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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喜欢的人。”


    “隽云。”


    一声不合时宜的中年男声从手表中传出, 打破了他们之间紧张的纠缠氛围。


    匙越的手一松,隽云这才得以喘息一口气,他别开脸, 调整呼吸,他看了眼手表, 声音微微发哑:“喂?”


    隽诉:“你在哪?这个点定位怎么不在酒店?”


    匙越看着隽云耳垂上的粉一下褪了个干净,他的回话简单,语气十分冷淡, 应付地回话:


    “现在准备回去。”


    “在露营。”


    “因为刚才差点摔了。”


    “我没事。”


    隽云和刚才找到他时整个人缩在树底下时的神色截然不同, 那时候的他脆弱的像一只盘缩在一起的小动物,柔软迷茫。


    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却唯独在面对家人面前时,选择将那层保护壳穿上,将自己的真实心理、细微表情都隐藏冰封住, 展示他的淡漠和不在意。


    等隽云将电话挂断了,两个人对视着,匙越说:“监控手表?”


    隽云不说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他现在完全暴露在匙越面前。


    匙越一靠近他, 他就会心跳加速。


    还被发现了。


    但是他很难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隽云紧抿嘴唇, 头发和眼睛乌黑,他侧着脸看其他地方没有看他,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挤出一句话:


    “反正反正你就,别误会。”


    “确实误会了。”匙越理解地点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不想理我,才不回我信息的。”


    隽云:“?”


    怎么突然扯到了回消息这个事。


    看来他真的很介意他不回消息啊。


    隽云的耳朵有点烫,他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


    说不是的话显得他好像很在乎他, 其实很想理他,只是碍于父母的干涉,才不好联系他一样。


    他找了个借口:“那是因为,你每天给我发的消息太多了,我不想回。”


    事实上他不会不回别人消息,因为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实在讨厌,他再忙都会回一个OK。


    因此匙越肯定,他只对自己这样。


    不讨厌,但就算他发再多消息,他都不回。


    已读不回,不拉黑不删除,玩冷暴力?


    “行啊。”匙越看着他冷白的侧脸,点头:“那你不回消息我就每天都来找你。”


    “匙越!”这是隽云第一次叫匙越的名字。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匙越这个人很棘手、很难搞。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恢复陌生人的关系不是也很好吗!?


    隽云转过脸来盯着他:“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谁。”


    匙越静静地看着他,他突然靠近,弯腰凑了过来。


    隽云的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带着热度的吻就密密实实地压了下来,微凉的唇瓣被相碰,被焐热,隽云僵硬在原地。


    几秒后,他猛地推开了匙越,脸色涨得飞红,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上面还残留着匙越的信息素:“谁让你”


    手表又开始响起来。


    “滴滴滴滴滴滴——”


    “你干什么!?”隽云的声音高了几度,他擦了擦唇,上面还残存着匙越唇上的温度,温热而厚重地压下来,这种感觉即便他狠狠擦掉也挥之不去。


    “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匙越彬彬有礼地说。


    “滴滴滴—————”


    “现在确认了,你是喜欢的。”


    “”手表又开始狂响:“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下一秒,又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了,隽云的耳朵通红,不得不点接听。


    所幸刚才那次响声没有持续很久,所以隽诉打来问情况的时候听隽云说他只是差点又滑倒,没说什么就挂断了。


    “嘟——”的一声,通讯切断,整个树林重新恢复寂静,隽云:“现在你满意了吗?”


    在一片黄色地灯照亮的树林里,匙越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被监视着,对吗?”


    还是被他猜到了。


    隽云沉默下来。


    匙越叹了口气,他说:“走吧,我带你出去。”


    于是二人踩着杂草一深一浅地往前走。


    隽云的校服贴身,冬天的冲锋衣有些鼓囊,脸色相比起刚才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要好了很多,只是眉还微微蹙着,走的很快,甚至超过了他。


    直到站在一个分叉口,他才停下来,双手交叉,转头冷呼呼道:“怎么走?”


    匙越指了一个方向,于是隽云和他保持着三个人的距离,埋头朝前走,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口鼻里哈出。


    隽云闷头走在前面,其实他此刻头皮有些发麻。


    只是不这样宣泄他的不满似乎显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生气他突然亲他确认他的状态。


    明明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在匙越生日之后突然断联也不再理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毕竟他只是一个家境贫寒,无父无母的社会招考生。


    他总是想起那天晚上在匙越妈妈的墓前,他告诉他他以前的学校挺不好的,所以很努力很拼才考上的星耀。


    如果他退学了,那么他付出的努力算什么?


    何况想到什么,隽云脸上的热意褪的一干二净,匙越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甚至为了他考来星耀中学。


    隽云的脚步速度放慢了,就在这时一瓶AD钙奶突然递到隽云面前。


    “来的时候怕你等太久了饿,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隽云猛地转过头,打掉他的AD钙奶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AD钙奶在地上滚落,不明白他为什么发作,匙越歪了歪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眉毛扬起:


    “我哪样你了?”


    他看向他的唇,微微恍然过来:“你说这个?”


    “?”隽云脸上热气上涌,差点又要心率飙上去了,气的飞快说:“不是!”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冷静下来:“你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要对别人做这种事情,免得别人误会。”


    喜欢的人?


    别人?


    这几个词怎么组合在一起的。匙越神色略微迷茫了一瞬,他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这回轮到隽云愣住了,没有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


    “啊,抱歉,可能这句话说错了。”匙越懒散地笑了一声。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松了一口气又或者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


    看吧,他说自己都说他错了。


    他其实就是有喜欢的人的。


    “我是有喜欢的人。”匙越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不是别人”


    匙越的视线有如实质,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身上,隽云一窒,有心灵感应似地,截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不想听了。”


    匙越看着他耳朵浮上的薄红,忍住不去碰他,只是忍着笑说:“你知道了?”


    在手表又要炸响的时候,隽云头也不回地扭头,恨恨而又烦躁地走掉了:“不知道,我不知道!”


    “滴滴滴滴滴滴——”手表响起。


    匙越忍不住笑出声,隽云整张脸通红。


    他心想,他再也不要看到匙越了。


    *


    隽云闷头走,直到有个人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挡住他的额头,制止他再往前走,把他拨调转了一个方向。


    “这边。”


    于是隽云转了个方向,他把匙越的手拍开,强撑着说:“我知道。”


    “喔,请~”匙越弯腰鞠躬让他转身。


    “”隽云转身,干巴巴地说:“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匙越笑了几声,跟上了隽云,他双腿修长,迈着稳健的步伐跟在他后面走的悠闲,估摸着他的气应该消了,于是把AD钙奶又递到他面前。


    “饿不饿?”


    这次隽云没吭声了,他晚饭吃的很少,面条不是很好吃,烧烤太油了他也没吃几口,确实有点饿。


    隽云朝旁边伸出手,掌心朝上,于是匙越把AD钙奶放到他手上,又从兜里拿出来一根吸管,恭恭敬敬端端正正地放在他手里。


    隽云很用力地吸管扎进锡箔纸里,像是在扎谁,但是隽云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匙越私以为,肯定不是在扎他。


    毕竟他都给他带奶喝了。


    亲他一口的气也该消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喜欢的人?”匙越走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含着吸管喝了一口。


    隽云:“那不是你自己说的?”


    “你你不是专门为了一个人考来的星耀吗?”隽云咬着吸管说话含糊,不然显得好像他很在意一样。


    这恐怕换谁都觉得是他喜欢的人吧。


    “噢,那确实是我说的。”匙越恍然大悟。


    他想起来之前在学校石壁后面,隽云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


    原来那时候就有端倪了。


    那时候就误会他喜欢别人了。


    “嗯。”匙越张口就又要说:“但是我喜欢的不是别人”


    “好了!”隽云猛地转头看他,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好奇怪,明明他之前只会因为焦虑心慌发作才会那样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现在却频繁因为一个人而出现这样的症状。隽云面无表情,耳朵却红透了。


    啧,他真是病了。


    “哦哦。”隽云慢吞吞说:“谁要知道你喜欢谁,没必要告诉我。”


    他看了匙越一秒,然后落到他的手表上,又强调了一句:“你别告诉我。”


    有些话说出来和不说出来是两回事。匙越看了他几秒,沉沉笑了两声,声音语气十分愉悦,颇有些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一马的意思,说:“行啊。”


    两个人走到了大路上,柏油路平直地铺着,路面安静,除了他们俩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了,昏黄的路灯照映下来,两个人的倒影在地上交汇,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


    匙越的双腿修长,配合着他的步伐走,有一搭没一搭地骚扰他:“你的秘密这么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分担一点。”


    隽云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告诉他自己的秘密是很亲密很危险的行为,但是他又忍不住问:


    “你想知道我什么秘密?”


    “先从很小的秘密说起。”匙越说:“怎么样?”


    “比如呢?”说完隽云就皱眉了,他应该说他凭什么要说才对。


    “比如你的锁屏。”


    这么久了,隽云的手机锁屏始终没换过,有时候看到隽云锁屏上的那只猫,匙越会猜是不是他家养猫了。


    毕竟他亲眼看到过隽云喂猫,所以他想,隽云是很喜欢小猫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专门绕远路去喂那只流浪猫了。


    隽云沉默很久,说:“这只小猫已经死了。”


    匙越一愣,隽云很快调整好心情,平铺直叙似乎并不在意这只小猫地说:


    “小时候,有一只小猫从钻进了我家的院子,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才两三个月大,它长得不太好看,但是很乖,不咬人也不挠人刚开始喂它的时候它不敢靠近我,我就丢在地上走了让它自己吃。”


    “后来一来二去,它就认识我了,还主动来蹭我,我专门从厨房里拿吃的喂它,它很乖的,不挑食。”


    “再后来,我亲眼看见它死在我的面前。”


    管家端走放了毒剂的食物,怜悯又无奈地告诉他,一切都是隽诉和元青的吩咐。


    “少爷近日总是与这只猫厮混,老爷和夫人说您变得有些不乖,况且野猫脏,让我处理掉它,很抱歉,少爷。”


    管家当时说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那时候他七岁,什么都无法决定,只能站在院子里,眼睁睁看着小猫在地上抽搐,整个世界都变得黑白静默。


    他清楚地记得被发现的原因,是因为他半路从宴会上跑出来,爸爸问他去哪,他眼睛亮晶晶地告诉他,我要去喂小猫。


    后面他看着管家把小猫埋了,就埋在院子里的花坛下面。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很听话,没有再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让家里人对他满意。


    因为不听爸妈的话,不守规矩,就会导致小猫死亡。


    空气潮湿,回到大本营的时候有点下雨,他们没有在营地里看到人,打电话给老师才知道,今晚天气不好,半夜会下大暴雨,不适合在野外睡帐篷了,所以带队老师把学生们都带回了酒店。


    酒店离这里不远,他们走十分钟就能到。


    隽云的状态有点不对,失落又迷惘,回忆像一团乱线,把他扯入其中难以解脱。


    匙越把他带回酒店房间,房卡在感应区滴了一下,随后房门开了。


    这次游学,学校给他们订的房间不是很大,omega和alpha们住的单间。


    进了房间后隽云就下意识把灯关了,他抬头看监控的方向,头抬到一半就硬生生遏制住了,他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家里,没有监控开着了。


    匙越跟在他的后面,也随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为什么关灯?你在看什么。”


    隽云的手指搭在开关上,一用力,灯又开了。


    “没什么。”隽云背对着他说:“我有点累了,请你出去。”


    门关上,应该是匙越走了。


    隽云有点乏累,他没有再细想其他事情,当即不疑有他,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又在旁边的书包里摸出来一瓶药。


    刚把盖子旋开,一个身影就从后面走近了。


    酒店房间的光从头顶打下来,后面那人的影子完全将他的身形覆盖,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你在吃什么?”——


    作者有话说:先发上来比比们先看,今天有点忙,有些写的不好的地方,等晚上我会再修一下的咔嚓咔嚓[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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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甜的。”


    似乎是很平静的语气 , 隽云却因此被踩到尾巴了一样僵硬地转过身,于此同时,他的手背到身后。


    神色平静, 藏了一丝紧张。


    “你你怎么没走?”隽云说。


    匙越双手环绕胸膛,目光沉沉看着他:“给我看看, 你在吃什么药。”


    隽云把那瓶药连同水藏在身后不给他看,脸色紧绷:“出去。”


    匙越审视他:“告诉我,是拿来治什么的。”


    “你是自己和我说, 还是我自己去查?”


    “”隽云没想到他这么无赖, 顿时胸膛起伏,被气的不轻, 他很少这么失态过,但是他总在匙越面前失态。


    他咬咬牙,把背后药和水丟在桌子上, 手抵在他的胸膛,把匙越推出去:“你给我出去。”


    匙越被他的动作推的往后两步,不过omega的力气和alpha的力气相比实在是太小,隽云只感觉得到他手下的按压的身体绷紧结实无比,他推不动他, 不由得对他之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之前那些人真的能欺负的了他吗?


    然而根本不等隽云想明白, 匙越就攥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抓着他的手腕又去把另一只手拢起来了。


    他把他的两只手腕都掐住。另一只手越过他就要去拿那瓶药。


    宽大温热的手掌掐着他的手腕将他牢牢掣肘住,隽云被逼急了俯身,准备狠狠咬他一口,岂料匙越身手十分敏捷,一只手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半张脸, 把他的脸颊扬起来起来不让他咬人。


    “唔唔你王蛋”


    隽云被他抬着半张脸,脸颊肉往上挤,鼓起来,他的唇瓣被捂着,贴着他手心咬牙切齿地发出非常不甘心的模模糊糊的声音。


    匙越眼眸一暗。


    他还就是王八蛋了。


    正巧沙发上放着一个星耀中学的校服领带,于是匙越快速收回了捂着他嘴的手,眼疾手快地拽过领带,三下两除二把隽云的两只手交叉,用领带飞速地绕了几圈,打了个结,把隽云捆了。


    隽云的两只手手腕被迫交叠摩擦,被捆的手腕都挣红了但是也挣脱不开,他气急败坏,朝匙越踢了一脚过去,漂亮的眼睛也蓄满了雾气:


    “放开我!!!”


