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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见他脸色难看得跟要闭过气去似的,于侍郎心里也不是滋味,谁家都不想摊上这种事。


    好在儿子是个呆的,女儿只是有些调皮,对比起来,他家的俩孩子简直太懂事了。


    “老匹夫…呃,齐兄莫要过度悲观,还没定案,兴许有转机呢。”于侍郎干巴巴地安慰道。


    齐侍郎斜他一眼:“这话你自己信吗,少信口雌黄。”长公主殿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都让抓人了,还能有什么转机。


    于侍郎瞪眼:“你怎么说话呢,真是狗咬吕洞宾。”


    他多余安慰这老匹夫。


    “你骂谁是狗。”齐侍郎黑着脸,虽然知道这老小子是好心,但他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于侍郎深吸一口气,忍住,这老匹夫家里正遭难呢,他是有涵养的人,绝不落井下石。


    “我呸!”不识好人心。


    齐侍郎僵住,不敢置信地抹了一把脸的口水。


    “你给我站住!”


    身后一声怒吼,于侍郎走得更快了,大吼大叫的,真是有辱斯文。


    眼瞅着他一溜烟跑没影了,齐侍郎愤愤地擦了擦脸,被这么一闹腾,心里倒是没那么堵了。


    虽然不是很认同,但于老小子也没说错,案件未定,万一有变数呢。


    长公主殿下又不是神,是人,人就会有出错的时候。


    齐侍郎强打起精神,抱着一丝微乎其微的希望,转过身去。


    “殿下,齐侍郎求见。”侍卫通传道。


    周澜桉看了眼红药:“让他进来吧。”


    齐侍郎脚步匆匆,进门便跪。


    周澜桉并没有让他起身,淡声问道:“齐侍郎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齐侍郎不敢抬头,微微颤声道:“微臣斗胆想看一看物证。”


    若真是他给侄儿的那一块,他也好死心。


    “起来看吧。”


    “谢殿下。”


    齐侍郎躬身接过玉佩,细细端详着。


    他送给侄儿的玉佩用料虽好,但并不罕见,之所以被当作礼物送给侄儿,是因为这玉佩是儿子的。


    儿子病逝后,除却妻子留下的一些字画,就是他留下的这块玉佩当作念想。


    齐侍郎摸着狗嘴巴上那一道明显的划痕,眼底隐隐沁泪,那是儿子年幼时特意刻上去的,他仿佛还能听到儿子意气风发的声音。


    【爹,儿虽属狗,但将来一定会成为朝堂上的狼,长出獠牙吞尽天下奸佞和不平事】


    儿子属狗,与侄儿是同一年所生。


    彼时他送给侄儿这块玉佩,是因为这块玉佩上也承载着他对儿子的期望。


    “齐侍郎可看瞧楚了?”周澜桉见他神色难掩悲戚,开口问道。


    齐侍郎长出一口气:“微臣看清楚了,这玉佩确是微臣送给侄儿齐远的那块。”


    可他不明白,远儿什么都不缺,自身学识也不弱,为何要残害同窗。


    听到如此笃定的回答,周澜桉眸中的意外一闪而逝,“齐侍郎因何如此断定?”


    齐侍郎露出一个苦笑,将缘由仔细道来。


    周澜桉听罢,语气温和了许多:“本宫亦听闻令郎才华盖世,奈何天妒英才,齐侍郎节哀。”


    话锋一转,她深深地望着齐侍郎:“本宫今日开堂审案,届时,齐侍郎无须多言。”


    齐侍郎下意识地点头,事情已成定局,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在长公主殿下已查明案情,知晓他并未牵涉其中,如此已是大幸,他若多言便是自掘坟墓。


    很快,长公主殿下要在刑部公开审理此案的消息就传了开来,邻近的百姓迅速聚到刑部大堂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于徊一直关注此案,自然也不会错过,早早便挤到了人群里。


    宽敞的刑部大堂里,衙役们目不斜视地站在两边,长公主周澜桉端坐于桌后,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陪坐在左右,气氛很是肃穆。


    嫌犯一到,衙役们手里笞杖齐齐敲响,围观的百姓霎时安静下来。


    齐远惨白着一张脸,面色却还算镇定,他是秀才,虽可见官不跪,但上座的是长公主殿下,功名在皇权面前,也算不得数了。


    “学生齐远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各位大人。”


    周澜桉打量他片刻,淡声问道:“齐远,本宫来问你,四日前的子时,你身在何处?”


