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后，裴云辞处理完工作，抽了个时间，给自己的小姨桑宁打电话。
桑宁算是世家中的另类，厌恶世家的商业联姻，自己选了个喜欢的Alpha要结婚。
对方是大学教授，文质彬彬，但桑家并不认，强迫两人分手。桑宁也不听，索性和桑家断绝了关系。
好在桑宁选的Alpha品行良好，这十几年来都没让人受委屈，过的简单，家庭氛围也很好。
比起来父母，裴云辞更喜欢和对方聊天，当做放松。
电话刚接通，对面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表姐，你现在不忙嘛！”
看到信息的时候，方序刚家教结束，从柯玥的家里面出来。
手骤然接触到冷空气，有些冻人，她往袖子里面缩了缩，指尖轻敲。
【方序：希望你检查顺利！】
之前裴云辞提过这件事，但她没有想到这么快。
信息发过去，手机的铃声响起。熟悉之后，裴云辞更喜欢打电话聊。
方序接通，对方清冷好听的声音便传到耳边：“最近忙吗？”
“还好。”方序道。
她无论对谁，都是报喜不报忧，不会说出来自己太忙太累之类的话。
裴云辞：“那你要不要也来一趟医院？”
“啊？”方序不太懂。
难道是着急解除协议，让她现在就过去？
这个想法出来，心里忽然堵堵的，情绪也有些失落。
裴云辞：“正好检查你的身体，看看二次分化后，还没有问题。”
当时两人签订协议时，双方都有责任。
方序要帮助辅助治疗，但如果她需要信息素，裴云辞也要帮忙。
被提醒了一句，方序才想起这件事。她当时二次分化，腺体不太舒服，还去医院开了仿制的Omega信息素。
但没过多久，两人便完成了标记，腺体疼痛之类的症状也没再出现过，方序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
她抿抿唇，道：“应该没有问题了。”
“应该？”裴云辞重复了遍这两个字：“之后没去再检查过？”
方序：“……没有。”
“现在能过来吗？还在之前的医院。”裴云辞道。
没有面对面，隔着两道屏幕，方序却忽然想到了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
没办法拒绝。
何况对方还是为自己好。
方序应了声：“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她在导航上查了查路线，坐地铁去了医院。
杜幸安安排完检查，刚才见到进来的方序。
裴云辞提前和她说过，倒是也不惊讶，道：“先跟我去化验室吧。”
方序轻轻点头，路上跟着人，还是没忍住，问道：“云辞已经检查完了吗？”
“没有呢”，杜幸安给她指了指前面的房间：“正在抽取信息素，你的检查简单些，比她结束的应该还要早。”
方序看了眼前面房间紧闭着的门，有些担心地问：“从腺体抽信息素吗？”
“是啊。”
体内各个地方都有信息素，但含量低，做检查还是腺体处的信息素纯净合适。
方序皱了皱眉：“那很疼吧。”
杜幸安把仪器拿出来：“没关系，她还不觉得疼呢。”
上次她陪裴云辞，话有点多，这次对方就不要她在场了，只留一个护士，杜幸安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抑制贴拿下来了啊。”
方序低头，自己听话取了下来。
她知道医生和裴云辞是朋友，但还是认真补了句道：“她没说疼，不代表不疼。”
杜幸安嘿了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和裴云辞待久了，好学生说话，她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她问道：“是很疼，你要不要陪她？”
方序犹豫半刻：“……还是不用了。”
“想也不可以”，杜幸安这时候倒像个正经的医生：“你是Alpha，这种时候不能在旁边。”
方序：“原来是这样。”
“是啊”，杜幸安嘴闲不下来，“五分钟之后就好。”
仪器兢兢业业工作着，她又问了问平时的症状：“这段时间，腺体有没有疼，信息素有没有不正常释放？”
方序：“没有。”
没一会儿，检测报告出来，杜幸安看了一遍，递给她道：“信息素各项指标正常，分化也没有问题，不用担心。”
