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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当日,临近晌午时,段承举便来接人了。


    容灼原以为事情闹到这样,可能要过堂,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直接就回去吗?”容灼不解道。


    “怎么,舍不得走?”于景渡挑眉。


    容灼四下张望了一眼,凑近他低声道:“连审都不审直接让咱们回去,那边会不会怀疑啊?”


    “少东家。”段承举朝他道:“昨日将咱们一并抓进来,是因为衙门里没人主事,当差的不敢擅自决定,怕惹上麻烦。今日一早,就有人来找过我了,说是咱们也没吃什么亏,问此事愿不愿意私了。”


    “怎么私了的?”容灼问他。


    “花楼里的银子,让杜兴赔,咱们赔杜兴挨揍的钱。”段承举。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的就是段承举赔了花楼银子,杜兴白挨了一顿打。


    段家反正不缺这点银子,杜兴怕节外生枝自然也不敢再纠缠,这顿打只能白挨了。


    “宴王殿下如今在豫州,他们肯定是希望案子越少越好。”于景渡朝他解释道:“尤其今日还出了一桩命案,其他的事情估摸着他们也顾不上。”


    容灼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了,于景渡带着他来大牢里住这么一日,为的就是把何川贵钓出来杀了,至于杜兴……被打了一顿,又间接导致了何川贵的死,回到私兵营只怕也很难再向从前一样了。


    另一边,杜兴离开大牢之后,连伤都没来得及理会,便匆匆返回了私兵营。


    他昨晚一夜未归,生怕回去的晚了遭到郭振邦的责问。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从他踏进大营之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便都不大正常。


    起初他只当是别人看他挂了彩,所以才会用异样的神情看他。


    直到他行至自己的营房附近时,他的亲兵匆匆凑了过来,“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什么?”杜兴茫然道:“出什么大事了?”


    “昨日郭将军听闻你被关进了大牢,怕惹出旁的岔子,便让何将军带了银子去打点,想把你赎出来……”那亲兵道。


    “老何做事还是稳妥的,我说怎么这么快就把我放出来了。”杜兴打断那亲兵道。


    杜兴只当他说的大事就是自己进大牢的事情被主帅郭振邦知道,还有些不以为意。


    他这逛花楼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郭振邦不是没提点过,但他改不了对方也就没多勉强。


    他心想这次也不过是闹得过分了些,大不了挨一顿军棍嘛。


    “不是……”那亲兵着急道:“何将军夜里带了人进城……”


    他话说到一半,便见杜兴身后有一人匆匆而来,来人背后还追着好几个亲随。


    杜兴听到动静,还不及反应,便被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


    他昨日刚被于景渡揍得够呛,今日被人这么一踹,顿时疼得眼冒金星。


    他回身一看,发觉来人是营中另一个叫张平的。


    这张平曾经是戍北军的人,来了私兵营之后和杜兴平级,都是郭振邦的副将。


    不过张平素来不喜欢杜兴,反倒和何川贵颇为投缘。


    而他俩投缘的原因也很简单,何川贵在衙门里当差时,便喜欢滥用职权,张平当初则是因为在戍北军中克扣下属的军饷被逐了出来。换句话说,他俩也算是一丘之貉了。


    如今何川贵为了去赎杜兴而惨死,他自然便将这笔账记到了杜兴头上。


    杜兴如今还不知何川贵死讯,被张平踹了一脚后恼羞成怒,


    起身便与他厮打起来。


    围观的亲兵都不敢上前拉,只在旁边看着。


    或者说,他们心里也有气,对这场厮打乐见其成。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张平和杜兴单膝跪在了主帅郭振邦的营房里。


    郭振邦面色极其难看,显然是气极了。


    何川贵的死显然对他的打击极大。


    这会儿他看着大打出手的两人,只觉得烦躁不已。


    他苦心经营的私兵营,原以为是铁板一块,没想到只一夜之间,就闹成了这样。


    何川贵的死成功挑起了杜兴和张平的内斗,而他们两人各自的部下,以及何川贵的部下,也因为上官之间的恩怨,进入了微妙的敌对状态。


    这种内部的针锋相对,在军中是大忌。


    郭振邦从前一直利用几个将领之间的亲疏关系制衡着他们,可他没想到这块石头最后会砸到自己脚上。


    另一边。


    于景渡正和容灼在浴房里沐浴。


    氤氲的水汽蒸腾而起,为相隔不远的两个浴桶平添了点若隐若现的“屏障”。


    “这个郭振邦从前在戍北军时还算是有点能力的,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带兵一般。”于景渡朝容灼道:“我记得常将军曾经说过,此人是个将才,却非帅才。为将者需要的是勇武,能让手底下的儿郎们甘心跟着你冲锋陷阵,但为帅者需要的则是凝聚全军的能力,运筹帷幄,掌控全局。”


    容灼趴在浴桶边缘看向他,“他后来是怎么离开边军的?”


