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全校第一,非得要有一个好成绩呢?
昨天他们观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保安会经过, 但之前没有考试的晚自习倒是会有老师巡视所有教室。
不过祝长安更怀疑这是系统的刻意针对,故意调来了保安增加难度。
让对方不如意已经是祝长安和系统都默认的事情了。
祝长安抬手一指,金站在窗边, 动作迅捷且安静地拉上窗帘。
“继续改。”
他低声让鹿佰赶紧修改,随后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纸慢步走到门边,将符纸贴在门上后用朱砂笔写了一个符。
彼时保安已经来到了办公室的窗外,高大的身影透过窗帘照出。
他们停下了脚步, 面朝着窗户, 似乎在奇怪办公室的窗帘会被拉上。
接着有一名保安转身抬步往前走了,但脚步声就响了两下便又停了。
敲门声刚响起来,门上的符纸便亮起一道红光, 保安的惨叫声清晰地传入他们耳里。
“我改好了。”
鹿佰将铅笔和橡皮放回,快步将林满的试卷重新放回那一叠中去。
“快过来。”
祝长安走到纪云琥身边, 此时大门被砰砰地砸响,剧烈地震动。
办公室的门被破碎的一瞬间,纪云琥的声音同时传来。
“天喵精灵!”
保安撞破大门,进来却只看见趴在桌上的老师,不见其他人, 而地上则是一簇黑灰, 随着脚步带起的轻风被吹散了。
“好险,差点被发现。”
纪云琥擦了擦他额上的细汗, 收去身上的斗篷和面具,低声叹了口气。
身边的林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但并未询问, 倒是荣子秋在祝长安四人身上来回地扫视, 让鹿佰担心起来他会在保安查起的时候透露他们曾经离开过教室。
没一会儿行色匆匆的老师和保安们便到了教室门口, 审视犯人的视线里里外外地过了一遍。
“你们有谁去了教师办公室?”
全班人静默。
保安和老师说了什么, 只见老师跟保安走到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的学生面前,让对方喊一句天喵精灵。
几人皆是面色一变,尤其是纪云琥。
他见着保安核对声音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两个呼吸间就快到自己面前,紧紧抓了一把大腿,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等轮到他的时候,纪云琥刻意压低了嗓音学了网络流行的气泡音念了一句。
保安和老师闻言一皱眉头,罕见地露出几分嫌弃的表情。
但也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让准备和保安打一架的其他人松懈下来。
听了一圈没有结果的老师和保安回到教室门口,死死地盯着学生看了一会儿,半天才离去。
鹿佰暗暗舒了口气,却被旁边的荣子秋杵了杵手臂,悄声地问:“是你们吧?”
他心一惊,但还是镇定地摇头否认,“我们只是去上了一个厕所而已。”
万幸纪云琥选择的传送地点是在男厕所,没有直接定在教室里。
荣子秋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无人承认,学校又没有在老师办公室和走廊上装监控,最后他们来来回回查了几遍,也没有查出个水落石出,只好不了了之。
但由此平日里的自习和正常授课都有老师在走廊上巡视,几乎是五分钟一趟。
这些祝长安等人都不在意,他们更关心林满的周考排名。
也许是因为祝长安四人夜闯办公室,导致拖延了批改试卷的速度,成绩公布的时间晚了整整一天。
“林满,第十名。”
荣子秋孤零零的掌声略显单薄,但他脸上真心为林满开心的笑容难以不令人动容。
祝长安四人长舒一口气,心想这次应该能脱离轮回了。
林满则是一脸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纪云琥担心林满的表情引起老师注意,赶忙摆出笑脸向林满表示祝贺,分散他的注意力。
“排名没有问题了,那我们应该就能摆脱轮回,按照正常的时间线往前走了吧。”
结束上午的课后,他们回到宿舍,纪云琥喝了口水,看向祝长安说道。
“只要林满的死本因是这次周考的失利,那我们扭转了失利局面就不会导致林满后期的死亡,除非林满的死另有别的原因。”
鹿佰短叹一声,“轮回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月考要怎么办?”
“周考的考题就如此刁难人,月考的题目更是可想而知……”
祝长安和宗霄的表情皆是一凝。
“而且这种题目答案的对错完全就凭主观臆断,又跟我们个人的私事有关,恐怕老师那里根本没有答案,系统只是为了逼迫我们去承认我们最讨厌的事情而已。”
鹿佰之前所想去偷答案的方法已然是不可行了。
“所以医生你的想象力应该再丰富一些。”
祝长安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纪云琥,“你的传送道具一次只能设置一个传送点吗?”
“倒不是,天喵精灵最多可以在五个不同的地方放置传送锚点,但传送的时候只能选择其中一个锚点进行传送,而且两次传送之间有五分钟的冷却时间。”
祝长安接着问:“你的传送锚点会失效吗?”
纪云琥点头,“如果一个锚点在放置后的十二个小时内都没有被使用,那它就会关闭返回道具栏,并且使用过一次的锚点也会失效返回道具栏。”
祝长安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后说:“那你这两天在食堂和宿舍放一个锚点,只要失效了就补上。而且食堂的锚点要在后厨里,今天晚上熄灯后我们就去食堂,宗霄记得用银丝做一个备份钥匙。”
“食堂后厨?去哪里做什么?”
祝长安轻笑,“当然是去做坏事。”
熄灯后,四人摸黑来到了食堂后厨的小门门口。
宗霄的银丝钻入挂在门上的铁锁锁眼中,很快便顺着轮廓弯曲成一把钥匙的形状。
他将银丝的尾部截断,令其彻底成了一把可随身携带的钥匙。
钥匙一扭,门锁应声而开,宗霄推开门,油腥味便扑面而来,令人不禁反胃。
每每闻到,宗霄都忍不住想鹿佰做的饭虽然看上去难吃,吃起来要命,但闻起来倒是比食堂的菜要好上许多。
鹿佰反手将门关上,打开了手电筒,纪云琥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放置锚点。
“把食堂里的油全都搬走。”
“油?”
鹿佰和纪云琥还在愣神不解的时候,宗霄已经开始清扫灶台上所有的油瓶。
他从角落里找了个空的塑料桶,将所有的油全都倒进了塑料桶里。
“既然偷答案是无用的办法,那就变通一下。”
祝长安拿出空白符纸,朱砂墨与毛笔,提笔画了个符收好,鹿佰没看懂,但认得上面有个炎字。
“谁说全校第一,非得要有一个好成绩呢?”
“如果所有人都得零分,那每个人不都是第一了吗?”