    匙越轻松地就将他的脚抓住了,侧着身子捏着他的脚踝,隽云单腿不稳,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酒店房间不大,这一下就撞到了床边的实木栏上。


    “你——”


    话还没说完,天旋地转,扑通一声,他砸进了羽绒被里,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匙越压在他的上方,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呼吸都喷洒在隽云的脸上,他清楚地看到隽云的脖颈很快漫上一抹红,他的鼻尖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侧颈上也有,在柔软细腻的皮肤上随着激烈情绪而轻微起伏。


    他曾经吻过。


    而此刻隽云睁着一双眼睛,乌黑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他喘着气:“你给我”


    “再乱动我就要亲你了。”


    匙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隽云顿时就不动了,整个人像是被钉子钉住,僵硬在床上。


    因为和匙越的距离太近,他能看清匙越脸上的每一处细节,突然不合时宜地心想,如果把他换做是那些和匙越表白的omega,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隽云此刻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他只想把那瓶药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于是他打量着匙越的神色,感觉这个alpha此刻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于是他小心地,一点点地往旁边挪了挪,企图从他的臂弯里溜走。


    就在他弯着腰要出来的时候,匙越捏住他的后颈一把把他拎了回来。


    他再次砸到床上,背陷入柔软的绒被之中,与此同时,匙越温热带茧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沉沉压下来,铺天盖地的热度让他逃无可逃。


    熟悉的白兰地酒香再次把他包围,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今晚突袭他两次,碰了碰他,隽云就抗拒地挣扎:


    “唔不不要唔唔”


    他却话都说不出来,被人封住唇,又因为试图说话而被顺利地打开齿关,匙越轻车熟路地从他的齿尖探入,舔了一下他的齿贝,隽云顿时脊柱发麻,战栗了一下。


    隽云鼻腔口腔里满是他的气味,成熟的红酒香气裹着香草焦糖外衣,尾调飘出沉醉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自己的气味,酸涩的橄榄香带着微微的苦,匙越在尝到后却和他分开一点,低声和他说:


    “是甜的。”


    “你骗人”隽云咬住下唇:“放开我。”


    橄榄的味道怎么会是甜的?明明又苦又涩。


    况且他的信息素味道是甜的还是苦的,他怎么会闻不出来?


    匙越就又压下来,温温热热的唇贴在他的唇上,磨了磨,气息洒在他的身上,他用气音说:


    “没骗你,吃起来回甘真的是甜的,很甜”


    隽云一怔,但没有更多让他保持清醒的时间,匙越的亲吻技术大概真的是在他身上练的,半带着强迫地勾他的舌尖舔吮,含着他的唇瓣辗转,很快就让他呼吸急促,浑身都热起来,整个人在床上软成一摊水。


    意志力逐渐被强匹配度的信息素攻陷,隽云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alpha的信息素从身体攻陷心理,很快亲吻交换唾液的水渍声响起,房间内浓郁的信息素味道快要溢出来,交融着,整个室内温度都在升高。


    匙越用最尽最后一丝意志才忍住不对躺在身下双眼迷离满脸绯红喘气的隽云做些什么。


    毕竟他不在发情期。


    匙越盯了他几秒,把他此刻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眸逐渐幽深,又在隽云的唇上亲了一下,他才起身。


    还有事情要做。


    而隽云的胸膛起伏,在匙越离开后他甚至第一时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在匙越起身后侧过身,两条修长的腿蜷曲着,侧脸压在被子上,衣服凌乱,校服拉链被拉开了,衣摆往上掀开露出来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额发湿了,眼皮半阖着,双唇微张,不住地喘气,能看到红而湿润的舌尖。


    相比起他,匙越仍旧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手上拿着从隽云手腕上取下来的监控手表。


    上面的心率显示已经到0了,不出意外等会儿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把电池外壳扣下来,那个壳子镶嵌的非常紧,匙越在酒店的房间的电视盒里拆出到一根铁丝,然后拿着铁丝,把手表的电池壳翘了,把里面的电池拿出来。


    他把没了电池以及电池的监控手表丟在桌子上,发出响声。


    “等会儿再装上,问起来你就说没电了。”


    隽云的身体侧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手还被领带捆绑着,他比起刚刚已经稍微清醒了一点,耳朵通红着,他挣了挣手腕上的捆缚:


    “匙越!你凭什么擅自动我的东西,还”


    突然,他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声音停住了。


    匙越的手指修长,非常具有观赏性,像是定格动画一般在他眼前播放,隽云眼睁睁地看着匙越拿起那个放在桌上的白色瓶子,把瓶口扭开,打开看到了里面黄色的药丸,然后瓶身举起来看了看,上面标注了药物成分、剂量、用法和用药周期。


    “乙霜苯枇,用于失眠焦虑、心悸、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


    匙越的五指缓缓扣住瓶子:“原来,你在吃这种药。”


    隽云闭了闭眼睛,彻底不挣扎了,颇有一些心如死灰的意味。


    他最大的不堪,瞒着别人的最大秘密,被人发现知道了,偏偏这个人还是匙越。


    匙越把药放在桌上:“为什么失眠焦虑?”


    匙越总是问他一些很难答的问题。


    隽云感觉他的嘴唇都在发抖,嗓音生涩地说:“我”


    “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毕竟从小到大,在外人眼里的他众心捧月,一路顺风顺水,怎么可能会失眠焦虑,甚至要避开监控偷偷吃药,到这种地步呢?


    隽云怔怔地说:“不吃药,我就睡不着,我就呼吸都很难受。”


    匙越说:“药吃了多久了?”


    隽云沉默半响,说:“两年多。”


    “那就是高一开始吃的。”匙越点点头,又问:“你爸妈知道吗?”


    隽云就不说话了。


    匙越:“看来是不知道。”


    “别”隽云咬了一下唇,猛地说:“别告诉别人。”


    匙越这才恍然他的处境和无奈,如果这次没有意外发现他在吃药,他打算继续吃多久?


    药都是有副作用的,更何况是这种治疗精神的药。


    他调查过隽云的家世,调查结果是他家和谐幸福,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隽云怎么会沦落到要吃药的地步?


    前段时间让手下人去查的事情也查出来了,两次,给隽云下药的人都是叶馨言。


    也就是说,家里人监控他,未婚妻给他下药,可想而知,他平常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心脏传来一丝隐秘的抽疼,匙越走到他面前,把他湿润的头发撩起来,注视着他,没说话。


    他很心疼他。


    隽云从他的表情动作中分辨出来这种情绪。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是他的谁?


    居然心疼他?


    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过。


    隽云移开视线,罕见地,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出现一丝松动,这一丝松动让他筑守的堤坝被汹涌波涛的洪流冲散开,漫天的潮涨潮落淹没他最后一层伪装。


    隽云鼻尖红了,轻声说:“我好累。”


    听到隽云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刹那间,匙越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揉了揉隽云的头发,低低说:


    “以后睡不着就打电话给我,压力很大的时候也打电话给我,不要吃药了,不要自己扛着。”


    “我会陪着你。”


    “听到了吗?”


    后来匙越是怎么出的酒店房间隽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只是呆愣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眼尾湿红,手已经被松绑了。


    房间内传来手机铃声的声音,他最终在电话铃声的催促下起身,拿过手机接听,三言两语应付来质问他的父母。


    *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隽云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昨天晚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先是手表的事情被发现,紧接着又是吃药的事情


    其实都还蛮丢人的。隽云心想。


    正巧他从匙越面前路过,手里拿着餐盘。


    匙越正和一个omega站在食堂门口聊天,路过的时候听了一点大概是说今天的活动安排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隽云穿着冬季的校服,暗红色的冲锋衣棉服显得厚实却不臃肿,领子一丝不苟地拉好,领口翻折,白皙的手从袖口里伸出,端着一个餐盘,脸色冷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匙越旁边人拿着图纸问他:“这样行吗?”


    抬头就见匙越正在不知道看哪里,他疑惑地问:“会长?会长?”


    匙越收回视线,又低头看过去了,手指在他的纸上点了点:“这里不行。”


    各班吃完早餐之后要在大堂集合,今天大概要进行集体活动。


    隽云吃的还算比较早,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吃,在等人齐的时候文强说他渴了,于是拉着陆思华去自动贩卖机那边去买饮料喝,隽云不喝杂牌饮料,他向来只喝纯果汁或者牛奶,于是他婉拒后就靠在大堂的墙上,看了看手机消息。


    大堂的墙壁有很大一部分是玻璃做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照映出身后摆放着的一家重型军用飞机,还有一些坦克、重型机械,绿色的军用设施在蓝天白云下的照映显得既威严又和谐。


    隽云就在巨幕玻璃墙旁边站着,倚靠着一堵实心漆了白漆的墙面,双腿交叉,手上拿着手机回消息。


    匙越过去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样一副风景,他在隽云面前站定,打量他,冷不丁来了句:


    “你腿挺长的。”


    “”


    隽云一噎,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他下意识去看手表。


    匙越的胸腔传出一声闷笑,隽云意识到什么,马上就把手背在身后了。


    白净的耳朵霎时漫上红晕,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开。”


    “我就不走。”匙越往前走了一步,低着头看他,俯身在他耳边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人真的很无赖。


    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的老实人去哪里了?说实话,隽云有点想念。


    那既然匙越不走,他就自己走。


    结果就在他刚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被匙越拽住了,匙越拉住他的手腕:


    “等等,先别走,监控手表的事我可以帮你。”


    隽云停住脚步,他问:“怎么帮?”


    匙越没松手:“可以找个身形和你相近的omega,给他戴上。”


    隽云蹙眉沉吟。


    他其实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但是可操作性实在有点低。


    一来和他的身体情况差不多的omega不好找,二来他虽然饱受尊重,但是他的朋友很少,熟知相交的也就只有文强和陆思华,很难找到愿意全天佩戴监控手表、不管去哪里都被监视的omega。


    “我会帮你。”或许看穿了他的疑虑,匙越说:“我去找人替你。”


    毕竟,隽云带着这个手表,确实不方便他经常来找隽云,免得手表老是响——


    作者有话说:小猫总是响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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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干什么。”


    隽云问他:“你去哪里找人?”


    匙越却笑笑, 摇摇头说:“保密。”


    隽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不过这几个月来匙越远没有刚来的时候受排挤了,越来越多的同学还挺喜欢他的, 或许他有玩的比较好的omega可以帮他也说不定。


    “隽云!”文强这时正拿着一瓶冰镇汽水赶来。


    陆思华在他身后,一只手拿着一瓶牛奶, 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果汁,他看到匙越时脸色沉了下去。


    文强走到他们面前:“诶这么巧,匙越你也在啊?”


    他拍了拍匙越, 搂着他的肩膀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他想到刚才看到隽云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总归不是一个开心的表情,他顿时警惕起来:


    “不是吧, 小云云,我看匙越人挺好的,你该不会又想对人家怎么样吧?又要叫匙越滚出星耀?!”


    “你信我——”他倒吸一口气, 拍拍自己的胸口:“越仔他就算再不好,但他真的改了!”


    文强这个戏精,隽云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陆思华递来的果汁说:“你先滚。”


    “你看你,又意气用事了吧!”文强指指点点。


    “”


    隽云懒得和他说那么多,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在大堂内, 不少人都朝他们看过来,尤其是柳元誉靠在大堂门口上朝他们吹了个悠长的口哨,表情戏谑地扫过他和匙越。


    隽云离开他们,往大堂集合点走,那里班长已经在点名了。


    陆思华跟在他身后,警告地瞥了眼匙越:“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匙越似笑非笑:“你又是什么位置?”


    远处叶馨言在朝隽云招手,她今天穿的非常的时髦, 紧身衣,紫色短裙肉色厚丝袜,马丁靴高马尾。


    文强感叹:“这个叶馨言还真是难缠啊,隽云真要和她结婚的话可有的受了。”


    匙越收回视线:“那可说不准。”


    文强以为他说的是隽云说不定能受得了叶馨言,叹一口气,摇摇头:“你不知道吧,隽云其实不喜欢她。”


    “早就知道了。”匙越:“还有,你刚才说的隽云又要叫人滚出星耀,又是什么意思?”


    相比较来说,他更关心这个。


    叶馨言对他的威胁还没有那个姓陆的大。


    毕竟从小就认识了


    想到这,匙越颇觉不爽地顶了顶腮。


    “啊?你说那个啊,高一的时候可精彩了我告诉你!”


    于是文强添油加醋地和他说了一番隽云高一时的战绩,那时候隽云直接动用隽家第一股东的身份把学校一个冒犯他的男生开除了!


    *


    上午的时候组织在园区内进行参观。


    这是一个集国防教育、军事体验于一体的综合性文化园区,设有历史上A国还击作战纪念馆、仿真武器展区、军事体验拓展训练区。


    从纪念馆出来后,老师带着他们去了武器展区,那里还有靶场,另一边墙上挂满了小口径□□、手枪、□□架在墙上展示,旁边还有录像回放,讲解枪的使用方法。


    有好几个负责人看管着射击场,学生们兴奋又好奇地摸着枪身,冰凉的金属质感枪身沉甸甸,黑白配色的枪身、金黄的枪身,什么口径的枪都有。


    枪天生能调动alpha们蠢蠢欲动的心思,不远处是靶子,有alpha取下枪支戴上隔音耳罩,在老师的指导下试着打枪。


    更多的人是一排排看着展馆柜子里陈列的枪支,发出感慨的声音:


    “要是我能拥有这些枪就好了。”


    “叫你爸投资这个园区不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能不能卖?”


