢慢懂很多道理。等他长大了,他就不会调皮了。
不过活了几百年的妖怪的也有发疯、冷着脸、发脾气、不懂事的时候,就比如臭黑蛇。
在坨坨心里,云善比花旗可好得多。云善可不会冷脸给他看,就算调皮,他们两也可以一起玩。云善可比花旗强太多了。
和霍然、霍言聊了会儿天,云善跑去窗户边看西红柿。
那几个西红柿已经挺红的了。
霍然扬声问,“西红柿熟了?”
“嗯。”云善摘下两个西红柿拿过来给霍然和霍言,“吃。”
霍然把西红柿在身上蹭了蹭,直接咬了一口,“这个是甜的。”
等了这么天,西红柿终于熟了。
云善挺着小肚子站在旁边看霍然和霍言吃西红柿,“明天还有。”
霍言掰开西红柿,要分给云善。
云善摇摇头不要。
他从口袋里摸出酥糖,“我吃糖。”
“这颗糖你还没吃呢。”坨坨还以为云善下回回来后就把糖吃了。没想到他把糖留了这么久。
云善坐到西觉身边问霍然,“爱波什么时候回来?”
霍然说,“应该是明天。”
云善眼睛睁得大了些,“明天就走啊?”——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狗最好别吃鸡骨头,鸡骨头又细又尖。可能会划伤狗狗的食道和肠道。
不过在我的小时候,农村买猪肉少,想吃肉都是吃自己家养的鸡。狗没啥其他的骨头吃,只有鸡骨头。人在吃饭的时候,狗就趴在桌底下等着骨头。
但是那会儿,大人们也总说,带崽的狗不能吃鸡骨头,不然小狗会化掉。
吃鸡的时候小孩子们都会很紧张带崽的大狗,想办法把狗给赶出去。不过大人不太管狗。那时候心疼大狗,还会悄悄咬着块肉,把狗叫出去,给狗吃肉。但是不能让大人知道,要不然要挨骂。
第139章
云善早上做完功课,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这时候去赶集,正好能晒太阳。
西觉推着三轮车去,方便拉东西。
今天买鞭炮是大事。
云善本来想带小擦炮出来玩,西觉没让他带。今天赶集,路上的牛车或是驴车可能会多。西觉担心他玩小炮吓到牛和驴。
不说牛车和驴车,就是人也多。
不让带小擦炮,云善装了两盒小摔炮。和坨坨两人互相往追赶着往对方身上丢。
小摔炮砸在身上一般不会炸,还得用脚踩一下才炸。
他俩跑几步就要停下来踩一下小摔炮。
没到集市上,两盒小炮就被云善玩光了。他终于老实点了,跟在三轮车后面蹦蹦跳跳地走。
李爱聪问云善写了多少作业。
小丛早在云善放假回家的第二天就把作业分成二十份,让云善每天写一份。除了每天的练字,云善过年前就能把作业都写完。
坨坨除了前两天还跟着云善写过作业,后来就没碰过作业本。
听到李爱聪说他写完了一半作业,坨坨惊讶道,“你都写完一半了?”
“对啊。”期末考试的好成绩给了李爱聪十分大的学习动力。他现在就连做作业都积极了许多。
“你写多少了?”
“我才刚写一点。”坨坨不在意地说,“不是还有快一个月才开学吗?”
“我慢慢写。”
坨坨心里盘算着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写作业。最起码也得过完年再写吧。正月十六开学,过完年离开学还有十六天。
过年那几天不写,那等初十再写作业。
盘算盘算就盘算到了集市上。一赶集,坨坨就把作业什么的抛到脑后了。
快过年了,街上好多红色的东西。卖红纸的、卖炮仗的,还有叫着卖红棉袄的,看得坨坨应接不暇。
经过卖红纸的地方,坨坨蹲下来,用手快速在红纸上摸了一下,开心地笑,“真好。”
不过他们家的春联都已经写好了,不用再买红纸了。
卖鞭炮的摊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云善和李爱聪两人挤都挤不进去。
瞧着人多,西觉说再往里面走走。这么大的集市,不会只有一家卖炮仗的。
往里面走一段,却没有卖炮仗的。
霍然护着霍言,“这集市真热闹。”
“比咱们那的集上人多。”霍言说。
赵秀英和秀枝家还没写对联,说是下午请小丛和云善写对联。
遇到卖鸡的摊位,小丛挑了三只鸡,霍然抢着付了钱。
三只鸡被西觉装到麻袋里,扎起了麻袋口子,丢到车上。
有麻袋装着,鸡不会在车里到处拉屎。
鸡笼那有太大的鸡味,云善不往那去,他和坨坨跑去前面摊子上看卖化妆品的。
有那种小小的铁盒子,里面装着香膏。
遇到有姑娘问,摊主沾着香膏在姑娘手背上抹一下,给人家闻闻味。“这跟香水一样。”
“比香水好。香水会洒,这不会洒。”
坨坨伸着手,对摊主露出笑脸,“给我抹点呗。”
云善也跟着伸手。
“你俩小孩抹什么。”摊主说,“女的才抹。”
小孩不会买东西,还调皮,摊主不想搭理他俩。
“小孩就不能抹了?”坨坨说,“谁不想身上香啊。”
这话逗得旁边的姑娘笑起来,“这话说得对。”
摊主不给抹,坨坨闻不到味道。他拿起小盒子,凑近了闻,只闻到一点香味。
“都有什么味道?”