    “他能力有限,又想爬得更高,最后爬不上去就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于景渡道:“他是主动离开边军的,如今想来,或许是找好了这条后路才走的吧。”


    “太子找了他统帅私兵营,看起来不是明智之举啊。”容灼道。


    “我朝有点能力的统帅,没人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来干这种掉脑袋的差事。”于景渡道:“这私兵营里的士兵或许有被蛊惑而来的,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甚至还以为自己拿的是朝廷俸禄。但这些将官,却都明明白白知道私兵营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换句话说,郭振邦这些人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郭振邦不会做主帅,却硬要勉强,结果就是外表看起来铁板一块的私兵营,实际上很容易从中击破。”于景渡道:“只要将支撑着他们平衡的点敲碎,私兵营很快就会沦为一盘散沙。”


    于景渡在来豫州之前,便已经将私兵营的症结所在掌握得清清楚楚。


    当然,事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得益于太子那个完全不懂行伍的人,却硬要给自己养一支私兵,到头来也就是个外行看热闹。


    “那接下来怎么办?”容灼问他,“等着他们内斗吗?”


    “还不够。”于景渡道:“让他们歇两日,再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于景渡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志得意满的神态,仿佛他在说的不过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而他这副样子,在容灼看来反倒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之感。


    容灼趴在木桶的边缘,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不自知的欣赏。


    于景渡转头与他视线相交,少年忙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多时,于景渡便沐浴完了。


    容灼听到他从浴桶里出来,也不敢朝旁边看,只缩着脖子偷听一旁的动静。


    半晌,他估摸着于景渡应该开始穿衣服了,便忍不住偏头偷偷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又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不好


    意思。”于景渡忍笑道。


    “我没偷看。”容灼无力地辩解道。


    实际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那些心思。


    他并不是想偷看于景渡的身体,他只是忍不住去看这个人而已。


    自从那日在花楼于景渡帮了他之后,容灼便总忍不住想到那一幕,连带着对于景渡的关注也更多了。或者说,在更早的时候,在他那晚梦到过对方之后,他就开始这样了……


    没有缘由的,就是想时不时看对方一眼。


    “水都快凉了。”于景渡开口提醒道。


    容灼闻言这才磨磨蹭蹭起身,好在对方忙着穿衣服,并未看他。


    少年快速拿布巾将身上擦干,取了干净的寝衣就要往身上套。于景渡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抬手按在了他正准备穿衣服的手上。


    “你……”容灼伸手想捂一下关键部位,又觉得没必要。


    于景渡却没揶揄他,只目光落在他心口的一处红疹上,“果然还是又长了疹子。”


    容灼闻言低头一看,抬起手指在上头挠了挠。


    他皮肤太敏感,住到牢房那种整日不见阳光的地方,就容易这样。


    这一次已经算好的了,红疹长得不多。


    上回在大理寺,那才叫一个惨。


    “往后再也不让你去那种地方了。”于景渡有些心疼地道。


    好在他早有准备,出门时让府里的管家备了很多药,其中就有容灼用来抹这红疹的。


    于景渡取了一罐药膏,打算给他抹药。


    容灼却一把攥住他手腕,“我自己来吧。”


    于景渡也不勉强,将瓷罐递给了他。


    但容灼很快意识到,他还不如让于景渡来……


    因为对方递给他药罐后便退到了一旁,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着他沾了药膏,一点点在身上涂抹。这感觉简直太奇怪了,容灼一边尴尬一边害羞。


    他有心转过去背对着于景渡,一想那样的话就要把屁.股留给对方,更羞.耻。


    于景渡原本只是担心他身上的疹子,丝毫没有邪念。


    但当他觉察到容灼的脸越来越红之后,注意力就跟着歪了。


    结果就是,于景渡当晚心烦意乱,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去。


    同样失眠的人,还有私兵营的主帅郭振邦。


    他独自一人在演武场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被寒风吹得有些头疼才起身。


    回到住处时,他见另一间营房的烛火未熄,便去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半晌后门被打开,门内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英俊青年。