    “我出十倍买下来!”


    “我出二十倍!”


    “我出”


    隽云看着这些枪,黑色的□□看上去庄重严肃,金色的枪在展馆灯光下流光溢彩,成为古朴的焦点,透明的玻璃柜上倒影出他认真的眼眸,隽云的指尖划过展柜,听到旁边人传来的疾呼时,他一顿。


    “诶,那个人好会打枪啊。”


    “哇,那个alpha好酷。”


    “好帅!”


    “十发里能中一发都不错了,他居然能中这么多发?!”


    在一阵惊呼声中,一声枪响再次炸响,隽云转头去看,就看到匙越头戴一个黄色的隔音耳罩,鼻梁上架着一个透明护目镜,面色沉稳地盯着不远处的黑白靶纸,手刚放下来。


    再一看靶纸,九环。


    旁边的教练忍不住鼓掌。


    一挡板之隔,也有个人在试枪,那是一个有些胖的beta,带着护目镜和耳罩,脸上的横肉垂下来,见不少人看向他,他的脸一用力,两只手举着枪按下板扣。


    “嘭!”


    后坐力和响声让他整个人浑身都震了一下,他跳到教练身后,拍拍胸口:“吓死宝宝了,吓死宝宝了。”


    相比起他来说,旁边的匙越显得身高体长、气定神闲许多,简直就像个用惯了枪的老手,就连他旁边的教练也忍不住问:


    “同学,你家里是做的枪支生意吗?”


    这批来这里游学的学生身份都不简单,况且A国没有明令禁止枪械买卖,所以匙越家里是经营这方面的也不是不可能。


    不然很难解释,这个学生怎么这么会打抢?


    岂料匙越再次抬手,枪口对准25米外的靶子,神色从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然后扣下扳机,手臂微微一震,移开来,看靶纸中了几环。


    在隽云旁边的文强差点惊掉下巴:“十十环?”


    “这什么天才神枪手啊?太夸张了吧!”


    陆思华冷冷看过去:“作秀。”


    听到陆思华的话,柳元誉笑了,他鼓掌:“精彩,精彩。”


    旁边都是哗然声,隽云心跳又有点快了,他最近总是这样。


    可能真的得病了吧。他麻木地心想。


    文强突然想到什么,对隽云说道:“匙越以前该不会干的杀人放火的勾当吧?”


    他说:“这要是对准的是人的心脏或者脑袋,那还得了!?”


    隽云瞥了眼文强:“不会。”


    虽然也诧异匙越的枪法竟然这么准,但他十分了解匙越,隽云是有很多次被匙越求助的经验的。


    这个alpha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打不过任何人。


    至于枪法为什么这么准


    可能也是alpha的天赋作祟?隽云轻轻蹙了一下眉,有些疑惑。


    这天主要是看展览以及观光园区,军旅融合园区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是在郊区的深山里,于是他们坐着园区安排的接驳车,沿途看这里的设施和风景,车上还有老师实时讲解。


    到地方后,所有前去参观的学生们都在一起拍了一个集体合照,大家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晚上依旧是在酒店餐厅吃饭。


    等回到酒店的时候还很早,才晚上八点,文强敲了敲他的房门喊他去打游戏,于是隽云去了文强的房间,一开门,发现好多人都在。


    文强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把模型枪,在兴冲冲地biubiu比划。


    门开后,文强眼睛发光地说:“隽云你来啦。”


    隽云“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室内的时候顿住了。


    不止陆思华、柳元誉在,还有匙越。


    屋内就一张凳子,匙越坐在床沿上,应该是洗过澡过来的,头发没有完全擦干,有些湿润地一缕缕散散压在眉弓上。


    他穿着一个黑色外套,里面是灰色卫衣,裤子也是黑色的,两膝分开,手肘压着膝盖,十指交叉,见门开了,他眼皮一掀,看了过来。


    隽云心底一紧。


    戴的黑色监测手表显示心率异常,“滴——”了一声,隽云回过神。


    幸好这时候文强凑了过来,把手上的模型枪塞到他的手里:


    “来,小云云,你看我搞到的宝贝,刺不刺激?”


    隽云的心率一下就回到了正常值。


    还得是文强。隽云麻木着心想。


    不然他爸妈等会就打电话过来了。


    隽云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个方位传来的堪称灼热的视线,接过文强硬塞过来的枪。


    他掂了掂手上的枪的重量,说实话,感觉和真枪无异,不管是从外形还是重量上来说都很像一把真枪。


    他说:“从哪弄来的?”


    “哎呀,这个你先别管,你就说酷不酷吧。”


    文强大手一挥,自认为很酷地拿过枪,半塞到裤子的后兜里,背过身兴致勃勃地说:“来,看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他就一把拔出枪,双手握住枪拖,利索转身,整个人绷着,十分严肃地拿枪扫视着屋内三个人:


    “都不许动!!!”


    被人拿着枪指着,匙越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漆黑的眼眸盯着枪口,旋即又勾出一抹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陆思华无动于衷地投来关爱傻子的眼神。


    柳元誉在看手机,手指点点打了一个“在?”发送过去,头都没抬。


    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他摆出害怕的表情。


    文强翻了个白眼:“嘁没劲。”


    “我说,你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柳元誉关掉手机丢在一旁:“看你打枪?”


    “也不全是让你们来看我打枪的。”文强走到匙越旁边坐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来一起打游戏啊!打游戏不好玩多了!”


    他又把枪给匙越:“快说说你今天上午是怎么打的?也教教我呗。”


    匙越颔首:“只是运气比较好。”


    文强:“真的吗?那我看柳元誉也是alpha,他在你走之后还拿你的枪试了试,他怎么没有你打的好?一个九环都没中,还脱靶了。”


    当着兄弟的面揭兄弟的短?


    柳元誉眯了眯眼:“文强你找死是吧?”


    “我是在陈述事实,怎么了?”


    柳元誉:“要不要我把你怎么搞来这把枪的事告诉别人?”


    文强一抖擞,他嬉皮笑脸,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了。


    结果当然是匙越也没教成,因为文强的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Switch机上,招呼着大家打游戏。


    室内开了暖气,文强坐在地板上,匙越坐的位置离开陆思华和柳元誉相对来说比较远,于是刚好空出来一个位置,隽云坐了过去。


    刚坐下,旁边的柳元誉突然起身,对陆思华说:“我们换位。”


    隽云:“?”


    匙越神色不悦,陆思华一言不发换了过来,于是隽云就坐在了匙越和陆思华的中间。


    隽云后知后觉,怎么好像不对劲。


    为什么他总是夹在这两个人中间?


    几个人在一起打了一会儿赛车游戏,玩到第二把的时候所有人手机都震了一下。


    文强头也不回:“是不是班群的消息啊?”


    陆思华:“不知道。”


    文强嘟囔:“可能是艾特了所有人吧,真烦啊,该不会出来玩还要布置作业吧?”


    文强专注地打游戏,压根没有碰手机的打算,柳元誉以为是刚才发过去的消息,对方终于回了,于是单手操控着手柄另一只手去拿手机,面部解锁后点进某人的消息栏看了看,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理他的打算,根本不回,却也不敢拉黑。


    至于刚才的震动,是因为班群老棠艾特了所有人。


    还真被文强猜对了一部分。


    文强分出一丝眼神给柳元誉:“怎么说?什么情况?”


    匙越一个弯道超车,把文强甩在了后面,文强骂了句脏话,然后又咬咬牙加速追上了,和匙越的车尾咬的不相上下。


    “是今天下午拍的集体照片,老棠发出来了。”


    柳元誉说着,他的视线落到照片上第一排角落的一个女生身上。


    就连拍照都比面对他时的表情好看。


    “喔哦。”


    屏幕上传来一声机器女音冰冷的提醒声,很快,柳元誉的车因为操作失灵,撞上了旁边的车道,摔下了悬崖,弹出红色的火光和飞车碎片。


    “柳元誉你在干什么啊?你死了!”文强不满道。


    柳元誉头都没抬:“你才死了。”


    “你的车都掉下悬崖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文强说。


    旁边的陆思华瞥了眼柳元誉,他正在放大照片的一个角落,像素都模糊了。


    陆思华淡淡收回视线:“他的芳心也碎了。”


    隽云没听明白,旁边匙越嗤笑了一声,嘴角勾起。


    柳元誉突然问:“你们谁有创可贴?”


    “你问这个干嘛?谁受伤了?”文强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隽云冷着脸打游戏,他把匙越超过去了,心情舒畅,好心告诉他:“酒店前台有。”


    于是柳元誉把Switch机一丢,把他们所有人抛下,自己径直起身出去了。


    “什么啊?真走了?”


    文强脖子梗着硬是没让自己往柳元誉走的方向看,免得赛车掉下山崖。


    陆思华:“去有什么用,人家又不会要他的东西。”


    隽云:“谁?”


    陆思华就这样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了兄弟的暗恋对象:“五班的。”


    “什么!?”文强的手柄掉在地上,大惊失色:“我错过了什么?!!!”


    顾不上游戏了,文强飞扑上床,掐住陆思华的脖子摇晃:“快,快!陆思华,谁啊?你快给我讲讲。”


    陆思华:“”


    最终隽云的红色跑车冲破红色横幅,冲过黑白终点线,摘得了本次的冠军,紧随其后的是匙越的黑色低调赛车,在落后了0.02秒的情况下摘得了银牌。


    隽云放在switch机的手指终于停下来,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睛眯起来:


    “承让。”


    匙越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被隽云猛地打开了。


    另一边文强还在缠着陆思华八卦,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隽云很小声:“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动手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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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他喜欢我。”


    “不干什么。”匙越看着他说。


    “”


    这个人真的是烦死了。


    隽云的耳朵有一点红, 他起身去了厕所。


    酒店厕所做了干湿分离,里面是淋浴间,外面有一个嵌入墙面的横屏大镜子, 镜子下面是洗手台。


    他上完厕所后很快出来,拉开门的时候发现匙越站在洗手台旁边, 后腰倚靠着台子,双臂交叉,酒店昏黄的顶光灯打下来, 衬得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 他直直地看了过来。


    隽云推开门的手一顿:“你怎么在这?”


    酒店干湿分离且有格挡,文强正和陆思华说话的声音仿佛就在隔壁:


    “诶, 你去哪,你还没告诉我柳元誉和那个女生的事呢!你休想走!?”


    “那你去问柳元誉。”


    “他不在啊!诶你起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要走, 走什么走不许走,现在这才几点啊,你给我回来!”


    外面文强和陆思华说话的声音还很清晰,因而隽云觉得他不会乱来,稍微定了定心。


    他从厕所出来, 在他面前说:“让让, 我要洗手。”


    匙越让开了,于是隽云挤了两泵洗手液,在水龙头底下洗手,匙越在他旁边说:


    “替你的人我找到了。”


    隽云洗手的动作一顿:“谁?”


    要找一个身高体重各方面指标都和他差不多的omega,还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替他戴上监控手表,实在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匙越却说:“一个学弟,也是omega, 他能接替你,价格也不用担心,他说不用钱。”


    “为什么不用钱?”


    一个各方面指标都和他这么接近的人,是不是长得也和他很像?隽云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为什么不用钱?不可能的。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帮一个不认识的人,哪怕隽云在星耀中学里很出名。


    很快匙越就告诉他为什么:“他喜欢我。”


    隽云就顿时明白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那我不要他帮了。”


    因为那个omega喜欢匙越,所以愿意带上手表。


    那他宁愿不要他帮。隽云心说。


    “我不喜欢他,所以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匙越凝视着他。


    隽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噎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喜欢?”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


    隽云顿时耳朵红了。


    水龙头的水还在一小股地一小股地往下淌,发出“哗哗”的水声,好半响,隽云抬起头,瞪了一眼匙越。


    他不知道的是,往常看人时总是平直清冷的单眼皮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眼睛睁圆了看过来,眼珠子湿漉漉的。


    匙越的喉结上下滑动,缓缓地,他靠了过去,两手抵在洗手台上,把他圈住了,不让他跑。


    隽云往后靠,腰抵在大理石洗手台的边缘,手抵在他的胸口上,耳朵逐渐红了:“你要干什么?”


    “隽云——你们人呢?”


    文强终于发现他们不在,于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陆思华,陆思华把他甩开,然后起身大踏步去卫生间。


    刚才匙越说是去洗手,但是这大半天都没有回来,实在太不正常了,更何况,隽云也在厕所。


    他们俩在厕所干什么?


    越想陆思华的脸色越黑,他转身绕过厕所凸出来的墙角,就正好撞到匙越在擦手,湿漉漉的纸巾被他撞到后轻飘飘落到地面。


    “怎么了?”匙越和他擦肩而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心情很好地拍了拍。


    “”在门口站定,陆思华往卫生间里面探看了一下,水龙头的水开着,隽云正伸手过去,把水龙头关了。


    “怎么了?”陆思华问:“怎么这么久。”


    隽云的耳朵和脖颈红着,低着头没有看镜子,他的唇上有一点水光,他说:“没什么。”


    没继续打游戏了,在文强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之后,隽云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之后,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拿起手机看了看。


    班群里的消息很活跃,已经99+了。


    原因是因为下午的大合照出来后发群里了,不少人艾特别人来看,还有p朋友图搞怪的。


    [ber?我的眼睛这都闭上了。]


    [我的脸怎么给我拍的这么大啊?]


