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好久不见师弟

    刚上任魔尊的符鸣不知自己正被某人惦记,但他的心情依然万分烦闷。


    "绑定了系统之后需要做什么?"


    "当前网络速度较慢,请稍等,正在为您搜索。"


    "已为您搜索到三条结果:一,不能杀人……"


    "第二条呢。"


    "当前网络速度……"


    符鸣叹气,他已经暂时放弃和系统掰扯解绑的事情。


    但这个破烂系统也太不智能了吧。


    戳了好几回,每次说到第一条就卡壳,烦人。


    符鸣孤身走出,三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忽地跳将出来。


    “交出财宝!”一人大喊。


    “拿命来!”另一人大喊。


    “投投投降不杀!”剩下那人或许是不大熟练,放狠话时还有些磕巴。


    符鸣手上拖着的唐刀血迹未干,也不知这几个毫无眼力见的傻大个是如何活到今日的,他也不气,只轻轻嗤笑一声。


    魔渊晦暗天色下,符鸣的面庞白得近似透明,这一笑令他看上去更显孱弱。


    “这小白脸还胆敢瞧不起咱们,上啊兄弟们——”


    为首的大汉抄起一双流星锤,将重逾千斤的大铁锤舞得虎虎生风,凶势逼人。


    霎时间重锤当头砸下,符鸣躲闪不及,慌忙抽刀横在身前来招架。


    单薄刀刃哪里是铁锤的对手,大汉又在内里灌注了澎湃魔气,这一锤下去,小白脸恐怕要身死当场呢!


    砰。


    兵器两相碰撞,迸发出刺耳爆鸣,那大汉引以为豪的流星锤竟转瞬龟裂,生生碎成了堆渣滓。


    但这还不算完,凛冽刀气于空中打了个旋,又将他们兄弟三人的阵法连接处悉数斩断。


    大汉咚的一声跪地求饶,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


    符鸣却并未理睬他,抽刀收敛气机便要离去。


    事实上,这已是符鸣大肆放水的结果,他强忍住捏爆偷袭者头颅的冲动,只是轻轻挥了几刀,仅此而已。


    这样拜高踩低欺软怕硬的货色,他见得多了。


    "警告,警告,对于罪行较轻者,宿主不得以武力致人死亡,否则将扣除5点品行值。"


    不知为何,这系统一改方才的磕磕巴巴,言辞又突然连贯起来。


    “哦?那品行值被扣除有什么后果?”


    “若品行值清零,则将为宿主添加五雷轰顶负面buff。滴,查询到宿主现在的品行值为39,远低于本世界平均值,请继续努力喵。”


    这迟到百年的什么公务员系统显然加载了不少网络用语模块,一会儿文绉绉,一会儿装可爱,说话乱七八糟的。


    这不,还没等符鸣回话,系统又自顾自地用新闻联播的播音腔唱起来。


    “处罚应与其社会危害性相当,执法要有力度,也要有温度。”


    “哦,不死人就行了是吧。”


    符鸣将唐刀杵在被雷劈得黢黑的沙土之上,偌大魔宫猎场,仅剩一人一刀而已。


    他知道这几个争当出头鸟的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真正的人精必还躲藏在视线死角,就等着趁他疲惫而后发制人呢。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他向四周空旷处一勾食指。


    “还有谁要来挑战我,一起上吧。”


    “呵呵,我听闻符道长修魔后进境一日千里,果然是少年意气,老夫佩服。”


    发觉符鸣愈战愈勇,隐匿足足半月的观望者终于舍得现身。此人一张瘦得脱相的脸上挂着阴恻恻的假笑,面色苍白,比起魔修,倒更像是鬼修。


    “不过这魔尊的位子,恐怕道长还坐不得呢。”


    哟,还是老熟人,符鸣顿时来了兴致。


    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东西要是进了行宫,准能把老魔尊再气活一次。


    那时在魔界举目无亲的符鸣叛逃能如此顺利,还要多谢他的鼎力相助。


    身为魔相的他紧随符鸣之后叛变,携一干大将另立山头,逼得老魔尊行事愈发疯狂,也可算是种缘分了。


    这人看着像鬼修,打起架来也走的是鬼修的路子。


    他挥袖唤出一柄万魂幡,绘有地狱八景的破碎布面上怨气翻涌,召出几条凝实怨魂。


    怨魂成日被主人的魔气滋养,此刻不由分说便扑咬上来,前后皆毒,招招致命。


    前魔相城府极深,用计狡诈,但最要命的是,他太弱了!


    盯准怨魂移动的间隙,符鸣疾风般闪身至近前。


    魔相本体脆弱,故而存了只天狗魂以备不时之需,但一经释出,这冤魂就莫名被符鸣手中唐刀吸去。


    魔相只愣了一秒,便被斩去右手。


    “我认输!我认输,老夫可以携手下全部能人异士归顺于你,不要杀我。”


    架在前魔相脖颈上的刀刃被利索抽走,但符鸣还是暗自骂了句魔修骂街常用的俚语。


    原来,就在他砍手的瞬间,系统触发一级警报,往他神魂上下直通了十万伏特的高压电。


    疼痛程度大约是他被老魔尊天劫蹭到时的十倍往上。


    “滴滴,品行值扣除3点,鉴于宿主为初犯,此次仅扣除1点。”


    什么不靠谱的系统,又不早说重伤也算,还有这老家伙也真是的,这么不禁砍!


