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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正文完结】

    第86章 正文完结

    翌日清晨, 七点半的闹铃准时响起。一截白净的手臂寻着声响摸到手机,熟练地往上一滑, 铃声戛然而止。

    须臾,床上的人蓦地睁开眼,即刻坐起了身。

    空调被滑落,冷气吹得身上一凉。随着起身的动作,后背的刺痛感也紧随而至。

    脑海中闪现着昨夜那些零零碎碎又模糊不清的片段,从门口到浴室,又从浴室到卧房, 她步履踉跄,她语不成调。她们搂着彼此,激烈又疯狂地拥吻, 不知疲倦。

    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 但背上的痛昭示着,昨晚不是梦。

    随手将床沿的浴巾披上身, 苏壹揉着脑袋走进浴室, 脏衣篓里有她和锦缘昨天穿的衣服, 锦缘的牙刷和漱口杯也还挂着水滴。

    浴巾扔进脏衣篓,她背过身, 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深浅不一的好几条抓痕,眉头紧皱。

    该死。

    她明明是装醉的啊?

    怎么一碰到锦缘就真的醉了呢?

    她恼恨地拍自己的脸, 可再自责也于事无补。做出这般禽/兽行为的她,以后在床上该怎么面对锦缘啊?

    冲澡时, 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也不知锦缘身上有没有相似的伤。

    万一不幸给锦缘造成心理阴影就更惨了, 那她还有什么脸求锦缘原谅?不如撞死在床上算了。

    翻来覆去再三检查了自己的手指甲,都很短, 在胳膊上或轻或重地抓了几下测试,确定极不容易抓出痕迹才稍稍放了心。

    幸好她有三五天就修剪指甲的习惯,锦缘虽然也不留指甲,但比她的会稍微长一点点,平常会涂透明的护甲油,透着淡粉,十分好看,她也爱亲锦缘的手。

    上班的一整天苏壹都在想,锦缘接她回家又纵容了她,她们是不是破冰了,可以正常联系了?

    可她上午就给锦缘发了条消息,直到下班了,锦缘也没回复。

    坐在车里,苏壹又翻出对话框来看。

    她发的是:【晚上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锦缘不回消息,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回自己家,还是去锦缘家里做饭等了。

    那就……赌一把。

    六点四十,苏壹提着菜来到锦缘家。密码还是那个密码,她把菜拍了照发过去:【等你回家。】

    两菜一汤做好,等了一会儿,时间已到八点,她失落地又拍了照发过去:【你回来后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吃哦。】

    锦缘大抵是还不想看到她吧,那她得识趣地离开了。

    再赖在锦缘家,只会害得锦缘更不想回家,也显得自己很不懂事。

    等电梯时,她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地变化,终于右边的数字变成了29。

    电梯门开,里面有人。

    她顿住脚步,因为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锦缘。

    “一起吃吧。”这是锦缘从她身边走过时说的话。

    七点半,锦缘就到车库了。

    她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苏壹相处,该怎么定义她和苏壹现目前的关系。这世上鲜有她理不清的事,偏偏苏壹一个人就绞成了千头万绪,她抽丝剥茧都难以理顺。

    唯有一点她很确定,她要苏壹这个人,苏壹也只能是属于她的。

    晚饭后也还是老样子,苏壹揽下了收拾厨房残局的活儿,锦缘则去洗澡。

    两人完事的速度相差无几,锦缘洗完澡出来,苏壹也正好在沙发边拿手机看时间。她没想今晚有机会留下。

    “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锦缘穿着轻透的吊带睡裙,淡然自若地往她这边走来,那雪白肌肤之上全是她昨夜啃咬出的斑驳痕迹。或大或小,或深或浅。

    一、二、三、四、五……没遮住的地方就有这么多,那遮住的部分,得有多少啊?

    这种亲密事她们做过很多次,她一直都小心照顾着锦缘的感受,只想带给锦缘愉悦的身心体验。

    所以往常锦缘再难耐也只是各处用力,含蓄地缠紧她,回馈她,哪儿至于痛到发狠,还失了控抓出这样的痕迹呢?

