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太狼狈, 喻京奈是被梁砚商抱着回到卧室的。和坐着的姿势一样,她牢牢抱着梁砚商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被他托抱着腰臀。
离开沙发前,喻京奈还偷偷看了眼沙发垫。干干净净, 没什么不该有的。
埋在梁砚商的颈窝里,喻京奈偷偷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喘口气的功夫, 就听到耳边悠悠一句, “别担心, 都掉我手上和腿上了。”
这话并没有让喻京奈放宽心多少, 反而让刚降了温的脸颊重新沸腾, 湿漉漉不舒服的感觉越发明显。喻京奈默默把视线收回来,低头往梁砚商脖子上咬了一口。
感受到牙齿的啃咬, 力度不轻不重, 想来是会留下排红色的齿痕。梁砚商低低笑了声,安抚性地拍了拍喻京奈的后背。贴身的针织衫因为喻京奈的动作向上搓了一小节,男人掌心边缘也不经意地碰了两下。
梁砚商的手臂上挂着喻京奈的牛仔裤, 淡粉色的蕾丝内衣肩带还搭着他腕骨。随着步子的节奏, 裤子和文胸也擦着喻京奈的身体晃荡。
每一件都是梁砚商帮她脱下来的。
人和衣服被梁砚商一起送进了卧室里, 喻京奈喊着要去浴室, 怎么都不松开梁砚商的脖子。没办法,梁砚商只能放弃把她抱到床上的念头。
然而喻京奈最是翻脸不认人,双脚刚落地,扭头就要推梁砚商出去, 她双手压着门板, 俨然一副不许让梁砚商进出的模样。
梁砚商手掌撑着门,无奈道:“这是干什么?”
“我我要洗漱一下, 你进来干嘛。”在云港那天一起洗澡的画面还在眼前,喻京奈又道:“你不是要去做晚饭吗,怎么还站在这儿。”
门被她推住,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缝隙,露出她一颗脑袋。眼睛透亮,像刚从清水里捞出来的玻璃珠。
梁砚商低头看着喻京奈,唇边扬起个淡淡的弧度,“你觉得我这样能做饭吗?”
说完,他视线向下一扫,似乎是在示意些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喻京奈手指忽的缩紧,脸颊更烫。
男人裤管褶皱,能明显看到洇湿,刚才坐在他身上弄的。
难怪梁砚商说都掉到他的手和腿上了
安静下来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喻京奈努力抑制自己去回忆那些细节,眉心微蹙,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把那条门缝开大了些。
梁砚商勉强进去的时候,喻京奈正光着脚踩在地上,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梁砚商一把将人抱过来,还不知道她才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要退到哪儿去。
还没有几步动作,喻京奈就被梁砚商拦腰抱起。
往洗手池上铺了条厚厚的浴巾后,梁砚商才把喻京奈放到上面。拖鞋掉在一楼客厅的沙发边,于是,他便从于是置物柜里找了双一次性的,“别光着脚,先穿这个,一会儿我去楼下把你的那双拿上来。”
眼看喻京奈要跳下来,梁砚商按住她,“先别动。”
而后,还没等喻京奈回应,梁砚商便转身出门,没一两分钟便重新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个白色物件,是内裤。
在他进出的时间里,喻京奈已经掀起浴巾一角盖住自己的腹下和腿根。
喻京奈的视线从梁砚商的脸下移到他掌心,那白色的一小团就规整地在他掌中搁着。
经过刚才那一出,喻京奈身上那条肯定是不能穿了,和泡过水的没什么区别。梁砚商刚刚抱她时,连衬衫下摆都湿了一片。
梁砚商面不改色地把东西递给喻京奈,“得换一件,不然你不太好受。”
“”不由得,喻京奈并拢了膝盖,往他衣摆下看了眼。
很多时候喻京奈是真的佩服梁砚商,比如此刻,面上明明那般云淡风轻,谁能想到他此刻的壮观,伟岸到让她有点瘆得慌。
还好意思说她不好受分明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喻京奈不太自然地把视线偏开,缓解尴尬般地落回自己握着柔软布料的手心。
然而只一眼,喻京奈肩膀僵住,不自然的感觉没有半分缓解,甚至有加大的趋势。
布料是半透的蕾丝,设计高开叉,蝴蝶结点缀。腰部两侧甚至没有布,是绑带的样式,轻轻一拉绳带,就能轻易脱落。
这条还是喻京奈某次被它实在漂亮惹眼的设计吸引,加上好奇作祟才买来的。她买回来后试过一次,整条内裤除了底部一点点棉,和透明没什么区别。虽然确实漂亮,喻京奈在镜前左右欣赏了好半天。不过看起来实在容易掉,没什么安全感,于是就被她搁置了。
梁砚商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怀疑的种子在心底埋下,喻京奈抬眼看向梁砚商。只见对方面色如常,欲态消散之后,眉眼的清冷重新显现,脸上没任何杂念。
“喔。”喻京奈敷衍地应了一声,把内裤放在边上的置物架。
然而梁砚商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就站在喻京奈身前。
“你怎么还不走?”喻京奈皱皱眉毛,伸手推了梁砚商一把。
顺着她的力道,梁砚商捉住她的手腕,缓缓向下,让她的指尖碰到自己潮湿的衣摆,“我不也得换个衣服?”
“”喻京奈不说话了。
在床事这方面,梁砚商一向很大胆,也是他这个老古板最放得开的时候。
原本被喻京奈拉过来遮挡的浴巾,重新被梁砚商扯了开来。
知道梁砚商要做什么,喻京奈伸手推住他,赧然道:“你你换你自己的衣服去,我自己来”
梁砚商笑,“行。”
衬衫和长裤很快脱下来,被梁砚商扔在脏衣篓里。他胸膛宽阔,转身的时候喻京奈能看到他流畅结实的背肌,腰线紧实没有一丝赘肉。
喻京奈用最快的速度脱下那条不成样的内裤,刚刚好梁砚商转过身来。
捉弄的念头冒出来,并迅速在喻京奈的脑中成型。
分明在几个月前,梁砚商还是克己复礼保持分寸,若做得过分还会一本正经道歉反思的标准老公,现在他底线好像越来越低了…
喻京奈甚至想,他那板正自持的模样怕不是装出来的!
动作比脑子快,喻京奈直接把湿淋淋的布料塞进梁砚商手里。
已经裹上浴袍的梁砚商还没来得及开口对喻京奈说些什么,掌心就湿了,他低头看了眼,稍有愣怔。几秒后,喉间滚出声轻轻的笑。
梁砚商抬眼,就见喻京奈瘪着嘴唇瞪着他,好像不满得很。
刚洗的手白搭了。
原本以为能让梁砚商收敛点,喻京奈足尖轻轻踢他,“快出去!”
然而梁砚商却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喻京奈身侧,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弯腰低头靠近她耳侧。
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泡了高浓度的酒,音调温柔平缓,“宝贝是水做的。”
话音刚落,喻京奈的耳朵像被电流刺了下。
脑袋要冒烟了-
喻京奈最后还是没穿那条绑带蕾丝内裤,在梁砚商下楼做饭的时候,喻京奈回衣帽间拿了条新的,并把这条塞到了更里面的位置。
刚袒露心意,饭后又是精力十足的时候,那晚喻京奈和梁砚商做了好几场。隔天又是周末,基本没什么节制,酣畅淋漓直到凌晨。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喻京奈的错觉,当梁砚商掀开她睡衣裙摆的时候,好像有片刻的停顿,目光落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新换的那条也是蕾丝款,做工依旧精致,和上一条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那两根松松垮垮的绑带。
后来也是梁砚商给她脱掉的,用唇舌代替布料的包裹。
接下来的两天,只有他们两个的南山郡没怎么消停过。
所有生活用品和食物都在周末前被薛云采购好放到冰箱里,前段时间梁砚商还补足了即将耗尽的计生用品。物资充裕的情况下,虚度光阴的日子便显得分外迷乱。
南山郡太大,留给他们发挥的空间也确实不少。
不过两天的限制,尝试的地方不多。不过梁砚商说,有的是机会。
喻京奈的作息在这两天有点不规律的厉害,周日傍晚的时候还睡着,是被一阵手机嗡动吵醒的。
她没睁眼,手心摸索着到床头,把嗡动产生的源头随意划拉两下放到耳边。
“喂…”
迷迷糊糊的一声,尾音还没收完,就被对面的嗓音打断。
“喻京奈你总算接电话了!”
“你搞出那么大的事就微信几句话敷衍我啊!”
温淙也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喻京奈鼓膜,她往旁边挪了挪,声音懒懒的,“你应该都问过姜姜了吧…还来问我干嘛…”
听言,温淙也冷哼一声。
“你倒是扔了炸弹就跑挺自在,谁的消息你也不回,我消息栏快爆炸了好吧!”温淙也细数着,“一个个都跑来问我你什么情况,我这马虎眼都快打晕过去了。”
知道温淙也不容易,喻京奈又使出软声撒娇的招数,半睡半醒着,“淙也我知道你最辛苦了,过几天请你吃饭。”
“算了!”温淙也轻嗤,“除了那群看热闹找乐子的,也不少人有点心思恨不得做喻家的上门女婿似的,你闹这么一出,可不得有危机意识。”
“嗯…”喻京奈反应慢半拍,声音糯糯的,“可是我结婚了呀。”
“你也知道你结婚了呀,他们又不知道。”温淙也笑出声,“合着你这话的意思是,没结婚真能考虑赘几个回去?”
对方语速太快,半个魂儿还陷在梦里的喻京奈没法消化掉,随口应,“嗯…”
后面温淙也说了什么,喻京奈已经听不到了。
隐约知道对方挂了电话,喻京奈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想要放回床头。然而手刚刚摸索着伸出去,指尖就落到什么东西上。
触感熟悉,温度也是。
好半天,喻京奈才挣扎着掀开眼皮,对上双深邃冷清的眼睛。
视野渐渐清晰,五官分明的面孔落进喻京奈眼底。
梁砚商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床边。
傍晚时分,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大半,天光被沉重的暮色拖拽下来,太阳已经溜走。
一躺一坐,面面相觑。
梁砚商看着还犯迷糊的喻京奈,淡声问:“假如没和我结婚,你打算让几个人赘给你?”
