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辛眠哆哆嗦嗦地哭, 快慰感犹如海浪一样猛烈拍打袭来,她压根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狭小的淋浴间里,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一样, 她听得无比清晰。
池彧他太坏了
她羞到快要爆炸, 可他却兴致盎然地专挑她要命的地方攻击。
她没了力气, 只能依附于他的支撑,心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所有热气蒸腾着往上, 将两人紧紧裹住。
他低下头吻她微肿的唇, 舔舐掉她脸上的泪珠,一点点亲昵地蹭她颈侧。
动作温柔得过分,像是要弥补他在别的方面的凶狠。
辛眠灵魂都快被他掼散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视线难以聚焦, 只能迷迷糊糊乱想。
这笔账为什么还没算完?
呜呜呜
她要散架了。
池彧他不是人。
终于, 花洒水流的声音停下。
她懵懵地抬起头, 脑袋却被浴巾罩住。
他用浴巾将她裹住, 就这么抱着回了卧室。
辛眠在他怀里打着颤,抽抽搭搭地哭, “池彧”
“宝宝。”
他将她放在床上,却并未分开。
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吻她的唇,“我们账还没算完。”
“呜”
辛眠哭得整张脸都红了, 摇头在他胸膛乱蹭,“我、我不行”
“不行了吗?”
他腔调里含着笑, 故意停下。
“那宝宝告诉我,要不要停?”
辛眠哭得更凶了,恼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停下, 却难以自控地无尽沉沦。
“池彧你别这样”
她又委屈又羞赧,说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他半抵不抵地就这样靠着她,看她在自己怀里挣扎,与慾望拉扯做对抗。
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
“要不要停?”
他给了她一点甜头,却依旧吊着她。
辛眠水眸里雾气弥漫,浑身都在发颤,哭着伸手,“抱”
她想要他抱她,想要他安抚。
这个时候的她,整个人被慾色浸染,与平时截然相反。
温吞与柔和全都被他撕碎,只剩下绯红与靡艳。
“宝宝。”
池彧迷恋地看着她,哑声开口,“告诉我,要不要停?”
辛眠被他逼得实在没办法,只能红着眼小声回答,“不要停”
他俯下身,重新拉近两人的距离,咬住她的耳珠,浑哑气音滚落在她耳边。
“好,我听宝宝的。”
“唔”
辛眠呼吸猛地一滞,双手掐住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理之间,带出深深的痕迹。
哭得一塌糊涂。
他气音烫得不像话,“宝宝怎么哭成这样。”
“不舒服吗?”
辛眠腰肢狂抖,半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他轻笑着往下看去,慢条斯理地拖长尾音。
“哦。”
“宝宝这是爽哭了。”
被他这样当面戳破,她又羞又恼,可此刻却已经顾不得别的,只能在他怀里失神流泪。
这笔账最后算到几点,辛眠压根不知道。
她太累了。
身体被他控着一直处在高频率当中,最后几乎是昏过去的。
他抱着她又去了一次洗手间,坐进浴缸里清洗。
在浴缸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动作极其缓慢。
辛眠被打扰,闭着眼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
池彧扣着的下巴,让她在他怀里抬头,接了个湿热缠绵的吻。
浴缸里的水很满,稍微动一动就会溢出来。
他突然变得温柔,享受着她似乎被他刻入躯体记忆一样的依赖和适应。
凌晨两点多,池彧找了条睡裙给她套上,把她塞进被窝里,去小客厅烧水。
三楼小客厅的落地灯比二楼的可爱得多了,灯罩周围有她在网上买的小装饰品。
夜深人静,他倚在流理桌边,听着水壶咕噜咕噜的声音,暖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长。
这一幕莫名有些熟悉。
第一次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在她睡着之后,出来烧水。
“嗒”一声,水烧开了之后烧水壶自动断电。
他用矿泉水兑了一保温壶温水,转身回了房间。
床上有轻微隆起,少女如瀑般的黑发散在枕头上。
她的枕头是暖杏色,颜色对比尤为明显。
池彧喉结来回滚动,移开视线。
他单膝跪上床,靠坐在床头,将保温杯的吸管递进她口中。
低声道,“宝宝,喝点水。”
辛眠失去了太多的水分,此刻一沾到水珠就自动含住吸管。
睡得正熟也不妨碍她喝水。
小半壶温水喝完,池彧把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关了灯躺进被窝里,将她揽进怀里。
被子之下,他结实宽厚的身躯紧贴着她,长手长脚将她缠住,抱得严严实实。
可只有拥抱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爱不释手地这儿揉一揉,那儿捏一捏,感受着她的绵热与柔软。
幽邃灼热的目光紧凝在她身上。
这场歡愛对她来说过于刺激,到现在脸颊还是红扑扑的,肌肤白里透粉。
颈侧有好几枚痕迹,全是他今晚留下的。
池彧握住她软绵绵的手,猜她明天起来要是看到,肯定又要生气地骂他变态。
变态就变态吧。
他承认。
——
后半夜,辛眠开始发烧。
她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池彧很快发现,立刻起身打开床头灯,俯下身查看她的情况。
“宝宝。”
辛眠没有回答,不知是陷入深度睡眠还是晕了过去。
池彧顾不得别的,起身用自己的外套把她牢牢裹住,抱着她下了楼。
他脚步太急太重,陈秀莲正好起夜上厕所,听到动静打开客厅的灯,一回头就看到辛眠被他抱在怀里,脸颊上是不正常的酡红。
“眠眠!”她焦急着上前,“这是怎么了?”
池彧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她发烧了,我先带她去医院。”
陈秀莲裹紧身上的衣服就想跟着一起,“我也是。”
池彧冷静地安排一切,“奶奶,现在太晚了,您在家里待着,有什么事我给您打电话。”
胖橘也被惊醒,抖擞着胖脑袋警惕地看着。
[喵呜!]
[铲屎哒!人她怎么了?!]
“你一个人搞得定吗?”
陈秀莲还是不放心。
池彧已经抱着辛眠出了院门,找了个陈秀莲无法拒绝的理由。
“您在家里好好休息,明天给她带点好吃的。”
陈秀莲的脚步果然顿住,“那你小心点,别摔着眠眠。”
“好。”
东浦巷里的路灯暖黄,拉长着巷道里的身影。
深夜寂静,只有石板路上又急重却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望水岛离安城最近的医院也要将近1个小时,太远了。
池彧先带着辛眠去了镇上的医院。
不到20分钟,黑色SUV停在镇医院急诊门口。
医院里灯火通明,这个时间点,一楼几乎没什么人。
值班的医生听到声音,从办公室里出来。
池彧下意识抬眼一看,是熟人。
“闵医生,她高烧到38度。”
闵舒纭看了他一眼后又收回视线,专注于病人。
“什么时候测的体温?”
“10分钟之前。”
“还有别的症状吗?”
“意识不清,不知道是因为睡太熟了还是晕过去。”
病房里。
闵舒纭拂开辛眠脸颊边的碎发,正准备再给她测一次体温时,少女眼睫微颤,呢喃出声。
“池彧”
池彧握紧她的手,安抚性地在她发顶上轻抚,低声道,“我在。”
护士也跟着进来了,辅助闵舒纭在一旁给辛眠做检查。
一番折腾下来。
闵舒纭摘下听诊器,松了口气,“就是简单的发热,今晚现在医院观察一下,先吊水退烧。”
话落,她带着护士出去开药。
病房里只剩下池彧和辛眠。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但另一张床空着。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在帮她掖被角的窸窣声响。
池彧在病床边坐下,握紧她的手,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她的体温太烫,他仅仅只是靠近,也能感受到蒸腾着的热度。
唇瓣刚离开她,就看到她眉心微蹙着,缓缓睁开眼。
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辛眠还有些懵。
“这是哪里?”
池彧摸她的脸颊,“你发烧了,这是镇医院。”
“发烧了?”
辛眠睡了一觉,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因为发烧眼眶里氤氲着水汽,看起来格外可怜。
“嗯。”
他俯下身,离她很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辛眠下意识动了动,随即僵住。
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他不知道吗?!
昨晚到凌晨,他有多凶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辛眠感觉自己原本清醒的思绪好像变得有些飘忽了,只能口是心非地摇头,小声道,“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闵舒纭和护士又都进来了。
护士进来给她打点滴,弄好一切,和闵舒纭说了几句,就离开病房。
辛眠看到医生没走,好奇地看了她几眼。
身形纤瘦,齐肩短发利落又知性,虽然戴着口罩,但依旧能够看出来,是一名大概28、9岁的女医生。
眉目清秀,眸色清冷。
在触及她的视线时,眼底蕴开一抹温和。
辛眠瞬间对她好感倍增,下意识开口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闵舒纭站在床边查看点滴的速度,又给她测了一次温度,这才道,“最近季节变换,温差大。”
“再加上剧烈运动带来的巨量产热,从而导致了体温短时间内的异常升高。”
辛眠发着懵,听到她问,“这几天是去出海了还是去看日出了?”
“早上出海了”
“还去爬山了是不是?突然的剧烈运动会导致肌肉产热异常,这也是发烧的原因之一。”
剧烈运动
辛眠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好像升得更高了。
她没有爬山,那剧烈运动指的
只能是凌晨才结束的那一场——
作者有话说:[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第62章 燃火 试试38度的
辛眠瞬间不敢和医生对视了, 又怂又羞地收回视线。
闵舒纭原本还说得一本正经,待触及她极其不自然的目光,愣了下, 很快反应过来。
她神色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比起刚才和辛眠说话时, 态度冷了些。
不太赞同地扫了池彧一眼。
“年轻也不能不知节制,你自己没事, 人女孩子都被折腾得发烧了。”
“女生的身体很脆弱的, 你不能”
“医生”
辛眠顶着一张大红脸,拉高被子挡住半张脸,嗫嚅着开口,“可可能主要是我昨天出海的时候没有多穿衣服”
呜呜呜
打死也不能承认是因为做太狠导致发烧。
她还要脸的。
可她要脸,她旁边的池彧明显不要脸。
男人眼底只有对她发烧的心疼, 却没有半分羞愧。
面对闵舒纭的指责, 眼都不带眨一下, 自始至终神色自若。
他就坐在床边, 辛眠实在熬不住了去拉他的衣摆,希望他也能帮忙“澄清”一下。
可池彧垂眸看了眼她紧紧攥着的纤瘦指节, 很厚颜无耻地问闵舒纭,“有什么方法能避免发烧?”
“结束之后多喝水吗?”
辛眠跟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在病床上。
“池彧!”
她压低了声音,羞得指尖都泛粉, “你不准问了。”
闵舒纭见她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又瞪了池彧一眼。
再看向辛眠时, 眸色又变得柔和,“小妹妹,我这弟弟有些厚颜无耻, 麻烦你多担待。”
弟弟?
辛眠脑袋发晕,“什么意思?”
闵舒纭摘下口罩,朝她伸出手,浅浅弯着唇笑了下。
“还没跟你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闵舒纭,池彧的表姐。”
亲表姐。
辛眠瞪圆了眼,愣愣伸出手,和面前这位气质知性温柔的姐姐握了下手,然后又愣愣地被池彧抓着手,握回掌心里。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欲哭无泪。
在闵舒纭面前脸都丢完了。
呜呜呜
她努力想甩开池彧的手,可男人察觉到她想挣扎的意图,脸色骤冷,又握得更紧了。
两人的小动作没逃过闵舒纭的眼睛。
小情侣腻腻歪歪打打闹闹,她没眼看,只是在离开病房之前,温声告诉辛眠。
“放心,没什么大碍,等烧退了就能出院。”
“好,”辛眠乖乖眨巴眼睛,眼眸里盛着水光,又漂亮又可爱。
闵舒纭没忍住揉了下她的发顶,在池彧不满的眼神中重新戴上口罩,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辛眠呜咽一声,脑袋一歪埋进枕头里,“呜呜呜我太丢人了!”
