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先订个婚。
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 应伽若睡了十几个小时。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她又睡了十几个小时。
一副要把高三时期缺的觉熬的夜补回来的架势。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谢妄言耐心终于告罄, 直接进门把紧闭的窗帘打开, 视线落在床上那个鼓起的小包。
像是机械无情的家庭机器人:“起床, 吃饭,出门。”
应伽若慢腾腾地睁开眼睛, 半坐起来,仰头望着站在她床边存在感极强的身影。
一身冷酷黑T,面无表情, 和她华丽浪漫的公主房格格不入。
应伽若眼神还有点迷茫。
昨晚周染又给她推荐了一本小说,她看到了凌晨三点,现在处于半梦半醒之中,此时被叫醒,下意识地想往谢妄言身上靠着继续睡。
幸好耀眼的光线铺天盖地洒落,清醒以微弱的优势暂且取得胜利, 她克制住自己身体的本能, 嗓子有点哑:“出门干嘛?”
谢妄言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给你进行光合作用。”
对视几秒。
应伽若像滑不溜秋的小鱼一样,重新滑进被窝里,声音含含糊糊:“困。”
她不需要光合作用。
谢妄言弯腰, 指节刚落在被面。
应伽若立即裹紧了自己的被子警告:“你别扒拉我。”
“我没穿内衣。”
谢妄言手一停:“……”
见他还有点分寸感 。
应伽若长舒一口气, 终于安静了,她闭上眼睛, 继续酝酿睡意。
下一秒。
谢妄言微凉声音响起:“你的意思是, 让我帮你穿内衣?”
“!!!”
应伽若一下子清醒了。
她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下一秒应伽若身体一轻,居然被谢妄言就这么裹着被子抱起来。
而且还是抱小孩那样的姿势,走向浴室。
应伽若刚清醒, 猝不及防的悬空,吓得她连忙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面前男生修长的脖颈稳住重心:“等等等,你真要给我穿……”
谢妄言有分寸感,是她对他最大的误解。
谢妄言低声笑,喉结滚动,震得她无意间贴上去的手臂好像都麻酥酥的。
“你笑什么?”
应伽若故作冷静。
半掩的浴室门被谢妄言用肩膀顶开,他把怀中女孩放到洗手池前。
他们正对着镜子。
在应伽若慌乱又潋滟的眼神下。
谢妄言高大身躯从她身后微微俯过来,在她白净略带一点肉感的小耳垂旁说:“你想的美,自己穿。”
他身上淡淡的雪山薄荷气息微凉,然而吸进胸腔后,应伽若却觉得无比滚烫。
镜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除了昨晚熬了个夜以至于眼睛有点红,其实她高考结束后,连睡两天,整个人精神都饱满了。
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嫩的滴水,狐狸眼明媚张扬。
她长得这么美,想的美一点怎么了?
谢妄言还天天说她审美一般,他自己审美更差。
应伽若慢吞吞地把热水换成凉水洗脸,才降下温来。
洗漱完毕后,她看着身上的睡裙迟疑几秒。
由于是夏天,应伽若又处于成长燥热期,很怕热,最近睡觉穿得睡裙越来越轻薄,吊带设计,松松地挂在细窄的肩膀上。
就很明显。
应伽若看着关掉的浴室门,不知道谢妄言走没走。
如果是高考之前的话,谢妄言肯定自觉出门,但高考之后,他没这个自觉的。
毕竟再自觉下去。
应伽若得把他当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坐在窗外黑色懒人沙发里男生,薄唇扯起冷淡的弧度。
他身型高大,显得侵略性很强,手里却把玩着一只软绵绵的企鹅玩偶,还在捏它肚子。
应伽若裹着被子出门时,就看到这样的反差画面。
“谢妄言。”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过了会儿,才喊道。
“嗯?”谢妄言掀睫。
应伽若走到衣柜旁边:“我要换衣服。”
她有衣帽间,只是上学时间紧急,喜欢把常穿的衣服包括内衣袜子等小物件放到离起居室近的柜子里。
谢妄言恰好就坐在附近,言简意赅:“你换。”
应伽若等了几秒:“那你倒是把眼睛闭上啊。”
“不闭,我们兄妹之间没有秘密。”谢妄言又捏了一下胖嘟嘟的肚子,拖长的语调懒懒的。
“谁跟你……”
兄妹。
应伽若话语一顿。
忽然想起,高考结束了,他们真正的关系全校还不知道。
啊这……
她心里有点发虚,但只是虚了两秒,大脑飞速转动:“亲兄妹也得有边界感!”
谢妄言把企鹅玩偶放到窗台旁摆好,调整成仰望天空的姿势:“可我们又不是亲兄妹。”
应伽若脑瓜子转晕了:“……”
对,他们确实不是亲兄妹。
不是亲兄妹就能互看换衣服了吗?
谢妄言在她晕乎乎的表情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这才打开她的衣柜,冷白修长的指尖挑起一个淡蓝色的法式丝缎款:“穿这件?”
“你还给我!”应伽若一把拽过来,“要么闭上眼睛,要么出去!”
“应伽若,你好磨蹭。”谢妄言懒洋洋地重新躺回懒人沙发,抬起手臂,用手背挡住眼睛,“这样可以吗,大小姐。”
应伽若把他抽出来这件重新塞回去后,自己开始重新选。
瞥他一眼:“你不要说话,让你睁开你再睁开。”
“行。”
“也不能偷看,”
“哦。”
“应伽若。”
“干嘛?”应伽若纠结死了,她也觉得谢妄言随便抽出来这件淡蓝色的最好看。
“我从不偷看,我正大光明的看。”
“知道了知道了。”应伽若随口敷衍,指尖触碰到刚塞回去的布料,顿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这件。
然后她又选了条同色系的小裙子,跑到浴室,“你可以睁眼了。”
隔着玻璃门,应伽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你刚才为什么选那件?”
谢妄言倦塌塌地回:“哦,今天我幸运色是蓝色。”
应伽若穿衣服的动作一僵。
看到自己内外全都是他的幸运色,陷入诡异的沉默。
“你闲着没事查什么幸运色。”
应伽若出门的时候,没能忍住咕哝道。
谢妄言侧眸看她一眼:“猜对了,我就是闲着没事。”
前两天应伽若都没赶上早餐,今天终于赶上了。
而且人很齐。
就连谢叔叔也在。
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四位长辈齐齐望过去。
应家的楼梯并不算狭窄,但毕竟是有点年头的复古小别墅,两个人并排下楼其实也不宽敞。
尤其是谢妄言个高腿长,看似清清瘦瘦的,实则和普通人一比,就能感觉到逆天的体型优势。
占去了一多半的空间。
但他们从小习惯这样并排走,除非应伽若发脾气或者不高兴了,才会走在前面不等谢妄言。
楚灵鸳感叹:“这俩小孩感情打小就好。”
高考都结束了,还形影不离的。
要不是她提醒阿言补习结束该搬回家去了,儿子搞不好还要在应家打扰呢。
叶容也笑道:“你还记得伽伽和阿言抓周仪式上,他们俩抓的是什么吗?”
谢妄言是元旦这天出生,而应伽若是春节第二天,大年初一出生,相隔两个月,所以楚灵鸳当时提议可以一起抓周,看他们能抓到什么。
到时候合影留念。
更有意义!
确实有意义……
楚灵鸳也想起来了,她眉开眼笑:“互相抓手,我们要把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们还抱的严严实实,撕都撕不开。”
“难怪跟亲兄妹似的。”
谢妄言恰好听到这话,看了他妈一眼,微微皱眉。
楚灵鸳以为现在青春期小孩不喜欢被大家调侃,转移了话题。
谢妄言随手给应伽若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在她对面落座。
应伽若落座后发现……
长方形的桌子。
楚姨和谢叔坐对面,爸爸妈妈坐对面,她和谢妄言坐对面。
一家人早餐边吃边聊很和谐。
直到谢从懔率先用完早餐,用那双自始至终冷漠又平静的眼神,看向谢妄言和应伽若,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上大学之前,你们俩先订个婚。”
免得闹出人命。 !!!!!
谢从懔这神来一句,让在座的其他五个人齐刷刷看向他。
神情各异。
叶容和楚灵鸳震惊过后是不明所以。
应槐璋震惊过后是后悔!
很后悔。
早知道不该让谢妄言和他亲爹进行什么父子之间的谈话。
差点忘了他亲爹什么脾性。
这他妈都谈订婚去了。
怎么没通知他们女方家长?
应伽若先是紧张的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站起身:“谢、谢叔叔……”
谢从懔:“不谢。”
“不是!我不是要谢谢您,啊那什么,对,我和谢妄言不是那种订婚的关系!”
应伽若被谢从懔的话搞蒙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应槐璋听到女儿的话,瞬间有底气了:“谢从懔你瞎说什么鬼东西!”
“谁说要把闺女嫁到你们家了!”
谢从懔终于明了,继而一言难尽地扫了眼自家儿子。
真是没用。
谢妄言接收到自家亲爹的信号,云淡风轻地回以眼神:没您禽兽。
谢从懔顶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说完让人想死的话后,又拿出一张卡递给应伽若:“叔叔误会了。”
“赔礼。”
应槐璋:谁他妈拿黑卡当赔礼。
他深深怀疑这老狐狸是借机给儿子送聘礼的。
应槐璋立即挡住,冷漠微笑:“老谢收回去,刚毕业的高中生用什么黑卡,别把你在外面那一套拿到家里。”
谢从懔皱眉看他:“他们出去上大学,手里没钱不方便。”
“不是你说女儿要富养吗,你要破产了?”
应槐璋继续微笑:“请问是你女儿吗?”
谢从懔无语,冷睨了一眼儿子。
起身就走。
谢妄言接收到信号,但他没着急跟上去,先给应伽若倒了一杯核桃奶:“九点接你。”
应伽若还没从刚才谢叔那句石破天惊的“订婚”缓过神来。
条件反射地问:“去哪儿?”
谢妄言站起身按了一下她的脑袋:“把你卖了。”
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神情语调。
应伽若仰头看他,谢妄言侧脸流畅明晰,琥珀色眼瞳沉静如水,似乎并没有被谢叔叔的话影响到。
被影响的只有她一个人。
应伽若心情有点闷闷的,闷头喝了一口核桃奶。
下一秒又拧眉。
原本甜丝丝的核桃奶入口之后,好像也变得酸酸涩涩。
最近她口味真的有点怪-
谢家庭院。
谢从懔看着个子已经跟他齐平的儿子,难得产生几分困惑。
其实很久之前,他就看出儿子喜欢应伽若,甚至比谢妄言知道的更早。
因为谢妄言看应伽若的眼神,跟他当年看楚灵鸳一模一样。
但他没想到,儿子效率慢成这样。
高考都结束了,全家没一个人知道他心思的。
连他亲妈都不知道。
谢妄言泰然自若地表示:“我有自己的节奏。”
和爸妈不一样。
他和应伽若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早就熟悉的不分你我,应伽若依赖他、需要他、甚至离不开他。
谢妄言完全可以立刻挑明,强制让她认清他的感情,和他谈恋爱,以后和他结婚。
依照他对应伽若的了解,应伽若大概率会纠结几天之后,怕失去他,继而懵懵懂懂地答应。
但未来那么长。
他要的是应伽若的爱情。
而不是掺杂了任何亲情友情或者其他感情。
谢妄言说的很模糊,谢从懔却听得明明白白。
片刻后,他吐出两个字:“洁癖。”
生活上洁癖。
情感上更洁癖。
甚至不愿混淆一点杂质。
谢妄言并没有跟他爸有太多话可以聊,父子俩个都是话少的性格。
楚灵鸳找到他们的时候,谢妄言打算去接应伽若出门。
“阿言,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谢妄言:“问我爸。”
楚灵鸳白了一眼谢从懔:“你爸能知道什么!”