第72章 第72章
困意还没完全清散, 喻京奈整具身体窝在床褥里,懵懵地看着梁砚商,还以为是错觉。
气氛沉凝了足足半分钟, 喻京奈才反应过来此刻看到的并不是梦境。
四目相视,梁砚商又问了遍, “想好了吗,打算让几个赘进来。”
男人的话声温和, 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方才和温淙也的对话在脑海中回溯, 喻京奈慢吞吞想起来自己那声应答, 呼吸停住的瞬间, 空气仿佛也凝滞了。
“我那是随口说的, 你别当真呀”
喻京奈眨了两下眼睛,像是在服软, 但梁砚商还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似乎是硬要等个答案不可。
分明是温和的视线,喻京奈却从其中察觉到几分危险。掩在被子里的手指无声抓了抓床单,停顿片刻, 喻京奈双手伸出来朝梁砚商张开, “抱。”
刚睡醒, 喻京奈白生生的脸上带着股朦胧未散的困意, 薄薄的眼皮没有完全睁开,傲娇的小狐狸变成了懒洋洋的猫咪。
梁砚商是受不住喻京奈的主动和撒娇的,轻易便缴械投降。
没等喻京奈的胳膊架在空中太久,梁砚商就倾身接住, 让喻京奈搂住自己的脖子。
看见男人的身躯压下来, 喻京奈眼睛一弯,露出抹得逞的笑意。她轻轻勾住梁砚商的颈后, 就被他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被子被扯到边上,喻京奈坐在床边,整个身体都歪在梁砚商身上,懒懒地被他抱着。喻京奈轻声笑了笑,下巴抵着梁砚商的肩膀,偏头贴着他耳边小声道:“只让你赘。”
说话时,喻京奈的嘴唇有意无意地碰到梁砚商的耳垂,气息温热,连同话声一起落在他耳畔。
尾音还未收住,喻京奈便要下床跑路,被梁砚商一把捞回来。
于是,刚出去的半个身子被拦了去路,喻京奈腰上横亘了一条手臂,直接跌坐在梁砚商腿上。
耳边温软的触感还在,而罪魁祸首却生了要跑路的心思。
今天午餐后两人本打算要在家看个电影,结果刚看个片头便滚到床上去了。就这样,喻京奈一觉睡到现在。
梁砚商做好了晚餐,原本是想上楼叫喻京奈起床的,谁能想到无意间听见那么一出。
到了现在,轻飘飘几个字就把他打发了。
“你干嘛抱着我。”喻京奈用力推梁砚商的胸膛,“让我下去。”
然而梁砚商却握住她的手腕,盯着她,“敷衍我吗。”
醇厚的声线有种压迫感,喻京奈无声叹气,这梁砚商怎么越来越不好哄了。
她转身,额头往梁砚商肩上抵,糊忽的偏头亲他脸上一下,而后嘤咛着,“没敷衍你,我说真的我饿了梁砚商,我想吃东西,我饿了,梁砚商,我饿了”
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不断叫着他的名字,让梁砚商心脏都快酥了。
到底是对喻京奈毫无办法的,梁砚商捏着喻京奈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穿鞋。”
听出妥协的意思,喻京奈立刻收了服软的表情,笑着应好,趁他不备就推人下床往浴室跑。
只梁砚商停在原地,怀里柔软的身体顷刻间消失不见。
不多时,梁砚商笑了声。
好像敷衍也不是不行-
天气越来越冷,入夜的室外像个大冰窖,冻得人直打哆嗦。
喻京奈加快了步子,想要尽快回到车内。然而一时走得急,从包里拿车钥匙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一支口红,啪嗒的落地声拉停喻京奈前行的步子。
变故突发,又迎着这样的寒风,喻京奈不耐地皱皱眉。口红丢了就丢了,但是乱扔垃圾总不好,方才一不留神,也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自从前段时间巷子里安装了贴着路面的灯带,这里到了晚上便亮堂了不少。只不过光线到底是只能服务于看清路面,没办法,喻京奈只能再次打
开手电筒寻找。
好在这巷子窄,喻京奈打着光环视了一圈儿,便在角落石墩旁发现了口红的踪影。
迅速捡起后,喻京奈刚要抬头继续前行,然而没往前两步,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梁砚商快步走过来,往喻京奈手上略微刺目的光瞥了眼,拿过她的包,又把她稍显冰凉的手牵住,“不是装了灯吗,是还觉得太黑吗?”
闻声,喻京奈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手机的手电筒关着,赶忙操作关闭,“没有,只是刚才不小心掉了只口红,找东西的时候开的。”
话声猛地收住,喻京奈疑问道:“你怎么知道”忽而想到什么,喻京奈眸中闪过丝错愕,试探开口:“是你安排的?”
算起来,好像就是从云港回来的事。
那天梁砚商来工作室接她,她就是这样打着个手电筒出来的。
不愧是喻京奈,几句话就能发现端倪。梁砚商牵牢她,笑道:“总不能让你下班都下得不安心。”
得到答案,喻京奈有点哑然。梁砚商到底是年长她几岁,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想到,偏偏还有实施去做的能力和效率。
喻京奈往他身边靠了靠,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差点忘了问,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今天开车了。”
“开车和我来接你不冲突。”梁砚商的声音比夜有温度得多,牵着她边走边道:“晚上宴逐青组局,想不想去,不想去我们就回家。”
稍顿 ,梁砚商补了句,“你姐姐应该也去。”
若说喻京奈之前还有些犹豫,听完梁砚商的话,一切的犹豫都被打消,“去!”-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因为晚高峰硬生生被拉长到半小时起步,不过喻京奈和梁砚商并不是最后一个到的,进了包间时,只有谢辛楼和宴逐青在。
没见到喻京熹的声音,喻京奈自然向谢辛楼兴师问罪,“姐姐呢?”
“我也想知道你姐姐哪儿去了。”谢辛楼唇角压下,说不清道不明地哼了声,“不来算了。”而后,他把手中的玻璃杯轻轻往桌上一磕,收回手低头看手机。
闻声,喻京奈看梁砚商一眼,耸了耸肩。
谁知道他俩又闹哪出。
宴逐青懒得理谢辛楼抽哪门子的风,今天硬要他请客吃饭,他请了他还一副死样子。
管他呢,好久没聚在一块儿,宴逐青感觉自己脑门上都快发霉了。
“随便坐。”宴逐青招呼着,视线扫过喻京奈,饶有意味地挑了下眉毛,“喻二小姐最近可是干了桩大事,你们两口子平常悄没声儿的,闹出动静来可不一般。”
知道宴逐青说的是前几天微博那茬儿,喻京奈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
倒是梁砚商率先开口,“宴逐青。”
三个字就能让人觉出警告的意思。
“我这不想和喻二小姐维护维护关系吗,你倒是护得挺紧的。”宴逐青看向喻京奈,调侃道:“就他这样的,平常没少忍吧。”
喻京奈被他这称呼叫得不自在,便道:“别一口一个喻二小姐,叫我京奈吧。”
“成。”宴逐青不由得揶揄梁砚商,“人可比你爽快。”
梁砚商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专注给喻京奈放衣服拉椅子,体贴到让宴逐青觉得不可思议。这一个两个结了婚都怎么了?魂儿都被抽了?
这样想着,宴逐青扯了下唇,下意识敲了敲搁在边上的烟盒。
只轻轻两声,梁砚商便抬眼看去,眉毛微蹙,刚要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截了话。
谢辛楼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宴逐青脸上,伸腿踢了脚他的椅子,“要抽烟上外边儿去,我老婆闻不了烟味儿。”
宴逐青:“……”
刚才说喻京熹不来算了的人是哪个?
宴逐青如有所感地看向梁砚商,就见他正收回视线,然后继续给喻京奈倒水喝。
得,要是他谢辛楼不提,梁砚商也得来警告一声是吧!
人还没齐,喻京奈想去趟洗手间,和梁砚商说了声便出了门。
这地儿她来过,不算陌生,顺着走廊拐个弯就是。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走几步就碰上个熟人。
齐讼是和季珩他们一块儿出来吃饭的,谁成想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就撞见了喻京奈。
“诶京奈,你也在这儿吃饭啊。”齐讼往喻京奈身后看了眼,“和谁一块儿啊,一起?”
喻京奈有些卡壳,距离她和梁砚商商定好的公开时间眼看也没几天了。当初秉持着联姻夫妻利益为先的法则,她很友好地向梁砚商表示可以选个合适的日子公开。
至于怎么评判合适,当然是对两家有利。
纵然如今在喻家管事的喻京熹说一切可以由喻京奈决定,他们喻家用不着她喻京奈来得什么利。但纵然喻家无所谓,喻京奈还是很贴心地为“塑料老公”考虑了一把。
眼下虽然她和梁砚商的情况有了变化,但到底是还没到约定的公开日子,喻京奈不好多说什么,随口扯了几句便敷衍过去。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喻京奈意外发现梁砚商在门口等她,手臂上还拿着喻京奈的外套。
“不是说我自己过来就行,你怎么来这儿找我了?”喻京奈刚走两步,梁砚商就把外套撑开给喻京奈披上,“外面冷,小心感冒。”
“这才几分钟的路。”两人边走边闲聊,喻京奈笑了笑,随口道:“刚才我看到齐讼了,他和季珩他们也在这儿吃饭,看来我们一会儿得注意点,别和他们碰上了。”
闻声,梁砚商偏头看她,“为什么不能碰上?”
喻京奈抿抿唇,“我们不是商量好公开时间了吗,现在日子还没到,提前被人看到会不会影响你和姐姐那边定好的合作流程。”
话音落下,梁砚商停下步子,认真地看着喻京奈。
“奈奈,我知道我们开始得不够纯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男人的声音清沉,若涓涓细流缓缓淌到喻京奈耳畔。喻京奈的手被他牵着,指尖无意识地刮蹭他温暖的掌心,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
梁砚商的拇指蹭了蹭喻京奈的虎口,温声道:“我们的婚姻关系能进行下去,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
看着喻京奈乌灵灵的一双眼,认真倾听的模样实在惹人心动。梁砚商不由地勾唇,指背擦了擦她脸颊,“而我也并不需要把我们的关系,当成谋取商业利益的手段。”
第73章 第73章
喻京奈和梁砚商重新返回包厢的时候, 正好在门口撞上匆匆赶来的喻京熹。她步子快,正低头看手机,若不是刚好抬眼, 差点和朝她奔过去的喻京奈撞上。
猛地一道人影闯入视野,把喻京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待看清人,喻京熹眉毛微蹙作势要拧她, “这里今儿晚上要是出命案, 肯定有你的功劳!”
喻京奈装傻, “有我什么事儿啊, 你少给我扣帽子。”
“吓死亲姐, 大罪名。”喻京熹往后看一眼,见梁砚商就站在喻京奈身后, “你们这也是刚到?”
“早来了, 去了趟洗手间。”
闻声,喻京熹若有所思,随即又一脸复杂地摇摇头, “别太黏了你们, 去个洗手间还要陪着。”
“姐你别乱说。”喻京奈压低声音, 不想成为她打趣的对象, 想到什么,忙把话题转向别人,“对了,姐夫好像不太高兴。”
听喻京奈这么一说, 喻京熹好似才突然反应过来来的目的, 眼神微动。而后,她朝喻京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牛皮纸袋, 眉尾微扬,笑道:“没事,我哄他。”
几人进去的时候,宴逐青率先开口,“呦,人齐了,您可真是难等。”说完,欠欠地朝谢辛楼那边看了眼,“咱谢大少爷等你等得快成活化石了。”
话音未落,谢辛楼踹了脚他的椅子,“滚。”
从喻京熹进门开始,谢辛楼就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只是在和宴逐青说完那声后便把身边的椅子往后拎了一段距离。
任谁都能看出来,是要给喻京熹腾位置,让她坐到他身边的
意思。
喻京熹没什么反应,坦然坐到谢辛楼身侧的时候,他还低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倒是边上的喻京奈好奇接下来的走向,目光流连在喻京熹和谢辛楼身上。平常都是谢辛楼哄着喻京熹,这回反过来,很难不让人提起点兴趣。
只见喻京熹把牛皮纸袋放到谢辛楼手边,问他:“排队给你买的胡记糕点,吃吗?”
三秒没得到回应,喻京熹便把纸袋收回来,“行,那我自己吃了。”
然而刚要有所动作,细腕就被抬起头来的谢辛楼伸手压住。谢辛楼拧眉看着她,唇角崩得紧,不悦道:“给我买的凭什么你自己吃。”
气氛剑拔弩张,饭桌上火药味儿十足,眼看着就要闹起来。
而后,谢辛楼从牛皮纸袋里随手拿出一个搁到碗里,“至少分我一个。”
其他人:“”
宴逐青挪开眼,只觉得这谢辛楼算是没救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和喻京熹没感情,装模作样说什么婚后能长久挺好,不过喻京熹要是不想,他也能尊重意愿。
就看现在这架势,喻京熹要真是想甩了他找别人,指不定他能把这京市闹出什么动静来。
宴逐青对这一个两个都没眼看,偏偏今儿沈岱还没来。也不知道这人最近搞什么,自从他酒吧开业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不好有什么猫腻。
见谢辛楼只拿了一块,喻京熹压住笑意,“其他的你不要了吗?”