池彧低声笑,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了几下,发了条信息后,将手机放到柜子上。
大掌卡进她脸颊与枕头之间的缝隙,感受着她滚烫湿热的呼吸。
一本正经地哄她,“成年人有性生活很正常,不用害羞。”
辛眠拨开他的手,哀怨地瞪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那么厚吗。”
池彧上身俯下来,宽厚的胸膛罩住她,“我脸皮厚,你脸皮薄,我们俩一起互补,刚刚好。”
辛眠本来就因为发烧浑身温度偏高,他还非要压过来,像个睡袋一样把她拢起来。
更热了。
“你别压着我,快起来”
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手肘往后,微微支起怼了他一下,被他一把握住。
男人掌心沿着纤瘦柔滑的手臂缓缓往下,由后扣住她,抻开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她被他抱来医院时,身上只有一条睡裙,和他的外套。
此刻外套衣袖已经被卷到手肘上边,男人粗粝的掌心纹路熨帖过来,一路摩挲着她。
有点痒,有点麻。
辛眠心头一抖,“这是医院,你做什么!”
池彧被她这副惊弓之鸟的反应逗笑,闷着声在她颈后低笑出声。
气息热烫,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她后颈处的肌肤。
那里还有他留下的印记,几个小时过后,痕迹变得格外红艳。
“宝宝,”他低头在那处亲了亲,察觉到她随着他的触碰而发颤。
“这里好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辛眠脸色瞬间变了,内心的小人在尖叫。
“这句话你不准再说了!”
“为什么?”
他装傻充愣,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准说?”
“辛小眠,你好霸道。”
辛眠实在敌不过他的厚颜无耻,脑袋重新埋回枕头里,选择当鸵鸟。
为什么不准说?
当然是因为会让她联想到某些时候。
凌晨她被他抱回床上,没有了浴室里氤氲的热气,视觉无比清楚。
他抱着她,拢着她,力道分毫不减。
往常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猩红炙热的慾望,紧紧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拖入慾望的深渊一起沉沦。
甚至还用力扣着她的细颈,故意吮咬出痕迹,声音极其恶劣,“宝宝,好红啊。”
“你好娇气。”
辛眠当时就被刺激得抖着腰肢痉挛,神思飘离。
记忆太过深刻,导致她现在只是从他口中听到一句类似的话,就无法自控地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池彧真的
太那个了
“宝宝。”
池彧看她一直不说话,指节微微用力,扣着她的下巴迫使转过头来,面对着他。
少女脸颊被闷得更红了,眼眶也是红的,很哀怨地瞪他。
池彧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压着她酒窝的位置,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辛眠瞬间炸毛,“池彧!”
还想再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她猛地噤声,看向病房门口。
闵舒纭从外边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和一个水杯。
都递给了池彧。
辛眠呆呆看着她,闵舒纭笑了下,温柔对她说,“里边是些简单的洗漱用品。”
“杯子是干净的,冲了蜂蜜水。”
辛眠明白过来,东西是给她和池彧准备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道谢,“闵医生,谢谢你。”
闵舒纭摸摸她的脑袋,“不客气。”
“不过你要是和阿彧一样喊我表姐的话,我会更高兴。”
辛眠耳根子一下就红了。
闵舒纭见好就收,没再逗她,离开病房。
“闵医生好贴心啊。”
病房里安静下来,辛眠小声感慨。
池彧掐了下她的脸颊,“东西是我让她准备的。”
刚才的信息就是发给闵舒纭的。
辛眠看他不爽的眼神,从善如流地也夸了他一句,“你也很细心。”
池彧这才勉强满意,将杯子递到她唇边,“张嘴。”
盖子打开,可以闻到淡淡的蜂蜜味道。
辛眠想自己拿杯子,却被他压下手,只能无奈地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水。
蜂蜜水的甜度刚刚好,正适合润喉。
辛眠发烧嗓子干得难受,喝了小半杯蜂蜜水才觉得稍微好了一点。
下意识嘟囔了句,“好甜好好喝”
“还难受吗?”男人的声音缓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眸深邃,是难得的温和。
辛眠的心好像一下就被他的眼神攥住,软得像棉花糖,“有点。”
她嘟囔着小声说,哼哼唧唧地像只小猫一样。
池彧在她唇角蹭了蹭,低声道,“睡吧。”
他抱着她,长臂一伸,将她彻底拢进怀里,两人身躯紧密相贴。
辛眠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完全上了床,高大身躯占掉大半的床,长手长脚缠住她。
“这里是病房”
“池彧。”
她抬手推他,却没有任何作用,男人反握住她的手拢进掌心里,低头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辛眠气鼓鼓,“你别乱来,这是在医院。”
他笑,“宝宝,你在盼着我乱来吗?”
“你别瞎说。”
池彧帮她将被子盖好,抬头确认了下点滴的速度,“那睡吧。”
“我就抱着你,不做别的。”
辛眠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他,实在是在这种事上,他的可信度为0。
“怎么?”他垂眸与她对视,眸色逐渐幽深。
“既然宝宝有所期待,那我就不该辜负。”
话音一落,池彧扣住她的下巴,吻落了下来。
“唔”
她立刻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压在被褥上。
男人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微一用力,迫使她张嘴,唇舌长驱直入,直直扫荡她的味道。
辛眠惊愕地瞪圆了眼,舌尖想把他抵出去,却在他的攻势之下,像是与他一起纠缠。
他的气息太烫了,比她这个发烧的人还要烫。
两种火热的温度相互叠加,几乎像是要把她点燃一样。
辛眠被他禁锢在怀里,眼睫狂颤。
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拍他的肩膀,呜咽声断断续续从喉间溢出。
“唔”
“生病我”
她舌根被吸得发麻,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笼盖住,不知不觉间,被他彻底压进被褥之中。
直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池彧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
“宝宝。”
她呼吸颤颤巍巍,唇瓣红肿,眼底蓄满水汽,可怜得不行。
勉强把一整句话说完,“我、我生病了,会传染给你的”
“没关系。”
他在她唇上又啄了啄,把她脑袋摁在胸前,低头嗅她发间香气。
静默片刻,等到她呼吸逐渐平复,他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突然隔着睡裙掐握住她的腰,热烫掌心用力一揉,辛眠心跳再度加快,生怕他再乱来,戒备地盯着他。
池彧被她盯得直笑,脑袋一低,埋进她颈窝处,亲昵地来回蹭。
哑声开口,“宝宝。”
“下次我发烧的时候,我们试一试38度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池彧你骚没边了
第63章 燃火 回去亲给你听
发烧本就耗费体力和精神力, 更别说池彧黏人得像大狗。
辛眠累极,一觉直接睡到中午11点,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洗手间里隐隐有水声传来。
吊瓶早就打完, 她手背上留下了个小小的创口贴。
辛眠掀开被子刚想下床, 病房门被打开, 陈秀莲从外边进来。
“眠眠,你醒了。”
辛眠点点头, 朝她软软一笑, “奶奶。”
“来来来,奶奶看看。”
陈秀莲心疼她,连忙握住她的手,左右上下仔细看了一番,最后下了定论, “这都瘦了一大圈。”
辛眠微囧, “奶奶,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你看你这小脸, 瘦得还没我巴掌大。”
陈秀莲拉着她来到床边坐下,“奶奶问过小纭, 她说你现在烧刚退,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就给你煮了牛奶燕麦粥。”
“这个有优质蛋白,能补充体力, 你多喝一点。”
除了牛奶燕麦粥之外,陈秀莲还带了水果。
她一边说, 一边将保温盒打开,牛奶的香气瞬间充盈在辛眠鼻尖。
她弯着眉眼笑,“谢谢奶奶。”
“跟奶奶还客气什么。”
陈秀莲给她舀了一碗出来, 将勺子递给她,随口问,“阿彧呢?”
“他昨晚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一说到昨晚,辛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
她弯腰猛咳,陈秀莲轻拍她的脊背轻抚。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
男人一身黑色短袖,眉眼上的水珠未干,漆黑眸子在水汽的衬托下,亮得惊人。
直勾勾地看着她。
辛眠一对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想起昨晚他说的那些话。
男人格外臭不要脸,她不肯回答,最后被他扣着又接了个绵长湿热的吻,直到她小声呜咽,他才肯放开她。
此刻听到陈秀莲的话,池彧懒懒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辛眠,“你是当事人,你来回答最有说服力。”
“辛小眠,我昨晚有好好照顾你吗?”
辛眠脸一下涨得通红,偏陈秀莲也一脸求证的表情看着她,她就算不想理池彧,也不能不理陈秀莲。
只能嗫嚅着开口,“奶奶,池彧他昨晚照顾得很尽心尽力”
都尽心尽力到床上去了。
“那就好,”陈秀莲乐呵呵地笑着,看到池彧过来也想舀粥,“啪”一下拍他的手,瞬间变脸,“这是给眠眠的。”
池彧冷笑一声,“有了她,就不管我了?”
“眠眠是病人,能一样吗?”陈秀莲很理所当然,“你想吃什么自己点个外卖不就好了。”
池彧直接在辛眠旁边的位置坐下,挨她挨得很近,手臂蹭着她的,神色懒怠地从袋子里掏出一颗橘子,没再多说什么。
男人刚才在洗手间应该是洗了冷水澡,皮肤微凉,却掩不住他体内的热量。
这是属于一个精力强盛的年轻男人的蓬勃能量,并非冷水澡就能压下去的。
辛眠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长袖挽到小臂上,被他靠过来的遒劲手臂贴了个正着。
她一僵,像个弹簧一样马上弹起,“奶奶,我、我先去洗漱了。”
等到洗漱过后喝完粥,闵舒纭过来又给辛眠量了次体温,听了下诊,确认她可以出院了,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好啦,可以出院了。”
“最近换季,本就是流感发烧的高发期,更得注意。”
“要是”有陈秀莲在,闵舒纭的声音压得低了些,揽住辛眠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他要是太过分,你多撒撒娇,他肯定顶不住。”
“男人嘛,你不能由着他胡来,”她像是看不到辛眠通红的脸颊一样,语气越来越坚定,“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知道吗?”
