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啪嗒被关了,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显示出沙发上两人的轮廓。
本就没有紧紧合上的睡衣敞得更开,呼吸急促,温初的手已经在男人身上摸了个遍,又被人压在了身下。
情欲遍布全身,温初的身体紧绷着,眼里布上了水光,室内空调的温度偏低,皮肤的温度却烫得吓人。
陆铭轻柔地吻过她身体各处,又重新抬起头,和她额头相抵,轻声问:“你感受好了吗?”
男人的声音想被火烧着了一样,低哑却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温初睁着大大的眼睛讷讷地看着他,眼珠来回小幅度转动。
陆铭又被人这细微的表情勾住了身心,喉结滚动,忍不住在她的眉心亲啄了一下,低语:“真可爱。”他用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本由冰晶铸造的心脏已然化成了一滩清水,还有了灼热的温度。
陆铭的心率快要到极限,他吞咽着唾液,眼神闪烁着问:“可……以吗?”
温初呼吸也乱了,起身在人喉结上重重咬了一口:“要来就来。”
男人低唔了声,微微皱了下眉又松开,表情却是很愉悦。被咬的人眼底暗暗闪着兴奋的光,转而将她的手扣住按在了沙发上,十指相扣,又用头发亲昵地蹭了蹭女人的脖颈,认真请求道:“温初,答应和我交往。”
温初的手脚并不老实,但脸上还是有所顾虑:“你确定,你爸妈会同意?”
“他们会很喜欢你的,我确定。“热血上涌,陆铭被撩得有些受不住地叹了口气,努力正色说:“而且,我已经不是26岁的陆铭了,我的事,不需要经过他们的同意,你不用顾虑这个。你只需要……唔……喜、喜欢我……”
温初像做了坏事的猫儿一样眼睛亮亮的,戏谑地朝他勾了下唇。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陆铭体内所有的兴奋神经都被点燃,一直处于下风被使劲撩拨的人歪了下头,气场陡然间多了几分侵略性,他扣住温初不安分的手放置胸前,呼吸急促:“你这么过分,我是不是也可以,再过分一点?”
“唔!”温初惊叫了一声,整个人都热了几度,她的话被堵在了口中,只剩下猝不及防,难以言喻的感受。
陆铭一下又一下轻啄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安抚道:“我会让你舒服。”
接着,所有的声音都被吞没,汗水与□□肆意交换。
第二天早晨,外面下着大暴雨,把睡梦中的人吵醒。温初像树袋熊一样趴在男人身上,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懵懵懂懂,昏昏沉沉地撑开了眼皮。
被窝里很暖和,让人的倦意不止一点。
她手还放在人的胸口,手感不错。但身体稍微一动,就感觉一道雷从天灵盖劈了下来。她“靠”了一句,又趴了回去,下巴搭在人胸口上,抬着眼,用上目线欣赏男人优渥的睡颜。
他们这个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管他呢,再不疯狂就老了。
昨晚折腾得昏天黑地的,两个早就过了偷尝禁果年纪的人尝到了甜头,就完全没了节制,什么事也做了,什么话都说了,相互挑衅,于是情势一塌糊涂。
温初回忆了一下,这才捂住脸,开始思考有没有可能吵到隔壁。
但很快就有一个更紧迫的事想了起来,今天不是周末,要上班啊!
她深吸一口气,赶紧摸手机:“现在几点了???”
陆铭醒了,又重新将她捞回怀里,翻了个身抱住,哑声道:“别管了,今天不去了。”
“我们两个月月全勤的人突然都请假了,很诡异啊。”
“总要知道的,没想着藏。”陆铭闭着眼睛跳过这个话题,在她肩膀啄了一下,喃喃道:“好软。”
“啧。”
温初本想再挣扎挣扎,但和人贴在一块就莫名困意上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再醒来,旁白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床头放着干净的居家服,依稀还能听到外面乒乒乓乓的。
她利索地换好衣服,不得劲地抻了抻腰又揉了两下,才探出房门。
陆铭穿着黑色丝绸质感的睡衣正在厨房折腾,面容严肃,看着面前的锅仿佛如临大敌。
“你在干嘛?”温初问。
“醒了?”陆铭舀了一勺盐放进锅里,思考了一下后,又小心舀了半勺进去:“想做饭,但你这什么都没有,只找到了挂面。阿姨没教过我这个,我还在研究,感觉,应该还行。”
“点外卖呗,干嘛那么费劲。我平时不做饭的,所以你想好了,和我在一起,你顶多在下班后喝到一碗加糖的白粥。”温初走过去,双手抱臂,靠在厨房门上看他。
陆铭唇角弯了弯:“不用想,和我在一起,还轮不到你来做饭。”
温初笑道:“那你的钱能都给我吗?”