    她无法回想,昨夜的自己是有多疯多醉,下口下手有多重多没分寸,把锦缘咬得有多疼,才导致惯来矜持的锦缘都疼得抓伤了她。

    苏壹呆滞地愣在原地,内心愧疚与悔恨交加,直想把作坏的牙齿给拔了向锦缘赔罪。

    被直直地盯着,锦缘当然知晓苏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就是给苏壹看的,让苏壹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昨夜某人可真是让她痛并快乐着。

    以往某人对她爱惜疼惜,多是极尽温柔地、缠绵悱恻地亲吻。

    昨晚半醉半醒发起狂来,哪还是什么温顺的萨摩耶,分明是头凶残狂暴的、牙尖嘴利的野狼!被她抓伤也是活该!

    苏壹和她都受了轻微的皮肉之痛,但鉴于她是皮下伤,苏壹却是皮上伤,若不得当处理,苏壹那细皮嫩肉因她留疤了就罪过了。

    从包里拿出一盒新买的药膏递给某人:“拿回去擦。”

    接收到锦缘的关心,苏壹迟缓地抬手,没去拿药盒,却是握住了锦缘的手腕。

    装起了可怜:“好疼的。都在后背,我擦不到。”

    你抓的,你负责。

    只有她们两人在的空间里,苏壹总能足够的没脸没皮,锦缘也总是抵挡不住她的撒娇。

    是啊,眼前这个喜欢她的苏壹,为何就不能是苏壹自己呢?

    喜欢苏壹的她,又何尝不是被压抑了三十年之久的她的本性和本真呢?

    她们明明是因为爱,才找到了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因为爱,迷失了自己。谈情说爱后,苏壹没有变得更差,她也没有变差,那她们…还要计较什么呢?

    相互包容,相互迁就,相互适应,相互磨合……这不是每一对恋人都要走的路,都要经历的过程吗?

    过去这浑浑噩噩的一个月里,她仿佛回到了认识苏壹前的生活状态,又仿佛没有回到。她再也忍受不了屋子的空空荡荡和冷冷清清,她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觉都睡不好。

    她也试图用忙碌的工作来充实自己,来让自己无暇去思虑感情的事,苏壹的事,可却连在会议中都要频频走神。

    她从心里没把这当做“失恋”,但身体的反馈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离开苏壹,就是“失恋”,是身体上的失恋,亦是精神上的失恋!

    失恋者该有的反应,她是样样都占了。

    哪里是苏壹自作自受,分明是她在自作自受,偏要去尝一次“失恋”的苦。

    沙发上,麻利月兑掉碍事t恤的苏壹正侧身趴着靠背。锦缘无声叹息,单膝跪在她腿边,轻柔地替她擦药。

    每一次涂抹都像羽毛拂扫而过,酥/痒大过疼痛。

    “好了。”

    最后一处擦完,锦缘将两边肩带勾正,调整位置不让伤处被勒到。

    某人比她退开的动作还要快,一个急转身就抱了满怀,埋头在她腰腹上,嘟囔道:“锦总监,你要对我负责的,你那么有责任心,怎么能睡了就跑呢?”

    “……”谁睡谁??

    “我感觉都过了好几个世纪了,你再不跟我和好,我都要老了。”

    “……”谁更老??

    “对不起,我昨晚…弄疼你了,以后不会了。”

    “衣服穿好。”

    “你帮我穿嘛~”

    死皮赖脸地磨蹭了又磨蹭,苏壹始终没敢问锦缘自己能不能留宿。思来想去,她决定以退为进。

    在锦缘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后,她拿起茶几上的药膏看了一眼又放下。

    锦缘让她拿回去,她才不拿!

    卫生间传来吹头发的声音,她鬼鬼祟祟走过去探脑袋往里看,肤白貌美的千万富婆,浑身都是她盖的章。

    嗯,这座冰山还是得她来融。

    锦缘吹了多久,苏壹就傻傻的看了多久。

    “还不回去?”

    收到似曾相识的逐客令,苏壹一点都不难过,趁锦缘站起来,往前一步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掉头就跑。

    边跑边喊:“走啦走啦,回去啦,明晚再来找锦总对我负责,给我擦药!锦总晚安!”

    大门开了又关,锦缘还愣愣地站在盥洗室门口。

    这才本该是…她和苏壹的日常生活。只有开心和欢喜,没有痛苦。

    进到卧室,锦缘望着空无一物的床头,耳边再次回放起昨晚在酒吧时,林茜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你来了就好,那我就把人还给你了。

    还?

