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圆儿瞟一眼对面, 只见一马平川的桌面, 有半截大狗头浮浮沉沉, 使劲儿往桌上够。
她没好气地拿筷子指了指——
“你家缺爱哈又求抱抱、求摸摸了。快，给爱的治疗给治疗！”
简月醉眼迷离着笑，纤长的手指落在毛茸茸大狗头上，拍, 摸，揉。
“小哈乖~”
“你现在开心了吗？”
“你看，其实麻麻还是很爱你的呀~”
女人的面容漂亮干净, 如明月皎皎。
周宸仰望着前妻，一颗狗心就“嘭咚”“嘭咚”猛跳了几下！
一切仿佛回到昨日，他和简月最初相识的那一天。
——那个漂亮干净的女孩儿，她像刚哭过，梨花带雨, 惹人怜爱。
可现在, 可眼前的女人，又有点儿东西变了。
变得很多。
她不再是当年红着眼睛的模样, 现在的她, 任何时候的表情都那么从容、冷静，不急不躁。
过去的她，只有模样像，现在的她，却真正的像一轮月亮。
高远，皎洁, 有点高高在上，想得到，又够不着。
也或许是因为周宸这个仰视的角度的原因。
简月从眼神和动作里都透出来性格和人格的逐步变化。
——简月，现在的你，真美。
周宸满身狗血有点儿热，有点儿沸腾。比起过去温顺体贴的妻子，这个样子的妻子，更迷人。
噗通！噗通！
周宸心跳有点儿快！
他想起自己长着一张高冷又凶巴巴的脸，可能会不太讨简月喜欢……
所以周宸回忆着在小区遛弯儿时遇见的那些小绒毛狗，比熊啊、泰迪啊，它们哈喇着舌头讨主人欢心的样子。
主人都会狠狠的抱住小狗们亲几口，“小宝贝”“麻麻爱”神马的。
于是周宸学着那样子，张开毛茸茸的嘴吐出粉嫩的舌头尖儿，硬是拉出个僵硬的可爱笑容。
果然，他顺利讨了简月的欢心。
简月对大毛狗的脸一阵揉、搓、捏，挤成各种形状。
“看你这毛脸儿笑得多开心？好好好，麻麻看见你这么开心就放心了。”
“明天咱们去见王医生，把不该要的东西摘了，好不好？”
周宸：“……！！”
——小骗砸简小月，你居然套路我！
——谁说我开心？？
——完全不！
(ノ｀Д)ノ
“呜——汪汪！汪汪汪！”
俩醉意微醺的女人在路上一边等车，一边勾肩搭背地开启话痨模式。
“简女神，网剧拍得快，几个月就能上线。等你《无名氏》火了，把落微尘和她粉丝的脸打成馒头！”
简月眯眼吞下个醉酒的嗝儿，摇摇晃晃地拍拍林小圆儿的肩膀：
“醒醒啊？咱们都认清点儿现实，就算落微尘再不讨人喜欢，咱们也得实事求是，是不？”
“我的《无名氏》就一网剧，低成本、低制作，有点儿逼格的导演团队都不会接！咱们私下骂骂就行，别期望太高。”
“那可不行！”醉酒的林大神手劲儿可大，卡着简月双肩差点儿没给举起来——
“简女神，从第一眼看你文，我就觉得你肯定能火！那字字句句灵气儿飕飕地就嘣我眼啊，真的！”
“再说，我都认你当女神了，你要给落微尘那孙子打败了，岂不是说我更不如她？”
“不不不，绝对不行！”
“《无名氏》就算低成本，那也一定是低成本网剧里最火的网剧！”
简月：“好，我替我全家感谢你吉言！”
林小圆儿就摇头了，说就简月娘家那堆白眼儿狼，还是别了，为他们感谢不值得。
“No、No、No！那不是我家，那家是我爸和我继母的。”
简月一提狗的后脖子皮，拎起来，搓捏毛茸茸的大狗头。我的家，就我和这条‘坏脾气’的狗！”
周宸（被拎着脖子皮在空中打转儿）：……
——‘狗就狗，瞎加什么破形容词儿？’
尽管如此，在周宸听见简月亲口说这个家里只有她和自己，还是忍不住心头甜丝丝的。
对。
甜丝丝的~
连日来，周宸三不五时就想，这个家来了沈潇潇，已经容不下他，没有他的位置。所以他一度想过离家出走，尤其在发生阉割绝育事件之后。
但现在，听见简月亲口承认他在家里还有一席之地，周宸又想着：或许……还可以努力努力？
再说，天地茫茫。
如果不留在这家里，不留在简月身边，自己又能去哪儿呢？
**
简月没想到KE家影视动作这么快，才不过两个星期，就通知她帮忙参与挑选角色。
简月就飞了一趟帝都。
介于上次飞帝都参加IP盛会，和沈潇潇闹的矛盾，这次两人都很默契的避开不谈。
虽然还是连座儿，但一下飞机沈潇潇就主动拎了行李，以一个灿烂温暖的微笑对简月说：“这几天简姐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儿打我电话。”
“没事儿的话……要没事儿的话，也记得想想我，嗯？”
他笑容好像带了点儿害羞，青春蓬勃脸，没一点儿岁月痕迹，饱满光洁的眼睛、额头、脸颊，帅气得惊艳岁月。
又是一声要命的“嗯？”！简月最抵抗不了小弟弟的引诱，所以从善如流地点头。
“简姐，我也会想你的。”
色令智昏，简月丝毫没注意到，“想我”、“思念”这种已经超出了原本两人所限定的纯肉-体情人关系。
她正不知不觉中，一步步朝着沈小少布置的捕兽夹里钻呢！
沈潇潇压低了帽檐走入人群，心情不错，两人间的这一点儿变化，机灵如沈潇潇，他当然看在眼里，并并乐见其成。
一只初长成的雄性雪狼，杀遍小兔子、小仓鼠等一干小型啮齿动物之后，在上次猎杀大型食肉哺乳动物（简月）上栽了大跟头后，这回，终于摸索到诀窍！
——等！伺机而动！
——一旦抓住松懈，就在哺乳动物软肋部位咬上几口。
——然后，他只需要拿捏着距离尾随，等到她气若游丝，他再一举捕获，拆骨入腹。
九月底的天儿，已经开始转凉，但年轻男人向来不怕冷。简月看着沈潇潇走远，他就穿着件儿V领的黑色短袖T恤，绷着结实的肌肉纹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七分短裤和小白鞋，头上压着顶Jeep帽。
他高高大大，一米八几的个儿，没入人群也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当然，简月是没看见沈潇潇有点坏的笑容。
然后简月和周晓的助理接了头，当天下午就去见了导演和三个编剧，接下来会对《无名氏》故事基调、人物以及爆点进行沟通。
合同条款里，有一项原著作者必要时须协助剧组，所以也不算免费帮忙。包吃包住包机票，简月也不亏。
《无名氏》是简月几年前写的一本宫斗文，当时她生活重心不在写作上，也就随意写的，架空历史，主要以唐朝民风民俗和政治制度为基础。
三个编剧中两个都是年轻妹子，总编剧是个三十出头的轻熟姐姐，人称姜姐，都客客气气的。
进会议室前，简月去洗手间洗了下手，正是当时她见到的那仨在走廊尽头抽烟聊天儿的姑娘。
