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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苏嬷嬷干笑,只得屈膝虚行了礼,说道:“姑娘竟真的回来了,也是府里万千之喜,不过,姑娘先前是极识大体的,此时自然也该顾及些大局,不如就开金口,叫夜行司的各位爷们儿们先行离去,毕竟这样招摇过市的,也不成个体统。我们说话不好使,容易给人拿错儿,姑娘的话总该是不妨事的。”


    夏楝道:“初百将。”


    初守道:“嗯,怎么?”


    夏楝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下属了。”


    初守刚要笑,又冷哼道:“不知道啊,我也是才从人嘴里听说的。”


    夏楝道:“那有人让我命你们回去,你们可应着?”


    初守道:“我当他们在狗叫。”


    苏子白看着孙嬷嬷夏管事等人,笑道:“果然是些走狗。”


    孙嬷嬷在旁总算听明白了,心中又惊又恼,昔日明明像是个受气包似的糊涂小姐,今日竟然能当面怼人了。


    她有些按捺不住:“哟,姑娘到底是在外头混了几年,性情跟先前完全不同了,也会跟爷们说笑,也会挤兑咱们这些下人了。连我们的好心提醒也不顾,难道不知道外头已经好些风言风语?姑娘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顾整个夏家的体面?”


    初百将的手又要蠢蠢欲动,苏子白提醒道:“且等等。”


    夏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说道:“口口声声颜面体统,背地里都是龌龊算计,这里没有人是傻子,你也不用鼓唇摇舌粉饰太平,你的用意我很知道,无非是怕我回去后不利于你的主子,坏了他们处心积虑到手的东西。”


    孙嬷嬷的脸色跟吃了黄连一样:“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我们巴巴地来接自家姑娘,反而是错?”


    夏楝道:“你们费心费力,不过是想打发了初百将众位,然后就好摆布我了,到那时候,兴许我连素叶城都回不去。只是你们若还以为我是先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任人欺凌的孩子,就大错特错了。”她的语气很是平淡,没有任何的情绪在内。


    孙嬷嬷跟夏管事各自心惊,暗中磨牙。


    原来此番他们领命出城,确实是因为得到消息,说夏楝要回来了,而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把夏楝阻住,绝对不能让她回城,至少这两日不成,就算真的要回,也该给他们秘密地带回府内,不透一点风声给外头知道。


    如今这不可告人的机密,竟然给夏楝当众点破,简直叫他们不知如何应对了。


    正想咬死不认,只听初守道:“好一个夏家,既然不让咱们去,我倒是偏要亲眼一瞧,那到底是个什么刀山火海鬼门关。”


    马蹄向前,整个车队随他而动,对面夏家来人慌忙后退。


    那孙嬷嬷后退不迭,仓促间几乎摔跤,她到底不忿,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果然是有了靠山了,这是在明着打府里的脸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神气多久,有能耐一辈子叫这些人跟着……”


    夏管事在旁边先变了脸色,知道不妙。


    先前护院被鞭打的时候孙嬷嬷没有下车,自没见识过。


    他正欲提醒,耳畔已听见鞭子破空的响声。


    孙嬷嬷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那刚猛的力道抽的飞了出去。


    她跌的七荤八素,通身疼的散架,趴在泥泞里,只从鼻孔里发出细微闷哼。


    初守人在前方,一抖缰绳,冷冷地说道:“本来不想理你这种货色,还偏要撞上来,既然有胆子嚼舌,就别怪人家抽你。我可不是什么好涵养的大家闺秀,任由你们这些瞎了眼的厮鸟们欺负。”


    孙嬷嬷是夏家长房有头有脸的大管事,常年养尊处优,今儿竟跟年猪般被人抽翻在泥地里,也不知是否已开膛破肚,恐惧疼痛交织,哪里还能叫嚣半分。


    “果然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初守冷哼,这才调转马头。


    在他前方,那九尺大汉阿图早就下了地,魁伟的身躯一马当先的,走到对面马车前,把马缰绳解开,众目睽睽之下,阿图拽着车辕一声低吼,孙嬷嬷乘坐的那辆马车竟被他生生地甩向路旁沟壑中。


    初百将还杀人诛心地说道:“听闻明儿夏府还有喜事,咱们这趟真正来对了,好歹也能吃几杯喜酒,兴许还能看一场好热闹。”


    苏子白笑道:“可不是么?咱们也能开开眼界了,又能吃酒又能看热闹,多是一桩美事儿。”


    夏府众人不敢出一句,只能眼睁睁目送他们远去。


    车内珍娘看了全程,暗暗解气。


    她是个极聪明的,把所有对话听的明明白白,对于夏府的情形也有了大概。


    珍娘想不通,这样好的少君,夏家的人怎么会如此居心险恶的相待,想到方才孙嬷嬷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她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跳下去,至少给那老货几个耳刮子。


    夏楝看她一会儿眼带怜惜,一会儿摩拳擦掌,不由笑道:“不必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乱了心曲。”


    珍娘低声道:“少君,你刚才该叫我去打他们耳光才是。”


    “你打得过?”


    “别小看我,”珍娘撸撸衣袖,道:“之前为了找寻那个贱人的时候,我可什么苦都吃过,有时候还跟野狗打架,跟乞丐抢饭吃。自有一把子力气。”


    “你力气再大,可比得过百将他们?”


    “我可是要一直跟着少君的,总有用得着的时候。”珍娘有口无心地说:“百将大人他们不是到了素叶就会离开么?”