“当然我们也可以不参加考试,得个倒数第一自然也算是全校第一了,不过这就少了几分新鲜感了,毕竟这是但凡有点智慧的人都能想到的办法。”
鹿佰前半句还在佩服祝长安的思路,后半句表示无语:“……”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所以你来食堂弄油是为了……”
纪云琥看着转眼间就已经满了三分之二的油桶,后知后觉道。
“学校着了那么多次火,想必也不差这一次了。”
祝长安眉眼带笑,全然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味之色。
——
因为周考的坎顺利突破,林满的情绪一直很平稳,没有了多多的负面情绪,祝长安四人很轻松地就度过了两周的时间。
除了食堂频繁失窃而从未抓到凶手的校方愈发加紧了巡逻工作,现在校园里已经到处都是无课轮岗的老师在巡视检查,就连寝室也时不时遭受突击检查。
而破解了轮回之后,夜晚不再有荣子秋的纵火,但同样熄灯后开始有老师的巡逻查寝。
所以祝长安他们没有提前预演一遍,一直到月考第一天考完都老老实实地遵守校规,早睡早起按时打卡,让突击检查的老师们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月考第二天晚上。
今晚月光很淡,熄灯后的寝室朦朦胧胧的,比往常黑了一些。
“第一道查寝过去后我们就开始行动,在第二道查寝前把油倒了。”
南池高中几次发生盗窃事件都未找到凶手,现在已是戒备森严,不管学生是否睡着,熄灯后都会隔上一段时间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入寝室点人头。
一个晚上最少三次。
为了被发现导致计划失败,他们将倒油和点燃分两次进行。
第一道查寝是熄灯没多久就开始的,完全不够他们一来一回的时间,便索性过了第一道查寝后再去。
纪云琥念口令的声音都压低了大半。
他带着三人最先来到高层的办公室外,以免宿舍楼巡夜的老师一扭头就看见他们的身影。
宗霄用银丝撬开门,拿出油桶,拔开盖子后往里面泼去,滑腻的油飞溅地到处都是。
几人动作迅速,一路下行,很快就只剩一楼的办公室了。
“时间快到了,我们得回去了。”
四人传送回宿舍,将窗户和风扇打开,将身上沾染到的油渍味散去,然后盖好被子假寐。
没多久,寝室的门就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哒声。
进来的人没有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也听不见呼吸声。
他们只能通过关门声来判断对方是否离开。
以往查寝的时间长度最多不超过两分钟,但这次足有三分钟了,依旧没有关门声传来。
无人睁眼查看,除了祝长安。
他在心里数着时间,见此次查寝时间明显更长便知道一定又是系统搞的幺蛾子。
又或许是闻见了油渍味,但以这些老师的脾性,要真是闻见了,是不可能不说出来的。
于是祝长安睁开眼,视线一转看向床边。
几张惨白没有血色,仿佛纸扎人一样的脸齐齐地面向祝长安。
脸上是说不出的诡异笑容。
作者有话说:
宗霄:闻起来比鹿佰做的饭还恶心。
鹿佰:感谢在2022-04-11 22:55:31-2022-04-12 23:0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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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南池高中(十六)
我的开心因为你,所有坏是我自己的。
祝长安和他们对视了两秒, 然后莞尔一笑,半撑着身体靠在身后的墙上,声音惬意地说:
“老师这样站在床边一声不吭的, 就不怕把人吓出毛病来吗?”
他啧了一声,扬着嘴角,“几位老师真应该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简直跟吊死鬼一样难看。”
几名老师瞳孔如针尖大小, 浑浊的眼球突出, 看着祝长安全然是不用言喻的威慑之色。
“熄灯时间为什么不睡觉?”
那声音似云似雾,没有落地的踏实感,形如鬼魅。
祝长安轻飘飘地扫了对方一眼,“老师进来的时候我难道不在睡觉在玩吗?老师你的眼睛瞪那么大,不至于老眼昏花了才对。”
闻言老师气急败坏地伸手想要拽出祝长安, 却听见祝长安又似笑非笑地看向门外,“老师还要巡视其他寝室吧?我们寝室的人都在这,老师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快去其他寝室看看,万一有人趁这个时间溜出寝室可不好了。”
查寝老师顺着祝长安的目光一同扭曲脖子朝向门口, 正好瞄见一抹暗影飞快地从门口掠过。
他们顿时顾不上祝长安这个刺头, 头都没扭回来就齐齐地追了出去。
过了大约一分钟后,祝长安才从床上下来,“我让金引开了他们。纪云琥,你和我去教学楼,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 有什么情况发消息通知我们, 如果这些人在五分钟之内又返回了, 在我们回来之前, 你们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祝长安不等宗霄和鹿佰回应,便和纪云琥一个转瞬间到了教学楼。
他们猫着腰将最后半桶油尽数倒掉,祝长安将符纸贴在门上后和纪云琥站远了一些,反手一转,一张不一样的符纸出现在他的手中。
祝长安手指夹着那张符纸,薄唇微动,静默的一段咒语语毕之后,他将符纸折成三角状,屈指弹在了门口的地上。
“我们走。”
两人脚步迅速地走到楼梯间一路向上。
而他们身后,三角符纸落地的瞬间便化作一道竖直向上的黑色光柱,穿透了天花板直冲云霄。
所有的教室办公室位于一条直线上,被这束光尽数笼罩期间,而同样被光包裹的贴在办公室门上的符纸则在触到黑光的刹那窜出火焰。
火撞上油,则如燎原之势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
橙色的火焰在夜色下格外耀眼瞩目,即使是侧向的宿舍楼也被衬出了金橙色。
正在巡视的查寝老师本来在追查在祝长安寝室门口看见的那一抹身影,余光瞥见了从教学楼照过来将地面都蒙上了一层橘色,顿时刹住向前走的步伐,调转方向往教学楼的方向而去。
熊熊燃烧的火焰侵吞了浸染了无数学生血泪的试卷,给每一片水泥墙熏上本就肮脏的黑色。
“真美的风景。”
祝长安站在学生教室这一边的走廊上,嘴角带笑地看着与烈火共舞的灰烬纷扬在天地间。
“美吗?我怎么不觉得?”
他旁边的纪云琥正关注着传送锚点的冷却时间,闻言纳闷地抬头扫了一眼,皱眉表示不解。
“那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纪云琥挠挠头,“是吗……冷却时间到了,我们可以走了。”
两人传送回了宿舍。
刚回到宿舍,祝长安就让鹿佰打电话报警,打算在任务结束前一窝端了南池高中。
“我试过了,这个手机根本打不出去电话,报警号都提示是无效号码。”
鹿佰摇了摇头,轻声回应祝长安想要报警的想法。
“无效……”
祝长安脑海中闪过一串电话号码,“你试过报纸上的那个报社的电话吗?”
“报社?”