编剧在写剧本期压力大，抽烟喝酒的不少，简月虽混网络文学圈儿的，但曾经的朋友转行做编剧的也有不少，所以有所耳闻。
——哪行都不容易，编剧挣钱但也是真累心，行话常说“用血赚钱”。
而第一眼见到简月的姜姐，也挺意外的！
她刚空闲在走廊尽头的窗台抽烟的时候，就瞄见了个浅卡其色风衣的高挑美人，转入洗手间。
当时她还跟俩年轻小妹子聊天儿。
“这是今儿来试镜的女演员吧？”
“眼生的很，没见过？”
“可能哪个院的系花？看这颜值的话……”
所以，姜姐她是千万没想到，高挑美人竟是手头新接本子的原著作者。
毕竟，自古才女多无颜呐！
她以为落微尘就算业内颜值不错的言情作家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J 网站内部作者传言，跟落微尘有点摩擦的作者，竟然是和大美人。
“我能称呼您素月小姐吗？”
“您请随意，姜姐。”
“哦，是这样。现在广电对古装剧关卡严格，得改编个朝代才好过审。素月小姐，《无名氏》是您的作品，所以我们编剧组想征求下您的意见，我们初步预想把故事背景安插在唐朝时期，您看？”
“我当时创作《无名氏》正以唐朝为基调，以唐宣宗的故事为原型……”
……
和编剧沟通很顺利，尤其其中一个编剧妹子居然在J 网站也是名兼职作者，只是兼职玩票似的写，不是很有名气。
另一个，也是J网站的常驻读者。
让简月有点小惊喜的是，这俩姑娘居然都是《锦衣》的忠实读者！只是碍于工作场合，俩姑娘不能不忍着收着，只能时不时的趁着boss 不注意，亮晶晶地盯着简月看，悄悄留了简月电话和QQ 。
所以全程沟通无障碍。
简月真没想到，KE家对待一部网剧会这么认真。
三千五百万预算，对于网路算很可以了。
沟通完剧本，简月和导演、编剧一起见了主演和主配的备选演员。
最终，在简月的建议下，周晓和杨导挑了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在校女生，帝都电影学院大三的。长相甜美，叫杨嫣。
“这故事是你创作，你给建议选的演员肯定错不了。”周晓说，和编剧一起送简月出KE影视的公司大门。
“我能帮的忙就到这儿了，至于剧……还是你们擅长，我玩儿文字的还是玩儿文字拿手。”简月说。
“素月小姐过谦了。”“对了，《锦衣为我》的合同您看什么时候合适，咱们再坐下来谈谈？要不就明天下午，您看有时间吗？”
“如果是周先生助理之前报过来的价格的话……”简月笑了笑，“那咱们就不必谈了。”
周晓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没想到简月会如此直接的拒绝，并且她面带微笑，仿佛已经找好下家，随时能中断和KE 的谈判。
“周先生，您应该很清楚，就《无名氏》而言，您能以60万价格买下已经很划算。如果不是我初次卖影视，也没有专业经纪人，不客气地说，您是不可能捡这个便宜的。”
简月云淡风轻地笑，但说话内容一点不让步，林小圆形容黑芝麻包子，还真有点像。
其实简月没在《无名氏》上面磋磨价格，也是因为确实自己迫切需要一笔存款，一来是为了生活，二来，是为了保障《锦衣为我》的谈判。
几百万的版权费，人民币啊，不是天地银行的冥币！
哪个公司也不傻，磋磨个几个月，很正常。
“周先生，您应该很清楚。《锦衣为我》的开发价值和《无名氏》就不在一个档次！而且《锦衣》这本书我倾注了我许多心血，我和你们KE迫切转型翻身一样，对这本书寄予厚望！”
“这一本小说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所以，我不可能用个网剧的价格卖掉！”
“周先生，我虽然只是个写故事的，却也不傻的。”
周晓挺意外的，没想到看起来亲切好说话的女人，居然原则性这么强。
许多写网络文学的小姑娘阅历浅，脸皮薄，就随便说几句软话或者吓一吓，立刻就“好好好”，多少钱都卖。
对于网络作家来说，大部分作者收入并没多少，卖三百万是一大笔，卖七八十万那也是一大笔钱！都是一样的诱/惑大大滴！
没想到这个女人，谈起钱来虽然谨慎，却没有许多作者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迫切渴望大笔金钱的弱点。
“行！那价格方面……好说，咱们明天下午再详细约谈！”
“我们KE的诚意，简小姐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就明天下午，我约咱们KE的团队跟你见见，你就知道哪怕价格低点儿，选咱们KE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周晓说。
简月听他这么说，暗松了口气，心里稍稍有了谱——
这下不用担心了，看样子周晓对《锦衣》是铁了心要买的。
其实刚才说出不用谈的那一瞬间，简月也是虚的。
尽管对《锦衣为我》内容有信心，可毕竟这是自己第一部正经影视剧，手里影视圈人脉就这点儿，错过KE 还真不定短期内有影业问上门。
作为网络作家她是老人了，可对于影视圈儿，她还是完完全全的新人！
今天来KE的公司内部实际看过，和周晓聊了后，简月对《锦衣》的前景更加有信心！
KE影业，靠谱！
眼下就看明天的价格和周晓抛出的所为精良的制作团队到底多精良，值不值得她降价。
毕竟是自己第一部电视剧，对她进军IP影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扑，第二部要卖就难。
如果火……
不用说，身价翻几倍轻而易举！
光想想，简月就忍不住激动，紧握的手心微微发麻。
——简月，你要跃过这道门槛儿，后面的路，就会好走很多了！
第73章 她的光和热
累了一天, 简月回到酒店洗漱后, 倒上床打开笔电, 然后就接到林小圆儿的QQ信息。
“瑟瑟不发抖：简女神，睡了吗？”
简月别别耳际的发丝，打字回复。
“白月不是白月光：还没。咋？”
林小圆儿半天没回复，聊天窗口顶上时而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但就是没消息过来。简月疑惑，然后想到什么，心头咯噔一声！赶紧问是不是小哈和小白又闯祸了！
那边林小圆儿才回复了个“不是”, 简月才大松口气。
要这回蠢小哈再在好友家搞“拆迁”，那她真只能切腹谢罪，挽留友谊……