“你不是想吃?”谢辛楼反问她,脸色好像松动了些,一边拿了桌上的壶亲自给喻京熹倒热水,一边问道:“来这么晚,是不是饿了?”
他语调低沉,虽没多松快,但也不含责备。
还没等喻京熹回答,谢辛楼就把热水放到她面前,掌心拢住她的手。感受到温度后,原本松下的眉眼又重新紧起,“怎么手这么冷,先喝热水。”
这戏码新鲜,喻京奈正看得有意思,手指突然感受到一阵温暖。注意力被拉回来,喻京奈刚一偏头,对上梁砚商淡淡的注视。
他拢着喻京奈的手指,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总看着别人做什么。”
“我”喻京奈一时间也没想好答案,干脆随口道:“想观摩一下别人的夫妻生活。”
沉默了下,梁砚商问:“是你的夫妻生活让你不满意了吗?”
“”喻京奈清清嗓子,凑过去同梁砚商耳语,“你能不能不要总在外面问我这些问题。”
“好。”梁砚商微微颔首,似乎是把喻京奈的话听进去了,“那等晚上回家后,我再就这个问题好好和你探讨。”
喻京奈:“”
好像还是在这个地方探讨的安全指数比较高-
接下来的日子,喻京奈肉眼可见忙碌起来,除了准备年底的展,婚礼相关的一系列都已经安排上日程。偶尔会加班,不过总体的进程还算顺利。
盘子画好的时候,喻京奈是第一个给姜愿看的。当时姜愿坐在那里看了几分钟,最终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你画的是你奶奶?”
盘子正反都能看,盘面是张端庄温雅的老人面孔,唇角微扬,神情却不失肃正严厉。而背面则是截然不同的少女模样,笑容甜美,带着些书生气。
两张脸看似不同,又尽是相通。眉骨处小巧的痣,和那双一样明亮的眼睛。
闻声,喻京奈笑着点头,“这么快就能看出来,看来还是挺成功的嘛。”
说起这个想法的完全成型,还得追到去樟夏找U盘那次。在关于这个作品的念头产生伊始,喻京奈就已经好了第一个盘子的诞生是因为周文亭。
陶瓷这条路,周文亭是她不可缺的老师。这个有点个性的老太太教了喻京奈不少东西,从前她浮躁的性子之所以能得以稍显平稳,是周文亭在她左右的缘故。
专注,认真,沉得下心思考,是她从周文亭那里学到的东西。
在外人眼里,周文亭是知名的陶艺大师,在喻京奈这里,她也是位严厉的老师。不过老太太嘴硬心软,也是她门儿清的东西。
她一直在想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形象去表达周文亭的另外一面,苦思之际,正巧有了樟夏之行。
那天周文亭闪了腰,却在床上歇不住。若不是喻承平牵着她回去,估计还要在园子里溜达半晌。
后来喻京奈偷偷去她房间看过,周文亭被喻承平哄着,总算躺上床休息。屋子里闷热,周文亭受不住空调的冷风,喻承平便拿着把蒲扇坐在床边给她扇风。
周文亭觉着无聊,喻承平就陪着她闲聊,总不会让她不舒坦。
老两口也就在这种时候会打情骂俏,周文亭乐不可支,也不知道说到什么,还给了喻承平两拳。
上了年纪,周文亭被喻承平陪着,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那天喻京奈看到喻承平弯下腰在周文亭身边耳语,也看到在周文亭睡着后,喻承平小心帮她掖好的被角。
凌厉严谨的周老师背后,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这是喻京奈送给她的礼物-
今天梁砚商回来得比较早,饭后趁着喻京奈洗澡的时间进书房待了会儿。
虽然现在和喻京奈的关系有了明显变化,但梁砚商始终觉得,自己能在成为好老公这件事上做得更好。他希望能让喻京奈在这段关系中更快乐,也愿意为此付出努力。
那份《基于合法婚姻关系对如何满足、取悦伴侣的研究》因为最近繁忙,许久没有得到更新。正好今夜有时间,梁砚商打算在温习前面知识的同时看看是否需要有所补充。
太专注,不小心忘了时间,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喻京奈推门而入。
条件反射的,梁砚商在喻京奈进门时直接按了笔电的开关键。于是,喻京奈走到梁砚商身边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盯着漆黑的电脑屏幕。
原本喻京奈是觉得无聊,想看看他在干什么,有没有时间陪自己看电影,谁成想刚进门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你在干嘛?”喻京奈犹疑的视线落在梁砚商脸上,微微撇了下嘴巴。
梁砚商倒是神色自若,手臂揽过喻京奈的腰,“刚结束工作,正准备去找你。”
然而这样的说辞并没能获取喻京奈的信任,她半眯着眼睛瞧他,“这么正巧?”
被怀疑的梁砚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唇边扬起个弧度,温声道:“我能做什么,还不是等你。”
喻京奈的回答纯属顺口,“等我干嘛?”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白白把主动权送到对方手里。酒足饭饱,又是刚洗过澡,想干什么显而易见。于是,还没等得到梁砚商的回答,喻京奈便抢先道:“看电影,我想看电影!”
梁砚商缓缓合上笔电,青筋脉络清晰的大掌扣在上面。
随后,他靠在椅子上,修长双腿微微分开,手掌压着喻京奈的腰后,让她向自己走近了几步。紧接着,手掌微微施力下拽,让喻京奈坐到自己大腿上。
“看什么电影,上次那种吗?”
梁砚商问得很认真,模样正经,像是真的在寻求答案。
然而喻京奈却无声热了耳朵。
几天前,也是这样一个看电影的契机,喻京奈随手挑了部国外的电影,谁能想到里面有场实在热烈的激情戏。
当时喻京奈如坐针毡,过程极尽难熬。她自己看也就算了,偏偏旁边还有个梁砚商。
相比喻京奈的不自在,梁砚商正襟危坐,看起来注意力都在电影上。
然而故事的结局是还没等那场戏结束,喻京奈就被梁砚商抱了过去。
直到他们的声音完完全全遮盖住电影本身。
喻京
奈红着张脸瞪他,“不看那种不看那种!”而后,她拿出手机迅速操作了一番,把找到的动画电影界面转向梁砚商,羞怒道:“我是要看这一部!梁砚商,你想到哪里去了!”
刚才喻京奈靠近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不知道她是换了沐浴露还是什么,身上散着股淡淡的香气,比以往能惑人,但是不甜腻,轻易让人心乱。
梁砚商安抚着没好气的小狐狸,手掌贴着她大腿内侧的软肉轻按。
四目相视,梁砚商声线平缓,语义直白,“在想是先抱你回卧室,还是在这里就把你脱掉。”
第74章 第74章
最后梁砚商还是选择了后者, 在书房就把喻京奈剥了个干净。
电影还没看成,喻京奈先和梁砚商在书房来了出激烈的。睡裙被揉成一团扔在椅子上,喻京奈被梁砚商抱起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等到肩胛碰到硬物,才后知后觉梁砚商把她直接压在了桌面上。
从认识梁砚商开始, 喻京奈就知道他是个在整洁度方面特别挑剔的人。大到园林的修建,小到牙刷的摆放, 都一丝不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过好在这些都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从不会强加到喻京奈身上。就算是喻京奈自己留下了烂摊子, 他也只有跟在后面收拾的份儿。
只不过此刻, 喻京奈发现自己对梁砚商的认知好像有些偏差。不然他现在怎么对书桌上摆放的物件不管不顾, 甚至在把喻京奈放上去时,用手掌草草推开, 连东西滚落到地板上都不在乎。
耳边是物体撞击桌角的声响, 喻京奈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梁砚商吻住了唇。
后背贴着书桌,足跟踩在桌子的边缘。喻京奈抱着梁砚商的脖子, 舌头被他勾过去, 想说什么却没办法出声, 断续的几声嘤咛没办法表达她此时的想法。
晚上回家的时候刚新买了套, 还没来得及放到卧室,就搁在梁砚商兜里。他节奏不慢,却也耐得住性子,哄着喻京奈去拿, 还问她喜欢哪一种。
喻京奈自然没有精挑细选的打算, 随手指了一个便把头歪到边上。
不愧是盲选,惊喜程度拔高好几个层次。喻京奈抠着梁砚商肩膀, 断断续续喊着硌,也不知道说的是贴着坚硬桌面的后背,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后面沉沉浮浮的时候喻京奈在想,以后还是少在这种地方做,对腰板的要求太高了。
梁砚商握着喻京奈两只脚踝齐齐按在自己肩膀的时候,喻京奈还在抱怨,说背后疼,如果磨红了要找梁砚商算账。
于是到了后半程,梁砚商干脆把喻京奈提起来,让她坐在桌上,足跟仍是抵住桌子边缘,手心向后撑住桌面。怕她倒下去,梁砚商便托着喻京奈腰臀,时不时地往回压,帮她施点力道。
倒是不硌得慌了,喻京奈这样想着,却仍旧没放松多少,脸上温度攀升得极快。
可是好像哪里都被他看到了啊。
他是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度过夜间的风雨,喻京奈没想到的是,风雨在白天还在继续。
喻京奈前脚刚踏进工作室的办公间,后脚姜愿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见着姜愿一脸复杂表情,喻京奈如有所感,犹疑着指着自己问了声:“我又闯祸了?”
闻声,姜愿撇撇嘴巴,“倒也不是闯祸”卡壳了下又道:“对梁老板来说可能是。”
喻京奈:“?”
而后,姜愿把自己的手机朝喻京奈推过去。
是一则看起来就没什么营养的图文爆料,开头排版五颜六色,大红标题直击眼球。
[喻京奈当街生扑型男,豪门赘婿花落谁家!]
看起来像某个不入流的八百线娱乐小刊编撰的狗血豪门故事,偏偏主角是前几天刚在网上闹了一出的喻京奈,又偏偏还附上了照片。
整篇文章行文浮夸,除了侧面印证喻京奈那天的微博确非普通文案,还对男主角猜测颇多,主观推断了画面中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长处,又是如何被这位喻家的掌上明珠看中。
用词毒辣,确实吸人眼球。
喻京奈迅速往下翻,就看到那唯一的一张照片。
距离远,非常模糊,不过喻京奈仍能看出就在工作室附近。再一细想,这不正是前天梁砚商来接她的时候吗!
周围光线暗,两个人的脸都看不清,尤其是梁砚商的高大身躯把喻京奈遮住了大半。当时喻京奈正仰头和他说话,角度刁钻,看上去像是在抱他。
喻京奈越来越来气,眉毛蹙紧,猛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搁。
重重一声闷响,姜愿看着喻京奈铁青的脸色,只觉得这事儿闹得好像有点大了,多久没见喻京奈这么生气过了。也是,人小夫妻过得好好的,还没公开,他们又不是公众人物,偷拍也太不是东西了。
然而,姜愿刚要出言安慰,声音就被喻京奈打断。
“什么叫我生扑梁砚商?明明是他扑我才对!”
“?”
喻京奈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而且他到底是怎么把我拍得这么丑的!”