鹿佰闻言立马想到了手机图片里拍下的报纸信息里的确有报社的电话,“那个倒是没有。”
他果断试着给那家报社拨去了电话,没想到竟然真的打通了。
鹿佰将南池高中的一切事情告诉报社的工作人员,得到对方表示会负责的答复后挂断了电话。
没等他高兴几下,听见整个学校的广播都播放着警铃,吵醒了所有睡眠中的学生。
“所有学生和老师前往教学楼灭火。”
祝长安轻笑一声,耸了耸肩,“看来我们又得回去了。”
——
整整一夜的奋战,教学楼的大火才被彻底扑灭。
所有人席地而坐,擦去脸上的汗珠和灰尘。
宗霄给祝长安递了瓶水,动作轻柔擦拭他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烟尘,眉眼温顺,炯炯的目光落在祝长安出尘的容颜上。
顺着饱满的额头,细长浓密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再到微薄浅粉的唇。
宗霄喉结一滚,手下的动作便稍微重了些,引来祝长安的注意。
“我的脸好像不脏吧?”
祝长安似是心情不错,还得空逗弄一下宗霄。
他一抬眼,直直地望入宗霄深邃的眼眸之中,渊薮般的瞳孔中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额,有,这里有一点脏。”
宗霄极不自然地避开祝长安的视线,假模假样地认真擦拭起祝长安的嘴角。
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祝长安柔软温润的下唇,不由地心神一颤。
宗霄偷偷看了一眼祝长安,见他没有反应,便又装作不小心再次滑过祝长安的唇。
但下一次他这么做的时候,祝长安却突然偏转过头,以至于宗霄的手侧完全贴在了祝长安的双唇上。
祝长安见着宗霄被针扎了一样缩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脸上有刺?”
“没有……”
“那你躲什么?”
宗霄摩挲着手碰到祝长安双唇的部位,心里还在回味方才那短暂的温柔触感。
“我怕你生气。”
祝长安自然没有错过宗霄的小动作,他微微扬唇,突然凑到宗霄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宗霄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耳尖却悄悄地红了。
“正好相反,我现在心情不错。”
半晌没听到祝长安回应的宗霄突然感觉一声轻柔的气音拂过他的耳畔,酥麻了半边身子。
祝长安已然重新拉远了距离,和纪云琥说着其他的事情,而宗霄还僵硬在原地,火烧云染红了他的耳朵,甚至有了些许微妙的反应。
“本次月考,所有学生的考试成绩全部记为零分。我们要彻查这次的纵火事件,绝对要找出那个凶手……”
校领导人站在台阶上,怒气冲冲地讲话。
但下一句话还在喉咙口没说出来的时候,呜呜的警笛声便从大门口远远的传过来,瞬间如落在平静湖面上的石子一样激起千层浪。
所有老师都急慌慌地乱窜,没有了震慑学生时的威严。
在咔嚓的快门声中,南池高中的罪恶一点点地曝光在白日之下。
【玩家成功达成主线任务「在月考中获得全校第一」。】
【玩家成功通关副本——南池高中的轮回。】
【恭喜玩家解锁副本结局——南池高中的覆灭。】
【正在传送玩家至结算场景。】
在离开之前,他们目睹了南池高中转瞬间被醒目的封条锁住。
厚重的云层散开,金辉遍布狼藉的校园。
纷纷赶来的学生家长看着被剥开大喇喇晒在阳光下的罪恶,幡然醒悟地搂着茫然的孩子落泪,或是抱着从深墙中挖掘出来的尸体崩溃大哭。
在呜咽或嚎哭中,麻木的学生终于蜕壳,脸上有了丝丝动容。
厚重的枷锁在此楠`枫刻碎成粉末。
祝长安身影一闪,出现在了辽阔的海面上。
只是这次,不再是活泼灵动的眼珠替他结算奖励,而是一个通体猩红的骷髅头。
“怎么?这是恼羞成怒,来找我算账了?”
骷髅头下颚一张一合,“你比起其他苦苦求生的人类有意思多了。我暂时还不打算杀你。”
它的声音怪异另类,糅合了男女老少的各种声线,明明是一个人的音量,却仿佛是千人百人在说话。
“我等着你有能力和我面对面分辨一场的那天,不过在此之前,我也确实是不喜欢你,所以针对你的只会多不会少。”
“你若是我的同类或许我们会是不错的朋友,但是……”
骷髅头笑了笑。
“挫败一个小有实力的敌人,远比交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来得有趣多了。”
对方肆意的笑声回荡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身影慢慢淡去。
巨大的眼珠重新出现,兢兢业业地颁发奖励。
祝长安眯着眼睛,将骷髅头的话碾碎了思量一遍,随后嗤笑一声,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淡然地说了一句。
“我也等着那一天。”
——
“哇,小队宿舍比起单人宿舍豪华多了!”
纪云琥兴奋地在宿舍里转来转去,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早知道我应该早点加入队伍的,单人宿舍小得跟狗窝一样。”
宗霄沉着脸扫了一眼纪云琥,一扭头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祝长安,“长安,这个人……”
“纪云琥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因为在南池高中他们救了纪云琥一命,所以纪云琥欠他们一个人情。
祝长安觉得纪云琥的传送能力用处很大,加上他会用枪,算个远程输出,留下来也没什么坏处。
“呃……”宗霄沉着声不是很乐意地应了一声,心里暗想这算什么知恩图报,分明是恩将仇报。
不过是有点小能耐而已,哪有资格得长安这般称赞。
“你不高兴?”
祝长安现在多了项兴趣爱好,就是观察宗霄的各种反应。
当初说宗霄是豹子还是失算了,眼前这个故意露出失宠表情的男人最多也就是只幼狗而已。
“没有……长安做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
宗霄难得收敛起忠犬的神情,认真而坚定地说:“只要你开心任何其他都无所谓。”
“我的开心因为你,所有坏是我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南池高中篇结束——感谢在2022-04-12 23:08:34-2022-04-13 23:1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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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女孩、娃娃、妈妈(一)
好像有更大的风暴将至
“祝长安已经有警觉了, 那个叫宴凡的玩家打乱了我们的节奏。而且有了他这个前例,祝长安一定会对迷惑类的道具有所防备,所以你这次一定要万分小心, 别被他察觉了。”
站在阴影里的人声音低沉,“你也看了祝长安这次的副本通关过程,他身边的那个新加入的纪云琥或许是你可以模仿的对象。”
“越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祝长安才会放松警惕, 而且他们队里的配置缺少治疗位, 你的能力正好可以填补他们这个空缺,只要你不露馅,祝长安一定会留下你的。”
听到此话, 面向阴影而站着的人微微攥紧了衣角,半天没有回应。
“怎么, 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面相沉稳的男人走出阴影,俯视着眼前的人,抬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你不是喜欢宋野,一直想加入我们的队伍吗?只要你能完成任务,我保证让你加入。”
“好, 我会尽力的。”
——
因为祝长安刚休息了一天就又准备下副本了。
宗霄便提前为祝长安购置了大量防催眠迷惑的道具, 并偷偷将快失效的遮盖红名的道具补上。
“这是什么?”
