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接连两次的洗手间偶遇, 加上共同怀抱着一段美好的少女情怀,林听很快和沈露西成为亲密的朋友。
对于这事,丁倩雯一开始有些吃味, 但更多的是奇怪, 不明白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熟稔了。
有那么几次, 林听都想和丁倩雯坦白实情,不巧的是, 在她决定开诚布公的下一秒, 丁倩雯总会被其他事情夺走注意力。
元旦那天,三人结伴出去玩也是这样,林听刚吐出一声“裴”,丁倩雯手机就响了, 她掏出看, 猛地翻了个白眼, “娄望又在我们初中群聊里发了裴寂的动态,这频率, 他就算不是gay,怕也是裴寂的梦男。”
林听和沈露西心照不宣地对视两秒, 后者好奇地问:“他又发什么了?”
“裴寂在青训营的照片,别的不说, 帅哥是真多。”
丁倩雯最近也换成了苹果手机, 屏幕比原来的翻盖机大了两倍,不用特意放大照片, 都能看清里面所有男生的样貌,各有各的帅点。
林听一眼注意到安安静静靠在角落电竞椅上的裴寂,穿一件浅灰色套头卫衣, 眼皮阖着,头戴式耳机挡去周遭的喧嚣,惫懒的姿态让他整个人多出隔岸观火般的疏离。
沈露西看了眼林听,话是对丁倩雯说的:“雯雯这张照片能发给我吗?”
“发你当然没问题,不过——”丁倩雯狐疑地眯起眼,“你还没对他死心呢?”
“死心了啊,帅哥不看白不看嘛。”
收到照片后,沈露西没按保存键,直接转发给林听,林听一愣,沈露西朝她挤挤眼睛,狡黠一笑。
已经是深冬,扑在脸上的风带着杀人不见血的凌厉寒意,林听心脏却被女生的好意包裹得暖意融融,忽然有些感激起纪明兰,若非她的无情,那晚的自己可能就会错过和沈露西成为朋友的机遇。
再次传来裴寂的消息是在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当天,三个人正围在一起等待班主任的短信,远远听见路过的娄望握着手机说:“阿寂过几天回来,咱们给他搞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订什么牛排、披萨?你们还嫌他在国外吃得不够多吗?这样,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给你们露一手。”
就在林听神游天际时,短信进来。
比起自己,丁倩雯和沈露西更关注她的成绩,忙不迭问:“怎么样?”
“语英化单科第一,总分第一。”
“有并列的吗?”
话音刚落,林听收到李则叙的消息,问第一是不是她,她回了个“是”。
李则叙:【恭喜。】
李则叙:【我有一门考砸了,总分第三。】
林听视线从屏幕里挪开,对上丁倩雯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
丁倩雯喜上眉梢,朝她竖起大拇指,“这下你和李则叙的交手记录打平了。”
林听迟疑着开口,“其实我下学期有点不太想跟李则叙做同桌。”
“他欺负你吗?”
“算不上欺负,但他最近总在想方设法地影响我学习。”
丁倩雯和沈露西面面相觑:“比如?”
“他现在一天能问我借三回橡皮擦,还有,他自己明明会的题目,非要打着'求教'的旗号来占用我的课余时间。”
林听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奈何李则叙最近的行为实在让她感到困扰,她没忍住多吐槽几句,“说实话我挺烦他这些行为的,光明正大竞争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耍这种小手段?”
丁倩雯:“啊?”
沈露西:“啊???”
默契突然好到异口同声的地步,林听止住话茬,讷讷抬头,“你俩啊什么呀?”
丁倩雯憋着笑,正要开口,沈露西在桌底轻轻碰了下她脚尖,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沈露西趁这空档抢走话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林听去洗手间后,丁倩雯压着嗓子问:“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说了她也不会信的,”沈露西叹气,“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丁倩雯没往下接,视线落到沈露西纤细的大腿上,伸手捏了捏,“要死啦,这么冷的天,你连秋裤都不穿。”
沈露西怕痒,被挠得咯咯笑,声音断断续续的,“秋裤多臃肿,我才不穿呢,再说了,我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人,不得从现在开始培养抗寒能力?”-
一周后,裴寂出现在明港。
又过了几小时,出现在林听窥探娄望空间的目光中。
他将头发染成了金色,皮肤还是很白,羽绒服也是白的,领口竖得很高,抵住清瘦的下巴。
三种要素融合在一起,有点像阳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天晚上,林听就做了个只有裴寂出现的梦。
在这之前,她一直坚信人是可以凭借努力贪婪地操控梦境,借机将在现实生活中憧憬的分镜一一拍摄完。
比如她不再是他视线里的过客,而是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女主角,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环住他劲瘦的腰,用掌心描摹他T恤下流畅又漂亮的肌肉纹理,再将脑袋贴到他凸起的脊柱骨上。
他的体温很高,烫得她浑身发颤,也将他们之间生分的距离彻底烧个干净,迸发出相同节奏的心跳。
可梦里的温度很冷。
明港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林听站在陡坡下,黑红色的定制滑板朝她飞来,然后才出现裴寂的身影,他跑得更快,在滑板即将撞到她脚踝时,他一个刹车,在她身侧立定,一脚踩住板面。
“没事吧?”