    夏楝垂眸。


    旁边的小黑犬抬着头,谁说话他就用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谁,极通人性的样子。


    珍娘看它可爱,抬手想要摸他的头,黑犬却急忙把头扭开。珍娘讪讪收手,又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少君,那个恶人胡七……怎么不见?”


    黑犬听见这个名字,眼中凶戾浮现。


    夏楝抬手向下一按,黑犬才又乖乖地低下头。


    夏楝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当初他如何对待来福的,自有生灵如何对他。”


    珍娘不太明白,可一想到唐书生的死状,那贱书生自诩风流,末了那下半身整个儿被石头砸的稀烂,胡七吃了来福……那……难道是有生灵吃了胡七?


    总不会是……小黑吧,可除了小黑狗,还有什么生灵?


    珍娘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两人谈话间,外头苏子白靠近过来:“夏少君。”


    夏楝一撩帘子:“苏卒长何事?”


    苏子白嘿嘿地一笑,对夏楝道:“少君,你刚才也见着了,夏家派的那两个都不是好的,你心里也有数,只怕那府里也是龙潭虎穴,你真要回去?”


    “是得回去,”夏楝点头:“有些账,要算明白。”


    苏子白听前半句,还有点恹恹,听后面一句,眼睛又亮起来:“要算账么?我最擅长了,要有我能帮得上的,请少君开口,我定然义不容辞。”


    夏楝道:“这一路已经多有劳烦诸位了。”


    苏子白忙道:“哪里的话,是我等的荣幸。”若说一开始接这任务,全靠廖督统强势命令,苏子白等人都不情不愿,但一路至此,感观早已不同。


    夏楝见他似有心事:“苏卒长可是有话跟我说?”


    苏子白道:“这……这话说来有些冒昧,只不过我想问问夏少君,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嗯?”


    “比如,素叶城的奉印天官,少君对此就没有想法吗?”


    夏楝笑笑:“苏卒长觉着我该怎么想?”


    苏子白凝视着车中人,正色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可对我来说,我只信服夏少君你。”


    珍娘忍不住也说道:“我也是!”


    车马碌碌,风景如画,倏忽而过。


    夏楝悠悠说道:“巧拙贤愚相是非,何如一醉尽忘机,君知天地中宽窄,雕鹗鸾皇各自飞。”


    珍娘虽不懂,可听的认真。


    苏子白半懂不懂,却也赶紧打马跑到前头,悄悄地向初守复述两人的对话。


    “别看她年纪不大,会的真多啊,”初守喃喃问道:“你看是什么意思?”


    苏子白谦虚而含蓄地笑道:“百将问我,那我就说了啊。”


    “大胆的说。”


    “我看夏少君的意思,是不想跟夏家那些人为伍,但是吧,雕鹗鸾皇各自飞,谁是雕鹗谁又是鸾皇,要飞向何处飞得多远多高,那就各凭本事。”苏子白不愧精研人性,头头是道,一锤定音道:“不论如何,咱们这位少君,自然不会输给任何人。”


    初守愕然且困惑:“我还是不懂。她到底会不会是素叶天官?”


    苏子白很想解释说以夏楝的心性恐怕不会直说什么,琢磨了会儿,他道:“百将,一路到现在,你是怎样看待少君的?”


    初守脱口而出:“那还用说?”


    苏子白笑的意味深长。


    初守瞅着他:“你笑……笑的像是一只狐狸,该死!你怕不是什么狐狸精假扮的吧?”


    “百将,你自己已给出了答案,又何必再追问呢。”


    初守一愣,回想方才跟他的话,隐约明悟,道:“你小子,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高人相处了几日,这打机锋的本事也强了不少。”


    苏子说道:“百将岂不也是这样,说话都文绉绉了不少,总有四个字四个字的蹦,可见跟少君相处是大有好处的,可惜这条路就这么长……”


    初守正欲笑骂,听到后面一句,笑容却敛了。


    这趟护送之旅原本非他所愿,可如今越来越靠近目的地,他的心却没来由多了些不可名状的……类似不舍的东西,总而言之,一想到素叶便是别离,心里就空落落的。


    先前在小郡安抚程荒的那些话,现在想想,何其苍白。


    初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


    车内,夏楝拿了些吃食和水出来,小黑犬闻到味儿,尾巴摇摇。


    珍娘只见她从袖子里取的,却也没细想她袖子里为何会有这许多东西。跟着吃了一个肉饼,却觉着跟自己之前吃过的都不同,外酥里嫩,香甜可口,甚至还带着微温。


    小黑狗一直吃了四张饼,喝了半壶水,用湿润的鼻尖碰碰夏楝的手,才又倒下。


    从它出生,大概只有跟随来福的那两三个月,才是最无忧无虑的,从那之后,它便忧心忡忡,流离失所,生死一线,左右奔波,所做所思只为复仇,没有一日安稳。


    直到今天。


    珍娘问道:“少君,小黑有名字么?”


    黑狗似听懂了,微微抬头看夏楝。


    夏楝望着它晶亮的目光,透过伤痕累累的小黑犬,她看到幼崽时候跟在来福身旁那欢快活泼无忧无虑的小狗的影子。


    抚着小狗头,夏楝道:“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叫你’阿莱’,可好?”


    “阿莱,阿莱。”珍娘连连唤着,笑道:“这个名字好,寓意也好,万寿无期,阿莱,少君对你真好!”


    小黑犬咧开嘴,像是一个有点笨拙而久违的笑。


    忽然间,阿莱扭头看向车外,两只耳朵竖的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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