祝长安看着宗霄攥着一根红色的细绳走到他面前。
“警醒绳,这个是被动道具, 系在头上可以降低被催眠的概率。”
宗霄眉眼轻缓,伸手缕过祝长安的一束头发, 小心仔细地替他编织了一条辫子。
祝长安任由宗霄系了一个蝴蝶结, 红色的绳尾轻轻摆动拂在他的脸上。
【玩家宗霄赠送「防沉迷红绳」, 玩家祝长安获得「被迷惑概率降低30%」buff。】
宗霄拨弄了一下那个蝴蝶结, 眼中带笑。
“好了, 我们该走了。”
祝长安拍了拍宗霄的肩膀,“谢谢你的东西。”
宗霄眼睛一亮,笑着跟上。
四人准备齐全来到了游戏大厅,挑选了一个刚刷新出来的副本后一同进入了游戏。
在他们离开后下一秒,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副本选择面板前,选择了和祝长安一样的副本。
【欢迎玩家进入副本——女孩、娃娃、妈妈。】
【当前副本人数5/5,人数达到副本要求,正在传送至副本场景。】
——
祝长安的耳边噼里啪啦地响着大雨的声音,喧闹得令人头痛。
身体好似在一艘风暴中行进的扁舟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倾覆进大海中。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被一道闪电晃了眼。
“不行,雨太大了!不能再进山了!我只能把你们放在这里!”
前面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在暴雨雷电的掩盖声下听起来也有些费劲。
祝长安意识完全清醒,抬眼向前看去。
他们又是在一辆车上醒来,但这次车型更小一些,也就一辆小型面包车。
车上的乘客加上司机也就六个人。
除去他们队伍里的成员,副驾驶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年纪应该比较大了。
男人的身后两个座位左边是鹿佰,右边是一个穿着休闲装扎着高马尾的女生。
他的左右两边是宗霄和纪云琥。
【鄂密斯山风景瑰丽,地势险峻,是无数探险爱好者的心中宝地,你们也对鄂密斯山倍感向往,但上山途中恰逢雷暴天气,于是不得不在山脚下的小旅馆歇脚。】
【不过这小小的旅馆,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好像有更大的风暴将至。】
“行了,你们赶紧下车吧!我劝你们还是在旅馆歇一下等雨停了再上山,否则让雷劈了是小,万一遇上泥石流,尸骨都找不回来了。”
面包车停在一栋小房子前,车门打开瞬间就是倾盆的大雨被风吹了进来,打湿了衣衫,裸//露在外的肌肤沾上雨珠都觉得寒凉。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司机大叔吼着赶下了车。
他们顶着暴雨匆匆跑到房檐下躲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磅礴的大雨,连成线的雨珠形成雨幕,铺天盖地地遮挡了雾蒙蒙的风景,凶猛地像是要把天空都断成两半。
绵延不绝的褐色大山一望无际,远处甚至还能看到高高的山顶上有一层白色的雪盖。紫红色的闪电劈裂低压的云层,将大山间歇地涂上它的色彩。
而他们就位于群山的脚下,蜿蜒崎岖的羊肠山路向上绕着山线消失在山的另一侧,往下是被烟雨笼罩的小镇。
这个房子便是离山最近的独栋,周围皆是光秃秃的山峦山脊。
“这么大的雨,在外面呆着干嘛?你们快进来吧!别感冒了!”
屋子的大门被打开,一位穿着长裙的中年妇女关切地让玩家们进屋避雨。
他们相继进屋,屋内燃烧着的壁炉带来了暖意,驱散了暴雨的凉。
这是一家小旅馆,一楼是接待和用餐的场所,但应该是民宿,面积不大且处处都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温馨又不失格调。
正对着大门有一扇落地门,门外是后院,院子里有一棵大树,地上似乎是散落的花瓣,但因天色看不真切。
落地门的左手边是一个木质楼梯,通往二楼。楼梯下方有一个小门,半开着,里面飘出阵阵咖啡的清香,大概率是厨房。
妇女是这家小旅馆的女主人,金发碧眼,即使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旧难掩风韵。
“你们是来鄂密斯山探险的吧,真是不巧遇上了雷雨天,平常这个季节应该都是晴天的才对,这天气也是反常,白天跟晚上一样黑。”
女主人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我去厨房给你们倒杯咖啡。”
她说着就撩开落在肩前的长发,往楼梯下方的小门里走去。
玩家这时便有了互相打量的机会。
祝长安视线在对面短沙发上隔着一段距离坐着的两人身上扫视。
男人比背影看上去还要年长一些,双眼浑浊,脸上有一道刀疤,让整个面相都阴桀恐怖起来。
他没有说话,用同样审度的眼神打量着其他人,嘴角带着阴恻恻的笑,感觉比副本的boss还要危险。
祝长安对上他不怀好意的视线,心神微动,随即将目光投向他旁边坐着的女生。
看清对方样貌的瞬间,祝长安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宗霄余光注意到了祝长安的失常,皱起眉头看向那名面容陌生的女生,眉眼间多了几分阴霾。
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不到的样子,眼睛黑而亮,脸上是蓬勃的朝气和微微的羞怯,双手交叠在一起,不停地揉搓着手指,显而易见的紧张。
察觉到祝长安的视线,女生顿了一下,然后磕磕巴巴地介绍,“我,我叫温梦羊。”
听到这个名字,祝长安绷紧的神经又松懈下来,眼眸深处是难掩的失望。
鹿佰和纪云琥都跟着介绍了自己,但剩下三人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一时间陷入尴尬的境地。
“来,喝杯热咖啡,身子会暖和些。”
女主人端着茶托,娴熟地给他们布茶。
“多谢……不知您怎么称呼?”
鹿佰闻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刚想谢过,却还不知道女主人的姓名。
“噢,瞧瞧我这糊涂记性。你们叫我古德伊尔夫人吧。”
古德伊尔夫人拍了拍脑袋,爽朗地笑了笑。
她又去厨房端了几盘点心过来,坐在温梦羊的身边,“哎,也不知这大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这么大的雨你们也上不了山,也只能在我这住下了,或许明天就能停雨了。”
古德伊尔夫人走到后面的柜台,拿了几串钥匙分给玩家们,“好在有够多的空房,哎呀,我忘了有一间被拿来做仓库了,二楼只有五间空房了,这可怎么是好……”
宗霄思敏,立刻往祝长安的方向靠了靠,接话道:“我可以和长安共住一间。”
祝长安心思不在这儿,只是淡淡点头,算是答应了。
“哦?那可太好了。麻烦你们挤一张床了,放心,房费我算你们一人的。”
古德伊尔夫人将一枚钥匙递给宗霄。
“快到中午了,我丈夫也快回来了……我得去做午餐了,你们就上楼洗个热水澡好好歇息一下吧。”
提到丈夫,古德伊尔夫人的表情有些异样,但很快被遮掩过去,没几人看见,但坐在她正对面的鹿佰瞧了个全。
他若有所思,俯身到纪云琥耳边说了句什么,纪云琥了然地点点头,偷偷地鼓捣着什么。
“妈妈,大家都有洋娃娃,我也想要一个洋娃娃,你可以给我买一个吗?”