“白月不是白月光：那发生啥事了，你这么吞吞吐吐的？”
“白月不是白月光：没事儿，不管发生什么这不还有你黑包子基友我么？”
“白月不是白月光：说罢, 啥事伤心呢。”
末尾不忘附带个“微笑.jpg”
然后简月就被“炸”懵逼了, 林大神连续发了一屏幕的“炸弹.jpg”。
“白月不是白月光：……玩儿扫雷？”
“瑟瑟不发抖：呵呵，要这地雷能炸死人, 我特么全丢落微尘微博上去！暴躁.jpg”
“瑟瑟不发抖：姑奶奶不是伤心, 是糟心、是恶心！”
简月有点儿懵，虽然说林小圆儿脾气冲动了点儿，但其实姑娘性格挺好的，不轻易是不跟谁发脾气的。
就说小哈，这么过分、这么暴脾气的一条狗，换她是林小圆儿, 咬烂她那么多鞋啊包啊的，早打残游街了。
可林小圆也就骂骂小哈，搁简月跟前儿一个脸色、一个不痛快都没有。
“白月不是白月光：……落微尘又怎么惹你了？”
“瑟瑟不发抖：简女神，你今儿看微博没？要是没看的话，就别看了，尤其那些@啊什么的，千万别看！”
“瑟瑟不发抖：特恶心人。”
这么一说，简月倒好奇了。林小圆儿敷衍不过，截了图发来。
截图是落微尘的微博，早上最新发布的一条。
转发三千，评论四千，点赞一万 。
微博配图是J网站古言频道的金榜，第一仍然是《锦衣为我》，第三是林小圆儿的新文《南风解君意》。而《紫禁2》已经掉到第六。
配的文字是——
“#紫禁春深之婉妃传# 现在才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掉落榜首，但幸而质量更上一层楼。谢谢我的伯乐，星辰影业！另外，十分期待与大导演汪导和老前辈林姐合作。金秋十月，已然期待！相约帝都，不见不散！微笑、微笑、微笑.jpg @星辰影业楚晴@星辰影业 @导演汪小瓶 @著名编剧林霞飞。’
下头评论也十分精彩，除了水军、铁粉的追捧，偶尔也会现出“素来流弊”、“紧身衣”等蔑视素月流天和《锦衣》的字眼儿。
仿佛深暗炒作之理，粉儿们突然都不提全名了，就用代号来酸。
“瑟瑟不发抖：她放个截图还说什么质量不质量，分明是呼应她在作协大会上的话。是嘲讽咱们是无线跑量文，就靠吃个订阅过日子，卖不了版权呢。”
“瑟瑟不发抖：还有这些NC粉，真够够的了，咋能那么嚣张？敢情她家主子卖个影视就牛逼得不行不行的了？”
“瑟瑟不发抖：那个大导演和编剧也是，哪个筋不对？竟然跟落微尘这么个人品拙劣的人合作。”
简月纳闷儿了。“白月不是白月光：不是，我没明白。落微尘的粉儿骂我我能理解，怎么酸上你了？”
“瑟瑟不发抖：这不咱们俩微博互动频繁嘛，而且我的新文也压了他们家主子。”
简月刷到微博，大致看了看，有些激进点儿的铁粉儿甚至摸到她的微博和文章下。
那些言论确实蛮恶心人的，如果是真实读者在文章下边发表负面评论，倒是可以接受，关键明知道对方是带着恶意的假装书粉儿辱骂，作为作者还不能还口，放性格急点儿的人，是挺膈应。
简月刷了一遍，关了微博。
“白月不是白月光：算了，别生气，咱们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不就一点儿网络暴力嘛，犯不着较真儿。”
“瑟瑟不发抖：……简女神，你心理素质真……666”
“瑟瑟不发抖：对了，我记得星辰影业好像是你渣前夫公司旗下成立的子公司？”
“白月不是白月光：昂。周宸留下的那点儿股份现在在白骨精手里。以前搞金融投资，不过现在已经转型大娱乐文化了，融资成立了影业。”
“瑟瑟不发抖：……难怪就跟咱们不对付呢！原来天生就是冤家！也是醉，落微尘和白骨精，风马牛不相及的俩对头凑一块儿了。”
“瑟瑟不发抖：得！咱俩也是倒血霉！”
简月刷开《紫禁2》的数据，最近两周她三不五时地会刷开看看。近期《紫禁2》评论和收藏的增幅都呈现疲软，哪怕有好榜加持，对数据也没有太大增益。
只是这些只有长期在J网站混的内行老作者才看得出，对于影视圈儿的人，是看不懂行道的。
简月轻轻笑了笑，啪啪啪地打字回复林小圆儿。
“白月不是白月光：《紫禁2》数据疲软，他们和咱们谁倒血霉，还不一定。”
“白月不是白月光：你也别气啦。其实落微尘这样高调也挺好。爬到高摔得疼，随她去吧。咱们就干好自己的事儿，静观其变。”
写作这一行，不靠背景不靠长相不靠身段儿，就靠文字、靠本事！故事不好，其他什么咔位、什么大作家的头衔，都白搭。
简月没看过《紫禁1》，但《紫禁2》大致浏览了一遍。
——落微尘这本新文，从内容上说，是扑定了。
此来帝都，简月把两只大狗汪交给了林小圆儿，这会儿牵挂着两条汪，林小圆儿就干脆给发了微信视频电话。
手机屏幕里，林小圆儿春风满面，肥滚滚的萨摩耶在狗笼外睡觉，狗笼里蹲着只冷冰冰、凶巴巴的大哈士奇，狗门上悬着宠物医院绝育手术的排号单。
“简女神，你教我的招儿挺有用，狗子一点儿不敢乱来！”
“瞧——”
画面晃了晃，视角一转，林小圆儿提溜着凉鞋带子，在狗脸跟前抖啊抖的。
“来啊，大毛狗，你不挺能嘛？用你的小獠牙狠狠刺穿我的鞋肚子啊？”
“咬一口，吞下去！吃饱了，林阿姨就带你去宠物医院，割掉屁股下摇曳的小疙瘩，好不好？”
在凉鞋的抖动、林小圆儿的重复挑衅中，黑白毛脸儿的大哈士奇，狗脸越拉越长，它毛嘴唇渐渐皱拢，露出一排锋利的獠牙，呜呜低吼。
终于，周宸忍无可忍，凸(艹皿艹)：“……呜呜汪汪汪！！汪汪汪！！！”
狠狠捅了几口铁笼子撒气，一点儿没碰凉鞋。
——‘撒开！’
——‘你脚气辣着我眼了！！’
**
最后，和周晓约谈的时间定在了下午四点，四环边儿上的一日料小酒馆儿。今早周晓的女助理Ella跟简月联系说约在这里，当时简月心里微微一动，对于《锦衣》版权的事儿又多了一分把握。
四点，日料馆？
这是吃饭的地方！
四点，不早不晚的，来这儿干啥。
除了周晓脑子一热，无厘头，就一个可能：他带团队来，要给自己洗脑了。
洗脑费时间啊！洗完直接握手吃饭啊！
对此简月的心态是：无所谓，只要价钱到位，洗洗更健康。
下午，秋雨霏霏。
简月先到半小时，Ella电话来说他们五人在路上了，十五分钟后到。
除此外，还有一人，今儿也要到场——郑言。
简月望了眼窗外，雨丝汇聚在窗玻璃上，点点滴滴。高楼之下的人行道，川流的车辆和行人也模糊。
也不知郑言会不会来，昨晚打电话他就没接，今儿一早她再打电话过去，是郑言助理沙沙接的，说临时有点儿事儿，但一定赶到。
都打过两次电话了，简月也就不好再催促，想着郑言要不来就算了。毕竟是临时雇佣他两个月，每个月才三千块的雇佣费，怎么看，都不觉得郑大律师会把这事当做正事儿来办。