    [申请p图师俢图。]


    [申请加一,看到这张图片我哇的一声直接哭出来。]


    [感觉都拍的挺丑的哈哈哈哈哈哈,心理一下平衡了。]


    [胡说,看匙主席和隽云就拍的挺好看的。]


    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隽云的手指动动,往上翻到最开始老棠在班级群里发的照片,点开。


    一眼看过去都是人头。


    长得都大差不差。


    甚至因为画质压缩过,整张图都有点糊。


    隽云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在椅背上,踩着椅子上去,整个人蹲在椅子上面翻照片,放大。


    找到他们班的方阵后就开始扫视过去。


    完全脸盲,他眯起眼仔细辨认,大概认出来哪些是他们班上的谁谁谁,这个嘴角有个大痣,是武佟,那个头发有点棕黄,是闵术,还有……戴着个眼镜头发梳理一丝不苟的是纪律委员原元


    一排排扫过去,看到最后一排时候,这个是陆思华,这个仰着下巴的人是柳元誉,旁边这个


    个子很高,眉目俊朗,就算隽云不认识他,也会觉得这个陌生人还挺帅的程度。


    看了一会儿,隽云关掉手机丢到床上,然后起身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吹风机吹了吹头发。


    他穿着棉质睡衣,屋子里开了暖气,他站在桌前有些犹豫地拿起那瓶药,上面“乙霜苯枇”以及使用说明外包装被撕掉了,是自从被上次匙越看到后他撕掉的,免得再被其他人发现。


    虽然说是研学,但是三四天没有回去,他担心回家后会被搜身。


    到时候就说是糖好了。甜甜的。


    隽云端详着瓶子,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拧开瓶盖,正巧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打开一看是匙越电话他按下接听后,电话对面传来失真的声音:


    “喂?”


    隽云稍微踌躇了一会儿,也跟着“喂”了一声。


    匙越笑了笑,声音磁性:“怎么学我说话?”


    隽云脸上微微发烫:“就只能你说喂吗?”


    “不啊,”匙越轻笑:“那你叫一下我的名字。”


    好幼稚。隽云偏偏不叫,因为这是成年人成熟的标志,他清了清嗓子说:


    “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匙越说:“那个男生联系我了。”


    隽云一下就明白了他说的哪个男生。


    就是那个愿意佩戴他的监控手表的omega。


    “他怎么说?”隽云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机。


    隽云的手机对着他的嘴巴说话很近,匙越似乎能听到隽云清浅的呼吸声,他说:“就是发消息问我你愿不愿意把表给他戴,那我就先给你打电话问问。”


    他把选择的权利交给隽云。


    “看他愿不愿意收钱,”隽云沉默几秒说:“不愿意的话就再找一个。”


    他才想起来忘记问匙越了一件事了:“你有和他说过你不喜欢他吗。”


    不然不就是利用他的感情?隽云自认为他做不出这种事情。


    不会利用那个男生对匙越的喜欢,哄骗那个男生让他替他带上监控手表。


    监控手表一旦戴上,就要克制自己的情感波动,不能心率太快,也不能心率过缓,去哪里都行动受限,他父母那边会第一时间收到他的行动踪迹,随时定位到他本人。


    所以如果要把监控手表给别人戴,也只能让别人在学校戴戴,一旦放学了,隽云还是得带上监控手表,上家里的车,回家。


    仅限于在学校里的自由。


    匙越说:“还没有。”


    他不是一个那么无私的人,在东城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出来名堂的人怎么可能善良,他自认为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从来只会做最大利益化的选择。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大不了私下里和那个omega吃个饭,看个电影,做戏而已,既可以安抚omega的情绪,又能让那个omega继续戴隽云的手表。


    对他来说,比把人绑了威胁恐吓要更方便,更有效果。


    但是隽云不同意,隽云宁愿他换个人,也不想他这样做。


    隽云的声音很冷静:“要么你重新找个人,要么和他说,给他一笔钱,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手表我就自己戴着。”


    知道他的意思,匙越松口答应了:“行吧。”


    好半响电话里只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匙越轻轻开口:“为什么不同意这样做?还要给钱给他。”


    一旦隽云同意把表给那个omega戴,那么,那个omega想要的,他会去解决,隽云只用获得自由就可以了。


    隽云的语气更冷了:“还是那句话,你对他没意思就不要给他机会。”


    “好。”匙越说:“你不要生气。”


    隽云:“”


    他没有生气。


    不对。隽云张口,说的飞快:“关你什么事。”


    匙越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隽云的脸有点烧,他起身,汲拉着拖鞋去把灯关了,然后扑到床上,柔软的羽绒被子要将他淹没,黑夜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流淌。


    手里还拿着手机,匙越听到他关灯的声音,他笑了笑,问他:“要睡觉了吗?”


    “嗯。”隽云闷在被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词。


    匙越说:“那还能和你打电话吗?”


    打电话


    隽云的想法冒泡一样地冒出来,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为什么要和他打电话?


    而且还是在要睡觉的时候,这样真的很奇怪。


    他们什么关系啊


    想着想着,隽云的脑袋就蒙在被子不拔出来了,嗓音很紧:“还有什么事?你想说就说,又没人拦着你。”


    “怕你挂我电话。”


    “不会的。”隽云说:“我不会在别人没说完的时候挂断电话。”


    这太不礼貌了。


    “那确实是。”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隽云居然从匙越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感慨。


    该不会又要说他是好学生了吧,隽云福至心灵地想。


    匙越从胸腔里闷出两声笑,笑得隽云耳朵有点痒,紧接着听到他问:“你吃药了吗?”


    隽云翻个身躺在床上,然后他又随手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上,枕着枕头看着弥漫的一片黑暗,他说:“没有。”


    但是现在也没有发病就是了。


    “那你还准备吃吗?”


    “再看吧。”


    隽云认为匙越不一定能像上次一样,能再次把他哄睡,不过听着他的声音,感觉安心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下一秒就睡着了。


    评论区发安睡小红包[捂脸偷看]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定情信物。”


    躺在柔软的床上, 四周静谧,只有匙越的声音低低从手机里传来,隽云侧着身体睡着在被窝里, 大半张脸都缩在被子下,听到匙越缓缓道来:


    “你知道吗, 明天安排的行程是爬山。”


    “知道,老棠不是发班群里了吗?”


    隽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对。”匙越哑然失笑:“忘记她发群里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会出太阳, 气温蛮高的, 会很热,爬山要爬一个早上, 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少穿一点。”


    “好的。”


    “穿个不太厚的外套,里面穿个薄一点的长衣,然后运动裤就可以了。”


    跟那个什么天气预报员建议穿衣方面一样。


    他考虑的还蛮周全的。


    隽云眼睛越眨越慢, 声音染上了一抹睡意:“我会考虑的。”


    匙越的声音低醇:“今天早上,文强和我说了。”


    “说什么?”想睡觉了,隽云要睁不开眼睛了。


    “你高一的事情。”


    隽云的睡意顿时消散了些许。


    “其实我有个事情早就想问你了,能问吗?”


    隽云哼出一个字:“说。”


    匙越问他:“高一那个男生是什么事?”


    虽然已经听文强说了个七七八八,他说那是三年来隽云第一次发火, 并且擅自动用隽家的权利把人开了, 但是问起背后的原因,就连文强都说他也不知道。


    “能说吗?”匙越问。


    匙越的声音在电话里呼吸了一个来回,隽云听到他说:“你可以告诉我。”


    隽云睫毛颤了一下:“你想知道吗?”


    “想。”匙越说。


    “那个男生”隽云呼气,稍微把盖住脸的被子掀开一点,白色的雾气哈出,随着热度消散在半空之中,隽云说的很简单:


    “他成绩很好, 高一的时候,经常在一些活动和赛场上碰到,后来,他就和我表白了。”


    匙越那边没说话,隽云有点后悔说这个事,硬着头皮说:“但是我不喜欢他,我拒绝了,让他以后好自为之。”


    隽云:“后来没几天,我们再次遇到,他用alpha信息素逼我发情。”


    匙越:“然后呢?”


    隽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没有然后,我逃走了,后来就开始每周给自己打抑制剂,抑制自己发情,免得再出现这种情况。”


    “我以为你打抑制剂是因为不想发情期被人掣肘。”


    “也有这部分原因。”


    omega的发情期比alpha要勤一点,大概是出于繁殖的本能,在十六岁腺体成熟后差不多就会每个月发情一次,之后逐渐次数减少。


    虽然十六岁就代表成年了,但是在没有伴侣的情况下,omega发情依旧十分危险,虽然一般来说能靠自己挺过去或者靠抑制剂维持正常人的生活,但omega从生理结构上来说属于弱势群体,也很难完全避免没有人乘人之危。


    所以他选择每周都打抑制剂,把自己信息素压制的死死的,别人再怎么拿alpha信息素逼迫他他都不会发情了。


    只是代价有点大。


    没想到叶馨言也给他下药,于是长达两年打抑制剂封闭发情期的隽云迎来了凶猛的发情热。


    他不想被人标记,却被匙越标记了。


    或许也是一种逃不掉的命中注定。


    “逼迫omega发情是犯罪行为,”匙越眼眸闪过一抹厉色,他问:“后来那个男生呢?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隽云面无表情说:“我找到校董们召开股东大会,让那个男生退出星耀中学,后来他爸妈带着礼物上门求我放过他,我不同意,他家家业算不上大,我爸妈闲他们哭的烦,让管家把他们赶出去了。”


    “这样啊。”匙越道。


    “对。”隽云冷冷说:“我没打听过他的去向,只是后来听文强说,他们一家人似乎都离开了A市,不知道去哪了,不然”


    迟早有一天隽家会交给他,到那时,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家再碰上,有先前的事情在,到那时可就不是开除这种小事了,而是两家企业、家族之间的对抗。


    隽云眼里闪过一丝凉薄,和他作对,那倒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个男生和家里人搬走,去到另一个市区发展,和隽家避免交锋,其实是一种相对来说比较聪明的做法。


    匙越低低一笑,隽云抬手,手背搭在额头上,盖住眼睛,他枕头边放着手机,在黑夜里幽幽发着蓝光,隽云问他: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没想到隽云的脾气会这么的正点。


    该护人的时候能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护着他,但是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却也毫不心慈手软,手起刀落地把人退学,将人处理了。


    他很欣赏他。


    匙越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一张帕子,那是之前雨夜隽云来接他,看到他身上都是水的时候丢给他的帕子,是隽云的贴身物品,直到下车匙越都没有还给他,而是自己保存起来了。


    他闻了闻,上面淡淡的橄榄香的味道已经快闻不见了。


    “你还有帕子吗?”


    隽云:“?”


    话题突然转到了帕子上,他张了张唇,有些迷茫:“帕子?”


    “对。”匙越说:“可以再给我一个吗?”


    隽云觉得奇怪,说:“你要那个干什么?”


    他倒是确实有很多,但是这种一般都属于私人物品,经常会接触到身体,比如擦手或者捂住口鼻挡气味、灰尘用的,很少给别人。


    还有一种可能性会问别人要,不过通常是在晚宴上。


    那就是当定情信物。


    匙越:“没什么,我想带在身边。”


    于是顿时,对面人的声音听不到了。


    匙越以为他挂了,看了眼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


    匙越耐心地等着,听到隽云的呼吸声有些快了,想看看此刻他的表情,可惜现在看不到,只听到一点翻身的动静,还有被子摩挲的声音,很快,就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匙越反应过来那个被子的声音。


    应该是把被子拉高,然后脑袋埋进去了。


    匙越笑了笑,故意喊他的名字:“隽云?”


    “嗯?”朦朦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有一种勾人的不自知的可爱。


    “你要睡了吗?”


    “嗯。”隽云应他,道:“对、对啊。”


    匙越笑了笑。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渐渐地,他听到了隽云转身的声音,似乎嫌闷,把被子掀开了,呼吸声逐渐平稳悠长,匙越把那方手帕盖在脸上,鼻尖闻着,利齿轻轻叼住料子磨了磨。


    他喃喃说:“以后都会打给你。”


    *


    隽云起床的时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居然已经天蒙蒙亮了,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呆滞了几秒,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头发睡的乱糟糟翘着几缕头发,手伸到枕头边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结果发现还显示在和一个人通话中。


    隽云脑子彻底不转了,呆呆地发出一声试探的:“喂?”


    “喂?”电话里传出另一声声音,也学他喂了一声,然后问他:“醒了?”


    他的声音相比他的要沙哑性感许多,似乎也刚醒没多久。


    “滴滴滴滴滴——”


    隽云的心脏陡然一跳,在监控手表的一声声滴滴警告音中,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嘟——”一声,手机掉在被子上。


    整个房间只能听到手表“滴滴滴——”


    “”


    隽云坐在床上,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等手表不响了,他看着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间。


    八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


    做好思想建设后,他深呼吸一口气,又拨了回去,这次很快就被接通了。


    “怎么挂我电话。”匙越的语气听起来很有一种委屈巴巴地控诉。


    “我”隽云耳根微微发烫,总不好说是因为手表大早上就响,他就问:“你怎么昨晚没挂掉电话?”


    “是这样的。”匙越顿了顿,他面不改色地说:“昨天晚上,你打呼噜了,我就拿来当安眠曲了。”


    “?”


    隽云心说他应该不可能打呼噜,但是他就和匙越这样过,从客观角度上来说,匙越这个还算老实的alpha应该不会骗他。


    于是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小心问:“真的吗?”