她摇摇头。
他嗯一声,没再多说。
林听一直数着时间,大概是三秒——他的目光专注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
太短太局促,根本不够把一个人刻进脑子里。
她敢笃定,下次再见到她,他依旧会记不清她是谁,哪怕只是在梦里。
这个梦唯一让人感到轻松的点是,林听可以不用顾忌自己的心事会不会被拆穿。
她旁若无人地盯住他背影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和漫天大雪沦为一体。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睡醒时,望着屋外雪白的景象,林听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她踉跄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冷气直冲咽喉,呛得她用力咳了几声,这才有了些真实感。
后遗症也强烈。
半夜两点,她开始发高烧,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医院,在一旁守着的梁招娣告诉她昨晚是林牧背她来的。
林听脑子还不太清醒,温吞地哦了声。
刚打完吊瓶,林牧就出现了,林听穿上他给的外套,一件羽绒服,很长,能把双腿完完整整地包裹进去,远远看着,她整个人像钻进一个巨型蚕蛹里,分外滑稽。
林牧背着她蹲下,“上来,背你到路口再打车。”
林听没什么力气矫情,乖乖趴上他厚实的背。
外面雪已经停了,部分积雪融化,皎洁的雪色里露出星星点点的黑色,莫名像斑点狗身上的某块皮肤。
回到卧室,林听又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下午四点,被密密匝匝的热汗捂醒,她下楼用热水擦了擦身体,吃完梁招娣特意为她煮的白粥后,沈露西在Q/Q上找她。
开篇就是爆炸性的一句:【我打听到了,裴寂喜欢真诚的女生。】
林听缩在棉被里回:【好宽泛的描述。】
感觉像是糊弄人的。
沈露西:【有吗?】
沈露西:【可我怎么一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就脑补出了你的脸?】
林听不以为然,要论真诚,沈露西比她更甚,至少沈露西敢直面自己内心,而她畏畏缩缩到连告诉丁倩雯这个秘密的勇气都没有。
沈露西:【我觉得啊,只要你有机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你的真诚,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在某些方面,林听脾气比牛还犟,也很容易钻牛角尖,有自己独一套的理论:【可要是刻意去表现的话,就不叫真诚了。】
沈露西拗不过她,没再多劝,另起话头:【后天要不要一起去庙里?裴寂也会去哦。】
林听回了句“你等一下”,找到温度计,37.3,低烧,明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体温,到时候再戴个口罩,离人群远些,不用担心会传染给他们。
顾虑消除,她重新捞起手机,敲下:【好呀。】
可能是心里怀着期待,隔天早上,林听满血复活,去寺庙那天,除了脸上气色不佳外,蹦蹦跳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生了场病。
寺庙离家不远,步行不过十来分钟,林听是三个人中第一个到的,在山脚下等了会,先等来裴寂的身影。
裴寂那会也是孤身一人,如她所料,他依旧没认出她,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石阶上盖着薄薄的一层雪,他踩在上面,形成两道瞩目的凹陷。
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远,林听不受控地跟着踩上一节台阶,但没踩实,很快把脚收了回去。
风雪俱灭,裴寂的身影融在亮白的背景里,有种清寂的孤傲。
林听仰头看着,目光沿他留下的痕迹,一路向上。
临近过年,怀兴寺成了人流量最多的一处地方,丁倩雯和沈露西在路上不约而同地耽误了会,到那时,正值一天中香火最鼎盛的时候,三人差点连寺庙大门都没挤进去。
烟熏火燎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呼吸被堵到不太畅通,林听就没随她俩硬挤进大殿,一个人站在角落。
时不时抬起的眼睫终于在十分钟后如雨刮器一般,再次刷出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没几秒,娄望和其他几个男生也出现了,娄望问裴寂:“你外婆呢?”