实际上，至于郑言为什么答应自己帮忙，简月还是懵逼的。要换位思考，简月自个儿是郑言，疯了才会接这活儿好吗？
瞎图个啥呢……
尽管想不通郑言图什么，但简月又换了个角度：依郑言和周宸六七分相似的性格判断，如果换做周宸就一定会来，周宸骄傲自负，可不干浪费自己时间的事儿，如果他答应，那就是他觉得这事儿值得浪费时间，就一定会来。
“素月小姐，让您久等了。”
周晓的声音打断了简月对窗外的思考，简月忙起身，笑脸相迎。
“没有，我也刚到周先生。”
果然，与周晓同行的还有三个陌生男女，两个年纪在她之上，一个年轻小伙。
六人前后落座，周晓先介绍了其中年长的男人，约莫五十多了，格子衬衫鸭舌帽，温和客气，很有内敛的艺术气息，小伙儿应该是他助理。然后是很有气质的温儒女人，眉眼略有岁月痕迹，但皮肤白皙，脖子围着条小丝巾，约莫三四十岁。
“这位是风导，以及编剧肖姐。小赵。Ella素月小姐见过。”
简月跟几人依次简单问候了，然后礼貌性地自我介绍了句“你们好，我是作者素月流天。”没想到鸭舌帽大叔却笑了。
简月有点儿不明所以，鸭舌帽跟周晓说：“小姑娘不错。”然后对简月，“我干这行几十年，见过的原创作家、原创编剧数不清，但自称‘作者’的，你是唯一一个。‘谦虚’，有这品格的人在当代文学文艺工作者中越来越稀少了……”
风导看似慈祥，但眼神犀利，说话有力，整个人精神抖擞。简月不敢怠慢。尤其风导身边儿的女人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温和，但目光精明。
——他们在判断她呢。
谈判看气场，所以个人素质很重要，简月知道。
能在继母的冷眼压迫下长大，简月察言观色的本事就不一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早炉火纯青，于是更谦逊道：
“您过誉了。我确确实实只是个作者，能担当得起‘作家’，能承受得起‘家’这个字的，一定是品性高雅对文化有所贡献的人。”
“而我，说来惭愧，我只是靠写点字，养家糊口。这不才坐这儿跟周先生谈么。”
简月大方得体，不卑不亢，语速不疾不徐。
肖姐慢慢露出微笑，对她赞赏地点头。
“说实话，素月小姐的个人形象和修养让我非常惊喜。文学作品的故事精彩与否可依靠写作技巧和编剧技巧打磨，可一个故事的底蕴和道德灵魂，还是和原著作者的心态有关。”
“或许素月小姐不知道，风导再此之前见过许多当红女作家，筛选过不少热门作品，例如最近赤手可热的‘落微尘’和《紫禁2》，但风导并未满意，所以才有缘通过周先生，和你坐下来面谈。”
“让风导见面就开口赞赏的，素月小姐还是第一个。”
……
简月暗暗松了口气，握着杯子的手心有薄汗，谁也没看出来，其实对面从容漂亮的女人，她在紧张。
怎叫她不激动、不兴奋、不紧张呢？
过去这么多年，简月的社会身份就是周宸的太太，文学圈里的朋友隔着网线，现实里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是那个“传说中那个周宸”的女人。
他们对她的态度好坏，夸赞也好，冷淡也罢，全看他们和周宸的关系、他们想从周宸身上得到什么决定，而不是她简月这个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
多久了，久到简月都忘记这种感觉了。
——她作为自己，仅仅作为“简月”这个人，被别人认可、欣赏。让别人，看见她的光。
周宸成了过去，她简月再不是谁的附属，她只为自己而活！
几人谈了有六七分钟，周晓才想起简月说还有一个同行的朋友：“对了，素月小姐不是说还有一位朋友吗？不知……”
这是就听日料酒馆儿的服务生在那边说话——
“先生，‘江户’桌在这边儿。”
几人循声看去，简月愣了一秒，不住有点儿惊喜。
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个黑皮公文包，他低头看看腕表。背后酒馆墙上的老式挂钟，秒针“咔”地极轻一声，并拢“12”。
同时，响起他低沉而温和有力的声音：“四点整。”
简月才想起：是啊，“四点”才是定好的赴约时间！
郑言抬起头，举步走来。
——“各位下午好，我是素月小姐的私人顾问，郑言。”
第74章 私人顾问
我是郑言。
就这么简单的介绍, 没任何头衔, 低调得跟他气质外形不匹配！
周晓、风导几个互相瞄了眼, 有点儿吃惊。这么出众的男人，就是个私人顾问？？
那素月流天……
风导看了眼小赵，嘶……都是助理，自己的好像比起小姑娘的差远了啊……
小赵耸了耸脖子, 赶紧恭恭敬敬给鸭舌帽压了杯茶。“风导您用茶、用茶……”
这两人的小动静没影响“大局”，周晓说：“素月小姐不光自己有才华，连身边的人都这么出彩, 我周某人真大开眼界！”
高帽子不好戴，简月才不和落微尘那么傻，奉承有个屁用？
“周先生客气，我哪有您说的这么优秀？不过，郑顾问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他能来帮我这个忙, 也着实是我幸运。”
郑言对简月微微颔首，简短地说“都是朋友, 应该的”。
周晓、风导和肖姐几个看简月的眼神儿都变了变, 除了“探究”，多了点儿敬重。
作为娱乐行业中年潮男，周晓对穿衣品牌熟悉，他认出郑言这一身儿看似低调的西服并不简单，就郑言西服左胸口的口袋巾，都得万把块, 通身儿算上没个十大几万下不来！
总之就一个字儿——豪。
还是个低调的豪。
可这个豪竟然是素月流天的私人顾问？
天知道，这素月流天会不会有点儿什么背景？
周晓握酒杯思量了一会儿，对方有老虎守门，他不自主的忌惮，放下杯子和气地娓娓开口：
“素月小姐，您是多年的老作者，应该看过不少同行辛辛苦苦熬夜写的好书，最后却被做成烂片！”
“不可否认，您的《锦衣》故事非常精彩，可如果没有雄厚的资金和强大团队的支撑，要拍出效果，也困难。”
“毕竟拍一部古装剧的投入，是现代剧的好几倍，更别提《锦衣》还是部宫廷女人戏，光服饰、布景、道具这些的花费就不是一般剧组能承受得起的，更别说牵涉的演员数量众多，片酬成本又是一大笔。”
“所以，其实素月小姐您能选择的影业公司并不多。我们能坐这儿谈，是我们KE 的幸运，也是您的幸运，是吧？”
