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杯子

    孟宁从他身后站出去看, “这是我大姑、大伯父,床上躺着是我三伯父,刚刚那是我三伯娘。”


    来的人还齐全。


    韩竟跟着他挨个喊过,便拉个板凳, 让孟宁坐着。


    孟宁大伯父孟广看着站在孟宁后面人高马大的韩竟, 惊讶问道, “宁宁,这是谁?”


    “大伯父,这是韩竟。”孟宁对大伯父观感还可以,“我们刚结婚, 我带他来见见家里人。”


    孟广是真惊着了,当着韩竟面,也只问道, “多大年纪, 是做什么的?”


    韩竟沉稳应答, “二十七, 当兵的。”


    这年头,当兵的男人也算抢手。


    虽然年纪是有点大, 但长相还是端正的,而且她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压迫着孟广也问不出个什么。


    “那, 那还挺好。”


    —— ——


    孟菊从昨天在孟宁家不欢而散后,今天见到孟宁也没个好脸色, 扭着身子, 看床上的孟西, 晾着孟宁, 不理不睬。


    孟宁也不介意, 客客气气问候了屋子几位,便说明了来意,“我昨天跟我大姑聊天,说起三伯父之前借过我爸一辆自行车,还没还回来,我今天想着把它顺路推回去。”


    一听这话,孟菊气的拍着床铺就站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孟宁今天是真的要过来推自行车。


    “孟宁,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过来看看你三伯父!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不能下床。你过来看你三伯父不带东西也就算了,还敢提自行车的事!你是非要把你三伯父一家往死路上逼啊!”


    这话一路,江平瞬间抱着孟旋嚎哭起来,“我命苦啊,男人出门被那坏了良心的打了,这侄女转眼就上门抢东西了!我命苦啊!”


    哭着哭着,江平又看向孟宁,眼里恶狠狠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小贱皮子,背地里写举报信,害的我们家连个糊口的工作都没有!这样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就该让雷劈死,让水淹死!”


    除了孟宁,谁还会写着举报信!


    一定是孟宁干的。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贱皮子。


    江平在心里恨不得把孟宁千刀万剐,啖其肉,喝其血。


    她辛苦这么多年攒的钱,几乎全都被孟宁夺走了。


    现在还害得她男人下不来床。


    这个扫把精,害人鬼。


    —— ——


    “孟宁,你说对不对?谁要写了那封举报信,害的你三伯父下不了床,出门就得被花盆砸死,走路她都得掉井盖淹死。”


    孟广是个老实人,也算厚道,看不下去,“她三伯娘,没这么说话的。”


    不管是不是孟宁做的,这都还是一家人,哪有这么恶毒的话。


    江平性子本就泼辣,现下更是夹抢带刺地,“怎么没有这么说话!床上躺的那是她三伯父,这话怎么了?孟宁是他侄女,别说听我说这么狠的话,她一会儿还要跟着我说呢。非要咒死那些害人的祸害玩意。断人工作,那跟害人性命,有什么区别!孟宁,你说是不是!”


    孟宁笑了下,按着韩竟手,微微对他摇了摇头,“是,三伯娘说得对。这断人工作跟害人性命是没什么区别。”


    江平骂了一顿,气也顺了,看着孟宁,又嫌弃起来,“要我说,孟宁你看你也真的是,来了还空着手。知道是你来看你三伯父,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家里白吃白喝呢。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 ——


    “我这不是跟我三伯父还有您学的吗?”孟宁笑起来,转头跟韩竟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言笑晏晏,“我给你说,我三伯父跟我三伯娘最有意思了。我爸在的时候,每周末都来我们家吃饭。不仅每次都空着手来,还每次都喊着我爸去买肉拿酒!关键是,每次都还来一大家子人。我们邻居都说,我们家怎么每次一到周末,都有乞丐带着一家来。还问我爸是不是认了拿的叫花子当亲戚,怎么只见舔着脸上门要的,不见给的。”


    “孟宁,你说谁是叫花子!”江平指着孟宁,“腾”一下站起来,脸气的通红。


    “三伯娘,你别气,不是我说的,都是我们家邻里邻居讲的。”孟宁气定神闲,继续跟韩竟讲,“还有呢,我爸去世,不是要摆灵三天吗?家里人来人走,都没好意思留家里吃饭。尤其是我爸生前好友徐盛叔叔,每天都是老早就来,饭点就走。只有我三伯父一家,在我爸走的那天,就带着一家人在我们家吃饭,一天三顿饭的吃,还得是顿顿好肉细面伺候着!”


    “我三伯娘说的对,没带东西上门确实失礼。可那时候,我爸不在几天,我三伯父三伯娘上门,可不只是没带东西,而且还偷拿我爸走的人情钱。”


    孟宁似想起什么般,又笑起来,微微摇头,“那时闹得可大了,家属院的人怕不是人尽皆知。说不定,我三伯父工作没了,也是因为这个。毕竟,谁也不是我爸,谁也不想隔壁住一个时时刻刻打着侄子侄女家产主意的狼心狗肺的家伙吧?”