方序顿了下，才出声道：“谢谢。”
“客气什么。”杜幸安没察觉出来她的不正常，“我去云辞那边看看，你可以在外面先休息会儿。”
等人的背影消失，方序才收回视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医院建在城郊，旁边建筑不多，景色优美，适合养生和治病。只是冬天到了，除了常绿植物，其他的树木都有些光秃秃的。
方序看了遍报告单，上面的数据一点都找不到问题，很健康。
她现在也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不想解除协议，也不想和裴云辞就此断掉联系。但这些想法再强烈，还是比不上一点——对方的健康最重要。
能提前解除协议，是好事。
裴云辞过来的时候，便见到女孩正在发呆，视线落在一棵枯树上，面前放着几张白纸。
她开口，“想什么呢？”
方序愣了一下，不自觉就把心里想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能提前解除协议，是好事。”
话音落下，一片安静。
裴云辞坐下，眉梢微动，语气听不出情绪：“好事？”
方序抿了抿唇：“你能早点恢复健康，当然是好事。”
裴云辞的神色稍缓，不疾不徐道：“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协议，想早点结束呢。”
方序连忙摇头：“没有。”
协议结束，她们两人也不能再见面。
若是从本心来讲，不影响裴云辞身体健康的前提下，她还希望这段协议能维持久一些，但现实并非如此。
她又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裴云辞从早上到现在，做了十多项检查，杜幸安才给了结论。
“腺体恢复的情况很好，这个月开始可以用仿制Alpha信息素，观察情况。但如果信息素控制不住，可能还是要找你帮忙。”裴云辞把刚才医生的话重复了遍。
方序笑了笑：“好，随时都可以。”
她也是真的为裴云辞开心。
最初和人见面的时候，对方的生命都有危险，现在却好转了这么多。
裴云辞问：“你呢？”
“没问题，也已经好了。”方序把报告单给她。
应该早就好了，只是她没去医院检查过。
裴云辞翻过一遍，确认没问题后，道：“挺好的。”
“嗯”，方序又道：“我今天出来的着急，没把协议带出来。”
裴云辞的指尖微顿，道：“我也没有带银行卡。”
“而且，说不定这两个月还要找你帮忙。”
就这么着急解除协议？
“没关系的”，方序道：“看你的时间就好。”
女孩乖乖坐着，说的话也懂事，但裴云辞心情一般。
她道：“可以。”
“还有……那天在公司，我是担心被同事看到不好，才走的快了些。”方序想了想，还是又解释了一遍。
裴云辞脸上有了些浅淡的笑意：“我知道。怎么，怕我生气？”
方序小心观察了片刻，见人是真的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道：“没有。”
“……”
Alpha是真的不会撒谎，说一句话漏洞百出。
想说的话说完，确认没有其他的事情后，方序便准备先离开。
裴云辞问道：“送你回学校？”
“不用，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好。”
“嗯。”裴云辞没强求。
她坐在车里，看着女孩的背影，心思却飘远些。
前段时间，她还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要不然待在她身边，怎么会总是脸红。
裴云辞看不上Alpha是真，之前对恋爱没想法也不假。
但她和方序相处这么久，也确实觉得女孩有趣。若是对方有这份心思，两人也可以试试。
但今天，裴云辞反倒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
对方是真的喜欢，还是单纯的自己误会了？-
从医院离开后，方序便没有再和裴云辞联系过。
但相比往常，她想起来对方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方序现在，也彻底认清楚了自己的心。
她看着眼前的题目，轻轻叹了口气。
表白？
