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不提倡

    —— ——


    “我说, 我后悔了。”孟宁咬牙切齿,“我要知道你这么大款,他们这么不是东西,我还想着给他们分家之后养老?我还想着给他们掏钱?”


    呵。


    给他们脸了。


    “钱都没给我还回来, 我还想着分家, 分家之后还想着月月出着养老钱?”孟宁深刻检讨自己, “是我想错了,是我天真了。”


    韩竟:“”


    疯了吗?


    他们不把韩竟当儿子,不把晨晨当孙女,还想着韩竟给他们养老?


    冤大头也没这么当的吧?


    —— ——


    “睡吧。”


    韩竟看了眼天色, 试图把愤愤不平,气成小河豚的孟宁喊去睡觉。


    孟宁神色一僵,两个孩子挨着靠着墙睡在了一起, 那她要睡在那里?


    总不能睡在墙上吧?


    孟宁伸手捋了下自己的碎发, 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一幅见过世面不在意的样子, “你睡中间还是睡外面。”


    韩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有点莫名地看着孟宁脸由白变红, 还觉得奇怪。


    多看了两眼。


    而后,当他视线越过孟宁头顶上方,看见炕上靠墙睡得两孩子, 才反应过来孟宁的意思。


    韩竟眼里闪过笑意,眼前的小狐狸, 还是个会害羞的小狐狸。


    “我睡外面。”


    孟宁估计没怎么睡过炕, 韩竟怕她半夜掉下来。


    娇娇气气的, 别摔着了。


    “哦, 那, 行吧。”


    —— ——


    孟宁慢腾腾起身,然后走到床边,脱了鞋子,上床。


    韩竟站在桌子旁,等着孟宁弄完,吹灭蜡烛。


    他夜视能力一向很好,踏着透过窗户的盈盈月光,稳步走上床。


    韩竞屋子里只有一张炕,那也只有一条被子。


    孟宁感受着外侧被子被人掀起,她不着痕迹地往睡在里面的晨晨方向靠了靠。


    身侧炕边有了人影,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些许陌生的呼吸声。


    孟宁双腿不安蜷起,自己的呼吸都被刻意放轻许多。


    她轻咬下唇,感受脸上莫名升起的火辣辣热度。


    韩竟看着孟宁背过去身体,被子因她微躬身子而隆起一块,被子露出缝隙,夜风止不住往里钻。


    知道她大姑娘脸皮薄,韩竟既说了给她时间,就不会动她。


    韩竟静静感受凉风吹过半边身子,没有缩短两人之间的缝隙,给孟宁留过足够的安全空间。


    —— ——


    睡到一半,孟宁睡熟了,后肩也被凉风吹凉了。


    她翻过身,不自觉地往韩竟那边更热的热源靠过去。


    韩竟睡觉一向警觉,几乎在孟宁快贴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睁开眼。


    孟宁翻到他那一边,小脸睡得香甜,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在静寂的夜晚被格外放大。


    韩竟在黑暗中偏过头,看熟睡的她。


    眉目依稀,不见狡黠,酣睡如斯,安静乖巧。


    韩竟心里异常平静,是那种安宁的平静。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很奇怪。他想。


    —— ——


    次日清晨,韩竟睁眼,孟宁正枕在他胳膊上,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韩竟神色柔和许多,静静看了孟宁一瞬。


    又怕孟宁脸皮薄,早起尴尬,韩竟微微起了身子,小心翼翼把孟宁放在枕头上。


    情不自禁地轻摸了摸孟宁白皙发亮的小脸,因着睡觉,脸上微微带了些红晕。


    还挺乖。


    韩竟嘴角轻微弯起弧度,转眼,跟睁眼看他的晨晨,四目相对。


    韩竟:“”


    —— ——


    韩竟尴尬地收回手,轻咳一声,“晨晨,怎么醒了?是想上厕所吗?”