辛眠欲哭无泪,却在她饱含期待的目光之下,只能点头回答,“知、知道了”
声音很小,听着就没什么底气,闵舒纭颇为感慨地捏捏她的脸颊,“池彧这臭小子以前谁都不放在眼里,我有时还在想,能降住他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女孩。”
大概每一对姐弟之间,姐姐都会经常被弟弟气到无语。
认识闵舒纭的人,大多觉得她知性又温柔,可对着池彧,只要一想到小时候他人憎狗嫌的做派,闵舒纭就很难不损他几句。
“没想到啊”她上下打量了眼辛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居然喜欢软妹。”
辛眠大囧,“闵医生”
闵舒纭自顾自地乐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池彧见辛眠羞得恨不能找条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一把拎开闵舒纭的手,长臂一伸,把人揽进自己怀里,看着闵舒纭意有所指道,“你说的没错,一物降一物。”
后边的五个字,咬字发音很重。
辛眠听出来了,疑惑仰头看着他。
男人就着这个姿势,大掌遮住她的眼睛,指腹顺势在她脸颊软肉上揉了揉,“走吧,出院了。”
辛眠连忙拨开他的手,生怕陈秀莲从洗手间里出来时看到。
这个动作被闵舒纭捕抓到,她瞬时明白了什么,好整以暇地挑眉睨向池彧。
“臭小子,原来你还没转正啊。”
池彧无视她的眼神,剥了个橘子塞到辛眠手里。
闵舒纭今天倒班,现在正好要下班,也没打算在病房里多待,和两人道别时,正好陈秀莲从洗手间里出来,叫住她,“小纭,晚上到家里吃饭吧。”
闵舒纭笑了笑,“奶奶,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人。”
“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
见她已经有约,陈秀莲倒也没继续勉强,点头和她约定,“那就说好了,等你不忙的时候,一定来家里吃饭。”
“好。”
闵舒纭拨了下耳边的发丝,转身离开病房。
辛眠挽住陈秀莲,“奶奶,我们走吧。”
陈秀莲拍拍她的手,“你和阿彧先去停车场,奶奶去看个老朋友,马上就来。”
“需要我们陪您去吗?”
“那可不行,”陈秀莲一口拒绝,“你病才刚好,抵抗力正差,不能去。”
说着,她让池彧带辛眠去办退院手续。
池彧了然点头,半拢半推地带着辛眠出了病房。
白天的医院人远比晚上的多,来来往往的,电梯一直停在一楼上不来。
辛眠等得久了,拉了下池彧的衣摆,“要不我们走楼梯下去吧?”
只是4楼而已。
正好她在病床上躺这么久,也想活动活动。
“好。”
两人并肩一起往旁边的楼梯走去。
辛眠心里实在好奇得很,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问,“闵医生之前是不在望水岛吗?”
看她和池彧还有陈秀莲的关系很亲近,平时应该是经常走动的,但辛眠来望水岛快半年了,却从没见过闵舒纭。
“嗯,”池彧点头,“她之前是外派去云城交换学习一年,最近才回来。”
原来如此
辛眠轻轻“哦”了一声。
闵舒纭的出现提醒了她,她好像从未听池彧提起过他的爸妈。
而她也从未在池彧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爸妈
这样想着,脸颊的软肉突然被人掐住。
两人已经站在走廊尽头,这里几乎没什么人经过,池彧对她的动作没有分毫收敛。
粗粝指腹在她酒窝的位置揉了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跟你说话都没听到。”
辛眠一愣,马上问,“你跟我说什么了?”
池彧垂眸看着她,目光逐渐变得幽邃。
这样的眼神,好像能轻而易举探究到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辛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敛下眼睫,不再与他对视。
池彧眼眸微眯,随即又恢复那副懒痞的模样,“我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辛眠抿了抿唇,轻声道,“随便吃点吧。”
她不是很有胃口。
说罢,她顺势就想拧开楼梯的门把手。
池彧见她这副模样,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回自己怀里。
“辛小眠,我的家庭情况并不复杂。”
他突然认真起来,“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父亲在”
他想跟她坦诚自己的所有情况,职业以前说过了,现在是家庭情况。
但他话还没说完,一门之隔的楼梯间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一声女人微恼的低喝传来,“林嘉池!”
“你咬疼我了!”
这声音,这名字
辛眠心头一跳,有种吃瓜吃到自己朋友身上的感觉。
刚刚在病房里,她才听到过这道声音。
是闵舒纭的声音。
辛眠下意识抬头去看池彧,他神色自若,像是并不意外闵舒纭和林嘉池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隔着一扇门,楼梯间里的声音有些闷。
闵舒纭只有说完这一句完整的话的机会,余下的声音,全被堵住,不甚清晰。
却更惹人遐想。
辛眠几乎是瞬间,忘了自己刚才和池彧说话的内容,也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吃瓜的本能促使她侧着耳朵靠近那扇门,然而还没贴过去呢,她脑袋就被一只大手罩住。
男人神色冷冷,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喜欢听?”
“回去我们自己亲,让你听个够。”
辛眠脸色爆红,飞快拍开他的手,后退好几步,戒备地盯着他看。
池彧更不爽了。
“过来。”
他语气愠怒,却也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辛眠生怕被门后的人听到,立刻挪了好几步,踮着脚尖捂住他的嘴。
“你小声点”
池彧挑眉冷冷一笑,被捂住的唇直接张开,含住她掌心里的软肉,舌尖狠狠一勾。
辛眠被惊得又往后退,正要骂他不要脸,就听到门后的林嘉池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复合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高反了在医院吸氧,好难受[爆哭][爆哭][爆哭]
(努力码字中)
第64章 燃火 宝宝,我们还没试过办公室
楼梯间的后续, 辛眠和池彧没再继续听下去。
虽然她好奇得不行,但也没追问池彧。
回到东浦巷7号,就这么被陈秀莲当“保护动物”养了好几天, 辛眠总算是满血复活。
期间秦笙恬来看过她好几次, 问起她怎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她都只能支支吾吾说是因为海钓那天早上穿太少了。
在家里躺了几天之后,池彧带她去了网吧。
前台依旧是李柯在, 小梨涡没来, 在小卖部跟着吕婶儿。
进了休息室,池彧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牵着她往里走,直接进了最里边的办公室。
门上是指纹锁,两人停在门口, 池彧就着牵手的姿势, 要给她录指纹。
辛眠手指下意识一蜷, “池彧”
他动作微顿, 撩起眼皮看她,眸色幽深, “后悔了?没胆子看?”
这扇门后边,是他的全部事业。
冥冥之中,像是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进了这扇门, 他们两人之间就真的不一样了。
辛眠犹疑着,可脑海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催促她。
承认吧。
他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
你不好奇吗?
你不想了解他吗?
辛眠抿紧了唇, 没有回答。
他似是扯唇轻笑了下,“辛小眠。”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从那晚她喝多了吻向他的那一刻开始, 她就没有任何退路。
话落,“嘀”的一声。
指纹录入成功。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辛小眠,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辛眠愣住,门已经在她面前打开。
这间办公室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大,第一眼看到的,是从最正面靠墙的那一排好几个电脑屏幕显示器,上边全是乱码,她看不懂的乱码。
除此之外,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小卧室,里边是一张一米八大床。
旁边有沙发,有办公桌,办公桌上还有另一个电脑和显示屏。
门的左手边,是个连着浴室的洗手间。
这几乎是个“装备”齐全的“小家”,就算是在这里生活也不成问题。
“这”
辛眠惊呆了,“池彧”
池彧揽着她的肩膀带她走进来,把她按坐在沙发上,“是觉得意外?还是觉得这里都是电脑太无聊?”
辛眠摇头,视线望向旁边办公桌上的显示屏。
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这是什么?”
“这是给你配置的。”
他见她好奇,直接又掐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提坐到办公桌上,按亮了电脑屏幕给她介绍。
“电脑,数位屏,还有数位板。”
“我看网上说,长时间用数位屏对脊椎不好?”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是很懂,所以就都买了。”
他像是卖家在给买家展示一样,每一个都精心解说。
辛眠目光错愕。
他买的东西,都是挑的价格最高的。
这个牌子的数位屏她之前就看中了,但因为太贵,她一直没舍得买。
没想到
“喜欢吗?”
他上身俯下来,宽厚胸膛将她笼罩住,在她脸颊边亲了亲,看她这副呆掉的模样,低笑了声,“傻了?”
“池彧,”她在他怀里转过头,清凌凌的目光看着他,语气很认真,“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他将给她配置的东西跟他的放在一起,这个小房间里,有他的事业,也有她的。
辛眠在这一刻,终于切实感受到——
池彧他好像,完全把她考虑进了他的未来里。
池彧眸色微冷,抬手掐住她脸颊边的软肉,“不准说不喜欢。”
“这间办公室,以后也会是你的办公室。”
他微微用了点力,辛眠吃疼,秀眉微蹙,“疼”
“疼才知道记住,”他语气有些冷,眉峰上的那道旧疤凶巴巴的。
辛眠小声嘟囔,“哪有强迫别人收礼物的道理”
“是吗?”他直直逼视着她,“别人我不知道。”
“但在我这里,确实有这样的道理。”
“我送给你的,你要是敢不收或者退回来,”他低笑了声,大掌沿着她的肩膀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她的手腕上,粗粝指腹摁住白皙肌肤间淡青色的血管跳动。
说出来的话格外吓人,“那你的左手锁手铐,右手绑皮带。”
“好不好?”
辛眠心跳重重一颤,“你别说这么吓人的话。”
“宝宝,”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拇指在她唇瓣上重重一揉,“说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些。”
男人黑眸里是毫不遮掩的情愫,沉冽而又浓重,直白得很有侵略性。
辛眠眼睫止不住地抖,犹豫着问,“池彧,你以前真的没、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吗?”
从秦笙恬和闵舒纭说过的那些话里,她大概能判断得出,池彧在她之前,应该是没和其他女生在一起过。
可,他这么
重慾
情绪也很直白且霸道,这样的人,以前会是一片空白吗?
池彧朝她靠过来,脑袋搭在她肩膀上,低低笑开,“宝宝,我很开心。”
辛眠:???
这怎么就很开心了?
“你在意我有没有恋爱经历,说明你喜欢我。”
他说话时,热息喷洒在她颈侧,在她肌肤上撩出一片清浅的红。
有点痒,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拽回来。
辛眠有种当面被人戳破心思的窘迫感,却又不太想承认,没有说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就、就说一说,你以前有没有过嘛”
“没有,”他不知是想起什么,在她耳珠上亲了下,笑得促狭,“你不是都看过吗?”
辛眠疑惑,“什么意思?”
“我看你很喜欢看漫画,漫画里没教你?”
他舌尖轻轻舔她,声音变得低哑,“男人如果以前没有性生活,会是什么颜色?”
辛眠一愣,随即耳朵爆红。
“你什么时候偷看我的漫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知道她看小黄漫的事!!!
“偷看?”池彧在她耳边重重一吮,留下个印记,“宝宝,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你忘了?”他“好心”提醒她,“上次你去洗澡的时候,手机屏幕没有按灭。”
其实那次完全是意外。
池彧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她趴在床上看手机,不知是在看什么,两条腿翘起来一前一后地晃,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他丢开毛巾,直接从后覆住她,撩开她的发丝,吻之后落在她后颈处。
辛眠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床上。
他亲得她发痒,她连忙转身抵住他,胡乱找了个借口,“我、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灵活地从他臂弯里矮身一溜,趿拉着拖鞋直接跑向洗手间。
完全忘了手机没有按灭的事。
而屏幕上边,是她正在看的小黄漫。
情节正进行到关键处,男女主要做不做,两人连接吻都是拉丝的。
辛眠完全忘了这回事,因为等到她洗完澡出来时,手机屏幕早已经因为静止时间太长而自动熄屏。
她没想到还有这个小插曲。
此刻被他当面戳破,她简直羞得快要无地自容。
只能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再说了”
他嘴被她捂住,倒是真的没再开口,可那双仿佛能看透她心思的黑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辛眠被他看得心脏一缩,只能低下头怂哒哒地开口,“漫画里不讲这个”
事到如今,就算真的讲了,她也不能承认。
池彧倒是没非要她讲出个所以然,低笑着拉下她的手,攥进掌心里十指紧扣。
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开始继续那天在医院走廊里没说完的话。
“我和我父亲关系不好,6、7岁时跟奶奶来了望水岛,之后在这里长大,和他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主动说起自己的家庭情况,辛眠抿紧了唇,莫名有种自己也需要用秘密跟他交换的感觉,犹豫着开口,“我妈妈也、也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她去世之后,我被我爸爸接到他那边生活,我唔”
她话还没说完,唇已经被他堵住。
男人滚烫的吻落了下来,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启唇,舌尖强势顶进来,勾住她的,含.吮.舔.弄,吃得啧啧作响。
像是要拽着她彻底沉沦在这个吻当中,让她无法再思考其他。
池彧跟她说自己的家庭,并非是为了让她用“秘密”交换。
他看得出来,她说起自己的家庭,说起自己的境况,是迟疑且不愉快的。
既然她不想提,那他可以暂时不知道。
他要的是只是她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唔唔”
少女低低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
辛眠没明白,他们不是在说很正经的事吗?