“桂花、梅花。”摊主说,“现在就这两种味道。”
云善拿着小盒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香香的。”
“我们买个桂花的吧。”坨坨说。
云善点头。
坨坨拿了盒桂花的香膏,又问摊主有没有口红。
“你真买?”摊主怀疑地看向坨坨,“你有钱?”
“有。”坨坨身上还有零钱。
“真有钱?”摊主不相信地说,“你别在这捣乱。”
“真有。”坨坨打开小钱袋,拽出钱来给摊主看,“我还要买根口红。”
“你的钱不够。”摊主说。
“那你等等,我们去拿钱。”坨坨放下香膏,带着云善回去找人。
西觉他们在隔两个摊子那,秀枝在买毛线。
坨坨问西觉要钱买口红。
听得大家一愣,霍言好奇地问,“坨坨你买口红干吗?”
云善,“涂口红。”他以前经常玩口红。
霍然,“谁涂?”
坨坨,“我们。”
我们是谁?霍然眼神在坨坨和云善身上游移一番,觉得这个“们”只包含云善。西觉、兜明和小丛,哪个都不像是涂口红的。
西觉去付钱,霍然和霍言两人好奇地也跟去看。见坨坨还真买了口红,还买了盒香膏。
口红一到手,坨坨脸上的笑容立马灿烂了许多。他拿着口红先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下,看到大红的颜色,心里更高兴。
“云善,来。”坨坨笑眯眯地说,“给你点个红点。”
云善转过头,老实地让坨坨在他脑门中间点了个红点。
坨坨夸了云善一声,十分满意地在自己脑门中间也点了个红点。然后盖上了口红。
“你俩不涂?”霍然轻声问。
“涂完了。”坨坨高兴地说。他把口红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云善说的涂口红原来是这样。”霍言笑道,“我还以为你俩要涂嘴巴呢。”
“我不涂嘴巴。”坨坨说,“我就点红点。”
“云善会涂嘴巴。”
“我会化妆。”云善说。
“你会化妆?”霍然低头看着云善,“你一家都是男的,你跟谁学的化x妆?”李家的姑娘也没有化妆的。
云善说,“我给铁蛋化妆。”
“铁蛋是谁?”霍然问。
“是我们养的狮子。”坨坨说。
“什么?!”霍然声音不禁拔高了些,“你们养的,狮子?”
“你们还养狮子。”
霍然想象不出来云善他们在山里的生活。给狮子化妆?能画成什么样子?
“有机会的话,真想去你们山里看看。”
坨坨啊了一声,觉得霍然应该是没机会去云灵山了。
霍然觉得不可思议,一直在旁边问,“真是狮子?”
“不是布娃娃玩偶?”
“是真的狮子。”坨坨说,“是头公狮子,长鬃毛的公狮子。”
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狮子是可以自己养的吗?还有云善这么小的小孩可以去给狮子化妆吗?
云善得了香膏,打开小铁盒,凑到鼻子边闻,“好香。”
他学着摊主的样子,用手指头在香膏上抹了一下,抹到自己手上。
坨坨也要,云善给他也抹了一下。
霍言伸出手,“云善,给我抹一下,我也闻闻。”
摊主在旁边介绍,“这个能抹在头发梢上、手腕、脖子上。”
云善听着摊主的话,在自己手腕,脖子上都抹了很多。
坨坨凑到云善身边,笑嘻嘻地说,“云善,你好香啊。”
云善拿着小盒子转身,“给你抹抹。”
西觉低头闻了闻云善,刺鼻的香味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西西,给你抹抹啊?”云善热情地邀请西觉一起抹香香。
西觉摇头,“我不抹。”
几人走到前面去买肉。
西觉要买猪小肠,坨坨跟着讲价。
看到西觉一直捂着鼻子,卖肉的摊主觉得奇怪,“肉味这么大?我怎么还闻到股香味。你老捂鼻子干什么?”
西觉:“我鼻子有点不舒服。”
坨坨抬起头,惊奇地看着西觉,“你鼻子不舒服?”
“嗯。”西觉依旧捂着鼻子。
云善把兜里的小盒子掏出来,又给自己抹了点香膏。
抹完后,他满意地抬起手闻闻,自言自语道,“我是香的。”
兜明走过来,捂住鼻子问云善,“你抹什么了?”
