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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奥赫玛人.04

    我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真早已表露过,我的幸运和魅力都是稳稳的零蛋。虽然魅力偶尔还有些波动,但幸运始终死得很安详。


    按理来说,我应该对眼前这场面习以为常了。但不知为何,我始终直觉有人在暗中对此推波助澜。


    是元老院的凯妮斯么?我漫不经心地想到。


    ——在大约五分钟之前,我离开云石天宫,选择穿过云石市集回家。考虑到时间仍然充裕,我动了一点准备晚餐的念头,于是又多绕了一圈,抄小路绕到另一条街道。


    意外正是此时出现的。


    我前进的道路上竟然出现了黑潮,一只受到污染的怪物正从猩红的潮水中爬出,嗅着活人的气息,凭借本能冲向街头。


    我皱起眉头,忍不住多想: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致使奥赫玛出现了黑潮的踪影?


    但街头兴起的尖叫容不得我犹豫。


    阿格莱雅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这处麻烦。或许是因为她的感官衰退了,也或许是因为她正注视着此处。在她心目中,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她恰好希望如此。


    掌心迸发的魔力撕裂怪物的身躯,猩红泛黑的液体、姑且称之为血液吧,溅在我的脸侧,我抬手,随意将它抹去。


    倒下的尸体横在街头,尖叫声不绝于耳——也对,圣城人哪里见过这种血腥残暴的场面,他们大多并非作战的士兵,连兵刃都未曾提起过。


    但这时,却有陌生人抬手指向我,愤怒的指责声随之而起——“是她!奥赫玛怎么会有黑潮的怪物?是她把怪物带进来的!”


    充满恶意并且全无逻辑的指责,然而刚刚从惊慌失措中缓过神的人群来不及思索太多,便随着声音望向“罪魁祸首”。


    将心比心,如果我是方才劫后余生的人群一员,我是否会在情况尚不明朗的情况下看向、甚至怀疑被指责之人?


    如果我会,那就没什么可愤怒的。


    我镇定地站在原地,但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却没有圣城守卫前来维持秩序。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刻,怎么会有人立刻反应过来,谁是凶手?


    元老院,原来是来搅浑水的。


    但往我身上泼脏水,他们想达成什么目的……


    我目光游移,在越聚越多、越发吵闹的人群中搜索方才出声的人影。


    但他已然消失不见,就像一滴水归入大海,没人能重新将之捕获。我将惯用手背在身后,湛蓝魔法在掌心涌动,魔法随之指出对方隐没的方向:奥赫玛郊外。


    很麻烦。


    那是奥赫玛修建的难民庇护所以及悬锋孤军驻扎地,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势力都容易在那里汇聚。


    我仍然倾向这桩事是元老院搞出来的,但他们跑到哪里去,是要做什么?


    我没有立刻行动,人们将我围住了。


    大部分人不明真相,只想着:不论如何也要等到圣城守卫到来,绝对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心意是很好,可惜被骗了。


    当然,也有人只是在一旁观望,并没有上前来给我添乱。


    但现在的情况足够我头痛了。


    我收回目光,面对此起彼伏的指责与质问,没有多说一句反驳的话。


    “安静,圣城守卫很快就会过来。”


    魔力将我沉下的声音扩散出去,但堵塞的道路并没有因此变得顺畅,议论的声浪也没有停下波动。


    这时候,难道还会有人看热闹?


    我皱起眉头,感觉到异常的烦闷。


    或许真如阿那克萨戈拉斯老师所说,如果所有人都能冷静理智地思考,世界上的麻烦事会少很多。


    但被利用的人并没有错,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二者并不冲突。


    ……不妙。


    我猛然想起,白厄之前接受任务,前往郊外与悬锋人交涉。如果他们动作迅速,那现在差不多就得回来了。


    ——如果悬锋人出现在情绪不稳定的奥赫玛人群之中,那恐怕会立刻爆发一场难以调解的矛盾。


    元老院打了一副好算盘:不仅让我陷入麻烦,以此吸引白厄目光,在越闹越大的状况下,他不可能坐视不理;还盯准了悬锋孤军的行动,意图借此机会引爆两城矛盾。


    圣城守卫与普通的卫兵都长时间没能抵达,恐怕是被什么牵制住了动作。


    希望前来交涉的悬锋人、迈德漠斯冷静些,别轻易靠近奥赫玛的人群。


    我得想想办法,不让情况变得更难看。


    或许……


    能让人们一致行动的,只有近在眼前的恐慌、威胁以及明确的指令。


    “全都冷静下来!奥赫玛城内出现黑潮,所有人就近寻找房屋避难,让出通路,金织女士与圣城守卫会以最快速度解决你们的威胁……无论是什么!”