“”
“奈奈,看不清你的脸。”
“构图都丑成这样了!看得清还得了吗?!”
“”
姜愿失语,谁能想到原来喻京奈在意的是这种问题。
气闷囤积在胸腔,喻京奈翻出自己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声音大到能让她的怒气具像化。
对面很快接通,喻京奈胡乱控诉着,“这什么破角度!你那么高大,我被你挡了一大半,梁砚商,这人不会你是你派来的吧!”
见此,姜愿眉毛一挑,默默退出房间,留喻京奈放声发泄。
听筒传来男人短促低沉的轻笑,“奈奈,我的手段还不至于这么不光彩。”
喻京奈发蔫儿,还是无法释怀自己在那篇文章的形象,仍是不高兴,“你还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关于你是谁,网上已经杜撰出八百个版本了。”
“无论哪个版本,反正都是你的男人。”
“”
“梁砚商你心态真好。”
“咱们家至少得有个情绪稳定的。”
“……”
喻京奈挑字眼,“梁砚商,你嫌我脾气不好是吧。”
“有气尽管使,我给你都兜着。”
“不用。”喻京奈瓮声瓮气,“我自己兜得住。”
“嗯。”梁砚商应和着,“你比我厉害,我倒是想兜底,你都没给我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梁砚商上哪儿修炼了,说好听话的本领倒是见长。不过喻京奈也清楚,梁砚商确实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说到做到。
“放心,已经交给人去处理了。”没得到回应,梁砚商以为喻京奈还气着,便出言安抚着喻京奈,声音醇厚平稳,能让人心安,“应该是自从上次你那条微博之后就一直在你工作室附近蹲守,妄图找一些关于你恋情的蛛丝马迹,胆子倒是挺大的。”
“噢。”喻京奈火气慢慢消下去一些,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门开关的动静。
现在并不是下班时间。
喻京奈条件反射问:“你去哪儿?”
“去你那儿。”
“我这儿?”喻京奈疑问更大,“你来找我做什么?”
“今天临时要去趟临市,不过事情不多,明天就能回来。走之前,总得去哄哄我在气头上的老婆。”
男人平缓的话声顺着听筒传过来,带着薄薄的电流音,有种低哑的颗粒感。
喻京奈耳朵微热,开口就是拒绝,“你别过来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过来让我这个老板以身作则的威严都没了,你快去机场吧。”
“可是——”
“别可是了。”喻京奈直接打断,“反正明天你就回来了,你别来打扰我工作了!”
梁砚商无奈笑了声,“那行,等到机场告诉你。”
挂了电话后,喻京奈心间的乌云勉强散开一些。有梁砚商的行动力在,基本不用对这场小插曲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口被敲响,姜愿再次走进来,明显见喻京奈脸上表情好转不少,打趣道:“呦,哄开心啦?”
喻京奈超她做个
鬼脸,哼了声,“这是他作为我喻京奈的丈夫应该承担的职责。”
闻言,姜愿啧啧了两声,开始和她说正事。
“对了,昨天我和你推过来的那位姓夏的策展人联系上了。”
“还是你高效!”喻京奈被工作拉回神,“到时候就咱们三个亲自磨合了,等她来京市,我们好好沟通一下。”
姜愿笑着点点头,“还有件事。”她指了指喻京奈桌下的那个空间,“她好像给你寄来点东西,我帮你签收了,刚才忘了告诉你,我看东西还挺大的,放你桌子下了。”
“好嘞。”
说完后,姜愿便去忙了,留喻京奈在房间拆这个体积不小的快递。
撕掉快递纸后,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礼盒。包装倒是挺精美,雕花纹路样式,没有品牌logo,许是定做的礼盒,专门不让她看出这是什么。
之前在沪州的时候,喻京奈和梁砚商同场出席,却没告诉夏灼音自己和梁砚商已婚的事实。还是前几天喻京奈微博那事儿时,夏灼音前来拷问,喻京奈才全盘托出。
当时夏灼音叫嚣着要送喻京奈一份特别的新婚礼物。
难道这个就是?
喻京奈掀开快递纸,从里面冷不防掉出一张卡片,喻京奈拿过一看,上面是排小字。
[夏灼音:祝你有个火热的新婚生活~]
喻京奈:?
怀着疑问,喻京奈小心翼翼打开礼盒的盖子,里面的东西显露在眼前。
看清那东西的瞬间,喻京奈猛地盖上盖子。
又粉又透明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有点眼熟。
喻京奈扫了眼,偷偷掀开一条缝又看一眼。
“砰!”
再次猛地合上。
手指紧紧抓着盒身,喻京奈脸红了。
第75章 第75章
之前夏灼音回沪州的时候, 喻京奈除了和她游走于艺术馆买下那套刺绣陶瓷,还没什么节制地在沪州消费了不少。
她们的最后一站止步于一条粉色的,满是情.趣意味的蕾丝睡裙。
对于这种性感款式, 曾经喻京奈的衣柜里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实穿性不高,再加上后来喻京奈结了婚, 更不可能穿着那几块布每天在南山郡晃荡,那些东西便该落灰的落灰, 该扔掉的扔掉。
这条睡裙吸引她们注意力的原因, 是它身上的布已经少到可怜的地步。
偏偏一手可握的碎布, 还卖出了惊天的价格。不过得承认, 这裙裤子确实吸睛漂亮的很, 直抓喻京奈和夏灼音的眼球,看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
当时夏灼音怂恿喻京奈买下来, 还把她和这条睡裙的适配度夸得天花乱坠。但喻京奈想到南山郡那个古板严肃的男人, 终究还是打消了念头。
穿着这块儿布躺在梁砚商身边?想想就不是什么很妙的念头。
当时喻京奈猜测,梁砚商看到她穿成这样,很大可能是要把她用被子裹成一团扔出去的。
时间流转, 那条裙子还是被送到了喻京奈手上。
晚上洗过澡后, 喻京奈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身后那条已经拿出来的裙子上瞟。
在放下最后一盒瓶罐时, 喻京奈终于转身。
很快喻京奈发现,眼观和实穿好像还是有点区别。
她站在镜子前,表情有点复杂。
是她多想了,与其说这是几块布, 不如说这是几根绳。
胸两侧是双层蕾丝拢成的罩, 没有胸垫,两根细绳贴着锁骨和罩子顺延而下, 到腹部才终于肯有点布料,裙长极短,刚好遮住大腿根。至于背后,基本和空着无异,腰窝之下,股缝和原翘弧度若隐若现。
喻京奈纤细的指尖沿着锁骨向下滑,在窈窕的弧度处微停。
什么都没遮住,这和没穿有什么区别。料子柔软,贴着皮肤像柔滑的水浪。实在没什么防御性质的衣服,软弱到好像轻易就能被摧毁。
喻京奈含着下巴低眼看去,原本的睡裙落在她足边,软趴趴地摊成一滩水。她光脚踩在地毯上,轻轻把那衣服往旁边踢了下。
足背上感受到重量,原本轻薄的衣料在身上这件的对比下也显得沉甸甸的。
喻京奈转了身背对着镜面,扭回头去看自己背后。白花花一片,两片清瘦的肩胛骨架起两根细细的带子。短窄的裙摆堪堪遮着臀,喻京奈嘟囔着,“蹲下就能走光…”
话音还未落下,喻京奈突然感到阵刺骨的瑟缩感。下意识抬眼,正巧撞上镜中人。
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眸中似乎凝了团黑雾,又仿佛藏了尖锐的锋芒,能够轻易刺穿人的皮肤。
喻京奈被吓了跳,猛地回头,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
镜中那双眼终究还是和她对视,比镜面里更加浓厚的压迫感,像张密不透风的黑网,牢牢裹住喻京奈的五官和躯体。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体格高大。他双手抄着裤兜,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分毫情绪。那双眼中目光冷落,轻轻落在喻京奈面孔,肩头,如有实质般将身体的每一寸切割,再重重地印刻到眼底。
“你怎么回来了?”喻京奈惊愣了瞬,“不是说得明天吗?”
这话说的是不错,梁砚商原本的打算也是隔天返京。可落地邻市后,梁砚商却始终放心不下喻京奈。舆论已经交给柯允处理,几个小时内相关新闻会全部下掉,但梁砚商的心收不回来。怕喻京奈独自在家生闷气,舍不得她受了旁人的议论还没人在身边哄。
于是梁砚商当日来回,挑战工作时间的极限。
谁成想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房间里温柔昏暗的光在地毯上圈出层毛茸茸的光影,喻京奈赤足站在上面,零落的衣服散在周围,有种宿醉的旖旎感。如玉般的双腿笔直修长,好看的身体纤细和丰盈都恰到好处。
她穿了件…不像衣服的衣服。
是她喜欢的粉色,有点透明的粉色。
空气被灯光染成暖黄,温柔地罩着她身体。白腻的皮肤亮的晃眼,每一处他都亲吻过,舔舐过。单薄的布料没有遮挡作用,平添股朦胧感,惹出想要人撕碎,扯散的冲动。
喻京奈还问他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他能不回来吗,他必须回来。
被梁砚商的突然出现惊到,喻京奈一时间还未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待看清梁砚商眼底灼灼,喻京奈这才猛然回神,惊叫一声转回身挡住胸前。
“我…我就是随便穿穿。”喻京奈脸上烫的要滴血,“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尾音未落,喻京奈感到腰后的手掌。粗糙,又带着室外冰冷的温度,贴上来的时候让喻京奈条件反射地躲避,却架不住对方力道重,紧紧锁进那结实的臂弯里。
梁砚商强势地从背后抱住她,握住她纤细皓腕,从胸前扯下来。
“这不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想着早点回来。”梁砚商从镜中看着喻京奈,语意不明,“还好回来了。”
梁砚商在喻京奈颈后落下轻轻的吻,“宝贝好漂亮。”
朴实无华的一句情话,偏偏就让喻京奈红了耳朵。因着眼下的状况,因为这件不蔽体的衣服,也因为梁砚商眼中的侵略性。
“不要脱好不好。”梁砚商的手沿着喻京奈腰线往上,粗粝的指腹沿着漂亮柔软的弧度打转,拇指指腹和食指捻住,没什么力度的轻拧。
双层蕾丝的触感本就和一般布料不同,加上男人指腹的擦动,喻京奈几乎站不住。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梁砚商抱着她,隔着蕾丝捻她,喻京奈感觉自己要疯了。
足底踩着梁砚商的小腿,喻京奈想踢开他,奈何体型和身高差距,最终得到的结果不过就是在他小腿上蹭来蹭去。
梁砚商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地方,也知道她喜欢他碰什么地方。
温热的唇落到她颈后,肩胛,吮着皮肤,留下他的痕迹。
若不是腰间的
手掌箍着,喻京奈感觉自己要站不住。喻京奈能从镜子里看到梁砚商是怎么动她的。磨人又色.气,特别是后来,梁砚商单膝跪在地上,亲吻她马甲线的时候。
眼看吻就要来到腿根,喻京奈拽梁砚商的衣领。
她绝对站不住,喻京奈想。
两道视线一抬一垂,在空气里撞出火星。梁砚商看出她的意思,轻声笑了下,站起身吻她的唇,舌尖压住她的,含住她唇珠舔咬。
“宝贝,不用站那么直。”
喻京奈是在看到梁砚商用纸巾擦手的时候才明白他的意思。
裙摆短,梁砚商的手掌刚贴到裙边就能碰到。
指骨坚硬,手指修长。
喻京奈倒在梁砚商肩头,双臂没什么力度地攀着他。
“今天怎么突然穿这个?”梁砚商问。
“觉着好玩儿…”喻京奈敷衍着,根本不想在这上面多开口。身前的双层蕾丝湿了,贴蹭着梁砚商的衬衫,也留下湿润和褶皱。
等她缓一缓,梁砚商捞起她右边的腿弯,架在自己手臂上。
“以后你想怎么玩,我陪你。”
“……”
脑子抽风了才会让梁砚商陪玩,腹上的布料烂得猝不及防。
确实是很脆弱的料子,在梁砚商掌中更是。
喻京奈娇气,抱着梁砚商脖子,嘤咛着说自己站不稳。
原本以为绅士体贴若梁砚商,肯定会迁就着她回房间。然而梁砚商虽迁就,却也把喻京奈惊得不轻。
衣冠禽兽,偏偏还身强体壮。
梁砚商丧心病狂,分明还没分开,就那样将她抱起,边亲边往房间走。步子的节奏刚好,喻京奈却觉得折磨,每一步的落点都没有预兆。
地板斑驳,沿着他们走过的痕迹。
终于跌进床里,喻京奈的手腕被梁砚商扣在头顶。十指相扣,梁砚商贴着她指缝狠狠压住。他跪在喻京奈身前,宽阔的身躯将她完全拢在阴影下。
睡裙已经不成模样,喻京奈颈上的项链磕到锁骨窝上,几乎要变幻出重影。
可怜的吊坠经历了一场地震,莹白皮肤渗出细汗。
屋内声音动听,有沉闷的低哑的,也有清脆的婉转的。
喻京奈抱着梁砚商的脖子,掐他又咬他。
“宝宝好漂亮,好适合穿粉色。”梁砚商亲吻喻京奈的五官,视线牢牢锁住她。
“以后多吃点,太瘦了。”
“看着我,你眼睛很好看。”
……
以前喻京奈怎么没发现,她受不了梁砚商在这种时候夸她。
真的…太烦了!