    林茜一定知道些什么。

    锦缘坐进单人沙发,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翻到通话记录里林茜的电话号码。

    拨通后,开门见山道:“林小姐明晚有空吧?见一面吧。”

    那边迟疑了两秒才答:“好啊,明晚见。”

    ……

    繁华地段,隔音效果甚好的包房内,锦缘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餐厅是她选的,也该她先到。

    手机里有苏壹下午发来的消息:【今晚也等你回来吃饭呀~】

    还有她回复的一条:【有约,你自己吃。】

    苏壹什么都没问她,又娇滴滴地回:【好哦,那就等你回来给我擦药呀~】

    会这么跟她发消息的,全世界只有苏壹一人。独一无二。

    换成别人,她也不会觉得可爱。

    只会觉得——矫揉造作,扭捏作态,不堪入目。

    “还好,没迟到。”林茜推门而入,“中途有段路堵车了。你是…没到下班时间就走的吧?唉,是我糊涂了,锦总哪儿有什么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听说你忙得都快废寝忘食了,今天怎么有空约我?”

    “欠你一顿饭。”

    “???”林茜坐下后正端了杯子要喝水,“苏壹没跟你说吗?你们欠我的那顿,前晚以酒代饭,她已经还了。”

    “饭是饭,酒是酒,怎可混为一谈?”锦缘把菜单推过去,“林小姐点菜吧。”

    “???”水刚入口,林茜差点没喷出来,“这么说我反倒白蹭了苏壹一顿?那岂不是…要回请她喝一次?”

    “不用,酒水也算在这顿饭里。”

    “……”林茜不跟她争论了,接了菜单点菜,没曾想锦缘还是个有点冷幽默的冰山美人。

    按了服务铃叫来服务员,锦缘将菜单递出:“麻烦一次性上。”

    她不希望有人来来回回进出。

    等菜时林茜问:“锦总想跟我聊什么?”

    “不急,吃了再聊。”

    “……”比她听闻中的冷漠无情还要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几乎不言不语得等着上菜,又不言不语地拿筷吃饭。饭菜可口是可口,但林茜胃口欠佳,每道菜都尝了几口,饭也没吃就停筷了。

    锦缘的胃口也不比她好,甚是怀念昨晚在家里的那顿餐饭。

    既然都不动筷了,锦缘便也直入主题:“说说你所知道的许砚…和苏壹吧。”

    医院那次,酒吧那次,锦缘都敏锐地捕捉到了林茜看她和苏壹时,眼里的意味深长。

    初时只怀疑林茜自身的性取向,到今日,更怀疑的是林茜知道得比她们都多,比如许砚婚前的性取向,比如许砚和苏壹的纠葛,比如锦壹…为什么叫锦壹?

    林茜早有所料,不答反问:“是苏壹自己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意外发现了什么?”

    “照片吗?”

    听到锦缘说照片,林茜脸上才有了惊讶之色:“谁又能想到,会是你呢?”

    当年,许砚的确把和苏壹的相见与分离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林茜,包括开房,包括偷留了一张照片。

    “许砚嫁给锦铖,并非形婚骗婚。结婚前,她也交过男朋友,但锦铖是她能接受身体触碰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碰了她的人。你也是谈过恋爱的,该明白这算什么。”

    “苏壹单纯,我不确定她是有所察觉,还是投石问路,喝酒那晚,她也想趁醉套我的话,问我,知不知道许砚为什么要给锦壹取名叫锦壹?”

    林茜心思通透,苏壹和许砚发乎情止乎礼,没做过越界的事,那么最困扰锦缘的,莫过于锦壹的名字。

    在别墅看到苏壹和锦缘打视频陪锦壹过生日的那天,她就做好了未来某一天当意外来临,将由她帮她们解开这个心结的准备。

    她解锁手机,点进微信收藏夹,点开最顶端的那份聊天记录后,把手机放到锦缘面前。

    “看看这个,我想应该能解答你心中的疑问。”

