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静时基本不看群聊, 所有群聊处在屏蔽状态。
今天,他刚回到宿舍, 室友们异常欢乐, 不约而同亮出手机,整整齐齐的头像排在一起,如同复刻那般。
薄静时看着群内另外两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头像, 陷入深思。
“还是我们宿舍的兄弟情浓,瞧瞧, 室友头像都用上了。”孙一文越看这头像越满意, 还截图发了个朋友圈炫耀, “不愧是艺术生, 画的真可爱!”
虞澜心中嘀咕, 能不可爱吗。
构图色彩细节、每一处下笔都深思熟虑。
从他们的对话中,薄静时大致明白事情的经过, 他看着虞澜郁闷着小脸,过来伸手揉了揉虞澜的脑袋。
“开心点, 我买了小蛋糕。”
虞澜的眼睛马上明亮起来, 眼巴巴瞧着薄静时。
薄静时顺便给另外两个室友也带了一份, 只不过他们的甜品都用普通塑料盒包装,虞澜的不同。
薄静时从一个奢侈品箱包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子,是同品牌logo的餐盒, 超级vip才能进行的定制款。
小巧的奶白灰手提餐盒包,手柄上缠绕一圈丝带,同色系的丝带垂挂下来, 整体精致小巧。
薄静时又打开拉链, 从里头取出一个小方盒, 表面印着一个低调的logo, 暗色花纹缠绕,在光的反射下有一种水波流动感。
盖顶像水晶一样镶了一圈图案,形成一个可爱的、天蓝色的歪头小熊。天空飘了云,但因为颜色的关系,它像泡在海里。
一枚可爱小巧的纸杯蛋糕放在里头,奶油还没有融化,应当是这个杯子有保温效果。不仅如此,餐盒看起来小巧,实际内有玄机。
下方还有隔层抽屉,抽出来是一层层造型可爱的拇指饼干。
廖游看得目瞪口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甜品,塑料袋包装。
与虞澜那堪称豪华顶配的外包装比起来实在寒碜。
他忍不住“我操”了一声:“你这是慈禧太后呢?”
虞澜也好奇地问:“我的盒子怎么不一样?”
他本来是好奇的,可看见薄静时那双漆黑、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眸,心头猛地一震。
虞澜好像明白为什么了。
他眼睫抬起了一些,其中满是好奇与惊喜,明知故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嗯。算是补你的生日礼物。还有筷子、勺子……基本的餐具都有。之后我再给你买配套的杯子,目前设计师刚出草稿,我还没定下来。”薄静时用着生日礼物的理由,把小方盒放在虞澜手中。
薄静时告诉他:“这是澜澜的专属餐盒,只给你一个人的。”
虞澜这才瞧见,原来里头还印了字,是比较艺术化的“YL”缩写,字体飘逸扭曲,与光照形成的波纹感互相呼应。
“只给我一个人的专属餐盒?”虞澜愣愣重复。
“是。”薄静时说,“以后还会有澜澜的专属小碗、专属筷子、专属勺子……总之,都只给澜澜一个人。”
虞澜出神许久,盯着薄静时的目光久久不曾收回。
好一会,他低头看着餐盒内的小蛋糕,流动的光照在上方,看起来愈发香甜可口。
虞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廖游惊呼:“我操!学长,你太惯着他了吧!”
表面说是惯,内心却忍不住吐槽。
传闻中脾气恶劣的薄静时真是个冤大头,是不是讨好型人格啊?怎么每个室友都讨好,都要送天价礼物。
就拿这个小包包来说,他一眼就看出这是H家新出的饭盒包。
薄静时这样以后要吃大亏啊!
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廖游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朋友之间补生日礼物太常见了,尤其是虞澜娇气、黏人,说不定是他在薄静时耳边天天念叨,薄静时受不了这个粘人精,才着手准备补礼物的。
廖游和孙一文回到座位上吃甜品,虞澜座位区域只剩下两个人。
虞澜悄悄瞄了对面一眼,见他们都戴上耳机,准备看直播的看直播,追剧的追剧,这才放心地站起来,一脸期待地抱住薄静时的手臂。
薄静时马上领会虞澜此举的意思,他坐在虞澜的位置上,虞澜迅速坐在他的大腿,脑袋黏糊糊靠在胸口,小声地问出方才已经问出口的问题。
“为什么我的盒子和他们不一样呀?”
明明知道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薄静时在哄他开心,他却非要薄静时将理由说出口,语气与小表情皆是被惯坏的模样。
薄静时的手绕过虞澜的肩膀,手掌托住虞澜的侧脸,如他所愿说着甜言蜜语。
“因为你在我这里是不一样的。”薄静时亲了亲虞澜的指骨,“你是我最喜欢、也是唯一的小公主。”
*
虞澜今晚有晚课,明早没有课。
薄静时选择陪虞澜去上课。
安排在夜晚的课基本是大课,大教室乌泱泱一片人,混了好几个专业的学生。
这种课的后排极其难抢,尤其在老师下令后两排不能坐人后,倒数三四排成功成为学生们的香饽饽。
牛恬恬和室友提前去占座,她们占了中间一排,但中间一排只有五人,她们室友占了四个,加一个虞澜刚刚好。
可是今天的虞澜身边多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虞澜和薄静时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好位置”已经没了,后排桌上摆满水杯、书包、书本等物品,基本没有空位子。
坐在后排的牛恬恬原本想同虞澜招手,但看见虞澜身边的薄静时伸手帮他整理翻出的领口后,怔在了那里。
还是虞澜先同她打的招呼:“甜甜!”
一个国庆不见,虞澜看起来又漂亮了许多,这种漂亮很难用言语形容,而是一种感觉。
难以言喻的明媚感萦绕在眉宇间,举手投足都带着甜腻气息。
牛恬恬伸手同他打招呼,虞澜来到她面前时,她才发现虞澜同薄静时的手是握着的,还是十指相扣的形式。
“我去坐中间靠墙的位置吧,那边还有位置。”虞澜左右张望一阵,终于找到一个好位置。他怕位置被人抢,捏了捏薄静时的手。
薄静时会意:“我去占位置。”
说着,薄静时当真去帮虞澜占位置。
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虞澜坐在中间最右、牛恬恬旁边的位置,小声吐槽:“大家怎么连占位置都这么卷!”
“很多人估计在下午下课的时候就来放东西占座位了。”牛恬恬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地问,“你和薄学长……他为什么会来陪你上课?”
虞澜来就是要告诉牛恬恬这件事的,他凑近小声地说:“我们在一起啦。”
“在一起?!”牛恬恬险些破音,她花费好一番功夫才压下分贝,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内心无比震撼,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你们在一起了?”
她仍记得不久之前,虞澜信誓旦旦地跟她说他不喜欢男生,还有传闻中恐同、性格恶劣的钢铁直男薄静时……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还没呢,不过快了。”虞澜翘起下巴得意道,“学长还在追我。”
牛恬恬终于知道虞澜身上为何多了一股说不清的活力,这是被爱情滋润出来的,无形却猛烈。
可为什么会是薄静时?他们才认识多久?这?
牛恬恬不想阴谋论,也不想把人想得太坏,但虞澜是她的朋友,她肯定会从虞澜的立场出发,并害怕虞澜受到伤害。
在这个过程中,她难免会对薄静时产生一切可能并不准确的猜测。
薄静时即将毕业,一向恐同的他却在换了宿舍后不久转变性向。难道这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你不要被骗了……”
“甜甜,你放心啦。”
虞澜说,“学长很黏我,我不会被骗的。”
虞澜和牛恬恬转移话题,聊了一些旅游途中的趣事,十分钟过去,他回到靠墙一边的座位。
“学长学长,我回来啦。”虞澜绕到里头的位置,薄静时坐在外侧。
虞澜刚入座没一秒,他的手就被牵去搁在大腿。薄静时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冰?”
“是不是冷?我回去拿外套。”
最近天气转凉,夜晚风又大,但薄静时体热,对温度的感知也比较迟钝。
虞澜不一样,他娇气极了,一点温度变化都会让他产生很大的反应。
但虞澜现在的确不冷:“我不冷,学长和我牵一会手就会暖和了。”他黏糊糊地靠过来,“学长好热,好舒服。”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和薄静时说话时总是绵软着声音,说到最后会像小猫一样用脸蹭着主人的肤肉,故而声音也被闷得含糊不清。
薄静时看了眼窗户,风声猛烈灌入,窗帘被吹得乱舞翻飞。他捏了捏虞澜的手:“等我一下。”
身材高挑的青年掠过走道,他眉宇极冷,身高腿长,不论在哪里都能轻易吸引视线。
有人好奇又惊讶,这个人是他们的同学吗?也有人认出了薄静时,困惑得不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众人注视下的薄静时关好窗户,只留下部分开口进行通风,他将一切的注视视作空气,冷面依旧,面无表情。
回到座位上,薄静时像变脸般缓和了神情,锋利的眉眼仿若冰雪融化。
他低头帮身边的小男生揉着手,感受到冰冷的温度,眉头不满皱起。
怎么更凉了?
他用两只手掌裹住虞澜的小手,又慢慢送到唇边,轻轻地哈气。
一旁传来笔掉落在地的声音。
认出薄静时的人惊诧不已,甚至有人以为自己在做梦,否则怎么会看到如此惊悚的画面。不知道薄静时的人也异常震惊,他们是恋爱了吗?
薄静时低头的眉眼无比专注,仿佛没有什么事比目前的事更加重要。虞澜凝视着他,他突然抬起眼,漆黑的眸光在此刻如同星点照进虞澜眼底。
虞澜轻哼了一声,说:“学长,你好粘人!”
说完,他抽出自己的手,搂住薄静时的手臂,小脑袋也靠了上去,完成一切的他嘴角悄悄弯起,欢喜几乎要化作蜜糖从眼中流出来。
不远处的牛恬恬看得目瞪口呆。
……虞澜这个小粘人精,居然还说别人粘人。
*
这节课是选修课,内容与电影赏析有关,与虞澜的专业知识无关。
虞澜喜欢上这门课,他认为很有趣,加上老师偶尔会给他们放经典电影片段,他喜欢得不行。
这会儿他正在认真听课,身边的薄静时也没有吵他,而是牵着他的手,时不时慢慢揉捏他的手指,像把玩心爱的宝物。
电影画面骤然变黑,教室也暗了下来。在黑暗中,虞澜面颊一热。
是薄静时偷偷亲了他一口。
电影画面再度变亮,虞澜板着小脸蛋去看薄静时,像捕捉嫌疑犯般盯着薄静时。
而薄静时目视前方,微微侧过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表情,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虞澜轻轻捏了捏薄静时的手臂,无声警告薄静时,不能再亲了。
*
另一边。
廖游今晚没课,他准备和最近刚认识的竞友一起上分。
他们是在快递群认识的。
杜明宇比他小一届,但电竞这玩意,年纪越轻打得越猛,廖游和此人极其合拍,认识以来上了一波猛分,段位到达人生的巅峰。
今夜,他联系杜明宇,杜明宇却约他出来看星星。
“有什么好看的?天气预报说要下雨,我们赶紧回宿舍,上分上分。”廖游擦着手掌,热血燃起来了。
杜明宇拿着看星星的天文望远镜,耳根烧得有些红,他迟疑许久,还是腼腆道:“学长,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有什么事比上分还重要?”廖游纳闷。
“……”杜明宇深呼吸了一口气,“学长,其实我喜欢男生。”
廖游急忙倒退两步:“没戏。我不喜欢男人,你甭想了。”
杜明宇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廖游会这么说,他急忙道:“不是的学长,你误会了。我听说你和虞澜学长是一个宿舍,你们好像还是亲戚?我不是故意打听这件事,而是我真的很喜欢虞澜学长,我一直在想办法要他的联系方式,但……上次我也去找他要微信了,他没有给我。”
“我想着你们是一个宿舍,相处时间也比较长,你可以告诉我虞澜学长喜欢什么吗?我想追他,但我实在没什么思路。如果可以的话,学长你能帮帮我吗?我不会让你白帮的。”
也许在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上,任何人都会变得手足无措。
杜明宇越说,语速越快,内容越乱,端正的面孔也逐渐泛起紧张的红。
这一幕廖游经历过无数次。
他有些社恐,不喜欢交新朋友,能和他玩到一起的多数是同样喜欢打游戏的。他害怕社交,可在游戏这方面,他格外热情。
而打游戏的男生基本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网恋达人,另一种是封心锁爱的分奴。他是后者,原本他的朋友也都是后者。
可见了虞澜之后,原本他以为笔直的分奴兄弟,总会不知不觉变弯,并找他打听虞澜的喜好,让他帮忙追。
他帮个屁啊。
要是让家里那群姐姐阿姨哥哥叔叔们知道,他得被骂死。
可能是因为几乎同岁的缘故,廖游并不能理解长辈们为什么这么担心虞澜,还让他天天帮忙盯着虞澜,别让虞澜被坏人骗了感情。
在他看来,虞澜已经是成年人了,用不着管那么多,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
虞澜也不喜欢被人管着,他也懒得管别人,有时候家里人问起虞澜的最近状况,他也是含糊地说。
如果他是虞澜,他不会喜欢家里人天天过问自己的近日情况,更不喜欢身边有个“监控器”,天天给家里人打小报告。
而且虞澜对情爱根本没有想法。
廖游的眼神逐渐变得怜悯,他说:“我没办法帮你,我也没空帮你。最主要的是,虞澜他不喜欢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果然,这张年轻面孔变得挫败又无助,刚尝到恋爱打击的小学弟仍不愿意死心:“我想试试,万一能成呢?如果让我现在就放弃,我以后肯定会后悔。”
“而且我听朋友说,虞澜学长最近和薄学长走得很近,他们又在一个宿舍……我放心不下。”
廖游奇怪道:“你放心不下什么?你怕虞澜喜欢上薄学长?”
杜明宇认真道:“我怕薄学长喜欢上虞澜学长,然后跟我竞争。”
廖游:“……”
想太多。
年轻真好,有空胡思乱想,在廖游看来,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打几把游戏上几波分。
实实在在的段位不比虚无缥缈的爱情香吗?