所有玩家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迎面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跑下楼,凑到古德伊尔夫人面前楚楚可怜地乞求着。
“好海蒂,你看最近没什么客人来住宿,你爸爸他又……家里积蓄不多,还要供海蒂上学呢,海蒂乖,等妈妈赚了更多的钱以后再给海蒂买洋娃娃好不好?”
古德伊尔夫人摸了摸海蒂的脸,眉眼中有散不去的哀愁,“好海蒂,回房间做作业去,妈妈等会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奶油蘑菇汤。”
小海蒂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地答应一声,用小手拉了拉古德伊尔夫人的手指,“那妈妈说话算数,以后一定要给海蒂买娃娃哦!”
“好。妈妈一定买一个最漂亮的娃娃给海蒂。”
哄完海蒂,海蒂便高高兴兴地跑上楼,期间看了一眼玩家们,眼神充满好奇和害怕。
“古德伊尔夫人,您女儿可真可爱。刚才听您提到古德伊尔先生,不知他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在家呢?”
见她两次提到古德伊尔先生都语气不佳,鹿佰便停下脚步,打算问问有什么可以挖掘的线索。
毕竟到现在系统也没有发布任务,看来是只能凭玩家自己摸索了。
“谢谢你的称赞。我丈夫他……”
古德伊尔夫人还没说完,旅馆的大门便被砰砰砰地砸响,打断了她的话。
“快点开门!快冷死我了,这该死的天气!”
外面模模糊糊地传来男人的骂声,古德伊尔夫人脸色一沉,叹了口气跑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真是的!快去给我热杯咖啡来!”
一个浑身被雨淋湿的男人将伞随手扔在地上,朝古德伊尔夫人指使道,脸上飘着两团红晕,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显然是醉酒了。
但他视线一横,看见了屋里的玩家后,顿时眼睛一瞪,露出僵硬的笑容来。
“呦!来客人了!太好了,太好了,又可以……”
男人眼睛一闭,晕头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好好玩玩了……”
第39章 女孩、娃娃、妈妈(二)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看樱花
“抱歉, 我丈夫他喝多了。”
古德伊尔夫人面色尴尬地朝玩家笑了笑,弯腰去扶起古德伊尔,“让你们看笑话了。”
鹿佰和纪云琥要去帮忙, 却发现身边有个人更快,小跑着就过去了。
温梦羊跑到古德伊尔另一侧抬着他的手臂拉起来,温柔的声音很是动听,“我来帮您夫人。”
祝长安凝眸看着温梦羊的转身时的侧颜, 脚步一抬竟然也跟着过去了。
宗霄一愣, 咬牙拉着祝长安的手,“长安,我去就行了。”
被宗霄一打断, 祝长安眸色一深,轻声道:“不用了, 上楼吧。”
他看了一眼温梦羊,转身上楼。
鹿佰和纪云琥看出两人状态,识趣地没有跟着一起上楼,选择呆在一楼观察情况。
上楼的时候,祝长安抬眸看见那个年长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 和海蒂搭讪。
虽然看不见男人的表情, 但从海蒂害怕地止不住后退的反应来看,这个男人恐怕给海蒂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祝长安和宗霄上楼的脚步声并没有打断男人, 他甚至伸出皱巴巴的手贴在海蒂的脸上。
走近几步之后两人听见了男人沙哑如破风箱一般的声音,带着令人不悦的猥琐笑声。
“真香啊,……一定很嫩。”
因为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过于明显, 盖去了几个字, 将整句话的意思模糊不清。
“你走开!你这个怪人!别碰我!”
海蒂猛地一推男人, 转身急匆匆地往三楼跑去。
男人怪声怪气地笑了几声, 舔了舔手指,像浪荡的酒鬼,摇摇晃晃地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关门隔绝了他人的视线。
进门前,男人偏过头往祝长安的方向,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祝长安,舔了一下上唇,表情说不尽地淫//邪。
“呃……”宗霄眼神动荡,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燥郁,亲手把他的眼珠挖出来碾碎。
“这个人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你,我……”
祝长安抬手拦住宗霄,“先别管他。”
两人先后进了房间,屋内的摆设虽然简单,但倒也干净,一张比双人床略窄一些的床靠在窗边。
宗霄掸了掸床铺,将枕被放好。
祝长安下意识地巡视房间,随手拉开了床边的矮立柜,看见柜子里放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遍,等知晓这是什么东西后顿时脸色一变,嫌弃地丢开。
宗霄整理好床铺,正好瞥见了这一幕,好奇地捡起看了一眼。
发现那竟是欢好时用的避孕用品。
宗霄耳尖飘红,眼神震动,下意识地去看祝长安的反应,见他也不自在但更多的是厌恶与嫌弃,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失落。
“那个叫温梦羊的玩家,你可觉得眼熟?”
祝长安没有注意宗霄的反应,站在窗前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瓢泼的暴雨和在风雨中摇曳的大树。
“她?没有印象。怎么了?她长得很像什么人吗?”