    如果个人魅力不够完成这件事,那就用恐惧与震慑达成目的吧!只要事件的结局足够完美,最初人们是自愿如此还是不得不如此都不重要了。


    没能及时处理的黑潮再次开始涌动——我并非半神,也从未掌握相关知识,无法令污秽的潮水退散。


    血色怪物再次从缺口爬出,魔力在掌心汇聚,迸发的力量将怪物身躯再次撕裂,血液溅上我的脸颊与衣衫。


    身后的人群飞速散去了,透过街边店铺的彩色玻璃窗,我还能清晰地瞥见其中人头涌动,偶尔与之对上视线。


    这些事必须迅速解决掉。否则恐慌在人群中蔓延,不会有谁得到想要的安宁。


    --


    状况完全出乎迈德漠斯意料:想不到这时候还会发生闹剧。


    他没有轻率地靠太近,但他感官敏锐,很轻易地将人群中心的动静收入眼底。


    白厄上前去维持秩序。少年心急如焚,带着一队圣城守卫迅速前往人群中心。


    但还没等他靠近,人群猛地散去,周边的房屋建筑犹如深海中的漩涡,刹那间将附近的人全数卷入其中。


    这是发生了什么?白厄迅速靠近,只见地面上是两具黑潮怪物撕裂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尸体,而你站在涌起的黑潮缺口前,眉眼低垂,神色冷淡,察觉他的靠近时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轻松表情。


    “来了?”


    白厄还有些困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出现了街头,但他还是点头,希望你变得更安定些:“嗯,来了。黑潮出现在奥赫玛城内。我会和圣城守卫一同解决它的。你快离开吧,这里很危险。”


    你默默摇头:“阿格莱雅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堆事情接踵而至,麻烦……”


    “什么意思?”


    “应该很快就会有祭司带着刻法勒神迹赶来解决了,没必要让阿格莱雅亲力亲为。先让圣城守卫把守住这里吧,别让怪物伤害到附近躲避的民众。”


    你镇定地做出安排,目光越过身前的白厄,依次扫过附近矗立的圣城守卫与关注着事态发展的人群,最终又落回到白厄脸上。


    “我要去郊外一趟。别担心,去做你的正事吧。别让阿格莱雅和客人等太久。”


    “你要去做什么?”


    即便知晓总追问他人的动向并不礼貌,白厄也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从前是,现在是,或许未来也是。只有他在慌张吗?只有他在茫然吗?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份难以平息的不安与忐忑在涌动,让他下意识关注着你的动向——情不自禁地关注着。


    你看他一眼,像没多意外似的。


    他的心情……被你预料到了吗?


    但你眸底闪耀的光彩昭示着你似乎是做出了什么不容拒绝的决定,你看向他时,竟然带着一些意料之外的宽慰。


    “我只是觉得……有坏人跑了过去,那里会有麻烦事,想去看看情况。别担心。”


    说不担心的话,好像非常艰难呀?但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动摇你的决定吧。你一直是这样,认准的事,就算危险也会去做,从来没有任何改变。


    “那,你要注意安全。”白厄叮嘱道,“我可要看到你全须全尾地回来,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读书人不少头发好像不行。”


    “我觉得你头发还挺多的,似乎没怎么掉过……开个玩笑,别在意。总而言之,量力而行吧?”


    “我知道。”


    “嗯。”白厄轻轻应答。得到命令的圣城守卫分散开,将这处黑潮污秽把守住。


    而他回过身,想要就此离开、继续完成任务时,却发觉你又掉头走了回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想起来,似乎应该说一说。”


    “什么?”白厄下意识问。


    “不用总是听我的意见,恰当的时候,只需要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就好了。我相信结局会如你所愿。”


    “什么呀?明明事与愿违才是常态吧。好啦,我记住了。”


    但你得到他的回答,并没有立刻离开。你很认真地看着他,目光平和而坦然,似乎已经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有所猜想、有所预料了。


    你说:“你会的。别这么敷衍。我要走了哦……对了,我想再吃一份蜜果羹,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白厄本想反驳,一天吃太多份甜品对身体不好。但不过一晃眼的功夫,他身边已经没有你的身影了——想来是又用魔法偷偷加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了吧。


    摇头,叹气。


    白厄回到不远处的队列,同行的圣城守卫留在街头维持秩序、保护民众,而他走到迈德漠斯身侧,说道:“久等,走吧,阿格莱雅女士现在就在云石天宫。”


    迈德漠斯点头。


    他站在不远处,始终关注着事件变化,但礼貌地没有追问两人对话的细节。


    事情已经解决,道路也已散开。他不打算过早暴露行踪,让有心人抓住机会煽动人群情绪。


    “走吧,去见阿格莱雅。”迈德漠斯说。


    --


    云石天宫浴场的景象,如果要迈德漠斯来形容,大约是和谐——没有尖锐的对抗,也没有激烈的斗争。


    他缓缓迈步踏入其中,并没有穿过汇聚人群的大堂,而是由白厄引路,隐蔽地进入黄金裔浴池所在的高台。


    阿格莱雅站在高台之上。


    但迈德漠斯无心欣赏对方的优雅。


    hks——这群奥赫玛人全然不懂待客之道!


