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喜欢

    许横最近都挺闲的,上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班,几天都跟崔敢他们泡在一起,喝酒看车什么的,玩得倒是挺开心的。


    沈云觉凑过来,要给他看最近新订的车,他家虽然不让他参与危险运动,但是这个年轻段男生都爱的东西,他一个都不会少。


    喝了挺多酒的许横微微抬了眼,笑了下,应付地说了两句。


    他身边还坐着个漂亮的女生,两人挨得挺近的,就是她一直在喂许横喝酒,多开一瓶酒,她就多赚一份提成。


    酒吧的dj声吵得人脑子疼,但许横连烦躁的表情都好像渡上了一层光华,本来就是一个显眼的人,迷乱的灯光下,愈发衬得他不一般。都看得出来许横是混惯了夜场的人,但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扑上去。


    贺山青到的时候,正好见到的就是一条很长的白腿放在许横的腿上,微微眯着双眼的男人正被压着亲,可以看出其实女人并没有怎么用力,但许横双手往后抬,没有迎合,却也没有拒绝。


    要真细究起来,这也不是大事。


    但贺山青还是气疯了,想发作,又清楚自己没有这个立场,咬牙看了会儿,还是没忍住,让人把那女人从许横身上揪起来了。


    可以看出来,许横挺享受的,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被拉走时还有些不开心,在这一点上,许横挺无师自通的,把项链摘下来放女人锁骨上。


    离得近了,贺山青看见,许横的嘴角边还是一抹晕出的红色。他伸手去擦,用的力大了,许横也不躲。


    贺山青把他身边的人都打发走,闷闷不乐地坐下。


    气压这么强,许横想忽视都难,也不知道又是谁惹这位祖宗不快乐,“怎么,不开心?”


    听到问话,贺山青转头看了眼许横,抿了抿唇,声音挺低的:“崔敢他们把你带坏了,你以前不和女人亲嘴的。”


    这话一出来,许横真是实打实把他当弟弟了,当即大笑,甚至笑得不能自已。


    贺山青起初还能看着他笑,知道他笑的是自己,后面是实在不好意思了,不让许横笑。


    许横连忙抬手求饶,伸手招来了一个女生,谈不上多漂亮吧,但绝对看着舒心,他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女人立马会意,端着酒杯朝贺山青走过去,手软软一搭,两条腿就跨坐在贺山青的大腿上了。


    “哥哥,我喂你喝酒。”


    和许横有些被浸润出来的痞气不一样的是,贺山青的俊朗是带着富贵的,没缺过钱花让他连恶意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单纯。


    女人被他推开,自然是许横去扶,搭在女人的腰上,低声安慰了两句。


    贺山青看着,只觉得他再也忍不了了。


    “许横,你干什么?你让一个妓|女碰我?”他愤怒地看着许横。


    显然,他骂得太脏,卡座上有其他人看了过去,和女孩是同事的人很是不悦,但碍于贺山青的身份,谁也没敢出头。崔敢他们几个,更不用说了,只把这个当笑话听。


    只有许横,重重地拧着眉,手在女人的腰上虚虚拍了一下,让人现在走。


    女人也不在乎有没有人能为她出头,这种场合,认识的能是什么好人,她自己也不在乎。


    许横站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打理过的头发略有些杂乱了,但莫名显得他有种不着调的英俊。


    “那这里的人是什么,嫖客?”


    许横这话一出来,很明显就是在骂人了。贺山青骂了一半的人,他骂了剩下一半。大家没理由去怪贺山青,却能非常自然对许横不满。


    “许横,你说什么呢?”


    “要不是我们,你能来这儿吗?”


    “许横你脑子不好是吧,不是你在巴着我们吗?”