宗霄哪里会记得除了祝长安以外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值得他为此费心去了解。
“你还记得温雅兰吗?当年在马戏团里,她是最厉害的杂技演员。”
祝长安语气温和,在回忆里寻着旧人的模样。
“温雅兰阿姨以前也经常做些小蛋糕带给我吃,还教过我学过一段杂技舞,你我第一次见面,就是我唯一一次登台表演从阿姨那里学到的杂技舞的时候。”
对此宗霄便印象深刻了,当时身穿雪白纱衣的祝长安与天使无异,那张无比惊艳的脸一瞬间就击中了宗霄的心。
宗霄原本灰暗的世界透进了来自祝长安的光。
“她有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儿,但彼此见面不多,我有些记不清她的名字了,只记得对方姓杨。”
祝长安稍稍拉开一点窗户,倾泻而来的暴雨便顺着这一点点的缝隙扑面而来。
在这混杂着泥土芳草腥气的空气中,微微有淡淡的血腥味,但转瞬间就消弭于风雨中,仿佛是他的错觉。
“温梦羊名字有出入,但她的容貌却十分像温雅兰。”
宗霄蹙眉,眼眸深处有几分妒怨,还是尽量掩盖着自己的语气,不让祝长安察觉出来,“世上亿万人,难免有几个容貌相似的。而且就算她是温雅兰的女儿,多年过去了……她方才并没有认出你,说明她早已忘记了。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祝长安关上窗,垂眸道:“说的也是。”
“故人终归是故人。”
——
诱人的饭香飘到了楼上,吸引了众玩家下楼。
古德伊尔已经醒酒了,但还是晕晕乎乎的,夹菜都要古德伊尔夫人帮忙。
稍微夹得慢一点就要被古德伊尔拍桌大骂,坐在他身边的海蒂低着头,夹菜的手都发着抖,细嚼慢咽又小心翼翼。
小旅馆没有专门的餐厅,用餐的地点就是一楼的客厅,古德伊尔夫人几张小桌子。
玩家分了三拨,祝长安一队在沙发用餐,温梦羊和那个男人分别在单独的小桌子上吃着。
“古德伊尔酗酒赌博成性,前两年生意失败想靠赢回来,但结果越输越多,差点把这家小旅馆都给抵押了,还是古德伊尔夫人花光了积蓄才勉强还完了赌债。”
鹿佰侧身轻言,将方才在楼下与古德伊尔夫人了解到的情况尽数告知祝长安和宗霄。
“但是古德伊尔死性不改,还想着一朝翻盘,整日除了去山下镇里的酒庄喝酒,就是去赌坊赌钱。而且要是输了钱,回来就朝夫人撒气,动则打骂。”
宗霄闻言看向古德伊尔,眉间隐隐流露出一抹凶气。
“怂货才会把自己的无能泄在女人身上。”
他冷笑一声,明显的心情不好。
众人都知道宗霄是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便转而岔开话题。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了。但任务却迟迟没有触发,难道跟古德伊尔家没有关系吗?”
纪云琥闻言放下手中的汤匙,将口中的蘑菇咽下,“会不会是和鄂密斯山有关?”
他们刚进入副本的时候都在面包车里,司机话里话外都指向鄂密斯山,虽然身边并没有随身物品,但大概率他们就是来登山的冒险者。
“也许等雨停了之后我们要进山看看。”
只是这大雨滂沱,一点想要雨势减小的可能都没有,反而雨声愈发打了起来,轰鸣的雷声不绝于耳,让人担心这栋离山最近的房子能不能在暴雨中支撑。
“这次的副本名叫什么?”
祝长安沉默半晌,视线突然侧目移到海蒂身上。
“女孩,娃娃、妈妈……这种副本名还真不多见,听上去好像一点关联都没有。”
纪云琥回答道,随后眼睛陡然一亮,“会不会是海蒂才是关键人物?你们看,副本名里的女孩显然指的是海蒂了,她正好又想要买娃娃,然后又叫古德伊尔夫人妈妈,不就是中心人物吗?”
鹿佰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古德伊尔夫妻身上了,还没有向海蒂了解一下。”
他说着说着就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弯,抬眸盯着宗霄,“她不是喜欢娃娃吗?我觉得宗霄或许可以帮帮忙。”
祝长安眸光一闪,暂时中止了思绪,拉长音调疑惑了一声,“宗霄能帮忙?难道他还随身带着娃娃?”
宗霄暗暗剜了一眼刀鹿佰,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回答祝长安,“没……鹿佰的意思是我的银丝可以弯折,编成一个娃娃的样子应该没问题。”
“那你就和医生一起去找海蒂聊聊吧。”
祝长安说完还噙着笑,“对了,有空给我也做一个吧。”
“好。”
宗霄咬牙,放在桌下被桌布遮挡的手微动,娇小精致的人偶站在桌子底下,避开其他人的腿,走到鹿佰脚边。
人偶提起裙摆,伸出穿着黑皮鞋的小脚丫,然后重重地踩在了鹿佰的鞋面上并碾了几下。
鹿佰表情骤变,攥着手抽回脚,无语地瞥了一眼宗霄。
“还有,副本第一晚向来有重要的线索,你们别睡着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尽量呆在一个房间里,能有个照应。”
祝长安回头看了一下挂在大门边上的壁钟,这才发现上面的时间是静止不动的。
时钟静止在二十三点三十三分。
他留心了一下这个时间点,随后多叮嘱了一句。
“留心那个男人。他有点奇怪。”
祝长安说的是坐在他们斜对面的男玩家,不久前古德伊尔夫人登记住客信息,这人才说自己叫肖识。
因为可能是通用名,所以其他人并未听过肖识这一号人物,也就把他当成神神叨叨的普通玩家。
能让祝长安注意到并且让他们留意,肖识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人竟然吃一分熟的牛排,那和直接吃生肉有什么区别了?亏得他吃得这么香。”
纪云琥听到祝长安的提醒,便看了一眼肖识,见他的餐盘里是血淋淋被大卸八块的牛排,而肖识津津有味地吃着,嘴角都染上了一圈的血渍,牙齿更是又黄又红,顿觉反胃,急忙收回视线。
“吃这种带血生肉的,大多是满足自己的口癖。”
鹿佰低声道:“之前他点餐的时候,拒绝了古德伊尔夫人的统一配餐,直接要了血肉。在副本里也这样吃,除了单纯的口癖,可能还跟他的身份卡有关。祝长安说的没错,最好还是多防备一下他。”
“这种人会吃血肉,有小概率可能也会吃人。”
——
暴雨下了一整天,依旧是漏天一样倾倒下来丝毫不见削弱之势。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屋外的天色,变得漆黑一片,除了屋里透出去灯光,竟然是半点光也看不见了。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雨电和这栋房屋。
古德伊尔吃过了午饭之后不顾古德伊尔夫人的劝阻,依旧冒着瓢泼大雨去镇上赌钱,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玩家出于各自的思量,全都留在了一楼,顺便帮助古德伊尔夫人将厨房里的一筐柴劈了扔进壁炉里暖屋。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房间休息吧。”
古德伊尔夫人谢过玩家后便让玩家都回房间,“这么大的雷雨信号也不好,电视也成了摆设。只能早点睡觉了。”
她端着茶托,给每人递了一杯热可可带回房间喝。
“睡觉前记得关好门窗,以免着凉了。”
带着古德伊尔夫人的关心与热可可,所有玩家都回到了房间内。
“海蒂那边没什么动静吗?”
宗霄摇摇头。
下午他和鹿佰一起去找了海蒂,但对方因为肖识的缘故,变得对玩家戒心很重,即使有宗霄的人偶在,海蒂也并不是特别愿意接近他们。
最后还是鹿佰靠着一点心理暗示才成功解开一点海蒂的防备心,但即便如此,海蒂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只是时不时强调古德伊尔家暴夫人的事情,说她讨厌自己的爸爸,反倒是把宗霄的情绪影响得略微暴躁了些。
为了看海蒂这边会不会有其他线索,鹿佰让宗霄把人偶就在了海蒂的房间里,并和海蒂约定不要将人偶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包括古德伊尔夫人。
“这三个人都接触过了,也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但仍旧没有触发任务,那突破口就只能在娃娃上了。”
只是古德伊尔家并没有任何娃娃。
“还是等今天晚上过去再说。”
祝长安和宗霄关了房间的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黑暗的房间里被频繁划过的闪电照亮,一明一灭。
两人付出的机会不多,宗霄心神悸动,刚想挑起话题和祝长安聊聊私事。
诡秘的歌声在雷雨夜中清幽地回荡在每个玩家的耳边。
那声音似乎是从房间外的走廊上响起的,又像是就在房间里传出的。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鸟儿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要哭呢?”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第40章 女孩、娃娃、妈妈(三)
(二合)表里世界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祝长安和宗霄醒神, 侧耳倾听,但歌谣却唱至关键处便戛然而止了,让人抓心挠肝的不思其解。
“这歌是什么意思?”