    屏幕上是许砚和林茜的对话,时间是锦壹出生那年的六月。

    【林茜:锦壹?取这个名字,跟她有关吗?】

    【许砚:有,也没有。】

    【林茜:孩子的名字不是儿戏。】

    【林茜: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骗人骗己。】

    【许砚:林茜,你真的想多了。】

    【许砚:如果锦铖不姓锦,我是不会想到取这个“壹”字的。】

    【许砚:张壹,李壹,赵壹,王壹?】

    【许砚:都不好听吧?】

    【林茜:确实不好听。】

    【许砚:我和他分别都想了几个名字,壹,是我取的,也是他选的。因为我们婚前就说好了,不论男女,婚后都只要一个孩子。】

    看完这段尘封多年的对话,锦缘面无波澜,将手机递还了回去。

    林茜收起手机,神态自若地往后靠了靠,如释重负般地开口:“如你所见,我也曾担忧过你担忧的事。许砚说你跟家里人都不亲,一年到头就回家两三次。那我估计你应该也不知道,在他们去度蜜月前,你大哥其实就已经瞒着你们做了结扎手术。锦铖很爱许砚,不想让她再受一次生孩子的苦。许砚跟我说过,婚前她走过的每一段路都不后悔,但这辈子,她也只想就这么跟锦铖走到底了。”

    锦缘认真听着林茜的自述和转述。

    锦铖结扎这事,想必母亲至今也还不知情,倘若知道了,只会更加怨恨催着儿子儿媳去度蜜月要二胎的她自己。

    男人能为了女人做到结扎的程度,那是真爱无疑了。

    锦铖如此深爱许砚,许砚对锦铖呢?对等且相等的爱少之又少,许砚愿意把一辈子给锦铖,谁能说就不是“爱”呢?

    锦缘扪心自问,自己又有什么底气说,她对苏壹的爱不比苏壹对她的爱少呢?

    她很清楚,论爱的深浅与多少,她比不过苏壹。

    但她是爱苏壹的。

    她从没像爱过苏壹这样爱过别的人。

    爱有千千万万种。

    锦铖做了他认为值得的事,那旁人就没资格替他觉得不值。

    而锦壹,就是锦铖和许砚的锦此唯一。

    锦缘神态肃穆,郑重而感激地对林茜说了句:“谢谢。”

    谢谢林茜为她解惑,谢谢林茜没有将锦铖结扎一事告知王兰女士,也谢谢林茜让她理解了锦铖和许砚的婚姻。

    林茜莞尔一笑,收下锦缘的感谢:“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相信你大哥和大嫂在天之灵,看到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能跟着你们开心快乐地长大,一定会感到非常欣慰。”

    开心。

    快乐。

    锦缘在心里默念。

    多么寻常的被人们挂在嘴上的两种祝福,却又是多么难得的两种体会。

    她体会过,也失去过,所以才知其…有多可贵。

    她素来凉薄寡情,生活里若没有苏壹,她非但给不了锦壹这两种极为珍贵的情绪,而是连她自己都无从感受这两种情绪。

    苏壹,是拯救她,拯救锦壹,拯救她们家的一个天使般的存在。

    天使在人间,天使飞越沧海来到她的身边,她若不加倍珍惜珍藏,天使……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天使。

    她后怕地划开手机,点进苏壹对话框,急促又急躁地打字道:【嗯,等我。】

    那是她的天使。

    纵光阴轮回,也只会是她的天使,是她不能也不愿再错过的宿命。

    临别前,林茜一身轻松地跟锦缘开起了玩笑:“说句实话,单独跟你吃饭这点时间,还挺难捱的。”

    和苏壹相交以来,她带着某种秘不可宣的目的性窥探着苏壹的一言一行。

    她好奇能让许砚一见钟情的女孩有多好。

    是很好。

    好到温柔的人喜欢,天真的人喜欢,冷血的人也喜欢。

    这世上,没有比苏壹是更适合陪伴锦缘生活、陪伴锦壹成长的人了。

    她的私心,昭然若揭。锦缘不可能不懂。

    在她以为锦缘会对她的“冒犯”置之不理或冷言驳斥时,却听锦缘淡然出声:“嗯,难为林小姐了。再有下次,会邀请林小姐到家里吃。壹壹的成长路上,也很需要林阿姨。”

    林茜坦然地应了声:“却之不恭。”