云善献宝似的拿出香膏小盒子,“香膏哦。”
他大方地打开盒子,“嘟嘟,给你抹抹。”
兜明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人。他转身说完抱歉,对云善说,“我不要。”
“小丛?”云善转头看向一旁的小丛。
小丛摇头,“我也不要。”
对于鼻子灵敏的妖怪们来说,抹得太香的云善身上的香味是十分刺鼻的。
兜明都不愿意和云善一起走路,快步走开了,站在前面摊子那等他们。
云善可不知道这些。他对香香的自己很是满意。
小丛在云善身边站了会儿,后来也忍不住走了。
西觉买完了肉,把肉放到车上。
云善和往常一样,把手伸到西觉手里,要和西觉一块走。
西觉低下头看到云善的帽子顶,他停顿片刻,牵着云善往前走。捂着鼻子的手一直没拿开。
坨坨走在西觉右边,小声问,“你鼻子怎么了?”
西觉只觉得自己被十分浓烈的桂花味包围。除了桂花味,鼻子里好像闻不到其他味道了。
“你离我远点。”
“啊?”坨坨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云善也听到了,“谁啊?”
西觉,“我说坨坨。”
云善去看坨坨。
坨坨不满道,“我怎么了?”
“你”西觉想到现在说坨坨就是说云善,他闭上嘴巴,没再说话。
“怎么了?”坨坨追问,“西觉你怎么不说了?”
“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西觉说,“快去买东西吧。”
他们继续往前走。
李爱聪不知道怎么从前面挤回来了。“坨坨,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因为我抹了香膏。”坨坨得意地说,“桂花味的。”
“邹冬冬在前面。”李爱聪说,“我们去找邹冬冬玩。”
云善撒开西觉的手,和李爱聪、坨坨挤到前面去找邹冬冬。
西觉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次,鼻子下浓烈的桂花味终于消散了些。他隔得远远地看着云善和坨坨。
霍然走过时,奇怪地问,“西觉你怎么不往前走?”
“你们先走吧。”西觉说,“我推车。”
霍然心里纳闷地想,推车就不往前走了?
街里面还有家卖鞭炮的,也围了很多人。
兜明和西觉都不肯往前走,就连小丛今天也有点奇怪。坨坨喊了他们两遍,西觉只说让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钱还是让赵秀英递给他们的。
于是,只有坨坨带着云善从大人们腿边钻到前面去买鞭炮。
云善之前买的一篮子炮仗现在只剩下一点了。他在摊子边看什么都想买。
坨坨更喜欢大鞭炮。因为大鞭炮是红的。
摊子上最大的鞭炮是1万响的,坨坨算都没算,直接要了5挂。
两人在鞭炮摊子上一顿买。
等赵秀英挑完,会讲价的几个人挤到摊主跟前开始讲价。
一番唇枪舌战,摊主给他们一共便宜了1块钱。这让大家十分满意。
东西买的多,西觉和兜明又不过来,还是霍然、霍言、李爱青他们帮忙把东西搬到三轮车上的。
坨坨奇怪地看向站在一起的西觉、兜明和小丛。怎么回事嘛,他们怎么突然就不干活了。
出了集市,走上大路,西觉骑上三轮车说,“我先回去了。”
兜明立马跟着说,“我要回去干活了。”
小丛,“我也得回去了。”
云善听他们说回去,也高高兴兴地说,“走啊,我也回去。”
西觉已经蹬起了三轮车,兜明和小丛好像没听到云善的话一样,快步跟着西觉走了。
“他们太奇怪了。”坨坨看着他们三飞快离开的背影对云善说,“他们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云善甚至都没看出西觉他们的异常,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问,“什么事?”
坨坨,“不知道啊。”
霍然也看出不对劲了。平时西觉最疼云善,不会云善说要跟他一起回去还当做没听见的。“是不是真有事?”
“能有什么事。”坨坨想着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没事。难道花旗恢复法力,给他们三传音了?
带着怀疑,坨坨回家就往屋里跑,准备找花旗问一问。
他刚进屋,花旗凌厉的眼神立马瞪了过来,“别进来!”
坨坨立马停住脚,往屋里四处张望,有些紧张地问,“怎怎么了?”
“花花。”云善推开门就往屋里跑。
坨坨就见花旗扬起脸,带着一脸嫌弃。
花旗嫌弃谁?
花旗嫌弃云善?
花旗竟然嫌弃云善?!
尽管花旗很快收起了那副嫌弃的表情,换成和平时一样冷冷的脸。不过坨坨已经看到了!他看到花旗嫌弃云善了!
“花花。”云善跑到花旗身边,和花旗说起今天赶集的事。“邹冬冬也去赶集了。”
花旗听他说了几句,突然问,“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香膏。”云善开心地把口袋里的小盒子掏出来给花旗看。
花旗知道云善身上的味道是哪来的了。他立马站起身,“今天挺暖和的。”
“云善,洗个澡吧。”
坨坨一直站在门口没进屋,闻言说,“洗澡?”