“我们KE的大股东财力雄厚，完全能支撑这部戏，上头审阅过您的小说，十分看好。现就一个问题，价格方面……”
周晓顿了顿，笑了笑，晃四根指头摆手：“四百万，真有点儿太贵！素月小姐虽然是J网站的神级作者，但对于广大电视剧受众来说，名气还是小，能带动的流量少，其实附加值并不高。”
换而言之，就只能卖内容，作者名气之流都没！
周晓一席话天衣无缝，一下点出简月《锦衣》的软肋，敢拍大型宫斗剧的剧组确实不多，而且简月这样刚涉足IP的新人作者，圈内人脉少，能碰上一个问价的就十分幸运了，J 网站得流量针对整个影视市场来说，确实不算大。
一旁，郑言转了下指环，坐山观斗，他余光往简月处看了眼。今天，一来是答应了人来帮忙的，二来……他对简月这个女人也有点儿好奇，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会怎么办。
对周晓精明的目光，简月笑了一下：“周先生，您分析得不错。《锦衣》的选择不多，而且我个人笔名的名气也有限，也正是如此，我才没漫天要价。”
“就拿风导提到的《紫禁2》来说。风导否定了《紫禁2》，而肯定了《锦衣》的故事，如果说星辰影业以九百万订下《紫禁2》，是因为落微尘笔名自带粉丝量和《紫禁1》的基础，那我《锦衣》四百万版权费，不到《紫禁2》一半儿，价格是相当合理了。您说呢？”
简月把皮球踢回来。
周晓沉默了一下，眼神儿犀利：
“素月小姐，您何不放松下对短期利益的追逐，看看长远的发展？”
“现在IP剧遍地都是，在电视和APP 平台上，好作品因为作者盲目卖片，而导致拍出烂片例子的不在少数。”
“不但让原著书粉儿失望，糟蹋作者写作成果，关键连累得原著作者身价大跌。”
“素月小姐，您是可以找别的买家，可短期的一笔版权收入带来的是长期的负-面影响和资金损失，您不觉惋惜？”
“看着自己的故事被糟践，您不心痛？”
简月微笑不改，阵脚不乱，举手投足始终得体，半开玩笑：“周先生，有道是‘在商言商’，我和您谈钱，您却和我谈情怀，您这不跟我耍流氓么？”
“老实和您摊牌吧。KE想一百二十万买下我的《锦衣》……”简月笑一声，“不可能。”
“四百万，少一分，我也不卖。”
周晓、风导、肖姐几个联合表演活吞整只座头鲸！
谁能想到这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有魄力？
几百万的生意啊，就说得这么绝对！真不怕就一竿子拍死了，几百万就没了？
文学作品这东西，说有价值它还挺贵，可要没人买，放窝里连个蛋都下不了！
尤其这种快餐类的言情小说，几年市场风向一变，或者广-电局指标一勒紧，很可能就此埋没，无人问津。
这不，最近限/古令已经有苗头了……
……
雨幕漫漫，帝都的夜生活开始了。
华灯初上，七彩的雨伞布满雨滴，折射着街道霓虹灯的光彩。
“纸醉金迷”粉墨登场，有钱的在逍遥，没钱的都匆匆往家赶。
作为“没钱的”一族，结束和KE一伙人的谈判后，简月自觉地准备结束行程，打算往酒店回。郑言跟着，一言不发，与他同行，简月忽然有种遛狗的感觉！
——行人再密，郑大律师也在周围吊着，简月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人群密集、冲撞的情况下，有风度地随时与她保持不近不远、恰到他们关系亲疏程度的距离的。
一路无话，简月有点儿尴尬，就主动说起：“郑律师，挺谢谢你今天这么给面子，要不然风导他们可能真有点儿轻看我。磨价格不会这么顺利。”
传统作家受时代生活方式制衡，纸质书销量锐减，挣钱少，但逼格高。对于变相抢占了饭碗的网络作家，在文学圈子里是受歧视的，骄傲的传统作家看网络作家总觉低一等。
也因IP热，娱乐文化圈儿里，传统原创编剧被挤占了不少活儿，他们科班出身，技能专业剧酬高，一集几万几十万不等，所以他们看网络作家跟瞧农民工搬砖似的，内心多多少少也有点儿轻视。
所以，网络作家要出头，除非真混到一定程度，成为实体、影视、网络全面发展的大神作家，影响一个时代，不然是真没几个人真心把你放在眼里。
顶多就想：呵。那谁谁谁天上掉狗屎运，一锤子挣了几百万！看看、看看，这社会多畸形？就那点儿非主流玩意儿就挣几百万？我艹……
不用说，风导和肖姐作为正统的娱乐文化人，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郑言的出现，无疑让他们摒除了一些对简月轻看。换句话说，郑大律师扎场子成功。
“真的，郑律师，挺谢谢你的。您要不嫌弃，等回了S市我请您吃个饭吧。”
郑言：“吃饭倒不必。你雇用了我就是我老板，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律师的本分。”
简月都不好意思了，挥挥手：“您可别埋汰我了，真的。就我给您那点儿钱，我都不好意思提……”
郑言的生活品质，简月是看在眼里的。
郑言难得有点儿笑色：“俗话说得好，一毛钱的老板也是老板。何况你给了我三千一个月，还给报机票和住宿。”
帝都最“平民”价位的单间260一个，经济舱机票一张。
简月：“……”所以这真不是讽刺？？
手动再见.jpg
“KE递来的合同除了价格和咱们提出修改的条款，其余问题不大，明天新合同出来我替你审一遍，没问题你就可以放心签。”
郑言顿了顿，“其实……你卖三百万卖便宜了。依我对周晓的观察，KE给他的底线应该跟你预期差不多，四百万上下。”
简月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每一辆车划过跟前，司机形形色色各种人，匆匆奔波着讨生活。
简月笑了笑，并不在意。
“做人嘛，总要留点儿余地给别人活。我四百万周晓或许能勉强吃下，可我很可能失去他这个朋友。”
“周晓在业内是资深人士，我在影业圈子人脉稀少，和他保持良好关系对我有用。而且……写作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事业，不是只有《锦衣》这一本。”
“花这不一定能得到手的一百万，我卖他个人情，让他向上级股东、出品人讨个好，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郑言微微一怔，他一直以为从四百万降到三百万是简月担心真卖不出去，心理承受不住的结果，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打算长远着咧！