    匙越闷笑一声:“骗你的,没打呼噜。”


    “”


    骗子。


    隽云此刻脑海中闪过一点昨天晚上的画面,他在睡着的时候好像是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以后都会陪你,不要再吃药了。


    虽然这段记忆有待考证,但是隽云的脸上又开始发烫,监控手表还戴在手上,不想一大早监控手表连滴两次,他强行冷着声音,对这个不老实的alpha骗子说:


    “挂了。”


    匙越说:“那,等会儿见。”


    “”隽云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之后,又接了个家里的电话,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并拍了视频证明在酒店房间且只有他一个人后,趿拉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和别人煲一晚上电话粥,实在是有一点奇妙。


    隽云在牙刷上挤上牙膏,站在洗漱台前刷牙,只是耳朵通红着,想着想着,他刷牙的力气又加大了一点。


    上午要跟着大部队上山爬山。


    洗漱完后的隽云回到房间内把窗帘拉开,才早上六点的太阳已经非常刺眼,想着这个天爬山确实会出一身汗,于是吃完饭后他回到房间换了一身相对来说比较清凉的衣服。


    到达指定地点集合后,也才七点,各班班长清点完人数后,教练说了些注意事项。


    “我们这次是集体爬山,大家一定要跟紧大部队,不能自己一个人擅自行动,一个班分成三队,omega们在前面走,beta在中间,alpha在后面跟上,山山路陡峭,有不舒服的要提前说,路上准备了葡萄糖浆和水,其他零食也能吃,但是垃圾要记得自己带走”


    分班从不同的路线爬上去,于是叶馨言没有和他走在一起。


    隽云里面穿着一件比较贴身的黑色短袖,外面是白色防晒衫外套,少年身形单薄,但身姿挺拔,手上缠着红色的绷带,只缠到一半手指,像是指套,腿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护膝,大多数omega的体力都没有那么好,如果摔倒了也不至于关节受损。


    omega排在最前面爬山,匙越和一众alpha断后,到爬一个坡的时候,他抬头能透过纷繁复杂的枝丫看到隽云在他斜头顶的位置。


    隽云穿的裤子是黑色的运动短裤,只到膝盖的位置,短裤的一边左下角有一个红色的logo,腿袜是也红色的,和他的衣服很搭,裤角宽松,能隐约看到一晃而过的白皙大腿肉。


    确实是非常运动的一身。匙越收回视线——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发小红包[撒花]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又在看他。”……


    爬了大约一个小时, 领队的不是他们的老师,而是场馆的负责人,虎背熊腰, 说话中气十足。


    他以前是当兵的,最看不惯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 于是一直催促着让他们都走快点,如果放在战区,他们这个速度敌人早就追上来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作为游学地点啊?”


    文强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趁老师不注意从beta队列里往后摸到陆思华和柳元誉旁边:


    “高一高二的时候不都是选动物园, 海边沙滩什么的,白天看看展览了解当地风土人情, 然后晚上在海边烧烤,吃大餐,躺在沙滩上沐浴阳光, 现在怎么高三了把我们拎到这种鬼地方训练啊?”


    陆思华是alpha,身体素质相对来说好很多,他相比起文强的大喘气,看起来不怎么累,他很冷淡地说:


    “可能没钱了。”


    文强一边爬山一边走, 累的怀疑人生:“星耀怎么可能会没钱啊?捐款多着呢。”


    柳元誉很少运动, 他喘了口气,他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星耀中学的投资,除了隽家就属他家最多,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


    “星耀中学还钱。”


    花他家的钱还让他这么辛苦地爬山。


    前面一个alpha说:“可能想培养我们艰苦奋斗的精神吧?”


    匙越微微侧头,瞥了他们一眼:“明天还有。”


    学生代表的消息向来是最灵通的,匙越通知他们一个很残酷的消息:“明天凌晨五点开始十公里拉练, 教官会带着我们翻山越岭,还会现场演示发射火箭筒和追击炮,还有坦克,烟雾弹的展示。”


    “切。”柳元誉扬了扬下巴,十分不屑:“给我们展示这些东西干什么?我以后又不从军。”


    陆思华:“你可以给军方多投资点钱。”


    柳文誉嫌弃地“嘁”了一声,说:“再看吧。”


    文强哀嚎了一声:“凌晨五点啊?那有什么好玩的,本少爷要睡觉。”


    他又嚎:“高一的时候又不训,还带我们去看海,现在这么苦是什么意思!?”


    匙越说:“也只是走个流程,不是训练。”


    “演示完后有自由游击野战活动。”


    什么!?游击战!


    文强眼睛顿时放光芒,非常激动地说:“真的假的?”


    文强的手伸出,手臂笔直地朝前,指头动动随后“邦邦”两声,他冷酷地吹了吹指头上不存在的冒烟:


    “你说的,就是这种游击战?”


    蛮有意思的,没想到隽云身边还有这种活宝。


    匙越上下打量文强,不过文强这种人性格太过活跃,不会是隽云喜欢的类型。


    他移开视线:“我建议你大学的时候可以去学表演。”


    “嗤。”柳元誉勾唇笑了笑,陆思华没有什么表情。


    文强没有被打倒,他拍了拍匙越的肩膀:“好兄弟,今晚来我房间,我们继续切磋切磋枪法。”


    枪法?


    匙越瞥了眼他肩膀上的手,拂开,说了句:“我对beta没兴趣。”


    文强脑袋没转过弯来:“ber?哥们?”


    陆思华偏过脸去,而柳元誉脚程比较快,扭头,同情地居高临下看了眼文强:


    “可怜的beta,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文强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笑骂了一声,也跟着爬上了坡。


    “诶,说真的,那匙越你喜欢omega还是alpha,我给你介绍介绍?你强哥手里资源多的很。”文强挤眉弄眼地推推他的肩膀。


    匙越说:“不劳费心。”


    文强挥挥手:“害,都是兄弟,你们一个二个的高中都快毕业了,居然还没谈过恋爱!我都替你们着急。”


    柳元誉:“说得好像你谈过一样。”


    文强在匙越旁边,往后一指陆思华:“这人性冷淡。”


    又指了指柳元誉:“那人谁都瞧不上。”


    说的都还挺客观的。随后,匙越就听到文强说:“所以,兄弟,我只看好你。”


    匙越眉峰一挑,他一脚踩碎一个小小的土包,抬头看着密密的树林,随口应付他:


    “为什么看好我?”


    文强给他掰手指说:“你看你,长得帅,又高,出身寒门还自命不凡,妥妥的就是小说里的天龙人啊,乖儿子,听爹的话,爹你再给你安排一个温柔听话的omega,保证你的人生就跟开挂了一样,有贵人相助,从此你就平步青云了啊!”


    文强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毕竟在能在星耀中读书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随便傍上一个都够社会招考考生躺平一辈子了。


    匙越:“不用,我有最好的那颗星星了。”


    “况且”匙越眯了眯眼:“我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我不需要他助我,我要自己走到他面前。”


    等到爬到山顶后,许多学生都又累又渴,山顶设有帐篷,里面有好几箱水,还有零食、烤肠,帐篷里班委们在给大家发水喝。


    隽云在一棵树下休息,他没那么渴,就是累,额头上满头是汗,爬了四五个小时,他没什么精力再像文强一样到处跑来跑去地拍照。


    他闭着眼在树底下坐着,此刻也顾不上脏不脏了,腿曲着,大半个身体倚靠着树,调整呼吸,直到感觉脸颊一冰,他眉心动动,想也不想地就猜到那人是谁:


    “我说你能不能”


    然而等他随之睁眼的时候,他发现是陆思华。


    陆思华凝视着他:“是我。”


    隽云顿时没声了,他一声不吭地接过水,拧开盖子小口喝起来,目光飘走。


    “你以为是谁?”


    “没谁。”


    匙越在大红顶帐篷底下帮忙发水。


    “你在看他。”陆思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隽云的目光立马移开了。


    他看着帐篷底下的生活委员范哲佳,她正大着嗓门招呼已经拿了水的人让位置给没拿到水的。


    他没说话,陆思华看着他:“我一直认为,我们是一类人。”


    隽云抿了抿唇,捏着冰凉的水瓶:“怎么说?”


    “我一直觉得,和文强相比,你和我的关系更好一点。”陆思华淡淡说:“因为我们的家庭都差不多。”


    隽云没听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爸爸和你妈妈没什么感情结的婚,我爸妈也差不多,我爸爸喜欢别的女人,她的名字里有个华,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从小就知道。”陆思华垂眼。


    隽云的表情略微错愕,说实话,他并不知道。


    “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直觉告诉我,我和你是一类人。”陆思华说:“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关心,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会拒绝,不会反抗因为什么都不由我们来做决定。”


    “我们就是一颗棋子,一个举手投足都要完美、要让家里人满意的机器人。”


    “我哥哥被安排订婚,你也是,被家里人安排订婚,我知道你不喜欢叶馨言,但是没有办法。”他停顿了一下:


    “追求自由的代价太大,我们要放弃一切,金钱、地位、权利”


    “隽云,”他似乎在提醒隽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隽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思华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你听不明白。”


    但是他从小和隽云一起长大,他知道隽云很聪明,他不会不明白。


    所以,在隽云略微错愕的表情里,他对隽云说:“打乱秩序的代价太大,如果你想跳脱秩序,与其考虑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你不如考虑一下我,那样你要牺牲的代价更小一点。”


    毕竟,陆家家世和隽家相比也不差到哪里去,如果论起家世地位、门当户对,叶家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他才是。


    可惜当初隽家更想要检察院的选票,所以选了叶馨言。


    这也是他的遗憾。


    其他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爬了上来,仅仅支着的几个帐篷里的人一下子人满为患了起来,不少人都选择的坐在树荫底下乘凉。


    人多起来了,正巧手里的水瓶也喝空了,隽云起身,走到几米外把水瓶丢到集中垃圾袋里,这时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像一只突然飘出的男鬼,冷不丁出现在他的身后,阴冷道:


    “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隽云差点被吓到,他转头看过去,匙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宽敞领口的灰衣,裤子是宽松的牛仔裤。


    很普通的样式,但是他身高腿长,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像t台模特般随性,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既深沉,又少年感十足,隽云不由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匙越以为他在发呆,眸色漆黑,在阳光下没什么温度地看着他,又问了他一遍:


    “你刚才和他待了很久,你们聊了什么?我想知道。”


    隽云觉得他看起来很奇怪,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刚才陆思华说的话再次响在耳边:“不如考虑一下我?”


    想到这句话,隽云的表情突然就不自然地僵住了。


    确实,有一件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那边陆思华站在树荫底下朝他走了一步,见隽云转过来看他,他就站在原地不动,等他过去。


    隽云没有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陆思华是对他抱有别样的感情。


    而且,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告诉他这件事?


    匙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是陆思华的时候表情变了:


    “又在看他”


    额角青筋跳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不用管我的死活了?”——


    作者有话说:卷云被左右夹击。


    修罗场了,陆思华助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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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十指相扣。”


    隽云愕然。


    这句话把他俩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遮羞布掀开了一角, 里面汹涌彭拜的东西像热腾腾灼热的气体一样扑在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你”


    隽云整张脸猛地涨红了。


    匙越盯着他,语气却很恶劣, 恶狠狠地说:“你们说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隽云很想告诉他。


    但是这涉及到陆思华的隐私吧?怎么告诉?


    而且他又并没有和谁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和谁都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要事无巨细向他报告?


    更何况匙越的语气还这么恶劣。


    “不太方便。”隽云垂眼:“不好意思。”


    匙越以前是很喜欢他的礼貌的,此刻却觉得非常刺耳,为什么不太方便?


    还不好意思?


    他是用什么身份和他道歉?就好像陆思华是他什么人一样,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秘密, 他才是第三个人,他的手攥紧了, 又松开,放松似地张了张手指。


    他想一拳砸在树上,最终还是怕吓到他, 只是冷冷笑了一声,深呼吸,什么都没说,转身扬长而去。


    留隽云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有些失落。


    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了?


    休息了一会儿, 不少人在山顶拍照, 没多久老师拿着喇叭在喊集合。


    隽云看到有两个人从旁边的树林里钻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双马尾女生,她捂着耳朵行色匆匆地闷头往前走,很烦的样子。


    她穿着普通严实的红白运动服,脚上是平底小白鞋,露出来的脚踝上有伤口,歪歪扭扭贴了一个创可贴, 一半已经掉下来了,她没有停下来粘紧或者撕掉。


    在她后面追着的人是柳元誉,因为女生不想搭理他,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气急败坏,零星能听到:


    “我又不是故意要捉弄你的,你凭什么不听我说话”


    隽云第一次看到柳元誉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向来是非常傲慢的。


    隽云注视他们远去,心想原来她就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吗?


    没想到还能见到柳元誉这一面。


    喜欢一个人,就会把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了吗?


    山顶又起风了,树叶吹的梭梭作响。


    “咔嚓。”旁边有一声照相机响起。


    隽云转身去看,发现是文强,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绳子,手上提着一台价值几百万元的相机在拍他们。


    和他刚才想的一样,要是能记录下柳元誉现在的样子就好了。


    隽云伸出手:“给我看看。”


    文强笑嘻嘻地把相机绳子从脖子上取下来,然后递给他,隽云按住回放按键,发现文强把他也拍了进去。


    他的背影孤独,几米外是走过的女生,身后跟着一个喋喋不休的男人。


    光是看这张相片,故事感都拉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其中任何一个。


    “你很有写八卦新闻的潜质。”


    文强哈哈大笑:“你也觉得我很适合?陆思华也这么说,他让我毕业后一定要继承家业。”


    “来,给你看看我刚才拍的你和陆思华。”


    再按了一次返回键,于是照片上出现了他和陆思华在树下的场景,隽云面庞白皙神情有些惊讶,而陆思华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在和他说话。


    “看我拍的多好啊,刚才我问匙越拍的好不好,他还不理我。”


    “你还给匙越看了?”隽云突然说。


    “吓死了你。”文强拍了拍胸口,他说:“看了啊,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匙越会这么生气了。


    隽云问:“还有拍别的照片吗?”