    见符鸣面色不善,老魔相以为是自己信用太差从而招致猜疑,他眼珠滴溜转了转,连忙表忠心。


    "各将士听令,与我一同效忠新任魔尊。"


    一听此言,埋伏于这片山头的老魔相属下纷纷显形,呼拉拉跪倒一片。


    "魔尊万岁——"


    萧怀远到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戏剧性的一幕。


    血色天幕下,众生对新神顶礼膜拜,加冕魔尊的符鸣越过众人遥遥与他对视,俩人正邪分立,泾渭分明。


    他的师兄果然是,无论身在何处都让人无法忽略。萧怀远喉头发紧,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师兄,别来无恙。”


    他的声量不高,但混了十成内力在其中,令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符鸣。


    本来也不必特地喊这一声,系统一感知到萧怀远就开始滴嘟乱响,叫着什么道德模范出现,要他向人家学着点云云。


    萧怀远还是穿着那身天衍宗制式的滚金边白衣,道貌岸然的模样,与三十年前别无二致。


    符鸣瞥见他身后隐约有水波浮现,大约是供他穿梭至此的法宝,剩下那些正道修士修为大都不高,从金丹到元婴不等,萧怀远这是想带着这群虾兵蟹将来围剿他?


    符鸣自行宫的盘旋长阶步步走下,喽啰们自觉分开紧随其后,形成一条浩荡队伍。


    “是吗,我可不记得还有什么师弟。”


    他扶着唐刀停在萧怀远身前,黑色劲装勒出一截精瘦腰身,言语中透着几分微妙的不爽。


    无他,从前总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师弟如今比他整整高了半个头。


    萧怀远紧盯着他,深邃黑瞳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听闻师兄夺得魔尊之位,特来领教。若师兄落败,则将魔界大军撤出边境百里,如何?”


    这么久不见,这人还是喜欢搞君子之战这套,没劲!


    符鸣听着,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手下饮血长刀早已亢奋得微微发烫。


    “好啊,若你落败,那便——”


    符鸣拔刀出鞘,乘风向前一跃。


    等等。


    鉴于系统话说一半不说另一半害他被电的不良记录,符鸣与系统加紧沟通了一番,果然得知惊天噩耗:天杀的,小弟杀的人头数竟也算在他头上。


    符鸣高抬左臂落下一个方圆三十丈的结界,淡红色的磅礴气劲向外漫去,将众人尽数屏退。


    “其余魔修原地听命,不得干涉,擅动者杀无赦!”


    另一头,萧怀远紧随其后下令。


    “仙道的各位道友烦请暂避锋芒,务必以保全自身为要。”


    结界内部。


    吞噬秘法加持下,符鸣在同境界几乎是横着走,跨境挑战也是常有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稳赢萧怀远,这人招式路子是最克制他的那一派。


    萧怀远的整套战法在坊间散修看来,可通俗地概括为禁法流三字。


    修行此法者须断情斩欲,至少锻体二十载方能入道,在日夜苦修中,他得以将武学身法锤炼到极致,再辅之以禁法禁制,出剑动辄能将敌方震得半身不遂。


    一言以蔽之,十分难缠。


    萧怀远一手持长剑,另一手托法印,上有金字符文环绕法印浮动,忽而光芒大作,忽而晦暗不明。


    亮是禁法,暗则是解除禁法,两息内生效,大约存在半秒延迟。


    在法印切换的间隙,他瞅准时机当即发难,刀锋突转向上一挑,却是掉转枪头以那法印为目标。


    法印被挑至空中,周身符文忽地暗下,符鸣正欲乘胜追击却发现异常。他的护体真气依然调度不得,禁法并未解除。


    是幻象。


    一柄沉重利剑悄然抵在他背后。


    “行啊萧怀远,你这木头竟也学会了如此多的花招,再来!”


    符鸣兴奋得两眼发亮,直呼稀奇,他算不上什么滥杀之辈,却唯爱比武,从前还在天衍宗时便时常守擂。


    他记得那时他师弟鬼点子最少,出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几招就能被他丢下台去,故而落了个木头的诨号。


    “是师兄教得好。”


    萧怀远镇定道,仿佛刚才耍赖的人不是他似的。


    可惜这等小花招也困不住符鸣,他轻笑了声便凭空跃至十尺开外了,他自然早留了后手,扭头又是一阵凌厉刀势袭来。


    两人又接连斗了数十回合,直打得东边出了日头,也分不出胜负。


    只是在一次短兵相接之时,萧怀远忽然卖了个破绽放符鸣近身:“其实也未必要斗得你死我活。”


    “战况如何?”日华宫宫主不过一会儿没看,萧怀远便与符鸣一同,全须全尾地从结界出来了。


    萧怀远沉声道:“战平。”


    “符鸣允诺不会再起战火,前提是我们不能越过边境半步。”水镜那头,萧怀远沉声说道。


    “魔修的承诺如何信得……”


    萧怀远挽起袖口,手腕处印刻有一道属于心魔誓的乌黑印记,印记另一半赫然在那魔修符鸣的手臂上。


    他微不可察地抚摸着印痕,似在回味。方才立心魔誓时师兄与他肌肤交叠了一瞬,如今依然留有余温。


    仙盟众人沉默了。


    不是,他们怎么觉着这萧怀远与符鸣间的氛围怪怪的呢,你们不该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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