    “三伯娘有一句话说得对,要是有人良心让狗给吃了,那种人就该下雨天被雷劈死,走路掉井盖被水淹死!再好的工作,也都该被自己作死!这人啊,他得讲良心。这句话说的真好,还是三伯娘会说话。”


    孟成生前重情虚伪,不想让别人说他发家后,忘了自己兄弟。


    明里暗里,不知帮了多少孟西。


    可最后,既没有得到孟西感激,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名声。


    这人啊,可真得讲良心。


    ————


    “孟宁!”


    孟西躺都躺不下去了,半扶着床沿坐起来,喊一声孟宁名字,自己捂着伤口,喘起来,眼里全是狠毒的怨恨,拿起床头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你,你给我,滚出去!滚!贱,贱.妮子!咳,咳咳!滚!”


    孟菊毕竟是孟西大姐的,着急扶着他,“老三啊,你别生气,慢慢说,慢慢说。”


    孟宁眼里闪过惊讶,孟西真被人打的下不了床了?


    不是装的?


    ——


    孟西脾气本来就暴躁,现下看见孟宁更是气火攻心。


    他被扶着半靠在床板上,拿起床头柜放着的水杯,狠狠地朝着孟宁方向摔去,“滚!死、似丫头片子,给,老子滚!滚!”


    杯子里有水,还是个无盖的玻璃杯。


    孟西拿起来扔的时候,水都顺着孟西胳膊洒到了床单上。


    再加上,孟西生病,没什么力气,杯子并没有砸到孟宁那边,反倒是碎到了江平脚底。


    江平惊呼,退后半步,随后张口骂起来,“家里就这一个喝水的杯子了,你摔什么摔!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现在孟西也没工作,家里就靠着孟凯每月当临时工拿个十几二十几块钱。


    一家五口人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裹着,关键是,孟凯也到个结婚的年纪了。


    江平日日愁的不能行。


    —— ——


    孟西之前就是个当家骂人的主,现下躺在床上几天,心里本就抑郁存着气。


    而且他又是个极其要面子的,当着家里人,江平这么不给脸的吼他,他更是火爆起来。


    “你妈的,我就摔了,怎么着!你给我过来!过来,老子打不死你!”孟西随手又扔了床上的一个瓷碗,“爱过过,不爱过给我滚回你娘家去。贱.人,我是给你脸了。”


    孟西又伸手扫过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东西散在地上,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大大小小的瓶子滚得满屋都是。


    “都给老子滚!贱.人!等老子好了,老子打死你们!”


    —— ——


    江平要是搁在以前可能还害怕,现在孟西躺在床上下床都需要有人扶着。


    她可上赶着伺候他,受他这个气呢!


    反正,底下他那些亲姐姐亲哥哥都在,也不缺她这一个。


    江平开了柜子门,像是要收拾东西般拿起衣服,“不过拉到,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孟菊等人忙拉着江平,劝着,“凯子他妈,你别跟老三生气。老三这是躺在床上动不了,他心里也憋着气呢。咱得理解他。”


    孟广也骂孟西,“好端端你摔什么杯子。这杯子摔坏了,咱不得花钱买吗?凯子也大了,再过两年,戈子也该娶媳妇了,这事儿赶事儿的,你们还不该省着点吗?”


    孟戈是孟西二儿子,小时候偷鸡摸狗,现在游手好闲,没个正事。


    —— ——


    孟西夫妻两被劝着不吭声,看着像是又要和好。


    一个不诚心想走,一个外厉内荏。


    孟宁看这都觉没意思。


    一地的鸡毛,一场闹剧。


    —— ——


    她起身,开口道,仍是客客气气,“三伯父,三伯母,天也不早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孟西仍是一幅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神情,“滚!”


    孟宁笑语盈盈,“等三伯父三伯母把我们家自行车和我爸替凯哥找工作垫付的钱给了,我们自然就走了。”


    “你放屁,那自行车是你爸给我的!”孟西侧着身子,手撑着床,似要下床,吼着嗓子,“滚!咳咳,你,你给老子滚!”


    孟菊皱眉,呵斥道,“孟宁,你三伯父都这样了,你还要什么要!好,我就是按着你说的,都是三伯父欠你们家的,那也没有逼着人现在要的!你这是要逼着他们去死啊!”


    说着说着,竟然自己还拿起手帕擦起眼泪来。


    ——


    “你这丫头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一家,你才高兴啊!”


    江平气红了眼道,“自行车你爸在的时候,都说了给我们的,也没要回。孟凯是你爸的亲侄子,你爸花点钱给他找个工作,不行吗?哪有你们吃肉的,让我们喝个汤都不行!传出去问问,哪有这个道理?”