“懒得跟你说,不上分算了,我回去找别的人排位。”廖游懒得和恋爱脑的人说话,扭头就要走。
谁知杜明宇还挺执着,一脸央求地跟上来:“学长,你考虑考虑吧,我真的好喜欢虞澜学长。他太可爱了……”
“你和我说没用,他真不喜欢男的……”话未说完,廖游的脚步顿住,目光也紧紧落在昏暗暗的湖边。
A大有一个湖泊,是小情侣夜晚约会的圣地。
这儿光线比操场上暗,空间又大,很适合小情侣约会散步,顺便拉拉小手。
因为光线暗,湖边树木多,小情侣还能在这里偷偷亲个小嘴。
一般单身狗都不会在夜晚踏足这里,廖游也对窥探他人恋爱一事没有兴趣,但他实在没办法不停下脚步。
他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湖边一棵参天大树边上,体型较为娇小的小男生几乎完全挂在高挑青年的身上,小男生踮脚仰头,一双细白的腿在空气中细细颤着。
他们在接吻。
因为距离远光线暗,很难看清这两个人的长相与具体的接吻方式。
就算没看到脸,他也能认定这个在湖泊树边,勾着别人脖子不放接吻的人,是虞澜。
廖游绝对不会认错。
他和虞澜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绝不会认错虞澜的身材与体型。
廖游跟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
虞澜谈恋爱了?虞澜在和谁接吻?不是,他女朋友怎么比他高?
不对,这明显不是女生,这他妈分明是个男的!
虞澜什么时候成gay了?胆子还这么大,光明正大和人亲嘴?!
一时间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愤怒,甚至还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廖游磨牙上前质问。
陆明宇却觉得这时候打搅别人不太厚道,选择在一旁观望。
没等廖游靠近两步,他听见几道含糊不清的唔声,断断续续的,发出的音节因为过于缠绵的吻变得格外甜腻。
一道熟悉的沉哑男声响起:“舒服吗宝宝。”
“舒服!”
前方的小男生将青年脖颈勾得往下探了探,他主动踮脚送上湿淋淋的唇肉,甜腻腻地撒娇,“还要亲!”
廖游裂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澜澜:qaq被抓住了-
第37章 小宝宝
虞澜的晚课只有三节, 下课拖堂了一会,等他们离开教室约莫八点四十五。
他们去湖边散步。
夜晚的风有些凉, 他们走了没多久, 虞澜小声说着冷。
“要回宿舍吗?”
“不要。”
虞澜扭头扎进薄静时的怀里,熟悉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他舒服得眯了迷眼, 面颊蹭着薄静时的胸口,含糊不清地说:“回宿舍就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了。”
宿舍里还有别人, 他们连牵手都要小心翼翼, 虽说有窗帘挡着, 可万一他们突然接吻, 或者是抱在一起, 很容易发出奇怪的声音。
靠在胸口的小脸有些郁闷,又有些不开心。
难怪薄静时提出来要出去住, 宿舍的确有些不方便。
“我已经在看房子了,但这段时间房源紧, 好房子基本都被订完。我会尽快定下来的, 宝宝再等等我好不好?”薄静时揉着虞澜的脑袋, 一手搭在虞澜的腰上,低头轻声哄着。
虞澜点了点头,抱着薄静时的双臂收紧, 身子再次贴近,他们几乎完全挨在一起,近到连双方的心跳声都是那么明晰。
可能是因为湖边的灯光暗, 虞澜的羞耻心也没那么浓了, 他黏糊糊地贴在薄静时身上, 二人就着拥抱的姿势漫无目的地走着。
没过多久, 虞澜的手被捏了捏。
他困惑地抬起头,同时薄静时也低下头,黑夜中的目光就此碰撞,凉风吹拂下,交缠出一股难言的热度。
手背被指腹慢慢挠着、抚着,薄茧蹭过细嫩肤肉,带来战栗般的痒意。
“可以亲你吗?宝宝。”薄静时喉结似乎动了动,下颚线变得愈发清晰。他目不转睛盯着虞澜,再一次开口,“可以在这里亲你吗?”
他一边说,一边揉着虞澜的手,语速很慢,同揉捏手指的频率完全一致。
耳边是低缓沉哑的声音,奇怪的触感同样来自这个人。
虞澜心跳莫名加快,眼睫也跟着扑闪,他抿抿唇,紧张地点了点头。
在薄静时即将吻上来的那一瞬,虞澜急忙扯了扯薄静时的手腕,小幅度指了指前方的参天大树:“去那里……”
他又小声嘀咕,“这里人好多。”
这个时间点来湖边散步的情侣很多,就算虞澜再粘人、再喜欢和薄静时亲,也不可能在随时被看到的情况下和他接吻。
薄静时知道他脸皮薄,回捏了虞澜的手指,他轻轻“嗯”了一声,听起来很冷淡。
动作却比什么都要急切。
薄静时几乎将虞澜抱起来,虞澜脚不点地被悬空抱着,像小洋娃娃一样被快速带到树边。
后脚跟刚碰到地面不久,又马上腾空离开。
他的脸被捧起,很热也很急切的呼吸撞进口腔,是薄静时用力吻了进来。
舌尖抵着唇缝顶进,压抑许久的念想随着唾液交换攀升到顶。
薄静时想要绅士一些,但他像极了贪婪的恶犬,吃相总是那么难看且狼吞虎咽。
喉结频繁地滚动,他绞着虞澜柔软的舌头,不加节制地吮着虞澜口腔内的唾液,尽管他大幅度低头,可因为身高差,虞澜仍要努力仰起头。
手臂攀着薄静时的脖颈,几乎挂在薄静时身上的他脚尖踮着,困难地站立着。细长双腿乖巧地并拢,有时因为吻得深了,还会哆哆嗦嗦蹭一下膝盖。
滋滋吮.吸的水声不绝,黏腻地响起。
虞澜半闭上眼,身体仿佛被这个吻操控,被亲得浑身发软。
他被吻得意识不清,舌头任由对方舔./弄,迷乱欢愉的触感刺激着大脑,舌根微微发着麻,随着被不断卷走的举动,时不时发着颤儿。
“唔……”
好舒服。
从最初的难受,到现在的完全接受,虞澜已经完全沉迷在和薄静时的接吻之中。
起初薄静时狂烈的吻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呼吸困难、让人绝望的窒息感,一切都不是娇气的他能够承受的。
可随着吻的次数多了,他像触底反弹那般寻到其中的好滋味,起初有多难受,现在就有多舒服。
他很喜欢和薄静时接吻。
不知道薄静时吮到哪里,虞澜的小肩膀突然缩了缩,小腿肚也跟着发颤,搂着薄静时脖子的手臂微微抖了抖。
骨节泛粉的手指迟钝地抬起,虚虚揪住薄静时的头发。
“别……”从相磨的唇肉间溢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软软哀求,“别舔那么深……”
“嗯?”薄静时好像很不能理解,舌尖往虞澜的舌根勾缠,重重一吸后,虚心地问着,“是别这样吗?”
舌根被吮得发麻,虞澜禁不住发出呜咽,泪腺坏了似的发酸,眼眶盛满盈盈泪水。
“嗯……”虞澜乖乖回答,但薄静时根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薄静时又往口腔内舔了舔,求知欲很强地再一次问:“还是别这样?”
过于密集的快意让虞澜大脑发沉,他像被亲傻了似的,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音节,根本吐不出成型的话。
唔唔呀呀的声音不绝,像小猫叫春似的,薄静时眸色暗了暗,似积云笼罩的阴郁夜空。
他将虞澜整个人往上提抱,虞澜双脚远离地面,惊慌失措地抱紧薄静时的脖子。
虞澜低头看着薄静时,薄静时仰头看着他,随后慢慢用薄唇磨着他的唇肉,一下下,缓慢细致,带着狎昵的亵玩意味。
说的话语也很恶劣。
“宝宝,要说清楚点啊。”
说着,又重重抵着舌肉吻了进来。
虞澜全部的重量都挂在薄静时身上,他早就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薄静时把他悬空抱着,随意亲着。
薄静时一边吮着他的舌肉,一边询问着:“宝宝,怎么不说话?”
“你说别舔这里,是哪里?这里吗?”
薄静时边说,边重重吻着虞澜,言语很为他着想的模样,实际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被吻得身子乱晃,口腔被薄静时捣得熟软一片,唇缝中溢出的香气湿热潮湿,唇周笼罩着一圈甜腻的白汽。
薄静时舔着他唇边的透明,冷漠的声线变得极其恶劣:“澜澜是小宝宝吗?怎么还会流口水。”
“呜,嗯……”
虞澜想要说话,可嘴唇又被堵住。
薄静时重重吻着他,松开他后又轻声哄:“知道澜澜是小宝宝了哦,我的小宝宝,爱流口水的小宝宝。”
“真可爱。”
他迷迷糊糊地想。
薄静时好像真的很坏……
*
廖游最终还是没上前质问。
他回到宿舍后坐立难安,电竞椅上像安了个狼牙棒,他无法注注意力,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虞澜怎么会和薄静时接吻?
他们不是都是直男吗?
薄静时就先不说,虞澜和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虞澜到底喜不喜欢男人,他还没数吗?
难道是薄静时把虞澜掰弯了?
廖游打了个寒噤。
心烦意乱之下,他想要找个人说说这件事,但他又不希望这件事让别人知道。
【A:双排有没有?在线等一个有缘人。】
【A:@蚊子速来。】
【蚊子:不来,最近在找房子呢。哎陆新云,你运气怎么那么好,找到地段好价格便宜,装修还好看的公寓。你那房东还有别的房子吗?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下。】
【云:我运气确实很好,这也是我朋友给我推荐的,房东买来一直没住,第一次出租。别的房子应该没了吧?对了,他也是我们A大的,估计你们都知道。】
【A:慕了,上大学就有自己的公寓,我恨!】
【蚊子:谁啊。】
【云:薄静时你们知道吧?这公寓是他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后来在网上搜租房攻略,大家都说要核对房东的房产信息,看看是不是和房东的身份证匹配。当时我要了,对方给了,看到房产信息上的名字后我吓一跳,还以为是重名呢。】
【云:但后来看蚊子发了个朋友圈头像截图,我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薄静时。说起来也真的巧,他居然换到我们宿舍来了。】
廖游睁大双眼,久久无法平静。
陆新云虽然目前才大二,但他副业搞自媒体,和恋人有一个情侣账号,平时需要拍vlog。
他搬到外头住主要也是为了方便发展副业。
因为陆新云忙,他们很少会聊天,就算得空了也是一起打游戏,打游戏的过程中大家专注上分,根本不会闲聊八卦。
更别提陆新云在群里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间。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他的原室友的房东恰好是他的新室友,而他的新室友还看上了他另外一个室友。
薄静时大一到大四都没住过宿,他讨厌社交,也懒得和人打交道。
为什么这样一个孤僻的人,会在大四的时候突然选择住宿?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廖游脑中形成。
*
虞澜和薄静时接完吻后,他们又在外头黏糊了一会。
虞澜和薄静时回到宿舍时,热爱电子竞技的廖游居然没有开游戏,电脑也是关着的。
当宿舍大门大开,他幽幽地看了过来。
他就这么看着薄静时和虞澜手臂挨着手臂进宿舍,细看之下,他们的小指是勾在一起的。
若是从前心大的廖游绝对不会关注这些。
“学长学长,你帮我拿一下衣服。”虞澜弯身整理着洗漱用品,“在第二层。”
“要什么颜色的?”薄静时打开柜子,扑面而来的香让他微微恍神。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第三层的小隔层,里头装满了叠好的内裤。
“都可以,学长你喜欢什么颜色就拿什么颜色。”
虞澜本是随口的一句话,却在廖游心中点出了炸.弹。
这两人到底要不要脸?现在宿舍里还有人,他们就说出这么轻佻的话,做出这么大胆的事,要是他不在,虞澜是不是都要和薄静时抱上了?
廖游越想越气闷,他说:“虞澜你先别去洗澡,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呀?”虞澜抽空瞄了过来。
眼尾仍存着湿漉漉的水光,饱满的唇肉盈着一层晶莹,唇珠红肿,像被碾烂的红莓果,最香甜可口的汁水都被压榨出来。
廖游越看越上火,但现在还有外人在,他不好发作:“学长你能先去洗澡吗?我有事和虞澜说。”他着重强调,“是家事,你在这里有些不方便。”
廖游的态度很反常,因为害怕社交,他很少开口说话,一开口说话必然是比较温和的态度。
尽管有时候插科打诨带着些开玩笑的意味,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阴阳怪气,带着明显敌意。
虞澜不开心地看了廖游一眼,薄静时说:“好,那我先去洗澡……”
薄静时被欺负却忍气吞声,虞澜轻轻瞪了廖游一眼,他把小脸盆捧到薄静时面前:“那学长先去,我马上过去找你。”
“东西给我吧,我帮你先拿过去。”
薄静时就这么把虞澜的小脸盆连带睡衣带走,连贴身衣物都没有落下,殷勤热情的态度简直下流。
廖游心中那把火越烧越旺,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薄静时真是个色批,是不是早就开始觊觎虞澜了?
之前约虞澜一起洗澡,还帮虞澜洗内裤,当时廖游以为是兄弟情深、薄静时老好人,现在想想,这他妈就是一只老奸巨猾的色狗。
那么早之前就不知满足地帮虞澜洗内裤,现在虞澜被哄到手了,薄静时是不是要做更过分的事?
妈的,畜生一只。
廖游在心中把薄静时翻来覆去骂,薄静时一走,他马上拽过虞澜的胳膊:“薄静时这老狗是不是在泡你?你给我说实话,别想着骗我,我看到你们在湖边亲嘴了。”
虞澜下意识要反驳,后面一句话让他脸蛋红红白白过了好几道。
他这心虚样等同于告知答案,廖游终于忍不住痛骂:“妈的,真他妈禽兽!”
“你骂学长干什么啊!”
“我骂他怎么了?我还他妈想打他。我靠,一个宿舍都下得去手,真的禽兽不如。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你让你和他在一起,还是他拿什么骗你?”
虞澜不满纠正:“你别乱说,学长没有骗我,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很听我的话,不可能骗我。”
“而且学长还在追我,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廖游差点再一次蹦出脏字。
尼玛,没在一起都能一起亲嘴皮子,在一起还得了?
“我操?双十一快到了,你的智商也满减?你别傻了!”如今的薄静时在廖游眼中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混蛋,他试图唤回虞澜的理智,“他现在在泡你,当然要听你的话,这时候不听你的话,你怎么可能犯傻跟他。他不仅听你的话,你任何无理取闹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你以为这是爱你?你这个傻蛋!”
“男人都犯贱,追你的时候掏心掏肺,得到手就索然无味。他一个大四老油条的阅历比你吃过的蛋糕还多,他也太懂你这种小男生喜欢什么了。”
廖游说,“他这是要把你活吞了啊!”