    ……

    锦缘到家不算晚,八点过,跟昨晚到家的时间点一致。

    开门没闻到饭菜香,也没听到有动静,走到客厅才见苏壹侧躺在沙发上,好似睡着了。

    家里有人等。

    苏壹还是苏壹,她也还是她,她们都没有变。

    屋子里的陈设一如往日,可仅仅只是多了一个苏壹,就变得充盈有生气了很多、很多,连空气里也都弥漫着诱人的香甜。

    锦缘一靠近,沙发上的人就悠悠转醒了,不是被脚步声或呼吸声吵醒,而是,被锦缘身上独特的气息勾醒的。

    “你回来啦?”苏壹撑起上身,腿还没下地,就被走来的锦缘捧脸吻住了唇。

    从惊愕到惊喜,只短短数秒,激动万分的苏壹就霸道生猛地抢回了主导权。跪起身,横冲直撞攻破城池,与失而复得的爱人唇齿相依,吻到天昏地暗。

    锦缘暂未将今夜与林茜的约见相告。

    有些事,于她是不解不快的心结、死结,她有必要知晓其中因果,但苏壹又有必要知晓吗?

    她只抛了饵,林茜就不做隐瞒地和盘托出,从头至尾都没提及苏壹和许砚有过的“旧情”,到最后也没问过她一句,她和苏壹现下是怎样?今后又将怎样?

    林茜有颗七窍玲珑心,敏捷睿智,又不意显于人前,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看破不说破,只针对要害之处点到为止。

    这也是为什么锦缘今夜亦未追问林茜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对许砚有怀着怎样的情感?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活着的她们,都是由衷愿为锦铖许砚妥帖妥善照顾锦壹的亲朋挚友。殊途同归,是友非敌,当以礼以诚待之。

    “锦缘?”

    吻到舌根发麻,苏壹才害羞似的偏头靠在锦缘肩上,环抱着锦缘的腰身,轻喘着气唤她。

    “嗯?”从纷乱思绪中抽离,锦缘也同样红着脸抱紧了苏壹。

    若非贴在沙发边,小腿能借力支撑,她怕是早就软得站不住了。

    怀里的黏人精从野狼变作了温香软玉,抱着舒服极了,亲起来也舒服极了。苏壹的哪一面,她都是喜欢的,只要是…苏壹就行。

    苏壹的唇若有似无的轻触在锦缘热意正浓的颈侧肌肤上:“我是不是又等到你了?我是不是又可以管你的一日三餐了?我是不是…又可以哄你睡觉了?”

    连问三个问题后,空气仿若凝滞了。

    她耐心地等,等到锦缘问:“讨好我,迁就我,不会觉得累吗?”

    又是似曾相识的话。

    却让在苏壹前路上空盘旋已久的迷雾散去,豁然开朗,露出一条通往冰川秘境的康庄大道来。

    苏壹笑颜逐开。

    因为她知道,是她仰慕又痴恋的神女再次为她下凡,亲自来为她开路了。

    她抬起头,亲昵地蹭着锦缘的鼻尖,手也在锦缘背后滑来滑去,语气和动作都相当轻佻:“锦总此言差矣,我从不曾讨好你迁就你,何来的累?我这人自私得很呢。”

    说着亲了一下锦缘的唇,道:“做这些……”

    接着又亲了一下鼻子、眼睛、额头,“还有这些,这些……都只是在取悦我自己。”

    最后,那双温软的唇,停靠在温软的耳垂上,轻轻一吮,“我喜欢甜的~”

    我也喜欢甜的。

    锦缘无声应答。声音却在脑海中久久回荡。

    这是一场约定好的时光,是青春的知遇,是梦中的想象。

    数十载岁月里,聚散无常,有许多的过客黯然神伤,也有许多的灵魂无处安放。

    是得有多幸运,两个人才能穿越人海相拥?两颗灵魂才能紧密相依?

    也好。

    苏壹逃一次,她逃一次。

    从此,她和她再不会有人逃了。

    ……

    试课周的最后一天下午,幼儿园为小朋友们准备了一场小小的结课典礼,也邀请了家长来参加。

    那份课程表里对此是注明过的。

    这次锦妈妈是说都没跟锦缘说了,只给苏壹发了条消息,问她能不能来?