    孟宁依旧温和,“三伯娘,我们吃肉,那是我爸自己挣得。你们没有帮过我们,还想着上前分一杯羹,未免太可笑了。”


    “孟凯,他一不是我爸的儿子;二挣的钱,我们家一分没落手里。凭什么要我们家给他花这个钱?就算孟凯是我爸的侄子,那我爸侄子可多着呢,这要是一个一个的找上门,难不成我们还要一个一个安排?”


    孟宁看向孟菊,“大姑,大伯父,您们都见多识广,有听过这样的道理吗?哪家的孩子工作是要当叔叔的既要出钱又要出力安排的?”


    孟菊背过脸,不应声。


    孟广讪讪,和着稀泥,“这,这确实是你三伯父欠你们家。但你三伯父现在也确实困难。宁宁,你缓缓,缓缓再提。”


    —— ——


    孟宁本来也没想着从这里拿出什么钱,孟西家可能还有点钱,但肯定不好出。


    这些东西真的是家庭纠纷,没什么证据的东西。


    孟宁此举,主要是为了推自行车回家;其次,也是让孟家其他人知道,孟西是欠着他们家东西。


    她现在可以不要,但他们是欠着的。


    —— ——


    “先把自行车钥匙拿出来吧,”


    一直没开口的韩竟开了口,向床边走了几步,眼睛看向床上躺着的孟西,气势逼人,“三伯父?”


    孟宁跟在后面,补了句,“也是,三伯父现在这个样子也骑不了自行车。”


    孟西看见人高马大的韩竟,他微微侧身,巨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笼罩着他。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下午,被带着头巾遮面的高大男人打的站都站不其来的场景,浑身都像是疼了起来。


    “你,你别过来!”


    —— ——


    韩竟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孟西是真被人打怕了。


    也太巧了。


    —— ——


    韩竟站直,身挺硬拔,眉眼锋利,通身带着压人的气力,走在屋子里,衬的屋子格外狭□□仄。


    他往左走了两步,看向孟广,似在征求意见般,客气极了,“大伯父,您说呢?”


    孟家人身高都不是很高。


    孟广站在韩竟旁边,矮了一头多,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下意识往旁边撤了半步,“这,这说的也有道理。老三啊,你现在确实也骑不了自行车,还不如还给宁宁他们。等你好了,能骑的时候再去借。”


    孟宁带着韩竟来,明显是来者不善。


    他又不可能真的上去跟韩竟打。


    韩竟要想强行推走,他也拦不住。


    再说了,明知道是借的东西,哪儿能真占为己有。


    他现在就是帮了孟西,那以后,传出去,自己这面子上也不好听。


    而且,宁宁现在还上着大学呢,以后上完就是大学生了。


    也没必要得罪她。


    —— ——


    “老三,你就把钥匙拿出来吧。”孟广苦口婆心,“人都上家门来要了,还回去吧。”


    孟西捶着床,声嘶力竭地吼着,“那,那是老子的东西!是,咳,是孟成,咳咳,给老子的!”


    韩竟神色淡淡,又走回床前,“三伯父,有什么证据吗?”


    孟西一见韩竟走回来,就往床里艰难移着,“你别过来!”


    孟菊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韩竟,站起来,挡在孟西面前,推了把韩竟,“孟宁家的,你这是干什么?”


    韩竟纹丝不动,仍是客客气气,“大姑,三伯父借了我们东西,我们要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韩竟毕竟不是孟家人,孟菊也不可能跟训斥孟宁一眼,指着骂,“这,”


    确实没什么不对的。


    韩竟又问,“三伯父说是我老丈人给他的,不是借的,我想问问三伯父有没有什么证据?这有什么不对吗?”


    韩竟不疾不徐,孟菊也没法跟他吵。


    而且,孟家人都是好面的主。


    —— ——


    孟菊又坐回床边,看着孟西问,“自行车到底是老四给你的还是你借的。要是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要是你借的,你就赶紧还回去!”


    孟西哽着脖子,“那就是老四给我的。”


    “那你有什么证据!他为啥给你自行车?有没有谁看见了?有啥证据?你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自行车的事,孟成都没好意思提过,孟西自然装着迷糊,不问也不说。


    后来,没多久,孟成又有了辆自行车。


    这个车,两个人就再也没提过了。


    现在,孟西哪有什么证据证明给自己的。


    —— ——


    孟西不吭声,翻来覆去也就是一句,老四给我的。


    孟菊气的拍了他一下。


    当着外人的面,孟菊说话也硬气,“老三,自行车钥匙拿出来!就是你亲兄弟老四东西,那也是人家的东西。是人家的东西,咱们都不能白拿!”