现在回忆起来,薄静时的许多行为太有针对性、也太有目的性。
不论是买物件讨虞澜欢心,还是在众人面前帮他解围,现在想想都不合常理。
说不定薄静时早就盯上虞澜了,只是一直在找机会。
在每日每夜的温柔陷阱下,不喜欢男生的虞澜竟被轻而易举捕获,答应了他的追求。
可廖游能确定虞澜不喜欢男生。
廖游背后拔凉一片,他不知道薄静时是什么时候盯上虞澜的,可捋捋时间线,最早居然能追溯到陆新云搬出宿舍那一天。
陆新云当时一直在挣扎是否要租房子。
虽然他的账号有部分收益,但每个月的房租是一笔大开销,加上拍摄视频需要装修好看点的房子,对应的房租只会更高。
他与恋人存款不多,不敢轻易冒险。
若不是“朋友”给他推荐了一个物美价廉、远低于市场价的公寓,陆新云根本不会搬出这个宿舍。
恐怕连这个“朋友”都是薄静时安排好的。
薄静时像暗处窥伺的毒蛇,将一切掌握其中。
廖游越想越可怕,怎么能有人做到这种地步?
怎么有人的心机如此深沉?这样满肚子坏水的人,这样跟变态似的人,居然和他一个宿舍!
比起震撼惊悚的廖游,虞澜仍傻乎乎着一张脸,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廖游怕吓着虞澜,也不敢和虞澜说。
谁知虞澜还在帮薄静时说话:“他不是坏人!”
廖游涨红着脸说:“你放屁,没有男人不是坏的。”
靠他估计是没办法劝虞澜回头的,廖游突然想到自家的长辈们。是的,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来解决,他们一定能想出万无一失的办法。
虞澜马上看出廖游的打算,他急忙道:“你不要告诉家里人,要是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来找学长麻烦……”
找薄静时麻烦?那可太好了,廖游巴不得他们来找薄静时麻烦。
最好把这个变态踹出他们寝室,眼不见为净。
廖游冷笑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这态度让虞澜慌了神:“你不要打小报告嘛,之前你差点挂科,找代课和作业代做,我都没有告诉他们……”
“你为了薄静时这个外人,要把我找代做的事告诉家里人?!”廖游一脸痛心。
“我没有!”虞澜说,“就算你真的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家里人,我也不会把你找代做的事告诉他们的。但是你不要告诉他们嘛,好不好?”
“学长现在还在追我,等我们真的在一起,我会自己告诉他们的。如果现在被他们知道,他们肯定会插手。”
虞澜哭丧着小脸,“要是谁都能插手,那我这个恋爱还有什么乐趣。”
家中只有虞澜和廖游两个人差不多岁数,其余人都比他们年长,或者小上许多。
当时虞澜在家族中是最得宠的小孩,所有人都将他放在心尖上疼爱。
在小学的时候,虞澜曾去过国际学校,同班男生一直给他送礼物讨他欢心,还说要娶他当老婆。
后来被同样在国际学校的哥哥姐姐们知道,初中部、高中部的哥哥姐姐们一起来到教室堵人,那架势极其猛烈,当场把小男生吓哭了。
从那之后,小男生再也不敢靠近虞澜。
后来虞澜因为不习惯学校的作息,改为回家请家庭教师上课。
廖游盯着虞澜的脸,他看起来很失落,又有些委屈。
他的样貌过于精致,作出这样的表情只会让人心软。
内心有一个天平在摇摆不定。
廖游知道长辈们对虞澜的疼爱,但他和虞澜岁数差不多,所以他对虞澜没有那种无微不至的疼爱感。
平日里他不会太惯着虞澜,更不会把虞澜当小孩子看待。
但现在他大致懂长辈们的感受了。
像是种在田地里的小白菜,虽然廖游不是很喜欢这颗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小白菜,但也不讨厌。
他每天看着小白菜长大,小白菜变得越来越水灵,他以为小白菜会被一个熟悉、优秀、正直的人养得很好。
可突然之间,小白菜被某个不知名人士摘走。
望着空落落的洞,他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甚至开始愤怒。
怎么有人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摘走这颗小白菜?
就算虞澜和别人谈恋爱,就算虞澜真的是个gay,虞澜也应该和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
而不是像薄静时这种不知道在暗中动了多少手段的混球。
“好不好嘛?”虞澜仰起雪白的小脸蛋,他的眼睫仍旧是一撮一撮的,应当是刚刚被亲哭的。他眨了眨眼,软绵绵地撒娇,“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他本就生得动人,刻意撒娇时根本无人能够招架。
闻声,廖游冷哼一声:“这时候知道我好了?”
“我一直知道你对我很好啊!”虞澜眼睛明亮,声音绵软。他拖长尾音道,“而且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好,独一无二的好。”
不得不说,只要虞澜想要哄人,就没有他哄不好的。他像天生精通撒娇这个技能,同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便带有与众不同的味道。
让人心软,让人低头,让人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廖游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他说:“那你要小心点,发现不对头的地方,马上告诉我知不知道?你喜欢他就谈恋爱,恋爱玩玩就可以,你开心就行。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别恋爱脑忍着,一定要说,听见没?”
虞澜忙点点脑袋:“听见了!”
虞澜达到自己的目的,廖游心中却仍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脑中仍旧是二人在湖边接吻的画面。其实廖游没看清,但他和虞澜太熟了,熟到就算虞澜只露出一只手,他都知道这人是谁。
“什么时候开始的?”廖游目光紧,.逼着虞澜,“什么时候好上的?”
虞澜没有撒谎:“国庆期间,在酒吧的时候吧……”
居然就在前几天?
廖游的心脏狠狠一抽,若是能穿越时空,他怎么也要虞澜拦下,不让薄静时把虞澜带走。但现在后悔显然来不及,他目光沉沉地看过来:“……睡了没?”
虞澜脸红了红,一脸“你怎么这么色”的表情。他扭扭捏捏道:“学长还在追我呢,哪有那么快。”
“还在追就能亲嘴了?”廖游抱臂冷笑,“你们男同都这么潮?”
虞澜不满廖游说话这么阴阳怪气,他正色道:“当时我们接吻,是因为心脏不舒服……”
“?心脏不舒服就去看医院挂号,你又不是神药,还能治心脏?”廖游要被气疯了,“用什么治?你的口水啊?”
“我不跟你说话了!”腮边被说得泛红,虞澜拧巴着脸扭头就走,“我要去找学长洗澡了!”
“说不过我就去找你老公?”廖游说,“是不是要跟你老公告状。”
虞澜走出寝室后,脸蛋仍然烧红。
他背靠着墙,双手慢慢捂住自己的双颊,乌泱泱眼睫扑闪扑闪的。
什么老公啊……
*
当晚,虞澜偷偷摸摸爬进薄静时的床铺,和薄静时说了这件事。
穿着睡衣的虞澜整个人窝进薄静时怀里,衣领口松松垮垮垂落下来,露出大半个粉肩。
他仰头一直小声嘀咕,满脸控诉:“我说不过他,之后都不跟他说了,他还嘲笑我……”
“他笑宝宝什么了?”薄静时的掌心扣着虞澜的肩头,指腹若有若无地蹭。
一抹红顺着耳垂蜿蜒而下,纤白细嫩的脖颈与锁骨都红透了。他仰头凑到薄静时的耳边,小声道:“他说我要和我老公告状。”
在肩头摩挲的手指顿了顿,掌心下意识收紧,部分白腻的肉从指缝中漏出,虞澜几乎全部嵌进他的怀里。
虞澜被薄静时突如其来的手臂收紧吓了一跳,他小小声“呀”了一下,哀怨地仰头瞪了薄静时一眼:“你干什么呀?”
“弄疼宝宝了吗?”薄静时松开手,虞澜的肩头只是蹭出了点粉。
虞澜摇摇头,脸蛋黏糊糊埋进薄静时的胸口。
“那宝宝有没有和你老公告状?”薄静时慢慢捏住虞澜的下巴,明艳精致的脸蛋慢慢被抬了起来。
眼睫像蝶翼颤动,虞澜有些难为情,他点点头说:“有。”又摇摇头理直气壮,“我没有!我只是陈述事实。”
他也不想和薄静时告状,但廖游怎么能这么阴阳怪气他,他心中气不过,又不知道和谁说。
而且他又没说廖游坏话。
这怎么能算告状呢?
他这样子太乖了,四肢纤长柔嫩,小脸因委屈有些楚楚可怜,可尽管如此,仍黏糊糊抱着薄静时不放。
纤窄的肩在薄静时宽阔的臂膀对比下,显得愈发娇小。
薄静时心情很好,他低头亲了亲虞澜的唇:“没关系,告状也没关系。我是澜澜的老公,当然站在澜澜这边。”
“也只会站在澜澜这边。”
他还说,“那我们是不是能光明正大在宿舍牵手了?”
虞澜用软乎乎的脸蛋蹭了蹭薄静时的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嗯!”
“那澜澜,现在可以亲你吗?”薄静时的指腹压在虞澜的下唇,“想亲宝宝了,能不能亲,嗯?”
他最后的声音几乎从喉间发出,特地将唇贴在虞澜耳边,低哑的声音极富有磁性,让虞澜耳根发热,心跳也跟着加快。
嘴唇紧张得抿起,眼神却充满期待,他点点头,主动抬起下巴送上嘴唇。
甚至为了薄静时能更方便地亲,特地吐出一小截湿红的、散发香气的舌肉。
下铺的廖游又恢复了游戏的斗志,他决定将郁闷化为动力猛上分。
一开始他还想关注一下虞澜和薄静时的动态,但分奴终归是分奴,抵挡不住游戏的诱惑。
尽管廖游换成普通的键盘,在静谧的半夜中,仍存在不绝的键盘声。
清脆的键盘敲打声中,混入不规律的、水渍交缠的黏腻声响。
薄静时同虞澜皆是侧躺,一条手臂从颈下穿过,牢牢扣在虞澜肩头。
他的左脸也被手掌扶着,嘴唇被紧紧含住。
薄静时的身量很高,臂膀也很宽,抱着他时像一只体型精悍的掠食动物。
虞澜一直在忍住呜咽,可耳边因接吻发出的吮.吸声与喘,息声是那么明显,随时可能被发现的他紧张得浑身发抖,双膝也并拢得更紧。
漂亮的脸蛋泛上情.,色的红,耳后也蔓延上粉红。舌肉被不轻不重地吮着,每一下都踩在他的敏感点。
虞澜纠结又挣扎,一边想要继续亲,一边又觉得受不住。
口腔被舔了几下后,惊慌地伸手去推薄静时的胸膛,下一秒又像是被拎住后颈的小猫,整个人不敢动弹,任由薄静时在口腔内侵略。
眼睫被水浸得异常湿润,雪白秀丽的小脸蛋绯红一片,因接吻时一直乱动,睡衣早就敞开了。
抱着他的人却是衣冠楚楚,发丝整洁,姿势随意却不失强硬,霸道地抱着他,继续深入这个吻。
等到虞澜即将喘不过气,薄静时才松开他。
饱满湿润的嘴唇微张,湿热香甜的白汽不断自唇缝中溢出,像一团白雾模糊这张明艳的脸。
虞澜吐着一截收不回去的小舌头,嘴角落着一点粘腻拉丝的透明。
他正躺在那儿小口小口呼吸,这个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吻太过刺激,他有些受不住。
没一会过去,薄静时慢慢勾着衣缘,送到虞澜唇边。
夜晚的凉意让虞澜发出一声迷惑的“唔?”,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声音微弱且轻,像极幼猫低吟。
薄静时目光深沉,眼底像深不见底的海,比起过分具有侵略性的眸光,他的声音堪称诱哄。
“小宝宝乖,自己咬住。”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能写完这个部分的,明天下课回来写吧!周末应该可以多写点,计划在本月底之前正文完结!-
第38章 白棉拖
耳边是清脆的键盘声。
虞澜目光恍神, 眼前的画面像旧时代的电视屏幕,被寸寸染上雪花屏。
他困得不行, 浑身疲乏, 但薄静时一直在捣乱,他没办法入睡。
眼皮困倦地颤了颤,眼角满是泪光。他伸手推了推近距离的脑袋, 小声抱怨道:“不准咬我。”
“嗯,不咬。”薄静时说, “舔舔。”
说着, 薄静时轻轻抬头舔了舔虞澜的唇, 低头继续。
红肿的唇肉被舔得湿淋淋, 在微光的照射下, 仿佛盈了一层水膜。
眉尖微微蹙起,眼睫颤动的频率更快。
虞澜咬紧睡衣衣缘, 眉宇间满是困惑与纠结。
薄静时又不是小婴儿,为什么要这样子啊……
*
自从廖游知道他们的关系, 薄静时完全没了顾忌。
宿舍里, 薄静时完全和虞澜粘在一起, 虞澜做作业时得坐在他腿上,吃饭时也要坐在他腿上被他喂……每次廖游回宿舍,虞澜一定坐在薄静时腿上干着点什么。
这天, 廖游结束早八课的上午部分,早起耗费他的全部精力。
他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准备回宿舍补觉。
没有早课的虞澜又坐在薄静时的腿上, 肌肉线条结实的手臂环在细腰上, 修长手指不紧不松地搭在侧腰。
听见外头的动静, 二人都转过头看了廖游一眼。
廖游莫名感到脸皮烧得慌, 总觉得自己像打破别人好事的坏蛋。
可这也是他的宿舍。
他心虚什么?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虞澜好奇地歪了歪头,“没吃饭吗?”
“吃了。”廖游随口道,“回来补觉,早上困死了。”
虞澜颇为赞同地点头,他早上就起不来,所以会避免选早上的课。但有些专业课就是早八,每次早起上课,都像要了他半条命。
“呀……”虞澜突然惊呼,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
刚刚他没注意看,手指蹭过指甲剪。
薄静时的动作却比虞澜更快,他捧起虞澜的手,低头仔细地瞧着。
白皙柔软的指腹上被蹭出了点粉,没有受伤,更没有出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疼地问。
“疼不疼?”
这点程度有什么好疼的……虞澜虽然娇气,但还没到这种地步。
可听着薄静时心疼低缓的语调,心中那股撒娇劲儿又溢了出来。虞澜仰起头,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好痛,都使不上力气了。”
恰好经过的廖游:“……”
皮都没破,就使不上力气了?
“不疼哦乖乖,吹吹。”
薄静时完全用着哄小孩的语调,敛眉低头,将虞澜的手送到唇边慢慢吹气,这还不够,他还会时不时慢吻一阵,动作细致且充满怜惜意味。
他用这张堪称冷酷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形成的视觉效果简直惊悚。
廖游的困意都散了许多,脑子像经历一场海啸,被风浪撞得无法回神。
这也太夸张了吧……
所有人谈恋爱都会变成这样吗?