“那万一周晓以后不买你账，你这一百万不是亏了？”
“想要钓大鱼，总得有风险的不是？”
简月纤长的指尖弹走落在衣袖上的一滴水珠，车辆的灯光晃照，那四散的雨水像魔法在她指尖绽开，郑言看得有点儿怔愣。
“如果亏了我也认了！总有得有失的，这天下哪有包赚不赔的买卖？”
面前的女人那么平静地说着，朝自己从容淡定的微笑。郑言打过许多官司，看过形形色色的人，但他这一瞬间觉得心境很平和，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像一颗晶莹透明的雨滴。漂亮，但谁也留不住、抓不住。她自由，她愉悦，她安然享受着自己小世界的踏实、乐观。
郑言完全无法想象，几个月前那脸上还弥漫着灰败死气，脸色蜡黄，沉浸在前夫留下的痛苦与麻烦中的“婚后早衰型主妇”，是面前这个光彩照人的高挑美人。
一再确定，郑言还是不相信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
“KE套路深，却还是不及你思维周密。所以，这些谈判技巧，是周宸教你的？你的工作生活单纯，不应该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郑言眯了眯眼，五官在昏暗光线里有点儿深邃的意味，和周宸更像了几分，只是周宸的长相更偏冷艳的英俊，郑言中规中矩，没周宸那么打眼。
简月怔了怔，有一瞬间的皱眉，而后别别耳发，对郑言笑了笑。
“是。毕竟跟他一起生活好几年，他的做事习惯我也有点儿耳濡目染。”简月轻松地摊摊手。“这样看来，我跟他好一场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今天让我小挣了一笔。”
见如此，郑言心下了然。
“放下”的标志不是“不恨”，不是“避而不谈”，是能淡然看待那段经历，那个人对自己的磋磨也好，对自己的成长也好，一笑而过，因为不再重要。
所以郑言心想：
——兄弟，你这回在地下也不能瞑目了。
——你挂念的前妻，早把你一脚蹬了！
想到周宸死不瞑目，郑言心情才有点儿好起来。
此时S市、林大神家的狗笼，周宸蹲在真皮狗窝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桌边儿正啪啪打字的林小圆儿，推了推黑框眼镜，看了眼大毛狗：“天啊，下了几天雨终于要晴了！”
今天跟KE的合同谈成，简月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发给林小圆儿，告诉她捷报。林小圆儿知道简月今儿谈合作，早等在线上了，所以简月一捅，她那边立刻回过来。
“瑟瑟不发抖：我在我在简女神！结果怎么样怎么样？眼睛亮晶晶.jpg”
“白月不是白月光：ε=(ο｀*)))唉 ”
“瑟瑟不发抖：……不好？呆滞.jpg ”
“白月不是白月光：嗯。”
在顶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时候，简月再发。
“白月不是白月光：只卖了三百万。”
然后林小圆儿脑瓜子上那“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许久，最后炸过来一串“豌豆”和“擀面杖”。
“瑟瑟不发抖：……………………！！！！”
“瑟瑟不发抖：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头顶冒火.jpg”
“白月不是白月光：我没骗你，我想卖四百万来着，人家不给。可爱微笑.jpg”
“瑟瑟不发抖：你即将失去我。微笑再见.jpg”
“瑟瑟不发抖：咱们负分长评见！微笑再见.jpg”
简月回了一串“哈哈哈”，俩姑娘懒得打字，直接通了视频电话，乐呵了一阵，简月简要地叙述了下今天发生的事儿，林小圆儿听了就沉默了两秒。
简月心头咯噔一下。“咋了，有不对吗？”
“……你再给我说说，那个导演和总编剧叫什么？”
“哦，导演秦风，编剧叫肖……肖什么。”
“肖颖？是不是肖颖！”
那边林小圆儿拍案问，吓了简月一大跳。
“昂对，是这名字，肖颖。”
林小圆迅速在网上找了两张照片给简月发过来，问是不是这俩人，得到简月肯定之后，林小圆原地炸了。
简月有点儿担忧：“怎么？他们……不好吗？”
“何止不是不好啊！”林小圆儿大着嗓子说，“那是相当不好！”
“因为他们合作的作品每一部都大火，原创编剧和原著作者活儿多得接不过来，累得要死好吗？？？还有人为此住院！”
然后林小圆儿发了前两年的新闻截图过来，都是关于秦风和肖颖的，原来这俩人老熟人、老搭档了，一起合作的剧《黄鹤辞》、《秦淮女》、《女皇武则天》都是大卖剧。
林小圆儿——
“不过最近两年他们俩合作得少，他俩单干的作品成绩一般，他们接下你的故事应该是想大干一场正名！我猜。”
“有他俩撑着，简女神你这一百万亏了也值啊！”
“到时候如果剧火，你身价直接翻倍涨！”
简月从前忙着家庭，后来忙着写作，没怎么关注娱乐圈儿的事，这才通过林小圆儿知道，原来下午同坐的两人并不是周晓“简单介绍”的那么“简单”。
——幸好幸好，和周晓简单的交锋之后谈判顺利，她没说错办错什么事儿，没给两个老前辈留下坏印象。
林小圆儿发来两张截图，一张是“挚爱紫禁”群里，白小雨等作者对落微尘卖影视给星辰，与著名导演汪小瓶编剧林霞飞合作的追捧，一张是落微尘最新的微博状态——
【#紫禁春深之婉妃传# 开心！ 今天和汪导、霞姐以及剧组骨干见了面相谈，受益匪浅！小宝贝们期待婉妃娘娘吗？微尘要写下章了，保证质量，Fighting ！！可爱微笑、可爱微笑、可爱微笑.jpg @星辰影业 @导演汪小瓶 @著名编剧林霞飞】
配图是落微尘的自拍两张，和两张与汪小瓶、林霞飞的合照。
简月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居然她的存在感这么高，现在每天还有不少《紫禁》的粉儿翻山越岭来她微博和文章评论里拉踩。作为基友CP，林小圆儿也受牵连。
所以暴脾气老萝莉林大神不能忍啊，开启吐槽模式：“卧槽，落微尘这脸十级美颜吧？脸磨得跟芋头似的，也不怕鼻眼儿给磨没了。”“才跟汪小瓶和林霞飞勾搭上几天，天天刷存在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大作家’。”