    青年名叫丁伯连,名义上算是私兵营的军师。


    但由于郭振邦擅专,且他们一直未遇战事,所以丁伯连这个军师就像个摆设一样,平日里从不主动参与军中事务,存在感极低。


    若非此人是太子钦点的军师,郭振邦说不定早将人赶走了。


    但今晚,郭振邦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了点“不耻下问”的自觉,他打算找这个军师聊一聊。


    “丁先生想必也听闻了今日之事吧?”郭振邦问道。


    丁伯连将人让进屋,又给他沏了一壶茶,这才应了一声。


    “杜兴此人素来没出息,上半身管不住下半身,有今日之事也不意外。”郭振邦道:“何川贵你是知道的,有勇无谋……张平倒是与他投契,但我与他曾共同在戍北军谋职。他克扣下属军饷,才被逐出军中,这样的人……”


    他说着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想


    来是一直看不上他口中说着的人。


    丁伯连没有接茬,只专心盯着自己杯中的茶水。


    “说实话,我总觉得今日之事不是偶然。”郭振邦道:“这样一帮人带着兵,能带成什么样?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又焉知不会有别的意外。”他话里话外竟是一直在贬损自己的部下,全然忘了这些人也都是他的兵。


    “丁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郭振邦问他。


    “军中几位将领不和,您一直是知道的。”丁伯连戳穿道。


    若非郭振邦以此来制衡他们,兴许他们彼此之间还没那么大的仇怨。


    “至于这两日的事情,若非偶然那便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丁伯连道:“你我都知,擅囤私兵是大忌,而这种犯忌讳的事情,终究见不得光,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郭振邦当然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如此惶然。


    都说富贵险中求,可火中取栗者,又有多少能全身而退呢?


    进入私兵营之后,他其实日日都在担惊受怕。


    因为知道这一切得来的太容易,在戍北军求而不得的一切,在私兵营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这两日的事情说大其实真不算大,但对于郭振邦这个惊弓之鸟来说,屁大点事情都能让他失了方寸。他平日里的沉稳老练,终究是盖不住那点心虚和不安。


    而于景渡因为提前摸过他的底细,将他的心思猜得很透彻,因此才会用了这四量拨千斤的法子,只用一个何川贵的死,就让郭振邦失了眠。


    “你觉得会是谁?”郭振邦问丁伯连。


    “太子一人之下,这还用问吗?”丁伯连道。


    郭振邦一惊,明明心里早有猜测,却还是不愿相信。


    “说不定只是巧合。”郭振邦道。


    “嗯。”丁伯连也不知是有心安慰他,还是当真这么想,“眼下将军的确不该再为此事烦扰,营中的燃眉之急,可不止这一桩。”


    他提起此事,郭振邦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自从贪墨赈灾钱粮的事情被揭穿之后,私兵营的粮饷便成了大问题。


    或者说,自从去年秋天太子手下那倒卖贡品的地下拍卖场被端了之后,私兵营的粮饷就出了问题。若非如此,对方也不会打起了赈灾钱粮的主意,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好在太子殿下并未受到牵连……


    但营中已经连续数月未曾发军饷了,士兵们多少会有点抱怨。


    “军饷是事情尚可拖延,去岁春天也有耽搁了数月后来一并补齐的先例,所以大可以拿此事安抚军心。”丁伯连道:“但粮草却耽搁不得,士兵们一旦饿了肚子,不出两日就会乱。”


    郭振邦有些烦躁地起身踱了几步。


    他们营中的粮草,原定是每隔三月送一次。


    一般来说,在军中的粮草只剩下半月的储量之时,下一批粮草便会送来。


    但这一次,眼看军中粮草已经快要见底了,下一批却迟迟不见踪影。


    “我找人问过了,他们说下雪路不好走,明日我派人去接应一下吧。”郭振邦道。


    丁伯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多余的话,他也不打算和这个莽夫多说。


    若对方能听得进去他的话,当初就不该用挑动手下将领内斗的方式来制衡。


    一军主帅,自己不能服众,偏偏又听不进去劝。


    也难怪这厮在戍北军迟迟得不到重用,不是人家不识千里马,而是这人原本便不是良驹。


    也就太子那


    个自负且对带兵一窍不通的人,会选中郭振邦这样的废物。


    丁伯连一边腹诽对方,一边也犯起了愁来。


    他忍不住想,自己的一生,当真要葬送在这里了吗?