    这话还真不对,许横从始至终没有巴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就连认识之后最先的几次一起玩,都是他们之中有人给许横打电话,得人家愿意,才会来。


    尽管歌声仍旧很大,但卡座上的氛围已经陷入了凝滞。


    贺山青看不出来有没有对刚刚的话感觉到后悔,但他看着许横,真发现了自己在对方眼里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极度的不开心。


    许横忽然觉得没劲透了,和这群人在一起玩不过是因为能玩得来,他想玩的都有,现在是真感觉到挺脏的,人脏、事脏、心也脏,偏偏他们还只觉得别人脏。


    有点儿犯恶心了。


    许横自己也清楚,他就是一个来者不拒的人,也不大在乎今天和谁亲嘴,明天又是谁,他又不吃亏。


    你情我愿的事情,本来就是两方得利。


    他现在是真有点儿犯恶心了,这群人比他想象的恶劣,是那种天真的恶意,温室里养出来的毒花一般,完全不管他人的死活,一个劲儿地欣赏自己的美丽。


    这幅景象,只会让许横作呕。


    他没再说话,也不打算向谁妥协,伸手拿起外套就走了。


    他走了,不少人都在吐槽他,无非是说一些难听的话。


    “切,真是和我们玩久了还以为自己是天鹅了,也不去看看自己身上有多穷酸。”


    “我看就是咱们太惯着他了,还让他以为真能和咱们平起平坐,呸,真tm晦气。”


    连平时看起来挺欣赏许横的崔敢和景期,也都表情不霁,但没说人的坏话,就冷着脸坐那儿。


    贺山青的表情很难看,坐在沙发上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石头,别人巴不得离他远点儿。


    散场时,在停车场内,贺山青叫住了沈云觉。


    “你当时为什么不给许横出头?”


    -------


    许横一觉睡得挺好的,好像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神清气爽起来。他把崔敢一行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连带着沈云觉,一个都没留。


    能玩在一起就玩,不玩就散,他一直都按照这个标准交朋友。


    天气有转冷的迹象,路上穿外套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还有人更是早早套上了毛衣。


    今天下了小雨,温度更低了一些。


    许横打了把伞,站在教学楼外,黑色的皮衣让他整个人又多了几分锐利,很难接近,薄薄的唇像一把刀,上面的艳红就是抹在刀片上的毒药。每一个妄图接近得到的人,都需要为此付出近乎生命的代价。


    雨点打在车身上,能听到清脆好听的声响,抚平人们烦躁的内心。


    闻渠容开着车,目光无意地停在那一抹身影上,半晌,想起了这人是谁。没来得及思索这人出现在学校的原因,他想开车上前打个招呼,顺便把人送出去。


    他在这所大学当教授,本来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当个副教授挺合适的,他也不太想用家里的关系,但偏偏他在市里还挂着个闲职,有这几层关系在,学校里的人顺水推舟给了他个教授的名头。


    还没等他把车子开到前面去,只见那个身影缓缓动了。


    许横打着伞,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女生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的伞下,穿着纯白色的裙子,空气中微许的风流让群子下摆有起伏的痕迹。


    闻渠容挑了下眉,他的脸很干净,眼皮上没有彩色,欲盖弥彰似的戴了个眼镜,遮住了那双风流的眼睛,人显得正经了许多。


    女生对许横说着话,能看出来,叶冷玉挺矜持的,化了很淡的妆,配着一件白裙子,很漂亮。


    两人站在一起,同用一把伞,像一对璧人。


    “许横,要不要载你们一程?”闻渠容摇下一部分车窗,脸露出来,细雨打在脸上,他也不在意。


    他这话可算是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闻教授。”叶冷玉先说了话。


    大概是受到这个姓氏的提醒,许横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有了记忆,眼皮轻微地动了下,内心不知在思索什么。


    “行啊。”他笑了下,有些敷衍的那种笑,牙齿都没露。


    闻渠容低头的最后一刻,正好见到了这抹笑,不知怎的,好像有一种心脏突然被捏了一下的那种感觉,他忍不住舔了下牙齿。


    两人坐进了车后座。


    “你们去哪儿?”


    许横说了个饭店的名字,就在这所大学旁边,今天其实算是叶冷玉约他去吃饭。许横骑了车,就停在校门口,但他没打算让叶冷玉陪着他淋雨。


    “你叫什么?是哪个班的学生?”闻渠容问的是叶冷玉。


    “闻教授,我叫叶冷玉。”她说了下自己的班级名,没有哪个学生见到了老师能不紧张,即使是大学生也是这样。


    她有些忐忑,忍不住往车内仅剩的一个更熟悉的人的身边靠近。


    “我记得你们班,上过我的课?”闻渠容淡淡地笑着,一双眼睛隔着镜片,显得特温柔,脸上漂亮得风流的神色都被遮挡了个七七八八。


    叶冷玉回话时有些身体前倾,“是的,闻老师您教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讲得特别好,我们班的同学都在夸。”