“今天路上太滑,我怕她摔伤,就没让她来。”裴寂的嗓音要轻不少,混在嘈杂的人群中,林听勉强听清。
娄望哦了声,“今天人够多的,你要是上好香,咱就走吧。”
裴寂还有任务在身,没应,“罗女士说怀兴寺的平安符灵验,让我去给自己求一个,说什么以后上赛场,寸步不离地把这玩意带在身上,权当保佑我。”
“行,人多力量大,我们帮你一起求,保管你以后每场比赛平平安安。”
娄望顿了顿,“我家院子里的雪还积得高高的,结束后都上我家去,咱们好久没打雪仗了。”
高源乐了,“牛奶你都几岁了,还打雪仗,怎么不让我们几个把你当成雪人堆呢?”
娄望笑骂一声“滚”,“到时候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听看到裴寂也在笑,是很明快的笑容,拿到平安符后,他朝门口走去,掏摸口袋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一枚银戒,林听立刻上前捡起,想还给他,娄望几人突然出现,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推推搡搡地离开寺庙。
她鼻尖莫名发酸。
他的世界人来人往,拥挤喧哗,总是将她通往他的那条路围堵得密不透风。
而不够勇敢的她,对此束手无策。
那天,林听也去求了几个平安符。
以前她的过年愿望只有: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来明港后,她变得越来越贪心,装在心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她还希望奶奶、林牧能好好的,丁倩雯能在漫展上见到自己的偶像,沈露西能够实现当大明星的梦想,还有裴寂。
不管他未来是走职业车手这条路,还是纯粹将赛车当成爱好,她都希望他能不留下任何遗憾-
裴寂只在明港待了一周,期间林听也就只在怀兴寺跟他见过。
不过这已经足够。
虽然她的世界很少得到上帝分发的糖果,但她很擅长给自己制造甜味,后来那一整个寒假,她通过反复回忆那一天的裴寂,度过了被作业支配的时光,迎来新学期。
为了节省放学路上的时间,林听向班主任提交住校申请,被分配到的四人寝没住满,空出一个床位,除她外,另两人是苏雅和赵茹之,后者是雷打不动的年纪第五,在班里的排名仅落后于她和李则叙。
苏雅左看看,右看看,笑说:“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居然能和两个大学霸分到一起,我的成绩还不得扶摇直上?”
林听朝她笑笑,赵茹之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一声不吭,整理床铺的动作没停。
之后那两个月,赵茹之偶尔会和她们一起去吃饭、回教室上晚自习,但更多时候只有林听和苏雅两人。
高三百日誓师大会那天,丁倩雯拉着林听和沈露西去多功能厅凑了个热闹。
昨晚林听熬了个大夜,听着台上校领导啰里八嗦的发言,昏昏欲睡,沈露西也觉得有些无聊,只有丁倩雯在兴致勃勃地描绘着未来蓝图:“高考结束后,我们一起去旅游吧,还有大学,听听的学校我肯定是考不上了,Lucy你又得上艺校,我们仨肯定没法在一起,那就去同一座城市……行,我决定了,我要考北城的师范大学。”
北城的影视学校一直是沈露西的第一志愿,见丁倩雯这么说,她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只有林听猛地清醒些,“我还没想好要去哪读。”
丁倩雯一愣,“我以为你要去燕大读呢。”
“万一考不上呢。”
“哪有这么多万一,你现在的成绩多稳啊。”
“这不是还有一年半吗?谁也不知道这一年半里会发生什么。”
沈露西和丁倩雯对视两秒,将林听的肩膀掰了九十度,让她面朝丁倩雯,林听还没反应过来,丁倩雯双手捧住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说:“相信你自己,你没问题的。”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认真,林听莫名信了几分。
周日下午,住校生提前返校,学校后门离宿舍楼更近,所以每回林听都会从那儿进,那天她来得有些早,路上没见其他学生,只有门口一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略显局促地四处张望。
看见林听校牌后,将她叫住,“同学,我女儿也是一班的,你能不能帮我把这袋东西交给她?”
林听应下,“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苏雅,她叫苏雅。”
林听到寝室时,苏雅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赵茹之则坐在床边看书。
林听朝苏雅那处走去,伸手戳了戳她手臂,等人看过来后抬起手里的东西示意,“来的路上遇到你妈妈了,这是她托我转交给你的。”
苏雅脸一僵,“你说谁?”