为什么他突然就吻过来了?
可池彧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
她被他掐住腰,另一只手分开她的腿,紧劲腰身挤进来,扣着她不允许她退缩。
已经进入12月份,望水岛最近降温。
辛眠今天穿的是一条羊绒半身长裙,上衣是件宽松的粉色毛衣,底下是打底的小吊带。
这样的姿势,男人大掌轻而易举就能探入她腰间,隔这小吊带那一点点轻薄的布料,试探性地揉了揉。
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池彧有多重慾她是知道的。
在别人面前一副懒怠冷痞的模样,可只要对着她,仿佛恨不得分分钟将她吞入腹中。
辛眠被他揉得浑身发软,思绪快要飘散之前,紧急提醒他,“池彧、唔这是办公室”
他勾着她舌尖含了下重的,似乎是在笑。
“那正好。”
“宝宝,我们还没试过办公室。”
第65章 燃火 多一起运动
办公室里的隔音很好, 但辛眠并不知道。
她羞耻得咬住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逼得眼泪从眼尾滑落。
男人高大的身躯从她面前俯下去,大掌死死按住她想要逃离的腰肢。
她红着脸, 两只手被迫撑在身后, 只能靠这样稳住自己的身形。
半身裙被他撩起, 她压根看不清他。
只有吊顶的灯光,在她眼底碎成钻石一样的光芒。
“池彧”
可刚叫出他的名字, 就又羞得再度抿住唇, 不敢出声。
压抑的低吟从她喉间溢出,夹杂着所有浓烈的感受。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所有动静清晰可闻。
她太紧张了,眼尾的泪一颗颗砸落,却不敢哭出声响。
终于, 池彧注意到她的压抑。
他似乎是停了下来, 可声音含糊不清。
“宝宝, 叫出来。”
“不”
她摇头, 整个人像是要灵魂出窍一般。
可池彧是个坏心眼的。
她越是怯弱地不敢出声,他就越是逼她。
直到她终于尖叫一声——
“池彧!”
辛眠哭得泪眼婆娑, 伸手往下想推他的肩膀。
他已经抬起头,就这么凑过来亲她。
“唔”
男人唇舌撬开她齿关,勾缠着深入,含吮出声响, 吻得极投入。
像是要将她的所有一切都吸走。
他大掌扣住她的腿,搭在他肩膀上, 高大身躯彻底俯下来,将她完全拢入怀中。
“呜呜呜”
辛眠终于哭出来声来,泪眼朦胧着可怜极了, 在他怀里颤栗哆嗦。
池彧呼吸沉哑得吓人,就响在她耳边,性感勾人。
她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抱住他,脑袋在他胸前轻蹭。
察觉到她的主动,池彧眸色沉暗凌厉。
他掐紧她的腰,用力得手背青筋暴起,惹来她的尖叫声更加娇气。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抖。
她甚至能听到办公桌移位的声音,羞得脚趾都开始蜷缩。
电脑显示屏和数位屏也在晃,她紧张极了,生怕这两个掉到地上。
扭住身子伸手扶住显示屏的瞬间,他恶狠狠扣住她的腰,把人拽回来。
“唔”
尖叫失声。
辛眠浑身都在抖,哭着拍他,“电脑”
这可是好多钱。
掉到地上多心疼。
池彧在她颈侧吮出印记,哑着声笑,“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池彧”
她羞得浑身都在收缩,他低喘着闷哼一声,低头舔她,“宝宝生气了?”
辛眠偏过头没开口。
他眼底的慾浓烈得吓人,又让她受了记硬的,感受着她的每一寸细致的反应。
“宝宝生气了就不说话?”
他指腹恶狠狠揉住她的唇瓣,“怎么嘴巴闭这么紧?”
“嗯?”
他一语双关,辛眠呼吸都快散了,声音控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
池彧听到了,更加兴奋。
电脑显示屏上,最终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手印。
辛眠手脚乏力地往他怀里藏,躲开他并不尽兴的吻,“池彧,我好累”
他把人抱起来,自己坐进后边的办公椅里。
软皮椅宽大,她被他按住,抽抽搭搭又落了几滴泪,想挣扎,却没有半分作用。
池彧一把掐住她的细颈,把人拉到面前,吻住她,沉哑嗓音逼着她,“宝宝,又没让你动。”
“你享受就好。”
“呜呜呜”
辛眠低低抽泣,“那也累啊”
他什么力气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她感觉自己都要累散架了。
“舒服就好了。”
他强硬地反驳她的话,摁着她又开始新一轮沉溺。
辛眠最后一丝思考能力也被他掼飞,那种极致到灵魂都要出窍的感觉再度来袭。
她仍旧无法适应,只能抱住慾望深渊唯一的浮木,希望他给予她支撑。
却忘了,所有的激烈和快慰,全是他带来的。
池彧抱着她洗完澡塞进被窝里时,她累到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却仍记得电脑屏幕上被他拽住时留下的掌痕。
迷迷糊糊间,她推开他靠过来的胸膛,“手印擦掉”
池彧抓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模棱两可地回应了一句,“好,擦掉。”
等到她放心地彻底睡熟,他才慢悠悠地补了后半句。
“留给宝宝擦。”
辛眠自动自发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眼皮紧阖,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完全不知道这个狗男人的心思。
等到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的事。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只是她并无察觉。
卧室里很安静,落地玻璃之外,办公室墙上那一排显示屏依旧亮着。
被窝里很温暖,因为池彧揽着她也躺了进来,长臂横在她腰间。
辛眠慢吞吞地挪了下酸软的身子,刚想转过头,后颈已经有温热的吻落下,“宝宝醒了?”
男人刚睡醒的声音很哑,像极了某种释放时刻的粗重。
“池彧”
她耳根子一下就红了,躲开他滚烫的气息,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
哑得厉害。
“嗯,我在。”
他勾住她的腰,又把人拽回来,让她脊背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像完美的榫卯一样,嵌进他怀里。
仿佛她天生就与他契合。
“几点了?”
察觉到他只是就这样亲她,没有别的动作,辛眠索性不再躲,反正躲也没用。
池彧看了眼电子钟,又继续埋首亲她,一边亲一边嗅她身上的香气。
“7点。”
“饿吗?我订了餐,起来吃?”
辛眠没什么力气,在他怀里点点头,却没有别的动作。
池彧低声笑开,抱着她坐起来。
这一动,辛眠才发现,她身上除了一件他的T恤之外,没有别的衣服了。
她下意识往下拉了拉衣摆,目光扫了一圈,“我的衣服呢?”
“洗好烘干了,在沙发上。”
辛眠瞪他一眼,想控诉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换上,却又觉得说了也白说。
狗男人的恶趣味罢了。
池彧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没说什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掀开被子出去外边拿外卖。
他似乎是习惯了洗完澡后不穿上衣,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肌理结实流畅,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此刻正站在外边的衣柜前,随意找了件上衣套上。
动作的瞬间,背肌顺着背脊的深沟,绷出分明的垒块。
性感得要命。
辛眠人还藏在被窝里,就隔着玻璃,眼巴巴地看着。
看得自己红了脸颊,又偷偷拉高被子挡住大半张脸。
等到池彧穿好衣服开门出去,她回过神来,不知是想到什么,在被窝里捂着被子轻笑出声
池彧出去的时候,订好的餐刚好来了,没多久就拎着回来。
辛眠掀开被子刚想起来,脚一软直接双膝跪地,面朝卧室门拜了个早年。
门口有脚步声响起,池彧忍着笑,单手一把将她捞起来,找了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宝宝,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辛眠红着耳朵,“都怪你。”
“嗯,怪我。”
他从善如流应下,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会否认。
“但”池彧揉了揉她腰间的软肉,那里还有他留下的指痕,“你是不是该加强锻炼了?”
一听到“锻炼”两个字,辛眠脑海里就自动回想起大学时那要命的800米。
她转过头凶巴巴瞪他,“800米我是不可能跑的。”
池彧笑,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我怎么舍得让你跑800米。”
“那你什么意思?”
她偏首仰起脑袋,疑惑看着他。
池彧垂眸,与她对视片刻,黑眸的笑意促狭而又恣肆。
他低下头,高挺鼻梁抵住她的鼻尖,大手掐握住她的细颈,拇指紧抵她的下巴,迫使她一寸寸朝他靠近。
直到两人唇瓣几乎相碰,中间只剩下毫厘之差。
他低声开口,“我说的锻炼”
“是我们要多一起运动。”
辛眠被他直白的话猛击得眼睫发颤,刚想收回视线,就被他扣住不容许退离半分。
她默了半晌,最终只憋出来两句话。
“你别老说这种骚.话。”
“我饿了,吃饭。”
池彧这才笑着放开她。
吃完晚饭,辛眠想起来电脑屏幕上掌痕的事,她扶着腰踉跄着脚步,想去检查。
刚走没几步就被他拦腰一把抱起,顺便还抽了张纸巾塞进她手里。
辛眠一脸懵,“你拿纸巾给我做什么?”
池彧没说话。
就几步路的距离,当她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个印着五根手指和模糊掌痕的印记时,脸色瞬间爆红。
“池彧!”
她又一次被他抱上了办公桌。
就在两人刚才荒唐的位置。
只是那乱七八糟的一塌糊涂,不知何时被他清理了,只剩下旁边垃圾桶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纸巾。
辛眠脸颊烫得快可以煎鸡蛋,“你变态!”
“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谢宝宝夸奖。”
在这种事上,池彧的厚脸皮每一次都能打破她的认知下限。
辛眠紧紧攥住掌心里的纸巾,推开他的胸膛,扭着身子去擦屏幕上的痕迹。
印记是在某些高频率撞击时,掌心被巨大热量氤氲出的热气洇出潮湿水汽。
滑落的痕迹和方向,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当时的激烈和快慰。
辛眠头皮几乎在发麻,对于池彧这种厚颜无耻的做派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好几句。
变态!
下流!
流氓!
无耻!
他从她身后覆下来,宽厚胸膛压着她单薄的脊背,大手盖住她的手背,捏住她的手指。
带领着她,一点点,轻轻擦拭掉。
“宝宝骂得真好听。”
辛眠瞬间僵住。
他低笑,偏头亲她的耳珠,语气拖腔带调却又强势得不容她拒绝。
“没关系,宝宝。”
“不喜欢在这里留,我们还有穿衣镜,浴室的镜子,洗手台的镜子”
“想留哪个?你说了算。”
第66章 燃火 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
周二, 辛眠回到幼儿园上课。
依旧是大班的课。
小梨涡如今和辛眠已经很熟悉,一看到她,就牵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开始讲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 顺便把自己最近收到的老师奖励指给她看。
幼儿园一楼大厅的墙壁上, 会将最近表现出色的小朋友作品贴在裱框里。
小梨涡的画就在其中。
“小眠老师!这是我自己画的!”