“上午暖和不是挺适合洗澡的?”花旗撩起眼皮子看向坨坨,“你也洗洗吧。好长时间没洗了吧?”
“谁说的。”坨坨赶紧道,“我不是前两天才洗过吗?”
他心里却有些忐忑。好端端的,花旗怎么又撩眼皮子了,又是这副模样!谁得罪花旗了?他可没进屋。
花旗冷淡地说,“你身上有味,洗洗吧。”
“我睡会儿,你带着云善洗澡。”
看到花旗进卧室,坨坨举起手来在身上来回嗅了嗅,除了香味哪有什么味道。这臭黑蛇睁眼说瞎话。
“云善,你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坨坨走到云善身边。
云善闻了闻说,“是香味。”
“对啊。”坨坨很小声说,“他鼻子有问题吧。就是香味。”
香味?今天可不是花旗一个反常,西觉、兜明和小丛都反常。坨坨突然有点明白了。
难道是因为他和云善身上的香味?
香味有什么不好?干吗躲着他们。还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个臭黑蛇居然嫌弃他们云灵山掌门,太不像话了!
坨坨义愤填膺地在心里责备花旗,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嫌弃云善的样子。
尽管坨坨想不明白。不过还是老实地带着云善洗了澡。自己也洗了一遍。
洗完澡,云善还想抹香膏,坨坨没让他抹。
等云善在灶台边烤干头发,坨坨领着他去了院子里。
坨坨特意往小丛身边凑,“你的牛快勾好了吗?”
“嗯。”小丛抬头看了x坨坨一眼,又看向云善。
反常!坨坨想,小丛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转头看到云善和西觉说话,西觉和平时一样,看不出异常。
倒是兜明问云善,“你洗澡了。”
“嗯。”云善说,“我洗干净了。
“嗯,洗干净了。”兜明表示非常同意。云善身上没有那么浓烈刺鼻的香味了,不过还有些桂花味。洗澡也没洗掉,是有点腌入味了吗?
坨坨小声问小丛,“你们今天为什么躲着我们?”
“因为你们身上味道太香了。”小丛说,“有些刺鼻。”
“好吧。”坨坨承认,“是抹得有点多了。”以后得让云善少抹点香膏了。
霍然正在院子里拔鸡毛,坨坨去给他帮忙。
两人上午做了炸鸡柳、炸淀粉肠,坨坨还突然想到要做炸薯条。
霍然和霍言练手时做了很多吃的,云善跟着吃了很多,中午饭只刨了两口就不吃了。
下午,赵秀英和秀枝拿了对联来,让云善和小丛帮忙写对联。
尽管云善的字除了工整之外,并没有其他优势,但对于连字都不认识的赵秀英来说,云善的字已经很好了。
云善写一个字,赵秀英就把他夸一遍。
云善写完一副对联,被夸得心里美得很。
看着小丛写完,赵秀英再看看云善写得。就是不识字也知道谁写得好了。
不过云善对写对联兴趣不大,只写了几幅就去找兜明踢毽子。
他们两对着踢,兜明尽量把毽子踢到云善腿边。
云善把毽子踢得远,兜明往前跑了两下,一不小心劲用得大,把毽子踢到屋顶上。
兜明搬了梯子准备去拿毽子。
云善抓着梯子跟在后面走。
兜明架上梯子,刚爬到屋顶上,就见远处村口开进了一辆蓝色的卡车。就像之前来他们家的那辆。
“云善,外面有辆车。”
“什么车?”云善仰着脸问。
兜明,“李爱波好像回来了。”
云善一听,转身就往外跑,“爱波~”
坐在院子里的西觉站起来拽住他,“有车,不能跑。”
西觉牵起云善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刚走出院子,云善就听到车子的声音了。“是卡车。”
西觉,“嗯。”
他们走出院子,蓝色的卡车刚好从后面路上拐了过来。
云善喊了一句,“爱波”,发现副驾驶坐的不是李爱波和段宝剑。
副驾驶坐了一男一女,云善有些不认识。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走出来看。
车子停下,西觉才松开手。
云善见着不认识的人,也没往车边去。而是问西觉,“爱波呢?”
“我在这!”李爱波从后面车厢探出头,身上裹着绿色军大衣,头上带着帽子,包得严严实实。
云善跑过去问,“你怎么在后面?”
“路上换到后面来了。爱慧姐和强子哥在前面。”李爱波吸吸鼻子,脱掉军大衣,从车上跳下去。
“可算回来了。”段宝剑站在车上说。他和李爱波一样都裹着军大衣。
“云善,接着。”段宝剑拿了个橘子丢给云善。
云善抓起来看了看后,又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欢喜地问,“橘子吗?”