陆铭舀了一勺汤尝了下咸淡,确定可以后,才盖上了锅盖,转过身来,亲了亲温初的脸颊,用低沉的声线撩拨她:“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属于我。”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看还是你多补补吧,以免之后跟不上。”温初踮起脚尖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一秒窜到了餐桌前,等吃饭。
陆铭摸了摸脖子,身上的标记又多一处。他身上到处都是。
温初看了眼弄得皱巴巴的沙发,又说:“吃完饭把沙发垫洗了。”
陆铭对人颐指气使的语气很受用,笑了一声说好。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温初一开始还是有些不适应,现实关系的转换过于快速,很不真实。但被人扣在身边强行约会腻歪了几天后,在那个世界的熟悉感便慢慢找了回来,她还是她,陆铭还是陆铭,两个世界的交叠,清晰又梦幻。
他们拥有一场不为人知的、轰轰烈烈,接近生死的相爱过往,也为他们之间的信任建起了一堵高墙,那100%的爱意在每日的清晨、傍晚、午夜涓涓细流。
又一不着调的事后,他们相互复盘了一下两个人在那个世界错位的信息差,还是产生了许多的感慨。
温初懒洋洋地靠在男人怀里说:“人类不知道的事还是太多了,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倒霉蛋被拉进去做任务。”
“无论如何,我还是很庆幸有这种际遇,至少,它让你的眼里有了我。”
温初勾了下唇抬头看他:“你说你顶着这么帅的脸,干嘛搞暗恋?打点直球不好吗?”
陆铭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我看不出来你对我的相貌认不认可。而且,我不想太唐突。”
温初缓缓点了点头:“要是一开始知道你是对我不怀好意才招我进来的,我才不会来。真过分!”
陆铭不认同这句话:“我是认真的,怀着好意。”他又叹了口气,“我也想测一下你对我的好感度。”
温初哼哼:“羡慕?那是我拿好多冷脸换来的。”
陆铭吃了瘪:“如果有下次,我希望是我记得所有的事,换我来追你。”
“你还想有下一次?别了吧,来一次够我受罪的了。我长那么大没流过那么多眼泪!”
“我也是……”
“你?你不就哭了那一次?”
陆铭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只说:“你根本不知道你出事那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有道具你当然体会不到。”
“那我怎么知道那么高的楼掉下来都摔不死?”
陆铭想起那时的场景,还是应激得痛苦,他忘不了肺部钻心的灼烧感,嘴巴里恶心的铁锈味,以及天旋地转崩塌的世界,他握紧了女人的手:“答应我,现实中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这么做。”
“你想得美,我惜命着呢。”温初白眼。
陆铭笑了,沉重的话题被揭过,他亲昵地吻了吻温初的鬓角,低声问:“你休息好了吗?”
温初脸上一热,随即立刻转守为攻,将人压倒,跨坐在他身上,拿一旁的枕头捂住了男人的脸,明明有些不好意思不想让人看,但嘴上不饶人:“来啊,我怕你不成?!”
半个月后,所有售出去的陪伴机器人被召回升级。
外面的人对此议论纷纷,有说百越不愧是龙头企业,有如此魄力,但也有人在担心他们这一次的大额亏损会直接影响公司后续的发展,因此股价动荡了几天,但很快就被陆铭开发布会稳住。
知道装有项目资料的U盘被带了回来,温初简直欣喜若狂,打了鸡血般开始继续带领一众员工继续优化,精益求精,争取早日重新上线。
在此过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百越另一个家电产品需要请代言人,市场营销部敲定了三个当红并且口碑有保证的明星当备选,拿给陆铭做最后敲定。
温初正好在办公室和他聊事情,陆铭随手翻了一下,温初便也看到了文件袋中第一页的身份信息,祁思言的名字和那张精致得像bjd的脸巧然入目。
于是她嘴里说的话转而变成惊奇地一声:“哎?”
她瞪大眼睛,想凑近去看,只见啪嗒一声,陆铭将文件合上了。
营销部的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里出了疏漏,赶紧给出自己的解释:“boss,祁思言是我们全面考察过的,他最近有部科幻题材的新剧播的很好,有望冲年底的影视奖,本人的粉丝黏着性高,话题破圈能力和带货能力都很强,大众面前的形象也端正,积极上进,很有亲和力,和我们此次的宣传理念吻合,此外,没有什么黑料,风评不错,外形出众,更重要的是,祁思言本人也对此次合作有意向,很有诚意愿意空出档期,我们本来是把他当做第一人选的,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明星?”温初诧异,她很少关注娱乐圈的事,这么一说,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去的商场好像是有他的大屏,她匆匆略过一眼,感叹了一下挺帅就走了,没留下什么印象,毕竟她有点脸盲。
陆铭想也不想:“把这个人拉黑,以后百越所有商务名单里都不要出现他的名字。”
“啊……好的。”营销部的负责人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只当是两人私下大概有过什么过节,便退了出去。
温初当然知道陆铭是怎么想的,无语道:“喂,你这就有点幼稚了吧,现实中我和他根本不认识啊!你不能这样!”