知道在餐桌让人家闺女和他儿子订婚?
简直离谱死了!
好丢脸!
谁家订婚啥也不带就上门的,而且他们是一家三口去蹭饭。
“你去哪儿?”看着儿子挺直宽阔的背影。
“去岛上。”谢妄言懒散地摆手,“家里人太多,不方便追老婆。”
等谢妄言身影彻底消失之后。
楚灵鸳终于回过味了,眼底闪过惊喜:“等等,阿言喜欢伽伽?”
谢从懔淡嗯了一声。
楚灵鸳:“说话!不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谢从懔:“嗯,喜欢。”
“难怪呢,我就说他们俩怪怪的,尤其是阿言,我当时还以为他抢伽伽早餐吃!高考结束了也不提搬回咱们自己家,一副入赘应家的样子,还是我提醒他才搬回来。”楚灵鸳后知后觉,越说越激动,“还有,我上次和阿言聊恋爱话题,他自己不谈还不让伽伽谈,原来是想监守自盗!”
她高兴地拍谢从懔的手臂,“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们是可以谈恋爱的关系!”
“差点真把他们当兄妹了。”
谢从懔又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说,“你想要女儿,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楚灵鸳不想要女儿,她想要伽伽当她的宝宝!
紧接着她反应了两秒:“你都结扎了生个毛线。”
这人看着人模人样,一副性冷淡的模样,实则坏的要死。
突然想到谢妄言最后那句话,她有些一言难尽:“你们父子厚脸皮劲真的如出一辙。”
还没追上就喊老婆-
伽蓝巷的早晨格外宁静。
“牵手。”谢妄言朝着应伽若摊开手掌,手指又长又直,干净白皙,一看就很好牵。
应伽若伸出手,假装给牵。
下一秒,使劲儿拍了他掌心一下:“拒绝。”
没等她收回手,被谢妄言迅速扣留在掌心,轻嗤道:“干了坏事还想跑?”
并强行将长指塞进她指缝里。
应伽若甩不开。
而且被他这样十指相扣,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与自己交融,心里更乱了。
试图说服谢妄言:“我今天不想牵手,感觉手背不能呼吸了。”
“我今天不跟你牵手,整个人都不能呼吸。”谢妄言漫不经心地,“你想看我死在你面前吗?”
“好狠心的企鹅。”
“榨干我的价值就……”
“住嘴,牵!”应伽若说不过他。
巷子口卖甜品的姐姐撞见他们,还笑眯眯地喊谢妄言:“今天不给你小女朋友买葡萄布丁啦?”
谢妄言颌首:“不买,今天她不听话。”
应伽若完全忽略了小女朋友四个字,满心不爽:“你才不听话!”
谢妄言:“想让我听你话?”
应伽若仰头:“你能听我话?”
谢妄言低声笑:“不能。”
“我们谢家祖传规定,只能听老婆的话。”
“没规定要听小青梅的话。”
应伽若:“你从今天开始就把‘谢妄言必须听应伽若的话’这十个字写进族规。”
谢妄言:“懂了,你想进我们家族谱。”
“我才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行,你没有。”
应伽若:“我有!”
啊呸,“没有!”
差点又被谢妄言带跑偏了。
抵达轮渡码头,应伽若才意识到他们要去岛上过暑假。
他们需要坐船登岛。
南城树本来就多,从天上往下看,好似一座半树半海的城市,四面环海,最中央有座小岛,名为榕和屿。
岛如其名,生长着许多上千年树龄的大榕树,枝桠蔓延成林,环境宜人又平和,很像是世外桃源,不过后来政府为了推动旅游业发展,这里被打造成了南城top1的标志性景点。
即便如此,藏在大榕树里的一些洋楼建筑还居住着一些喜欢过安静生活,但又爱热闹的老人。
比如谢妄言的爷爷。
由于环境和人文太好,这里还建造了一个私密性非常好的养老基地,住着南城一些退役老干部们。
谢老爷子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养老基地,还能和老伙计们聊聊天下下棋,比一个人住舒服多了。
至于岛上这栋祖传小洋楼,反而是应伽若和谢妄言寒暑假上岛的时候,住的比较多。
今年元旦,谢妄言十八岁生日,被老爷子直接过户给他。
上亿的岛内小洋楼说送就送。
潮湿闷热的海风吹过。
应伽若拨弄了一下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今天外面好热啊。”
谢妄言靠在座椅上,掌心掠过她后颈,沾了一手心的薄汗。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挂着金属钻石小雪花的皮筋,递给应伽若。
应伽若很习惯地接过来,扎了个有点凌乱的丸子头。
脖子总算舒服多了。
这才扭头看向谢妄言:“你不早说我们要去岛上住,我都没带东西。”
谢妄言手肘撑在桌面上,由于天气太热的缘故,他手背到手臂的青筋在阳光下很明显:“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应伽若多看了两眼。
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准备的?”
谢妄言终于掀起眼皮看她,幽幽地说:“你在家里连睡两天见不到人影的时候。”
应伽若:高三毕业生好不容易解脱,不睡觉的才不正常吧。
刷过朋友圈的都知道,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同学,高考后每天生活都是日夜颠倒的,她已经算很克制了!
他们上岛第一件事,先去养老基地看望老爷子。
谢爷爷身体还是非常硬朗,正在跟老伙计们搓麻将。
输最多的人要表演节目。
所以爷爷打得相当认真。
让他们自己去玩。
每年都会来岛上住一段时间,整座小岛都留下他们的足迹,根本没什么可玩的。
而且为了保护小岛,整座岛上没有任何交通工具,交通全靠腿。
坡还很多。
这么热的天,应伽若走到后面,已经快要挂在谢妄言身上,也不管热不热。
热到想要跟狗狗一样吐舌头。
幸好小洋楼距离养老基地不远。
一进门,应伽若直接倒在沙发。
由于小洋楼外面是遮天蔽日的千年榕树,所以里面能见阳光的窗户很少,阴阴凉凉的,比开了空调还要舒服。
谢妄言说什么都准备好了,并没有骗她。
连冰箱都塞满了应伽若爱吃的东西。
之前没有吃到的葡萄布丁。
谢妄言给她端了上来。
应伽若喟叹:“还是这里住着凉快。”
谢妄言不动声色:“暑假将近三个月,要不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那不行,爸爸月底又要去国外出差,我不能住太久,得回去多陪陪他。”
贴心小棉袄如是说。
谢妄言:“你不在,你爸妈刚好过二人世界,你不想让他们复合了?”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复婚吗?”
“不会复婚,不等于不会复合。”
“有区别吗?”
“就是不用负责任的关系,你别学。”
说完,谢妄言把所有窗帘都关上,然后拿出家里收藏的老碟片问,“看电影吗?”
“要!”应伽若兴致勃勃坐起身,她很喜欢这种氛围和老片子略有些模糊的电影画质,大部分她都看过。
谢妄言:“看一部没看过的吧。”
应伽若抱着她去年暑假带过来的猫猫头抱枕,舒服地蜷腿躺进沙发里,没有戒心地点头:“好呀。”
十分钟后。
应伽若受惊的声音传遍整栋小洋楼:“谢妄言!!!”
年头久远的电视机里画质模糊幽暗,突然出现的鬼脸……
“啊啊啊啊!”
应伽若一整个跳进谢妄言怀里,用力埋进他肩窝:“谁让你放这种片子的!”
谢妄言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灭了电视。
客厅一下子陷入黑暗。
“光线太暗,没看清片名。”
谢妄言气定神闲地哄,“好了,没事了。”
没事才怪。
长久没有住人的小洋楼,木质楼梯嘎吱的声音,应伽若总觉得耳边不断传来奇怪的声音,脸埋的更深了,死活不起来。
谢妄言只能这样抱着她,起身去打开窗帘。
午后阳光倾泻进来后,他突然低笑着说:“白天都这么害怕,晚上怎么办。”
“要不要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夏威夷追老婆之
早晨:我有自己的节奏。
下午:拐老婆一起睡觉。
晚上:和老婆一起睡觉。
[鼓掌][鼓掌][鼓掌][鼓掌]
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32章 第 32 章 谢妄言:“懂了吗?”……
小洋楼年头久远, 并没有安装全屋智能系统,每一扇窗户都需要手动开窗帘,因此, 谢妄言就这样抱着应伽若, 不紧不慢地绕着客厅走了一大圈。
盛大的阳光立刻驱散了黑暗和阴凉。
感觉到身体回暖, 应伽若才慢慢地从谢妄言肩膀上抬起头,视线从窗外繁茂的大榕树小心翼翼挪回很有时代感的电视机上。
电视已经关闭。
黑下来的屏幕没有鬼影出现, 反而隐隐映出他们此时的姿势。
她正像是一只考拉。
把谢妄言当树。
双手双脚并用,紧紧箍在上面。
小时候应伽若很喜欢这样抱着谢妄言睡觉。
但是……
好像从小学,还是初中, 总之从他们身体发育,潜意识觉得彼此身体和自己是不一样的时候,就逐渐不再这样拥抱。
明明电视关了,也不恐怖了。
但没有缘由的。
应伽若就是不想打破这一刻。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抱抱了。
谢妄言见她还在发愣,耐心地重复:“要不要?”
“要什么?”应伽若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谢妄言:“今晚一起睡?”
应伽若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谢妄言之前的话,有点磕巴:“不、不了吧。”
“不太合适。”
谢妄言略顿一秒, 垂下眼睫, 见她依旧紧搂住自己脖颈不放的手臂:“哪里不合适,我们小时候又不是没睡过。”
“你别问了。”应伽若想捂耳朵,但空不出手, 又把自己埋进谢妄言肩窝, “我脑子有点乱,跟你说不明白。”
心跳也乱七八糟的。
一定是被恐怖片吓得后遗症。
谢妄言点到为止:“今晚一定不要敲我门, 我会害怕。”
说着, 这样抱着她重新坐回沙发。
应伽若被颠了一下。
双腿微蜷坐在他大腿上。
室内明亮温暖,甚至还有点燥热。
应伽若被吓得砰砰乱跳的心脏逐渐平稳下来,对上, 她静了几秒,突然反手抄起沙发上的猫猫头抱枕,按住罪魁祸首那张得意的脸,企图闷死他:“你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我最怕恐怖片,还说什么没看清,你又不近视,怎么可能连恐怖和喜剧片都分不清!”
“认不认,认不认!”
拥有强大身高优势的谢妄言‘节节败退’,举白旗投降:“认。”
“企鹅大人请息怒。”
“快给我赔礼道歉。”应伽若坐在他腰腹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沙发扶手上的高大身影,举着抱枕,气势汹汹地威胁。
谢妄言抬起手臂,盖住眼睛,像是突然被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刺到了:“下午给你烤小蛋糕赔礼,你去冰箱看看想吃什么口味。”
“这还差不多。”
应伽若很轻快地跳下沙发,
她揉了一下小腿肚,“你骨头好硬,刚才硌到我腿肉了。”
谢妄言静默不语:“……”
难得见他不怼自己,应伽若想到什么,转过头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哭了吧?”
猛男哭哭?
说着还想探头探脑地近距离去看。
谢妄言长腿懒散地屈起来,挡住她的眸光,拖着长腔:“对,被你打哭了。”
应伽若:假哭?
谢妄言轻嗤:“再不走,就让你哭。”
光线从谢妄言身后笼罩过来,拉长的影子威胁感十足。
应伽若危险的雷达响个不停:“好笑,我会害怕吗?”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厨房走去,看看谢妄言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谢妄言没躺太久。
大概三五分钟后,他踩着拖鞋,慵懒拖沓地走进厨房:“选好了吗?”