“就是橘子。”李爱波拍拍车边,“五百斤呢!一天吃几个都够!”
张队长在段宝剑和李爱波身后下车。
坨坨瞧着他好像没什么精神,“张队长,你怎么了?”
张队长揉揉鼻子说,“有点感冒。”
“我去你家喝点热水。”
坨坨带着张队长进屋,正好赵秀英他们往外走,“回来了。”
张队长点点头。
坨坨给他倒了杯热水,又跑出去看热闹。
云善已经扒开了橘子,吃了一瓣。刚被拉回来的橘子又甜又凉。
云善吃了两瓣橘子,拿着橘子送给西觉吃。
西觉正站在那听着李爱慧和王强说话。他俩在外面打了半年工,回来看到家里人,心里倍感十分亲切。
“西西。”云善掰下一大半橘子给西觉,“橘子甜。”
西觉接过来塞进嘴里。橘子确实甜。
坨坨问李爱波要橘子吃,李爱波扒在车边,给他拿了一个后,拿橘子分给家里人。
云善拿着剩下的橘子往院子里跑。
李爱波瞧见了,大喊,“云善,你往屋里跑什么?再给你橘子。”
“等等再来拿。”云善站住脚说,“给花花吃。”
花旗吃完橘子,评价道,“有点凉。”
“还甜。”云善说,“和橘子罐头一个味。”
花旗,“没有橘子罐头甜。”
橘子凉,花旗担心云善吃多了咳嗽。“你拿几个橘子放到屋里,暖和了再吃。”
“好。”云善空手跑出去找李爱波。
大家都站在外面尝橘子。
这是大家头一回吃新鲜的橘子。吃完后,都发表了一下感想。
张队长喝完水,走出屋子,“卸货不?”
李久福知道张队长想帮忙,他道,“叫他们年轻人干。”
“你回家吧。看这脸色,咋这样了?”
“有点感冒。”张队长道。
他见着这边人多,自己还有点头重脚轻,也没逞强,和李家人说了一声,就打算回家。
李爱波赶紧抓了两个橘子塞给张队长。
“送啥。”张队长推着不要,要把橘子往李爱波怀里放,“爱波你拿回去。”
“你带回家给我婶尝尝。”李爱波把手背到后面。
张队长不好意思,“不用。家里买橘子罐头了。”
“买了也给我婶子尝尝新鲜的。”李爱波爬上车抓了两个橘子递给云善。
张队长当即要掏钱,李爱波摆手,“你可别拿钱了,不然我爸要揍我。”
李久福开口道,“拿回家给孩子尝尝。”
“新鲜的和罐头味道真不一样。”
张队长推脱不过,十分感激地把橘子装进口袋里,背着被子回家了。
云善站在车边剥橘子,自己吃完了两个。感觉肚子里有点凉。
他回屋喝了半杯热水,又跑出来要橘子吃。
李爱波没多想,云善要,他就爬上车给云善拿橘子。
小丛先云善接过橘子,“橘子冷。不能多吃。”
“喝热水了。”云善说。
小丛:
“这样能掺起来吗?”坨坨问。
小丛,“不能。”
坨坨对云善说,“把橘子放到里屋里暖和了,再吃就不冷了。”
李爱波听他俩这样说,就不敢再给云善冷橘子吃。他哄云善,“你去拿个篮子来,我给你装一篮橘子。”
云善跑回去拿了个篮子来。
坨坨跟在他旁边,哄着云善拿橘子去屋里烤橘子吃。“就放在灶台边烤。热的橘子也好吃。”
“有股香味。”
“什么香味?”云善好奇地问。
“橘子皮的香味。”坨坨说,“不信你试试。”
两人进了屋,坨坨在灶台上放了好几个橘子。剩下的一篮橘子被他放在窗台下。
云善等在旁边,“什么时候烤好?”
“很快就好了。”坨坨说。他又把橘子沿着锅摆了小半圈。
花旗说,“多烤点。我也想吃。”
坨坨又从篮子里拿出些橘子,沿着锅摆了整整一圈。
大家在外面热闹地说话,云善有些心不在焉,扒在窗台边往外看。
王强和李爱慧两人拎了篮子,背着东西走了。
云善这才想起来问,“那是谁啊?”
“李爱慧。”花旗抬头看一眼说。
“那是李爱聪的姐姐。”坨坨跑过来,跟着云善一起看,“夏天的时候我们去风城还去找过她。”
“你不记得了?”
