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面对

    “回来了?”


    卡西安抱着纳塞希回到家门前,正正好好撞见客厅的大哥。


    “雄父。”纳塞希挣扎着脱离怀抱,一溜烟跑到雄父身边。


    “你不是在忙吗?”


    卡西安做了亏心事,下意识心虚地反问。


    平时找也找不到的雄虫,最近总是待在家里,还总是撞见。


    “谁送你回来的?”大哥不急不缓,有步骤地询问,“下午的时候,你开的飞行器自动导航回到家里。”


    “你个大忙虫,怎么连这个都关注了。”卡西安语气讪讪。


    “出去玩了?”大哥继续追问,一边将纳塞希抱在怀里。


    大哥拨了拨纳塞希胸口的徽章,问:“怎么收集一个重复的?”


    纳塞希用手比了大圆,“我把全套给索因,索因送给我一个这个。”


    大哥动作顿住,语气不善:“一个换八个?”


    “是赔罪,这个是礼物。”纳塞希站起身,语气肯定地说道。


    “和你打架是索因?”大哥猜测,“你们一起去了游乐场玩?”


    纳塞希点点头,补充道,不能遗漏任何一个虫,“还有伊戈尔叔叔。”


    “伊戈尔。”大哥轻声念了一遍,笑了笑。


    卡西安扭头,纳塞希真是个大漏勺。


    “我知道。”大哥看了一眼卡西安,淡淡说道。


    “啊?”卡西安看向大哥,“知道什么?”


    大哥道:“我刚才在与大皇子商量事情。”


    索因的雄父是大皇子,大皇子在和大哥谈公事的时候也谈了一些私事。


    卡西安捂脸,也从大哥的神情彻底确定了,大哥知道他喜欢三皇子的事情了。


    “坐。”


    卡西安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玩得开心吗?”大哥发问,又对一旁纳塞希道:“去找雌父,他在楼上。”


    “好。”纳塞希吧唧亲了一口雄父,哒哒地往楼上跑。


    “开心。”卡西安在纳塞希上楼后没有犹豫地点头。


    大哥静静盯着卡西安,随着时间的流逝,卡西安如坐针毡。


    “想要的事物,都要争取才能获得。”大哥告诫道。


    爱上一个虫妻,确实麻烦,但卡西安似乎准备什么也不做。


    大哥并没有这个经历,他尝试代入,如果他自己一直没分清亲情和友情,因而拒绝乔,到了年纪,乔嫁给其他虫。


    再次见面时看到两虫手挽着手的亲密姿态,大哥无法确保他会有怎样的嫉妒心理,以及谋划什么。


    当然,这只是设想带入一下,现实情况是,大哥只是看见乔跟其他雄虫说话,就吃醋的得命,乔也是非他不可。


    再说,这时候就体现竹马竹马的好处,两家早就订下娃娃亲,即使大哥分不清感情,乔也会按照婚约嫁给他。


    唔,这样看,卡西安的爱情之路比大哥坎坷多了。


    卡西安侧脸,掩饰眼里的一丝哀伤,“不合适。”


    大哥轻笑,他这个最小的弟弟一切都好,就是道德感太高。


    “那就等着失去。”


    卡西安瞬间扭头,垮着脸看着大哥。


    “这么说你又不高兴。”


    “我,”卡西安恢复沉默。


    几秒后,卡西安仰躺在沙发上,无奈大喊,“我要告诉乔你欺负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好的,好消息。三皇子似乎有离婚的打算。调查显示,前几个月的时间内,三皇子的势力隐隐有于特里萨家族分割的意思。”


    “这往往是一个预示。”


    “你可能会娶到想娶的雌虫。”大哥道。


    卡西安一下坐直身,脱口而出:“真的吗?”


    只要伊戈尔不是已婚身份,卡西安会有无数勇气去追逐所爱之虫。


    卡西安知道三皇子与那个糟糕的雄虫关系不好,但对于虫族,雄虫有多个雌虫是常态。


    卡西安并没有想过他们会因此离婚,更何况他们是因为皇家要与特里萨的家族联姻结的婚。


    大哥点点头,出于调查的结果、宴会上三皇子和那个雄虫的相处模式以及某种直觉,大哥觉得那场婚姻不会进行下去。


    “不要急,还有坏消息,”大哥道,“三皇子最近在接受军部的评审,像这种不被虫族接受的离婚事件,近期不会发生。而你,没有时间。”


    “你准备怎么办?”


    大哥暗指卡西安的信息素问题。


    觉醒的时间越来越近,按照虫族常规,卡西安似乎只能找一个雌虫解决。


    但卡西安不想糟蹋这段感情,而是想认真对待。


    事情也不能局限于按班就绪的生活,应该睁开眼看看常理之外的事情,会有许多方法。


    卡西安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现在放不下对伊戈尔感情,肯定不会找其他雌虫。


    但他想过怎么处理。


    “老师想让我跟着他深度学习精神力,我原定在毕业的几年后,现在可以提前,等跟老师学习完精神力之后再进入大学。”