    苏壹回了简洁明了的一个“能”,且就在锦缘眼皮子底下。

    两人饭后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也只是锦缘在认真看,苏壹看着看着就倒了下去,枕在锦缘腿上心猿意马。

    回了消息后,苏壹把手机随手一搁,继续在锦缘腿上哼哼唧唧地乱蹭。

    锦缘撸猫儿般捻着苏壹的耳朵,时不时地瞥一眼茶几上她的手机。可左等右等,手机无声无息。

    到入睡,她都没等到母亲的消息,也没等到母亲的电话。

    苏壹回消息时倒是自言自语地念了消息内容,当做是说给锦缘听。

    但苏壹没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锦缘又何从表态?

    也怪她自己,多次缺席让母亲寒了心。

    这几天苏壹粘人是一如既往地粘人,话却不多,就怕哪句说错了,再把锦缘给气跑了咋办?

    睡前,锦缘的呼吸起伏很不平稳,苏壹终于忍不住问了:“宝贝,睡不着吗?是不是我贴你太紧,太热了?”

    说着就要往后退。

    锦缘心气不顺地翻身将人圈住,脑袋也埋得更低了,在其锁//骨上“磨牙”。

    苏壹噤若寒蝉,手脚无措,一动不敢动,心跳大乱。

    不会是要下狠口咬回来“报复”她吧??

    都过了三四天了,锦缘身上那些被她啃/咬出来的痕迹还没消退,颜色是愈发暗沉,触目惊心。

    所以她再春心泛滥,也都严于克己,只裹着柔情亲亲,没上手。

    锦缘:“明天几点?”

    “什么几点?”话出口,某人就被咬了,哎哟道,“嘶,你是问壹壹的结课典礼吗?”

    这下被咬得更重更疼了,“三、三点,下午三点开始,大约一小时结束后,家长们就带孩子各回各家了。”

    牙齿松了,取而代之的是湿/软的舌/头。

    苏壹颤颤巍巍轻抚锦缘的头发:“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嗯,你来接我。”

    “……”合着锦女王闷闷不乐是为这事儿?

    达成所愿后,锦缘为自己“无理取闹”的出格言行顿感羞怯,翻脸不认人了。

    苏壹及时将怀里这个即要翻回去背对自己的女人禁锢住,大着胆子覆上柔//软,掠夺她的嘴唇。

    “唔……”

    “宝贝,我就亲亲,亲亲不疼的,你不是也最……呃。”

    这日下午,试读班的老师家长小朋友们在幼儿园活动室内欢聚一堂。

    老师们根据孩子们的性格特质,设置了不同的奖项名称,每位小朋友都上台受到了表彰,获得了小红花和奖状。

    锦壹获得了“智多星”称号,累计一周有十五朵小红花,是这一期试学班里最多的。

    “姑姑、苏阿姨,我有好多小红花,我是不是很厉害?”

    今天见到姑姑来了,锦壹欢欣雀跃,小嘴巴拉巴拉就没停过,比第一天亲子日还要高兴。

    “嗯嗯,壹壹宝贝最厉害了。”苏壹和锦缘陪锦壹上台领奖,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嘘,别说话了,快站好,奶奶在给我们拍照呢。姑姑也是,别光傻站着,学学我,比个剪刀手有那么难吗?”

    “……”难是不难,但…很羞耻。

    站上台已是极限了。

    台下举着手机拍照录像的锦妈妈和秦姨两人,看着台上亲如一家的两大一小,眼眶都不禁蓄满了泪水。

    这一次,锦缘总算没有缺席了。

    一家三口的照片,被锦妈妈发到朋友圈,还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苏壹收到照片后,朋友圈不能发,但第一时间就发给了姐姐和母亲。请示了锦缘后,没过两天就又把照片洗出来装进相框,摆在了床头柜上。

    她本来只摆在了自己家里,哪知锦妈妈在视频通话里见了,让她把床头的两张照片都用大一点的相框装了拿去别墅。

    七月初,还没到周末,苏壹和锦缘就被叫来别墅吃晚饭,苏壹便将装好的相框给拿来了。

    “阿姨,您再看看挂正了没有?还要不要往哪边调一下?”