舒服得要命,又扑簌簌地掉眼泪。
夜来风起,吹乱一片秋色。
喻京奈是想阻止梁砚商的,奈何他太会,偏生有让她说不出话的本事。足尖无力地悬在空中,像失了灵魂的木偶。
一边想接受,一边又害怕。
好似沉入了一汪水,一会儿窒息一会儿又得到空气。
“梁砚商…梁砚商…”
溺水者抓不到稻草。
“在,我在。”梁砚商沉声应她,最终深深吻她。
大概是凌晨时分,喻京奈在梁砚商怀里泣不成声。
两个人紧贴着躺在床最边上,只盖住被子一角。
梁砚商抱着她,温柔地吻她额头,“没事的奈奈。”
“都怪你…”喻京奈抽泣着,抬不起头,“都怪你梁砚商…”
“宝贝…”梁砚商轻轻地拍着喻京奈肩后,轻声安慰着,“没事宝贝,再买一张床垫就好了。”
喻京奈气得拧他,脸快烧红了,不愿意看后面洇湿的那片,“你别说话了…”
一晚上,废了件睡衣,床垫也失守了。
都怪梁砚商,都怪他。
第76章 第76章
见喻京奈哭得止不住, 这地方又太小,后半夜梁砚商是抱着喻京奈去隔壁房间休息的。
刚上床,喻京奈就防贼似的恨不得和他离八丈远。身体正对着梁砚商, 被子遮到肩膀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唯一伸出的足尖是为了阻挡梁砚商的靠近。
刚想把喻京奈抱过来的梁砚商被阻了去路,他低头看了眼, 试图说服喻京奈, 可还未开口, 就得了句喻京奈的威胁, “你再往前我们以后就分房住。”
空气凝滞, 梁砚商眉心紧蹙,一脸凝重地陷入沉思。
不管喻京奈是不是故意说夸张的狠话, 梁砚商得为此刻的行为负责。
思考的结果是, 他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梁砚商真就没再动了,停在床边缘, 等待着喻京奈的发落。
然而喻京奈没说话也不理人, 就那样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两人之间就这样隔着数堵人墙, 梁砚商忍着把人捞过来抱住的冲动, 见她呼吸终于平稳,似乎不再气闷,勉强安心下来,安安稳稳地过了后半夜。
不过喻京奈气性不小, 第一次经历那种情况, 回想起来便赧然到想把脑袋藏起来。
爽是爽了,但好像也挺丢脸的…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早餐的时候, 喻京奈依旧没有对对面坐着的男人有所搭理。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床垫的处理方法,喻京奈知道梁砚商会解决,也不好意思问,干脆装失忆。
不过这样的气性好像有点波及到他们的婚后生活了。
两人出门的时间不一样,梁砚商走前向仍坐在桌前吃早餐的喻京奈索吻,结果四目相视之后,梁砚商弯腰之际,喻京奈突然把头转回去。
吻便落空到脸颊。
于是,梁砚商出门的时候是顶着张严肃到让人觉得生冷的面孔出门的,因为那个没能进行下去的上班吻。虽然是想压着她颈后吻过去的,但梁砚商自知这不是好的哄人方法,只能作罢。
上午的会议之后,梁砚商给宴逐青去了个电话。
虽知道他总是满嘴没个把门儿,但想来方法主意是要比他多出不少。
然而听到梁砚商破天荒给自己主动打电话的板正提问,宴逐青硬是笑了一分钟。
“不是我说,你怎么几个月前刚和人结婚的时候就在研究怎么哄人,现在还在研究怎么哄人。”宴逐青实在觉得稀罕,“喻二小姐真不是一般的有本事,能让你纡尊降贵成这样。”
梁砚商有耐心,就那样等着宴逐青把这口气笑完。
听筒对面一直没动静,只男人平稳的呼吸声缓缓传来,愣是让宴逐青听得不得劲儿。
“得得得,你少吓唬我。”宴逐青轻哧一声 “你们一个两个都拿我当工具人使,好不容易能见着你们吃瘪,我不得拿拿桥?”
梁砚商不关心他说的“一个两个”都是谁,只听宴逐青把话讲完。
听起来都是很简单俗套的方法,梁砚商突然觉得问错人了。
不过有句话他听进去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复盘原因并承诺改正。
听起来是很合适的方法,但梁砚商沉思过后,觉得实施起来有点困难。
分明是很愉快的体验,他想喻京奈也有所感,他从她昨夜的声音和表情感受到了。
有点顽固地,不想改,或者不想大改。
或者可以换种更迂回的方式。
正在思考如何将这个方案有效实施时,耳边突然传来宴逐青吊儿郎当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的惊艳到了?”宴逐青自信地笑了声,“这种事儿就得问我,不然就你们这几个单三十年的能想出什么来。”
对于他的揶揄,梁砚商只一句话,“嗯,是得问你。”
微微停顿后,梁砚商继续,“毕竟你想象力比较丰富。”
“……”
想象力?!嘲笑他空有脑子没实战经验是吧!
宴逐青当即反应过来,刚要反驳什么,对面甩过来简单两个字,“挂了。”
“……”-
喻
京奈是在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温淙也电话的,说是有朋友组局,让喻京奈和姜愿一块儿去玩儿。
虽然白天喻京奈反应一切正常,但她心里总记挂着那张床垫,也不知道梁砚商处理好没有。看着时间,他应该是下班了。
不想回去面对那狼狈的拆洗,喻京奈一口答应温淙也。实在感叹这俩的精力,姜愿忙了一天只想回家瘫着,便拒了邀约。
地点是家酒吧,规模和Autumn差不多,喻京奈到的时候反而还没见到温淙也。看她发来的微信消息,才知道是堵到路上了。
不过一圈都是熟面孔,见着喻京奈便都赶上来招呼。
温淙也不在,喻京奈倒是后知后觉这群人聚在一起的八卦劲儿了,这段时间她“绯闻缠身”,见着他们准没好事儿。
果然,喻京奈刚坐下不久就有人问起。
起因是有人捧这场子的主人,说什么今儿给他捧场的人多,都是圈里叫的上名的人物,排场大,今晚上风头最盛的就是他。
那人作势推脱,话茬儿一引就到了喻京奈身上。
“我这哪儿跟哪儿啊,人京奈还在这儿呢。自从喻二小姐回来,眼神都指着人家那儿呢。”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到喻京奈身上。
怕是这群人早就存了点想问些什么我的心思,一直没好意思开口,这不好容易有大胆子的提出来,各个的心思都快藏不住了。
齐讼窝在沙发里,翘着腿吊儿郎当地坐着,“京奈,前些天可闹了不少动静出来,什么情况啊。”
“就是啊京奈,什么情况和大伙儿说说呗,最近身边有人了?”
喻京奈双手抱胸靠着沙发,笑道:“这不一直有人吗。”周围的人听这话,眼睛纷纷一亮,刚要再问,就听喻京奈道:“你们不都是人吗。”
明着和人打马虎眼,众人没个说法,都泄了气。
季珩把酒杯搁在桌上,打趣着,“京奈,你就别耍着我们玩儿了。”
“我哪儿有那本事能耍你们。”喻京奈以退为进,“今儿主角可不是我,你们别找我乐子了。”
喻京奈这话都说了,自然没人再拂她面子。
不过到底是都压着好奇的心思,有口难开。
喻京奈自知不胜酒力,拿着杯果汁同他们闲聊,没人敢灌她酒,少去不少麻烦。原本是想耐心等温淙也过来,谁成想中途听到个熟悉的名字。
也不知谁先提起来的,梁砚商的名字就那样猝不及防地窜进喻京奈耳中。
“前段时间听说梁砚商跑云港去了,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大动作。”
“动作再大也轮不着你。”有人揶揄着。
“得了吧你,你就敢说没想去人眼前刷个脸?”那人嗤笑了声,“咱这不是私下里说说,有什么不行的。”
“这梁砚商身份贵重,常人难入他的眼。就你这样只会花天酒地的半吊子,人都不会给你个眼神的。”说话的人停顿片刻,往边上看了眼,笑道:“桌上这群人,怕是只有京奈能得他几分青眼。”
突然被点到,正在吃甜点的喻京奈都能被芝士呛到,抬眼睨过去,“我稀罕他的青眼吗。”
说话那人肚子没什么墨水,今天也是跟着旁人混进这场子来的,说话没个遮拦。这话确实不中听,明褒暗贬,踩着喻京奈捧人。纵是捧的那人是梁砚商又如何,喻京奈照样不悦。
众人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妙,那人嘴上没个把门儿,在场多的是拎得清的。喻京奈身世显赫,虽不从商,能力在其领域也不容小觑,又被喻家上上下下护着,就是他梁砚商来了,也得尊敬人家几分,哪儿轮得着他在这儿说三道四。
有个红色卷发的姑娘笑了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需要上赶着。”
说完,卷发姑娘挑眉冲喻京奈笑了下,“也不知道谁带进来的人,这么没眼色,别听他胡说。”
有了她开头,陆陆续续有人出言缓和气氛。
喻京奈朝那姑娘笑了笑,对旁人的奉承简单应了声。
这么一圈下来,嗓子眼干得很。也不知道谁让换了音乐,喻京奈被高分贝吵得脑袋疼,随手拿过侍者刚端上来的「饮料」一饮而尽。
刚才那一出过后,不会说话那人已经默不作声地被请了出去。方才那话不好听,不过这群人也确实从没把喻京奈和梁砚商往一块儿想,刚才那人提出来,众人也就听个乐子。
后来大家为了圆刚刚那个话题,有意也不多提梁砚商,就算是无意中说起,也就是些体面的奉承话。
然而变故来得突然,有人说到梁砚商这人为人冷漠做事果决利落说一不二时,桌面上突然传来玻璃杯重磕的声音。
喻京奈本就因为昨夜的事儿羞怒着,眼下还莫名其妙因为别人捧着梁砚商踩了她一脚,她便更是来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晕乎乎的,耳边的声音好似被无限放大,让喻京奈又烦又躁。
脱口而出:“梁砚商又不在这儿,不用说那些违心话。”
“……?”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喻京奈身上。
虽说赞赏的话到底是有捧着梁砚商的意思,今儿来的人多,保不准就能传到梁砚商耳里。不过就这些赞誉,他怕是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说说也不打紧。
然而现在喻京奈这话,倒像是把这些否定了个干净。
酒桌上安静下来,一群人面面相觑。
喻京奈没察觉,双腿叠着靠进沙发,“什么说一不二,他分明就是个惯会哄骗人的老男人!”