    次日一早,容灼早早就醒了。


    大概是因为坐了一天的牢,昨日回来之后他格外珍惜,夜里睡得很香。


    他起身洗漱了一番,依旧没见到于景渡。大概是习惯了对方在身边的生活,这一会儿看不到人,他就有些不安起来,忍了好几次,还是找人问了几句。


    “回少东家,祁公子在花园那边练枪呢!”家仆朝容灼道:“他说怕在院子里练吵着您。”


    容灼闻言点了点头,略一犹豫便朝着花园的方向行去。


    他们在豫州住着的是段家的宅子。


    豫州不像京城那么寸土寸金,因此这宅子建得极为宽敞,不仅有老大一片花园,花园中央还单辟出了一块空地,其上铺了鹅卵石的地砖。


    容灼到了花园之后,远远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景渡手里执着一根木棍,以棍做枪,正舞得唰然作响。


    此刻的于景渡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尽数展露。


    他这会儿身上只穿了一件玄色单衣,劲瘦的身形被勾勒得十分明显,看着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容灼还是第一次看他练枪,立在原地不由看得呆了。


    片刻后,于景渡做了个收势,这才看向容灼。


    容灼忙收敛了心神,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心跳得有些快,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快,他就不敢细想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于景渡朝他走过来问道。


    “你……每天早晨都会练吗?”容灼问他。


    “也不是。”于景渡道:“赶路的时候就没怎么练过,驿馆里冷,我起得太早怕你会冻醒。”


    容灼闻言心头猛地一悸,竟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


    于景渡却像是没事儿人似的,仿佛这意有所指的暧昧之言,并不是他存心要说出口的。


    “我去冲个澡,你回去等我,一会儿陪你用早饭。”于景渡说着将手里的木棍递到了容灼手里。


    那木棍上头还留着于景渡手上的余温,摸着的时候令容灼生出了点和对方牵手的错觉。


    容灼拿着那木棍看的时候,才发觉这棍子平平无奇,毫无特殊之处。


    但不知为何,方才被于景渡拿在手里舞的时候,其上却像是生了刃似的,凌厉无比。


    一直到早饭的时候,容灼都还有些恍神。


    他从前没见过这样的于景渡,不得不说,对方这样还挺有帅的。


    “过两日,城中有几家商行的掌柜要去豫州营犒军,我让段掌柜安排一下,将我一并带上。”于景渡打发了伺候的家仆,亲自帮他盛了粥,“我估摸着天黑前就能回来。”


    容灼一怔,“不带我吗?”


    “不带你了吧。”于景渡道:“军营里的人都糙,怕你不习惯他们。”


    容灼不知为何,稍稍有些失望。


    这人明明先前还说,不管到哪儿都会带着他的。


    少年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自己如今对于景渡的依赖,似乎比从前更甚了。


    “你去大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容灼问他。


    “去找人借点兵,给私兵营送礼。”于景渡道。


    容灼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于景渡观察着他的神色,看出来他似乎有些不大


    高兴。


    “你想跟着一起去?”于景渡问他。


    “我能去吗?”容灼眼睛一亮。


    “也行。”于景渡毫无原则地道:“想去就一起吧。”


    容灼闻言当即十分高兴,面上立刻又恢复了笑意。


    “若是带着你就不必急着赶回来了。”于景渡道:“说不定可以在营中住上一日。”


    容灼闻言心中一动,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


    到了出发这日,于景渡一早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帮容灼找衣服。


    容灼坐在一旁看他将衣服拿起来一件又放下,如此反复数次,似乎都没有满意的。


    “是军营里有什么着装要求吗?”容灼不解道。


    “不是。”于景渡终于从容灼的衣服里挑出了一件灰色的,拿到容灼面前比划了一下。


    然后他摇了摇头,“还是太惹眼。”


    容灼看着那间灰扑扑的袍子,没明白这衣服和惹眼之间有什么关系。


    “黑的吧。”于景渡最后妥协似的挑了件黑色的外袍。


    容灼接过衣服穿上,却发觉于景渡一直盯着他皱眉。


    “这件也不行吗?”容灼问他。


    于景渡目光落在少年漂亮的脸上,心道好像不是衣服的问题,小纨绔哪怕穿块布在身上都惹眼。


    他现在又有点后悔带着容灼一起了。


    军营里那帮糙汉子他是最了解的,见着漂亮少年便总忍不住揶揄逗弄。


    这种逗弄倒未必是出于恶意,有点类似于大人看到可爱的小孩子时那种心情。


    但于景渡不大能接受有人逗容灼,他的小纨绔他自己都不舍得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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