简月：“她在自己地盘儿上秀是她自由，咱们也管不着。”
“呵呵，我不管，我就静静看着她装逼不说话。唉对了简女神，三百万不是小数目，KE家这么舍得砸钱，购入《锦衣》版权的事儿应该会发通稿宣传吧？”
“昂，明天有个签订仪式。双方看过新合同无异议后就签订，周晓说会有记者到场。应该一结束，网上就有消息。到时候《无名氏》和《锦衣》一起上稿。”
林小圆儿激动得直拍键盘。
“好好好！”
“太好了！落微尘不是酸你没质量、跑更新吃打赏订阅吗？你就双喜临门，给她打个响亮的脸，清醒清醒！”
第75章 关于充-气娃娃的恩怨
入夜的时候, 雨丝愈温柔, 落在车窗玻璃上, 水滴汇集了街景的倒影，蜿蜒而下。
车停，门开。
咖啡厅的服务生弓腰支着大黑伞，替下车的人遮雨。
搭在车门上的年轻男人的手, 饱满修长，指甲光洁。42码的帆布白鞋踩在积水的地砖，落下男人休闲装的倒影。
进咖啡厅, 服务生领着路，路过桌的客人，时有亮着眼睛打量这个年轻大男孩儿的——他帅气阳光，穿着看起来有点儿贵，一看就是好家庭出生的孩子。
服务生领着沈潇潇往落地窗那边的咖啡桌走, 那儿楚晴正和罗薇交谈着。
“罗小姐, 这事儿我说了做不了主。这样，您一会儿好好跟咱们副总说说《十里微香》的故事, 如果他感兴趣, 两本打包购入也不是问题。”楚晴说。
闻言，罗薇抓住了问题关键：副总点头！
“沈副总，您来了。”
楚晴赶紧站起来，身边还有她弄进公司打帮手的两个好姐们儿李玲玲和魏艾，对边儿坐着的是当红作家落微尘。
“都坐。”
沈潇潇简短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大喇喇往沙发里一坐, 随便拿起桌上摆好的文件阅读了一眼，丢下。
罗薇吃了一惊，没想到星辰影业的副总这么年轻，看样子，顶多二十出头。他虽然长相帅气温和，但看他现在的气场，似乎……不是很好接近？
——不会是个富二代纨绔吧。
罗薇想。
“我大哥今晚有事不能来，所以我来处理。什么事儿？楚总监，你说吧。”
“噢，是这样，罗小姐更改下《紫禁2》合同上的付款方式，从预付百分之五十，完结交稿后付清，改为全款预付。毕竟罗小姐是以与通达影业违约的代价，跟咱们合作的。所以罗小姐还得支付通达影业的违约金。”
换而言之，缺钱。
沈潇潇抿了口咖啡，放下。“商人就得有商人的规矩，如果合同能随便更改，那就不是‘合同’了。对于这一点，我只能对罗小姐说很抱歉。”
罗薇脸色白了一下。通达影业的违约金两百万，她《紫禁1》的版权才买了两百六十万，加上最近购置一套联排别墅、车辆，就去了六百多万，多年的存款就没剩多少，这一下子要支付两百万，还真有点儿拮据。
可对方一副无可商量的模样，罗薇也只有忍下了。
——要想发展得好，总得有风险、有所煎熬不是？
楚晴打圆场，把《十里微香》的书往沈潇潇跟前儿推了推：“除了这件事，罗小姐还推荐了另一部古言力作《十里微香》给咱们星辰。”“沈副总您看看。我和玲玲、小魏看了，都觉得还不错。”
罗薇又燃起希望，全款拿不着，再卖一部小IP解燃眉之急也行。
沈潇潇点点头，捡起桌面文件浏览了一遍《十里微香》的故事梗概，又简单翻阅了下实体书。
罗薇有点儿紧张，不知自己才华能否为这位富二代小弟弟所欣赏。看他那随意的样子，不像懂行的人……
“我这本故事讲的是亡国公主以宫女身份入宫，杀皇帝复仇的故事，朝代在南北朝的‘齐国’。沈副总，您可以浏览这几张概述里的人设专栏，以及故事大纲。”
罗薇小心地问，“您看看，感觉怎么样？”
“你问我？”桌子对面的长相帅气的“纨绔”单手托着太阳穴，凝眉看了几眼纸张，“嗯，不太吸引人……不怎么样。”
罗薇没想到对方浏览几眼，就这么简单粗暴的点评，好歹她也是当红的言情作家啊！
也太受侮辱了。
这富二代才多少岁？能有什么见地。罗薇想。于是有心想讨个究竟。
“不知沈副总是对哪些地方不满意？是主题立意，还是人设架构，或者文章的言情与剧情线的节奏？”
非专业写作的人，是弄不懂这些专业术语的，罗薇就是故意，想扳回些面子。却不想对方语出奇招——
“女人！”
沈潇潇点点封面上女主角的名字。“这女人不吸引人。遇到点事儿就闹腾就作，麻烦。有没有御姐点儿的？”
“我喜欢高挑腿长、胸大脸美的，就……‘水多活儿好不粘人’那种。”
落微尘都惊呆了。
楚晴一干人也“……”。
十五分钟后，罗薇抱着资料低着头咬着牙，出了咖啡厅。虽然觉得受辱，但好歹那沈副总点头给了她一个机会，让楚晴把《十里微香》做个案子上报，让IP组开会讨论。
虽然全款预付的算盘落空，但好歹《十里微香》的事儿还有一线希望。
咖啡厅完事儿后，沈潇潇去了隔壁的酒吧，刚在坐下没多会儿，一前一后来了两个男人。
——沈丰，郑言。
两人见到对方在，都十分意外，又不约而同犀利看沈潇潇。
“大哥，言哥，你们好久没聚了。天南地北的，这在一起喝一场多不容易？别瞪了。”
沈潇潇叫服务员来点了两人的酒，有心化解两人仇怨。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周宸都没了，你俩也该放下了。来，干杯。”
郑言冷着脸。
沈丰想了想，略有释怀，酒杯递过来。
郑言却不为所动，不跟沈丰碰，自个儿喝了。
沈丰冷笑了声，不怀好意地说了句：“行！老子就喜欢你这股冷骚别扭劲儿！跟周宸一个样儿。”狠狠灌了一口酒。
郑言摇摇杯中酒：
“沈丰，像你这种人渣还能安然坐在这儿，纯属老天爷对你网开一面。”
“你要再不收敛收敛，就不怕鬼也不放过你？”
郑言意有所指，然而沈丰不知道诡异短信，当然听不懂其中深意。
沈潇潇就头疼了：水火不容的两人凑在一起，这一晚上，必定刀光剑影。真不知自己这邀请对不对……
关于他大哥沈丰，与周宸、郑言三人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儿，总结成两句话就是——
周宸：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充-气娃娃，时时刻刻想上我！艹！
郑言：我把你当兄弟的兄弟，你却把我当兄弟版的充-气娃娃，时时刻刻想上我！更艹！
周＆郑异口同声：沈渣滓！
……
这一晚不知咋了，周宸蹲在真皮狗窝里，怎么打圈儿打转儿都睡不着，光一个劲儿打喷嚏了。