    齐远抬头,正对上周澜桉充满审视的目光,顿感心惊肉跳。


    “学生当时在……”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齐侍郎,才接着道,“在叔父家中。”


    “可有人证?”


    “学生的堂妹齐令仪可以做证。”


    此话一出,齐侍郎猛地沉了脸,眼神锐利地瞪着他。


    竖子,死到临头,竟还攀扯他的女儿。


    周澜桉微微挑眉,朝红药点点头,红药会意,立时亲自去请齐令仪。


    这时,周澜桉又问:“你且看看,此物可是你的。”


    话落,有衙役端着放在木托盘上的玉佩,走到了齐远面前。


    齐远看到托盘上沾血的玉佩,头皮一阵发麻,这东西果然落在了现场。


    好在他早有准备。


    “回殿下,此物并非学生之物。”说着,他将腰间的玉佩取下,“这玉佩乃是叔父所赠,学生从未离身,看着与此物很是相似。”


    一时间,大堂内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齐侍郎。


    都是一个衙门当差的,此刻大家已经知晓齐侍郎就是齐远的叔父。


    齐侍郎心中发苦,面上竭力维持着沉稳,这竖子不知死活啊,事到如今还敢欺瞒长公主殿下,家门不幸啊!


    周澜桉沉默一瞬,命人先将两块玉佩收起,便不再言语。


    不多时,齐令仪到了,她行礼起身过后,不自觉地看向了在旁陪审的爹爹。


    齐侍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不接触她的眼神,做足了避嫌的架势。


    其实,他心里很慌,女儿千万别犯糊涂啊,不然他这个刑部右侍郎也做到头了。


    周澜桉打量齐令仪一眼,此女被封为长公主府长史后,并未立马上任,约定到府的日子是今日,没想到竟先在刑部见到了。


    “齐令仪,本宫问你,四日前的子时,你可是与齐远在一起?”


    “是。”齐令仪定了定神,干脆答道。


    齐侍郎再也控制不住表情,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眼底一片死灰,女儿虽然性子骄纵些,但也是个聪慧明事理的,怎会帮这竖子作伪证。


    周澜桉眸光微凛,平静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衙役收到红药的指令,拿出来的是那块带血的玉佩。


    齐远神色陡然一松,眼神愈发镇定。


    周澜桉没有错过他的神色变化,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看来这背后之人早就安排得滴水不漏,倒是没有让她失望。


    齐令仪心头一紧,忍不住又看了齐侍郎一眼,才答道:“此物瞧着跟堂兄的贴身玉佩有些像,但堂兄的玉佩一直在身上,方才在家中,我还见堂兄拿出来把玩。”


    周澜桉浅浅扬唇:“此物乃目击证人在案发现场捡到的,却与你堂兄的贴身玉佩如此相像,其中若没有关联,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吧。”


    她浅浅笑着,语气也温和,好似在与人闲话家常。


    齐令仪脸上闪过诧异,诧异中又带着了然,长公主殿下果然没有追问堂兄,反而以她为突破口……


    想到堂兄所言,她用力攥了攥衣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臣女知道了,是有人栽赃陷害,是于徊!一定是于徊,四日前于徊在楼上楼与人争吵,臣女看到她一直盯着堂兄的腰间,还偷偷摸了一下堂兄的玉佩。”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懵。


    最懵的还是于徊,不是,她正看热闹呢,自己怎么成热闹了?


    齐令仪是不是有病,就算看她不顺眼,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害人也找个恰当的理由,没见过这么硬生生栽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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