    这种情况下完全允许卡西安进入一个虫烟稀少的地方或者星球,不影响其他虫。


    研习精神力的过程,可能需要好几年。


    几年的时间足够卡西安捱过觉醒带来的影响。


    也足够让卡西安幻想过,期间会出现如大哥今天说的类似伊戈尔要离婚的转机,也想过自己也许会放下这段感情。


    “或许,我也可以尝试当星际探索者,寻找新星球,发现新生命。”卡西安有些兴奋地说道。


    卡西安和他的死党昆特都想过干这件事,还口头相约组团闯荡未知宇宙,奈何双方家里虫都不太赞同,认为太危险。


    但卡西安认为很安全,他s级的精神力,强悍的身体,再装满各式先进的武器,能保护自己和“小弟”昆特。


    “看来你有自己的思考,”大哥起身,眉目舒展,“那我不再多管。”


    得知心上虫可能离婚的消息,卡西安心情好很好,听见大哥的话,嘿嘿一笑。


    “如果最近虫皇问你是否有成婚的打算,回答你没有心仪的虫,短时间内不考虑成婚。”


    “嗯?”卡西安疑惑抬头。


    “秋花节,定在天南星,虫皇暗示雄父带上你这个s级雄虫,想撮合你和诺厄。你如果不想娶三皇子的同雌父同雄父的弟弟,最好这样说,也不要说你喜欢三皇子。”


    “好,好,多谢大哥。”卡西安想凑近撒娇,被大哥一手按住脸,靠近不了。


    “哼哼!”卡西安有些不满大哥不让自己靠近,在那里气鼓鼓。


    大哥一身乔的气息,他莫名不想让弟弟亲近沾染乔的气息。


    翌日,卡西安收到一些匿名的谢礼,虫没有来,很容易猜到是谁。


    秋花节定在十七天后,格外漫长。


    卡西安突然发觉他前几天是十分幸运的。


    一见钟情之后就在家里碰到对方,之后在会所巧遇,又因为幼崽的事情一起游玩。


    其中,和幼崽游玩是最为缘分的事情,索因的雄父是大皇子,大皇子正好抽不出空,让伊戈尔去处理。


    这几件事情都相隔没多久,不像这次。


    思念在几位离家的哥哥之后,再次在卡西安身上体现,甚至更加浓烈。


    卡西安不是没有冲动想过去凑巧偶遇伊戈尔,但是一旦主动偶遇,性质就不同了。


    卡西安不愿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但又遏制不住心中情意与渴望。


    卡西安只能尽快沉浸到其他事情中,才能避免驱动他的感情。


    老师逐渐卸下重担,向卡西安移交一些任务,军部一些事情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家族里的事务,大学报考的专业知识学习。


    很多事情可以让卡西安沉浸进去而不去思考那份感情,可惜做不到。


    秋花节当天。


    秋花节是虫族的传统节日,在虫族古老的历史中,秋花节是虫族各部落举办的巨大狩猎比赛。


    随着虫族不断扩张,逐渐统一,科技发展到星际科技,逐渐演变为由皇室带领举办围猎的公开活动,各公民可提前报备举办一些小型围猎活动,或者参与各星系或者星球举办的庆祝活动。


    今年,地点秋花节定在天南星,离帝星不算太远,是秋花节经常举办的十几个星球之一。


    “咻——”


    破空声响起,远处的虚拟靶子被击的粉碎。


    武器虚拟模拟系统,真实模拟现实的各种情况,武器的攻击力,靶子受击的真实情况,空气的阻力、风的影响等。


    卡西安甩了甩手腕,打的太多,有些发麻。


    “不错。”


    一道身影走进模拟场,卡西安摘下增加目视能力的眼镜,回头望去。


    “雄父,你怎么来了?”卡西安惊讶问道。


    “看你收拾好没吗,没想到在这里,”雄父道,看见卡西安眼睛下的黑眼圈,又接着问,“一夜没睡?”


    “练练射枪,以防丢脸。”


    卡西安晃了晃手中的武器,露出笑容,金色的碎发散在眼前,帅气感扑面而来。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卡西安太激动了,睡不着。


    秋花节三皇子也会参加,他能在秋花节上见到三皇子,并且秋花节是持续七天的节日,也就是能见七天。


    “我记得你的射击课成绩一直接近满分。”雄父回忆道。


    “再好也需要练练嘛!”卡西安走到雄父身后,将虫转了个身,两只手搭在雄父肩膀上,推着雄父往前走。


    两虫往卡西安的卧室走去。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是窗台上的铃兰,一簌簌的花朵在微风下轻微摇晃。


    等随着脚步走入,在另一个窗户前,摆着一副未画完的绘画。


    绘画算是卡西安一个业余爱好。


    画作上,三分之二的篇幅是阴冷幽深的森林,另三分之一是虚化的灯火通明的背景,画面的上空是没有月亮的,但在那中心幽深处有一个朦胧的月白身影,银色的色彩从他身上焕发,消减了森林的阴森。


    房间里又隐隐约约添置一些其他东西,书架上隐约见雏形的几个小木雕,最新收集带有绿色宝石的首饰,一些可爱的订制小玩偶。


    这还只是明面上房间的改变。


    卡西安一直隐忍克制地不宣泄出爱意,但对于一个年轻虫来说,是难以掩饰的,尽管极力装作不喜欢的样子,但看到与之相关的又忍不住买下来、雕刻下来、画下来等等。


    房间添了许多足迹,而尽管时间间隔,情感依旧持久不退,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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