她仰着一张肉嘟嘟的脸颊, 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语气十分自豪。
辛眠摸摸她的脑袋, 很惊讶的样子, “哇~”
“我们小梨涡好厉害呀!”
小梨涡被她这么一夸,抿着唇笑得很不好意思,却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辛眠被她逗笑,捧着她的小脸蛋用夸张的语气连夸了好几句。
小梨涡踮着脚尖亲她的脸颊,笑得更开心。
最近这段时间, 安城在举办青少年艺术大赛, 分年龄段参赛。
望水岛幼儿园也有几个名额, 方园长和辛眠商量了一下, 最终决定参赛的小朋友就在绘画班里选。
今天这堂课,就是想给最近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做一个检验。
一个小时之后, 绘画课下课,小朋友们按顺序将今天的作品交上来。
为了方便家长们接孩子,幼儿园大门没关,孩子们在主楼外的空地上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
最后依旧是剩小梨涡。
她已经习以为常, 自己一个人画画累了,就跑到空地上的滑滑梯玩耍。
方园长在办公室准备教案, 辛眠在办公室收拾教具。
透过窗户,能看到小梨涡自己一个人在空地上玩耍的身影。
收完东西,辛眠顺手关好门, 离开主楼。
然而刚踩下台阶,就听到小孩子尖叫声混着哭声。
“呜呜呜!”
“我不跟你走!”
“小梨涡!”
辛眠心一惊,赶紧跑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小梨涡大哭着跑过来。
“小眠老师!”
辛眠一把接住她飞奔的小身子,紧紧抱进怀里。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小梨涡一张圆嘟嘟小脸涨得通红,伸手朝后指控,“我不想、不想跟爸爸走”
她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事,语气突然慌乱,死死拽住辛眠的衣摆。
“小眠老师,我很听话的”
“我不要跟爸爸走,我不要”
“呜呜呜我不要”
辛眠抱住她,将她左右上下仔细检查一番,“告诉老师,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梨涡哭着摇头,“没有”
又一遍遍强调,“老师我不要跟爸爸走”
“呜呜呜”
“不走不走。”
辛眠连忙安慰她,“有老师在,小梨涡不走。”
小梨涡得到她的保证,这才稍微心安。
只是两只手依旧紧紧抱着她的腿。
“怎么!现在老师连家长接小孩都不同意了么!”
“呸!”李锐发往旁边吐了口唾沫,一副地痞流氓做派,“老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应该是好几天没洗过澡,身上邋里邋遢,横着眼斜过来,凶相毕露。
“我可是她老子!”
“你一个外人,赶紧给我滚开!”
辛眠把小梨涡紧紧护在身后,戒备地盯着他,“小梨涡她不想跟你走。”
“她一个小屁孩她懂什么!”
李锐发嗤笑,“你们文化人不是讲究什么监护人吗!老子就是她的监护人!”
“赶紧给老子滚!”
他一边说一边想要拽小梨涡,辛眠护着小梨涡后退了好几步,一把拍掉他伸过来的手。
“她有分辨能力,你不能强行带走她!”
“艹!”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李锐发破口大骂,脸上横肉因为激动而抖动。
“还想跑?!”
看到辛眠护着小梨涡撒腿就要跑,他直接薅住辛眠的后脖领,一把把人拽回来。
“臭娘儿们!看老子不打死你!”
“小眠老师!”
小梨涡回过头,吓得大哭。
辛眠衣领被拽住,像是被人锁喉一样难受。
可她不能露怯,死死拉住自己的衣领保持呼吸,朝小梨涡大喊。
“保安在后边草地除草,去找他!”
“快!”
“还有园长!”
“呜呜呜小眠老师”
小梨涡吓得腿在发软,可她不得不听话。
小脸哭得通红,跌跌撞撞往后边跑去。
方园长在办公室里听到动静,跑出来时被眼前一幕惊呆。
“李锐发,你想干什么!”
李锐发用力勒住辛眠,和方园长对峙。
“老子不想干嘛!”
“是这个臭娘儿们多管闲事!”他一边说,一边拽住辛眠脖子当个玩偶一样甩来甩去。
辛眠呼吸困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咳咳咳”
方园长吓得不敢乱动,“你别乱来!”
这局面不知怎么的,辛眠就成了李锐发手里的“人质”。
虽然暂时看不到他身上有没有利器,但方园长不敢轻举妄动。
“你别伤人,有什么事好好说!”
李锐发皮笑肉不笑,“让李黎出来!”
“老子接自己女儿放学你们还想挡着不成!老子要去告你们!”
“老子”
“啊——!”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惨叫一声。
辛眠只感觉钳制住自己脖子的力量一下子松了,紧接着听到骨头咔嚓一声。
李锐发已经捂着自己的手躺在地上。
池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脸色阴戾冰冷,一脚重重踹在李锐发膝盖窝。
他一言不发,揪住李锐发的衣领,拳头抡圆了一拳拳砸向他。
“啊——!”
李锐发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别打了!别打了!”
可池彧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戾气极重,膝盖顶住他的肚子,整个人像是失去理智。
李锐发脸上全是血,手脚骨头移位,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求饶声都越来越弱。
小梨涡带着保安跑过来,吓得尖叫大声哭喊。
“啊呜呜呜”
“小眠老师”
“呜呜呜”
方园长连忙把她抱进怀里,遮住她的眼睛。
而辛眠被这一声惊醒,慌乱地去拉池彧的手。
“池彧”
“池彧,别打了”
可池彧像是陷入魔怔一般。
他的力道太重,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拳头划破空气时的声音。
辛眠心脏狂跳不止,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她抖着手去抱他,试图唤醒他。
“池彧”
“池彧”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用尽全力抱住他。
再打下去,李锐发就要被他打死了。
“池彧”
她哭着喊他,“我害怕”
“我害怕你别打了”
少女柔软温热的体温紧紧贴住他,纤细的手指明明没几分力道,却还是努力想要摁住他的怒火。
“我害怕”
或许是听到了她说害怕,池彧急喘着气,终于停下动作。
站起身,脱下外套将她罩住,牢牢抱进怀里。
“对不起”
“对不起”
是他来晚了。
是他没有护好她。
池彧眼眶猩红,弯腰紧紧揽住辛眠,大掌把她脑袋按在胸前。
感受到她的呼吸和体温,狂跳的心脏和被激怒的火气才逐渐平复下来。
辛眠在他怀里流泪摇头,“我没受伤,你别打他了。”
把人打死了得不偿失。
池彧稍稍松了力道,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最终视线落在她颈间的红痕上。
天气冷,她穿了件蓝色的卫衣。
卫衣后领被李锐发拽住,前领口勒得她呼吸受阻,细颈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池彧大手微微发抖,抚上那一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一样,发涨生疼。
辛眠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我没事”
他擦去她眼角的泪,心疼而又愧疚,“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
辛眠眼眶通红,“没有,你来得很及时。”
话音刚落,大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
保安报了警,王警官带着人匆匆赶来。
李锐发躺在地上,只有疼痛呻吟的力气,脸上被血糊住,看起来有些吓人。
“怎么回事?”
王警官让其他警员赶紧将李锐发拉起来,先带去医院。
辛眠到现在身体还有些抖,被池彧搀扶着,将事情起因经过和王警官说清楚。
李锐发是派出所的“常客”了,王警官自然清楚他们家的事,也知道小梨涡不想跟他走是正常反应。
话刚说完,小梨涡哭着跑过来扑到辛眠怀里。
“小眠老师”
“呜呜呜呜”
“小眠老师”
她受了惊吓,把辛眠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抱住辛眠。
“小眠老师”
方园长在旁边想将她拉开,可小梨涡使出吃奶的力气,怎么也拉不动。
怕伤到她,辛眠朝方园长摇头,“没事的,就让她抱着吧。”
池彧见状,给杨呈靖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李柯到派出所。
幼儿园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跟着王警官回派出所做笔录口供。
小梨涡哭得脸上乱糟糟的,脑袋上两个小揪揪凌乱不堪,却还努力拽住辛眠的衣角。
辛眠心疼她,但却已经没有力气抱她,最后只能是哄着由池彧抱她,然后辛眠紧跟在旁边,由她紧紧牵着手,才肯愿意上车。
到了派出所做笔录很快,但李锐发还在医院没醒,案子还需要他的口供,才能最终定性。
做完笔录,辛眠抱着小梨涡坐在长条椅上,小孩子很累却不敢睡,只有待在她怀里才有几分安全感。
辛眠维持着抱她的姿势有些累,直至池彧在她身边坐下。
她被他圈进怀里,低头一看,他手背上全是半干的血。
第67章 燃火 以后我保护你
“我没事。”
池彧按住她的手, 从袋子里拿出药膏,“先给你擦药。”
隔了几个小时,辛眠脖子上的红痕显得更加明显, 看起来触目惊心。
池彧神色冷凝得吓人, 可为她擦药的动作却很温柔。
男人指腹温热, 将药膏化开后贴过来,轻轻打着圈。
有点痒, 辛眠下意识缩了下, 被他握住手臂拉回来。
小梨涡还窝在她怀里,察觉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要离开,又抱得更紧。
等到药膏擦好,杨呈靖带着李柯刚好来到, 一起的还有刘皓垣和秦笙恬。
小梨涡哭累了, 正趴在辛眠肩上, 背对着他们, 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几个人脚步下意识放轻。
辛眠一抬头就看到他们,轻抚着小梨涡的后背, 温声开口,“小梨涡,睡了吗?”
小梨涡愣了几秒,才慢慢摇头。
“那要不要抬头看看是谁来了?”
小梨涡下意识抱紧辛眠, 生怕她把自己丢下。
辛眠连忙回抱住她,轻声哄, “没关系的,咱们就看一眼。”
“老师在这儿呢,只要你不想离开, 老师就一直抱着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太温柔,将小梨涡心底的恐惧慢慢抚平。
小梨涡吸了吸鼻子,这才抬起哭得红彤彤的脸颊,朝门口望去。
只是看了一眼,眼眶立刻就又红了。
扁着嘴朝李柯伸手,“哥哥”
“哥哥在。”
李柯心疼得不行,几步小跑过来,把她从辛眠怀里接过来。
“呜哇”
小梨涡放声大哭,两只小手紧紧抱住李柯的脖子,“哥哥”
“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李柯用袖子给她擦眼泪,轻拍她的后背,低声耐心地哄。
另一边,秦笙恬急匆匆来到辛眠面前,抓住她的手,“眠眠,你没受伤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辛眠见她这么紧张,勾着唇轻轻笑了下,“我没事。”
她一说话,秦笙恬就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勒痕,瞬间火冒三丈。
“李锐发这个王八蛋!他在哪里!”
她一把撸起袖子,作势就想往里冲,被杨呈靖抱住,“冷静点。”
“李锐发现在医院。”
所有人立刻反应过来,有池彧在,李锐发大概率是横着进医院的。
“疼不疼啊?”秦笙恬眼眶都红了,盯着辛眠脖子上的勒痕看,越看越心疼,“上药了吗?”