    “还有啊。”文强说。


    于是隽云拿着相机按了按返回键查看相册,结果发现后面清一色的全是文强的个人自拍照。


    “”


    “好看吗?我让别人给我拍的。”文强美滋滋道:“怎么样?是不是堪比写真?本少爷的魅力可不是吹”


    话还没说完,相机已经塞到了他的怀里,文强抱住他的相机,疑惑地扬声道:“隽云你去哪啊?”


    隽云说:“去找人。”


    绕了山顶一圈,但是人没找到,不知道匙越去哪了。


    老师又在催促集合了,于是隽云只能袖手作罢,又是一个集体大合照,这回不限制班级了,五个班的学生挤挤挨挨乱哄哄地站在一起,难得一起出来玩,大家都很激动。


    隽云是omega,他的身高没那么高,前面有很多高个的beta和alpha挤来挤去,挡住他了。


    按理来说,隽家作为星耀中学的第一大股东,任何合照,任何座次排序隽家都是排第一个的。


    但是现在出了学校,大家似乎都有点玩疯了,在这闹哄哄老师都难以控制的场面下,叶馨言在第一排喊隽云的名字,隽云后退一步,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过去。


    顿时没那么挤了,就连空气都清新了。


    那人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拎到侧面的位置,强有力的手臂铁钳一样地拽着他,他顺着这道力气踉踉跄跄地过去。


    隽云差点摔倒,不过那人并没有停下,径直把他拎到他身边了,才松开他,然后没有说一句话。


    隽云抬头,就看到了匙越。


    “谢谢。”


    “不客气。”匙越没看他。


    “你你是不是在生气啊?”站定后,隽云努力让自己目视前方,不看身侧人,耳朵有点红。


    “没有。”匙越的语气很淡。


    但是隽云听声音都听出来了,他真的在生气。


    “为什么?”隽云的声音很紧,干巴巴地:“你可以和我说。”


    “不太方便。”匙越说。


    “”


    匙越:“我今天已经和那个omega商量好了,他同意你把监控手表交给他戴。”


    隽云只得硬着头皮顺着他说:“条件是什么?”


    “给他一千万。”


    “可以。”对他来说不算多,所以隽云一口答应了。


    匙越说:“等会儿拍完照就会来找你了,你以后想去哪就能去哪,他会留在学校里替你完成监控。”


    匙越面无表情:“放学之后他就会来找你还手表。”


    “噢”没想到监控手表的事情最终是匙越帮他解决的。


    隽云说:“谢谢你。”


    “不客气。”匙越又说。


    两个人沉默下来,前面闹哄哄的人似乎也都排好站位了,逐渐安静下来,隽云刚组织好的措辞又不太好说了,他垂下眼眸,站在匙越的旁边等待拍照。


    他觉得匙越应该还是在生气,陆思华对他的话应该算是告白,他要告诉匙越,陆思华对他表白了吗?


    “来,同学们看我这里——”摄像机老师举手示意。


    隽云看过去,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人碰了碰,从拇指到手心,被人抓住了。!!!?


    “滴——”监控手表发出一声滴响。


    在前面几排的掩映下,隽云站在最右边的位置,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被匙越握着,勾着手心牵着。


    怎么突然偷偷牵他。


    “好,别动,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隽云的手心潮湿,心里飘下一片羽毛,难得平静的湖面再次因为这根羽毛泛起涟漪。


    好在监控手表没有再响了,但是他不敢转头去看匙越的表情了。


    “3——2——1——”


    摄像机老师按下快门键,随着一个闪亮的白光闪现,许多人顿时闭上了眼,安静的氛围又闹哄哄起来:


    “好闪啊。”


    “哇去,我的眼睛差点被闪瞎了。”


    “我也是”


    “这种长枪大炮都能抗上山啊?”


    “刚才没拍到我闭眼的照片吧?”


    两只手在人群里隐秘地交织在一起,起初还是虚虚握着的,而后匙越的手指强硬地插入他的指间。


    匙越的指间带着老茧,手指粗糙,握的很紧,隽云疼的脸一下就皱起来了,手指松松软软没力气,被匙越捏了捏掌心。


    “疼吗?”


    “疼。”


    隽云的头皮有点发麻,他和匙越从来没有这么牵过手,这次还是第一次,从指尖到掌心都被他全数把玩,握在手里。


    这个人真的在生气。


    “不要再和陆思华单独相处。”带着警告的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隽云的错觉,他觉得匙越的话语间带着狠辣的戾气,都不像他平常时候的样子了,但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随着前面人群逐渐散开,抓着他的手晃了晃,随即才松开。


    眼尾垂下来,丝毫没有刚才强硬的样子了:“可以吗?”


    “”


    这个人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怜的。


    就在这时,有人隔着老远叫他。


    “隽云!!!!!”


    散场后叶馨言隔的老远终于发现了他,朝他挥手。


    想起来还有一个叶馨言,匙越低声下气地补了一句:“还有叶馨言。”


    “”


    在这点名呢!?


    隽云看着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小狗在摇尾巴祈怜。


    这么委屈?


    隽云都想摸摸他的脑袋了。


    但是在叶馨言的视线中他不好对他做出什么举动,抬起来的手又放下。


    最终也只能脸上漫上热意,低低地“嗯”了一声,权作答应他了。


    匙越没想到隽云会真的答应他,他反倒一愣,眼皮一抬,直直地看着对方。


    “咔擦——”


    匙越和隽云双双转头去看响声来源,黑沉的相机对着他们,文强的脑袋从相机后面露出来:


    “surprise!!!”


    文强走过来:“拍到你们了!”


    他调了一下相机,调出来刚才拍的照片,挤入匙越和隽云中间说:“快来看我拍的好不好!”


    那边叶馨言还在不留余力地叫他的名字,文强同情地看了眼隽云。


    隽云说:“你们看吧。”


    脸上的热意还高居不下,被十指相扣的感受还鲜明着,但是他觉得匙越应该不生气了,他悄悄瞄了眼匙越,正巧他也转过脸来,隔着文强和他对视了一眼。


    隽云错开视线,冷酷地抬脚走了,只是耳尖红红。


    匙越的嘴角缓缓勾起,他扫了一眼在他旁边欣赏照片的文强,照片上有三个人,他和隽云面对面站着,隽云抬头看他,风把他的额发扫开,侧脸神情专注,而他低垂着头,一步之遥的距离和他对视,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下去了。


    不远处,陆思华也在。


    文强嘟囔着感慨:“本少爷的技术真是太好,都给你们拍出电影感了,看这氛围,看这暧昧拉扯,啧啧啧,兄弟都能无中生有给你们拍出来了,不过话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转过身,陆思华站在他的斜后方看着他们,匙越朝他微微一笑,颔首点了一下头,陆思华面无表情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丝滑:一直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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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男朋友。”


    老师组织大家在山上拍完了照片后, 又有不少人找摄影师拍照。


    停留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很远很远的雪山都看够拍够了之后,就组织所有人下山了。


    中午本来要和文强一起去吃饭, 但是他被另一个人叫住了。


    那个男生模样清秀,身高胖瘦都和他差不多, 站在他面前说是来帮他的。


    隽云打量他的模样,取了手表,递给他。


    数据重新连接, 心率正常, 呼吸频率正常,血氧正常今日行程图也重新连接上, 将继续自动生成绘制今日的踪迹轨迹发给他爸妈。


    隽云说:“有劳。”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那个男生打量他,收回了视线,戴上了手表之后, 他低着头整理腕表说:


    “虽然我比不上你家,但是你和他差距这么大,你们是不可能的。”


    隽云的表情冷淡:“我想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男生顿时缄默,戴好手表后,他告诉他, 回学校的那天下午, 他会来找他还回手表。


    *


    上午的爬山出了一身汗,隽云中午回去换了一件衣服。


    下午在一个空旷的场地集合,还通知他们带上自己的书包,文强和他并肩走着的嘟囔不知道学校又安排了什么幺蛾子。


    毫无遮挡的空地直面当空火辣辣的太阳,不少人站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出汗了。


    “这十一月的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就是啊,把我们叫到这里干什么啊?”


    “还不快点解散。”


    围观的群众都在抱怨,等了一会儿几名穿着绿色军装的军官出现了。


    这里以前是军事基地训练营, 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半开放式的园区接受游客的参观。


    本来以为是来体验的,没想到会有军官过来带他们。


    文强目瞪口呆:“不是吧?这这不会是我们的教官吧?”


    旁边一个人震惊:“不是吧?我们要训练吗搞得这么正式。”


    柳元誉嫌热地一直拽着衣领口扇风,他看着不远处一个头发汗湿站在那里的双马尾女生,刚要去就被文强拽回来了:“你别去了,我看她很烦你。”


    柳元誉回头,表情阴晴不定:“她这都和你说了?”


    “没有啊!”文强大惊:“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吗!!!”


    柳元誉眉毛松快了一点,但很快他又不爽地说:“她凭什么嫌我烦?她一个社会招考生,我给她钱她不要,态度也这么差”


    “我不过是看她可怜而已。”他找补了一句:“不识抬举。”


    文强:“嘿!你说话就挺烦人的,人家不想搭理你不行吗?”


    “你才烦,滚。”


    “你滚。”


    “你滚。”


    “你滚。”


    “”隽云中午没吃饭,在大热天站的本来就心烦了,听到他们在耳边吵来吵去更烦了,刚想让他们都滚远点。


    恰好这时军官面色威仪地说:“都给我站好来!按高矮顺序站!站直了,别歪歪扭扭懒懒散散的!”


    于是众人吵哄哄的,很快又按照要求排排站好。


    “今天下午,我们来体验一下一名军人平常的训练有哪些,当然,我不会像对待一名军人一样严苛地要求你们,只要你们能达到合格的程度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就开始小声抱怨了。


    军官说:“各位都是未来的天之骄子,希望大家能多多投身国防事业,为军队建设添砖加瓦!”


    其余几名的军官们给他们发了水壶、雨衣、干口粮,让他们装在书包里。


    “明天早上十公里的拉练训练移到今天下午了,我说一下规矩,禁止手机外放,禁止吃零食,出发前,检查一下鞋带、裤脚、袜口,防止磨泡。”


    “路上有收容车,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停在原地等待收容车来接,但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坚持到最后。”


    在场的学生们哗然:


    “什么?”


    “疯了吧?”


    “这么突然?”


    “练什么练啊,真当军训呢?”


    下午从集合点往深山里跑,大部分深山都没有建石子路或者柏油路,只有人为踩出来的泥巴路,绕着山跑了五公里后又往回跑了五公里。


    路上很多人都坚持不住,主动提出要原地休息,等收容车来接。


    太阳有些烈,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毫无遮掩且荒无人烟的大道上跑步,一道长长的队伍像条盘旋的龙一样跟在为首的教练后面。


    跑到五公里的时候隽云就觉得他的身体有点不对了。


    身体发热,气息都滚烫起来,他咬牙坚持着。


    等回到集中点后,他拿出包里的水,里面已经喝掉了一大半了,只剩下最后一口,他一饮而尽,但是还是觉得,非常渴,体内很热。


    “隽云,你的脸好红啊。”文强在他旁边说。


    隽云撑着膝盖喘气,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没事。”


    等他们再跑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还才下午四点,不到去餐厅吃饭的时间,于是教练又给他们示范了一下,让他们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


    站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打报告说自己哪哪不舒服,要求在边上休息了。


    军官看着那人的神色,手一挥:“不行,你那是装的。”


    于是左右两边的人哄堂大笑。


    原本还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的男生有点没面子地起身,只得继续站着了。


    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军官踱步说:“为什么要练一下你们的体能呢?因为明天我们要进行野外游击战,没有一定的体能!枪都扛不起来”


    教官说了什么好像嗡嗡声一下离隽云很近一下又很远,日头毒辣,想不到十一月份了天气也能这么热。


    隽云有些疲惫地眨眼,感觉头有点晕,呼吸灼热,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总感觉


    身体似乎到极限了,要撑不住了。


    腿一软,他似乎倒在了隔壁人的身上,那个人托着他的身体十分惊惧地尖叫:


    “天啊,隽云晕倒了——”


    “隽云?”


    “隽云你醒醒。”


    “他怎么了?”


    周围熙熙攘攘,隽云的眼皮沉重但是稍微还有点意识,只是觉得围着他的人好像很多,空气都不太流通,胸腔闷闷的,他有点难受。


    有个人接过他,按了按他的人中,然后清凉的水递到他的嘴边,给他喝了一口。


    “隽云?隽云?醒醒。”是陆思华的声音。


    窝在一个人的怀里,不是他熟悉的味道,隽云紧闭着眼,眉毛一蹙,眼皮微微睁开了一点,眼前朦朦胧胧。


    “把他给我,我带他去医务室。”


    他被另一双手接过,隽云的手被牵着绕到对方的脖子上搭着,那人飞快地将他打横抱起,结实有力的手臂抱着他稳步朝一个方向走去,人群自动散开来给他们让路。


    隽云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只是难受,脑子晕,便虚虚地勾着他的脖颈,整个人软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


    走了几分钟,被抱着路上颠簸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的,隽云侧过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很闷,很小声:“匙匙越?”


    抱着他的那人步伐稳健,胸膛宽阔,甚至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让人觉得十分安心,隽云埋在他的胸膛上,这么近,他的胸膛几乎只隔着一层布料和他相贴,好热。


    他又问了一遍:“是匙越吗?”