廖游起了个鸡皮疙瘩。
虞澜坐在薄静时的腿上,像个小废物一样靠在薄静时身上,娇气地抬起手。
而薄静时像丧失思考能力,竟被虞澜拙劣的谎言骗了过去,当真柔声细语地哄,还耐心地吹。
可能是廖游打量的视线太过明显,薄静时帮虞澜吹手背时倏然抬头,他们四目相对。
廖游下意识躲避目光。
他有什么好躲的?他又没做亏心事。于是廖游又把目光投了过去,这时薄静时刻意盯着他,亲了亲虞澜的手。
故意做给他看一样。
恶劣至极,挑衅至极。
像野兽在圈占自己的领地。
这才是真实的薄静时。
这样的薄静时更符合他的外形条件,冷酷、霸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同时也如外界所言,性格恶劣、不近人情,也很孤僻。
先前刻意讨好室友,给室友送礼物,顺便融入一下集体,联络一下室友感情,不过是他为达成目的的垫脚石。
要不是虞澜在这里,要不是为了讨虞澜欢心,薄静时根本不会分出注意力。
廖游原以为拆穿二人的关系会让薄静时感到警惕,谁知薄静时变得愈发肆无忌惮,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恶劣本性,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再做。
他气得牙痒痒,故意发出很大的噪音,试图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打断二人温存。
可虞澜正坐在薄静时的怀中看电影,薄静时则捏着他的手帮他剪指甲,暖黄台灯照亮他们周身,无形中将那一块区域单独划分出寝室。
廖游洗个澡回来,薄静时又在喂虞澜吃小甜品,吃完后还捏着虞澜的小下巴,低头嗅着虞澜的唇周。
一脸沉迷。
像个变态。
看见薄静时摸虞澜的肚子,廖游终于忍不住了,言语变得富有攻击性:“你干嘛老坐在别人腿上,吃东西还要喂,还让别人摸你肚子,这是干什么?摸你们的小宝宝吗?。”
薄静时瞥了廖游一眼,廖游话太多、也太碍眼了。
锋利的眉毛微微蹙起,凝满不耐烦。如今的他连装都懒得装,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脾气。
再度低头看向虞澜时,薄静时眉宇温和,一脸凝重地用手抚摸虞澜的面颊与额头,最后隔着睡衣揉着肚子。
虞澜被薄静时这举动弄得不知所云,下意识开玩笑道:“我真有小宝宝了吗?”
薄静时唇角挑了挑,低头亲了亲虞澜的耳朵:“不干怎么有小宝宝,笨蛋宝宝。”
耳尖泛起一点粉,虞澜快速瞄了廖游一眼,廖游一脸晴天霹雳,他小动作扯了扯薄静时的手指,这还有人看着呢,怎么能乱亲。
可薄静时方才说他笨,娇气的他小脾气发作,别过头露出侧颜,故作生气道:“学长才笨。”
“嗯,喜欢笨蛋的也是笨蛋。”薄静时抚着虞澜的脸转回,低头吻了吻虞澜的唇,轻轻点过后,手指穿进发丛,低缓沉哑的声线带着惬意的哄,“笨蛋的笨蛋老婆。”
虞澜当然不算笨,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要是他有兴趣的东西,他总是能在短时间内上手。但相对应的,如果这件事他不感兴趣,他磨磨唧唧半天都没办法投入学习。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笨,他不觉得生气,也不想要反驳,反而心中荡起丝丝缕缕的欢喜。
带有贬义意味的形容词,在薄静时口中变得狎昵缱绻,又带着调情意味。
虞澜的小虎牙又藏不住了,雪白尖尖一点从红润的唇肉下冒出,像春日探出头的小笋丁。
“好吧!那我们都是笨蛋!”
他伸出手臂搂过薄静时的脖子,抬起身在薄静时的脸上吧唧了一口,脸蛋红润润,眼睛亮晶晶,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廖游此刻的心情。
让他看这腻歪画面,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
虞澜和薄静时在宿舍里黏糊得很,神经大条的孙一文都有所察觉。
他旁敲侧击了一阵,可二人根本没隐瞒的打算,直接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
廖游找机会和孙一文吐槽:“这俩人简直没眼看,我真的很无语,为什么谈个恋爱会变成傻子?谈恋爱真的会让人智商变低吗?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他们几乎每天黏在一起,虞澜连下床都要薄静时抱下去!”
A大宿舍为上床下桌式,虞澜从前虽然抱怨过床梯很危险、不好爬,但每次爬得很利索。也从没见他说过什么怕高,又或者是不敢爬。
和薄静时好上之后,虞澜每天都会坐在上头,可怜兮兮看着床下的薄静时:“学长,好高,我不敢爬。”
这时薄静时便会慢慢哄他,又像抱小孩子一样把虞澜抱下来,带他去洗漱、穿衣。
廖游一直知道虞澜有点娇气,但绝对没有这么夸张。
孙一文倒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刚恋爱,正常。感情一开始都是最浓烈的,时间一长就习惯了,很多腻歪黏糊糊的举动,现在是很开心,之后让他们做他们都不肯做,觉得恶心。你放宽心,再过一段时间,他们的感情淡下来就好了。”
“刚恋爱的小情侣黏糊点,多正常啊。”
廖游心中憋着一口气。
什么在一起,他们这还没在一起呢。
没在一起就这么过分,在一起还得了?薄静时是不是还要买个绳子,把虞澜拴在身上?出门也要带着?
廖游越想越郁闷,没忍住在课上来了把手游。
他是完全的混子,期末六十分,及格笑哈哈。他家也不指望他能整出点什么名堂,混个学历就行。
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但偏偏临时抱佛脚的能力很强,这种人说的就是廖游。
他平时酷爱滑水,一到考前狂复习,最后期末成绩竟比许多认真听讲一学期的同学的分数还高。当然,他的平时分比不过那些同学。
靠这个天赋,他在高三那段时间提升五十来分,最后成功报考A大。
临近下课点,窗外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场雨来得突然,也极其猛烈,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等会雨应该就会变小吧?”
“你带伞了吗?我没带,这怎么办啊……”
“我让我男朋友送过来吧,他正好晚上没课。”
“……”
孙一文看着窗外发愁:“我们要不要让小澜给我们送伞?算了雨这么大,不能让他来,让学长来吧。”
“好歹都是一个宿舍的,学长应该会帮这个忙吧?”
廖游没忍住冷嗤一声,让薄静时来帮忙?那可真是痴心妄想。
薄静时巴不得一直留在虞澜身边,怎么可能舍得抽出宝贵的时间给他们送伞。
他突然想起他们黏在一起时虞澜开心的笑。
那是虞澜发自内心的欢乐,哪怕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待在一起,虞澜的小虎牙就开始藏不住,一直往外冒。
和薄静时在一起,虞澜是真的很开心吧。
廖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谁要让他们送。反正今晚要洗头,教学楼离宿舍也不远,我们直接跑回去更快。”
这时的虞澜还在抱着薄静时睡觉。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秋老虎刚刚过去,天气仍有些闷热,但总有几天冷得过分。
虞澜属于怕热也很怕冷的类型,天气一凉他又容易犯困,下午吃完甜品,黏糊糊地抱着薄静时不放,说要一起睡觉。
他们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多。
睡梦中,虞澜隐约听见外头有拍打窗户的声音,风声雨声混合,形成一场舒适的催眠曲。他睡得更深了,脸蛋黏糊糊蹭着薄静时的胸口,发出哼哼唧唧的梦呓。
薄静时低头看着这张精致的睡颜。
虞澜睡熟了便会发出小声的哼叫,不论翻身还是什么,总会发出一点呻.吟。
雪白秀丽的脸蛋睡得微微泛粉,鼻尖小巧精致,哪哪儿都让人挪不开眼。
他睡了有多久,薄静时就看了有多久。
终于,薄静时无法忍耐咆哮的内心,他低头慢慢含住虞澜的唇肉,舌尖轻轻扫过敏.感的上颚,只是微微一舔,虞澜便浑身过电般扭了起来。
“唔啊……”虞澜一下惊醒,眼角带着些眼泪。
他迷迷茫睁开眼,仍是一副没缓过神的模样,嘴唇湿润,眼睛也湿漉漉,像丛林间迷路的可怜小动物。
困意犹存的虞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为自己做了噩梦,是被噩梦惊醒的。
外头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雷,他肩膀又打了个颤儿,急忙往薄静时怀里送了几分。
“学长,抱抱。”他的语气软软的,“我被吓醒了,好可怕。”
“不怕哦宝宝,我一直在呢。”薄静时极其享受虞澜的依赖,“饿不饿?”
臂膀搂着虞澜的腰身,热烘烘的身体挨进他的怀里,他仿佛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嗯,饿。”小脑袋窝进对方的颈间,虞澜像小猫似的慢慢地蹭,“学长你好热,好舒服。”
“不过这是什么声音?下雨打雷了吗?”
“不知道,我没出去看。”
薄静时只要和虞澜待在一起,注意力就只会放在虞澜身上。他揉了揉虞澜的后脑,“早上看天气预报,天气预报说不会下雨。”
可虞澜怎么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声?难道是做梦的时候听到的吗?
被窝与怀抱带来的触感太舒服了,他很快就没有继续想,而是摸起手机同薄静时一起看外卖,思索等会儿的宵夜吃什么。
等外卖到了,薄静时准备下床:“外头的风听起来挺大的,幸好没有下雨。我去拿就行,宝宝在这里乖乖等我。”
跪坐在床铺上的小男生四肢纤长,他双膝分开,双手撑在膝盖中央,腰身下塌,抬起的小脸蛋满是失落。
“可是我也想去。”他还说,“我想和学长待在一起。”
又撒娇。
薄静时唇角再度扬起,他伸手捧着虞澜的脸,半侧过身:“这么喜欢黏着我?”
“喜欢一个人,当然就要黏着他啊!”虞澜用脸蛋蹭着薄静时的手掌,含糊不清地说,“最喜欢你了。”
薄静时把虞澜在怀里,手掌托住他的后脑,低头含住他的唇。简单地舔.,.弄过后,他喘着气说:“那我们一起去拿外卖,但是宝宝,你得穿外套,不然会感冒。”
薄静时出于私心,给虞澜拿了件他的外套。原本的短款外套在虞澜身上,竟能遮住屁股。
虞澜穿着一双纯白色的棉拖鞋,圆润泛粉的脚趾露在外头,他低头转了一圈,小手被藏进袖子里,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走了澜澜。”薄静时朝虞澜伸出手。
虞澜唰的一下抬头,趿着拖鞋往薄静时的怀里钻,他把薄静时的手按在自己腰上,黏糊糊道:“来啦来啦!”
等到达宿舍楼下,他们才发现不久前下了一场雨。
雨看起来挺大的。
地面湿漉漉的,混合落叶与泥沙,遍布大大小小的水洼。
虞澜站在台阶最上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白棉拖:“我是不是要回去换一双鞋……”
快递柜离宿舍楼并不远,他本来就有一双能够外穿的棉拖,贪图方便没有换鞋。如果知道之前下过雨,他一定不会穿这双鞋子。
会被弄脏。
纯白似雪的毛竖在棉拖上,这双鞋应当刚买不久,色泽干净,外形可爱。
虞澜不舍得把它弄脏,可这时候回去换鞋子又有些浪费时间。
他失落地说:“学长你去吧,我在宿舍等你。”
他的情绪一低落,小表情也跟着蔫巴下来,明明一直在宿舍里睡觉,他却像承受了一场暴风雨,干净整齐的毛发被润得塌下,连精神都变得颓靡。
薄静时注视着他,突然走近两步,一条手臂扶在虞澜的腰后,另一条手臂抄过虞澜的膝弯。
虞澜被腾空抱了起来。
他惊诧地看向薄静时。
“没关系哦宝宝。”薄静时说,“我可以抱着你,这样的话,棉拖就不会被弄脏了。”
快递柜其实并不远,就算薄静时真的一个人去拿,虞澜在宿舍里等待,也等不了多久。
但薄静时显然有另外一种更好的办法,可以让虞澜跟在他身边,也可以免去虞澜的等待。
尽管怀中抱着一个人,薄静时的脚步依旧很稳。地上的积水溅起弄脏了薄静时的裤脚,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稳稳地朝前走去。
被公主抱着的虞澜心跳加快,身上穿着薄静时的外套,薄静时的体温随着肌肤相碰的地方传来。薄静时的气息,薄静时的温度,像一场迟到的暴风雨将他席卷。
侧脸慢慢压在薄静时的肩头,虞澜的唇角忍不住弯起,眉眼也漾起欢喜的笑意。
原来下雨天也是可以穿棉拖的。
原来真有人会爱屋及乌,连他的棉拖都会一起保护。
走了一半,虞澜突然小声说:“学长。”
“嗯?”
“你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
薄静时挑了挑唇,停下脚步低头,眼底倒映着唯一一张精致面孔:“笨蛋宝宝,我是在追你,当然要对你好。对你好是追求你最基本的态度,也是我应该做的事。如果我连对你好都做不到,又凭什么让你喜欢我?”
“笨蛋!”搂着对方的手臂突然收紧,虞澜努力抬起身,很认真地看着薄静时,“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对我好,而是你本来就很好。”
薄静时微微一怔,某种激烈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他无法马上作出反应。
他只能呆滞地看着虞澜缓缓露出笑颜。
“学长你好笨,你的爱一直很大声,还傻乎乎地以为我听不到。”虞澜眉眼弯弯,腮边两团苹果肌像糯米团似的鼓起,小虎牙又一次撞进眼底。他搂着对方的脖子,甜甜地说,“我全部听到啦!”
“你好爱我,我也好爱你。”
他们恰好停在路灯下,纷飞的落叶穿梭身畔,风声鼓动,唯有他们一动不动待在原地。
影子斜长,灯光昏黄。
薄静时突然说:“要不要接吻。”
他定定地看着虞澜的唇,眼中燃烧不可控的热度,仿佛某种压抑已久的极端情绪即将失控。他说,“宝宝,我想亲你。”
虞澜没有回答。
他仰起头打开嘴巴,像从前一样听话,乖乖将舌头伸了出来。
*
廖游和孙一文下课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很久。
但地上水坑很多,A大校园路灯又暗,随便几脚下去都会踩中水洼,惹得一身脏。
他们一边走一边吐槽,忽然瞧见有人停在脚步注视着一个方向,抱着从众心理,他们也瞧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他以公主抱的形式抱着一个小男生。
小男生被一件宽大的、明显不属于他体型的外套罩着,衣领口挡住下巴与唇,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明亮的眼。
他穿着睡衣,脚上也套着棉拖。但奇怪的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那双纯白的棉拖没有一点灰泥。
棉拖被保护得很好,每根绒毛都干净崭新。
“是为了怕他把鞋子弄脏,所以要抱着吗?天……这也太甜了吧!”