若裴云辞和她一样是普通人，她还能有些希望。但裴云辞是裴氏集团的掌权人，两个人的家世堪称天差地别，没有一点匹配的。
这个想法出来，就被方序否定了。
再者，若是现在表白，岂不是证明她在这段关系中动了歪心思。既然结束了，她希望给人留个好印象。
胡思乱想了半天，方序只得出一个结论：两人没可能了。
心闷闷的，还有点难受。
她现在也很认同伊伊的话，留张照片也好啊。
正叹气的时候，旁边手机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方序立刻拿起来，点开信息。
随后失望一瞬。不是裴云辞。
【沈飞槐：你的游戏又更新了？这段时间，你不应该在忙毕业设计的事情吗？】
上次事件后，沈飞槐偶尔会来问游戏上的问题，方序知道的都会解答，两人也慢慢熟悉起来。
【方序：毕业设计很好做，不费时间。】
【沈飞槐：……大佬。[跪地膜拜][跪地膜拜]】
【沈飞槐：最近有时间吗？我们见见面，就当交个朋友了。】
哪怕方序不来她的工作室，她也想认识认识。
【方序：这段时间比较忙，过年之后可以吗？】
【沈飞槐：当然可以！不着急的。】
【沈飞槐：你接下来游戏还会更新吗？】
【方序：会的，过年会增添个小活动。】
经营游戏，想要把老玩家留下，还是需要时不时出些小活动和限时道具的。
【沈飞槐：期待！】
她也在玩《经营小吃街》，最喜欢里面的公主。
聊完，方序看着屏幕自然熄灭。
也是，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裴云辞怎么可能会找她闲聊。
方序深吸口气，调整了下心情，暗暗道：今天晚上过后，就忘掉这件事吧。
要不然对自己、对裴云辞都是困扰。
第二天。
方序发现。
忘不掉。
早上进到公司，她有些着急，结果便差点撞到旁边的裴云辞。
连忙止住脚步，方序声音低了些道：“不好意思。”
裴云辞看了她片刻，道：“没关系。”
这个小插曲，让在场的人都清醒了过来。
“裴总好。”
“裴总早上好。”
“……”
裴云辞轻点头当做回应，随后才和助理进了专属电梯。
人离开，方序才敢呼出一口气。
今雨也在，站在她旁边，道：“小序啊，你怎么敢往裴总身上撞？”
“有点困，没看到。”方序道。
她说的是实话，昨天辗转反侧，脑袋里面全都是裴云辞，将近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没关系”，今雨宽慰道：“我听说之前，还有人不小心把咖啡倒在裴总衣服上了。”
方序惊讶：“之后呢？”
今雨想了片刻，道：“好像那个人在公司加班了一晚上，闭着眼睛冲的咖啡，实在不是故意的。裴总也没有生气，自己去换了身衣服。”
如果对方是想学小说情节，通过这种方式引起裴云辞注意力，恐怕当场就被开了。
方序点头，她知道，裴云辞表面看着冷淡，但人却很温柔。
一月份后，各个学校开始陆陆续续的放假。
江城大学放的早，不过方序多在公司留了一周，今天是最后一天，假也已经请好了。
下班后，方序沿着路边慢慢走，给妹妹发过去自己的车票信息。
没一会儿，小孩就打来了电话。
“姐，你可算要回来了！”伊伊问她：“东西多吗？要不要我去车站接你？”
方序笑着道：“不用，只有一个行李箱，我自己就可以。”
“好吧”，伊伊道：“那我在家好好等你。”
“嗯”，方序又问了句：“三姑母，或者其他亲戚没再来吧？”
“没有。”伊伊得意道：“可能是担心我吃得多。”
方序问：“真的想吃牛肉和螃蟹？”
哪怕是小孩随口一提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吃！”
“回去给你做。”
“姐，我最爱你了。”
“嗯。”
“……”
聊完，方序快走到下个路口的时候，才看到前面放了安全警示标识。
[前方正在施工，请绕行平安路。]
“早上还没开始修吧？”
“绕一绕也行，这段路早该修了，人行道坑坑洼洼的，雨天根本不能走。”
“是啊，还在市中心呢，这都两三年了才开始修。”
“越是市中心越难修，车多人多，很难协调，能修就不错了。”
“我就吐槽一句，你倒是教育上了，跟谁不知道这个道理一样。”
“……”
这应该是夫妻俩，在人群里吵吵闹闹，旁边不少人看似在玩手机，耳朵却都竖了起来，毕竟大家都喜欢八卦。