    “嗯。”那人掂了掂他,沉闷的磁性声音从胸腔和头顶传来:“是我,睡吧。”


    令人安心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声音,隽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热热的呼吸闷洒在匙越的身上,眼皮忍不住地打架,就这么吸着他的味道,就在一片安全感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匙越把隽云送去了医务室,这里本质上属于军旅融合的一个景点,在景点内部设立了一个医务室以防有特殊情况,甚至因为军民两用,配置还挺高档。


    医生给隽云做了个检查,拿听诊器听了一下他的心肺后,他说:“中午是不是没吃饭啊?”


    匙越想了想,他不知道隽云中午有没有吃,于是他说:“可能是。”


    “你是他什么人?”


    “男朋友。”


    “这样啊。”医生重新上下打量他们俩:“还是学生吧?”


    “对。”匙越说。


    “可能就是刚才运动过度,再加上有点贫血、营养不良,低血糖,就容易晕倒。”医生说:“平常要多给他补充点含铁和B12的东西,比如说肉类蛋类,还有像牛奶、蔬菜也可以多补充一点。”


    “好,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不客气。”


    隽云的脸始终红扑扑的,医生把他的衣领稍微掀开一点,看到了阻隔贴,他的手在隽云头上放了一下,说:“还有点发烧,可能是发情期要来了,他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九月底。”


    “平常多久来一次?”


    “九月之前都没有来过发情期,十月份也没有。”匙越对答如流。


    因为十月份他没来找过他。


    “九月份之前为什么没来过?”医生皱眉,他看隽云的模样也不是十四五岁刚刚腺体分化的样子:


    “你们几年级了?”


    “高三了。”


    那就是已经成年了,谈恋爱确实家长老师都管不到他们。


    匙越和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隽云今年才来发情期,于是问医生:“他这次是又到发情期了吗?”


    “看着像。”医生:“这样吧,我等会再给他配点药。”


    他拿出一个病例本记录情况,一边问匙越:“给你对象做过临时标记吗?”


    “做过。”


    “终身标记呢?”


    匙越一顿:“那个没有。”


    “这样啊。”医生把单子给他,让他填一下基本情况:“你们年纪确实太小了,不适合这么快做终身标记。”


    “嗯,我知道。”


    医生又看着他说:“不过他发情期这么频繁的话,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早点做,这样腺体稳定了就不会总是发情了,频繁经历发情期对身体也不好。”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没事。”医生给隽云先挂了一瓶葡萄糖,然后就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做什么。[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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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那你亲我一下。”……


    医务室摆着两张蓝色的单人床, 一张床在中间位置,另一张床挨着墙壁,隽云躺在中间位置的床上, 匙越把中间的隔帘拉到角落,这样方便他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看到隽云。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拿出来看了看。


    基本上都是在问隽云的情况-


    【陆思华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柳元誉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这两个人直接点了拒绝。


    一连滑下去,班里不少人也在问隽云的情况,都来添加他的好友了, 他一一通过。


    其中, 有一个人-


    【闵术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看着这个人发来的验证信息,他嘴角轻轻一扯, 神情冰冷。


    顺手通过他的验证信息,下一秒,闵术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闵术:哥, 隽云好点了吗?


    他冷笑一声,哥?-


    sy1011:什么事直说吧。


    果然,对面一下就不说话了。


    他切回主页面,看到文强也给他发来了消息-


    清醒也是一种罪?:怎么样怎么样?隽云好点了吗?哎呦你是不知道,学校这什么变态安排, 隽云走了之后我们还在继续站着, 说是还要站军姿半个小时,简直神经!


    匙越慢悠悠地回他:-


    sy1011:那你怎么还在给我发消息?-


    清醒也是一种罪?:现在允许中场休息一下喝个水什么的,我跟你说本少爷就没受过这种罪!


    正要回他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进来了。


    匙越看了眼隽云的吊瓶,还有很大一瓶要继续输液,走到床边捏捏他细伶的手腕骨,塞到被子里, 把被子掖严实了,他走到门口去接电话:


    “喂?”


    隽云睡的不是很踏实,他梦到他在一片窒息黑暗里摸黑着走路,他脸色苍白,下意识往侧后方看了一眼。


    那里有一个红色的一闪一闪的东西,在高处冰冷地注视着他,像是有人正透过那个仪器冷静地审视他是否还处在一个“合规”状态,没有出问题。


    隽云僵硬地转过头,深吸一口气,他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总是做这样的梦。


    不过他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然后床头有一瓶药,吃了就不会再做这样的噩梦了,能睡得安稳一点。


    在黑夜里行走其实也是好的,太亮的天空他总会疑心自己被审视着。


    黑夜里似乎有了点倚靠,起码不用太紧绷着,可以放松一点了。


    他在黑暗里步伐沉重地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耳边逐渐传来翁响声。


    “不同意让利”


    “让他自己来见我,闵家也该拿出点诚意不是吗?”


    睡梦中的隽云皱了皱眉头,闵家怎么会是闵家?


    是谁在说话?


    摸黑走的好长一段路好像出现了一点亮光,有个人的声音隔着很远的地方传来,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声音,他怔然地走过去。


    白色的亮光原本只有一点大的,后来逐渐扩大成了一个光圈,蒙蒙的亮光将他笼罩,黑夜如雾气一样被驱散开来,他转过头,那个红色的亮点不见了,白夜将他笼罩。


    长而卷翘的眼睫颤颤,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左边的方向光线有点刺眼,他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下,往左边看去,那是一个铁栏杆窗户。


    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随着风轻轻地飘荡起来 ,外面种着一圈绿植花坛,十一月不知是什么花的季节,淡淡的花香顺着窗户飘进来。


    是窗外的桂花树开了。


    模糊说话的声音隔着墙传来,不过和梦里一样,断断续续听的并不真切,什么让他来见我,没得商量


    不远处摆着一个车架,上面放着一些简单的医疗设备,再转头,旁边还有一张床,床上整洁干净,蓝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很标准的病床。


    面前坐起来,抬手,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头,连接着输液管,旁边顶上吊着一个吊瓶,在给他输液。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是在医院吗?


    他坐在床上,头发睡的卷翘,靠着床头迷迷瞪瞪地环顾四周,没人在,门也是关着的。


    他转头看着窗户外面,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是很困,头很晕,脑袋非常沉重,眼皮打架一样地睁不开,呼吸都带着灼热,他再次迷迷糊糊地倒在枕头上。


    感觉很累,很困


    而且,很热


    很难受


    等匙越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幅景象。


    大概是嫌热,隽云身上的被子踢开了,而他睡在床上,外套被匙越之前脱了搭在椅子上,里面是一件纯棉的白色宽松t恤,半边的被子盖在他的肚子上,下半身没盖被子。


    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脱袜子,长长的腿弯曲着,脚踩到床上微微凹陷,黑色的短裤掀起来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贴身短裤,肌肉线条纤细,紧实紧绷。


    那一片皮肤,他是摸过的,在他家的床上。


    闪过这个念头,匙越的喉结滚动,他在门口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没有进去。


    隽云在睡梦中眉毛紧蹙,他睡着睡着还是觉得热,他转过身,腿搭在堆叠的被子上,肚子上盖着的那点被子被翻过去,彻底掀开。


    匙越刚想笑一声,怎么这么大了还会踢被子。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隽云把被子掀开的时候顺带把腰上的衣服掀起来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细腻的皮肤,隽云的腰有着独属于omega的纤细,小腹平坦,甚至能看到一侧浅浅的腰窝。


    远处传来走路的声响,匙越回过神,他走进来,把门关上。


    觉得不舒服,隽云转过去又转过来,脚踩在床上,白白的长腿左转转右转转,最后泄出一抹声音,然后手搭在眉眼处盖住眼睛,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匙越看着他反常的举动,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还在发烧。


    不等他收回手,处在敏感期的隽云本能地捕捉到闻一丝好闻的信息素味道,本能地捉住他的手,拉下来,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


    那是一个异常柔软乖顺的动作,像一只小刺猬,收掉了尖锐的刺,露出柔软的肚皮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


    最终鼻尖搭在他的手心上,脸埋在他的手里。


    浅浅而灼热的呼吸洒在手上,隽云就在他的手心里,匙越凝视着他,手被他压着,另一只手抬起,摸了摸他满头大汗的发丝。


    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隽云背对着他,阻隔贴不设防地展露在他的面前,按理来说,贴了阻隔贴他应该闻不到隽云身上的气息了。


    但是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地信息素还是通过贴的严密的阻隔贴泄露出来了。


    隽云用的隔离贴是最高等级的阻隔贴,不敢想,如果把那张压制信息素扩散的阻隔贴撕下来,他的信息素会多么恐怖地膨胀占领这间房,到那时,他可能也没有那个意志力能走出这个房间而不对他做些什么了。


    匙越的手指动动,想要抽出手,奈何隽云握的很紧。


    他深呼出一口气,他们两个人的匹配度太高,光是闻到这一丝气味他都要有反应了。


    捏了捏他的脸颊,柔软弹弹的,匙越把他叫醒:


    “隽云?隽云?醒醒。”


    隽云迷迷糊糊睁开眼:“嗯?”


    匙越离他很近,看着他不清醒的眼睛,说:“你发情了。”


    隽云缓慢地眨眼,呼吸都透着热意,他第一反应是懵的


    谁发情了?


    “我”隽云的嗓音沙哑,他说:“我好困。”


    匙越把手抽出来,背在身后握成拳:“你上个月发情期来了吗?”


    十月份匙越没给他做过临时标记,他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隽云有没有发情。


    那时候隽云不回消息,躲着他不和他碰面。


    就算他的发情期来了,不来找他而选择去医院打针也说不定。


    他可以不需要他。


    想到这个,匙越的眼眸逐渐晦暗。


    正常alpha和omega一年可能会来一两次易感期或者发情期,但是隽云的情况特殊,他在腺体还很稚嫩的时候就开始每周给自己打抑制剂抑制发情。


    这种压制没了后,就会导致他的发情期会比普通的omega来的频繁一点。


    除非,给他做终身标记,从根本性解决容易发情的问题。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还没有解决完一切事情,他还没有走到隽云面前,他不能把他永久标记。


    他们没有在一起,他根本就不是他的omega。


    “十月份?”隽云回想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匙越:“你的腺体不太稳定,医生说,可能是运动过度,导致发情了。”


    没有想到他的身体这么弱,爬个山还能引起发情期,隽云有点懵,双唇红润:


    “那怎么办?”


    “医生说在帮你配药了,我去叫她。”


    匙越刚起来,隽云就扯住他了,没什么力气却让匙越脚步一顿。


    隽云揪住抓住他的衣服下摆,他舔了舔唇,异常执拗地说:“别走。”


    匙越就转过来看着他,牵住他要往回缩的手。


    指尖被牵握在对方手心里,或许是因为发烧,隽云的眼皮有点红,他眼皮一抬:


    “你和医生说的话,我我听到了。”


    匙越的喉结滑动,好半天才说:“哪句?”


    “”


    空气都安静下来,两人的瞳孔里互相倒映出对方的影子,一种诡异的、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心知肚明和心照不宣,在他们之间流淌。


    但是,匙越此刻却退缩了,他不敢赌,怕他理解错了,他在意的,和对方在意的,不是同一句。


    两人对视着,直到隽云双唇微张,问他:


    “你不承认?”


    匙越呼吸重了一点:“那你承认吗?”


    隽云眼睫一垂,没说话了。


    匙越看着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煎熬过,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等待主的宣判,是天堂还是地狱只在他的一字之间。


    隽云轻而易举地挣开他的手,他像判了死刑一样,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起来,点头:


    “行我明白了。”


    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他。


    然而就在这时,隽云的声音很小声,对他说:


    “那你亲我一下吧。”


    匙越的心脏猛地一震,新鲜的空气顿时涌入肺部,脸上回了一丝血色,整个人才有了点色彩。


    隽云见匙越站在那里没反应,他晕乎乎地想,他不是说了吗,要他亲他一下。


    怎么办,他现在很想要他的信息素。


    这个人是傻了吗?


    盯着他看干什么,表情也有点恐怖


    “亲亲我。”隽云的脸色通红,语气凶巴巴:“快点。”


    难不成是他那时候听错了吗?


    匙越和医生说的不是男朋友,是好朋友?


    他犹豫了一瞬,气焰顿时没了,有点底气不足:“那你还是别亲了。”


    就在他打退堂鼓的时候,匙越俯身,他的手撑在床上,强势地压了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异常凶狠地堵住了他的唇舌。


    “呜唔——”


    隽云没有力气,猝不及防地被按倒在床上,头砸在柔软的被子上。


    柔软的唇瓣许久都没有采颉过了,变得生涩,一碰就要羞涩地躲开,匙越的捏着他的下颌,汹涌澎湃的吻落下来,不许他躲。


    心脏砰砰跳,他被匙越牢牢抱在怀里,两个人的胸膛紧密相贴着,跨越千山万水的阻碍,一时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匙越的心跳声太过慌张,他只觉得震耳欲聋。


    温厚的唇摩挲他的唇瓣,带来一阵痒意,隽云呼吸急促,匙越轻轻松开他,埋在他的颈窝里喘着气说:


    “真的吗?”


    他真的喜欢他吗?


    隽云的耳朵通红,眼睛有水光,看上去水润透亮,他轻轻抬起他的脸来,目光扫过他的眉眼,然后和他的唇瓣相碰: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自从戴上那个监控手表,就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的喜欢,这几天晚上他就一直在想匙越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是认识的,关系亲密一点的普通朋友吗?


    只是解药吗?


