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这个世界上,总有两只手握着的感觉是特殊的。


    契合、温暖,心动、喜悦,仅仅通过两只手,足以传达。


    就像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対于另一个人来说是特殊的。


    不见相思,见了……更相思。


    程青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洛西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就像洛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自己娇气、做作、爱生气,像自己这样的人,除了粉丝,谁会喜欢自己哪怕一点点呢?


    小时候,就算是自己的妈妈都会很烦,拉着自己的手说:“洛西,如果你做不到最好,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


    她无数次站在阴影里,告诉自己——洛西,你就是这么讨人嫌。


    所以,她不喜欢真人秀。再怎么有剧本有人设,有些人也很难掩盖自己的本质。


    洛西被网上的一些网友讨伐,她自己都不觉得奇怪。


    像自己这样的人,被讨伐不是很正常吗?所以,她不喜欢和自己完全相反性格的人。


    因为对比太惨烈,让她几乎产生嫉妒。


    她从来不知道,当这份温柔是对着自己的时候,这样让人……心动神驰。


    为什么纵容自己?为什么哄自己?为什么温柔的对自己笑?


    这样的程青,会让人喜欢,一点也不奇怪吧?


    在被程青拉到更衣室的一路上,洛西都在想,自己这样的人,程青为什么总是不生气呢?即使只有这两天,她也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了吧?


    就像节目里那些人,最后都远离自己一样,程青有一天也会吧?


    ***


    击剑馆的更衣室不算大,大概是学生不多的关系。


    除了门,几面墙边都有换衣柜。房间中间是一张长形椅子,平时是队员们休整的地方。


    洛西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好奇地四处看,这里就是程青平时生活的地方吧?


    程青放开她的手,笑着回头和她说:“我去给你拿一套衣服。”


    洛西先是点点头,然后又马上说:“我不穿人家穿过的。”


    走到一半的程青顿了下,转而回来,走到一个衣柜前,然后脸色淡定地问:“我的衣服可以吗?”


    洛西当下微红了脸,然后撇开头:“勉强吧!”


    程青好笑,转身开衣柜,一边拿衣服,一边说:“是啊!反正都同床共枕了。”


    洛西本来在发呆,听了她的话,直接“哎呦”声,摔地上了。


    程青拿着衣服回头看她,然后露出一个很无奈又很温柔的笑容:“开个玩笑,你这么不经玩笑吗?”


    洛西红了脸,瞪她:“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程青没有反驳,拿着衣服走到她身边,伸手到洛西面前:“起来吧!”


    洛西看了眼伸到面前的手,抬眼看她,却没有伸手抓住。


    程青挑眉,干脆自己伸手拉过她,将她拉了起来,嘴里却好笑道:“开个玩笑,还生气了?”


    洛西:“没气。”


    程青:“好,那我帮你穿。佩剑的可以吗?”


    洛西皱眉:“我自己会穿。”


    程青整了整她的衣服:“相信我,你不会。”


    洛西不服气地回头看了眼,程青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金属背心、防护服、裤子……,好像是不太简单。


    洛西只能憋气地不说话:“麻烦你了。”


    程青半蹲在她面前,拿起一件:“这件是金属护胸,你转过来,我帮你。”


    洛西听话地转了过去,程青就靠近她身后,低头认真地帮洛西一件一件的把那些复杂的击剑服穿上。


    呼出的气,带着湿热,拍在洛西裸露在外的脖颈处。那种感觉,就像是……她要靠近亲吻上来一般。


    这种想法,让洛西越加感觉氛围有些炙热,引发她一阵阵颤栗。


    她的脸色在程青看不见的地方,越发红润。


    洛西不是一个傻乎乎到心跳加速也不知道的傻瓜,她意识到了,害羞是心动的开始。


    程青正低头给洛西穿小背心,突然手里的带子被猛地扯回。程青一愣,只见前头的洛西抓住背心,然后坐到了椅子上不说话了。


    程青:“???”不是,这又是怎么说的?为什么生气了???


    就算是程青也遭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啊!她反省了好久,也没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她了?


    “怎么了?”程青走过去。


    洛西猛地回头瞪她:“不准动。”


    程青站定:“……”


    洛西也呆住:“……”


    就这么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程青突然又说:“洛西,你脸红了。”


    洛西:“!!!”


    脸就更红了……


    ——“谁让你说啦!!!”


    ——“诶不是,那个剑不能砸啊!!!”


    ***


    程青带着洛西回到击剑场的时候,程青的头发有点凌乱了。


    刘梭雨也换好了衣服,看见程青这样子,就好笑问:“在外面就听到里面在喊了,怎么了?”