辛眠点头,反过来安慰她,“已经上过药了。”
“我没事,别担心。”
方园长和保安做好问询笔录签完字出来,一群人围在派出所大厅。
王警官简单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下。
刚才医院那边的同事来电话,李锐发伤得不轻。
断了根肋骨,手和脚骨头均有错位,皮外伤不少,估计要在医院养一段时间。
这件事棘手的点在于,他是小梨涡的亲生父亲。
就算小梨涡自己不想跟他走,幼儿园也没有强硬把人留下的权利。
李锐发是小梨涡和李柯的监护人,这是绕不开的一个关键点。
在这个基础上,就算最后真的能最大限度地给他定罪,也有可能因为李柯和小梨涡未成年而对李锐发实行缓刑。
这样的结果,池彧早有预料。
毕竟,之前就已经来派出所处理过好几次关于这个人渣的各种意外。
但辛眠以前没经历过,听到这个结果,脑子还有些懵。
事情已经交代完,几个人也都做完笔录了,王警官让他们先回去。
池彧一把揽住辛眠的肩膀,把人抱进怀里,“走吧,先回家。”
一看到辛眠要走,小梨涡又扁着嘴让她抱。
“小眠老师”
辛眠心疼她,转过身看着池彧,“要不小梨涡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池彧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顿了几秒又重新看向李柯,“今晚先来东浦巷。”
现在这种情况,让两个孩子今晚自己回家,也不太放心。
小梨涡可以跟辛眠睡三楼,李柯睡二楼。
闹了这么一通,等到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晚上8点,一群人全都还没吃晚饭,于是秦笙恬打电话回家,让秦爸秦妈准备吃的。
等到吃完晚饭,池彧和辛眠带着他们两人回家。
有李柯在,小梨涡不会只黏着辛眠,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她的情绪也明显比刚才好了点。
院子门一推开,胖橘甩着尾巴踱步过来,看到李柯和小梨涡时,脚步一顿,又大摇大摆地在他们俩脚边打转。
小梨涡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它吸引住,蹲下身摸它,“胖橘,好久不见。”
胖橘很给面子地在她掌心里蹭了蹭,“喵呜”了一声。
[小小的人,你好]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陈秀莲从客厅里出来,看到李柯和小梨涡时一愣。
然而等到她视线与池彧的相触,就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小梨涡和李柯来了,来快进来。”
陈秀莲乐呵呵笑着,“正好今晚煮了银耳羹,都尝一尝。”
“奶奶好。”
李柯规规矩矩地打招呼,小梨涡见状,也跟着喊人。
“奶奶好。”
陈秀莲招呼他们洗手,到餐厅喝银耳羹。
小梨涡还在读幼儿园,但也已经是个6、7岁的孩子,李柯之前特意让吕婶儿教会她自己洗澡。
但今天是在陌生的环境,辛眠不放心,守在洗手间旁边。
等到两个孩子洗漱好,已经快11点。
池彧原本想让李柯睡二楼房间里的床,但小男生有自己的坚持,说自己睡二楼小客厅的沙发就好。
池彧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坚持。
已经12月,望水岛夜里凉,他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厚被子给李柯。
而小梨涡则是去了三楼房间,和辛眠一起。
辛眠的房间是暖色调的,床上还有她自己买的公仔,没有小朋友能抵挡得住公仔的诱惑力。
小梨涡盯着床头的小兔子看了好几眼,虽然喜欢,却也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直接拿。
辛眠见她喜欢,把兔子塞进她怀里,将被子掖好,“睡吧。”
有了小兔子,小梨涡好像有了安全感,往辛眠怀里蹭了蹭,乖乖闭上眼。
辛眠靠在床头,轻拍她的手臂哄着。
没多久,她就抱着小兔子沉沉睡去。
凌晨12点,三楼房门被打开。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剩下床头一盏暖黄的小灯,照出床上两道浅浅的影子。
身后床铺塌陷,辛眠幽幽转醒,还没来得及往后看,整个人就落入一具温热结实的胸膛之中。
“池彧?”
她轻声开口。
“嗯,我在。”
池彧低低应了句,从后贴过来,将她揽进怀里。
辛眠原以为今晚小梨涡也在,他应该不会上来了,没想到
“你不在二楼睡吗?”
虽然她的床是一米八的,但要再加一个身高腿长的池彧,总显得有些逼仄。
池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躺在她身后,呼吸靠过来,落在她颈侧。
辛眠能感觉到他鼻梁似乎蹭了蹭,紧接着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
“对不起。”
她的心一下酸软发涨,鼻尖有些红。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从去派出所开始,两人身边一直有其他人在,许多情绪像是被压着一样无法表露宣泄。
夜深人静之中,心跳声逐渐被放大。
池彧抱着她,小心翼翼在她后颈落下一吻,指腹在她的红痕上轻轻摩挲。
哑声问,“还疼吗?”
辛眠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好。
她轻轻摇头,小声道,“不疼了。”
揍李锐发的那几下用了不小的力气,池彧手背上有创口,洗完澡后他自己重新包扎,此刻右手绕着一圈纱布。
在被窝里揽过来时,触感很明显。
辛眠的手也伸进被子里,轻轻覆住他,被他一把反握住,抻开指缝,十指紧扣。
两人谁都没把手拿出来,就这么在被子底下牵着。
虽然看不见,可她似乎能清晰感受到他手上每一寸纹理的走势。
“池彧,”她轻轻摩挲着他,小声问,“你疼不疼啊?”
安静的夜里,她的声音轻缓温柔,像是缓缓流淌的水流,柔和地覆盖所有。
池彧手臂用力,将人抱得更紧,低声回答,“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辛眠想说你真是个傻子。
“都流血了。”
“在幼儿园的时候,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现在回想起来,脑海中全是她哭得泪眼朦胧,死死抱住他的画面。
“有点,”辛眠诚实承认,“我第一次看到你打人”
拳拳到肉,阴狠毒辣。
当时是真的怕他把李锐发给打死了。
“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柔软指腹摩挲过他骨节分明的指节。
“可是”
“池彧,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打李锐发那么狠,自己怎么可能不疼。
池彧没有回答,安静地听她说话,只是时不时在她后颈处亲吻。
亲完又蹭了蹭,再收紧手臂,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一样。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男人目光幽深无比,眸底犹如深渊,却蕴着最深刻的迷恋。
他低头嗅她发间的香气,低声道,“以后你保护我,不好吗?”
两人靠得太近,辛眠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声带的震动,喉结来回滚动的频率。
连同他的体温,将她一起包裹。
在初冬的夜晚里,与亲密的伴侣安静相拥,熨帖彼此的温度。
宁和而又美好。
辛眠心脏处骤然塌陷,被他交握住的手不自觉收紧。
静默半晌,她掩着极速跳动的心跳,小声回应他。
“好,以后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冬天就应该和恋人相拥[抱抱]
第68章 燃火 不准吵醒她
凌晨时分, 小梨涡在睡梦中哭出声。
“我不去”
“呜呜呜”
“哥哥老师”
“我不去我不去”
辛眠立刻被惊醒,坐起身时,池彧已经伸手将床头灯的光线调亮。
小梨涡哭得满脸是泪, 眼睛却紧紧闭着, 没有睁开。
应该是梦魇了。
辛眠俯下身, 摸摸她的脸颊,温声安抚, “不怕不怕, 老师在这儿。”
“小梨涡乖,不怕哦。”
“老师在这儿”
她将小梨涡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
小梨涡依旧在哭,但好在明显没有刚才哭得那样激烈。
池彧怕她这样抱着太累,想要将小梨涡从她怀里接过来, 辛眠却摇了摇头, “没事, 我来抱吧。”
小梨涡时不时动来动去, 她坐在床正中间,没有可以靠背的地方, 实在太累。
池彧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身后,但作用不大。
他起身先去小客厅烧了水,几分钟后拿着保温壶和水杯回来,脱了鞋上床, 坐在她身后,一条腿屈起, 高大挺拔的身躯形成一个半包裹圈。
将辛眠牢牢围住。
有了他的腿当靠背,辛眠保持这个坐姿也不至于太辛苦。
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池彧将保温杯的吸管递进她口中, 喂她喝了好几口水。
辛眠掌心仍旧保持着轻拍的频率安抚着小梨涡,小梨涡在她的安抚下,情绪逐渐稳定。
池彧就坐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像是个天然港湾一样,结结实实环住她。
辛眠单薄脊背贴着他的胸膛,卸力一般靠着他。
池彧怀里抱着她,而她怀里抱着小梨涡,两人的所有重量几乎都依托在池彧的怀抱中。
仿佛无论怎么样,他都能稳稳地为她们托底。
半小时后,辛眠的呼吸逐渐平缓绵长。
池彧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一大一小应该都睡熟了。
他托着小梨涡的身子将她放平,顺便把被子给她盖好。
然后俯身在辛眠额间落下一吻,同样抱着她放平,让她能枕着枕头继续睡。
做完这一切,他掌心眷恋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正要调暗台灯亮度,也跟着躺下来时,视线一抬,就和小梨涡圆碌碌的大眼睛对上。
小朋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正好奇地望着他,没有出声。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池彧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轻声开口,“想问什么?”
小梨涡紧紧靠着辛眠的手臂,像是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她眼底带着犹豫,但终究还是小声开口。
“池彧哥哥,我可不可以不和爸爸回去”
话音一落,她眼眶有些发红。
刚才的梦魇里,应该就是类似的内容。
“爸爸”这两个字在小梨涡心里,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小孩子太小,很多事情还不懂。
她不懂原本这两个字一喊出口,就应该是一辈子的责任和疼爱的,可她却从来没有感受过。
池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想和他回去吗?”
小梨涡谨慎地摇头,很认真地回答,“我不想”
“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她嘴巴一扁,眼眶瞬间通红。
池彧目光柔和下来,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
“好,你不想和他回去,那就不回去。”
“真的吗?”小梨涡瞬间惊喜。
池彧眼色微沉,“不准吵醒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小梨涡赶紧捂住嘴,瞪圆了眼用力点头,小声道。
“对不起”
道过歉,她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句,“池彧哥哥,真的吗?”
她不想和爸爸待在一起,就真的可以不待在一起吗?
池彧眸色温和了些,“嗯”了一声,“但这件事还要和你哥哥商量,也要征求他的意见,知道吗?”