“他们看起来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虽然我知道A大有很多小众群体,但像这么光明正大的,我还是第一回见……他们真的不怕别人议论吗?”
周围有人在议论纷纷,满脸兴奋之色。但没有人上前打扰,更没有人掏出手机偷拍。
孙一文迟疑半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不是……”
廖游沉重地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为了不让虞澜的棉拖弄脏,薄静时竟一路抱着虞澜吗?
虽然不是不行,而是他们在校园内,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还是太过招摇,也太过惹眼。
薄静时真的不怕别人议论吗?
薄静时真的不怕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吗?
廖游看着那双白得晃眼的棉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污泥的裤腿,不仅是他,薄静时的裤腿也同样如是。
他们身上都是那么狼狈,风尘仆仆,满是泥点。可薄静时怀中的虞澜却被保护得很好,露出的一小截脚踝白皙柔嫩,像盈盈的玉。
“没事,虽然小澜被抱起来了,但他也失去了踩水坑的快乐。”孙一文含泪道。
廖游咬了咬牙,苦中作乐:“没错。薄静时抱着一人,走路的速度也变慢了。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的效率更高,回宿舍的速度更快。”
他还说,“两个人共用一双腿真可怜。”
孙一文尴尬地笑:“没错,虽然小澜收获了爱情,虽然小澜的鞋子没被弄脏,但我们踩水坑踩得很快乐。”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朝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路无声。
前方不远处便是薄静时与虞澜,也不知道薄静时说了什么,被抱着的虞澜忽然仰头亲了亲薄静时的下巴,软软嗓音难掩欢喜。
“好喜欢你!”
廖游的牙关都要咬碎。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话撤回!感觉月底还是有点够呛,但是大家可以点番外啦,我可以提前构思一下-
第39章 坏小猫
不知不觉, 薄静时“追”了虞澜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只要有空闲的时间, 他们几乎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
酒店内。
虞澜躺在薄静时的腿上看电视, 白嫩手腕一直被薄静时扣着、揉着,薄薄的茧蹭过细嫩的手腕内侧,漾起阵阵粉潮。
忽然, 虞澜转过头,面对薄静时说:“学长, 是不是快一个月啦?”
他还说, “好快, 都要一个月了。”
宽大的手掌从白皙手腕滑到锁骨, 薄静时描摹着那条优美线条, 问:“那我这段时间表现怎么样呢?如果要打分的话,我能有几分?”
薄静时对虞澜的无底线纵容让虞澜变得愈发娇气, 也有了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在听到这句话,他第一时间不是去思索到底给薄静时打几分, 而是小性子发作, 故意地说。
“1分。”
说完, 虞澜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
薄静时对他百依百顺,也很听话,除了有时候亲他亲得比较过分。
但他不讨厌这种过分。
虞澜怕薄静时不开心, 可让他改口他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分好。他根本没思索过这个问题,更没想过给薄静时的行为打分。
“满分是一百分吗?”薄静时说,“那太好了。”
“如果一个月有一分, 那我可以追澜澜一百个月, 将近十年了。”
薄静时没有因过低的分而发火, 而是一副泰然之态, 虞澜浑身被奇妙的体验包裹。
浑身暖洋洋的,心口像被一团热奶油包裹,丝丝缕缕温热且香甜,他的内心鼓鼓胀胀,急需要做点什么来宣泄。
虞澜慢吞吞撑着手臂爬起,双腿分开跪立在薄静时身上,手臂搂着他的脖子,抬头去吻他的嘴唇。
一触及分的吻,却被薄静时马上捕捉回去。
下唇被齿关咬着,酥麻又带着点刺痛的感觉让虞澜产生一种大脑嗡鸣的快意,他像一只弱小的动物被猛兽叼住后颈,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对方大快朵颐。
气息交流间,薄静时沉重地喘息着:“澜澜偷亲我?”
“我、我……”
“没有关系。”
薄静时说,“被追求者可以任性一些,我喜欢澜澜对我任性。”
薄静时舔了舔虞澜的唇珠,餍足地看着虞澜因他而绯红的脸。每当这时,他总会产生一种病态的掌控欲。
(麻烦审核看清楚行吗,两人最多只是亲抱,别的什么都没做)
他靠着虞澜贪图欢乐,走了某种捷径。
亢奋满足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如果带给虞澜欢乐的是别人呢?
虞澜也会这么对别人吗?
他仿佛是靠作弊获取好成绩的坏学生,享受优异成绩的同时,又对自己获得的成绩惶惶不安。
虞澜靠在薄静时的身上,薄静时抚着他的后背,耳边是电视机的声音,却没人关注电视屏幕内播放的电影。
“好喜欢你。”虞澜挂在薄静时的身上,黏糊糊地凑来嘴巴,“要亲。”
薄静时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哑声说:“澜澜,我可以一直追你。就算宝宝之后觉得我不好,不想和我在一起,又或者是出现更好的别人,我也接受。”
“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
虞澜困惑抬眼,眉尖皱紧,小脸很是认真:“没有别人。学长,我只会喜欢你噢。”
*
薄静时突然忙了起来。
工作室同时接到两笔大单,工作室人手不够,每天都在加班。
起初薄静时还能趁午休时间来找虞澜吃饭、睡午觉,可没过几天,他连和虞澜视频的时间都很少。
今天是周六,虞澜原本想去找薄静时玩,但薄静时中午需要去另一个公司开会,就算他来了,薄静时也没办法陪他。
“等我忙完这一阵,宝宝,我一定会补偿你……”
薄静时话还没说完,视频屏幕上的小脸放大,虞澜几乎挨着镜头,眉宇哀怨又委屈:“可是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薄静时哄着他,“对不起宝宝,不能好好陪你。”
薄静时何尝不想虞澜,况且虞澜的性子又粘人,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靠电话与视频度过,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虞澜对着屏幕露出自己的面颊:“那要先亲一下。”
薄静时愣了愣,紧跟着喉结微动,他朝外看了一眼,确定门是关着的,缓缓凑近屏幕。
他对着屏幕发出了一声亲吻声,很快,他也听到一声更为黏糊的亲吻声响起。
“mua!”虞澜亲得很用力,亲完后,嘴角又弯了起来。他严肃道,“这是你说的噢学长,等你忙完后要补偿我,要一直陪我。”
他的笑极其有感染力,薄静时眉眼舒缓,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烦躁如阴云散去。
“你圣诞节没有课,到时候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去国庆没去成的迪士尼。”薄静时说,“还是说宝宝想去别的地方玩?”
“就迪士尼吧!”虞澜说。
如果到时候薄静时的工作有突发状况,赶回来也来得及。
他们的视频不到五分钟结束,薄静时又要开始忙碌。
挂断视频后,虞澜拿着ipad打开线上网课,他的部分课程分线上与线下,线上课程的完成度同样是成绩考核的一部分。
虞澜这态度变得太快了,前一秒他还是没有薄静时的小粘人精,委屈着小脸说想。视频挂断后,他快速进入学习状态,一点都瞧不出他方才的粘人样。
廖游奇怪道:“你不是想薄静时吗?”
“是啊!”
“那你怎么不继续粘人了?”
虞澜奇怪道:“我喜欢粘着学长,但我现在为什么要粘人?学长人又不在,他很忙。”
他说,“等学长忙完我再粘他。”
廖游哑了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虞澜不粘人,是因为目前粘不到人。
他以为虞澜的粘人是不分场合的,比如知道薄静时很忙,还会缠着薄静时陪他玩。毕竟虞澜的玩心重,性格也比较娇气。
如果虞澜真的要薄静时放下工作来陪他,以薄静时宠他的程度,说不准真的会恋爱脑一把。
虞澜刷了一会网课就准备上床睡午觉。
他下意识往身边一抱,却落了个空,神色短暂呆滞后,又马上恢复如常。
角落里的抱枕被取了过来,虞澜将它抱在怀中,但到底是冰冷的死物,与活人带来真实的温度不能相比。
虞澜闭上眼抱着抱枕,想象薄静时在身边,脑袋慢慢蹭着抱枕的表面,小声甜甜道:“学长晚安。”
又可能是虞澜这段时间真的被薄静时宠坏了,睡相一直很好的他,竟开始不断踹被子。
先前他不需要担心被子跑了,因为薄静时总会帮他掖好,又或是紧紧搂着他,让他始终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等虞澜醒来时,他的被子已被踹到角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午觉睡醒的他仍有些晕乎,慢吞吞坐起来的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你不会感冒了吧?”下方传来廖游的声音,“你注意点,最近忽冷忽热的。”
虞澜吸了吸鼻子,确实有些堵,但没过一会又通常了。他说:“我才不会感冒呢。”
虞澜下床后去洗漱,洗漱完毕后稍微清醒了些。
【别烦:我预定了五点半的晚餐,餐厅新上了一款红豆沙圆子,不知道几分甜才好吃,我每个甜度都点了一份。记得趁热吃,趁热吃才好吃。】
【别烦:手机得关机一会,宝宝午安。[抱住小熊猛亲jpg.]】
【别烦:对接的人像是听不懂人话。】
【别烦:好想宝宝,想抱着宝宝睡觉。】
【别烦:宝宝睡醒了吗?】
每条消息间隔时间大约半小时,总消息不多,虞澜翻了没多久就看完了。
坐在桌子前的他眉眼弯弯,没一会又凝起。
薄静时怎么这么粘人!
虞澜捏住手机前往阳台,外头猛烈的风吹得他大脑放空,他脸上仍有些没擦干的水珠,被风一吹,凉意猛增。
他的肩膀缩了缩,原想回去穿外套,想想还是算了。
快速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张照片,又猫着身儿回到宿舍内,坐在位置上的他四肢都在抖。
怎么突然降温了?
【别烦:刚睡醒吗?】
【小熊:嗯!刚刚去洗脸了,外头好冷。】
【别烦:抱抱抱抱抱抱,今天风很大,宝宝别出门,我找了跑腿帮忙送餐,会送到寝室门口。】
【别烦:再等我一下哦宝宝,我得先去开个远程会议,很快就好了。】
虞澜刚看到这条消息,门就被敲响了。
廖游以为是隔壁宿舍有人来找,前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看到大大小小的打包袋,里头装满了打包盒。
他把袋子拎进宿舍,虞澜又把打包盒一个个拆开。
每个打包盒里的食物不多,造型精致小巧,热腾腾的香气充盈室内,让人胃口大增。
廖游忍不住酸妒:“这家餐厅不做外送的,你老公对你真好。”
虞澜得意地抬起下巴:“我老公对我当然好了!”
之前廖游调侃薄静时是虞澜的老公,虞澜还会难为情地眼睫乱颤,说的次数多了,虞澜的脸皮也变厚了。
薄静时不在的时候,虞澜直接称薄静时是他的老公,差点把廖游气死。
“不过我吃不完这么多,你过来一起吃吧。”虞澜在包装袋里找了一会,困惑道,“红豆沙圆子呢?”
他没找到这个。
虞澜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是餐厅送货的人忘了,如果和餐厅说,餐厅一定会补送。
但薄静时最近很忙,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他只是少吃个小甜品而已,没什么关系。
“你先别吃,我要先拍个照发给学长。”
虞澜掏出手机,把所有小盒子都纳入取景框,寻找到最完美的角度后按下快门。
随后发给了薄静时。
这家餐厅主打健康理念,不论前菜主食还是饮品都采用空运来的食物,口感美味、用料健康、营养均衡。
哪怕是虞澜这么挑食的人,都无法对口感挑出毛病。
“你们小情侣真会享受。”廖游一边觉得好吃,一边酸溜溜道,“要是你老公不忙在这里,肯定就没我的份了。”
虞澜奇怪地看着他:“要是学长不忙,我们肯定会出去约会吃饭,当然没你的份。”
廖游愤怒地咬了一口黑虎虾,埋头吃起了晚饭。
薄静时人不行,餐厅选得不错。
廖游对吃穿用度都比较随便,有的吃就行。
虽然家里人经常叮嘱他不能吃外卖,外卖使用的料理包与食品添加剂过多,对身体不好。
但出去吃多麻烦。
一开始他还会和虞澜去外头吃饭,但来回时间成本太高,加上麻烦,他们最终都点外卖,或者直接去食堂吃饭。
“你快吃这个,黑虎虾好吃。这个头跟打了激素似的,贼大。”
虾是已经剥好了的,羽衣黑虎虾沙拉躺在方块盒子里,羽衣甘蓝与蜜瓜左右陪衬,虾身肉质肥美饱满,入口醇厚鲜甜。
美食带来的舒畅让虞澜整个人眯了眯眼:“好好吃!”
“是吧。”廖游吃完后捧着肚子道,“你吃完别收拾,我来收拾。对了,奶茶喝不喝?给你,你自己点。”
“不过等会儿你注意看我手机电话,外卖到了你去拿,我约好朋友上分,不能看手机。”
虞澜和廖游经常这样,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奶茶吃甜品。双方你来我回,有来有往。
吃完晚饭后,薄静时也开完会了。
【别烦:豆沙圆子好吃吗?】
【小熊:好吃!】
就在虞澜还想打字时,廖游的电话响了,是外卖到了。
他随便换了双拖鞋下楼,边走边道:“是的,放外卖柜就可以……对,就是那里,谢谢。”
电梯内没有信号,出宿舍楼又有些冷。
A市降温,冷风灌入,虞澜缩了缩脖子,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怎么这么冷……
虞澜快步跑到快递柜,快递柜周围有一面假墙,稍微挡了下风,他这才觉得暖和许多。
低头搓了搓手,等手暖和后才取出怀中的手机。
【别烦:在哪里?[小熊暗中窥探jpg.]】
【小熊:在拿外卖![小熊转圈圈jpg.]】
虞澜正对着外卖柜,回完消息就准备拿外卖,他以为薄静时这次回消息也会很慢,谁知手机很快又振动了一下。
他狐疑地眨了眨眼,薄静时不是很忙吗?怎么回消息这么快?
拿外卖的动作停在半路,正要低头看消息的他,耳尖动了动。
背后有脚步声。
以为是挡住别的同学路的虞澜,下意识往旁边挪着脚步。
他仍低头看着消息,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回头。
回头?