    浪漫的金线瞬间缠上迈德漠斯的双手,他眯起双眼,望向高台上静默的女人,腰背仍旧挺直,没有过多犹豫便开口质问:“阿格莱雅,这就是你们奥赫玛人的待客之道?”


    “请原谅,为确保奥赫玛民众的安全,我需要你的坦诚。金线会分辨你话语的真实性,请不要说谎,为我们彼此都省些时间。”


    “哼——那你又要如何保证,这场预先会谈不是一场私刑?”


    迈德漠斯清楚,以眼前这位金织女士强势而果断的行事作风,他不可能讨得了好,但他也决不能放任自己落入下风:他必须为自己与族人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把话说清楚,这场会谈是为了什么?我们处在平等的地位上,你无权私自添加额外条件。难道金织女士连用人心平等谈判的能力都丧失了吗?”


    “迈德漠斯,你同样流着黄金血。但你从未响应神谕号召,直到今天。”阿格莱雅对迈德漠斯的质问充耳不闻,她目光深远,几乎穿透人心,“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迈德漠斯冷笑。


    悬锋人不是任由奥赫玛人揉圆捏扁的族群,他踏入云石天宫之前就已做好决定:他们之间的仇怨不可能和解。


    浪漫的金线被强行挣脱,深金色的手甲割出深深裂痕,金色的丝线化作点点星光散开、消逝。


    但阿格莱雅笃定他不会意气用事、明白他不会轻率地扭头离开,仍旧无比平静地注视着他。


    在两人沉默的对峙之中,迈德漠斯开门见山:“黑潮正在向奥赫玛靠近。悬锋城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我必须为我的族人寻找出路。”


    年轻的领袖掀起眼帘,将阿格莱雅与白厄的神色收入眼底,在半神面前,他仍然显出一分从容不迫。


    “我从市集过来,看得清清楚楚,黑潮已经入侵到奥赫玛内部了。想明白些吧,在这种危急关头,难道你不需要助力?”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阿格莱雅思量着,并不急于给出回答。


    诚然,她独木难支,要面临内忧外患。


    然而奥赫玛人与悬锋人的血海深仇却不可能轻易一笔勾销,而这位悬锋王储的态度也足够分明:血仇不会和解,他们只是为翁法罗斯的灾难合作。


    她应该独自裁断么?


    已然在人间走过千年,却深觉自己与人群渐行渐远的半神望向高台下喧嚣的人群。


    阿格莱雅想:她不能——只有奥赫玛人集体的意志能够为之做出决定。


    “奥赫玛确实需要诚挚的盟友,”阿格莱雅坦诚地说,“但我不能独自做出决定。”


    迈德漠斯心领神会。青年轻笑一声,认为事情已经变得明朗起来。


    他说:“快一些,悬锋人爱用战斗了结恩怨——虽然奥赫玛人与悬锋人的血仇不可能一笔勾销,但以战斗的结果来裁定我们的去向,我想这足以说服大多数人了。就由我来与奥赫玛人派出的战士决斗,怎么样?”


    阿格莱雅不急着表露自己的态度,她镇定极了,平淡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白厄身上。


    “你认为呢?白厄。”


    白厄猛地对上阿格莱雅的目光,他内心怀着一点回避,却又带着一些希冀。


    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其实不想开口说话,声音都变得干涩了。


    但悬锋人的队伍里还有年幼的孩子,有笑声明朗的老人。


    他想起自己年幼时与你一起四处流浪,偶尔会怀着虚幻的希望,希望自己的生活能落到实处。


    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我觉得、很好。”白厄说。


    奥赫玛人的仇恨需要宣泄,悬锋人的未来需要决定,一场决斗恰好合适——用战斗来确认未来,这也是翁法罗斯人必然的命运吧。


    “如果我获胜,那么,奥赫玛与悬锋结盟,共同抵御黑潮。悬锋孤军会不遗余力地协助圣城守卫,不论是拯救难民,还是前线作战;相应的,你们必须为悬锋人提供安身之所,同时,愿赌服输,不允许有任何不公的对待落在我的族人身上——我们是平等的盟友。”


    阿格莱雅看着这位年轻的王储,她笑了一下:“奥赫玛仍然能够支撑,但悬锋人已漂泊许久。我想,奥赫玛已是你们最后可去之处。”


    迈德漠斯皱眉,烦躁起来:“你还要加上什么筹码?”