瘦长冷白的脚踝在深木色的地板映衬下,有种冷调的性感。
应伽若无意间瞥见,迅速收回目光,她真的是饿晕了,居然觉得谢妄言连脚踝都长得好看。
“我要吃蓝莓蛋糕,果酱里要加榛果碎。”
“嗯。”谢妄言四平八稳地应了声,“晚餐呢,想吃什么?”
“海鲜面?”
应伽若认真沉思:“嗯……区区海鲜面配不上企鹅大人的身份,最起码要加个大鲍鱼、大龙虾、大螃蟹!”
谢妄言正在洗手,没说话。
应伽若:“有难度?”
枪色水龙头下,微凉的水在谢妄言手背溅起水花。
他关了水龙头,然后擦干净手往外走。
应伽若:“你去哪儿?”
谢妄言:“去海里给你捞鲍鱼海参龙虾螃蟹。”
应伽若把他拽回来:“等你捞回来我就饿死了。”
“我可以凑合。”
谢妄言:“哪能让企鹅大人凑合,我还是去捞吧。”
应伽若改拉为抱,抱住他的手臂:“我错了。”
谢妄言双手环臂,垂眼看她:“故意的?”
“是的。”应伽若生怕晚餐吹了,老老实实地说,“我看冰箱里没有这几样,故意为难你。”
谢妄言:“去厨房小阳台看看。”
小阳台有个超大的海鲜柜,里面全都是大只的活螃蟹、龙虾、甚至还有一只大章鱼。
应伽若拎起章鱼脚,差点被扇了一脸水。
谢妄言站在应伽若身后,掌心朝外挡住,没让水溅到她眼睛里,不动声色地问:“想吃章鱼小丸子?”
应伽若:“你怎么知道?!”
谢妄言不紧不慢地说:“明晚吧,还可以在院子里露天烧烤。”
“我好久没吃烧烤了!”
应伽若眼睛微亮,她觉得自己不是来岛上避暑的,是来天堂避暑的,“谢妄言,你是天使吗?”
谢姓天使转身回厨房:“你可以多住几天。”-
下午,应伽若被谢妄言投喂了蓝莓小蛋糕。
晚上又吃了超级丰富的海鲜面,大帅比男仆给她揉肚子消食,晚点还有超好喝的果茶,最后还能躺在男仆腿上看小说,这日子简直过的不要太舒服。
应伽若觉得确实可以多给父母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一直持续到快十一点的时候,回各自房间睡觉。
应伽若的房间在二楼,谢妄言的房间在一楼。
谢妄言站在楼梯边:“要送你上去吗?”
应伽若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困困地摆手:“就在楼上有什么好送的。”
木质楼梯随着她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应伽若困意消失。
“谢……”
她站在楼梯拐角,扭头看向楼下,谢妄言居然已经回房间了。
客厅空旷又寂静,悬挂着华美的吊灯,却像极了蛰伏的野兽张口深渊巨口,等她自投罗网。
灯明明还亮着,但是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消失后,应伽若总觉得空荡的有点诡异。
应伽若连忙继续爬楼,想回到温暖的房间,去泡个热水澡。
走廊色彩鲜艳的挂画、摆放的古董盘子反射出她的影子、还有角落复古陈旧的木质装置艺术品,以前看惯了熟悉的摆件,应伽若今天上楼的时候,总觉得冷嗖嗖的,就连墙壁上挂着的铜质花灯都不对劲。
它们像是有生命了似的。
一直都在古古怪怪地盯着她。
好像张大嘴笑的小丑。
应伽若开门进房间,觉得自己走这不到一分钟,像是走了很长很长时间。
由于是老房子,房间灯光都是偏昏黄暖调的,整体是南洋风,复古华丽,大量的暗色调的木质家具,以前应伽若还觉得很有氛围,兴致上来了,甚至还想踩在地毯上跳舞。
但是现在,怎么看都黑漆漆的。
岛上夜晚风大,吹着窗外榕树呼呼作响,枝条在百叶窗外敲打,像是有人在外面敲窗户。
应伽若鼓起勇气打开窗户看了眼,什么都没有。
不要自己吓自己。
应伽若在房间冷静了一下,终于平复好心情去洗澡。
浴室门是一关上,瞬间变成狭窄而密闭的空间,浴室灯光反而很白,有种苍白的调,应伽若伸手,刚打算拧开水龙头放水,一低头看到自己落在地上长长的影子像是自己会游动……
“!!!”
“谢妄言!”
应伽若啪啪敲谢妄言的门,“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下一秒,房门打开。
谢妄言穿着白色家居服,乌黑短发柔顺的垂落在额间,大概是刚洗过澡的缘故,身上还有蒸腾的热气,弱化了锋芒凌厉的美貌和气场,在幽深空旷的小洋楼里,给人正直又无害的即视感。
他懒懒地倚靠在门边,低垂的眉眼被纤长睫毛挡住,看不出情绪:“还不睡,有事儿吗?”
淡淡的草莓沐浴露香气袭来,顷刻间驱走了应伽若胸腔里的冰冷与恐惧。
她悄然松了口气,被吓到起伏不定的心跳趋于稳定,表情迅速切换成善心大发的模样:“那什么,你不是害怕吗,我来陪你睡觉。”
谢妄言低笑了一声。
应伽若本来以为自己要遭受一同嘲笑,都想好了,无论怎么嘲笑,她都能忍。
毕竟整栋小洋楼,就他们两个活人,应伽若现在真的很害怕一个人呆着。
没想到谢妄言下一秒,便直接让开了位置:“进来。”
他答应这么痛快,应伽若反而游移了。
谢妄言:“怕了?”
应伽若:“谁,谁怕了?”
“那你进不进,不进我关门了。”谢妄言手覆在门边。
“进进进!”应伽若抢先一步进门,“谁说不进了,干嘛这么心急,年轻人稳重一点好吗。”
谢妄言:“行。”
里面光线也是昏黄暗淡的。
却没有楼上那样诡异,反而是那种充斥着草莓香气的馥郁。
太不像是男生的房间了。
更不像是谢妄言的房间。
像是谢妄言特意给她准备的。
她怎么又开始瞎想!
谢妄言已经稳重地回到床上,他正在打游戏,走近了应伽若才听到手机里传出队友的声音,“谢哥!”
“你人呢!掉线了?啊,我要死了。”
“谢哥救救!最后一波了!”
是陈京肆。
谢妄言侧眸看了眼应伽若:“你自便。”
又淡定自若地拿起继续打游戏。
应伽若刚想开口,却见他开了麦,清冽的嗓音懒洋洋的,在晦暗环境下莫名有种旖丽的腔调:“来了。”
应伽若看着他低垂的侧脸,屏幕光不亮,英俊深邃的轮廓凸显,薄唇淡抿着,对于她的“睡觉邀请”反应平平。
好似就是收留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应伽若目光掠过干净松软的大床,没有动弹。
一分钟后,游戏还没打完。
应伽若耐心告罄之前。
谢妄言忽而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不上床,喜欢在床底下罚站?”
站在床边的应伽若慢吞吞地说:“谢妄言,其实我还没有洗澡。”
“浴室门一关,我总觉得倒映在瓷砖地面上的影子,会变成鬼……”
就不敢洗了。
谢妄言又放下打了一半的游戏:“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洗?”
应伽若惊诧于他的脑回路。
立即摇头:“当然不是!”
“我想让你陪我洗。”
谢妄言:“有区别?”
就在这时。
手机里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两位,这是我这个刚满十八岁高中生该听的话题吗?”
应伽若眼神从惊诧转为震惊,看着谢妄言:你没关麦???
水晶爆炸。
谢妄言直接下线:“关了。”
现在关有什么用!
应伽若气急败坏地说:“你……万一被误会了怎么办?”
谢妄言慢悠悠地说:“我们都要一起睡了,有什么可被误会的。”
应伽若哑口无言。
谢妄言抛下手机:“还洗吗?”
应伽若认命:“洗。”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刚满十八岁的陈京肆。
她想起刚才在自己房间洗澡时惊悚事件,搬了个棋盘格坐墩,将谢妄言按在门口,背朝着磨砂质感的玻璃门,“你就在这里不许动。”
安排好谢妄言,应伽若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迈进浴室大门。
谢妄言十几分钟前才洗过澡,里面还是潮湿的,墙壁上好似还有水珠冒出来,啪嗒啪嗒滴在地面。
应伽若迅速看了眼门口。
谢妄言模糊的背影像巍峨的山峰,嗯……看着阳气就很重的样子。
没事的没事的!
应伽若让自己放松,然后打开了花洒,一切都很顺利。
洗到最后,她仰头闭着眼睛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
突然之间。
本来兢兢业业均匀洒水的花洒突然像是发了疯的向日葵,疯狂摇摆,水喷了应伽若一身。
应伽若受到惊吓:“谢妄言有鬼有鬼鬼鬼啊啊!”
谢妄言差点以为应伽若是在钓鱼执法,确认自己会不会回头。
但她声音太真了。
演不出来。
算了,就算是被钓也认了。
谢妄言第一时间转过身,打开浴室门。
应伽若长长的黑发蜿蜒湿漉的贴在雪白曼妙的身体。
没等谢妄言看清。
应伽若就已经撞进他怀里,双脚离地,紧搂住他的脖颈,比白天抱的还要紧:“你怎么这么慢,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隔着他身上薄薄的家居服。
少女身体轮廓清晰的无比。
谢妄言这次是真的cos树干,手并没有趁机碰她身体。
毕竟,他对自己遗传自亲爹的“禽兽”基因,没那么自信。
谢妄言看了眼闹鬼的花洒:“没有鬼,应该是坏了。”
“真的吗?”应伽若浑身都是水,身体很滑,一活动就会掉下去,“你托我一下。”
“……”
谢妄言神色如常地从旁边架子上把浴袍拽下来,裹在应伽若身上,才托住她的大腿把人放到旁边洗手台上。
应伽若还处于受惊状态。
葱白的指尖攥紧浴袍,看着谢妄言去处理那个还在疯狂摇头的花洒。
谢妄言关闭水阀,原本发颠的花洒终于冷静下来:“好了,后面再换个新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在他面前好像都不是大事。
应伽若逐渐平复下来。
但腿还是有点软。
她小声提醒:“你身上也湿透了。”
白色家居服完全贴在身体上,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谢妄言随手把家居服脱下来。
当着应伽若的面,直接拿浴巾开始擦。
应伽若刚想捂住眼睛,身前一凉。
嘶……
终于想起谢妄言家居服湿透成这样,也有她的原因。
应伽若脸颊瞬间爆红,连忙把浴袍带子系紧:“那什么……我不是有意的。”
“哦,我是。”谢妄言潮湿的眼睫撩起。
应伽若以为他是问句:“我知道你也不是,过过过。”
“以后谁都不许提!”
“你全部忘记!”
谢妄言扯了条干净毛巾丢到应伽若擦还在滴水的头上,嗤笑一声:“做不到,我过目不忘。”
“!!!”
应伽若头上顶着宽大的毛巾,显得脸更小了:“假装忘记不行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小声嘟囔,“真是亏大了。”
谢妄言轻描淡写:“你也看过我的,扯平了。”
“我什么时候……”应伽若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她真看过。
还看过动态的。
闭麦了。
……
半小时后。
他们终于干干爽爽的躺到床上,应伽若看着落地座钟指针即将滑到零点,忍不住感叹:“好累,今天真是充实又刺激的一天。”
“你干什么累的?”谢妄言关了灯,意味不明的嗓音从她耳边传来。
应伽若思考几秒:小蛋糕他做的、饭他做的、家务他干的、花洒他修的、衣服他洗的。
“我是精神上的疲倦,这种累比身体累还要累!”