小梨涡重重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哥哥疼她,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仿佛是想象出了以后单独和李柯一起,没有李锐发打扰的生活,小梨涡的心情明显变好。
甚至也不需要池彧再帮她盖被子了,手臂压住被角,紧紧攥住辛眠的衣摆就闭上了眼睛,小声道,“池彧哥哥,我睡觉了哦。”
“小眠老师,晚安。”
池彧缓缓勾唇一笑,回了句,“晚安。”
房间里再度沉静之中,等到床上一大一小都呼吸绵长了,他神色骤冷下来。
现在已经12月,李锐发估计还得在医院待一段时间,大概出来后得在拘留所过年了。
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去做准备。
一想到这儿,池彧伸手从床头柜摸到手机,点开微信发了条信息。
夜色深凝,窗帘阻隔了落地窗外的一切景象,却依旧能隐约听到外边枝叶被海风吹得扑簌作响的声音。
似乎下雨了,除了风声之外,还有滴滴答答的落雨声。
没多久,雨滴变大,哗啦啦飘散下来。
而屋内,被窝里干燥又温暖。
池彧将床头灯的亮度调暗,躺下来,把辛眠从小梨涡那一边抱过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但他习惯了这个亮度,能将她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
温暖被窝里,她呼吸平缓,察觉到身旁有个人型暖炉,自动自发地伸手揽住他。
两人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次,她早已经熟悉他的怀抱,即使闭着眼,也能凭借本能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
被窝里响起一阵窸窣声,池彧靠在床头,没有别的动作,就这么垂眸看着她的小动作。
眸色幽湛漆黑。
直至她柔软的身子完完全全贴过来,他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喉结来回滚动,就着这个姿势,俯下身亲吻她。
她睡得全身暖乎乎的,脸软软,手也软软,哪儿哪儿都软软,滑滑的,嫩嫩的,池彧爱不舍手地这边捏一捏,那边揉一揉。
湿热亲吻一点点从她额间下沿至鼻尖、脸颊,最后落在她嫣红唇瓣上。
小梨涡还躺在床的另一边,他没想着要干嘛,只是忍不住想要和她贴近一些,更近一些。
感受到她的心跳,呼吸,甚至是因为被他打扰而发出的细微嗫嚅声,都让他十分满足。
下午在幼儿园,他一到门口就看到李锐发拽着她的衣领把她勒得满脸通红,他瞬间暴怒,像是失了理智一样。
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李锐发身上,他脑海里只有她无助到虚空伸手,却抓不住任何救命稻草的模样。
他不敢再细想,不敢再细想。
要是他晚几秒到,会有什么后果。
一想到这儿,池彧握着她腰的手开始发抖。
他将人彻底拢进怀里,长手长脚缠住她,粗粝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心口,感受着她温和有力地心跳,那些掩藏在最深处的恐惧才稍稍消散了些。
——
初冬时节,半夜一场雨过后,气温明显下降。
辛眠昨天实在太累,一觉直接睡到10点多。
醒来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了半分钟,才想起来昨晚带了李柯和小梨涡回来。
她伸手往旁边一扫,床的左边空空如也,公仔被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好像从来没被人动过一样。
辛眠更懵了,甚至怀疑小梨涡睡在身旁的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等她慢慢转动脖子,感受到颈间的酸麻疼痛,才反应过来不是错觉。
现在已经10点多,李柯和小梨涡早就去上学了。
她睡得太沉,居然连小梨涡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
阳台的玻璃门只开了条缝,窗帘大开,外头天色不是很好,没阳光,有些阴沉。
池彧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他只穿了件夏天的黑色宽松T恤,挺拔高大的身形微微俯着,弯腰手肘撑在栏杆上,正在打电话。
海风吹过,他的衣服被吹得鼓起来往一个方向偏移,勾勒出他窄劲有力的腰身。
T恤前边的布料紧贴着他的身体,辛眠甚至能看出他胸肌和腹肌的形状。
她拉高被子蒙住大半张脸,忍不住想笑,却发现自己一动喉咙就很难受,脑袋也有点昏沉。
她抿了抿唇,试着吞咽了下口水,发现有些困难。
估计是扁桃体发炎了。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她不想动了,费劲转了个身刚想继续赖床,就感觉到小腹猛地一坠,紧接着尖锐疼痛袭来。
来大姨妈
这下不得不起来了。
她全身难受得紧,刚掀开被子想下床,眼前一黑,两条腿直接软了。
池彧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她稳稳接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辛眠眼前冒金星,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我难受”
“来大姨妈了。”
一开口,声音很哑。
再加上小腹尖锐的疼痛,她脸色瞬间白得彻底。
辛眠来望水岛这几个月,经期一直很准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降温,她这一回特别难受。
池彧赶紧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找到她的袜子,像照顾小朋友一样,就这么揽着她给她穿袜子。
辛眠有点别扭。
这个姿势,她怕会弄到他裤子上。
但池彧不在意这些,按着她的腰让她老实点,穿完袜子又扯过自己的外套,把她团团包起来。
“刚才想去洗手间?”
辛眠快被他裹成小粽子,圆绒绒的脑袋冒出来,点点头。
池彧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进洗手间,放到小椅子上坐着,摸摸她的耳朵
“我就在外边,有什么事喊我。”
“好。”
辛眠耳朵被他揉红,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洗手间的门关上,池彧斜倚着墙边靠站,姿态有些懒怠,垂眸看着手机邮箱里的工作邮件。
几分钟后,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他心下一紧,直接拧开门把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我们小梨涡一定会健康快乐长大的[求你了]
第69章 燃火 难得向他撒娇
洗手间的门被直接打开, 辛眠跌坐在地砖上,手紧紧扒着洗手来边缘,努力稳住自己。
可她眼眸没能聚焦, 看到池彧跑进来时, 呆呆地望着他。
半晌, 才终于看清他。
“池彧”
池彧心脏骤然一缩,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直接抱回床上。
“摔到哪里了?”
“疼不疼?哪里受伤了?”
他紧张得作势就要来掀她的衣服, 辛眠连忙止住,“我没事刚才是有点低血糖。”
她睡了那么久,扁桃体发炎伴随而来的感冒,还有大姨妈来时肚子的坠痛,在她刚才站起身的一瞬间全都“发作”, 她一下没坚持住, 这才跌坐在地上。
好在池彧进来得很及时。
池彧将她身上的外套拉链拉起来, 兜帽盖上, “走,带你去医院。”
但辛眠不想去。
她懒懒抱住他的腰, 小声撒娇,“不去好不好?我不想去。”
身体太累了,她现在动都不想动。
就想在家里躺着。
她难得朝他撒娇,池彧有些无奈, 只能重新帮她把外套脱了,将人塞进被子里。
“煮点红糖水给你, 待会儿让表姐过来给你看看。”
辛眠乖乖点头,抱着暖呼呼的被子,看他走出房间去小客厅烧水。
过了一会儿, 池彧回来了,手上端了个托盘。
上边放了装着红糖水的水杯,还有个小碗,是一碗鸡蛋糯米粥,放了红枣,散着丝丝缕缕的甜香。
“先喝点粥,再把红糖水喝了。”
她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半夜那杯水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吃。
可辛眠没力气,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手藏在被子里捂紧自己的肚子,轻轻摇头,“我不想吃,没力气”
池彧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俯下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声音温柔得要命,“不用你花力气,我喂你,你嘴巴动,嚼嚼嚼就好了。”
辛眠被他“嚼嚼嚼”三个字逗笑,脸色苍白地勉强点头。
池彧靠坐在床头,抱着她坐起来,揽进自己怀里,又把被子拉高,不让她受凉。
鸡蛋糯米粥是他刚煮的,有点烫,可对于现下难受得紧的辛眠来说,温度刚刚好。
粥里放了红枣,还放了糖,甜度调得正合她口味。
她很喜欢,就这么就着他喂过来的勺子,一小碗全吃完了。
等到碗里见底,她恢复了些力气,才想起来。
“你怎么知道煮鸡蛋糯米粥?”
还在里边放红枣了。
池彧抽了张湿纸巾帮她擦嘴,“打电话问奶奶的。”
陈秀莲去了老年人协会参加活动,接到池彧的电话时就想回来,被他制止,于是在电话里把过程复述了一遍。
池彧本就聪明,学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再加上他又了解辛眠的口味,所以即使只是一碗简单的鸡蛋糯米粥,也能做得很合她心意。
“池彧”
她身体难受,变得格外黏人,听他说完话,转身抱住他的脖子。
“嗯。”
他稳稳接住她,很享受她主动的亲近,“还难受吗?”
“有点。”
她气色倒是比刚才好了许多,只是小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喉咙也依旧难受。
红糖水喝完之后,池彧又将保温杯吸管递到她口中,让她清一下喉咙口甜滋滋的味道。
辛眠靠在他怀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
“早上小梨涡几点醒的?”
“7点左右。”
两人小声说着话,“你送他们兄妹俩去上学的?”
“不然呢?”他勾着唇笑了下,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她还偷亲了你好几下。”
被他抓包了才停下。
辛眠捂着唇在他怀里笑,一笑扯得小腹更疼,又拧着眉往他怀里钻。
寻他宽厚身躯的温暖热度。
池彧在她唇上亲了亲,大手探进被子里,掌心正要覆上她小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
是闵舒纭打来的电话,她到楼下了。
池彧下楼把人接上来,闵舒纭肩上还背了个医药箱。
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辛眠,她笑着低声打趣,“这霸总短剧里的医生,也算是让我当上一回了。”
辛眠一下被她闹了个大红脸。
外头的天色有些阴沉,估计待会儿又要下雨。
这么一说,闵舒纭确实有点像短剧里半夜被霸总揪起来上班的医生。
“她脖子受了点伤,”池彧倒是没在意她的打趣,专注和她交待辛眠现在的状况,“喉咙不舒服,今天又是生理期第一天,肚子疼,还有点低血糖。”
这些病症一下叠加在一起,辛眠整个人病恹恹的。
闵舒纭给她测了体温,又简单做了个检查。
“以前也痛经吗?”
辛眠摇头,“以前还好,会不舒服,但没这次这么难受。”
“经期稳定吗?”
“以前稳定,但这个月提前了一个多星期。”
闵舒纭收起听诊器,看到她脖子上的伤,“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她眉心拧得死紧,目光一下朝池彧扫过去。
池彧正想开口,辛眠已经拉住闵舒纭的手,急声解释,“是李锐发弄的。”
然而说完了才意识到,闵舒纭不一定知道李锐发的事。
但闵舒纭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不在望水岛,却也大概知晓李锐发是怎样的为人,一听辛眠这样说,立刻就明白了。
“那个王八蛋!”
辛眠轻声道,“表姐别担心,已经有在擦药了。”
“而且,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知道还得在医院住多久呢。
闵舒纭点了点头,“这几天情绪波动导致经期提前、痛经,还有你喉咙的伤,虽然并不严重,但也要小心点养着。”
“我开点经期也能吃的药,最近饮食一定要清淡,辛辣生冷不要碰。”
“好。”
辛眠乖乖点头。
把闵舒纭送走,她吃了药,又躺回被窝里。
池彧也跟着上了床,靠坐在床头,把她揽进怀里。
辛眠在被子里转了个身,小声问,“你不用去网吧吗?”
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今天不去了。”
“再睡一会儿?”
辛眠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睡了太久,一点也不困,但身体很累,半点也不想动。
于是从床头柜摸到自己的手机,躺在他怀里玩手机。
自从来了望水岛之后,她添加了很多望水岛和旅游相关的公众号,一打开微信,就收到推送,说跨年夜会有烟花秀。
池彧见她看得认真,低声问,“想看烟花秀?”
“想,”她视线落在公众号推文写着最佳观赏地点的那几行字上,“但是到时肯定人很多。”
望水岛平时周末都会有挺多游客,更别提跨年夜这样的日子了。
到时肯定是人挤人。
“那我们去山顶看。”
“嗯?”
辛眠惊喜抬眸,“什么意思?”
“清风山还记得吗?”
“记得。”
是当时他骑机车带她去兜风的那座山。
“山顶有个温泉度假村,视野不错。”
辛眠很感兴趣,“好!那我们叫上恬恬他们一起去吧?”