    晨晨跟韩竟一起睡得时间久了,现在晚上几乎已经很少醒来,早上也没在五点起过了。


    晨晨意识都没回来,看着韩竟,摇摇头,躺回床上,左边是睡得香甜的小舅舅,右边是香香的妈妈。


    晨晨往孟宁怀里拱了拱,闻着孟宁身上香香的气息,又睡了过去。


    全程没跟韩竟说话。


    韩竟不着痕迹松了口气,晨晨估计是睡迷糊了。


    —— ——


    韩家人早上起的都比较早,韩竟醒了,出去跑了半圈。


    刚回到家,陈翠花跟杏花就已经把早饭摆出来了。


    稀稀的粥,不见几粒米,除了一大盘的凉拌野菜外,也没有其他的菜,主食就是几个红薯。


    韩竟大致扫了一眼,便知孟宁吃不下去,准备一会儿去对门杨大婶家给孟宁她们买几个鸡蛋。


    屋里,孟宁几人也醒了。


    冬冬自理能力很强,穿衣洗漱,自己都能搞定。


    孟宁坐在床上给晨晨扎小辫子,冬冬出去上厕所。


    晨晨拿着孟宁给她的花头绳开心的不得了,小手一会儿把头绳举高,一会儿又放在眼皮底下细细数着上面的两朵小花。


    稀罕的不得了。


    孟宁笑,“晨晨,把头绳给妈妈。妈妈给你扎在头发上,扎的美美的,好不好?”


    “好!”晨晨现在已经知道美是个夸人的话了。


    头绳递给孟宁,晨晨小手没有东西拿了。


    她坐在孟宁前面,奶声奶气地跟孟宁说悄悄话,“妈妈,我告诉你个秘密。”


    孟宁也学着她说话,“是什么秘密呀?”


    晨晨语出惊人,“妈妈,爸爸早上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摸你了!”


    “!”


    摸?


    孟宁给晨晨扎辫子的手一抖,对称的两个麻花辫瞬间变得一高一低。


    韩,韩竟,原来是这种人吗?


    —— ——


    等出去吃饭的时候,孟宁坐在韩竟身边,看韩竟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搬着小板凳坐在韩竟身边都恨不得用王母娘娘的钗子划出一道银河,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说着给时间,背地里却是这种人。


    孟宁有些生气,怒瞪韩竟一眼。


    韩竟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孟宁嫌弃饭菜差,“饭菜是不好,你先忍忍。我跟杨婶子说好了,等会儿给你端碗红糖鸡蛋。”


    这是红糖鸡蛋的事儿吗!


    等等,饭菜?


    孟宁这才把视线放在了桌子上的清汤寡水,一盘野菜,红薯四五个。


    饭桌上,围着圈坐着的也只有韩力一家、孟宁他们一家,外加一个低着头的杏花。


    陈翠花发着筷子,瞪了眼孟宁,“吃吧。”


    要不是孟宁昨天闹着一出,娘怎么会连早起的粮食都不舍得给。


    可怜她那两儿子哟,还在长身体,整天吃这个怎么能行?


    都不见油水,连一半的玉米面馒头都吃不上。


    —— ——


    “吃?”


    孟宁见陈翠花一说开吃,二丫和大宝二宝立刻人手一个红薯握在手里,皮都不扒,咬着啃吃。


    陈翠花眼疾手快拿了一个剥皮,一边剥皮,一边把筐子里剩的那个放到韩力碗里。


    孟宁:“”


    “等一下,大嫂,爹娘和三弟,他们不出来吃饭吗?”


    陈翠花白她一眼,“爹娘和三弟生病了,要吃些好的。这些是咱们吃的。”


    孟宁笑了,“吃好的?”


    陈翠花是真怕了孟宁,苦口婆心,“二弟妹,你可快消停点吧。你昨天闹那几出还不够吗?你都不知道现在村里是怎么说你的。你可快歇歇吧。”


    “咱爹咱娘,那是生病了,不舒服才吃点好的。现在,谁家老人不吃好的。你要是现在过去再闹,那可真就是没良心,不孝顺了。”


    “生病了?”孟宁佯装惊讶。


    陈翠花想着生病了吃的好点,总没错了吧?