    程青忧郁看他,我也想知道怎么了。


    刘梭雨:“……额,当我没问。我们和谁打?”


    程青就看向跟来的副导演,很快,节目组就详细介绍了规则。


    三个学生挑战的对手叫周敏丽,是个专业选手,因此完成任务的要求很低,只需要能用手里的佩剑对周敏丽形成有效攻击一次就好。


    而周敏丽只要在被取得一分之前,就先15分了对方,便算是周敏丽赢。


    赛场是一个长方形的场地,两人只能在两边,然后看情况互相进攻或防守。


    程青和三个学生简单先解释了一下,防护服、电缆、佩剑的有效击中。


    “也就是说,不是你们击中了就算击中。佩剑的有效击中是500g。本来花剑对于新手会更友好一点,但是花剑的有效部位太少。重剑倒是全身都是有效部位,只是……”程青看了看两个女生:“重剑重750g,对于女生不是很友好。”


    “佩剑可以刺,也可以劈,只要击中对方上躯干,包括两肢,都算是有效得分。”


    几人第一次接触这个,暂时知道的还不清楚,只听明白了一个。


    刘梭雨:“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击打对上的上半身,而且击打的力气要大于500g。”


    程青就笑了,对刘梭雨说:“是这样的。”


    刘梭雨:“不算很难,我先上。如果我击中了,两位小姐还可以不用去。”多么绅士啊!


    程青笑笑,让他去了。


    几分钟后,刘梭雨被连夺15分,然后赶了下来。他一脸通红,感慨道:“对面的速度是真的快啊!”


    程青笑笑,不回话。


    洛西:“……”


    林珊蝶也去了,被夺了15分,赶了下来。她没啥不好意思的,只是说:“我好几次差点击中了,都被她打开了。”


    程青笑笑,依旧不回话。


    洛西:“……”


    于是,洛西知道,击剑好像……并不简单。很快,就轮到洛西了,对手站在赛场上,拉起面罩看向洛西,眼神有些洛西看不懂的情绪。


    “别紧张,防护服的作用就是防止受伤。今天导演比较突然,来不及教你们简单的进攻和防守。”程青拍了拍洛西的肩膀,帮她把防护帽带上,拉下面罩,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输就输了,开心就好。洛西,去吧!”


    开心就好!


    洛西被推上赛场,她却回头看程青,不用努力也可以吗?


    只要开心就好吗?


    程青捂脸:“看前面!”


    洛西一惊,赶紧回头,却已经被对方击中脑袋,被夺一分。


    洛西:“……”


    周敏丽冷笑:“比赛的时候,注意点。”


    洛西皱眉,她感觉到了,这个人对自己……有敌意。


    于是,洛西便收敛心神,开始集中注意力。


    只是得一分而已,自己只要拿到一分,比赛就结束了。自己拿到一分,程青肯定也会很高兴吧?自己的击剑天赋,就也很不错吧?


    但如程青所说,佩剑是奥运里速度第二快的项目,何况对面不是新手,是和洛西不一样的专业选手。


    洛西甚至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被对面打开。而对面还能再击开自己的剑后,转后劈向自己的右手臂。


    那是一种皮开肉绽的剧痛,猛然从手臂传到大脑。她几乎是硬忍着才没有出身,只是用左手握住右臂,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一样。


    程青骗人,原来这个运动……是会受伤的。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感,在告诉洛西,这项运动的危险。可这是程青赖以生存的运动,她手上的伤是不是也是这么来的?


    对面拉起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然后挑衅地看着洛西问:“还要继续吗?”


    洛西双眉一皱,喝声:“继续。”


    程青原本是坐在一边的,看见洛西抱着被打的手臂时,她就站了起来,缓缓皱眉。


    洛西的剑碰不到她,被她打开,然后对面又快速攻击过来,在洛西手臂原来受伤的地方,又被打中。


    二次击中同一部位,恶意已经很明显了。得分不需要这么大的力气,对面是故意的。


    程青问小杏:“周敏丽怎么回事儿?”


    小杏:“她是叶灵云的粉丝啊!你不知道吗?哦,你不追星。”


    程青看小杏一眼,冷笑:“这是脑残粉吗?”说完,她步入赛场,一把抓住周敏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比赛。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程青几乎是带着压抑不住地怒火对她说:“击剑是一个很绅士的运动,你搁这虐菜呢?”


    洛西站在程青不远处,她看着前头的程青,心里是难以自持的委屈,又是难以自持的怦然心动。


    她来了。


    程青眼神犀利看向洛西,撇了下头:“下去,我来。”


    洛西微微低头,轻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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