    照片墙的位置是一早就商定过的,墙上有锦壹的四幅画,现在又多了两个相框。

    “正了正了,过来洗手吃饭了。”锦妈妈满意道。

    秦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有几道还是苏壹没吃过的菜样。饭后剩下诸多饭菜,她暗觉有些铺张浪费,可又不好直说。

    毕竟她才正式踏入锦缘家不久,生活中饮食习惯有差异实属正常。她是“外来者”,还需从长计议,慢慢来。

    “壹壹很喜欢那个幼儿园,不出意外的话,九月就送她去那儿上学了。”锦妈妈送苏壹和锦缘出门时说道,“另外有件事我要跟你们商量,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苏壹握住锦缘的手:“阿姨您说。”

    “我想带壹壹换个房子住。”锦妈妈望向别处,怅然若失,“这里有太多的旧人旧物,人多口杂,人言可畏,不利于壹壹的健康成长。为了壹壹,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吧,是时候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了。”

    锦壹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需要一个不受非议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也只有离开这里,她们才能为她构建一个新家。

    最起码,在她成年之前,她们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在“父母双亡”的凄惨身世背景下,日日面对周遭人投来的同情的怜悯的眼光。

    苏壹和锦缘闻言,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眼神交汇的那刻,便知对方心中所想和自己是一致的。

    “新的住处,您想要安静些的,还是热闹些的?或者……”锦缘又看了眼苏壹,浅浅的笑意自唇边漾开,语气尽显温柔,“离我们更近些的?”

    让母亲搬离别墅的念头很早就有了,只不过大哥大嫂才过世一年,母亲仍处于伤心至极的状态。在从悲痛中缓过来前,住在这里,心灵上还能有个寄托。

    “这还用问?当然是离我们更近的。”苏壹另一只手去挽锦妈妈,像女儿般亲热地歪了头靠过去,“以后在衡原呢,阿姨就是我的大靠山了。你要是凶我骂我,我就去跟阿姨告状,去找壹壹收留我。”

    锦缘发力捏着某人的手:“你搞清楚,这是我妈。”

    “阿姨您看,她捏我!”

    “行了行了,我老了,看不得你们年轻人打情骂俏腻腻歪歪这一套。”锦妈妈直话直说,“回去吧,小心开车。”

    “嗯,阿姨再见。”苏壹厚脸皮,完全没受到影响。

    再观锦缘,已闷声扭头上了车。

    今天是苏壹开车去接锦缘下班一起过来的,两人也说好了吃完饭回苏壹那边过夜。

    “宝贝,你怎么啦?”坐上车,发觉锦缘情绪不对,苏壹没急着系安全带,探了身明知故问道。

    不想被某人“取笑”,锦缘故作冷淡,抵着肩将人推回座位。

    “房子的事,就有劳苏主管多上心了。免得日后某些人想告状,找不到路。”

    而某些人憋着坏笑,假装受挫地“哦”了声后,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过去在锦缘脸上吧唧一口,声音格外响亮,又道:“锦总害羞的样子,特别可爱。”

    气得锦缘在四十分钟的车程里,再没同她说一个字。

    晚上回去后,想着锦缘的生理期快到了,苏壹在床上有点把持不住。

    她稍显强势地压着人软磨硬泡,又是道歉又是哄道:“宝贝,我错了,我不该在车上欺负你。你都晾我好几日了,我发誓真的真的不会再下重口咬你了,绝无下次!你就原谅我嘛~”

    能够这么快就等到锦缘的“回心转意”,她幸福得快死掉了,全部心思都扑在锦缘身上,没想太多。

    但“和好”后,锦缘说要惩罚她那日酒后失德,同睡的夜里都没让她得逞,可却没少撩,回回撩得她谷欠火焚身。

    都快内分泌失调了。

    她可不信只有自己难熬,锦缘就不难熬?