方序只听了两句，便又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裴云辞应该用上仿制信息素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自己要回玉城，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总要和人说一声。
【你身体还好吗】删掉。
【这段时间的信息素应该稳定吧】删掉。
明晰自己的心意后，方序反而更加束手束脚，每段话都要字斟句酌，担心被对方反感，也担心对方知道她的心意。
【我要回玉城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最后，方序还是没有问对方的情况，发了句不会出错的信息。
无论是社交软件，还是通讯录，裴云辞都在她的特别关注里面，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点击发送，方序松了口气。
再抬头，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
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她在发信息的时候，没看路，不小心走到了公司后面的一条夹路。
这里和外街不连通，有时候同事开车，会从公司后门的位置直接上楼，能少走两步路。
方序准备转身直走，却忽然听到了道熟悉的声音。
她脚步微顿，往里面走了些，便看到转角站着裴云辞，身前还有个男人。
“裴总，我对裴氏没有想法，也不敢有想法。但我的母亲年纪大了，只是想落叶归根，我的公司开到国内，不会影响到裴氏的。”卫州道。
他这半年来，试过各种办法，想往国内拓展生意，但总是被阻挠。实在没有办法，才想着来求裴云辞，让她放自己一马。
裴云辞没应，只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的行程不公开，哪怕是裴氏集团的人，也不会完全知晓。
卫州能刚好找到她，便说明提前调查过不久。
“我……”卫州没想到眼前人这么敏感，他吞吞吐吐，还是道：“裴总，我只是想让你放我们一马。”
裴云辞不想和他说话，道：“让开，不然后果会更严重。”
若是谁求一求她都要同意，那裴氏集团也不用做生意了，改为慈善组织更合适。
“裴总，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吧，你当真这样没有半分情义？”
对你要有什么情义，方序在心里想道。
她听对方说的这话，忽然想起来之前看到过的媒体新闻，十有八九也是眼前人胡编乱造的。
“没有。”裴云辞眼神冷了些，已经没有任何耐心：“让开。”
两人对峙片刻，卫州最终还是让开了脚步。
在身后看着的方序，还没有松口气，视线余光却注意到旁边停着的车边，忽然冒出来个陌生的人影，手上还拿着刀，直直地朝着裴云辞过去。
方序的心猛然一跳，也顾不上什么，连忙跑过去，出声提醒：“小心！”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裴云辞迅速躲过，冯有却没有放弃，手上的刀仍旧冲着裴云辞腺体的位置。
卫州也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把刀，帮助冯有，两个人围堵裴云辞一个人。
他没想到还会有变故，着急喊道：“动作快点！”
裴云辞侧身躲过一把刀，但卫州的那把却已经快到她脖颈的位置。
无路可退，瞬息间她已经想好了最好的对策。
抬脚把冯有踢的远了些，她想直接把眼前的那把刀握住，但没想到，卫州直接放了Alpha的信息素，刺鼻的汽油味道扑面而来。
裴云辞动作微顿，也是这一瞬间，方序过来，抬起胳膊帮她挡住那道锋利的刀，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铺天盖地的柑橘信息素蔓延，将那股汽油味道压制的干干净净，方序的信息素等级高，攻击性更是拉满，卫州和冯有全都痛苦的皱眉。
不适感减轻，裴云辞见状从两人的手里夺过刀，各自插到两人的手心，钉穿在地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里面，裴云辞拨了个电话，“来车库这边，十分钟，处理干净。”