昨夜就这样,什么一会儿,马上,快了。
根本没有可信度!
若说刚刚喻京奈那句还算是隐晦,现在可是明目张胆地说那位的坏话!
饭桌上鸦雀无声,一个个胆战心惊。这么多双耳朵,可都听得清楚,若是传到那梁砚商耳中…
可喻京奈没停,用词狠辣,让人不敢多听。
“古板肃正一本正经都是装的!”
“……”
“!!!”
有人察觉出来喻京奈应该是喝大了,赶紧上前,“京奈,你喝多了。”
“没有。”喻京奈抽回手,继续,“什么我得他青眼?我需要吗?”
越说越让周遭觉得心惊,纷纷上前劝说,“京奈京奈,咱不提这事儿不提这事儿。”
“就是就是京奈,吃东西吃东西,你消消气。”场子主人也来劝,他心里发怵,眼前这位和她口中骂的那位他都不敢惹,这些难听的话从他这儿传出去,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
然而喻京奈根本不怵,明明就是她受委屈在先!
凭什么无缘无故被人踩一脚。
场子逐渐控不住,谁能想到喻京奈什么话都敢说,把梁砚商直接骂了个狗血淋头。
旁边的人听得战战兢兢,又不乏有看热闹的,想知道梁砚商是如何惹到了这位大小姐,一个个眼睛瞪得好像要冒火光。
混乱之际,不知从哪儿开始安静下来。
有不少目光往门口移,见着那处地方,脊背都崩起来,赶紧收回视线,又想朝喻京奈使眼色,气氛紧张如临大敌。
“京奈京奈!”齐讼压低声音喊着她名字,示意她别再说了,偏偏喻京奈不理。
季珩也捂着额头同她比口型,“梁砚商!”
可惜喻京奈看不懂。
直至安静的源头走到喻京奈身边。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看看来人,又看看还在“出言不逊”的喻京奈。明明音乐声不小,气氛却静到诡异。
喻京奈正说道:“是梁砚商,攀着我。”
一语惊四座。
说完这句,喻京奈好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对面的卷发姑娘正在示意她往左边看,喻京奈终于明白她意思,缓缓偏过头。
目光正巧与男人的撞上。
梁砚商就站在沙发边,一身寒气,眉心微蹙。
沉重的压迫感侵袭而来,让在场纷纷
噤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梁砚商阴了脸。
完了,完了,完了。
相比之下,喻京奈好似坦然的很,她眼睫微动,轻松道:“看吧,我就说他攀着我,都找到这里来了。”
众人:“……”
气氛凝重,风雨欲来,都在等着梁砚商发火。
下一刻,梁砚商终于从和喻京奈的对视中抬起眼来,声音没什么温度。
“她自己喝的酒还是有人给她灌酒了?”
第77章 第77章
男人的话声冷淡, 分明没什么刻意加重的语调,却让人听出种兴师问罪的压迫感。坐着的一圈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都等着有人开口。
莫名的低气压笼罩着这里,所有的玩笑喧嚣都尽数收起, 各个提心吊胆。
这喻京奈说人坏话被当朝抓包,说得还那样难听, 想来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光是看梁砚商的脸色, 众人便觉得不妙。
到底还是组局的程兆川先承担了压力, “应该是不小心误喝了, 刚才乱哄哄的, 我们也没注意。”
说到这里,他心虚地看了眼窝在沙发里的喻京奈。
此刻, 她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 手心托着脑袋,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有点发晕。不过最要命的是, 她还在肆无忌惮地盯着梁砚商看, 那眼神似乎还不太友好。
程兆川看得胆战心惊, 生怕惹怒了梁砚商, 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梁砚商抬步绕过了沙发。
无数道视线交汇的终点,是梁砚商蹲到喻京奈身前,抬眼看着她, “还能走吗?”
这句话在喻京奈脑子里转了半晌才消化掉, 她揉了揉眼皮,喃喃应, “嗯”
不过似乎是料定了梁砚商要做什么,紧跟着来了句,“不跟你回去。”
酒精作祟,喻京奈的气性还大着,见着触她脾气的罪魁祸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整个身体都要转向另一边。
然而梁砚商却没应她拒绝的话,伸手压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回来,“被我抱走,还是自己走,你选一个。”
寥寥几句对话掩藏在音乐之下,听得围观众人脸色大变。
梁砚商和喻京奈什么时候认识的?而且听着还挺熟?或者说熟过头了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眼神来回乱窜,眼皮都险些抽筋,愣是不明白眼下这是什么情况,大气儿都不敢出。
音乐突兀的很,有梁砚商在的地方,任何轻松和欢脱都能被消解掉。
看着眼前梁砚商给她的两条路,喻京奈很快地做出了决定,当然选后者。
抱着走好夸张她倒也不是没有腿。
“我自己走。”喻京奈迷迷糊糊,撑着沙发就要坐起来,刚一有动作,便被梁砚商拉住。
紧接着,手落到梁砚商掌心。
脑子重腿软,喻京奈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被梁砚商眼疾手快搂进怀里。
掌心下的肩背本就纤瘦,她身上只一件单薄的针织衫,没什么御寒的功效。梁砚商眉毛拧了拧,把人抱着扶稳,“外套呢?”
喻京奈往沙发上指,有反应快的赶紧拿了给她递过来。
梁砚商顺势接过,直接披在了喻京奈身上。
这是要带喻京奈走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
虽然喻京奈和他们交情不深,但到底是一块儿出来玩儿的,其中几个讲义气的眉毛紧蹙,欲言又止。
怎么能看着喻京奈被梁砚商就这样抓走呢!
太不符合他们重情重义的气质了!
“梁先生!”季珩率先开口,虽然还是有点怵得慌,不过仍是道:“京奈很少出来玩儿,今天她喝多了,您别和她计较。”
“是啊梁先生。”齐讼跟着搭腔,“京奈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在场的人都认识梁砚商,也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多少听闻过梁砚商的手段。别说敢暗着招惹他的都没几个,喻京奈明着招惹过去,说坏话被人听个正着,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卷发姑娘面色也不太轻松,跟着道:“京奈就是喝醉了说胡话,您别放在心上。”
就这一句接一句的,说的好像喻京奈要上什么刑场似的。梁砚商有点头疼,干脆低头让喻京奈开口,“你说,要不要走。”稍有停顿,梁砚商又加了句,“有账回去算。”
若说听到前半句话时,喻京奈还有拒绝的意思,梁砚商的后半句算是说到了她心坎儿。
算!当然要算!
这些破事儿都要在梁砚商身上算回来!一定要给梁砚商颜色看!
喻京奈立刻点头,“走!”
众人:“”
得到喻京奈的回应,梁砚商没再多言什么,紧紧搂着人就往出走。两人靠得近,喻京奈几乎是贴在梁砚商怀里。
无数道视线随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而去,直追到门口才落空。
空气沉寂了估计有半分钟,继而爆发出压过音乐的惊叫。
方才梁砚商那话,算是坐实了喻京奈和他之间有梁子。
[有账回去算。]
什么账?算什么?怎么算?!
“完了完了完了!”
“不是京奈自己说要走的吗?”
“你傻啊!没听后半句?有账回去算!京奈绝对是被逼迫的!”
“看到没,梁砚商那脸阴成那样,京奈这回是惹大事儿了!”
“这俩梁子什么时候结的?”齐讼拧眉叉腰,苦思冥想后,眼睛突然一亮,“难道说是她生日宴闯梁砚商包厢那次?”
不等有人回应,齐讼打了下掌心,“我就说,上回京奈突然闯进去,还被他的人请去车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季珩觉得不对劲,“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大对,你们听刚刚梁砚商和京奈说的,怎么感觉他们”
后面的话季珩没说下去,毕竟事关一些桃色事件,他也不好多开口。不过就算他没明说,大家还是听懂了。
程兆川想了想,“难道前些时候她在微博说的那位,还有被拍到的那一次,是梁砚商???”
“不能吧。”很快有人否决,“没看见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吗,京奈瞧着对梁砚商很有意见,怎么”说话的人卡壳了下,挠挠头,声音渐小地把猜测继续下去,“怎么看着倒是梁大佬强迫,京奈被逼无奈屈服呢”
话声落下,在场陷入沉思。虽说可能离谱了点,但是怎么看都像正确答案。
有人跟着发散思维,“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梁大佬在京奈生日闯他包厢那次对京奈一见钟情,自那之后就穷追不舍,而京奈和原本的男友甜甜蜜蜜,不堪其扰干脆公开,结果梁大佬恼羞成怒,爱而不得自甘为爱当三强取豪夺?!!”
那人越说越激动,几分钟的时间便脑补出一出大戏。
人总是对风月事怀有莫大的窥探欲,更别说主角还是喻京奈和梁砚商这样有背景的大人物。
这个猜测一出,倒是显得靠谱一些。
不过没想到的是,梁砚商居然喜欢喻京奈这样的娇小姐?
这故事听着实在离奇,喻家和梁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这两家要是针锋相对起来…若是梁砚商真的对喻京奈志在必得,喻家肯定也绝对不会让喻京奈受半点委屈,想来,京市可有的折腾。
众人唏嘘,早说当初喻京奈生日时闯梁砚商包间就是祸患!
也不知道那时喻京奈被梁砚商请上车到底发生了什么,后续也没什么动静,大家还觉着稀罕,怎么都不该如此安宁。
上次轻飘飘过去才叫人意外,看来这回这两位惹不起的主高低要掀起些风浪来-
被人当主角编故事的时候,故事的主人公已经回到了南山郡。
梁砚商是抱着喻京奈上楼的,期间喻京奈反复挣扎着要下来,梁砚商硬是抱紧了不让她有机会。
好不容易回到卧室,原本梁砚商是想将喻京奈抱到床上,奈何喻京奈手推着他胡乱一挥,他忙着撩被子一时不备,被喻京奈打翻床头的清水壶。
梁砚商眼疾手快将放下喻京奈的手收回来,直接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清水壶中的水倾倒出来,弄湿了床头柜和地板。喻京奈稍稍回神,偏头看过去,就见自己前些日子刚定制好让人搬过来的中古风床头柜被浇了。
她立刻像被
戳破的气球一样蔫儿下来,直接拽着梁砚商的衣袖就擦上去。
胡乱抹了两下,桌面上湿淋淋的,梁砚商的衬衫袖口也浇透了。梁砚商不做声,由着喻京奈发泄,另一只手掌搂着她,轻轻扶住她腰后让她坐稳。
喻京奈见擦了两下没成效,干脆作罢,扭过头来看梁砚商。
四目相对,喻京奈看清梁砚商的面孔。冷峻的一张脸,没表情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生冷不好接近。
喻京奈瘪着嘴巴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伸手到他嘴角,拇指和食指压着往上提。
然后,梁砚商精准展现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喻京奈收回手,低着脑袋。
好凶,梁砚商好凶,梁砚商真的好凶。
从刚才到现在都是。
手指还是湿的,喻京奈蹭了又蹭,往梁砚商身上擦。
明摆着更不开心。
下一刻,梁砚商握住她湿漉漉的手指,放到唇边,温柔地吻了吻。
“怎么了奈奈。”
喻京奈推他一把,声音低弱,答非所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声,梁砚商愣了下,继而温声道:“没有。”他用指背擦了擦喻京奈的脸,“只是看到你在酒吧喝酒,有点担心,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说了啊。”喻京奈理直气壮,“给你发消息了。”
是,是发消息了。
只有一句:晚上不回去吃饭。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梁砚商怎么放心得下来。
知道她脸皮薄还记仇着,梁砚商当然要追来哄人。可不都说了回来任由她算账吗,怎么还是这个表情。
梁砚商把她抱得更牢了一些,盯着她的脸。
“不高兴什么?”