虞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背后的脚步声也停下了。
刹那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心脏猛跳,呼吸停顿。
没等他欢喜地转过头,肩膀就被按住往一旁推去。
强势且滚烫的气息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笼罩,虞澜欣喜的抬起头,下巴同一时间被捏住。
薄静时一声不吭,目标却很明确,以极快的速度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唇。
被突然含住嘴唇的他受惊地哀叫,肩膀也跟着抽动起来,虞澜差点没拿稳手机,惊慌失措地把手机捏紧。
一只手卡在二人之间,努力去推着男人胸膛,另一只手在身侧颤颤。
“唔,学长……”
这里是外卖柜,监控下!
薄静时怎么能在这里亲他……
舌头被猛地重重一吮,酥麻之感传到舌根,进入喉管,浑身都融化了。
虞澜眯了眯眼,眼角洇出一点泪光,脸蛋因情动浮起一层细腻的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好舒服……
阻拦的声音化作低低的叫唤,细软缠绵带着尾音。双腿被亲得发软细颤,纤韧的少年身躯因这场深吻直往下滑。
腰后的大掌轻而易举搂住他的腰身,将他猛地往上一提,这也让这个吻到达无法言喻的深度。
霎时虞澜被亲出泪水,一条透明的线从眼角滑过,眼尾浸染开一片撩人的艳红。
“学、学长……嗯呀……”
他的求饶声被吻得支离破碎,全部化作糯糯鼻音。他一边哼叫,一边试图唤回薄静时的神智。
却不知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对待。
薄静时要疯了。
他并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相反,他认为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他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所以经常会给自己安排很多行程,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看着一桩桩项目被自己完成,获得不菲的成就,实际的金钱回报仿佛能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他的存在以及价值。
但现在工作已经没有用了。
薄静时厌烦工作,工作压榨了他陪伴虞澜的时间,工作让他见不到虞澜。每时每刻,无时无地,他无一不在思念虞澜。
这种思念化成猛烈的渴望,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挣扎。
他贪婪地看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
虞澜的神情已经彻底迷离,漂亮的眼睛满是水光,被吻得无法聚焦。
薄静时只不过轻轻舔了舔他的上颚,他便颤着肩膀向上缩了缩肩膀,意识不清地乱叫。
(麻烦审核看清楚,除了接吻什么都没做)
“呜……”
薄静时急促地磨着虞澜的柔软唇肉,唇肉辗转间发出接吻水声。
虞澜话都说不出来,连哭带叫地躲避这个吻:“学长,停、停一下好不好?”
(麻烦审核看清楚,除了接吻什么都没做)
几天都没有接吻,他都要忘了接吻的感觉,上来便承受如此猛烈的吻,他承受不住,眼睛失控地流泪。
(麻烦审核看清楚行吗,两人最多只是亲抱,别的什么都没做)
虞澜小脸都哭花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虞澜。
掌心下细腻的肤感让他热血沸腾,小巧的下巴尖儿闪着亮晶晶的光,虞澜的表情无辜中带着点懵懂与慌张,像被吓着的弱小动物。
唇缝张开一点急切呼吸,止不住的香甜气息从湿润唇缝中缓缓溢出,过于湿热的气流撞上冷空气,形成一团狎昵柔软的白汽。
薄静时伏在虞澜的肩头剧烈喘息,他掐起虞澜的面颊。
虞澜的嘴唇微微嘟起,里头红肿的、色彩艳丽的舌头微微冒头,异常惹眼。
(麻烦审核看清楚行吗,除了接吻别的什么都没做)
薄静时用目光侵略虞澜的唇缝,喉间再次滑动,哑声问:“停一下?”
“嗯嗯。”哪怕意识不清,哪怕被掐住面颊,虞澜还是胡乱点着脑袋,乖乖应答。
虞澜天真地以为只要足够乖巧,薄静时就会乖乖听话。
但他忘了,薄静时在绝大部分事上确实对他百依百顺,而在这小部分事情上,薄静时的掌控欲病态得有些魔怔。
果然。
瞧见虞澜这副乖顺的模样,心中病态的念想又在疯了似的滋长。薄静时直接把他原地抱起,他受惊地搂住薄静时的脖子。
(麻烦审核看清楚,除了接吻什么都没做)
没等虞澜开口说话,薄静时又重重抵着舌肉吻了进来。
薄静时一边重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停不下来啊宝贝儿。”
“我想你想得要疯了。”
薄静时的声线的确有些疯魔,行为更是如此。每亲一下,就喘息沉重地问:“有没有想我?”
“嗯……?”
“嗯是什么意思?宝宝,想还是不想?”
薄静时吮着虞澜的唇肉,被过度使用的嘴巴红肿不已,沁出令人迷醉的、熟透的甜香。
他像野兽撕咬猎物的皮肉,一边从唇中榨取甜水,一边很坏地问:“想不想我?”
重重的鼻息都落在上方,烫得虞澜小声哭叫。他被亲得身子晃悠、东倒西歪的,可听见薄静时的问话,仍努力回答:“想、想……”
薄静时餍足地碰了碰虞澜的唇:“正确答案。乖孩子。”
“嗯……”虞澜迟钝地应答,脑袋坏了似的躺在薄静时的掌心里,双目失焦,嘴巴大张,唇角还有唾液往下溢。
看到这样的虞澜,薄静时无法避免产生许多很坏的想法。
许多念想过完脑子,他深呼吸一口,紧紧抱住虞澜,慢慢整理虞澜眼角的眼泪,以及唇角的渗出。
好一会儿,虞澜才回过神。
薄静时仍在慢慢吻着他的面颊,很重也很乱的鼻息打在脸上,像一声声的危险预告。
薄静时每次接吻都舔得很深,舒服是舒服,后遗症也异常明显。
比如现在,他嘴巴像坏了一样酸胀麻痹,口腔发麻,嘴唇红肿。
根据过往对薄静时的了解,薄静时绝对还有继续亲他的打算,但他真的有些受不住。
休息几天过后的嘴巴突然遭到如此凶猛的对待,没有人受得住的。
但薄静时已经吻到唇角,虞澜紧张地咽了咽唾液,他小幅度扯了扯薄静时肩头的衣裳:“学长,我乖不乖?”
“很乖哦。”薄静时蹭了蹭他,欢愉地说,“澜澜是乖孩子。”
虞澜面上一喜,声若细蚊打着商量:“那能不能不亲了?”
说完还东张西望了一阵,帮自己望风,生怕有人察觉到他们在做坏事。
亲吻的举动一顿,薄静时沉沉地盯着他。
他们只不过几天没见,虞澜却觉得薄静时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深不可测,也有些可怕。
像食草系动物对食肉系动物存在的本能警惕,他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类似逃跑的剧情落在薄静时眼底,让本就深沉的眸色转深,病态的掌控欲开始作祟。
他缓缓敛下眸,极轻地扯了扯嘴角。
“这是错误回答。”
薄静时单臂托着虞澜的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面颊。
(只是抱着接吻,没做别的)
动作缓慢,带着狎昵的触摸,指腹在下唇无章法地按压,危险的神色在富有攻击性的眉眼间流淌,却意外的,满是下流意味。
他说。
“坏孩子,要罚。”
……
“这外卖员怎么又乱放柜子啊。”
“真烦人,每次找不到外卖。等外卖半小时,找外卖半小时,我都要饿死了。”
“诶诶诶,找到了!”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大学生弯身找到自己的外卖,正高兴着,突然直起腰皱眉。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你别啰嗦了,我怎么没听到,赶紧帮我找外卖吧,外头冷死了。”
那人眉峰凝起,东张西望了一阵,屏息凝神去听,确实没有听到别的动静。
可刚刚他分明听到一声极细的呜咽,像小猫撒娇,也像猫儿发情的叫唤。
可能是他听错了吧。
“我刚刚真的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过可能是我听错了,这附近也没有猫吧。”那人找了半天找不到外卖,有些生气地轻轻锤了锤外卖柜墙。
柜墙仿佛晃了晃,其中混入一道惊慌失措的哭叫,不过很低。
几乎没有人听到。
风声更加猛烈,外卖墙偶尔像被风撞到,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都没把这当一回事,只是专注寻找外卖。
“我靠!明明在这个隔层,这外卖员怎么乱说啊,我真是服了,浪费时间。”
他们终于找到了外卖。
二人拿完外卖便走了。
本该是无人的外卖柜附近,却突兀地响起克制不住的呜咽低叫,混合一点细碎的哭腔与求饶声,以及猛兽般的、粗重喘息声。
在外卖柜的后方,有一块封闭的小区域,一面是墙,一面是玻璃门。
此刻正有二人躲在这块秘密小角落,做着极其亲昵的事。
“宝宝,要小声点啊。”薄静时一边舔着虞澜的唇珠,一边神情欢愉。他欣赏虞澜像是坏掉的表情,佯装责怪道,“怎么这都忍不住呢?要是刚刚被发现,大家都知道我们在这里接吻了。”
薄静时的话太过密集,虞澜根本招架不住,羞耻心让他不住地抿唇,但薄静时很过分地咬着他的唇珠,再一次发狠地问。
“噢,坏小猫。想被大家看到的坏小猫。”
虞澜懵了懵,慢一拍反应过来薄静时所言,他急忙搂住薄静时的脖子,呜咽着摇头:“没……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小猫……”
虞澜好像已经神智错乱了,薄静时仿佛用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勾住,让他的思绪完全被薄静时牵着走。
他仿佛成为了薄静时的小玩偶。
薄静时轻笑了一声,又继续吻着虞澜的唇。
自相磨黏腻的唇缝中,溢出一道小小的哀求。
“不、唔……不要被看到……”
“那宝宝该怎么做?”
薄静时离开他的唇,拉出道狎昵粘腻的线。
在这种事上虞澜总是很乖,他方才也被薄静时教得很乖。
现在他不需要薄静时下达指令,就急忙仰起头吐出舌头给男人吃,含糊不清地说:“学长亲、学长亲。”
(只是抱着接吻,没做别的)
“亲什么?”
“亲我的嘴巴……”
薄静时低头,他们鼻尖抵着鼻尖。薄唇挑成一个恶劣的弧度,他问:“怎么亲都可以?多重都可以?”
“嗯……怎么样都可以。”虞澜仰起湿红一片的脸,失去焦点的眼底满是迷乱。他像一只贪图欢乐的小猫,一直往薄静时身上蹭,“学长,学长,要亲,要亲。”
薄静时撬开他的齿关,如他所愿在他的口腔内扫荡,薄静时如狩猎一般,在每一寸口腔内壁重重碾过。
(只是抱着准备接吻,没做别的)
一边说怎么样亲都可以,可真的被过分对待,虞澜又开始胡乱挥舞着四肢,发出带着哭腔的鼻音。
“不是说怎么样都可以吗?难道澜澜又在骗我吗?”薄静时哑声说,“坏小孩。”
“我、不……我不坏……”虞澜啜泣着说。
“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这样亲?”
“啊……呜……喜、喜欢……”
理智好像坏掉了。虞澜失控地听从薄静时的命令,断断续续地说,“喜欢被这样亲。”
他像只小动物挂在猛兽的身上,唇中的舌肉在漫不经心地搅着,把他的理智搅得全无。
双臂无力地攀着薄静时的脖子,脑袋被亲得东倒西歪,侧脸有时候贴在玻璃上,哈出的热气在玻璃表面晕开一团带着香气的白雾。
但下一秒就会被男人霸道十足地捏着下巴转回,带有惩罚兴致一般。
吻得更深。
虞澜好像真的没了羞耻心,他不断搂着薄静时,往薄静时身上黏,求欢般主动送上嘴巴。
等到他嘴唇红肿得不像话,甚至被咬破了皮,他才知道痛,才知道不能再继续。
薄静时也放过了他,心软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地哄。
好一会儿,虞澜迟钝抬头,露出哭花的湿红脸蛋,傻乎乎地问:“学长,我好吃吗?”
“好吃。”薄静时嘬了嘬他的脸蛋,“甜死了宝宝。”
仍旧迷糊的小脸蛋漾起笑意,虞澜弯起嘴角,甜甜地撒娇:“那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审核看清楚,两人最多只是亲抱,别的什么都没做-
第40章 不舒服
虞澜几乎是被薄静时抱回宿舍的。
廖游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乎黏在一起的二人, 薄静时本是淡色的唇微微发红,其余一切还算得体, 虞澜完全不一样。
头发与衣服都是乱糟糟的, 光洁白净的脸蛋满是绯红,眼尾洇红挂着水珠,嘴唇更不用提, 肿得跟熟透的红莓果似的。
就算单身多年,廖游也瞧出这两人刚刚做了什么。
并且有多激烈。
薄静时单臂把虞澜搂在怀里, 另一只手游刃有余拎着两个袋子。
他坐在位置上, 把虞澜抱在怀里, 双臂绕过虞澜的臂膀去解袋。
其中一个是奶茶, 另一个是红豆沙圆子与一只小小熊公仔。
虞澜迟钝地盯着装有红豆沙圆子的小碗:“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以为是餐厅忘记放了。
“明明没吃到, 还骗我说吃了。”薄静时挠了挠他的下巴,说, “坏小猫。”
虞澜侧过身抱住薄静时的手臂,软软撒娇:“我以为是餐厅的人忘记放了, 学长你不是很忙吗?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打扰你, 那会显得我很娇气!”
“可是你就是我的娇气宝宝, 以后我也要把你养得很娇气。”薄静时眉峰微皱,用最冷的面孔说出最柔软的言语,“而且这不是小事。我的宝宝吃不上想吃的东西, 那可是头等大事。”
“不是餐厅忘了,是我怕你没睡醒,红豆沙圆子凉了不好吃, 特地让他们先别送, 我去店里拿现做的, 只有刚做好的口感才好。”
虞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
他又奇怪道, “可是学长你晚上没事了吗?”
说到这,薄静时露出一副很烦躁的神色。他把下巴搭在虞澜的肩窝,像某种巨型犬慢慢地蹭:“有。一个小时后还得开会确定一下方案,但是宝宝,我快忙完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就有时间陪你了。”
虞澜眉眼弯弯地亲了亲薄静时的脸。
薄静时露出另外半张脸,虞澜马上会意,以极快的速度贴上唇,轻轻地吧唧了一口。
“那这只小熊呢?也是给我的吗?”
“对的,是给澜澜的礼物。”
薄静时搂着虞澜说,“这段时间我不能陪澜澜,我罪该万死,所以我找了只小公仔代替我陪我的宝宝。宝宝,把它放在随时能看到你的地方,好吗?”
虞澜抬头看着他说:“这样你也会看见我吗?”