    闻渠容笑了两声,他还没有老到能够认为这句话是真的,“谢谢,同学们喜欢就好。”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自然不可能去看叶冷玉,


    许横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也没看手机,和叶冷玉也并不是太亲近的样子。闻渠容多少猜到了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挺明显的。


    “没想到你们是朋友。”闻渠容感叹了一声。


    叶冷玉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许横。许横抬了抬眼,对着她笑了下,“认识不久,确实是朋友。”


    他这话说的,挑不出来什么错。


    闻渠容将他们送到学校门口,雨还在下,但仍旧只是小雨,有人没带伞也照旧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走路,一看就是大学里的学生。


    许横挺绅士的,撑开了伞去另一边接叶冷玉下车,两人在车边和闻渠容道别。


    正要转身走时,闻渠容出声:“许横,等一下。”


    许横漫不经心地抬眼,手压在车窗玻璃的上缘,语气平淡:“有事?”


    不知为什么,闻渠容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好久没人让他能有这样的情绪起伏了。


    不过,他笑得还算收敛,“加个联系方式?”


    上次两人真的就算是一面之缘,没人主动提出要加联系方式,因为彼此都清楚不会再见面。


    没有想到,凡事好像都有例外。


    许横低着头,摆弄手机,闻渠容则借此机会看他的脸,脸部线条有些过于优越了,五官谈不上顶级,但确实毋庸置疑的英俊,带着股不服输的气,相比较野心来说,散漫还占大多数。


    闻渠容倒吸了口气。


    大概是听到了他发出来的动静,许横抬眼看他,低头,却抬眼,微微挑眉,眼神锐利得发冷,明明是不带任何情感的画面,闻渠容看见了,就差把眼珠子剜下来丢人身上了。


    许横的表情,明晃晃地道:“有事?”


    闻渠容见加上了联系方式,并不解决对方的疑虑,只很平常一般地笑笑:“行了,下次找你玩。”


    说完,他调转方向,走了。


    许横收了伞,和叶冷玉一起走进了饭店。


    等菜的间隙,叶冷玉问:“你和闻教授认识啊,在哪里认识的?”


    又不熟,许横没有给人打掩护的心思,直接回:“酒吧,吃了个意外,正好一起玩了会儿。”


    叶冷玉显然也是酒吧的常客,并不太惊讶闻渠容一个正儿八经的教授竟然回去酒吧那种地方,这年头,高校教授的丑闻哪个不必这个更精彩。


    许横不太懂大学校园的东西,他连高中都没上完,也没问这些事。


    吃完饭,陪叶冷玉在学校逛了会儿,许横把人送到了宿舍楼下。


    “今天谢谢你的礼物和请客吃饭,我们下次再一起玩。”叶冷玉说完,放开牵了一会儿的许横的手,噔噔噔跑进了寝室楼。


    许横停在原地站了会儿,雨点敲击伞面的声音很清脆,因为不是大雨,所以并不太吵闹,他觉得还挺静心的。


    他当然知道他和叶冷玉是什么关系,差不多算追求与被追求吧。上次他救了一次叶冷玉,对方请他吃饭做感谢,一来二去,两人也慢慢熟了。在接收到对方的暗示后,许横开始了他的追求。


    追人嘛,女生就算是再喜欢一个人,也得想办法让男人来追逐她,而不是去自认为大胆地追逐一个男人。众所周知,男人是不值得追求的。


    许横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愣头青,即便他的过往恋爱乏善可陈且不太有价值,但感情这种事,传说中的熟能生巧并不适用于此。


    许横转身,慢悠悠晃回了校门口,骑上他的机车回家。


    他手上还有挺多钱的,以前在那群公子哥身边,也算是有不少的油水,哪怕现在的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不一定有工资,许横活得也挺滋润的。


    到了家,他最近真是闲得要长毛了,夜场和台球厅也不太常去。


    刚开完门,一个巨大的力就要拖着他往前压,一同跌入室内。


    许横手上还拿着钥匙,想也没想就要往后插去,对方拿手一挡,他也没乱,当机立断丢了钥匙,转而就是一拳接一拳打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露出个侧脸来,哪怕是眼神不好,多看几下也能认出来。但许横眉头都没皱一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直到贺山青闷哼一声,两腿使了力气,夹住许横的腰腹,一翻身,把人压在了地板上。