喻京奈抬眼,不悦地看着他,瓮声瓮气,还有几分委屈,“你凶我。”
话音落下,梁砚商刚要反驳,突然想起来什么。
他往自己湿透的衣袖上看了眼,片刻,无奈笑了声。而后,他把喻京奈抱得更牢,手掌压着她腰臀,温声问她:
“你把我的衬衫随手当抹布使,我说你半句了吗?”
第78章 第78章
纵然梁砚商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是喻京奈又受委屈又受气,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轻轻哼了声,把头偏开, 说话时鼻音有点重,“你使脸色给我看了。”
或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喻京奈的脸颊有层淡淡的红,说完那句话之后, 就连眼皮也红了, 还要抽出自己被梁砚商握着的手指。
梁砚商赶忙抓牢, 把那柔软的指尖在自己掌中拢了拢, 温声哄着, “我对你哪里有什么脸色,还不是什么都顺着你。”
“你昨天就没有”
梁砚商稍有停顿, 不过很快又接话下去, “昨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喻京奈反驳,一双眼恶狠狠却没什么杀伤力地瞪着梁砚商。
原本梁砚商是不想回答喻京奈这个问题的,可看着喻京奈那不依不饶的模样, 到底是败下阵来。梁砚商把已经挣扎下去一半的喻京奈重新抱稳, 手指沿着她下巴的轮廓轻轻擦过, 声音低缓, “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的奈奈喜欢说反话。”
闻言,喻京奈朦胧的瞳孔爬上抹疑惑之色,下意识问回去, “什么反话?”
目光交接, 喻京奈看不懂梁砚商眼中的星火。
梁砚商唇边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一字一顿地回答她的问题, “不要,不想,不喜欢,慢点,轻点。”
男人的话声低沉,咬字清晰,一声声传到喻京奈耳畔。
字字句句仿佛变换成画面,无穷无尽直往喻京奈脑子里冲。眩晕的脑海无法消化,沉甸甸地下压到心脏,让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喻京奈也不知道是房间内温度太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觉得热的冒汗。
外套在刚进屋的时候便扔到了床尾凳上,此刻,喻京奈热的扯自己的针织衫领口,气息有点沉,不舒服地抓着梁砚商肩膀处的衣料。
酒精还没完全消磨掉理智,喻京奈还想着要同梁砚商算账。
“在酒吧的时候你对我板着张脸”喻京奈的指甲隔着衬衫抠着梁砚商的肌肉,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刚才刚才你还不笑”
桩桩件件都要算个清楚,梁砚商便桩桩件件都同她弄个明白。
“看见你一个人喝醉,我是担心不是生气。但又想到你对自己酒量应该有把握,在不熟悉的地方不会喝成那样,所以猜测是不是有人故意给你灌了酒,所以脸色才不太好。”梁砚商继续耐心解释着,“至于你说我不笑奈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常什么样。”
喻京奈的领口已经开了大半,雪白的肩膀露出来,好半天才应声,“嗯平常就是木头,冰块除了在床上。”
“”梁砚商盯着喻京奈手上不老实的动作,视线游走在她红润的唇,白皙的颈,漂亮的锁骨窝,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雪白弧度。喉间滚了滚,梁砚商问:“那你喜欢我什么样。”
这时候的喻京奈反应有点慢,好半天后忽而噗嗤笑了声,脸颊更红了,也不再扯自己的针织衫领口,乖乖地低头窝在梁砚商怀里,说出来的话却很大胆,声音糯糯的,“喜欢你热情呀。”
话音落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往梁砚商的颈窝里埋。
“总是一本正经的一点都不好玩儿。”喻京奈笑盈盈地揪梁砚商的衬衫领口,手指的撩拨毫无章法,“我喜欢好玩儿的,你也喜欢对吧。”
柔软的手指像轻飘飘的羽毛蹭过他的胸膛,梁砚商的呼吸有点乱,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压下欲念,按住喻京奈不老实的手。
她现在喝醉了,不能乘人之危。
“奈奈。”梁砚商无声叹气,扣着喻京奈手腕,却没法让她停下来。
然而喻京奈似乎是没意识到不妥,直往梁砚商身上倒,干脆把所有的状一起告了,“刚刚有人夸你。”
“嗯?”
“踩着我夸的。”喻京奈低头咬了梁砚商一口,没什么轻重,男人低低嘶了声。
不过疼痛没让她放过喻京奈的字眼,眉毛轻轻拧起。
看来是真是受了委屈了,难怪不开心成这样。
“梁砚商,当初我选的你。”喻京奈歪着脑袋靠在梁砚商身上,声音模糊,“是你攀着我才对。”
“嗯,是。”梁砚商对此毫不否认,“我是被你挑上的。”
这话勉强取悦了下喻京奈,她轻轻笑了声,突然直起腰压着梁砚商的肩膀往床上倒。
下一刻,喻京奈趴在梁砚商胸口,被他稳稳抱着。
“梁砚商?”
喻京奈又开始扯自己的针织衫了。
是酒精作祟,也是心底恶劣的,故意的心思。
“嗯。”怀里是柔软的身体,淡淡的酒气夹杂着喻京奈身上的馨香萦绕在鼻尖,梁砚商的胸膛沉重起伏,闭了闭眼,想把喻京奈从身上抱下来。
然而还未有所动作,喻京奈顶着张红扑扑的脸,下巴支着他胸膛,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伸出只手胡乱在他身边摸。
手心触感干爽,平坦。
喻京奈抿抿唇,卷翘的睫毛轻轻眨了两下。而后,她撑着梁砚商的手臂往上挪动了些距离,手遮在唇边,似乎是要同他说什么悄悄话。
“床垫换了新的诶,软软的。”
男人的呼吸停住。
底线和自制力被她这句形同邀请的话打散了。
终究是不再犹豫,下一刻,梁砚商翻身把喻京奈压在床上,那两只胡乱动作的手也被他压在她头顶。
梁砚商很体贴地卷了喻京奈的针织衫边缘,声音喑哑,“我帮你。”-
都说醉酒误事,喻京奈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确实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昨夜里京圈贵胄的圈子里突然传出了桩桃色事件。故事的男女主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又好像
早有梁子结下。
因为两方身份贵重,所以若巨石投湖,瞬间掀起巨浪。
故事的关键词大概是京市梁家如今的话事人梁砚商看上了一个有男友的女孩,并且不择手段誓要上位。而这女孩正是前几天在微博掀起风浪的青年陶艺家,也是京市喻家的小千金喻京奈。
一时间,流言四起,什么版本的故事都传了出来。
虽然梁砚商不常出现在大众眼前,但到底也登上过不少财经杂志,别说他的身份背景,光凭这那张脸,就能引得关注无数。
有不少人沉迷挖喻京奈的男友是谁,竟然让梁砚商在她眼里都失了颜色。难不成论起家世背景和长相才能,比起梁砚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件事,是已经愈演愈烈的舆论中心男主人公注册了自己的个人微博,发的第一条博文是转发喻京奈香插表白的那条,配文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梁砚商:是我高攀。]
于是连起来,便是这样一段对话。
[@喻京奈:是啊,喜欢你。]
[@梁砚商:是我高攀。]
画风简洁明了,语意直白,和公开无异。
更劲爆的,要数喻梁两家紧跟着在各大头版头条上刊登二人婚讯,头部媒体争相报道,引多方轰动。
这下谁还能不动梁砚商的意思,前些日子爆出的那位喻京奈男友没有别人,只有梁砚商。
比起梁砚商还有过之无不及的,能让旁人都失了颜色的,只有梁砚商自己。
本就沦陷过的那条微博再次陷入混乱。
[到底是哪个命好的能让我们大小姐公开表白TAT,我要爬他家下水管道偷人啊啊啊!]
[能配得上妹宝的果然只有梁砚商这种太子爷,别太配了妈咪爹地!]
[光看模糊的照片就觉得两个人颜都顶天了嘶哈嘶哈!]
[妹宝大佬我这双眼会永远盯着你们(直勾勾)]
[求他俩结孩子的投胎教程(举手)]
……
网上一片哗然的时候,喻京奈还在睡大觉。梁砚商好心地把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准备好温水,等着喻京奈从睡梦中醒来。
昨夜睡得太晚,喻京奈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梁砚商破天荒地没去公司,就守在喻京奈身边。
房间内灰蒙蒙的,阳光被窗帘遮住,寥寥几缕顺者缝隙落进来,也并不觉得刺眼。喻京奈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对着面前的梁砚商懵了许久。
他穿着家居服,躺靠在喻京奈身边,见喻京奈醒来,眉眼舒展开温柔的弧度,“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儿吗。”
被窝里温暖,喻京奈伸了个懒腰,“现在几点了?”
梁砚商帮他拨了下散在颈窝里的碎发,“还早,还不到中午。”
“喔。”喻京奈埋进枕头里,刚想再睡会儿,没两秒的时间,猛地撩被子坐起身,“几点?!”
梁砚商跟着坐起来,温声道:“奈奈,今天你得待在家里。”
喻京奈:“?”
刚要再问,脑子里突然涌入昨夜的记忆,成片成片地堆积在脑海。
她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是不是到酒吧了,然后呢?
……
她昨天晚上!
喻京奈惊慌出声,“梁砚商!”
然而一抬眼,直对上那双从容的目光,好像对她惹出来的祸事全然不在意。
“你…”
还没说话,喻京奈连忙拿起手机,刚一打开屏幕就被接连跳出来的信息晃了眼。
昨天夜里,温淙也给她发了条信息。
[温淙也:你人呢?听他们说你被梁砚商抓走了??我现在被他们连环拷问呢!你那边什么情况!]
几小时前,又发过来一条。
[温淙也:你们两口子平常悄没声的,闹出来的动静还真不小。]
有眼不识峨眉(3)消息也不少。
[姜愿:昨天晚上你们干嘛了?一大早这么大一出。]
[温淙也:听说人被梁老板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姜愿:奈奈可怜的小身板,放心,我今天会照顾好工作室的(眨眼表情包)]
喻京奈赶忙滑开那几个还在弹跳信息的群聊,里面已经炸了锅。
[谁结婚?谁能告诉我我看错没?京奈和梁砚商???]
[哪个不长眼的说这俩不是两口子的!梁砚商为爱当三?放屁!人是正宫!]
[合着昨儿晚上人是打情骂俏!谁编的破故事滚出来!]
[京奈和梁老板什么时候对上眼儿的啊!生日那次?]