    “你拿了人家东西,人家带着客上门来要。回头这话要在传了出去,凯子还说不说亲了!别人该怎么看你们!这自行车没有,咱们就不骑!别因为这个,短了自己的志气,让别人瞧不起咱!”


    孟菊是长姐,一手拉扯大几个弟兄。


    爹娘不在了,逢年过节都是去孟菊家过。


    孟菊发话,孟西低头没辩驳。


    —— ——


    “钥匙拿出来!”


    孟菊端着一张脸,手伸到孟西眼前,“老三,拿出来。”


    孟西火撒完了,也没气了,脸上显出两分病态的白,“姐。”


    “拿出来。姐还在呢,你弟兄走了,侄子闺女不管你。”孟菊白了孟宁一眼,话说的漂亮,“姐还在呢,姐管你。”


    —— ——


    哦豁。


    孟宁想,真是距离产生美。


    孟西没粘到孟菊家,孟菊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一家子的吃喝拉散都赖在你身上。


    凭什么?


    就因为你过得比他们好?


    还是因为所谓的骨肉相连的亲兄弟,活该被他们吸血。


    —— ——


    孟西磨磨蹭蹭把钥匙掏出来,递到孟菊手上。


    孟菊眼风都不带看的,起身,拍在孟宁桌子面,“拿着走吧!”


    孟宁拿起带着些许铁锈的钥匙,看着躺在床上的孟西。


    心想,也许是因为人性本惰。


    依照孟西的条件,努力攒钱,几辆自行车都买的起。


    如果不是沉迷喝酒打牌,好吃懒做,一心依附在别人身上。


    哪有这么多人欠他的。


    —— ——


    孟宁拿起钥匙,放在兜里,刚准备喊韩竟走。


    韩竟却淡淡开口,“那现在可以说说孟凯工作的事了。”


    孟宁:“”


    这人比他还狠。


    —— ——


    不待孟西等人反应,韩竟依旧站着,看向孟菊,“大姑,我老丈人给孟凯找工作垫付了钱。这钱,他们不该给我们吗?”


    孟菊皱着眉头,“你三伯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这要是给钱,也得等他能起来了,挣钱了才能还给你们!”


    “那可以先把工作还给我们。”韩竟看着孟宁,“孟凯工作几个月了?”


    孟宁也记不清,估摸着,“快一年了。”


    “这相当于我老丈人花钱给孟凯找了个工作。孟凯一分钱没出,还白拿了我们一年的工资。”韩竟问孟宁,“要不,我们吃点亏那一年的工资不要了,让孟凯把工作还回来吧?”


    那工作的每天也是孟凯在做,晨晚点卯,都是孟凯去的。


    工资孟凯拿着,也不算亏心。


    韩竟比她想的还要精明。


    孟宁笑起来,眉眼弯弯,“可以。”


    —— ——


    “你们敢!”江平像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推了孟宁一把,“你敢动我儿子工作,你试试!”


    自行车给他们就给了,她也不会骑。


    孟西也不给她学,每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拿出去显摆。


    可工作不行,那是她儿子的命!


    孟西已经靠不住了,孟凯可不能再没有工作了。


    她还指着这个给他儿子说个媳妇呢!


    ——  ——


    韩竟眼疾手快,托了把孟宁的后背,把人扯到自己后面,屈着手肘,挡着江平,“三伯娘,那你把我老丈人垫付的钱还回来。”


    “没有钱了!那还有什么钱,钱都给你们了!”江平推不开韩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们哪儿还有什么钱!钱都给你们拿走完了!”


    不到三岁的孟旋吓坏了,抱着江平哭着喊,“妈,妈妈,你站起来。妈妈,妈妈,我害怕。”


    江平抱着孟旋哭的昏天黑地,“我的儿啊,我们该怎么办啊!你姐姐要逼死我们娘两!我们还不如抱着一起跳楼,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说着,看着倒真要站起来抱着孩子跳楼般。


    孟广忙把人拦着,好声劝慰道,“宁宁,你三伯父一定会还钱给你的。你缓缓,缓缓行吗?”


    孟菊也擦起眼泪,“孟宁,你三伯父现在吃药都没钱!家里是真的拿不出钱了!你真要逼死他们一家吗?”


    —— ——


    韩竟牢牢护着孟宁,回头,低眸看了眼孟宁,似在等她的想法。


    孟宁捏着手指思考了下,从韩竟背后走出来,“我现在可以不要这笔钱,但我有个条件。”


    作者有话说:


    补更结束啦!


    小可爱们留言,我有看到~也有反思~


    更新时间的话,那我就稳定到零点更新吧~


    要是有事的话,那我以后直接挂请假条~(其实是有在评论区请假的,但可能被小可爱们的评论刷下去了~)


    这样,所有的小可爱都可以看到啦~


    再次感谢所有小可爱的支持~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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