“你妈妈。”
苏雅抿直唇线,两秒后松开,笑说:“谢谢你,你替我放到书桌上吧。”
“好。”
林听没怎么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傍晚准备和苏雅一起去食堂时,发现她去上了个厕所后再也没回来,一并消失的还有赵茹之。
晚上夜自修结束,苏雅也是和赵茹之一起回来的,两个人都没同她说过半句话。
林听不是没被当成空气晾过,但她们的孤立手段更残忍,好几个夜晚,她都能在门口听见她们谈笑的声音,可当她一进门,温和的氛围总会急转直下,仿佛在表明:她是不该出现在她们中间的气氛破坏者。
压抑归压抑,但不至于过不下去,林听始终没和苏雅撕破脸,直到有天听见苏雅和丁倩雯初中时的死对头韩欣瑶的对话。
苏雅:“你别看她平时文文静静的,私底下可没少对着我说其他同学的坏话。”
韩欣瑶啊了声,“那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了,她在班里只和成绩好的那些人玩,我问她什么,她每回都对我爱答不理的,说实话跟她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总能吃得我胃疼。”
林听不打算听下去,脚尖一转,原路折返。
韩欣瑶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她也不止和成绩好的玩吧,她那几个朋友里不是还有有钱人?我记得丁倩雯在校外就经常和她待在一起,对了,还有那艺术班的。”
说起丁倩雯,韩欣瑶就气得牙痒痒,“一天到晚跟个傻子一样乐呵,也不知道当初陆昀喜欢她什么?”
苏雅对丁倩雯的所有了解都是通过韩欣瑶的转述,这会附和了句“就是”,“沈露西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我听说她经常和职高的刺头约出去玩,还和好几个人搞暧昧。”
“正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两个人对视了会,笑没来得及挂到嘴边,冷不丁插进来一声:“你们说得对,人确实是以群分的,就跟你们一样。”
这话一响起,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苏雅已经听出是谁的嗓音,怔了怔,僵硬地扭头看去。
“你们一个因为嫉妒,肆意往人身上泼脏水,一个因为虚荣心被发现,又怕她把这事传出去,就在背后造谣,好抢先把她周围的人都引到自己阵营里。”
林听面无表情地说,“在一定程度上,你们也算臭味相投,最好能当一辈子好朋友,别再去祸害其他人。”
在苏雅看来,林听是个性情温顺的人,甚至温顺到了软弱的程度,似乎谁都可以欺负她,也因此在听到她这番言论时,苏雅倍感诧异,更有一种被人戳破假面的难堪。
苏雅正要反击,林听先声夺人,“刚才的话我都录音了,要是你们不想让身边的人都知道你们私底下究竟是什么嘴脸,以后就别在背后造谣污蔑她们,一句都不行。”
以前的林听根本不敢在外和别人发生矛盾,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早就没有可以替她撑腰的家人,但现在不一样,她不是一个人,即便只是虚张声势,她也有充沛的底气。
冲突爆发那会,丁倩雯正和沈露西在奶茶店聊天,沈露西说:“我觉得听听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看着又不像是因为裴寂。
丁倩雯琢磨了会说:“大概是学习到了瓶颈期吧。”
“她这两次都是年级第一,哪来的瓶颈期?”
“都没进步空间了,怎么不算瓶颈期?”
沈露西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半会说:“这周末把她约出来,好好聊聊吧。”
那一周天气很糟糕,有过两场暴风雨,海上雷电交加,乌云快要压到天底,海浪滔天,陆地上的景象也相当瘆人,有次林听在路上走,不远处一棵树被风折断,重重砸到车上。
在汽车响亮的警报声里,林听心脏险些飞出喉咙。
她在Q/Q上问:【明港有发生过海啸吗?】
丁倩雯:【据我所知,没有。】
沈露西:【别担心啦,这种天气以前不是没出现过,最后总会回归风平浪静。】
最后还真和沈露西说得一样,停课三天后,风雨骤停,放晴那天,所有学生返校,然而第二天下午,乌云又开始笼罩大地,风倒不大,不一会,细细密密的雨珠降落。
自习课上,林听正刷着试题,走廊上传来梁招娣的声音:“林听,林听……”
她的声线不太平稳,又不够响亮,连在一起,和蚊子嗡嗡的动静一般。
林听刚搁下笔,娄望鹦鹉学舌,用梁招娣的调叫了几声林听。
过于滑稽,全班哄堂大笑。
很糟糕的感觉。
但下一刻,更糟糕的事情出现了——
林听听见梁招娣说:“你爸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苏和韩在“分班”这章节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