外面风声很大,繁茂的树枝还在敲打着窗户,一切都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静下来后,应伽若心里还是毛毛的。
都听不到谢妄言的呼吸了。
“谢妄言,你睡了吗?”
“没。”
过了会儿。
应伽若又很小声地问:“能抱抱吗?”
谢妄言微凉的嗓音在黑暗中略哑:“为什么想要抱我?”
应伽若犹豫几秒:“我有害怕。”
谢妄言:“驳回,换个理由。”
“我怎么知道什么理由,我就是想抱你。”应伽若想不出来,自暴自弃地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像是被拥抱一样。
下一秒。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隔着被子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理由恰当。”
突然被抱住,应伽若额头抵进他胸膛,撞了一下,把她撞的愣了一下。
这样的完全契合的拥抱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虽然还是不明白怎么又可以抱了,但她现在很舒服,也很安心。
连带着外面不断敲打窗户的声响都听不见了。
静的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和越发敏锐的感知力。
应伽若突然说:“你骨头咯死了。”
谢妄言呼吸难得乱了一拍,他静了几秒:“应伽若,白天我就想说,硌你的不是骨头。”
应伽若下意识问:“不是骨头是什么?”
谢妄言给她翻了个面,变成背对着自己,把脸埋在应伽若后颈,非常直白又有冲击力地顶了她一下,语调又懒又倦,“懂了吗。”
男生潮热气息夹杂着草莓熟透的甜香,落在她敏感颈侧。
“谢妄言你流氓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应伽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又羞又怒!
谢妄言认可这个称呼:“流氓也行。”
别当哥哥。
*
翌日,上午阳光沿着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缕,可见天色已经不早。
应伽若蹑手蹑脚地从谢妄言怀里钻出来,然后发现头发被他手臂压住了,整个人又跌回他怀里:“好疼。”
谢妄言长臂顺势压在她腰上:“别乱诬赖人。”
“昨晚我什么都没干。”
应伽若终于抢救出自己的头发,不过人却被箍住了。
她用力去掰谢妄言的手:“一大早话题能不能健康点,松手松手,我要去洗漱。”
有了昨晚的经历,应伽若像避炸弹一样非常小心地避开他的下半身。
谢妄言被应伽若闹腾的终于起身,昨晚一夜没睡,他揉了下发胀的额头,余光瞥见她这幅模样,凉凉地说:“放心,暂时炸不到你身上。”
应伽若解脱之后,迅速下床往浴室跑。
压根没注意到“暂时”这两个字。
给他留下字正腔圆的两个字:“流氓!”
应伽若去餐厅看到桌上保温盒里的早餐和榨好的果汁,才知道,谢妄言早就醒了。
“你还有睡回笼觉的习惯?”落座后,她惊奇地问。
谢妄言没什么胃口,坐姿随性,两条大长腿很散漫敞开,“今天才有的新习惯。”
“这么突然。”应伽若不走心地嘟囔了句,喝了口鲜榨橙汁,很开胃。
谢妄言:“……应伽若你今天照镜子了吗?”
“照了呀。”她摸了摸脸蛋,“我脸上有东西?”
应伽若不想去照镜子,所以她照谢妄言的瞳孔:“你靠近一点。”
谢妄言从善如流地靠近:“看清楚了吗?”
“里面是一根木头。”
一直到出门,应伽若都不想理他。
居然拐着弯讽刺她笨!
她这么聪明!
榕和屿一早就有不少游客上岛打卡拍照了。
应伽若和谢妄言漫无目的地闲逛,没有任何拍照的想法,毕竟这座岛上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足迹。
路过一栋开着门的庄园。
中间有一棵三百多年的细叶榕被花台保护起来,枝叶茂密繁盛。
应伽若视线突然停顿,她当然不是被处处可见榕树给吸引,而是被花台上那三朵惹眼的小花吸引。
应伽若兴致勃勃:“谢妄言,闭眼闭眼,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谢妄言望进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一看就是藏着坏水:“想使坏?”
应伽若:“你有被害妄想症吗?真的是礼物!”
对视几秒。
就在应伽若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他闭上了眼睛,垂落的眼睫投下两道浓长影子,朝她摊开手:“行。”
应伽若回神,立即将礼物捡起来放谢妄言掌心:“可以睁眼了!”
谢妄言低头一看,掌心里多了三朵小花,花瓣外围是白色,靠花心中间一圈又是鹅黄色。
外白内黄。
应伽若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谢妄言,看这花像不像你,皮白馅儿黄。”
“和你天生一对!”
谢妄言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慢悠悠地开口:“应伽若,你送花给我的意思是……”
“在告白吗?”——
作者有话说:企鹅宝宝笑容僵住:???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ps:之前去厦门采风的时候偶遇了花坛上三朵外白内黄的鸡蛋花,当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剧情,终于写到了嘿嘿~
我有拍照,一会儿给你们看。
作者专栏指路。
第33章 第 33 章 “凑单,满二百才送。”……
应伽若唇角的笑倏然凝滞。
她真的很想打开谢妄言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是怎么做到次次脑回路如此惊人的:“谁会用缅栀子告白?你没被告白过吗?”
缅栀子又名鸡蛋花,夹竹桃科植物。
应伽若越想越觉得这花和谢妄言天造地设。
都有毒!
谢妄言泰然自若地颌首:“头一次被告白,没经验。”
真好意思点头。
把他们这届早恋率都干降低的家伙, 应该是全明瑞最有经验的人。
应伽若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骗子, 我都撞见过好多次。”
不说他之前从幼儿园到初中的战绩, 就说明瑞这三年,就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女生前赴后继地告白, 想要拿下他。
一阵猛烈的风吹来,差点把三朵小花吹跑了。
幸而谢妄言及时收拢掌心,把应伽若送的“告白花”安安稳稳地护在里面, 不遭受一点风吹日晒。
听到应伽若的话,他面不改色:“你看错了。”
应伽若觑了谢妄言一眼:“你可以侮辱我的品行,但是不许侮辱我5.0的视力。”
谢妄言:“你撞见的是同学之间正常打招呼。”
应伽若:“哪家同学打招呼还递情书?”
谢妄言应对自如:“可能是想让我帮忙辅导她们写作文。”
应伽若准备了成吨骂人的话想砸他身上。
继而谢妄言补充道:“但我拒绝了,毕竟我只答应给应伽若辅导功课。”
应伽若抿平的唇角不自觉上扬。
行吧。
原谅他胡说八道。
下一刻,应伽若突然反应过来,“都说了我没在告白!”-
今天岛上恰好有足球赛, 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整场球赛。
穿着红色球服的运动员们鲜艳瞩目, 应伽若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多看了两眼。
谢妄言若无其事地勾着她肩膀往前走:“有什么好看的,你又看不懂。”
他个子高, 手臂长, 轻而易举地就把应伽若带离原地。
应伽若抱住他的手臂:“你慢点。”
“我又不是看球赛,我是看人, 刚才那个进球的小哥哥, 是不是很帅!”
谢妄言斜睨着她:“乱叫什么?”
“人家到处捡垃圾,你到处捡哥哥。”
应伽若匪夷所思:“谢妄言,你嘴上是抹了夹竹桃吗?”
谢妄言:“你偷偷尝过?”
“……”
应伽若输得彻底。
说骚话这方面, 谢妄言已经无敌了。
后来变成应伽若推着他后背往外走:“我不看了还不行。”
一路沿着人少的小道穿行,两侧树木过于茂盛葳蕤,谢妄言路过的时候,需要抬手挡一下才能顺利通过。
姹紫嫣红的花随处可见。
他在路边卖小饰品的小店买了个珐琅盒子。
蓝色蝴蝶形状,巴掌大小,非常精致。
把三朵应伽若捡得快蔫了的小花放进去。
应伽若看了好几眼,然后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谢妄言:“你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比如给路边快死掉的花买个精致棺材然后学黛玉葬花。
谢妄言没理她。
把三朵花摆的整整齐齐。
然后旋上盖子。
应伽若觉得今天的“光合作用”已经差不多了,看了看越来越高的日头:“我们回家吧。”
“不急。”
谢妄言闲聊一样问她,“女生一般会喜欢什么告白花?”
应伽若瞄向不远处的糖水铺,走神地回:“没想过。”
谢妄言神色平静:“你现在想想。”
应伽若细眉拧起:“想不到。”
“我渴了,想喝西瓜汁。”
但她手机在谢妄言兜里,下意识伸手去掏。
谢妄言握住她的手腕,提示:“玫瑰、郁金香、百合、向日葵?”
应伽若脑子里冒出来很多漂亮的鲜花,但想不到那一种会让她接受告白。
“如果是不喜欢的人,送什么花都不可以。”
“如果是喜欢的人,送什么花应该都可以吧。”
回答正确。
谢妄言给她买了一杯大桶鲜榨西瓜汁作为奖励。
西瓜是现切的。
又脆又甜。
加了冰块,足够清爽解暑。
糖水店里。
应伽若捧着比她脸还大的超大杯西瓜汁喝了好几口,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身后是垂落的水晶珠链,门外的风一溜进来,就会发出叮咚的清脆声音。
并不吵闹,反而让人心情舒缓。
应伽若捧着1000ml的果茶桶,细长的指尖被外壁挂着的冰水浸透,被晒得发晕的脑子恢复运转。
她望着坐在吧台前银色高脚椅上的谢妄言:“你刚才问告白送什么花干嘛?”
谢妄言正在把玩着珐琅盒子上的蝴蝶翅膀。
修长指尖懒散地拨弄了一下,露出里面的缅栀子:“没干嘛,随便问问。”
应伽若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她们四人群里聊天内容。
起初是随茵在聊自己的告白计划,她打算下周同学聚会上和周颂逾告白,成功的话,他们可以选择同一所大学,或者同一个城市。不成功的话,她就选一个离周颂逾远远的学校,免得看到他在大学里谈恋爱或者有喜欢的人心里会难受。
后来掌握明瑞一中诸多小道消息的蒋心仪说起,他们级部很多同学选择在高考后和择校前表白,同学聚会是大部分人会选择的场地。
目前很多有告白打算的同学都在准备中。
高三毕业期,学校附近的花店生意都好做起来。
谢妄言也要跟别人告白吗?
他有喜欢的人了?
应伽若还没来得及细思,门口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我靠,真是你们俩,差点错过了!”
她看了一眼,不认识。
下意识望向谢妄言:谁呀?
“秦臻回。”谢妄言掀起眼皮看了眼,薄唇冷冷地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秦臻回?!
应伽若吃惊地看向撩开花里胡俏的水晶珠链,朝他们走来高大强悍的身影。
秦臻回穿着一身潮牌T恤,理着贴头皮的发型,从胳膊到脖子全都是刺青,是那种是走在拥挤的景点,游客能给他留出一个真空地带的即视感。
谢妄言一米九的身高,目测秦臻回没比他矮多少,他一进来,整个糖水铺都被塞满了一样,显得非常拥挤。
应伽若想起秦臻回以前是个矮矮的小胖墩。
当时他中考失利出国,也还没有她高!
短短三年时间,现在应伽若需要仰望他:“秦臻回,你在国外吃的是西餐还是饲料?”
“吃蛋白粉。”
秦臻回笑眯眯地往她面前一坐,并且炫耀似地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没想到吧,哥也有今天!”
他肌肉块饱满结实,可以直接回国当健身教练,偏偏还顶着一张娃娃脸,一笑还两颗虎牙,勉强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
等他去前台时。
应伽若悄悄和谢妄言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吗?”