云善摇摇头。
屋子里飘起一股清香味,坨坨动动鼻子说,“这就是橘子皮的味道。”
说完他就往灶台边跑,把锅边的橘子拨开,“云善,橘子热好了。”
云善拿起一个橘子,赶紧松开手,“烫。”
“有点热过头了。”坨坨说,“你闻闻,橘子皮的味道是不是很好闻。”
屋子里满是橘子皮的清香味。
“好闻。”云善说。
坨坨好不容易扒开一个橘子,来回倒着手,嘶嘶哈哈地喊烫。
云善拿了个碗过来,“坨坨,放这里。”
坨坨把橘子丢进碗里,甩了甩手。
云善低头吹吹橘子,小心地试探了几下。
摸着橘子不烫手了,他把橘子分成三份,自己一份,坨坨一份,还有花旗一份。
坨坨觑了眼花旗。不干活,光吃东西。
花旗神色自若地接过橘子。
云善尝过热橘子后砸砸嘴,“不凉了。”但是没有冷的好吃。
“冬天不能吃太多凉的。”坨坨说。
花旗把灶台上的橘子捡到盘子里,三人站在窗户边,听着外面人讲话剥橘子吃。
种子吐到垃圾桶里,橘子皮先放在窗台上。
坨坨说要晒橘子皮。“以后我们想闻橘子的味道,可以把橘子皮放到火上烤。”
花旗对此没有意见。但是心里觉得坨坨闲的,没事闻什么橘子味。
有橘子吃的时候不用闻,没橘子的时候闻味道也吃不到,何x必闻?——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40章
李爱波回来,意味着霍然、霍言要回家了。
赵秀英问了霍然,霍然说明天一早正好跟着卡车回去。
“这么早就走了?不再玩几天?”赵秀英挽留道。
“大娘,家里也有事呢。”霍言笑道,“马上要过年了,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离过年只剩10天,他们得回家准备过年。
赵秀英当下决定,“晚上来我家吃饭。”
“你们来这么多天,也没来我家吃过饭。”
“今晚说什么也得来我家吃饭。”
赵秀英说完就进屋和坨坨、云善说了,让他们晚上去吃饭。
晚上冷,花旗不出门。赵秀英说,“到时候给你留饭。你自己在家别做饭了。”
花旗点头,“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赵秀英风风火火地出门去找李久福,让他去镇上买肉。
秀枝把毛线收拾起来,“赵大娘,我和你一起做饭。”
赵秀英拍拍她的手,十分欣慰。
在外面讲话的人终于开始干活了。
西觉和兜明扛了布堆到客厅。
花旗、云善和坨坨三人站在窗户边,边吃橘子边看。
这种活云善一看就觉得自己干不了,他就没去帮忙。
李爱波扛着布,进屋看到云善,才想起来一件事,“有东西要给你。”
坨坨问,“什么东西?”
“李爱香给你们一人带了1块橡皮,5根铅笔。”李爱波说,“她和我们一起坐车回来的,到镇上就下车了。要去她妈那。”
“她怎么会给我们买东西?”坨坨惊讶道。
李爱波说,“给你们买点东西是应该的。”
“她出去半年,像是懂事不少。没刘云把她往坏道上引,她还好些。”
“还让我给李爱聪带5块钱。”
“她还给李爱聪钱?”坨坨更诧异了。5块钱也是不小的数了。
“说是以前老欺负李爱聪,现在想想心里过不去。”李爱波说,“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还能给五块钱。”
“她出去真是对的。要是还在家里,指不定被她妈教成什么样子。”
霍言拿着一个包进了书房,李爱波小声对坨坨说,“那是汪渡若让我们带来给小言姐的。”
坨坨和云善一起看向书房。书房的门敞开着,没关。霍言自己在书房里。
“他俩肯定谈了。”李爱波下了结论。
没用一会儿,家里客厅又堆了起来。就连卧室墙边都堆了好些布。
妖怪们家里温度高,不适合存放橘子。
西觉搬完布,用筐子装上橘子,先扛了一筐放到竹屋里。剩下的橘子扛去李爱波家。
橘子只有5百斤,这么些人,扛两趟就能搬完,不用卡车送过去。
坨坨带着云善去李爱波家吃饭。
橘子还都放在外面,没有搬进去。西觉和兜明他们几个在屋里收拾东西。
李爱波的屋子成了仓库。要不是冯英石和赵大伟拿走了些货,里面都没下脚的地方。
村里有人过来瞧热闹,还有人想买些橘子尝尝。
“橘子怎么卖?”李爱军问。
“2块5一斤。”李爱波说。
“太贵了。”村里人纷纷道。
李家旺说,“比罐头都贵。”
“罐头是罐头。咱们这是新鲜的橘子。”李爱波说,“我家和西觉家可就指着卖橘子的钱过年。”
“你们的工钱也得从里面出。”
“拿工钱抵行不行?”李爱田问。
“那行。”李爱波说,“说好了,可就拿账本来了。”
“说好了,说好了。”几个村里人应着。