说完，她看向女孩，视线落在人那条滴血的胳膊上。
挡刀的时候，方序也不可避免地被伤到。
裴云辞拉着人的手腕，走到自己的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语气有些冷道：“上车。”
“好。”方序这时候的信息素已经收敛地干干净净，听话地不行。
裴云辞去后备箱拿了备用药箱，什么话都没有说，拿出绷带帮她止血。
她不经常做这种事，哪怕认真，缠的绷带也有些粗糙，偏偏方序还不安分地动了下。
裴云辞抬眸看她：“躲什么？”
没有标记，之前留下的Omega信息素也很淡，但方序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现在情绪不好。
在生气。
方序抿了抿唇道：“没躲，就是血要滴到车上了。”
裴云辞没说话，但脸色似乎更冷了些。
方序不懂，也不敢再说话，只看着眼前人帮她包扎。
期间绷带稍微紧了些，压到伤口，她没忍住，轻轻皱了下眉。
裴云辞明明垂着眸，却像是头上也长了眼睛，问道：“疼？”
“有一点，不过还好。”方序道。
裴云辞放轻动作，把结打上，然后忽然弯腰靠近，发丝都落到了女孩脖颈的位置，痒乎乎的。
方序屏住呼吸，过了片刻才知道对方是帮她系安全带。
裴云辞坐到主驾上，又给自己打了针抑制剂：“带你去医院。”
“……嗯。”
方序看看旁边被撕开的抑制剂包装，又看看她，还是问了句：“你还好吗？”
裴云辞淡淡道：“比你好。”
方序又接不上话了。
只在快到路口的时候，见人还没有降速，道：“别闯红灯，我的血已经止住了。”
裴云辞想到什么，还是听了进去。
到医院的时候，迎面碰上杜幸安。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方序胳膊上的伤：“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裴云辞没解释，只道：“先帮她看看。”
“我去喊外科医生”，杜幸安带人走的时候，见裴云辞还站在原地，多问了一句：“你不来了。”
方序也偏过头看她。
裴云辞对上她的视线，道：“不了。”
“行，那我带人过去。”
杜幸安是腺体科的医生，包扎看伤也学过，但到底比不上外科医生。
“伤口不深，没伤到要害，我开些药涂上，日后记得换药，别沾水。”医生道。
杜幸安看纱布被染红了圈，还是多问了句：“没其他的问题？”
医生没把话说的太绝对，道：“如果想再做详细的检查也可以。”
“嗯”，杜幸安道：“先上药包扎。”
医生点头：“我让护士过来。”
杜幸安想让她上手，但想了想，她只看诊，包扎手法还没护士好，也就同意了。
药粉上去，伤口便开始疼，方序咬了咬唇，才勉强缓过这一阵。
杜幸安也看到了她额头上的汗，聊着天帮忙转移注意力：“这是怎么伤到的？”
方序把在停车场的事情说了说：“他们有刀，我就帮忙挡了下。”
杜幸安：“那两个男人知道是谁吗？”
方序回忆了下：“其中一个人说，他是云辞的弟弟。另一个人左脸有小片的胎记，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是谁了，胆子真大。”杜幸安道。
方序看向她：“谁啊？”
杜幸安道：“一个是云辞的私生子弟弟，另一个就是曾经想强迫她的Alpha。”
听到这个，方序的心里顿时浮起后怕。
幸好她今天碰到了，要不然岂不是危险了。
另一边。
医院外面。
纪琼思本意是来接杜幸安下班，没料想先看到了裴云辞。
她好奇道：“你怎么在这？”
裴云辞道：“遇到些事情。”
她把当时的情况简单说了说，道：“卫州和冯有勾结，在停车场守着。”
纪琼思的语气严肃些：“冯有？”
当时，冯有想在宴会上强迫裴云辞，被毁了腺体。冯家千求万求，裴云辞才答应留人一命，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了。
“嗯”，裴云辞道：“他们一个人想报仇，一个人想要池家。”
目的不相同，但只要解决掉她，事情就能够解决。
在停车场，卫州也不是为了求她，只是想转移注意力，方便冯有把她绑上车。可惜，她当时只察觉到身后有人，没想到冯有还在车里面躲着。
纪琼思听完，有些担心问道：“受伤了吗？”
“没有”，裴云辞顿了片刻，才道：“方序帮我挡了下，伤了胳膊。”