薄静时盯着他的眉眼,眼神一瞬转深,他嗯了一声,说:“这样我也能看见你。”
薄静时大概在宿舍待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内,他小口小口喂着虞澜吃红豆沙圆子,用的餐具是之前为虞澜专门定制的餐具。
每当虞澜吞下一口圆子,薄静时就会低头亲亲他的嘴巴,他佯装生气地瞪薄静时一眼,薄静时又会轻声哄他。
哪怕廖游戴着耳机,都无法隔绝浓烈到要窒息的恋爱气息。
十分钟后,薄静时该走了。他帮虞澜整理好垃圾,又顺便收拾了一下桌面。
虞澜要送他出校门,薄静时却不赞同:“外头太冷了宝宝,我怕你感冒。难得周末,你在周末好好休息好吗?”
虞澜仰头看着薄静时,眉眼有些委屈:“可是我也想多和学长你待一会呀。”
“如果宝宝要陪我走这段路,恐怕我就不想上班了。”薄静时无奈地弯腰,用空闲的手抚摸虞澜的面颊,眼中满是沉迷。他轻声地哄着,“我会尽量结束工作,争取在门禁前回来陪你睡觉。如果不能忙完要加班,我也会想办法抽时间和你打电话或者视频,这样子好不好?”
“大门到宿舍来回太远了,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A大宿舍到门口一趟大约十五分钟,来回就是半小时,加上有虞澜在的话,薄静时一定舍不得走,二人一路黏糊,半小时的路程可能会变成一小时。
最关键的是,最近天气变化太大,薄静时很担心虞澜感冒,万一虞澜感冒他不在身边,他会愧疚与内疚。
虞澜又被哄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抿了抿嘴巴:“好吧,但是要先亲一下。”
他抬起下巴嘟起嘴巴,薄静时低头在上头吻了吻。
这还不够,薄静时还要捧住他的脸,在额头、眉尾、鼻尖、两腮都落下一吻。
薄静时今晚太忙了,还是没能在门禁前赶回宿舍。
但他们有机会视频。
廖游今晚决定和孙一文去网吧通宵,宿舍只有虞澜一人。
薄静时给虞澜买的小熊公仔还可以换衣服,包装盒里有许多套不同款式的服装与配饰,虽是小熊公仔,但它更像是洋娃娃,可以进行换装游戏。
虞澜原本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薄静时给小熊公仔准备的衣服太精致、也太漂亮了,细节到每一个领带夹与胸针都精致小巧,让虞澜格外喜欢。
他坐在桌边玩了有一会儿,他给小熊换了一套紫色的、带着洋帽的搭配。
旋即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薄静时,这时薄静时还没结束会议,故而不能秒回。
虞澜把寝室的大灯关了,准备熄灯上床睡觉,临走前他突然看了一眼桌角的小熊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某一瞬间,他似乎看见小熊的眼睛里闪烁红光。
是看错了吗?
他思索了有一会儿,决定将小熊公仔抱上床,和他一起睡觉。
虞澜上床后看了一会儿短视频,下意识切到微信看消息,薄静时还没开完会。
但他已经困得不行了,在他准备和薄静时说晚安的时候,薄静时发来了消息。
【别烦:宝宝睡了吗?我忙完了。】
【别烦:要不要视频?】
【小熊:可是我有点困了。[小熊晕倒jpg.]】
【别烦:那就打电话吧宝宝,我哄你睡觉。】
虞澜戴上了耳机,把小熊公仔被踹到床角,突然他动作一顿,慢慢起身跪坐在床上,盯着小熊公仔看了一会儿,把小熊公仔立正坐好。
随后他慢慢解开自己的睡衣,在无人的寝室里,准备不穿睡衣睡觉。
雪腻的皮肤在床头小夜灯下闪烁微光,虞澜低头瞧了瞧,眉尖抖了抖,颇为不开心。
薄静时怎么能咬他!
这都多少天了,伤口颜色还那么重,红艳艳的,像饱满多汁的红石榴。
薄静时的电话在这一时间打来,他手指戳戳屏幕按下接通,却没有马上躺下来。
而是跪伏着闭眼,以一个极其奇怪的睡姿准备入睡。
“是不是让宝宝等很久了?今天和我们对接的人很不专业,浪费了很多时间,不然的话,我应该可以在门禁前赶回去的。”
“没关系呀,等学长忙完再来陪我,我不着急的。”
“宝宝好乖。”薄静时那边传来衣衫簌簌的声响,他说,“要不要听故事睡觉?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呀!”虞澜欣然应允。
薄静时用手机同虞澜连麦,电脑在搜索睡前故事,他挑了几个故事开始念。
低缓沉哑的声音经过电子设备处理后极具有磁性,虞澜的耳机音质很好,因为入耳式的设计,他听薄静时的声音时,像是被挨着耳朵说。
连带部分沉重的呼吸都十分清晰。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只小熊,一只叫澜澜……”
“……唔。”
薄静时正在改编睡前故事内容,忽然听到虞澜小声呜咽了一声,这声音极其熟悉,带着些惺忪困意,仿佛梦呓。
但某种直觉告诉他,事情有哪里不对。
“学长,呀……你怎么不继续说了?”虞澜好像要哭了,“我想听学长讲故事。”
薄静时的下颌线逐渐绷紧,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这时候的虞澜很像记忆中的那时候。
但他又认为虞澜不会这样的,因为虞澜很乖也很单纯。
大脑是如此思索的,手却不听使唤打开了电脑上的某个软件。
电脑屏幕忽然亮起一个画面,画面里光线昏暗,但能够将里头的光景看得很清楚。
如果虞澜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惊呼,这不是他的宿舍、他的床位吗?
薄静时完全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虞澜的手指纤白柔嫩,但也因为他的手指很白,衬得一旁的肌肤愈发得粉。
可能是他太过随意,粉色很快变得微红,色泽通透像是果冻。
小手的位置恰好对准床角的小熊公仔,那只不久前薄静时送给他的,制作精美的紫色小熊公仔。
“澜澜,你在做什么?”薄静时盯紧电脑屏幕,明知故问。
“没有做什么……唔。”虞澜突然哼了一声,好像困极了。他带着些小脾气凶道,“你还要不要哄我睡觉了?”
薄静时喉间滚动。
这时候的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哄虞澜睡觉?
枯燥沉寂的一天被猛地倒入一桶油,热烈滚烫的油水在身躯内沸腾点燃。薄静时声音愈发得哑,他说:“澜澜,把小熊公仔拿走。”
目光仍紧盯屏幕。
虞澜困惑地“唔?”了一声,但他也没问为什么要把公仔拿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好一会儿,他才迟钝地说了声“好”。
他一向很娇气,打算先继续目前的工作,等到完成再去拿小熊公仔。
小熊公仔离他太远了,但小手还是很努力,指节因用力泛起了粉,哆哆嗦嗦颤着。
突然卡在了那里。娇气的他哭着说:“学长,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我够不到。”
可小熊公仔分明距离他不远。
若是旁人一定要笑话虞澜娇气,怎么连这都要帮忙。薄静时却不会。
望着眼前美好的一切,薄静时几乎要发疯,他恨不得马上穿过屏幕来到虞澜身边,来帮虞澜无法够到的工作。
理智告诉薄静时够了,不要再看了,别让自己像个变态疯狗一样。
吃相太难看了。
目光却与思想背道而驰,贪婪且不加节制地盯着屏幕,连眼睛都不肯眨。
生怕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许久过去,虞澜没了动静,一动不动伏在那儿,也忘了薄静时让他把公仔转移走。
竟就着这个难受的睡姿,一个人睡着了。
*
第二天,虞澜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原来薄静时后来一直没有挂掉电话,他手机电量本就不错,没办法维持一晚上电话的电量。
他慢吞吞爬起身,忽然感到一阵凉飕飕的寒意,扭头一看,后知后觉捂住自己。
迟到的红晕浮上面颊,他抿抿唇,好丢人……但他又有些小开心,像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虞澜把小熊公仔拿下床,搁在桌子角落。准备去洗漱时,他把小熊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己。
不知道薄静时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虞澜刚洗完漱回到宿舍,薄静时给他点的外卖就已经到了。
这一次依旧是托人送上门,他不需要去外卖柜拿外卖。
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别烦:宝宝早安。[抱住小熊猛亲jpg.]】
虞澜也回了个表情包,拍了今天的早点给薄静时看。
吃完早点后,虞澜想去商店买点小零食,路途中碰见一个人,让他今天的心情跌入谷底。
是虞澜的前室友,因追求不到而疯狂造谣的陈启河。
虞澜扭头就要走,谁知陈启河拦在他的跟前。他像炸毛的小猫后退两步,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你别过来!”
“澜澜,你听我说……”
虞澜很凶地瞪着他:“谁让你喊我澜澜了?我们熟吗?”
不加掩饰的厌恶。
虞澜一向如此,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直来直往,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和陈启河是室友时,他会因为室友关系露出友好的一面。但当陈启河伤害了他,他便会彻底翻脸。
陈启河有些受伤地看着虞澜,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他同虞澜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是真的有燠卌事想跟你说,上次我让柯逸森帮我带话,但听我朋友说,他似乎没有帮我传话……你先听我说,我知道我当时很坏,我也知道我不该偷偷藏你的衣服、头发……但是我绝对没有跟踪你。”
“别的事我都承认,但跟踪你这一条,我没有做过。我没有跟踪过你,你说有人一直跟踪你、偷窥你,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的。”
虞澜很冷漠地说:“你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要走了。”
“你别跟过来。我现在和廖游住一个寝室,你要是跟过来,我不敢保证他不会再揍你。”
*
虞澜回宿舍的时候廖游和孙一文都已经回来了。
不仅如此,宿舍还有学生会的人来查寝。
其中带头的人是柯逸森。
除了上课撞见,虞澜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柯逸森了,上次薄静时对柯逸森的警告仿佛起了点作用,柯逸森不敢再来骚扰虞澜,更不敢靠近他。
虞澜不知道的是,在薄静时之后,还有别的人来警告柯逸森。不,更为准确的来说,是警告柯逸森的父母。
柯逸森一直知道虞澜的家庭条件不错,但没想到会到达这种程度。
找上门的是穆家,A市知名的房地产龙头。柯逸森家也是搞房地产的,根本不敢得罪穆家。
柯逸森的父母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了穆家,这根本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阶层,柯逸森思来想去,除了薄静时,他只有“得罪”过虞澜。
可是虞澜平日很低调,柯逸森猜测他应当只是寻常富二代,为什么和穆家扯上关系?
“查完没?”廖游开始赶人。
他不喜欢别人进他宿舍,陌生人进入他的宿舍,他会坐立不安,无法专心投入做自己的事。
柯逸森一边的同学负责打分,他们查寝多数只是走个形式,不会太苛刻,除非宿舍条件真的很差劲。
打完分后,他们该走了。
临走前,柯逸森深深地看了虞澜一眼。
自从虞澜回到宿舍,虞澜就没有搭理过柯逸森,哪怕柯逸森主动和他说话,他也戴上耳机装聋作哑。
现在的虞澜很讨厌柯逸森。
他们原本的关系虽然不算很好,但绝对不算差,他们在一个班级,柯逸森又没少对虞澜献殷勤。哪怕虞澜不需要,但他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那得建立在柯逸森没有招惹虞澜的情况下。
柯逸森试图让他去接受一个欺负过他的人,光是这点他就难以接受,如果柯逸森非要他这样,那么他只能把柯逸森一起划分到敌对阵营。
“澜澜,附近开了一家新的甜品店,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试试?”柯逸森还是没忍住和虞澜搭话,他温声道,“我和那家店的老板认识,我们可以不用排队。”
虞澜盯着ipad屏幕,一脸认真上网课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在同他说话。
柯逸森最怕虞澜不理他,从前他缠着虞澜,虞澜对他明显表现出没有意思的态度,但起码会看在同学关系的份上搭理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理不睬,完全把他当透明人。
他对虞澜一直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因为虞澜太乖了,也很单纯,入学以来许多人对虞澜献殷勤,虞澜都没有同意。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他花费足够多的时间,这颗小太阳迟早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哪怕被虞澜当众打了一拳,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定这只是虞澜在和他发小脾气呢?虞澜可没打过别人。
可看到虞澜和薄静时越走越近,他终于开始恐慌。
这是一个比他优秀许多的前辈,外貌出众、家世更是惊人。不论从哪个层面,薄静时都是碾压他的存在。
柯逸森突然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感,虞澜曾用“我不喜欢男生”“我不是同性恋”的理由拒绝过他,可现在虞澜却愿意和薄静时搞同性恋。
他还想说点什么,孙一文和廖游再次出声赶人。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柯逸森轻声说:“那我先走了,你……”目光蓦地一顿。
虞澜的桌面角落摆着一只小熊公仔,小熊的脸正对虞澜,纯黑圆溜溜的眼睛像某种暗中窥探的黑暗物质,正在闪烁微微红光。
“这是什么?”孙一文也注意到了这只公仔,奇怪道,“之前还没看到,新买的公仔吗?好可爱,和你之前画的头像很像。”
方才还“沉浸”在网课中·认真学习的虞澜马上点头,露出欢喜的笑:“这是学长送给我的,很可爱吧!”
“它还可以换衣服呢!”
能换衣服的公仔多了去了,这并不新奇,但虞澜就是很开心,纤白双手捧起语嬉,)掙#里小熊公仔炫耀般给孙一文看,眼中的笑意明亮璀璨,格外耀眼。
孙一文很配合地“哇”了一声,又说:“学长对你真好!”
虞澜眉眼弯弯:“当然了!”
廖游颇为烦躁地撇撇嘴,小声嘀咕着:“这就算好了?你可真好哄。”
不过是一个小熊公仔。
是的。不过是一个小熊公仔。柯逸森送过虞澜那么多昂贵的礼物,虞澜都不要,唯一收下的一次,还是因为那是虞澜的生日。
至于虞澜为什么会收下他送的生日礼物,后来他也有了猜测。
柯逸森生日时,全班讨论过要不要送他一个礼物,来感谢他作为班长一年来的付出。
虞澜肯收他的生日礼物,可能是因为虞澜曾经也送过他生日礼物。有来有回,互不亏欠。
柯逸森无法克制心中的酸妒与愤怒,他甚至想要把自己的猜测当场告诉虞澜。
你不是觉得你的学长很好吗?可如果他只是装的呢?如果他很坏,坏到了骨子里呢?