虽然都嫌橘子贵,比罐头价钱都贵。但是大家也想尝尝橘子是什么味。正好过年,狠狠心奢侈一把。过年嘛,也吃点新鲜的东西。
小丛和坨坨、云善回家拿账本。
霍然正在和花旗说话,“明天有多少货,我都先带回去。”
“过年东西都好卖。”
赵大伟和冯英石都来过一趟,拉了不少东西走。这几天他们没存下多少货。也就几麻袋的东西。
花旗点点头,手里继续组装着玫瑰花。
云善不走正门,扒着窗台敲窗户。见花旗看过来,他咧开小嘴巴笑起来。
小丛和坨坨没管他,先进屋拿账本。
村子里的账本都是先以家庭为单位,然后再细分到个人。小丛一共给分了5本账本。
不过5本都是小学生作业本,一点也不厚,小丛自己就能拿走。
“干吗的?”霍然看到作业本,第一反应是谁晚上还写作业。然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账本。
坨坨,“村里人要买橘子。”
“拿工钱抵。”
霍然跟着一起去瞧热闹。
李爱波家院子里又多了些人。
小丛搬了个大点的板凳,趴在板凳上记账。
李爱田说,“我拿7个橘子。”
李爱波给他打了称。
李爱田到小丛跟前算账。账本里已经算好了他该领的工钱,再扣掉橘子钱。
“账都算好了,顺道一块把钱发了吧。”李爱田说,“马上就过年了。”
李爱波只带回来500块钱现金,根本不够发村里人的工钱。村里每户最少也得发30,40多户人家,最少得1200。
最近县城的店里和冯英石倒是拿了500多块钱来,不过被妖怪们花了400块。就只剩下200。
按照之前的计划,段宝剑和李爱波应该多买些南方的货物,沿途卖掉一些。这样回来有钱给大家发工钱。
但是南方的布料便宜,质量也不错,段宝剑和李爱波临时改了计划,多买了些布。只买了五百斤橘子。主要是车子上实在没地方了。不然他们还打算多买些橘子。
本来段宝剑和李爱波在路上商量的是,回来就赶紧卖平菇。把平菇卖出去,还能收回来一大笔钱。过年之前怎么也得把账结给别人,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可是现在没钱。
“钱”李爱波刚想说过两天再结。
没想到霍然先开口说,“那就结吧。我去拿钱。”
霍然转身离开,李爱波把包找来给小丛,“小丛你先发钱。”他和段宝剑跑出去追霍然。
段宝剑喊了一声“然哥”,顿了一下后才说,“得等布做成衣服,卖出去,才能有钱给你。”
“知道你们钱紧张,慢一点也没事。”霍然说,“我打算在你们市里开个店。”
“到时候买店面需要钱。我带来的这些货卖的钱,都留着买店面吧。”
李爱波和段宝剑才知道霍然要在这边买店面,他俩有些吃惊,“买店面?”
“我看过你们市里私人店面比风城少的多。现在买店面应该划算。”霍然大步往前走着道,“有店面,回头客好来买。”
小丛把钱数给李爱田。
村里人见到发工资了,个个都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买橘子都是按照家里人人头买的。虽然过年敢于奢侈一把,不过也不会太奢侈。给家里每个人买个新鲜橘子,这已经很好了。就是村子里人口最多的人家买橘子也没超过2斤的。
再多的,他们也不舍不得了。
要不是勾毛线挣到钱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舍得花钱买橘子。
听说这边发工钱了,除了家里锅灶上已经烧上火,开始做饭的妇女,其他人都跑来看热闹。
算好账,结清钱。小丛就写上“1985.2.10已结清”。
来得人太多,闹闹哄哄的。云善跟着李爱和、李爱聪三人在人群里乱窜。
小丛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笑声。偶尔也能听到些狗叫声。
村子里的狗也爱凑热闹。人多的地方,狗也多。
天色渐暗的时候,李爱波打开了门前的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门前一块大片地。
激动的村里人还都围在这边,排着队等发工钱。
拿到钱的人还会比较比较,说说自己勾了多少个小菠萝,多少个小草莓。
李久福买了肉回来,赵秀英和秀枝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
霍然手里的钱是冯英石和赵大伟两人卖完货给的钱,大概有1500块钱。
小丛心里早就盘算过了,发完村里人的钱,剩下的钱还有些不够给云善他们班同学发钱。
李爱波听着村里人说话,心里也在想这事。
等村里人都走了,李爱波问,“什么时候收毛线花?”