谢妄言看向应伽若:“喜欢这种?”
应伽若双手交叉,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不。”
她品味没有这么抽象。
谢妄言拿起她面前没喝完的西瓜汁:“那你看得这么仔细。”
薄唇贴上被她咬了好几下的吸管。
应伽若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色色的,以前谢妄言吃她剩饭的时候也没这么奇怪啊。
“我看动物园里会自己洗衣服做饭刷牙的大猩猩也这么仔细。”
她话锋一转,“我给你再去拿个吸管吧。”
谢妄言轻嗤:“怎么,怕给你沾上毒?”
应伽若小声嘟囔:“你爱用被我咬坏的随你。”
几秒后谢妄言松开吸管:“你磨牙期还没过?”
应伽若:“嫌弃你还用!”
这边,秦臻回打包了一碗绿豆沙回来:“你们俩从小就喜欢背着我说悄悄话,现在还这样。”
在秦臻回出国之前,他们三个人每年都会来榕和屿过寒暑假,在岛上又是邻居,经常一起玩。
加上秦爷爷和谢爷爷的关系亲厚。
绝对称得上是发小。
谢妄言英俊的侧脸冷漠又刻薄:“我们说悄悄话还需要背着你?你哪位?”
秦臻回哀怨地站起身:“一回国没有感受到来自发小的温暖拥抱,反而被泼冷水,真是齿寒心寒,算了,我走了。”-
傍晚,太阳的最后一缕光即将消失前,小洋楼院子里的灯全部亮起。
挂在繁茂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一只只萤火虫。
是去年应伽若特意买的。
说开露天烧烤party的时候会很浪漫,后来因为高三课业繁重,她没有心思琢磨这个,一直到今天谢妄言才替她完成。
偌大庭院弥漫着淡淡的烧烤香味。
谢妄言刚准备好吃的,隔壁墙上冒出一个脑袋:“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还有章鱼小丸子,谢哥,你真是我哥,你咋知道我在国外就惦记这口呢。”
他直接翻墙进来,吓了刚推门出来的应伽若一跳。
还以为进贼了。
尤其是那一身显眼刺青。
应伽若瞄一眼秦臻回胳膊上那只虎头刺青,“你干嘛搞这么多纹身。”
谢妄言很不走心地说:“可能加入黑手党了吧。”
继而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免得晚上又睡不着。”
应伽若扒下他的手,理所当然:“有你在,我怎么会睡不着。”
旁边有人,她就不会害怕。
谢妄言停顿几秒:“你说的对。”
“看吧。”
连带着看不请自来的秦臻回也顺眼了。
秦臻回听到他们蛐蛐自己的刺青,也是一把辛酸泪:“我不弄一身刺青,早就被那啥了。”
“国外那些死变态,就喜欢我这种清纯小男孩。”
应伽若怜悯地看着他。
决定分享给他一颗章鱼小丸子。
“差点忘了。”秦臻回开门回自家院子,然后拎了一袋子酒重新走正门进来,将一排酒摆在桌上后,突然反应过来,似笑非笑道,“差点忘了,国内高中生是不是不能喝酒?”
“谁说不能喝,我们谢哥千杯不醉!”应伽若好胜心强,听不得这种“崇洋媚外”的行为,立刻把谢妄言推出去。
“咱们国内高中生绝对不能输给国外高中生。”
谢妄言目光幽静:“喝醉了怎么办?你会照顾我吗?”
“当然!”
应伽若一口答应后觉得有诈,警惕地问,“你会耍酒疯吗?”
这么大只,耍酒疯的话,她可按不住。
“应该不会。”谢妄言略一沉吟,“我们家没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
秦臻回选了一瓶洋酒:“真男人吃烤肉就要配威士忌。”
威士忌?
应伽若没喝过也听说过,属于烈酒。
她从没见谢妄言喝过酒,在他耳边小声说:“算了,你还是别喝了。”
“你没喝过酒,万一酒精过敏怎么办?”
说着,伸手打算把秦臻回递过来的酒推回去。
谢妄言冷静地按住她的手指:“不过敏。”
应伽若还是忧心忡忡,视线掠过满桌子烧烤:“那我要查一下这些东西有没有和酒犯冲的。”
她习惯性地朝着谢妄言伸手:“我手机在房间里充电,你的给我。”
谢妄言随手把手机递给她。
秦臻佪亲眼看着应伽若接过谢妄言的手机,并且打开搜索软件:“你手机……她能解锁?”
谢妄言淡淡地说:“有问题?”
秦臻回亲自给谢妄言倒了一杯:“问题大了……”
这边应伽若拿着谢妄言的手机快速输入:“章鱼小丸子和酒会犯冲吗?”
“烤茄子和酒可以一起吃吗?”
“烤牛肉和酒一起吃会中毒吗?”
“烤鸡翅和酒……”
她忙着没空吃东西,谢妄言随手夹了一颗章鱼小丸子递到她唇边。
应伽若吃完之后,谢妄言又顺手给她擦了擦唇角的酱汁。
秦臻回看看谢妄言又看看应伽若,喝口酒压压惊说:“你们俩,真没背着我结婚?”
谢妄言第一次喝酒,微微皱眉。
难喝。
乍然听到秦臻回的问题,终于赏赐他一个眼神:“没到结婚年龄。”
应伽若终于查完所有食材,对此表示震惊:“我们怎么会结婚?!这是**啊。”
谢妄言:“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以结婚。”
应伽若:“这是重点吗?”
“不是不是,这都不是重点。”
秦臻回被他们俩绕晕了,“所以你们俩现在不是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
应伽若斩钉截铁:“当然不是!”
“你可别把我们纯洁的关系想的这么淫!乱!”
“嗯,因为我们比你想的还要淫。乱。”谢妄言淡定补充。
应伽若去捂住谢妄言的嘴:“你喝醉了!”
没想到谢妄言居然握住她的手,亲了一下她的指尖:“没有。”
他薄唇发烫,落在她微凉的指尖,像是有火星掉落。
吓得她松开手指。
应伽若:“……”
不是吧,真醉了?
秦臻回觉得自己也醉了:“等会儿,那你们怎么可以共享手机这么私密的东西?”
“现在很多夫妻都做不到。”
应伽若觉得夫妻做不到的事情,她和谢妄言能做到很正常。
因为再相爱的夫妻时间久了都会产生裂痕、隔阂、失去信任,最终陌路、离婚,比如她爸爸妈妈。
但是她和谢妄言就不会。
他们永远是彼此最信任的人,永远不会走散。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秘密很正常。”应伽若清亮平静的眸光如一汪干净的湖水,能盛得下夜空里的漫天萤火,也盛得下此间所有隐秘心事。
她最后说,“所以我们可以分享一切秘密,也可以无条件分享彼此拥有的所有东西。”
秦臻回油盐不进,转身看向谢妄言:“我们也从小一起长大,谢妄言,你也给我擦擦嘴呗。”
谢妄言:“滚。”
秦臻回转头看向应伽若:“把你手机密码告诉我。”
应伽若也忍不住吐出一个字:“滚”
他谁呀?
就想知道她手机密码。
凭本事荣获两个“滚”字的秦臻回说:“哎呦,真是妇唱夫随呀。”
谢妄言:“哦。”
应伽若:“滚!”
应伽若惊诧地看向谢妄言,“你叛变了?”
“谢妄言,搞搞清楚,你跟我才是一国的!”
谢妄言懒洋洋地倒在应伽若的颈窝,高挺的鼻梁擦过她的脸颊,微微拉长的声线有点哑:“刚才头晕,没听清。”
秦臻回阴阳怪气:“谢哥酒量不行呀,这才半杯酒怎么就醉了。”
应伽若忍不了一点:“酒量不行怎么了,其他方面行就可以了。”
秦臻回想歪了:“靠,你们都进展到这种地步了,还在给我装,差点就上当了!”
应伽若立即秒懂秦臻回应该是想歪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高中生了。
最近这几天看小说而且昨晚还亲自感受过……
谢妄言哪方面有多行。
“我说的是学习方面很行,谢妄言可是高考未来省第一,你这个中考失利卷不动灰溜溜出国的人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了。”应伽若鄙视。
谢妄言:“你才是未来省第一。”
应伽若在外人面前还是很谦虚的:“没,还得是你。”
秦臻回:“省第一是大白菜吗,你们就在这让来让去?”
他听不得关于学习的事儿,拎着一把还没吃完的烤串准备回自己家。
走到门口,转身见他们俩旁若无人地抱一块,落下了句:“你俩锁死吧。”
千万别流通出去祸害别人。
不然以后他们各自的男女朋友要天天醋死。
哪有青梅竹马比他妈夫妻还要亲的-
应伽若也不知道谢妄言到底醉了没有,毕竟他在秦臻回回家之后,眼神清明、动作利索地收拾完庭院里的残局。
一系列动作都没有任何醉酒人的打飘感。
正常的不得了。
洗澡的时候。
应伽若不确定花洒修好了没,对谢妄言说:“你先洗。”
“行。”
谢妄言从善如流地从柜子里拿出家居服和内裤。
应伽若坐在昨晚窗户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上玩手机,周染又给她推荐了一本小说,据说超级超级好看,适合晚上躲在被窝里看,很刺激。
她听到动静后,瞥一眼过去:“你干嘛穿长袖长裤睡觉?”
这么热的天,也不怕起痱子。
谢妄言正儿八经地回答:“我喝醉了。”
真正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所以谢妄言在装醉。
应伽若作出以上总结。
随口问:“所以?”
谢妄言口齿清晰:“怕你趁我喝醉占我便宜。”
应伽若头也不抬地胡说八道:“那你戴个贞操锁吧,布料太薄了不管用。”
谢妄言没做声。
应伽若和周染结束聊天,以为谢妄言已经去洗澡了,没想到一扭头,看到他居然坐在昨晚坐过的那个棋盘格墩子上玩手机。
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宽阔的脊背和笔直的长腿在晦暗光线下极为惹眼,惹得应伽若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不自觉浮现刚才周染给她截图小说场景。
“怎么还不去洗澡,你在干……”应伽若抿了抿唇,收拾好心情起身走到他身后,话还没说完,收拾好的心情又炸了。
屏幕显示外卖购买页面。
半夜点外卖,没毛病。
但是……
外卖店铺是大写的情趣用品店。
谢妄言已经选好东西了:
一个黑色金属质感的贞操锁。
十盒安全套。
五瓶润滑油。
在她的注视下,谢妄言长指轻轻一点,确认下单。
应伽若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止了,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夺过他手机。
店铺秒接单。
退不了了。
应伽若气不打一出来:“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这是你这种刚毕业的高中生大半夜该买的吗?”
谢妄言神情坦荡自若:“不是你让我买的?”
“我什么时候……”
等会。
应伽若话音未落,倏然想起她之前随口一嘴的贞操锁。
但她是胡说的啊!
正常人都不会去执行这种命令吧!
“那……那其他东西呢?”
谢妄言无辜:“凑单,满二百才送。”——
作者有话说:提问:夏威夷是真醉还是装醉?
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34章 第 34 章 “扣子在哪儿?”……
应伽若鼓起勇气又看了眼手机屏幕:骑手正快马加鞭朝您赶来。
倒也不必快马加鞭。
她一个刚毕业的清纯女高中生, 为什么要面对这种场景。
想起炸裂的购买清单,应伽若头疼地问:“你凑单为什么不买点浴巾纸巾棉签口罩之类的东西。”
谢妄言如实作答:“用不到。”
应伽若起初以为他故意戏弄自己。
冷不丁问:“凑单那些东西,你准备和谁用?”