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查寝结束后,柯逸森离开了宿舍。
宿舍门关闭,一旁的同学惊讶道。
“学长,你的手……”
柯逸森低头看了一眼,圆珠笔不知何时已经插,.入掌心,血液在缓缓渗出。
他凝视着那片鲜血,不由自主回想起小熊公仔眼睛里的红光。
*
薄静时看到柯逸森和虞澜见面了,在他们的宿舍。
虽然只是查寝,但他仍克制不住汹涌滋生的恶意。
哪怕他知道虞澜对柯逸森没有兴趣,哪怕虞澜对柯逸森的态度很冷淡,哪怕……但他还是没办法接受任何人对虞澜的窥探。
他像是一只好不容易得到珍视宝物的恶龙,每天都在担心是否会有别人觊觎他的宝石,又或是用手段将其夺走。
一想到他可能会失去他的宝石,他控制不住阴暗心理,像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疯子。
“亏对方还是个大厂,派出的人也太不专业了。”华叠看着手上的表格,忍不住吐槽。
薄静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工作与私事让他的大脑消耗过度,头疼得厉害。
“要不要休息会?等会的总结其实可以让安迪来做。”华叠客套了一句,没抱多少希望。
薄静时:“好。”
华叠:“……??”
他一脸惊讶。
薄静时在所有事上拥有极其病态的掌控欲,公事上,他信不过任何人,许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才肯放心。
“让安迪做,他做完后你审核,审核完再给我过目。”薄静时拿着外套往外走,“我出去一下。”
*
薄静时赶了一路,到达宿舍楼附近时,恰好看见虞澜。
最近天气变冷,虞澜穿着毛茸茸的纯白睡衣,下巴尖被领口遮挡部分,棉毛质感衬得深蓝宝石般的眼睛愈发明亮。
他手中提着奶茶外卖袋,一脸困惑地看着前方拿着花的男学生。
眼神纯粹干净,白净的脸蛋被风吹出一点粉意,只是一眼,杜明宇又开始紧张,浑身像过了电。
“外头冷,要不要我们进去说?”
“不用,我不冷,就在这里说吧。”
虞澜拿外卖回来的时候,有个小学弟说有事要和他说。他们并不在同一栋寝室楼,杜明宇进去也不方便。
有事的话在外头说就好。
“学长,这是我刚刚买的……我觉得这束花很漂亮,和你一样漂亮……不不,你比花还要漂亮。”杜明宇一说话就开始结巴,语无伦次。好一会,他才鼓起勇气说,“马上要圣诞节了,学长有约吗?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游乐园玩?”
虞澜说:“我和我男朋友约好了一起去迪士尼。”
杜明宇一脸天崩地裂。
男朋友。
三个字像一把锋利的重锤砸在心头,柔软的心脏支离破碎。杜明宇像是要哭了:“那、那好吧……祝你们迪士尼之行顺利。”
“谢谢你!”虞澜弯了弯眉眼,越过对方的肩膀,看到一个熟悉的、正在缓缓靠近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愣了愣,表情还来不及改变,脚步便先做出反应。
虞澜朝薄静时飞奔过去,本能往薄静时身上一跳,一条有力的长臂托住了他的臀,让他完全挂在身上。
“学长,你怎么来了呀?”虞澜后知后觉去检查自己的奶茶,幸好没有撒。他又把脸蛋贴在薄静时的颈间,声音软软地撒娇,“好冷,我要被冻坏了!”
薄静时并没有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但他的目光不无敌意,冷冷地刮向一旁觊觎他的宝石的人。
再次看向虞澜,他的声线压低,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那我们回宿舍吧,宿舍里暖和。”
“好呀好呀!”
虞澜把外卖袋递到薄静时手边,薄静时自然地接过。
电梯目前还在下降,薄静时直接抱着虞澜走楼梯,他们的宿舍在五楼,高度还好,薄静时的身体素质优越,抱着虞澜上楼不成问题。
他们穿过走廊,进入宿舍。宿舍的门刚关闭,虞澜的后背贴上了门,被顶在门上亲。
“唔……”
虞澜下意识搂紧薄静时的脖子,眼角被逼出许些泪光,他下意识去看宿舍内的情况。
宿舍无人。
廖游和孙一文还没下课。
薄静时亲得很用力,吻得又很深,急切、不安、慌乱。
刚刚他看到有别的男人靠近虞澜,内心产生极其恶劣的负面情绪,他想要好好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人一顿,但又怕虞澜觉得他野蛮,从而害怕他、远离他。
情绪在持续发作,薄静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用力吻着虞澜的嘴唇,仿佛要通过极其亲密的行为来证明,他在虞澜心中是不一样的。
虞澜简直要哭了,后脑被用力按着,脚尖颤了又蜷,纤白手指无力揪住薄静时的头发,最终只能软软搭在上头。
任由男人深吻。
但他大致知道薄静时好像在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学弟吗?薄静时是误会了吗?可他们根本不认识……唔……
好舒服。
虞澜整个人挂在薄静时的身上被抵在门上亲吻,小腿悬在腰侧,很可怜地发着颤儿。
他想要解释,想要告诉薄静时他们只是陌生人,发出的音节却因唇肉相磨间过于黏腻的口水变得不成型,含糊不清,只能断断续续地叫。
大脑已经完全晕乎了,他像融化的热奶油,温软香甜,呵出来的气都是甜腻勾人的。
被亲重了也反抗不了,只能小幅度挣扎着肩膀,再被按住后脑,亲得更加用力。
门口传来脚步声与熟悉的交谈声。
“不是让你带?你怎么不带?靠,还有一节课呢。”
“谁知道这节课老师全程让我们用手机回答问题,搜题目都来不及……不然电量是够用的。”
另外两个舍友回来了。
虞澜整个人都要炸开,急忙唔唔地乱叫,试图用眼神提醒薄静时不能再继续了。
他这样子太可怜了,一边被按着脑袋承受吻,一边还要提醒男人。
嘴巴被用力折磨,口腔被搅得熟烂,自顾不暇的他还要竖起小耳朵,时刻听着外头的动静。
“你的房卡呢?我没带房卡。”
“我?我不知道我带了没,我找找看。”
虞澜吓得都要哭出来,急忙搂住薄静时的脖子,而薄静时看着他的眼睛黑得纯粹深沉,暗得让人心惊。
虞澜急忙舔着薄静时的脸,像小猫讨好主人一样,乖巧听话,温顺极了。他很小声地说:“等他们走了再亲好不好呀?”
“好不好嘛学长?”
虞澜努力撒娇,薄静时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看似不动如山面无表情,实际呼吸节奏早就乱得一塌糊涂。
软绵绵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面颊又被一下下舔着,耳边是虞澜软糯的撒娇声。
虞澜有些难为情地喊:“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抱着虞澜的手臂骤然发紧,虞澜被吓了一跳,薄静时的目光变得很烫,宛若实质落在他的身上,像失控翻滚而来的岩浆,要把他全部吞掉。
门口的廖游带了房卡,刷开门后,门推开一点缝,又受到一道大力猛地关闭。
砰的一声,吓得他整个人弹了弹。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是薄静时给他们开的门,而他身边挨着一个体型较小的小男生,虞澜扒在薄静时的手臂上,粘人得很,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廖游突然有一种他不该回来的错觉,他尴尬地指了指里头:“我们就回来拿个充电宝,很快就走。”
薄静时看起来心情不错,还搭理了他一下,回了个:“嗯。”
孙一文以极快的速度拿完充电宝,又和廖游撤离宿舍。
进电梯时候他们才觉得不对劲。
这也是他们的宿舍,他们心虚什么?莫名其妙。
宿舍又只有虞澜和薄静时两个人,薄静时把虞澜抱在腿上,帮他插好奶茶,又拿着奶茶喂虞澜。
虞澜总觉得这样很奇怪,薄静时要喂他吃饭就算了,为什么奶茶都要喂……这个姿势真的很像用奶瓶给小宝宝喂奶。
他在迟疑着要不要张嘴咬吸管,薄静时的目光太烫,让他没有多少时间犹豫。
吸管被含住的那一瞬间,薄静时的目光有所缓和。
“对了,学长我有事想跟你说,刚刚……”
神经陡然紧绷,薄静时沉声道:“宝宝,如果是和别的男人有关的事,不用说了,我不会放手的。”
他紧紧抱住虞澜,呼吸因恐惧而错乱。他逐字道,“你只能是我的。”
“不是,我不认识他。”虞澜说,“他约我圣诞节去游乐园玩,但是我不要,我说我要和我男朋友去迪士尼玩。”
“然后他祝我们迪士尼之行顺利。”
冷面微微一凝,随后舒展开来,薄静时唇角挑起,神经放松下来。他捏了捏虞澜的面颊:“这么乖?”
被捏脸虞澜也不生气,软软的脸颊漾起一点粉,像落上一片桃花瓣。他乖乖咬住吸管轻哼:“我本来就很乖。”
“那很乖的宝宝,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坏事了?”
“我没有!”
虞澜矢口否认。
薄静时牵起他的手:“没有?”又低头吻了吻他的手指,意味不明地问,“好玩吗?”
虞澜摇头:“不好玩。”
说着,像小猫一样舔着薄静时的手指,软软撒娇着:“喜欢学长帮我。”
薄静时明知故问:“为什么?”
虞澜眨了眨眼,黏糊糊地缠在薄静时身上,理所应当道:“因为你是我的老公呀!”
虞澜抱着薄静时撒了好一会儿娇,忽然,他撑起身去够书柜,拿出一个包装盒。
“学长,这是我给你买的围巾,最近天气冷,可不能感冒了。我当时买的时候,sale说我运气很好,A市最后两条新款围巾都被我买到了!”
虞澜献宝似的打开专柜礼盒,期待地看着薄静时,薄静时看着他灿烂明媚的小脸,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宝宝好棒,居然买到了A市最后两条新款围巾。”薄静时揉着他的脸,“宝宝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是幸运宝宝吗?”
虞澜的脸蛋被揉得微微起粉,他轻轻瞪了薄静时一眼,怎么又幸运宝宝了。
“不过宝宝,刚刚你还说我是你的老公,为什么现在又喊我学长了?”薄静时故作不解,“我到底是宝宝的谁?”
平时开玩笑说说还好,可若是真让虞澜喊薄静时老公,虞澜又有些难为情。
好一会儿,他才缠住薄静时的脖子,把脑袋搁在薄静时的肩窝,不好意思地轻轻喊着:“你是我的老公。”
“嗯?什么?我没听清,宝宝可以再说一下吗?”
虞澜羞耻得耳尖泛红,但他仍把软软的唇贴在薄静时耳畔,甜甜地喊,“老公,亲亲。”
*
虞澜送薄静时围巾的本意是不希望薄静时感冒。
但他没想到,先感冒的人会是自己。
虞澜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时候被精心养着,光是饮食就有三四个专业团队一起负责。
长大之后,他的体质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比起小时候还是好了许多。
通常情况下他不会生病,一生病就会比较严重且来势汹汹。
这天他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的,四肢像被巨大的石头捆住,动弹都很困难。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天气变冷想要赖床,等到洗漱回来,廖游被他的脸吓着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发烧了吧?”
原本白生生的小脸蛋通红一片,眼尾湿润洇红,这股红潮像是从肌肤底下蔓延而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同时,又有一种特殊的媚态。
廖游拿出体温计在他的腋窝量了量,37.8度。
他发烧了。
虞澜浑身都没有力气,整个人昏昏沉沉只想睡觉,廖游让他先去床上待着:“等会儿的课我帮你请假,但这节课我没办法请了,再请我就得挂了。”
廖游之前为了和朋友开黑翘了几次课,平时分差得一塌糊涂。
“这个是薄静时给你买的早饭,我先放在床尾,你要是舒服点了想吃的话记得吃……你先睡一会,下课我带你去医院。”
床上传来闷闷的声音:“不要去医院!”
“……”廖游眼皮子一跳,他无奈道,“那我去医务室给你买点药行吗?”
虞澜吸了吸鼻子,本就软糯的嗓音因鼻塞变得更加绵软:“好,但是不要药丸,我吞不下。”
虞澜一直不太会吞药片,他的喉咙管比较窄,加上小时候吞药片时卡住过,产生了心理阴影。
从那之后他对吞药就有一种恐惧心理,一要吞药就会产生抵触,咽喉肌肉紧绷着打不开,很难将药吞下去。
廖游记得这件事,他问了下虞澜的情况,比如喉咙疼不疼,有没有鼻涕……他把这一切记下来,快速抄过外套前往医务室。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忘记去热水房接热水,手上光有药没有热水冲泡。
距离上课时间也没多久,廖游一下子犯起了难。
床上传来微哑的细声:“你去上课吧,我先睡一会,等我醒了应该会舒服点,到时候我自己去接热水。”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廖游打开空调后赶紧往外赶:“你好好睡觉,我就两节课,下课了一定记得给你接热水。”
“嗯,你去吧。”床帘内探出一只烧得发粉的小手,对门口的廖游无力挥了挥。
门被关上了。
虞澜紧紧蜷缩在被子里,暖气还没打起来,厚重棉被却像冰窟似的。
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是没多久又醒过来了,宿舍只有他孤零零一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寂寞感如潮水蔓延而上。
像下午觉睡醒时,虞澜有时候会升起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凄凉感,以及莫名其妙的哀伤。
虞澜有些委屈,委屈过后是去抓手机,薄静时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别烦:老婆早安,亲亲我的小宝宝。】
【别烦:昨天做梦梦到老婆了。】
【……】
【别烦:是没听到闹钟迟到了吗?我给你打电话没有人接。】
虞澜没什么力气打字,按着语音条小声说:“今天老师课程冲突,课顺延啦,所以我要在宿舍睡懒觉。”
薄静时打来了电话。
薄静时刚忙完不久,电话的另一头还有沙沙的纸张声。他说:“声音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可能是刚睡醒的关系,喉咙干吧!”虞澜软绵绵地撒娇,“等会喝点水就好了。”
“早饭吃了吗?”
“吃了!”
“是不是还很困?感觉宝宝都要睡过去了,小猪宝宝。”
虞澜不开心道:“我才不是小猪。”
薄静时笑了一声,说:“澜澜不是小猪,澜澜是漂亮宝宝。”
耳边是熟悉的甜言蜜语,虞澜原本还想要继续撒娇,但他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在听到恋人的声音后化作委屈,眼眶都酸涩了起来。
他闷闷不乐道:“我要继续睡了,学长晚安。”
薄静时翻着合同,对着耳机轻轻发出亲吻声,说:“宝宝晚安。”
电话挂断后,捏在纸张一角的修长指节一顿。
如果是从前,在挂断电话之前,虞澜一定会粘着他撒娇并索吻。
但虞澜刚刚没有。
不仅没有撒娇,也没有索吻,更没有娇气地发小脾气,而是很懂事、很听话。
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精神也不大好的样子。
是身体不舒服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再提前发一下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