“后天。”小丛说,“我们的钱够用。明天得去市里卖平菇。”
“我有办法。”李爱波说,“明天我就去找大伟哥。”
小丛,“要是能从他那拿钱来,应该就够了。”
赵大伟前两天可是拿走了不少货。
“那也行。”李爱波说,“我打算让他去学校那边卖猪肉。”
“咱们赊账包下一头猪,便宜点卖猪肉给云善他们同学。x”
“还有橘子呢,肯定也得卖点。”
“这样,咱们就不用给很多现钱了。”
坨坨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哪里挣哪里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段宝剑惊讶地看向李爱波,“你脑子转得可真是快。”就是这赊账这事不太好。也不知道李爱波是不是被坨坨他们传染了。怎么现在说起赊账,一点犹豫也没了。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买了橘子,加在一起也不过50多斤,都比不上西觉给自家留的橘子。
刨去自家留的,卖出去的,吃完了的,应该还有350斤橘子可以卖。
晚上吃饭,说起在南方的事,免不得说徐南。
说到徐南,李爱波揶揄地看向小丛,“徐南真问起你了。”
小丛的脸登时有些发红。
“问你是什么经理,我们说是总经理。”
大家不禁笑起来。谁都知道小丛冒充25岁经理的事。
“徐哥还说,有机会想看看你长什么样。”段宝剑补充道。
小丛的脸更红了。心想着还是别有这样的机会了。如果见面的话,谎言会被拆穿,一定很尴尬。
“徐南和我们一样,都是干倒买倒卖的。不过他是和人一伙的,还成立了什么公司。”段宝剑说,“他对我们的东西很满意。”
“听说我们做衣服卖,还说如果价格合适,他也想买。”
霍然说,“南方的厂子多,应该也有服装厂。咱们的衣服拉去南方恐怕没什么钱挣。”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做衣服?”霍然问向小丛。
小丛虽然小,话也不多,但在做衣服这一块他一直很有话语权。
“过完年,正月初八就开始做衣服。”小丛说,“先做风衣、西装、再做裙子。”
“人手不够吧?”李爱波说,“爱慧姐想在咱们服装厂里干工作。她家正好还有缝纫机。”
他们的“厂子”里现在没有自己的缝纫机,就算招人,也得看对方有没有缝纫机。他们需要自带缝纫机的员工。
小丛点头。
赵秀英接话道,“还是在家好。”
“家门口就能挣钱,谁还想走远。”
“夏天那会儿,爱慧出去的时候,咱们村子里还有好些人打听,想出去干工作。”
“现在人人都有活干,再也没听说谁想出去。”
李久福坐在桌边说,“王家村的人还说这话。”
“我上回还听他们说等过完年出去干工作。”
谁也不想背井离乡地挣钱。要不是花旗他们做这个生意,李家村的人估计明年得和王家村的人一起出去找工作。
想到这,李久福对西觉说,“咱们村的人都跟着你们过上好日子。”
“像是刘云那样给你们添堵的。不用你们说,她以后在村里也没人搭理她。”
提起刘云,就得提起李久勇。
李久福叹口气,“这媳妇儿早就不该要。”
赵秀英筷子一点,道,“行了。老三都离婚了,现在说这些干啥。”
李久福又叹了两口气。
李久勇和李大志一家今天都没来,只有李爱聪跑过来蹭饭吃。
李爱聪知道李爱香给了他五块钱,小声对坨坨说,“买了那么多布回来,能卖点给我吗?”
“你要做衣服穿?”坨坨问。
李爱聪点头,“我想给我奶和我爷做棉袄。”
“他们过年都没有新衣服穿。”
“我爷爷只有一件薄棉袄,身上穿了好多件衣服。”
“加上这5块钱,我现在有8块多了。够不够做棉袄?”
“够。”坨坨说,“咱们有布,只要买棉花就行。”
李爷爷瘦瘦的,冬天腰间总是勒着一条白毛巾当做腰带。坨坨没注意过他穿多少衣服。
“小丛的工钱呢?”李爱波说,“你们帮我做衣服,能不能便宜点。”
坨坨扯扯小丛。
小丛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李爱聪要给李爷爷和马奶奶做衣服。”坨坨说,“咱们别收他钱了。”
小丛侧头看看李爱聪,“不收钱。”
李爱聪很高兴,“小丛你真好。”
“等我再攒钱,我买糖给你吃。”
小丛:他点点头,又转回头继续听霍然他们说话。
云善还在挑炒鸡里面的粉丝,一根又一根地慢慢挑着。
李爱诚和西觉商量着明天借三轮车用,“我们单位明天发过年福利。”
坨坨听到这话,就说,“我和李爱聪明天跟你一起去上班。”
云善夹着粉丝转头问,“去哪?”
“去镇上。”坨坨说,“7点钟就要走。你去不了。”
云善听说自己去不了,就不管了,转回头继续挑粉丝吃。
“明天周六,下午放假。”李爱诚和秀枝商量,“我明天下午带东西去二叔家?”
秀枝笑着点点头。
“年前没什么事了。”小丛对秀枝说,“明天开始就放假。”
“到初十再上班。”
秀枝还没学会织毛衣,赶紧说,“我明天来。我还要学织毛衣呢。”
虽然从去年10月份到现在,一共没歇几天,但是秀枝一点都不累。每天早上几点到几点做工,中午还能歇3个小时,下午4点多又下工了。
每天都有人说话,有人作伴,秀枝觉得这样挺好。
过得舒心了,就觉得时间过得快。一晃眼,小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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