陆铭垂着眸,敛着情绪说:“防患于未然,看到他一秒我都来火。”
温初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什么万人迷,谁见了都喜欢,你真有病。有病有病有病有病!”
陆铭缱绻地注视着她,没做声,心里想的却是,其实你很有魅力,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另一边,祁思言倚坐在客厅正中的意大利PoltronaFrau限量弧形沙发里,微微后仰着,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听助理汇报被百越恶意针对的事。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深蓝色宝石耳钉,没好气道:“神经病。”
半年后,陪伴机器人2.0在申请了技术专利后再次上线,这一次,体验感大幅上升,获得的好评无数,顿时在国内外引起了热议,多家媒体纷纷报道,百越股价直线上升,创收无数。
而温初作为技术总负责人,自此也是声名大噪,讲座、座谈邀约不断,想重金挖她的国内外公司更是不计其数。
外面吵得沸沸扬扬,两个当事人正窝在沙发上抱着看电影。
连轴转了这么久,谈恋爱都是忙里偷闲地谈,终于有了一个长一点的假期,可以腻歪在一起。
陆铭拆开一个小蛋糕,舀了一勺递到看入迷的温初嘴边,温初看也不看便张嘴吃了下去,慢吞吞点评了一句:“有点太甜了。你吃刚刚好。”
陆铭便自己吃了一口,满意地嗯了一声。
放在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陆铭扫了一眼看是周嘉阳,估计没什么正事,想也不想就要挂掉,这时候找他闲聊,他只会想打死他,温初却瞄了一眼说接呗。
陆铭便接了起来,不冷不热道:“干什么?你最好有事。”
“没事我就找你怎么了?又和嫂子在一块呢?不是,你有段时间没露面了,啥时候出来聚聚啊?你这次赚的这么大不请大家吃个饭?别这么重色轻友,知道你铁树开花不容易,但好歹也分点时间给兄弟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带嫂子来跟我们碰一碰?就这周怎么样?”
“没空,最近两个月都有安排。回来再找你们。”
两人又说了点有的没的,陆铭实在受不了周嘉阳跟个咋呼的猴儿一样,把电话给挂了。
温初听到他们的对话,翻了个身,手肘撑在陆铭腿上的抱枕上,托着腮,眨眨眼睛,抬眼望着他:“你有什么安排?”
陆铭弯了弯唇:“意大利这个季节温度刚好,看雪看花都行,有个酒庄也不错,感觉你会喜欢。我们去那边玩一两个月再回来?”
“好哎!我想去看阿尔卑斯山下看花海!什么时候走?”
“那就后天。”
“后天吗?”温初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随后抬起头戏谑地看人:“那明天带你见家长好不好?”
陆铭顿时紧绷起来:“这么快吗?那我得赶紧准备一下。”他说着电影也不看了,赶紧起身。
温初又把她的“头枕”重新按了回去:“不用准备,买束花,再带两瓶酒够了。”
第二天,温初带着陆铭穿着较为素净的衣服,捧着花来到了墓园。
天气晴朗,来扫墓的人不少。
今天是温世扬的忌日。
往常总在今天悄悄关注她心情状态,想方设法安慰她的人,现在牵着她的手,站在了她的右侧。
他们将花和酒放在了墓碑前,温初蹲下来摩挲了一下墓碑上带着祥和笑意的人像:“爸,带他来接受你的检验喽。虽然你已经检验过了。应该还行吧?”
虽然距离那段经历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但温初时不时还有些感慨。
就像现在,她觉得她爸好像也才没离开她多久,他在她的记忆中重新清晰了起来,又够她回味怀念好久。
站在她身侧的人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照片上的人,温初故作轻松地探头看他:“你在想什么呢?”
“我觉得很神奇。”陆铭开口道,“我竟然有机会和你已故的父亲见面,并得到了他的认可。”
他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语气真诚而笃定:“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我会照顾好她。”
温初低头笑了笑,看着墓碑,心想:爸,我现在很幸福。
你的心可以放下了。
他们又一齐给温世扬鞠了一躬。
结束后,他们牵着手返程。
温初兴冲冲道:“赶紧回去收拾行李,想想有什么装备要带过去的,gogogo!”
“唯一要带的就是你了。”
“你现在这么说,到时候在山上冷了可别偷我羽绒服穿!”
陆铭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一见杨阿姨?”
“这得看你表现了,我得再考察考察。”
陆铭弯着唇:“好,随时接受你的检验。”
他凝视着牵着他手的女人,心软得像棉花糖,随便一戳就会融化,可是轻尝一口,又甜蜜无比。
温初,想给你调一杯永不褪色、永不融化的甜酒,想你每天都有好心情,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那样,我的太阳便永不会落。
盼好。
盼你好,也盼我们。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