纪琼思：“她呢？”
“还在包扎。”
说话的时候，裴云辞问她：“有没有烟？”
“不是戒了？”纪琼思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她从小和裴云辞一起长大，也很早知道对方不是表面展现出来的那样淡然有礼。高中的时候，裴云辞比世家的许多人都叛逆，抽烟调酒，也喜欢玩极限运动。
但接手裴氏集团后，裴云辞作为裴氏门面，自然要有个好形象，也收敛许多，没再接触过这些。后来腺体出问题，烟也戒了。
银色的打火机冒出火苗，裴云辞看着烟，淡声回道：“心烦。”
“因为Alpha？”纪琼思是疑问，但基本能肯定是这个答案。
裴云辞嗯了声：“她是因为我受伤的。”
她试着吸了口烟，但许久没闻到过，还有些呛。
烟夹在指尖，慢慢燃着。
纪琼思看着她，说出事实：“云辞，你对她很不一般。”
“如果今天受伤的是助理，是司机，或者是其他的陌生人，你会付医药费，也会给感谢费，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又生气。”
裴云辞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
她很聪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
原以为只有女孩在这段关系动了感情，原来她也没逃过。这不是什么坏事，裴云辞也没有想过要逃避。
纪琼思微微挑眉：“然后呢，什么想法？”
烟快燃到指尖，裴云辞掐灭，道：“没什么想法，让她好好养伤。”
呆子，见到刀都敢冲上来。
说完，她也站起身，看样子是要进医院。
纪琼思问：“还要烟吗？”
“自己留着吧。”
纪琼思轻笑，看着人的背影，自己拿了根烟。
抽完后，才跟着进了医院。
想不到有一天，她也能见到裴云辞栽进感情这个大坑。
……
裴云辞找到人的时候，方序的胳膊已经被重新包扎过，正在和杜幸安聊天。
杜幸安道：“放心，那两个人云辞肯定会解决的。”
“那就好。”方序认真道。
杜幸安看了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里带了些揶揄道：“不过，这么关心裴云辞啊？”
她是裴云辞的朋友，方序自然不敢说真话：“没有，只是好奇。”
杜幸安玩笑地接了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喜欢”这两个字，近来是方序的敏感点，听到都有些应激。
她连忙道：“没有喜欢，只是当普通朋友而已。”
话音落下，脚步声也响起。
方序和杜幸安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裴云辞走进来，视线落在方序的身上，将她刚才的话重复了遍。
“只是朋友？”
方序看向声音来处，顿了片刻，打招呼道：“宋舒。”
确实应该后悔。
“云辞，来这里。”她的Omega母亲桑安喊道。
面对宋舒，她似乎也没有了从前的耐心，只想保持距离，不让其他人误会。
吻到后面，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照旧是裴云辞先推了推女孩，不想继续的意思。
面条的热气，让眼镜都覆盖了层雾气，方序离远些，等雾气消散后，才继续吃着-
“没有其他要说的了。”方序应道，随后她又解释道：“我们昨天见面，没有说什么。”
看到这条消息，方序才想起来这件事，好像确实是有过这样一件事。
方序在旁边听着，也在心里默默道了句赞同。
出国前她就承诺，自己可以给对方咬，也是时候履行承诺了。
裴云辞仍旧靠在主卧门口，将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
回到公寓，和对方一起吃饭，只是女孩的话要比平时少些。有些微妙的怪异，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
然后开始标记。
标记结束后，女孩给了她张银行卡。
虽然说这张银行卡是她曾经给出去的。
裴云辞摩挲着微凉的卡片，顶角抵在指腹，随即于指尖转了一圈。
对方这是，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