宗霄倒是捕捉到了歌谣中的关键字眼, 和副本名里的三个人物正好贴合,不过歌谣中还提及了爸爸这个角色。
“会不会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系统的提示音便刺耳地响彻玩家所处之处。
【玩家触发主线任务——寻找真实的出口。】
模棱两可的任务一如诡秘的歌谣,让人摸不着头脑。
“出口?”
宗霄下意识地往祝长安的方向看去, 见祝长安垂眸思索, 便不再出声打扰。
但没半分钟,祝长安突然起身,脚步匆匆开门往楼下去。
宗霄刚想说什么, 鼻尖耸动,闻见熏人的酒气, 想必是古德伊尔回来了。
顿时联系到了歌谣中的最后一句话。
眼下古德伊尔今天喝得烂醉如泥,完全符合歌中的词意,要是下楼查看古德伊尔接下来的情况,应该也能知道接下来的歌词会是什么。
和他们有一同想法的玩家也都出了房间门,聚在楼梯口向下张望着。
“你们也听见了那首没唱完的歌吧?”
温梦羊头一次和祝长安等人搭话, 只是悄悄地站在鹿佰和纪云琥身边, 和他们轻声地交流,并未靠近祝长安和宗霄。
“嗯。”
鹿佰见温梦羊神情紧张, 话语里带着颤音,看出她害怕, 便恻隐地关心了一下。
几人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 却并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一楼也依旧是安静地很。
他们的耳中除了雷雨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动静了。
“难道古德伊尔没有回来吗?”
但他们又都闻到了酒气, 这里除了古德伊尔, 没人喝酒。
“去三楼。”
祝长安站在楼梯口的最外侧,向下看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楼梯台阶上有几道划痕,几乎是在同一水平线上的。
划痕略深,不像是正常的楼梯磨损,更像是有什么锋利的利器割伤。
他顺着划痕移转视线,发现划痕一路朝着走廊里面断断续续地延伸出去。
“古德伊尔肯定是在刚才那阵歌声响起的时候回来的。”
纪云琥也看到了这些划痕,拉着鹿佰兴冲冲地往三楼去,“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歌词上面,也没人留意走廊上有没有人经过。”
几人先后踏上三楼的阶梯,但等所有人进入三楼的走廊区域后眼前的景象却如潮水波纹一般扭曲旋转。
他们身后的楼梯口也转眼间变成了一堵结实无路的石墙。
浓郁熏人的血腥味涌过来,已经是用厚重无法准确形容的味道了。
不长不宽的走廊上遍地淌着粘稠的鲜血,壁灯幽暗,光影摇曳,所有房门都是紧闭着的。
但其中一间屋内亮着灯,从门下的缝隙中透出,也照出从其中蔓延出来的血液还在以缓慢的速度流出。
正在众人有所做动作之前,那间正往外渗血的屋子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宗霄立刻挡在祝长安身前,眼神冰冷,是完全的戒备。
但出人意料的是,门打开之后没有任何人出来,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异响传出,仿佛这扇门是自动打开的一样。
“过去看看。”
祝长安微蹙着眉,对此次的副本难得有了一丝费解的情绪。
他们走到门前,向里看去。
房间里也是满地流淌的血迹,墙上和墙边摆放的床铺和柜子都被溅上了鲜血。
这里的血锈味才是真的熏人人想吐。
可是除了满地的血迹,房间里空无一人。
“怎,怎么没有人?”
温梦羊软声道,一张小脸煞白,“我们撞鬼了吗?”
鹿佰闻言看向祝长安,“这跟上次在南池高中的惩戒室遇到的是一样的情况吗?”
“不。和那次不同。”
祝长安低着头观察着地上的血迹。
床榻附近的血迹是最多的,但床下的位置有几处被摩擦留下的痕迹,将血迹蹭得晕染开来了一些,且痕迹是从床底下向外延展出来的。
似乎是有人从床底下拖出了什么东西。
然后便是几个被血模糊了部分脚印,从大小来看,有一个是海蒂的脚印,另一个大概率是古德伊尔的。
古德伊尔虽然醉酒了,但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如果古德伊尔夫妇发生了肢体冲突,那也多半是古德伊尔夫人和海蒂会吃亏。
这遍地的血恐怕也是她们两人的。
祝长安盯着这些脚印一路看过去,接着便是变大的拖拽痕迹,断断续续地往门口的方向过去。
“长安你看。”
宗霄站在床边,微微将凌乱的被子掀开一点,露出印在床沿上的血手印。
“这屋子弄成这样,怎么会没有人在呢?”
纪云琥环视一圈,心里毛毛的,刚才兴冲冲的样子早就丢到脑后去了,好在他们人多。
“哎……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闻言所有人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的确是少了一个人。
“那个古怪的老头不在,好像刚才出门的时候他就没有出来过。”
鹿佰拧着眉头,“难道这是他搞的鬼?”
祝长安一直未言语,顺着地上拖拽痕迹走到门外,借着昏暗的壁灯看见拖拽的印记一路沿着走廊穿墙而去。
他走到墙前,伸手触摸墙体,的确是实打实的固体墙面。
“我们进入三楼之后眼前景象曾经幻变过一次,这里和我们真实所处的世界并不是同一个位面。”
一张符纸贴在墙上,虽然燃起黑紫的火焰,但墙并没有消失。
“我的传送精灵也没有用了,系统提示我无法找到我之前设下的传送锚点。”
刚来到旅馆,古德伊尔夫人去端咖啡的时候,纪云琥就在一楼客厅悄悄放了一个锚点,以备不时之需。
但现在想要用时,却怎么也无法操作。
“表里世界。”
纪云琥眼睛一亮,拍了拍鹿佰的肩膀,语调上扬,“恐怖游戏里常有的设定,表里世界。”
“表里世界都有怪,但危险程度不同。我们现在困在这里,虽然没看到怪,但或许就是处于和现实世界不同的表世界或里世界里。”
“所以主线任务,才会是没头没脑的一句寻找真实的出口?”