    和贺山青这种正规训练过的格斗不一样,许横打架更多是来自经验,他脾气不算太好,偶尔有动手的时候,次数多了,自己就能总结出打哪儿对方最痛,还不会出事。


    贺山青也没任由自己挨打,虽然原来可能有这个心思,但现在肯定是彻底歇了,怕被打死。


    两人打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方脱力,往外滚了一圈,另一方才终于停了手。


    贺山青坐在地上,笑得阴阴的,声音也不太好听:“哥你好狠,打我好狠,删我联系方式也好狠。”


    许横站起身,随手拿起一瓶水大口喝了起来,他也挂了彩。一次性喝完了一半,看贺山青还是半死不活地坐在那儿,他挺不客气地踢了一脚,“现在滚,我能不打死你。”


    贺山青没从这话中听出来许横有没有生气,但一见到这人,他这几天的气是真真切切消了一半,哪怕被打了,也没关系。


    见人没动,许横也没有手脚并用地把人赶走,只是留他在那儿,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半晌,贺山青从地上起来,他伤得可比许横重多了,站起身的时候还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哼哼。


    “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见人没回答他,贺山青有些焦急:“你为什么删了我?你因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了吗?”


    “没断奶?现在滚,别来烦我。”许横没多少精神跟他玩,原以为贺山青还算可爱,现在才觉得这就是只见人就咬的疯狗。


    贺山青低低地笑起来,与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哥我早就断奶了,没断奶的人是沈云觉,你应该挺讨厌他的吧,他老是缠着你,好几次我都看见你烦他了。”


    许横皱着眉,又看向对方,贺山青今天真挺奇怪的,要是来他家打他一顿是因为出那天晚上的气的话,说这番话,简直不要更莫名其妙。


    “你嗑|药了?”他只是随口一问,这群人为了一时的快感不至于玩这么大。


    “没有,哥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贺山青还是看着他,并没有所谓的生气的情绪。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许横哪怕很烦,也只是烦贺山青,而不是他的话,“要打架你说个地方,现在从我家滚。”


    贺山青一次次被无视,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受到如此直白的挫折,肉眼可见的十分不开心,“哥还真是绝情啊,我们玩得那么好,你生一次气就直接拉黑了,把我气得三天没睡好觉,哥难道不该补偿我吗?”


    “有病。”许横真的没忍住,眼里的冷意能直接冻死个人。


    他这幅样子,一般人见了肯定要退避三舍,但贺山青却越看越喜欢,甚至有种情绪直接冲撞大脑的感觉,牙齿露出来,笑得森然:“哥我喜欢你,你跟我试试吧?”


    许横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眉头皱得死紧,哪怕他对待感情再随便,那个人也不可能是贺山青,不止因为是一个男人,更重要的原因是贺山青。


    “你脑子坏了?”许横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心中的情绪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想和你谈恋爱,你和我试试吧,我会好好对你的。”贺山青也拿不准对方是否会答应,他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捅出来这事的,但许横的行为让他又生气又害怕,对方随时随地能够舍弃他,他在许横心里什么都不是。


    他没办法了,他必须要迈出这一步。


    相较于贺山青激动的情感,许横虽然情绪复杂,但实在算得上冷淡,片刻,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山青以为事情有望,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现在的,模样有种说不上来的癫狂感,“我出国之前,我就是为了你出国的,每天晚上,一想到哥,我就会失眠,我想搂着哥睡,想和哥一起做。”


    “后面吃了药能睡了,哥就天天在我的梦里,和我做那种事,我弄得哥好舒服,我说我要干死哥,哥说痛,但又不肯放我走,哥,我爱你。”


    这一番话出来,许横可算是认清楚了面前的男人有多恶心,整天想着他是在干什么事。


    仿佛是心有灵犀,许横的视线下移,正巧看见贺山青因为忍耐,特意将双腿拉开的动作。


    现在的贺山青有点儿难受。


    但看着许横,他又知道一切都值了。


    说实话,许横真不太在意别人的性向,哪怕是身边很亲密的人,他不歧视同|性|恋,更不觉得所谓的异性恋高人一等,但前提是别扯上他。


    “我喜欢女人,你知道吧?”许横和他说,都不是询问的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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