    不只是见过面的同学、接过吻的陌生人、治疗信息素的解药。


    他确实很喜欢他。


    很想看见他,很想被他触碰,很想和他在一起。


    “好,好”匙越哑着声音说:“我也是”


    “我也是”他抱紧他,再次吻下来,听到他的话,隽云的身体轻轻一颤,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唇。


    “别咬”


    匙越的气声拂在他的脸上,隽云的眼睛漫上雾气,他才终于迟钝地想,等一下


    发烧会不会传染?


    他们接吻会不会不太好?


    多余的再来不及细想,齿贝被打开,湿滑的舌尖舔过唇齿软肉,让他的脊椎都激起一层电流似的麻意。


    室内的信息素浓度急速升温,隽云头晕脑胀,手颤巍地抵在他的胸口上,想推开他,却换来了匙越更凶狠地进入,几乎要把他吞吃掉一般急切。


    (审核老师你好,只是接吻!!!)


    急促的呼吸声和接吻的水渍声让人脸红心跳,所有触碰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脖颈后贴着阻隔贴的腺体一跳一跳。


    埋藏着火山熔岩的裂隙焦土终于尝到了沁甜的泉水,浓浓的信息素顺着咽喉滑至五脏六腑,给滚烫干燥的土地带来一场湿润的、连止不休的绵绵小雨,隽云接受他所有的给予。


    (审核老师你好,只是接吻给了信息素而已,审核老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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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第五十章 “我和隽云表白了。”……


    身下的人脸色通红, 怕他憋气,匙越便稍微离开了一点,岂料他稍微起身隽云就也跟着往上起来, 闭着眼眼皮薄红地吻他。


    匙越垂眼看他主动而不自知的模样,忍了忍, 扶住他的腰,膝盖抵上床,就在这时——


    门被拧开了。


    医生穿着白大褂从外面走进来:“吊瓶打完了的话就可以换——”


    他的话停住了, 脸上表情精彩。


    室内信息素味道混杂, omega躺在床上,转过脸看不清表情, 但脖颈到耳畔都红着,手抵在alpha的身上推开他。


    alpha的唇上还有被咬过的牙印,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很凌乱, 刚才在做什么非常明显了。


    匙越沉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医生脚步一顿,他咳嗽一声,退出去了,边关门边说:“还得是小年轻啊,火气旺, 我理解, 理解。”


    隽云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匙越:“”


    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医生又探头进来说:“虽然说早点做终身标记比较好,但是他在发情期各项激素水平不稳定,建议还是只做临时标记噢~”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等会儿我再来测一下血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着说着门“咔哒”一声,彻底掩上了, 匙越转头看向隽云,隽云乌黑顺滑的发丝凌乱,脸色红润双唇饱满,还在细细喘气,没有刚来时的病气惨白,也不是平时清冷淡漠的模样,睫毛卷翘,一直在抖动。


    看着这样的隽云,匙越又情不自禁地俯身。


    “医务室不能乱来啊,只能做临时标记,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啊。”


    仿佛开了透视眼,医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再三叮嘱他们。


    匙越再次被打断:“”


    也没想做什么,


    只是想亲一下而已,,,


    隽云的侧脸微微偏过来,眼里像是蓄了一汪水,眼睫下垂,不是很有底气地软软说:


    “别亲了。”


    再亲下去,他也要受不了了。


    隽云转过身去,把自己的衣服领口稍微往下拉了一点,露出那一片被棕色抑制贴盖住的腺体。


    白皙泛红的指尖搭在阻隔贴的边缘,稍微撕开了一个小口,浓郁到百倍千倍的信息素释放出来。


    这种脆弱而敏感的地方展示给他看,隽云忍不住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匙越。


    那双眼含着水,眼尾微扬,十分勾人,隽云不自知地收回了视线,他只是因为信息素不稳定,忍不住看他一眼,想确认一下他的alpha还在。


    他把阻隔贴撕开后,浓郁的信息素顿时在房间里爆发出来,匙越呼吸滚烫,他按住他的后脖颈,把人揪了过来。


    “你”隽云急急地推他:“我不是要——”


    话还没说完,却被含住了唇,隽云的眼尾湿红,他抬手,锤了捶他的胸口。


    匙越的吻具有非常强烈的侵略性意味,按着他的后脑勺亲得他的唇都痛了,他试图挣开他但却没有什么力气了。


    等到真的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匙越终于放开她,隽云倒在床上半边脸都埋在了堆叠的被子上喘气,衣角都被掀了上去,后颈的腺体一跳一跳,还来不及喘几口气,腰被人握住,匙越火热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脖颈上,隽云浑身一颤,手抓紧了被子。


    早知道掀开隔离贴会让他这么他就不掀了。


    他只是想让匙越做个临时标记而已,


    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叼住了又亲又咬。


    隽云喘着气,雾气弥漫上眼眸。


    还是他低估了98%的匹配度。


    “匙越匙越”


    “临时标记给我做临时标记”


    幸好匙越还是听到了的,细密的啄吻缓下来了点,舔了舔他被亲出吻痕的红印,裸露的白嫩皮肤都被吻过去,隽云浑身轻颤,后知后觉地因为无法反抗而感到一丝害怕。


    感受到那双唇落在了腺体上,轻柔地擦过腺体,然后狠狠一咬——


    “啊——”


    小声而又短促的吟叫声泄出来,隽云把脸狠狠埋进了被子里,只剩下支棱的蝴蝶肩胛抽动。


    匙越抬手,穿过他的胸口把他的下巴抬起来,掐着他的半张脸,尖锐的牙齿再次抵着薄嫩的皮肤,咬破它,往里面注入信息素,隽云咬住下唇,拼命抑制住下意识弹起来的生理反应,指尖抓着床单抓至泛白。


    匙越往他的腺体里灌了很多信息素,隽云不住地喘气,这次临时标记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久到隽云忍不住开始挣扎。


    抓住他推拒的手腕,匙越改咬为舔,在那破皮红肿的腺体上舔了又舔,然后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指腹粗粝地划过嫩而敏感的腺体,刹那间隽云猛地一抖,更深更重地埋入枕被之间。


    匙越喘息一口气,难以抑制兴奋激动。


    终于,他是他的了。


    隽云身上满是他的信息素,额头出了不少汗,虚虚地趴在床上,累的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匙越起身从他的外套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


    沾满橄榄香的手帕拿在手上,匙越难以抑制地俯身,闻了闻,浓浓的体香。


    “帕子给我好不好?”匙越哑着嗓子问。


    隽云还在消化过载的白兰地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过多地笼罩着他,让他浑身都泛懒犯倦意,抬不起一根手指,耳尖通红,眼皮半阖着,胡乱地“嗯嗯”。


    手帕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匙越十分满足地牵着他的手,五个指头被他拿在手上把玩,又放在手上亲了亲。


    许久


    隽云终于缓过来了,他趴在床上,声音闷在被子里,郁闷地通知他:


    “分手吧。”!?


    匙越眼皮一掀:“什么原因?”


    刚谈上就要分?


    隽云:“你咬的我太痛了。”


    每次都是。


    “从医学角度来说你是在不应期,情绪感知都放大了,所以会比较痛。”


    隽云把手收回来,匙越拽着,捏了捏他的手掌,他放在嘴边,亲了亲他汗湿的手心。


    “我下次注意轻点,再考虑我一下吧。”


    隽云好半响都没说话。


    “再看吧。”他冷酷地通知他。


    “不要分手。”匙越晃着他的手,顿时又变回了那个可怜兮兮的社会招考生:“不想分~~~~~”


    隽云:“”


    喜欢忍不住冒泡一样地冒出来,隽云压了压唇角,冷酷无情地“哼”了一声。


    临时标记后他有点累,眼睛眨的缓慢,又有点困了,这次发情期来很快,所幸有匙越在,他发热的情况没有太久,并且有了临时标记,可能再睡一觉,一觉醒来就能退烧了。


    匙越在医用箱子上找到一个新的阻隔贴,他走回去,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


    “还在发热,我先给你把阻隔贴贴上,你睡吧。”


    隽云迷迷糊糊地点头,他已经要睡着了。


    听着匙越的话,干脆利落地侧过身,干净修长的脖颈上红痕点点,就这么不设防地展露在匙越面前。


    腺体又红又肿,还在一跳一跳,刚灌进去的信息素混着omega本身的信息素一丝丝泄出来。


    匙越的眼眸逐渐幽深,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脑海里疯狂叫嚣着品尝这个在流信息素的虚弱omega,匙越面色不显,克制着自己,沉着脸,把阻隔贴的一角撕开,对准腺体所在的位置贴上去。


    灼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总觉得有一头狼在他的背后转悠嗅闻,试探要从哪里入口。


    隽云眉心蹙起,刚敏感地转过身就被按住了肩膀。


    匙越的手掌很热,声音有点哑,他想着隽云的那句分手,带着一点谦和有礼地说:


    “别乱动,要贴歪了。”


    “哦”


    隽云就转了回去,他其实一直都因为发烧而有点不太清醒,听到匙越这么说了,心说他应该不会再动他了,就这么意识朦朦胧胧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脚步声传来,匙越头也没抬,把阻隔贴的最后一角按压好。


    他拿的是医用级的阻隔贴,对腺体散发的信息素能起到很好的收束作用。


    陆思华站在门口,他看到了匙越的小心翼翼。


    这个房间里橄榄香信息素味道还未消散,哪怕他也是alpha,不设防地闻到omega的气味也会有一点应激反应。


    被埋在骨子里的,对omega的占有欲和渴望被激发,还是他从小喜欢的omega,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不上前惊扰睡在阳光下的隽云,只是忍不住地往前走了两步。


    然而守在omega身边的alpha离他这么近,却比他更能忍,并没有对此刻处于弱势地位的omega做些什么,而是守着他睡觉。


    他知道匙越是喜欢隽云的,但是他现在才明白,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喜欢。


    他自认为如果换成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很难能克制住对喜欢的omega不做些什么。


    甚至他没办法,让一个omega在发情期的时候还能对他抱有信任地在他的面前睡着,他自认为是正人君子,但是,在某些时刻,alpha对omega的阴暗欲望真的很难克制住


    但是匙越却能。


    他能够强忍着alpha的欲望,不去动在酣睡中的omega,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等到房间里属于omega的勾人味道逐渐消散,等到omega睡醒。


    就这么牵着他的手安静地在旁边陪着。


    陆思华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后才出声:“他怎么样?”


    匙越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也没有通过柳元誉的,但是通过了其他人的,他想知道隽云的情况,就只能亲自来一趟了。


    匙越握着隽云的手,低着头在看他粉嫩指甲上的白色月牙 ,手指磨了磨他的指尖,头也没抬:


    “低血糖,身体不是很好不过这都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这番话十分咄咄逼人,陆思华冷笑一声,提醒:“似乎也和你无关,你要知道,他是隽家的人。”


    “我当然知道。”匙越对情敌没什么好脸色,他亦是阴冷道:“从第一天认识他起,我就知道。”


    陆思华:“那你还敢招惹他?”


    匙越像是听到一句非常好笑的话,冷笑一声,他把隽云的手放回到被子里,起身,走到他面前。


    一米九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以及男人的沉稳声音自上而下传来,让陆思华不自觉释放出alpha的信息素与之对抗。


    匙越嗤笑:“为什么不敢?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真的喜欢他吗?”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我和他从幼儿园起就认识了,我比你更了解他。”


    “那又如何?你喜欢他吧,却能亲眼看着他和叶家订婚。”匙越比他高一点,视线轻蔑地扫下来:


    “陆家,也不过如此。”


    陆思华的手顿时攥紧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那是因为隽家中意叶家!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不然轮不到你出现在隽云面前。”


    他如今看到的匙越和隽云越走越近,他才恍然醒悟,叶家不应该是一个阻碍,叶馨言也不是,毕竟隽云不喜欢她,那他为什么不能尝试让隽云喜欢上自己?


    他可以改变联姻。


    隽云竟然都不排斥匙越一个社会招考生,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有可能?


    这一念头在发觉隽云和匙越越走越近之后就再难遏制住,他才有了和隽云告白的念头。


    他和隽云从小就是朋友,认识这么多年,说不定隽云其实也对他——


    “你以为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匙越打断了他的想法:“那是因为他不喜欢你。”


    他残忍地告诉他真相:“不然怎么会没有办法在一起?他只是不喜欢你。”


    匙越眸光阴鸷:“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一开始就应该争取,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陆思华怔住,他没有想过,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哪里做错了?


    从小到大他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因为他觉得隽云和他都是一类人,而同类最明白同类,也最理解同类的生存规则。


    如果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对隽云造成困扰,那他就选择不说。


    毕竟他们以后都是要联姻的,他在没有百分百把握隽家会选他之前,他选择不给隽云施压,不给隽云造成任何困扰,只是默默陪伴在他的身边,甚至在隽云和叶馨言的订婚宴上他盛装出席,为他们送上礼物。


    这样也做错了?


    他知道隽云不会违抗隽家的命令,他们都是棋子,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于是他怀揣着一丝侥幸,就算隽云订婚了,但是他不喜欢叶馨言。


    他也做好了准备,一辈子就这么陪在他的身边也好,就算他和叶馨言最终真的结婚了,他也能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好友位的伴郎,见证他的婚礼。


    他们都身不由己。


    直到匙越出现后他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反正隽云又没有结婚,只是订婚了而已,他是能争的。


    匙越都能争,他为什么不能争?


    他和匙越相比,他不明白隽云为什么宁愿选择一个社会招考生都不选择他。


    他到底差哪了?


    匙越笑了:“你喜欢他?但是你没有机会了,我刚才和隽云表白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匙越唇角勾起,通知他:


    “他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正巧没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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