    锦缘用亲吻安抚,被转身窝进苏壹怀里:“今天不行,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难怪锦妈妈在工作日叫她们去吃饭,难怪锦缘下班那么准时。

    难怪做了那么多菜……她却以为,是她们铺张浪费。

    “对不起。我记下了。”

    “无事。也算不得什么忌讳,只是……”

    “嗯嗯。”苏壹蹭蹭锦缘头发,“改日你带我去看看叔叔吧?阿姨是同意了,但叔叔还没见过我呢。我得去给叔叔磕几个响头,请他放心,他的宝贝老婆、宝贝女儿和宝贝孙女,我都会帮他照顾好的。”

    听了苏壹不太正经的言辞,心口划过一丝异样情愫的锦缘捉起她的手,收着力道在小臂上咬了一口:“胡言乱语。”

    苏壹却没再打哈哈哄人,正色道:“不是胡言,不是乱语,你们在叔叔心里,就是宝贝。锦缘,你在我心里,是最最最宝贝的宝贝。”

    ……

    七月下旬,海络和千景汇合作召开新闻发布会这天的夜晚,也是千景汇文旅灯光秀的首次亮相。

    杨潇潇扶着微醺的锦缘从晚宴出来,车子便开到了路边。

    “锦总,苏壹姐来接你了,我就不送你了。”

    “苏壹?”

    “是的锦总,代驾就是苏壹姐。”杨潇潇言语间藏着笑,“我扶你坐前面。”

    为掩人耳目,驾驶位上的苏壹不便下车,等锦缘在副驾驶坐好,她才摘下鸭舌帽笑嘻嘻开口:“宝贝,我们去约会呀~”

    “你几点回来的?”考虑到苏壹这两天出差去养老度假区忙活动也累了,锦缘就没让她来接。

    “两个小时前吧,我在高铁上睡了一觉,不会疲劳驾驶的。”

    跟海络的合作算得上是锦缘一手促成,所以在晚宴上,锦缘被灌了不少酒,还都是推辞不掉的那种酒。

    上车后她便昏昏欲睡,安心地休憩。被苏壹叫醒时,车子已停在了江边。

    而对岸,正是千景汇,是她这一年付出诸多心血的成果。

    “十点,今夜还有最后一场灯光秀。”苏壹牵起她的手,“千景汇项目,于你于我都意义非凡。”

    她们因千景汇结缘,才有了后面的相知相爱,才有了今日的难舍难分。

    她们推动着千景汇的壮大与繁盛,千景汇见证着她们的爱情,也必将见证她们恩爱不疑、矢志不渝的未来。

    读懂苏壹眼里的情深义重,锦缘应:“嗯,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城市风光无际,纷繁熙攘,纵是处处皆有风花雪月,可没有苏壹在侧,每一个日子都寡淡无味。

    幸而苦尽甘来,她亦愿抛却杂念,跟着爱人逃离尘世喧嚣,随之窝在这狭小的车厢之内,贪一时淡泊与宁静,风雨相随,喜忧与共。

    十五分钟绚烂夺目的灯光秀落下帷幕,光影散去后,天地间暗淡了些许,但苏壹眼里为锦缘闪烁的光,始终亮着。

    锦缘被那炽热而浓烈的目光看得心神荡漾,动了动十指相扣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拉了过来。

    苏壹会意,右手松开,撑着椅背倾身而上。

    契合的吻,契合的身体,契合的灵魂,契合的她和她。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缘分了。

    温润绵长的吻还未结束,苏壹手里就被锦缘塞了一个首饰盒。

    两唇分开,锦缘顾盼生辉地望着她:“打开看看。”

    苏壹记得这个盒子。

    两个月前,那个记忆犹新的让她和锦缘都痛彻心扉的夜晚,就在她家车库,是她亲眼目睹锦缘拿着盒子哭泣,又亲眼看到锦缘流着泪将其放进扶手箱里的。

    所以她那时没有自作多情,这个盒子真的,是锦缘要送给她的礼物。

    这么小的一个首饰盒,能装下什么呢?

    会是……

    她拿着盒子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屏住呼吸又充满期待地打开,里面果真是一枚——戒指。

    是她所期望的戒指!

    线条简单别致,铂金与黄金两种颜色交错,精巧而不显俗气,设计上也与她送给锦缘的那对耳钉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她发愣,锦缘取出戒指,拉起她的右手,不问意愿地缓缓将戒指套入她的中指: “这是我欠你的生日礼物,也是我想给你的…承诺。”

    ——老一辈们很喜欢说“情比金坚”,我自然也盼着自己能拥有这样一份感情。

    ——赋予一个日子特殊意义的不是日子本身,而是我们在这个日子里所做的事,所见的人,所说的话。

    “苏壹,就这样陪我走一辈子,好吗?”

    “好。就这样一辈子,就这样陪着你,生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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