按照谢妄言往日的脾性, 绝对要骚一下的。
这次居然没吭声。
卧室内巴洛克风格铜质吊灯亮起, 光晕略暗, 两人一坐一站,默默对视, 谁都没说话。
不会是真醉了吧?
应伽若终于反应过来,对上谢妄言的眼睛,试图找寻他装醉的证据。
谢妄言琥珀色的眼瞳在晦暗灯光下, 像深不可测的太阳,安静地回望着她。
没有醉酒的迷离混沌,依旧清透凛然。
但一动不动。
越是这样清醒,越不对劲。
应伽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谢妄言,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谢妄言过了会儿,才迟疑地握住她的手腕说:“我老婆?”
“???”
应伽若猝不及防,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谢妄言冷冷地说:“你自己老公都认不出来。”
顶着一张高贵冷艳的厌世脸, 此刻显得侵略性十足。
不是,还跟她发脾气???
应伽若确认谢妄言是真的醉了。
应伽若把谢妄言拖到落地镜前,指着他说:“你, 谢妄言, 今年十八岁,不是二十八岁, 未婚, 没有老婆,懂。”
谢妄言微微皱眉。
大概听不得这种话,他没回答, 径自越过应伽若,走向衣柜,语调淡淡的:“我要洗澡。”
很好,洁癖刻在骨子里。
谢妄言看似很冷静又很有逻辑地把长袖长裤叠起来放回衣柜,换了一套薄缎睡袍,夏天穿的,又轻又薄又滑,直接往浴室走去。
这种松弛感,应伽若真的很佩服,“你倒是把内裤带上!”
真打算等外卖到了把自己锁起来?
应伽若思考了几秒,打开手机微信。
应伽若:【男生会酒后吐真言吗?】
秦臻回:【什么酒后吐真言,我们男生醉酒后的话可信度非常低,我谢哥乱说什么胡话了?】
应伽若:【。】
秦臻回:【多喝几次习惯就好,明天再约啊,我请你们吃大餐。】
应伽若:【不约。】
【退下吧。】
秦臻回:【……】
应伽若:【他以后不喝酒。】
秦臻回:【哦,他老婆管真严。】
应伽若:【……】
刚准备把秦臻回拉黑,才发现用的是谢妄言的手机。
因为,外卖电话到了。
整座岛就这么大,外卖到的很快。
谢妄言还在洗澡。
应伽若本来想让快递员放门口,等明天谢妄言清醒了自己出去拿,但想到隔壁住着某个随时都能翻墙进院子的秦臻回。
她只能默默地戴上口罩,板着脸亲自去拿。
很大的黑色纸袋。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买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快递员是去店里拿的,自然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应伽若伸手去接的时候,他没给,反而目光上下扫视她:“你买的?”
这样的眼神,应伽若非常不舒服。
刚准备开口。
下一秒,肩膀上压了一个手掌过来。
应伽若紧绷的心脏瞬间放松下来,微微仰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洗完澡出来的谢妄言。
他个子高,神色冷,压迫感强的吓人。
挺拔的身影挡在应伽若面前,语调像是在夏天里掉冰碴,“我买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请收好,祝您心情愉快。”外卖小哥迅速把纸袋递给谢妄言,低着头转身就走。
应伽若这才知道。
刚才谢妄言根本没在凶他,现在才是真的吓人。
“困。”
人走之后,谢妄言懒懒散散地往应伽若身上一靠,即便是醉了,也记得收起一半重量。
“重死了。”但对于应伽若而言,还是很重!
觉得自己身上给背了一座山,好不容易才挪回房间。
幸好他住的是一楼。
谢妄言在她耳边幽幽地说:“你嫌我胖。”
应伽若:“我嫌你作。”
以后坚决不能让他喝酒了。
耍酒疯还能把他关在房间里,他这种又清醒又不清醒的最难对付。
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来什么神操作。
回到房间。
应伽若:“你酒醒了吗?”
“你帮我戴?”
谢妄言打开纸袋,和应伽若的声音同时响起。
应伽若:“……”
没醒。
她迅速把谢妄言手里性状古怪又吓人的玩意儿塞回纸袋:“戴什么戴,没人会占你便宜放心吧!”
如果不是恐怖片的劲儿还没过,应伽若真的很想回楼上睡。
但想起刚才去拿外卖,路过客厅时,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东西盯着她,毛骨悚然。
这种上百年的老宅,又不经常住人,谁知道……
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应伽若没收纸袋,把谢妄言推到床上,然后捂住他眼睛:“闭眼 ,快点睡觉。”
谢妄言挺拔的鼻梁在她手心蹭了一下。
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宝宝,你没洗手。”
“我也没洗手,睡不着。”
应伽若手腕一抖。
谢妄言小时候是会跟着长辈们叫她宝宝的,后来她觉得在学校里被叫宝宝实在是有违她的形象,还被同学笑话了。
好面子的应伽若就勒令禁止谢妄言这样叫。
那年大概是小学三年级。
明明是很幼稚的一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再次听谢妄言这样叫她,应伽若却不觉得很没面子,反而……
有点好听。
想让谢妄言再叫一声。
但谢妄言跟和她对着干似的。
应大小姐亲自伺候他洗干净手,他愣是没再叫一句。
气得应伽若自己进浴室都没带怕的。
应伽若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谢妄言已经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大概是觉得灯光刺眼,修长的指节懒散地挡住眼睛,只露出下半张脸,更能看出这人骨相的优越,薄唇淡抿着,是那种冷感的调调。
不像在睡觉,像男明星拍杂志大片似的。
不过是比较大尺度的那种。
黑色睡袍穿在他身上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凌乱地挂在宽阔的肩膀,胸肌若隐若现,一直开到腹肌最下方,甚至能看到同色系的内裤边,勾描出窄瘦的腰。
有点性感。
只有一点点。
应伽若半跪在床边,看了谢妄言好一会儿,才把堆在他腰下的被子往上拽了一下。
严丝合缝地盖到喉结位置。
谢妄言给她留出一半的床位。
应伽若关了灯,偌大的房间陷入黑暗,今晚外面风不大,安静的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谢妄言的。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背对着谢妄言也毫无用处。
就在这时,谢妄言也跟着侧身过来,习惯性地把她揽入怀中,后背与他的胸膛紧密贴合,应伽若更睡不着了。
他的胸膛太热,喝过酒的缘故,体温也高,在漆黑幽静又安全隐蔽的环境里,还是床上,连带着感官都敏锐许多。
应伽若好似能感受到他每一寸肌理的温度和硬度。
把她传染的也浑身燥热,身体里像是有岩浆翻涌。
偏偏谢妄言还很喜欢把脸埋在她后颈,雪山薄荷夹杂着淡淡酒精气,缭绕在她耳畔与呼吸,仿佛带着催情的效果。
应伽若想挣脱他。
但是床上就这么大。
她轻轻吐息,习惯了黑暗的眼眸,注视着紧闭的房门,不断权衡……
1、出去接受百年老宅里其他次元生物的注视。
2、在床上接受谢妄言像粘人精的蹭蹭抱抱。
最终应伽若选择3、转移注意力。
连一直奉行爸爸曾说过“不能在黑暗中玩手机会近视”的告诫都给忘了。
拿出了手机。
打开看了好几天都没看完的小说。
不是说,看小说要么助眠,要么转移注意力。
无论那项,都可以。
几分钟后。
应伽若握着手机的指尖颤了颤。
完全不管用!
屏幕上小小的字符跟天书一样,她眼睛看着,但是一个字都没装进脑子里。
男女主角的名字都不记得。
她额角溢出薄汗,好似连空气都涌动着躁动不安的喘息。
偏偏谢妄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说梦话,在她耳畔用又轻又哑的语调说:“好香。”
应伽若转身埋进他怀里:“谢妄言,你真的烦死了。”
手指却用力攥紧了他的睡袍。
谢妄言手掌无意识地轻抚她的脊背,像是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
应伽若居然真的慢慢冷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
应伽若是被扑进来的盛大阳光照醒的。
她将脸埋进旁边人的颈窝里,含糊地说,“关窗帘。”
“九点半了,困的话,吃点东西再睡。”谢妄言将她半抱着坐起来。
应伽若下意识地环抱住他的肩膀,记忆逐渐回笼,看向谢妄言清爽干净的英俊面容和清冽淡然的眼神。
终于分辨出,醉酒和清醒时,谢妄言眼神有什么不同了。
酒醉时他眼神隐隐透着掠夺性,试图藏匿,又不小心泄露,清醒时却如清风拂过,不留下半点痕迹。
短短几秒后。
应伽若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猛地从谢妄言大腿上下来,拽过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你你你……”
“我我内衣呢?!”
应伽若也不是全无半点性别意识。
最起码和谢妄言睡一张床的时候,她是不会穿得自己单独睡一样。
谢妄言轻描淡写地回:“穿内衣睡觉对身体不好。”
应伽若咬牙切齿:“你脱的?”
谢妄言下床:“1、鬼脱的2、我脱的,你觉得哪个选项会让你好过一点?”
应伽若:“ 。”
哪个她都想死一死。
洗漱完毕,换衣服的时候。
应伽若隐约记起昨晚半夜,迷迷糊糊她觉得勒。
然后谢妄言掌心滑向她的脊背,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总之过了好一会儿,像是被箍住的身体一松,睡得更舒服了。
本来以为是做梦。
现在想想……
应该是那个时候脱的。
她用被子捂住脸。
不愿面对。
真的好想要学习谢妄言的厚脸皮。
吃早餐的时候。
羞耻过后情绪稳定下来的应伽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心,要没脸大家一起没脸。
想问谢妄言记不记得昨晚的事儿,比如买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知那堆东西连同纸袋都消失在小洋楼里。
没找到罪证,就很难去指责罪人。
以至于最后应伽若甚至开始怀疑醉酒的是自己。
昨晚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
中午谢老爷子喊应伽若和谢妄言去养老基地吃饭。
秦臻回也在。
午餐后,他趁着应伽若和老爷子聊天的时候,悄悄溜达到谢妄言旁边。
谢妄言正懒洋洋地窝在谢老爷子专属的藤椅上晒太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这养老的。
反倒是谢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在教应伽若防身术,老人家担心她去外地上大学被人欺负。
秦臻回蹲在他面前问:“谢哥,你知道昨晚兄弟我在背后为你付出了什么吗?”
谢妄言瞥他一眼:“说。”
“昨天你老婆跟我聊天,问我男生酒后吐真言是不是真的。”
你老婆这三个字取悦了谢妄言。
本来看秦臻回的眼神耐心了一分。
知道他下一句话:“我一听就知道,你绝对是酒后说胡话了。”
“立马否认,男人酒后哪里有什么真话!”
“怎么样,兄弟我为你力挽狂澜,可歌可泣。”
秦臻回得意死了,他酒后就爱和女朋友胡说八道,好几个女朋友都是这么分手的。
他觉得自己挽救了兄弟的爱情。
谢妄言身后的木棉花树荫覆盖过来。
秦臻回:“咦,兄弟,你脸怎么黑了?”
谢妄言终于舍得从摇椅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哦,兄弟好久没有松散筋骨了。”
几分钟后。
秦臻回被揍的鼻青脸肿去搬救兵:“爷爷救命,谢妄言要打死我!”
就秦臻回这一身刺青,向来古板的秦老爷子看一次想打一次,奈何他年纪大了,使不上劲。
此时见有人帮忙教训这狗孙子,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带贡献出来:“阿言,用力揍,给我往死里打!”-
回小洋楼的路上,应伽若好奇地问:“你干嘛打秦臻回,他怎么惹你了?”
谢妄言没什么情绪地回:“手痒。”
应伽若小声嘟囔:“他又不是猫抓板。”
谢妄言:“我又不是猫。”
应伽若:“那你爪子痒什么?”