    “对,爹娘还有三弟都病的下不来床了,的吃点好的补补。”


    只有韩老娘这几天过得舒心了,他们每天才能有粮食吃。


    —— ——


    “都病的下不来床了?”


    孟宁一脸急色,“那可太严重了。韩竟,快,我们快去请个大夫来家看看。”


    孟宁跟冬冬使个眼色,让冬冬把晨晨带进屋子,屋子里有孟宁带过来的面包跟饼干。


    两孩子先吃点垫吧垫吧,没什么问题。


    韩老太这边是明显地不想让他们吃早饭。


    这人,没狠狠地跌过一次,他根本就不会长教训。


    —— ——


    看着两孩子进了屋,孟宁后脚就开了韩家的门,街边路上,有三两庄稼汉蹲在一起捧着碗吃饭侃大山。


    她一脚跨出去,扬着声音道。


    “韩竟,我们快去请个大夫来家看看!这是什么病啊?怎么咱们家,一个晚上,就病了三个。可别是什么传染病了!”


    “我看啊,这事得提前跟大队长说说。万一是个鼠疫什么疫的,大队也好有个准备。”


    “昨天晚上,我就听见家里有老鼠叫!会不会就是什么鼠疫啊?这可是传染的,会死人的!”


    “得请个好点的医生给咱爹咱娘好好治治,看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一个晚上,家里三个人都病的下来床!”


    韩老娘不是生病下不来床了吗?


    那她就给韩老娘敲锣打鼓宣传地人尽皆知。


    韩竟一脸无奈,不禁失笑,他是真好奇孟宁脑子里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


    —— ——


    “啥?”有邻居开了大门,探出头问道,“恁说啥呢?啥鼠疫?啥传染?”


    孟宁站在家大门口,一脸苦色,“大婶,我们家一个晚上病了三个人,还都是那种病的下不来床的。”


    大婶接话,斩钉截铁道,“这肯定就是传染病了,不然咋能这么快?!一晚上,你们家就病了三个!一定是疫,有鼠疫了!”


    “鼠疫?鼠疫来了?”


    鼠疫是只停留在传说中听过的,现实生活中好像都没怎么经历过。


    对于未知,人总有一种惶恐。


    很快,这一条道上的家家户户都开了大门交头接耳讨论着。


    “鼠疫?老韩家得了鼠疫?”


    “那可不,听说一家子都病的下不来床了?”


    “这么严重,我昨天还听见我们家厨房像是有老鼠在叫。我还奇怪呢,都快入冬了,怎么还有老鼠?原来是鼠疫来了!那咋办?是不是会死人啊?”


    —— ——


    孟宁站在韩家门口短短横杠上,跟周围迅速聚到一起的人道,“我年纪小,没怎么在村里待过,也不清楚,但是我大嫂说,现在我们家已经有三个人病重地起不来床了。”


    “这才一个晚上,你们都病了三个啊!那一定是带传染的!”


    “韩竞家的!你可别出去!我这就让我儿子去喊大队长去!”


    “对对对!要真有传染性的,这得上报公社!”


    “还得请六叔公来一趟!”


    “我去村口请大夫!”


    —— ——


    信报到大队长家的时候,大队长正在吃饭。


    “大队长,您快去看看吧,老韩家一晚上病了三个。”报信的越传越离谱,“现在他们一家都快下不来床了。现在躺在都快呼吸不上来了。眼看着就要去了。”


    “咱们村有了大的传染病!是那什么疫,鼠疫!”


    大队长手里的馒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啥玩意?”


    作者有话说:


    请小可爱们把文中与现实分开。


    此行为仅限文中,现实生活中并不提倡!


    另,今晚零点不更,要过周末,明天会加更~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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