[这婚怎么这么突然,一点动静没穿出来!]
[怎么人俩结婚还得知会你一声?]
[喻梁两家结亲…恐怖如斯…]
[这么突然公开,怕不是梁砚商听了圈子里流传的故事,来佐证自己地位了?]
[看见梁老板的文案没,护京奈护成什么样儿了,昨晚上谁带过来那个不会说话的!别把我们都害了!]
[谁把梁大佬说成是爱而不得的三了,还有命活不?]
[我记得是哪回,在人京奈面前说起梁老板的理想对象,这群人最好也把心眼子吊起来!]
[我之前可没说人俩不般配啊…]
[我也没说过!]
[反正肯定不是我说的!]
[聊梁老板理想对象那时候我可不在场,可别拉我下水啊!]
……
消息太多,喻京奈只匆匆扫了眼便不再多看。
微博又卡住了,消息栏的红点和变化速度比上回还夸张。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喻京奈只能听到自己和梁砚商的呼吸声,不多时,强烈的心跳声随之而来。
喻京奈脑子有点懵,好半天才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来。
她盯着梁砚商似笑非笑的面孔,好半天才问了句,“梁砚商,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并不能让梁砚商眸中掀起什么波澜,他拉住喻京奈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笑容温和,“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看你凭空多出个男友,总是不太舒坦。”
“奈奈,让所有人知道我才是你合法的丈夫,迟早的事。”
说完这话,梁砚商的目光落向喻京奈因为方才动作,而不经意歪了的睡裙领口。
大片雪白的皮肤上,隐约能看到星星点点属于他的东西。
梁砚商知道,那半遮掩在衣料下的肩膀是什么模样。
下一刻,梁砚商伸手提了下喻京奈的睡衣,把她遮了个严实。
喻京奈:“?”
梁砚商面不改色,“刚睡醒精力比较旺盛,你不裹牢一些,我可能要拉着你为这次公开做些庆祝的事。”
第79章 第79章
喻京奈和梁砚商的事掀了波巨浪, 在各大媒体头版爆了好几天,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题都围绕这桩突如其来的豪门婚事。
说是突如其来,是意外这样两个看起来完全两种画风的人竟然能跑到一张证上, 一个是位高权重薄情冷性的商界巨鳄,一个是娇生惯养被喻家上下呵护在掌心的千金小姐, 也不知那骄纵惯了的大小姐,如何能和不解风情的梁老板处到一处去。
但细细想来, 这桩婚事也确实在情理之中。数这四九城上下, 家世门第, 谁能比他们更与对方相配。
虽然突然是突然了点, 不过喻京奈想着提前公开也好, 这样就不用总是同梁砚商偷偷摸摸,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因着年底的个人展重要, 所以喻京奈和梁砚商商量过后, 打算把婚礼定在年后。这样喻京奈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安排展览事宜,不会分身乏术。
这段时间喻京奈为了展览奔波,成天和夏灼音姜愿待在一处, 看这三人每天忙个没完, 温淙也觉着无聊, 有事儿没事儿就上「留影」溜达一圈。结果次数多了, 被这三人齐齐看重,拉着她留下来做了苦力。
精力都在这事儿上面,喻京奈还没发
现家里出现了重大危机。起因是展览需要宣传渠道,除了夏灼音那边的安排, 喻京奈还找了喻京熹。
其实早在喻京奈找上门之前, 喻京熹就主动和喻京奈打过招呼。安排人和夏灼音那边对接,动用了喻家全部的宣传资源为这次展览铺路。
工作时间的增加, 意味着私人时间的挤压,这其中当然包括和梁砚商一起的私人时间。本就不算低的频率被硬生生缩减到按周计算的个位数,梁砚商心疼她,后来干脆彻底压下念头,最多是睡前接几分钟吻,总归是让喻京奈能保证充足的睡眠。
展品全部落实的那天,喻京奈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同时也和梁砚商做了个昏天黑地。已经忘了到底在房间里滚了多久,只记得最后一次还没结束时,喻京奈接了个电话。
在这种时候能让她停下来的,只能是事关展览。
其实电话内容很简单,只不过让喻京奈确定一张宣传海报的设计是否可行。设计师是喻京熹那边抓过来的人,通话间隐约提及了她的名字。
于是,梁砚商便知晓了喻京熹提供宣传资源的事。
在此之前,梁砚商不是没有主动提及要给喻京奈提供支持,无外乎金钱资源和人脉,但却被喻京奈毫不留情地拒绝。结果这下一看,原来是早有了别的选择。
虽然梁砚商没说,但喻京奈从梁砚商的动作幅度中感受到了他的不满。
怨不着喻京奈,谁让喻京熹想得太过周到。而且她表示要提供支持的时候甚至还元早于梁砚商去云港,那个时候的喻京奈还塑料夫妻的游戏中晕晕乎乎打转,自然没想过要询问梁砚商一些什么。
谁能想到梁砚商连这种事情都要计较,觉得喻京奈用不上他了。
于是,抱着喻京奈在床上狠狠用他之后,梁砚商也不含糊了,万融的所有宣传资源,优先为喻京奈的陶瓷展服务。
在梁砚商有所动作后,第一个找上门的是夏灼音。
从前自己拉宣传定策划案的时候多了,这种各个都搞好了送上门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夏灼音心慌,觉得这钱赚得不踏实。
喻京奈忙活着部分展品的修复,听了夏灼音的话,又想到梁砚商那张压迫逼人的脸,喻京奈只丢下三个字:放心赚。
然而没想到的是,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愈演愈烈。
第二个找上来的还是夏灼音,问到是不是该收收手,好像动静有点太大了,这样下去,原本精巧清新的陶瓷展得被折腾成国宴。
问起罪魁祸首,是她的丈夫,姐姐,还有姐夫。
喻京奈错愕,问关姐夫什么事儿,得到的答案是…
“你姐夫要给你姐撑腰,绝对不能输给梁砚商,所以三个人两个阵营,在给你支持这件事上大动干戈。”
还好夏灼音提前通了气,截止目前得到的资源已经远超出所需,喻京奈大刀阔斧制止,结束了这场鏖战。
周五的时候京市下了雪,宋明昭和喻远叫喻京奈他们回家吃饭,于是从工作室出来后,她便和专程来接她的梁砚商一同前往喻家老宅。
花园里的雪刚被清扫干净,梁砚商紧紧牵着喻京奈,时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踩到不容易留心的冰面滑倒。
还没走两步,喻京奈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名字,一回头,就见着喻京熹和谢辛楼。
喻京熹快走两步,似乎是想松开谢辛楼的手,结果被谢辛楼一把捞进怀里,“就这么一段儿,差你多走那几步?看路。”
闻声,喻京熹刚要和他掰扯,手便被挽住。
一回头看见妹妹的脸,喻京熹的神色软下来,不过言辞却同方才谢辛楼的大差不差,“没看这刚扫了雪吗,地上滑着呢,在我面前摔了小心我告你碰瓷。”
还没等喻京奈说什么,旁边谢辛楼扬了扬眉骨,声音散漫,“说别人倒是来劲。”
喻京熹回头瞪他,一双眼和扎在他脸上似的。
然而谢辛楼油盐不进,坦然迎她视线,悠悠道:“当着‘小辈’的面呢,眼神收敛点,在家里没看够?”
喻京熹:“”
“小辈”喻京奈没说什么,“小辈”梁砚商有话说。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奈奈摔着。”梁砚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喻京熹夫妻俩,默默把喻京奈往自己身边牵,“外面冷,我们赶快进屋。”
话是对喻京奈说的,至于其他人,他自然管不着。
喻京熹抬眼看过去,笑得不太真诚,“梁老板想得可真周到。”
分明冰天雪地,火药味儿却十足。
那次鏖战的余热还在,喻京奈心有忌惮,给谢辛楼使了个眼色,赶忙拉着梁砚商就走。
饭后梁砚商被喻远叫去书房,说要聊些关于工作的事,谢辛楼吓唬喻京奈说搞不好是看梁砚商这人太闷,要辣手无情棒打鸳鸯。
一听这话,喻京奈虽没有相信,不过也有点急眼。倒是喻京熹坐得住,一语打消喻京奈的不安。
“放宽心,谢辛楼这种的爸不也没嫌弃。”
谢辛楼:“?”
喻家两个女婿,一个太闷,一个太骚。
剑走偏锋,极端是喻家人的宿命。
这话一出,喻京奈被谢辛楼吓唬出来的忐忑没了,她偷偷看了眼谢辛楼,只见对方视线凝在喻京熹身上,半晌,似乎气笑了一声。
嗯,还是姐姐对她好。
用自己婚姻生活的风险给她的小心脏保驾护航-
怕晚上的雪再大起来,饭后没多久,宋明昭和喻远夫妻俩就开始赶人了。
回去的路上,喻京奈想着晚上梁砚商被喻远叫去的事,缠着他问他们在书房到底说了什么。
梁砚商语气轻松,红绿灯口停车的时候偏头看向她,“说让我对你好,疼你,不能让你受委屈。”
闻声,喻京奈微微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窝回座椅,小声嘟囔着,“那确实要警告你一下。”
梁砚商笑,“不用警告我也能做到。”
喻京奈耳垂一热,扭头哼了声,“话别说太早。”
“以后你监督的机会多的是。”
正要接着往下问监督的事儿,喻京奈手机突然一动。低头看了眼,是夏灼音发来的消息。
难为她加班发物料过来,喻京奈当然要看。
“梁砚商,你电脑呢?”
“后排。”
喻京奈往后看了眼,随后迅速探出身子拿。
物料放在压缩包里,喻京奈上回用过梁砚商的笔电,这次更是轻车熟路。
打开微信登录自己的账号,拖拽物料解压缩,光标已经放到解压缩完成的文件上,喻京奈的动作却在点击的前一秒骤停。
返回上一步,再上一步。
她在梁砚商的电脑登陆过微信,好像是她检查U盘文件的时候。
那天她操作完干了什么?
喻京奈盯着亮白的电脑屏幕苦思冥想,回忆慢慢浮现,只记得当时梁砚商和她接吻了,再之后就是回了房间。
所以,她的微信是怎么退出的?
她记得当时梁砚商抱她回卧室,并没有顾得上关电脑。
动作停住太久,吸引了梁砚商注意。他偏头看喻京奈一眼,见她正盯着电脑屏幕出神。
“怎么了?”
冷不丁一道声音拉回喻京奈的意识,同时给给喻京奈太阳穴来了一记刺激。
就在那日的隔天,喻京奈被温淙也和姜愿拉去吃饭,不小心喝醉,又被梁砚商带了回去。记忆深刻的是,那天之后他们便开始莫名其妙的冷战。
再往后就是梁砚商提前回京,表白。
当时也没细想,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梁砚商早不试探晚不试探,偏偏就是那天之后。
所以…她的微信是梁砚商帮忙退出登录的吗?
“没怎么…就是看着物料多有点头疼。”喻京奈随意扯了个借口。
事关展览,梁砚商也没疑虑,“那也要注意休息,人手不够的话告诉我,我来安排。”
喻京奈点头,“嗯。”
男人的话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喻京奈想到什么,偷偷点开了和温淙也姜愿的三人小群,打开聊天记录,往上翻直至那天。
映入眼帘的是那天随手打的几行字,读下去有些不太好听,她自己都忘了。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梁砚商,那个老古板,一点情趣都不懂,无聊死了。]
[我那是精准践行塑料夫妻关系,总要维持体面,不然合作怎么继续。]
[我学习能力多强,当然演的好了。]
……
梁砚商都看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