和朋友们一起跨年,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池彧脸一下就黑了。
他是想和她单独跨年。
但是看到她兴致勃勃笑开时扬起的酒窝,也不忍心打破她的期待。
懒懒捏了捏她的脸颊,“成,那就叫上他们一起。”
辛眠立刻私聊秦笙恬,确认秦笙恬跨年那几天正好休息之后,才在5人小群里发信息艾特大家。
发完信息,她登上小绿书,发现又有找过来的商单,于是和对方认真聊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落地窗没关紧,有风从窗缝里拂进来,吹动旁边的窗帘。
外头天色阴沉,云层低灰,像是随时要下雨。
仿佛隔着玻璃,也能感受到外边肃冷的天气。
池彧从她背后靠过来,掌心贴在她小腹的位置,轻轻摩挲。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剩余的不适很快被缓解。
辛眠脊背忍不住往后贴了贴,两人挨得更紧。
他在她后颈处落下几个吻,看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得飞快,低声笑开。
辛眠被他呼吸扰得有些痒,手肘往后支了支,“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他收紧长臂,将她拉开的那一点点微弱的距离又重新拽回来,“宝宝工作的时候很有魅力。”
他能看得出,她很擅长与对方洽谈一些必要条件,对于自己该有的报酬价位和合理待遇,也不会吝啬争取。
辛眠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按下手机。
这或许就是这份工作的好处。
隔着屏幕,她可以放心大胆地提自己的要求和观点。
如果是面对面,她可能就做不到了
聊完工作,她揉了揉眼睛,就在这时,池彧的手机响了。
她下意识望过去,备注上似乎写着“王警官”。
池彧没有离开,就这么靠坐在床头接电话。
离得太近,辛眠想听不到都难。
等到池彧挂断电话,她抬眸看向他,“你是想申请解除李锐发的监护资格?”
室内一片安静,池彧默了几秒,低声应道,“是。”
辛眠不懂这一些,但这件事光是听着都觉得难度很大。
池彧指腹按住她微蹙的眉心,亲了亲她的脸颊,声线懒懒,似乎并不担心的样子,“眉头不用这样皱着。”
“可听起来就很难的样子。”
解除监护资格事关重大,这绝不仅仅只是一两句话就能办成的。
“是很难,”池彧道,“这件事还得和李柯商量,还要把所有材料都准备好。”
李锐发曾经因为家暴、酗酒滋事、赌博等等原因而被拘留的记录,全都会成为证据。
但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解除他的监护资格之后,小梨涡和李柯要怎么办?
到哪里去找适合成为他们两人新的监护人的人选,这些全都需要思考周全。
第70章 燃火 宝宝,刺不刺激
下午, 辛眠又睡了一觉,等到她再醒时,外边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房间里的光线也不是很亮, 大灯没开, 只有床头一盏夜灯亮着。
池彧没在床上, 只有她一个人。
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声,但门没关。
她在家里歇了一天, 已经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掀开被子下床穿了室内拖鞋。
明亮光线从洗手间的门直射出来,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块方方正正的光影。
她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池彧身形笔挺地站在洗手台前,垂着眼眸,正认真搓洗着手里的布料。
那是她的内裤。
中午换下来的, 她当时没力气洗, 所以直接放在洗手间里了。
辛眠耳根子微红。
男人额前发丝轻垂, 发尾搭在他眉骨上, 顶灯的光影落下,被他深邃凌厉的五官切割出阴影。
就连眉峰上的那道旧疤都显得格外温柔。
之前他就替她洗过贴身衣物, 但亲眼看到的惊诧和视觉冲击远超所有。
小小的一片布料被他捏在手里,轻轻一团就消失在宽厚的掌心里,没有任何存在感。
可纯白的颜色和他麦色的肌肤对比是那么强烈,以至于无法让人忽视。
水池里的水流缓缓淌过他指间, 骨节分明的长指浸在水里,凌厉坚硬的腕骨处被水珠沾湿, 沿着青筋和脉络滑落。
辛眠眼睫微颤,走进洗手间就想接过他手里的布料,“我来洗”
可手还没碰到, 就已经被他握住手腕抬起。
池彧垂眸看着她,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辛小眠,起床就穿这么点?”
她语塞,下一秒就被他打横抱起。
“池彧”
男人没应,抱着她回到卧室,拽起沙发旁的外套直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在她脸颊上轻掐,“冬天起床,要记得先披件外套。”
“以后都得这样,记住了吗?”
辛眠任由他将外套拉链拉到最高,清亮的眸子望着他,眼睫轻眨,像一只从猫窝里探头的漂亮布偶。
默了几秒钟后,乖乖点头。
他勾着唇笑了下,扣着她的下巴托起,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指腹轻轻摩挲。
“宝宝,你怎么这么乖。”
热息喷洒而来,她脸一下就红了。
“其实那个放着我自己洗就好了”
“又不是第一次洗,害羞什么。”
辛眠更不好意思了,小声嗫嚅,“那上边有血”
他理所应当地点头,“放心,洗干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彧没应她的话,把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打开,塞到她怀里,让她先喝点热水,转身去洗手间里把内裤拿出来晾晒。
晾好之后,他又走回来,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自己坐下,再将她抱坐在腿上。
“还难受吗?”
辛眠喝水感受了下吞咽,发现比午睡之前好了很多。
“应该是表姐开的药起作用了。”
只是隔了一天,脖子红痕出了淤血,看起来更加吓人。
池彧抬手轻抚,低头亲了亲,漆黑眼底依旧还有没散去的愧疚。
她看出来了,主动转移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找李柯谈一下?”
他收回视线,正色道,“应该就这几天。”
池彧的行动力很强,说要和李柯谈,隔天下午就在网吧办公室和李柯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
能摆脱李锐发,李柯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很大。
池彧在搜集资料,王警官那边也尽全力帮忙,社区机构和附近的邻居,全都可以提供证明。
可最终能不能成行,需要安城那边的未检和市政有关部门做决定。
临近年底,这件事今年肯定是没办法出结果。
王警官也劝,不能操之过急。
但好在李锐发出不来,兄妹俩无人打扰,最近几天小梨涡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
圣诞节那天晚上,闵舒纭难得有空,应了陈秀莲的约,来家里吃饭。
外边街上很热闹,家里晚餐丰盛,辛眠打消了想和池彧出去的念头。
毕竟前一晚平安夜和秦笙恬出门时,外头人又多,海风又冷。
池彧又一次二人计划落空,脸色沉沉地落坐在辛眠旁边。
餐桌上,陈秀莲关心着闵舒纭之前出差交换的生活,闵舒纭温声回答,辛眠时不时接几句话,气氛温馨而又美好。
池彧看了眼一晚上没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辛眠,左手在餐桌底下,淡定自若地贴上她的大腿。
辛眠脑子一下子宕机,脸瞬间红透。
餐桌对面,陈秀莲用公筷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疑惑道,“眠眠,是哪里不舒服吗?”
“怎么脸这么红?”
辛眠回过神,佯装淡定,“没可能是这个香辣蟹有点太辣了。”
池彧偏过头,好整以暇看着她扯谎,眼底流露出的笑意又痞又坏。
在她的手往下想拉开他的手时,突然牵住她。
辛眠差点叫出声,感觉半边身子都快麻了。
可他乐此不疲,宽厚掌心紧紧攥住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不敢让对面的陈秀莲发现,只能用左手拿勺子,低头舀汤喝。
假装若无其事。
可实际上,被他握着的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挣扎,却没有丝毫效果,反而惹来他更紧的力道。
大冬天的,辛眠热得手心快沁出汗。
男人粗粝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带起若有似无的痒,她只能转过头,暗戳戳地瞪他,让他安分一点。
池彧一副吃完饭的闲适模样,宽肩靠向身后的椅背,眼底的玩味一闪而过。
辛眠紧张得勺子差点掉碗里。
闵舒纭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抬眸看她,“眠眠,怎么了?”
辛眠心虚摇头。
好在下一秒,池彧的手机响了。
他站起身,拿着手机到客厅接电话。
辛眠终于如释重负。
餐桌上的氛围又回归轻松。
闵舒纭就着今晚圣诞节的氛围,笑着随口道,“跨年夜你们打算怎么过?”
辛眠想起之前说的温泉山庄,“纭姐,跨年夜我们打算去清风山上的那个温泉山庄,你也一起来玩吧?”
“你们”
闵舒纭笑,“除了你和池彧,还有别人?”
“我可不去当电灯泡。”
辛眠红着脸摆手,“不止我和他”
“还有恬恬他们,朋友们一起聚会。”
闵舒纭放下筷子,仰头喝了口橘子气泡水,干脆利落问,“林嘉池去吗?”
辛眠愣住,没想到她会直接问,下意识摇头,“池哥不去的”
前几天池彧问过林嘉池,林嘉池说跨年夜肯定忙成狗,哪儿有空去。
一听到林嘉池不去,闵舒纭笑着拨了下耳边碎发,“行。”
“那我就跟着你们这群小年轻一起感受一下不一样的跨年夜。”
她笑得明媚,是那种很有感染力,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笑。
辛眠也不自觉跟着她笑起来,颊边两个甜甜的酒窝晃出来。
闵舒纭忍不住抬手掐她的脸颊,感慨了句,“便宜池彧那小子了。”
一句话,又把辛眠惹脸红。
她借口要上洗手间,起身离开餐桌
胖橘今晚自己一只猫吃三条小黄鱼,别提多开心了。
晚餐时没来餐桌旁捣乱,此刻守在自己的小饭盆前边,吃完了两条还剩一条,恋恋不舍地舔来舔去,明显是舍不得一下子就吃完。
辛眠洗完手从洗手间里出来,蹲在它旁边,摸摸它圆碌碌的猫脑袋,笑着轻声道,“舍不得吃吗?”
“放心吧,明天也还有小黄鱼的。”
[喵呜~]
胖橘主动伸长脖子将脑袋往她掌心里凑,喵喵叫了好几声。
辛眠不解,“怎么了?”
[喵呜~]
胖橘又叫一声。
[人!铲屎哒没信誉!你帮本喵教训一下它!]
[昨天他欠本喵一条小黄鱼!]
辛眠听不懂,但能感觉得出它优点哀怨,于是自顾自地猜。
“是小黄鱼不新鲜吗?”
“还是今天的煎焦了?”
“还是你想换个口味?”
[喵呜!]
[喵呜!]
胖橘尾巴在她手背上来回扫,急得快要会说人话了。
辛眠无奈地笑了笑,因为猜不准它的意思,只能说,“那明天我来帮你煎小黄鱼,好不好?”
“两条,成交吗?”
她伸出手,看着胖橘,温声诱哄,“要是你觉得可以,那咱们就击掌盖章。”
胖橘歪着胖乎乎的脑袋,琉璃似的眼睛看了她几秒,正要抬起猫爪搭上去,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一道黑影,一下子捞起辛眠,直接把人“掳”走。
[喵呜!]
胖橘:???
它爪子还抬在半空中,可面前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辛眠被吓了一跳,尖叫声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幸好嗅到了来自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味道,她才堪堪压下剧烈心跳。
“池彧!你做什么!”
院子里,黄皮树和桂花树下的小灯带亮着暖黄的光。
初冬的风吹来,树叶扑簌簌作响。
男人单手抱着她,高大身躯直接将她抵在客厅地窗户旁。
吻炙热落下。
“唔”
辛眠被他偷袭,紧张得要命,慌乱推他,却被他反剪住双手困在后腰处。
她被迫迎向他,柔软馨香的身子被他宽厚胸膛牢牢罩住。
两人紧贴,以一个极亲密的姿势。
辛眠臊得耳根子爆红,呜咽声音不断从交缠的唇间溢出,可惹来的却是男人更加火热放肆的含吮。
他坏透了,故意吃出声音,吸得她舌根发麻。
辛眠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腿软站不住,漂亮的眼睛里蕴着水汽,抗议的声音轻柔娇软。
寒风冽冽,可她被他藏在怀里,丝毫不觉寒凉,甚至还被熨帖得有些热。
男人响在她耳边的沉喘声撩得她脊骨酥麻,她整个人往他怀里栽,被他打开冲锋衣外套牢牢裹住。
低哑嗓音落在她耳边,浑坏地勾她,“宝宝,刺不刺激?”——
作者有话说:9月的最后一章[撒花]本月日更已达成[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