    阿格莱雅淡淡道:“你,迈德漠斯,要成为逐火之旅的助力。”


    她的心中已有了成算。眼前年轻的悬锋领袖,必然是继承纷争火种的最佳人选。而有关于白厄,她有更加沉重,却不得不如此的安排。


    迈德漠斯冷哼一声,却仍旧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如果白厄获胜,悬锋人就此离去。假若平局,那么,在即将召开的公民大会上,我将提出这个议题,由全体奥赫玛公民投票表决是否与悬锋人结盟。如何?迈德漠斯。”


    白厄僵在原地,完全没预料到这桩事再次落在他的头上。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提出反驳的时候。


    他看向不远处的迈德漠斯:男人镇定自若,似乎预料到了阿格莱雅会做出如此反应与安排,爽快答应,眉眼间全是旗开得胜的自信与傲然。


    他很不服气:迈德漠斯怎么就觉得自己赢定了?白厄可不觉得自己会输。


    “那么,明日的正式会谈便改为临时召开的预先公民大会。若民众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没有异议,决斗场将为两位战士敞开。”


    阿格莱雅做出了安排。


    迈德漠斯点头。他不担心奥赫玛人会拒绝这样的提议:难道他们不想要血债血偿,难道他们不希望挫悬锋人的锐气?他们想,无比地想。


    但他们想想也就够了——迈德漠斯没有狂傲到认为自己战无不胜,却也从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与白厄交过手,那时,他们没来得及分出胜负。他进步了很多,白厄必然也是如此。战斗的意义正在此处,没到最后一刻,谁会知道结果?


    然而迈德漠斯与白厄走出云石天宫时,一盆冷水却迎头泼下来:不知是何人在暗中酝酿诡计,大街小巷都在散播刚刚驻扎在郊外的悬锋孤军恶意伤害奥赫玛公民的消息。


    在慌乱奔走的人中,白厄焦急地拦住一人,迫切追问:“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是谁?她现在怎么样?”


    “就是那个总和你在一起的孩子呀——她现在又是高热又是冷汗,浑身伤痕累累。昏光庭院的医师全都束手无策,简直就像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一样!”


    “……”白厄没有回应。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住了。四肢的体温飞速逝去,几乎站立不住;头晕目眩,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有一阵尖锐的耳鸣在大脑中震荡,反复刺痛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你怎么和悬锋人站在一起!前面的人都传回消息了,就是那帮悬锋人害了那个女孩儿。”路人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胡言乱语!”迈德漠斯出言反驳。


    那么多悬锋孤军都见过你,哪怕只有一面之缘,那份强大到震撼的力量也足以让许多人将你记在心底。


    何况克拉特鲁斯尚在驻扎地主持大局,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混乱,让你的身体状况急转而下?


    “够了!悬锋来的家伙,我不管你是怎么进的奥赫玛,敢伤害奥赫玛公民,圣城会让你们血债血偿!”路人狠骂了迈德漠斯一顿,随后转向白厄,“别呆呆傻傻的了,快去昏光庭院!”


    --


    白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昏光庭院的。


    同为黄金裔的风堇小姐和他打招呼,鼓励他打起精神,别放弃希望,他似乎没有办法听进去。


    他几乎跌倒在你的病床前,颤抖的双手合拢、才捧起你的手。你的身体烫极了,眉头紧皱,呼吸沉重,仿佛在梦里也在呼救。


    颈侧的金环开裂了——它像是你的护身符,贴身戴了许多年,忽的裂开,仿佛你跟着碎了一样。他倒宁愿碎掉的是他。


    或许是因为救治过程中,风堇帮你简单清洗过了。身上大大小小裂开的伤痕,触目惊心,简直难以想象曾有多少鲜红的血从你的身体涌出。


    白厄想,你都从没伤得这么厉害过,肯定痛得要命。


    他痛苦得难以呼吸,几乎无法对四周的人做出反应。


    他听见人声忽近忽远,他看见面庞与他贴近又远离。他只看见,他只听见,但他似乎不属于那个遥远的世界。


    难以遏制的愤怒与绝望在胸膛中涌动,几乎要破体而出——


    复仇……他要复仇!


    忽的,白厄听见了阿格莱雅的声音。


    “白厄?”阿格莱雅在叫他的名字。


    他意识朦胧,下意识地应答:“不……是谁……”眼泪后知后觉地开始淌下来,他抬起脸,模糊地感受着你微弱的脉搏。


    一只冰凉的手捏在他的肩头,随之而来的是半神值得信赖的声音:“冷静下来。她没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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