谢妄言把手摊平在她面前:“这是手。”
“跟我念,手。”
少年指节明晰修长,连指甲都修剪的干干净净,弧度柔润,还有白色小月牙,非常健康又漂亮的一双手。
一想到这双手昨晚解她……
应伽若耳朵忍不住爆红。
因为她记起来,自己昨晚穿的那套,是前开扣的。
啊啊啊啊。
应伽若推开谢妄言的手指,一边往前一边敷衍:“手手手。”
本来为了转移视线,应伽若看向路边一家小店。
外面毛毡板上挂着许多手工制作的耳饰,还有非遗工艺,比如那一对皮影蝴蝶耳环,黑白蝴蝶在光影里振翅。
谢妄言见她站了很久:“喜欢?”
应伽若摸了摸耳朵:“我没耳洞。”
她有很多漂亮的首饰,唯独没有耳环或者耳钉,因为应伽若怕疼……
一直没有狠下心来打耳洞。
但她又实在爱美。
打耳洞是迟早的事情。
主要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中考结束她要玩叛逆的时候,就拉着谢妄言去打过一次,但刚坐下看到耳洞枪上银光闪闪的耳针就跑了。
谢妄言视线落在她白嫩嫩的耳朵上,喉咙一紧,若无其事地说:“可以先买下来。”
大概听到他们的对话。
穿这一身汉服的店主小姐姐笑盈盈地说:“我们店里可以打耳洞哦,非常安全。”
她一出门,反倒是被这对“小情侣”吸引住了目光。
“你们要不要打情侣耳洞,最近非常流行,就是男生打一边,女生打一边,凑成一对。”
应伽若刚准备否认他们不是情侣。
谢妄言却开口:“要打吗?”
“我陪你。”
“你真陪我?”
应伽若抬眸看向谢妄言,瞄向他的耳朵。
谢妄言耳朵很薄,长得比其他男生要标志,戴耳钉一定很好看。
等应伽若回过神来,她已经和谢妄言一起坐在椅子上。
谢妄言见她紧张,对店主说:“我先来吧。”
打耳洞很快,甚至应伽若还没来得及反应,谢妄言就打好了。
他只打了右耳。
店主小姐姐还觉得有些惊奇,大部分男生耳洞都打在左边,很少有人选择右边。
毕竟男左女右。
谢妄言平时习惯走在应伽若左边。
耳钉是戴给应伽若看,当然选择她能经常看的一边。
店主小姐姐给谢妄言戴了个镶嵌了黑色玛瑙的迷你银质耳钉,不影响伤口愈合又美观精致。
应伽若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发烫的耳垂。
不敢碰到伤口:“疼吗?”
谢妄言感受了一下:“疼,要不然你别……”打了。
应伽若重新落座,漂亮脸蛋上表情凝重:“我打。”
谢妄言戴耳钉太好看了。
不就是穿个孔嘛,她可以的。
虽然下定决心,但应伽若还是有点紧张。
谢妄言不急不慢地握住她的手指。
而后很熟稔地十指相扣:“回家给你做泡芙塔。”
“嗯。”
应伽若一口气打了两个,店主小姐姐送她一对简约的巴洛克小珍珠养耳洞。
看着镜子里照出来的模样。
应伽若下定决心:以后她要买遍全世界所有漂亮耳饰,才不枉疼这两下。
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穿过一排悬挂着大片大片的炮仗花的街巷,回到小洋楼。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周围建筑物纷纷亮起了灯光。
应伽若惦记着她的泡芙塔,抱着谢妄言的手臂:“快走。”
刚走两步。
穿过小洋楼外面繁茂的千年榕树就到家的前一秒。
她突然停下,拽住谢妄言躲在树后面。
谢妄言:“怎么……”
“嘘。”
应伽若食指抵在谢妄言唇边。
熟悉的画面。
谢妄言眼神微沉:“在岛上,我们也见不得光?”
应伽若已经扒着他的手臂悄悄探头去看隔壁小洋楼门口:“不是我们见不得光,是秦臻回见不得光。”
谢妄言这才看到秦臻回正抱着一个短发女生在接吻。
他只平淡地看了眼,然后低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应伽若脸上。
少女水润干净的狐狸眼此时微微睁大,有好奇懵懂也有看别人接吻时的害羞,因为刚打了耳钉的缘故,珍珠边缘有点泛着艳丽的红,颜色比浅粉色的耳朵更深一点。
谢妄言指节微蜷,没有伸手去碰。
他们亲的好……
应伽若第一次现实中看熟人接吻,很难形容那种气氛,就是难舍难分,光是看着让人心尖都在发颤。
接吻是怎么样的感觉?
应伽若收回目光,转而透过墙壁上悬挂的昏暗壁灯,偷偷瞄向谢妄言。
第一眼就被逮到了。
看秦臻回和女生接吻,其实应伽若没什么感觉,但和谢妄言对视的刹那间,她脑海里像是有烟花绽开。
胸腔不自觉地砰砰跳。
谢妄言逆着光影时,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应伽若无意识地抿了抿有点干涩的唇瓣,不自觉想后退。
不料踩到树枝,身子一晃。
谢妄言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背。
他手掌很大,恰好盖在她脊背中间,长长的手指微张开,每一根骨节都清晰可察。
应伽若表情一滞,半夜失去的记忆骤然完整复苏。
迷糊中,她记得自己把谢妄言当成了抱枕,胸口相贴的瞬间,她听到自己说:“好勒,难受。”
还蹭了他胸膛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谢妄言才在她耳边低应了声:“知道了。”
向来冷感的声音有点热。
同样发烫的手掌沿着她腰肢往上滑,修长指节探进被她当作睡衣的宽松白T内。
摩挲了许久后,他问:“扣子在哪儿?”
她回:“在前面,你笨死了。”
谢妄言当时贴在她脊背的掌心又停顿许久。
她还催促:“快点。”
“要喘不过气了。”
记起来了……
一切都记起来了。
应伽若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欲盖弥彰地偏过眸光:“不看了,我们回家吧。”
没等她走出去,忽而手腕被握住。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圆月高悬,朦胧的白光如流水倾倒。
谢妄言微微俯身,平视着她的眼睛问:“应伽若,接吻吗?”
明明是问句,却没有给应伽若回答的机会。
在话落的下一秒。
薄唇掠过她的唇角,含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谢妄言今晚打开《熟透》一看:不够爽,初吻我想连亲三章。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35章 第 35 章 “张嘴。”
应伽若被吻住的时候, 脑海中还回荡着谢妄言的问题。
没料到这人根本不需要答案。
怕两个人的鼻梁撞到,谢妄言是微侧着头吻下去的。
应伽若睫毛轻颤,第一反应:他怎么会这么有经验。
第二反应:他怎么可以亲她?
小巷路窄, 谢妄言身后是茂盛的古树, 左边是橙红色花墙, 藏在花中的仿古壁灯在他眉眼投出一片晃动的光影,描出模糊的光边。
连带着他神情与五官都是朦胧的。
但应伽若无比清楚的知道:
此刻吻她是谢妄言, 是她一起长大的竹马,也是她从小叫哥哥的人。
察觉到她的退缩,谢妄言掌心往上, 长指揉着她薄而敏感的后颈,掌心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力。
不允许她躲开。
谢妄言声线染了点磁性的哑,贴着她的唇说:“张嘴。”
说话时唇瓣之间的摩擦震颤令应伽若耳朵有点发麻,或许又加上刚打了耳洞的缘故,又烫又痒。
她无措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没……”答应。
尾音未落。
“没亲够是吗。”谢妄言有自己的理解,并付诸于行动满足她。
应伽若紧张的唇齿紧闭,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但没关系,谢妄言很有耐心地握着她的手,引导着放到自己腰侧, 与此同时, 含着她的唇肉在缝隙间碾磨。
磨到她松口为止。
难以觉察的幽幽薄荷味侵入肺腑,顷刻间变得浓烈又勾人。
应伽若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水果糖, 被谢妄言含在唇齿间融化。
最终, 她像是蚌壳一样,慢腾腾地被撬开了一道口子。
谢妄言终于衔住原本在内的柔软舌尖。
这是一个不纯洁的、情潮涌动的吻。
简称:舌吻。
应伽若仿佛一颗被春天催熟的水蜜桃,青涩又满是汁水的甜。
别说青梅竹马不能这样亲吻, 即便是刚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也没有初吻就亲成这样吧?
应伽若回想起刚才看到秦臻回和他女朋友接吻,都没有伸舌头的。
应伽若大脑想要拒绝,他们不该这样做。
但除了大脑,身体其他部分全部叛变。
每一颗细胞都在和大脑叫嚣:喜欢被谢妄言亲,想要被谢妄言亲,无法拒绝被谢妄言亲。
想要贴的更近。
腿软的站不住。
完全没有注意到,几分钟前还被她当热闹看的情侣,此时已经看向他们。
谢妄言拉长的身影将应伽若完整覆盖住。
挡住了隔壁秦臻回的目光。
他微微抬眸,冷漠的视线压过去。
秦臻回终于机灵了一次:这是让他滚远点的意思。
于是赶紧拉着女朋友回家了。
生怕打扰他谢哥的雅兴,亲一半过来把他再打一顿助兴。
一切仿佛静止了。
耳畔唯有树叶拂动和藏在树丛中的虫鸣鸟叫,告诉他们时间在流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滴答滴答下起了小雨,细密的水滴落在应伽若卷翘的睫毛上,轻轻一眨,像是被亲哭了。
脚下的石板路一瞬间变得又湿又滑。
谢妄言终于松开了她。
当应伽若以为这个吻终于结束时,她试探着想要往后退,试图脱离谢妄言炽热鼓噪的怀抱。
下一秒。
谢妄言长指扣在她的腰胯,往上一颠,稳稳地托住她的大腿,驾轻就熟地抱了起来。
“唔……”
应伽若猝不及防,手臂有肌肉记忆似的,一被这样抱起,就习惯地环住他的脖颈。
标准又惯性的考拉抱。
视线落在他的唇瓣时,呆了一下。
过分摩擦的缘故,此时谢妄言的双唇微微有些充血,没有往常那么薄情,
她不自觉地想起刚才亲吻似的触感,很软很好亲。
又想起之前周染她们曾说过。
追不到谢妄言,跟他亲个嘴也死而无憾了。
她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应伽若被亲得眼神恍惚:“你为什么亲我?”
昏暗环境里,谢妄言显得有些多情眼尾上扬,薄唇却吐出非常冷酷的三个字:“自己想。”
突然,一道闪电陡然劈开黑沉的夜幕,应伽若吓了一跳,低头看向谢妄言:“雷电是不是来劈死我们?”
他们接吻太过禁忌,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吗!