温梦羊小心翼翼地搭话,“只是这地方就这么小,前后左右都没有其他的出口了,这个出口恐怕不是寻常意义的出口。”
纪云琥点头,“离开里世界的方法不同游戏有不同的方法,一般来说就是打败大boss就能离开。”
但话虽如此,这个地方除了玩家什么人都没有,何谈boss。
“那也不对啊,这里除了我们,一个鬼影都没有。”
祝长安听他们一人一句扰了思绪,眉头愈发紧皱。
夜晚本来就让他戾气浮躁,这个不大的空间更是令他燥郁,心火灼心。
“长安,我去看了其他房间都没人,海蒂的房间很干净,只是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晚上好像没有在房间里睡觉。”
下午他留在海蒂身边的人偶现在半点存在也感应不到,想收也收不回,这个所谓的表里世界几乎是隔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地上的血迹有大人小孩两人的脚印和一大一小的拖拽痕迹,小的痕迹估计她是藏在了床底下被发现了拖出来造成的,大的痕迹,想必是古德伊尔夫人身体蹭过留下的。”
海蒂的脚印是一路伴着拖拽痕迹消失在墙内,说明她没有遭遇不测,甚至是亲眼目睹了房间里发生的惨案。
“古德伊尔为什么要杀了夫人呢?而且海蒂还没事,跟着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叫肖识的玩家没有像我们一样离开房间出来查看,就表明他应该是留在了现实世界里,他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宗霄回头看了一眼古德伊尔夫妻房间敞开的大门,“刚才我们上楼之后,房间门是自己打开的。我有留意过,地上的血迹从门打开后便慢慢多了那些拖拽印记和脚步。”
“如果我们所在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话,那刚才的门就是现实世界中古德伊尔自己开的,也是他在现实世界中拖着某个人的身体离开。”
“那主线任务的出口,应该在现实世界里。”
祝长安点点头,“现在看来这个世界暂时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圈禁我们的,限制我们的行动的,或许还是拖延时间的地方。”
但祝长安觉得系统没必要大费周章专门设立一个囚禁玩家的空间,断绝与实际世界的联系又反应npc的行径。
说明两个世界之间还是存在某种隐秘的连接的。
“不管是拖拽痕迹还是脚印,全都是往楼下去的……”
祝长安盯着墙面陷入沉思,其他人也渐渐没了声响,各自依照自己的线索推敲。
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彼此的呼吸声都侧耳可闻。
这倒让祝长安注意到了一件事。
“雷雨停了?”
从上楼之后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其他事上面,没人留意屋外的暴雨还在不在下,现在一安静下来,便发觉了不对。
祝长安返回房间,推开房间里的窗户,清透的空气冲了进来,将屋里的血腥味都挤下去不少。
那棵被暴雨珠帘遮挡的大树也显露出几分在众人眼前。
零零星星的樱花坠在枝头不等劲风吹拂便先自行凋落了。
而窗外除了这颗樱花树,什么也看不见,是茫茫黑夜下唯一的存在。
“有血腥味。”
鹿佰耸了耸鼻子,他站在窗框边,迎着斜吹过来的风向,鼻尖全是风送过来的血锈气息。
“好像不是房间里传来的味道。”
他正说着,就眼睛一瞪看着祝长安突然扶着窗框,一手撑着纵身翻出了窗外。
“祝长安!”
来不及多说什么,一队的人纷纷跟着跳下了窗户。
温梦羊站在窗边,脸上小心害怕的面色一变,多了几分斟酌与考量。
她犹豫了四五秒后也跟着跳了下去,就在她准备使用道具缓解下落冲击的时候,却被一阵温和的清风托住身子,慢慢落在地上。
祝长安站在她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怀念。
温梦羊诧异,但眼下来不及她分心琢磨,连忙向祝长安道谢。
“祝长安好像对温梦羊有些不同,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鹿佰注意到了祝长安和温梦羊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祝长安可是很少会亲自动手救人,有宗霄还有他的仆从在,基本就是像国王一样发号施令就行了。
再看旁边的宗霄,脸色快跟煤炭一个色了。
“只是长得像长安的故人罢了。”
鹿佰微愣,随即离他近了一步,“那不是正好,你不如以这个故人为说头,再一点点试探祝长安的过去。”
宗霄扯了扯嘴角。
“这树在震。”
唯一在找线索的纪云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越走天越黑,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连身后这栋房子和这棵樱花树也越来越远。
他便不敢再一个人往下走了,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刚一回来,就看见樱花树的树身在震动。
纷纷扬扬的樱花飘落,散了一地。
“树身上没有什么劈砍的痕迹,是有人在撞树……”
他们围着这棵树转了一圈,纪云琥给出的结论刚说到一半,樱花树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樱花树粗壮的树干上就多了一道极为深的刀痕,只不过这个刀痕是竖向的。
不似要砍树的动作,更像是要砍其他东西失手砍到了树上。
众人还未对此发表任何看法,紧接着树干上距离那道刀痕不远的位置,多了一个爪痕。
其长度和深度和刀痕无二。
“这个刀痕的深度和长度不是普通的刀具能做出来的,一楼厨房里有把斧头,应该是它造成的。”
“那把斧头放在谁都可以去的厨房里,就说不准这一刀是古德伊尔还是肖识砍的……但这个爪印就只能是肖识留下的了。”
“肖识和古德伊尔在这里打斗。”
宗霄打着手电筒,祝长安借着光检查着地上是否有其他痕迹。
“长安,这里。”
宗霄拉着祝长安的手往一边过去,手电筒的光照在脚下那不断被血染红的草地上。
草叶上被滴落地到的血迹很杂乱地分布,从这里往四周看去几乎到处都能看见,并且血迹越来越重,也说明肖识和古德伊尔的战斗非常激烈了。
“如果古德伊尔是boss的话,那岂不是只有肖识一个人扛,他能打得过吗?”
纪云琥忧心忡忡,又有些不解,“他要是失败的话,我们不就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吗……按理来说副本才开始这么一会儿,不应该现在就出现boss才对啊……”
祝长安闻言眸中冷光一闪,从中猜出了系统的打算。
这是故意引出他们这些人,想让他们一直困在副本里等死。
如果这是系统的如意算盘,那叫肖识的玩家恐怕凶多吉少。
“但是我们从三楼成功离开了,这是不是代表我们还是有机会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回到实际的世界里去。”
鹿佰手按在树干上,垂眸盯着上面的刀痕与爪痕。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如果我们听到的歌谣折射的是实际情况的话,那现在歌词唯一对上的就只有最后一句爸爸喝醉了。”
鹿佰拍了拍眼前这棵大树。
“第二句提到了花园里的樱花树。所以我们能从三楼离开,到了这里。因为樱花树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我们把樱花树破坏掉了呢?”
“这样樱花树就不存在了。会不会因此和歌谣里的歌词产生矛盾,而让我们脱离所谓的表里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