“那就先来劈我吧。”谢妄言就着她低头的姿势,再次吻了上去。
应伽若恍然地发现,他们以前经常拥抱的姿势,原来这么适合接吻。
谢妄言就这样一边亲,一边抱着她往家里走。
应伽若又被亲懵了,余光不小心瞥向隔壁——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臻回他们已经离开。
繁茂的千年古榕树下,唯留夹杂着雨滴的风掠过。
客厅没有来得及开灯,漆黑一片。
只能隐约听到暧昧的水渍声,宽大的沙发里,两具模糊人影交叠在一起,年轻又炽热的身体摩擦,周围好似有火花溅起。
应伽若从小学跳舞,柔韧性很强。
外面雷电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能穿透屋顶,劈到他们头顶上。
哗啦啦的暴雨顷刻间倒灌而下,还夹杂着怒吼的狂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谢妄言,别亲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应伽若手心无力地撑在谢妄言胸膛上,指尖紧攥住他身上的黑色短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平复躁动的心跳。
亲成这样,对他们的关系而言,已经严重超过尺度了。
他们不该这样做。
应伽若微颤的嗓音过于认真。
“想明白了?”谢妄言轻阖了下眼睛,在黑暗里对上她的目光,低声问道。
应伽若点点头。
须臾,谢妄言探身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同时掌心盖住她的眼睛。
等慢慢适应光线之后,才放下来。
以前应伽若不会注意到这种细微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谢妄言对她的无微不至。
对上谢妄言那双倒映出她模样的瞳孔。
应伽若不是第一次认真地看谢妄言的眼睛,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谢妄言眼里,她是怎么样的。
今天天气很热,应伽若穿得是短裙,接吻的时候,双腿习惯性地勾在谢妄言的腰间,两条骨肉匀称的细腿曝光在灯下。
她腿生的漂亮,膝盖都是圆润精致的,大概是跪坐在谢妄言身上亲的太久,被他身上粗糙的牛仔裤磨出浅浅的绯色。
小洋楼像是一个密闭的玻璃瓶。
而此时,谢妄言把夏天装进这个玻璃瓶里。
源源不断的热气在玻璃瓶里流窜,蓄积,沸腾。
即便他们已经停止了接吻,涌动的气流好似依旧萦绕在周围,久久不散。
谢妄言瞳孔里没有太明显的情绪,唯独搭在她腿上的手臂青筋明显浮了出来,好似剧烈地搏动着。
他半敛着眼皮,依旧是那副又躁又冷的薄情厌世味,让人分辨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想说什么?”
应伽若的手松松地环在他脖颈处,没有挪动。
他们在沙发上亲了多久。
这些话便在她大脑里想了多久。
应伽若就着灯光,笨拙又磕巴地说:
“谢妄言,我们认识了十八年。”
“一年365天,平均每年我们有360天都会见面,早在不知不觉中……你、你已经成了我生命中的无可取代。”
应伽若想象不到,失去谢妄言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她不敢想。
也不愿意想。
而现在,谢妄言这个突如其来又强势的吻,把她逃避的一切铺陈开来。
由不得她不去想。
谢妄言想也不想地回:“不到350天,从你九岁之后,每年都要去你外婆家住一周,不带我。”
“还要减去我出去参加封闭式集训、竞赛之类的时间”
“应伽若,你高考数学能满分吗?”
应伽若本来整理好认真走心的谈话被他一下打乱节奏:“……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我们的感情不能变质。”
万一走偏一步路,有可能会面目全非。
所以维持目前的青梅竹马关系,于他们而言,是最安全的。
谢妄言静默不语。
他们这样看着彼此很久。
有些话不用明说,彼此心知肚明。
更何况谢妄言了解应伽若,更甚于了解他自己。
她想什么,顾虑什么,渴望什么,喜欢什么……
他都一清二楚。
应伽若小声地说:“所以……你能明白吗?”
他们真的不能亲了。
再亲会出事的。
她像是一个小乌龟,刚被他揪出龟壳,又想要缩回绝对安全的领域。
应伽若担心他们感情变质。
谢妄言就用足够好的量变,去引动足够好的质变。
她没有勇气告别海岸,所以她无法游向新的地平线。
但是没关系,谢妄言会用足够的安全感,为她注入足够多的勇气。
“明白。”
谢妄言握住她大腿的指尖微微用力,往自己怀里按了一下,似是安慰:“别有压力。”
应伽若脸上闪过困惑:等等,不是明白了吗?怎么还抱更紧了?
谢妄言轻啄她的唇瓣厮磨:“青梅竹马也可以接吻。”
又熟练地撬开她的齿尖。
应伽若好半晌才把他推出去:“……哪,哪家青梅竹马会接吻。”
谢妄言:“我们。”
应伽若:“……”
谢妄言一手握住她的腿肉,一手掌控她的后颈不许她躲:“再亲一会儿,习惯就好。”
应伽若觉得自己脑子又不够用了:“等会儿……”
“不等。”
谢妄言拒绝,并问她,“喜欢被我亲吗?”
“……喜欢”应伽若在谢妄言面前说不了谎,即便说了也会被拆穿,尤其是现在还被他扣押在怀里。
谢妄言不紧不慢地继续问:“我亲得你爽吗?”
应伽若手腕没劲儿似地搭在他颈侧,能感受到他脉搏极速地跳动,并没有看起来这样冷静。
也没有否认:“爽……”
谢妄言:“爽就行,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不用你负责。”
应伽若被带偏了:“真的吗?”
谢妄言应了声:“就是接吻而已,又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半个小时后。
“……”应伽若趴在他肩膀上眼神眼神迷离,后知后觉地问:“真的不会吗?”
谢妄言:“不相信我?”
你倒是干点让我相信的事儿。
应伽若跪坐在谢妄言身上喘着气儿,发出一声低呼,艰难地说:“那你手是在干嘛?”
谢妄言不答反问:“不舒服?”
应伽若没答,过了会儿……
她别扭地蜷起腿:“别揉那里。”
“好奇怪。”
谢妄言慢条斯理:“哪里奇怪,疼?”
应伽若埋进他颈窝:“……不疼。”
下一秒又被谢妄言轻捏着下巴,继续啄吻,时不时勾着她的舌尖乱来,“今天扣子怎么不在前面。”
甚至还自来熟地表达自己的喜好,“我喜欢前扣的。”
应伽若薄薄的眼皮掀起,眸底满是生理性的水汽,明明想冷眼看他,又毫无杀伤力:“方便、方便你脱吗?”
谢妄言否认:“扣子在背后,也不影响。”
“只是因为很漂亮。”
应伽若感受到脊背上的长指,更紧地贴在他胸膛:“别乱解……”
谢妄言突然贴着她唇笑出声。
应伽若:“笑什么?”
谢妄言:“突然想起来,昨晚你就是这么蹭我的。”
应伽若语带狐疑:“你不是喝醉了吗?记得这么清楚?”
“你是不是装醉?”
“真醉了,不过没断片。”谢妄言想到昨晚,忍不住揉了下额角。
清醒时他不会当着应伽若的面去买那些东西,真是醉了。
外面暴雨声渐渐弱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像是在外面淋过一场雨,狼狈的一塌胡涂。
初吻过于放肆。
谢妄言成功把自己亲出火气,差点没克制住的那种。
抱着应伽若缓了很久都不行,于是中途去浴室洗了一次冷水澡。
谢妄言带着一身冷气出来,垂眸若有所思地看向蜷缩在沙发里快要睡着的身影。
应伽若潮湿的睫毛撩起,说了初吻后的第一句话:“我的泡芙塔,别忘了。”
谢妄言终于溢出极轻的笑:“忘不了。”-
趁着谢妄言做泡芙塔的时候,应伽若去洗了个澡。
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她差点腿软地趴到在地毯上,幸好谢妄言有先见之明,接住了她。
并且抱到浴室内。
浴缸内已经放满了热水。
明显是谢妄言洗澡的时候放的。
他还站在浴室门外,很善心地问:“要帮忙吗?”
应伽若面不改色地把门关上。
谢妄言气定神闲地提醒:“打完耳洞耳朵不能沾水,不要泡太久,容易感染发炎。”
应伽若站在镜子前,唇瓣被含吮了太多次,表皮仿佛都亲掉了一层。
又看着红红的耳朵,已经分不清有没有发炎了。
几分钟后。
谢妄言敲了下门:“衣服给你放门口凳子上了。”
应伽若泡完澡出门一看。
谢妄言选的睡衣是他的衬衣,而雾霾粉的丝缎内衣是前开扣的。
这是给谁选的?
无论给谁选的,应伽若都没穿。
谁家青梅竹马接吻之后还要穿成这样一起睡觉。
应伽若不想失去青梅竹马这个保护膜,也不想失去谢妄言,陷入了两难。
她靠在厨房门口,看谢妄言一个一个地挤泡芙。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爸爸的视频。
应伽若一下慌了。
她想到刚才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
急匆匆冲去谢妄言面前,紧张地问:“怎么办怎么办?我爸爸的视频电话!”
谢妄言侧眸看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接呀。”
“我这样怎么接?”应伽若嘟起嘴,示意他看。
又红又肿还有血丝。
但是不接又不行。
她爸爸敏锐的很,肯定能觉察到问题。
谢妄言停顿几秒。
继而低头往她嘟起的唇瓣轻碰了下。
应伽若:“……”
捏拳锤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亲!”
话音刚落,谢妄言接过手机,滑动接通。
“怎么是你小子接的,伽伽呢?”
应槐璋声音出现后,应伽若瞬间闭麦,躲在镜头外怒瞪着谢妄言,谁让他接的,还接的这么快!
“应叔晚上好。”
谢妄言气定神闲地把手机放在置物架上,继续做泡芙塔,“应伽若手机在客厅,今天爷爷教她练了大半天防身术,一回来就睡了。”
应槐璋十分认可:“女孩子是得练点防身术,免得被某些没皮没脸的人欺负。”
谢妄言深以为然:“您说的对。”
回头他多教应伽若几招。
还有身体也得锻炼起来,不然没亲两分钟,她就开始气喘吁吁。
应槐璋内涵了个寂寞:这小子怎么不对号入座。
应槐璋审视的眼神从泡芙塔落到他嘴巴上:“你嘴怎么了?”
“今晚菜有点辣,过敏。”谢妄言轻描淡写地回,语调没有半点心虚。
反观没有出镜的应伽若,心跳已经快要蹦到喉咙了。
应槐璋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你凑近到摄像头我看看。”
谢妄言微微侧头:“应叔,就算咱们亲如父子,您盯着我嘴看也不妥吧。”
应槐璋扫过那个快杵自己眼睛上的黑玛瑙耳钉:“你打了耳洞?”
谢妄言这次不吝啬了,让应叔仔细看他耳朵:“好看吗?”
应槐璋:“一般。”
谢妄言:“父女审美有时候差别挺大的,应伽若就觉得我好看。”
应伽若快要把他手背掐青了。
这人能不能不要跟她爸爸骚了,赶紧挂断视频,竟然还聊上了!!!
应槐璋:谢从懔好的基因谢妄言是一点没遗传到。
比如话少安静这点。
差点被他聊忘了正经事,应槐璋最后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11点后,一楼卧室床上。
临睡之前,谢妄言拿着棉签和消炎药水,给应伽若的耳洞消炎。
离得近了。
应伽若视线落在谢妄言侧脸。
黑色迷你玛瑙石镶嵌在银色金属中间,贴合着少年薄而冷白的耳垂,愈发映得他眉目锋芒凛冽。
透着令人难以接近,又难以琢磨的疏离感。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妄言干净修长的指尖轻轻摘下她耳朵上那两颗小珍珠,将沾了药水的棉签贴上去。
应伽若起初是感觉到凉,然后是丝丝拉拉的刺疼,拉扯回了她的思绪。
她说:“谢妄言,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很好,还想着跑。
谢妄言动作微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有条不紊地帮她把小珍珠消毒后,又戴回耳朵。
随即将棉签和药水放好,还去洗了个手。
最后站在床边朝着她微微一笑。
应伽若怎么都觉得这笑有点冷嗖嗖的。
“你怎么不回答我?”她心里生出几分紧张情绪。
谢妄言半跪在床上,高大的身影朝她覆盖过来,语调温和地说:“明天你起得了床,我们就回去。”——
作者有话说:企鹅宝宝攥拳:“明天我一定能起得了床!”
夏威夷:“试试。”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她没有勇气告别海岸,所以她无法游向新的地平线。”引用自“你无法游向新的地平线,直到你有勇气告别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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