**
托周大毛狗连串喷嚏的洪福，第二日，我国东部、东北部以及中部大部分地区集体放晴，艳阳高照！
《锦衣》的签约仪式现场很正式，KE的高层，风导、肖姐等人，过程非常顺利。
第一次这么多镜头对着自己，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简月波澜不惊之下，有一点儿紧张，又有点儿雀跃。
签约完毕，有记者来采访了简月，并讨要照片。
但简月拒绝了，只说“文字报道就好，请一定保密我的真实信息，包括真名。”
记者表示为广大读者和观众惋惜，“您这么漂亮，不曝光真屈了。”
简月就笑了笑。
不靠脸吃饭，用不着的曝光。
网络作家名气越大，流量越高，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能捂着就捂着，这是简月的一贯方针。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回程的机票订的下午，简月上次来帝都囊中羞涩，订的晚上的机票，这一回，有三百万在望，简月就订了下午的机票。
匆匆拉着行李箱往入口赶，却见一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背对着她，行人在他身边匆匆，也挡不住他高大的背影。
简月一下就认了出来是谁。简月掏出手机，点开沈潇潇的微信，界面显示着过去几天，唯一一条消息——
“简姐，我好想你。”
简单，直接，没有过多修饰。
简月笑了笑，觉得这个“好”字，很幼稚，有点儿孩子气。要换做周宸这样，三十来岁的男人，会说“好”想你才怪了。
仿佛有感应，那大男孩儿回头来，漂亮的眼睛有惊喜之色，然后微微一笑，站在原地等着。
简月拉着箱子走过去，这几天忙，沈潇潇除了一条消息，一点儿没像上次那样扭着她。
“好巧。”简月说，没觉察自己对沈小弟弟的笑容已经开始有了变化。
“不巧。”沈潇潇耸耸肩，“我找人注意着你的机票呢，你一买，我立刻搞了连票。”
简月为这种少男气息的举动有点儿无语，但心里……又忍不住暗暗甜丝丝的。
——这，好久没体会过的少女恋爱感。
沈潇潇划开手机，点开一影视圈儿大V的微博，最新一条给简月看——
【#聚焦影视新动向# 老牌大哥KE影业火热转型！ 重金连购两大女性向IP，期待“老大哥”力作，期待《锦衣为我》与《无名氏》 @作者素月流天 @KE影业 @J网站】
配图除了签约现场主持人、影业代表，还有一张原著作者素月流天的背影——浅卡其色风衣直没到小腿，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小腿和脚腕，淡色小高跟鞋，腰上束着同色系腰带，长发松挽。
简洁大方的高挑美人，当如是。
沈潇潇俯下身，在简月耳边嘶哑地说：
“简姐，你真美！”
“一会儿下了飞机，我去你家，好不好。”
“嗯？”
第76章 脸部着陆
飞机晚点两个半小时, 简月和沈潇潇在候机厅的快餐店吃了一餐, 然后连日来的奔波、劳累, 催得简月眼皮发涩昏昏欲睡。
最后，她倒在了塞过来的肩膀上。
入秋微凉，大厅空调有点儿凉飕飕的，睡梦中的简月报了抱胳膊, 然后一XXL-185码的男式休闲风衣落在她肩上，带着原主人的体温。
很舒服，所以简月脸颊在沈潇潇短袖下露出的臂膀上蹭了蹭——年轻男人的肌肤, 光滑，饱满。
沈潇潇默不作声地俯瞰着小姐姐的动作，以及她精致圆润的耳朵轮，微微地笑。
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面，和多年后的重逢那晚, 沈潇潇印象最深的, 都是这白皙精巧的耳朵。
秀气，好看。
尤其简月用纤长的手指轻轻别耳发, 那一瞬, 是一种亲切、温柔、干净的味道。
“简姐，这几天里你想过我了吗？”他低声问。
简月睡梦中皱了皱眉，觉得吵，挥挥手赶蚊子。
沈潇潇忍俊不禁。
而此时，帝都四环边。
街边的“牛二骨头村”老四川砂锅串串店。
桌底下，两只肥橘猫在一双双女人的腿间穿行, 在浓重的火锅油味儿里，竞相寻找偶尔落下的带鱼骨。
这十来双女人的腿，围着圆桌，牛仔裤内八字夹腿的，花短裙外八字露底裤的，各式动作，各种型号，应有尽有。
唯有两双腿，有点儿特别——
一双熟女的腿细长，穿着成熟性感的香槟金Dior高跟鞋，优雅翘着二郎腿。
一双稍短但显可爱，穿着香奈儿小香风厚底坡跟鞋。
Dior的脚背上停了只花脚蚊子，很快吸了鼓囊囊一肚子血。
Dior觉得痒，抖了抖，又悄悄脱了鞋，用大红色的脚趾甲隐忍而大力地挠着脚背。
在话音响起的一瞬，红脚趾顿了顿。
“晴姐，《十里微香》的案子就有劳您帮我好好跟一跟了。”
罗薇敬了楚晴一杯。
楚晴暗暗穿上鞋，优雅地拿起杯子，在一桌子网络作者看香饽饽的眼神中，与罗薇喝了一个。
“案子我昨晚回家就加班赶了好，早上就递了上去。我会尽力而为的，罗小姐放心。”
“罗小姐才华横溢，《十里微香》故事扣人心弦、催人泪下。如果能成，到时候《紫禁2》和《十里微香》咱们星辰一起签了，联袂播出，那你的作品可就霸屏了。”
楚晴刚转行入文娱行业，就想着靠《紫禁》和落微尘的话题度，好好给自己在公司里挣个地位，业界挣个大名声。
所以留美归来、高傲冷艳的楚美人，对落微尘这草根儿出身的网络作家也和颜悦色。
白小雨、秀风几个闻言都十分羡慕落微尘的发展。
开玩笑，和星辰影业的IP项目组总监搞好关系，那卖版权、往影视圈儿发展的路子就不要太广好吗？
白小雨几个暗暗思量着，可得跟落微尘保持好关系，这不，她们已经能跟星辰影业的人吃上饭了吗？
除了这些老作者，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那个在网络作协采风大会上追着罗薇尬问的“活体版十万个为什么”小萌新妹子。
鬼知道罗薇看见她是什么心情！
幸而，老作者大咖在，这妹子今天还算安静，就坐着该吃吃该喝喝，没乱搅屎。
罗薇稍稍松了口气：或许真自己敏感，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人小萌新也没那么讨厌不是？
酒微醺，在酒精作用下，大家伙儿没那么多顾忌，畅所欲言。
“微尘姐，等你的作品双双霸屏，《紫禁》再火遍大江南北，我看那素月流天的粉丝儿就得彻底歇菜！”“不就登了个古言金榜榜首嘛，瞧把她给嘚瑟得……”白小雨说。
秀风对她挥挥手。
“瞎胡说八道啥呢你？就、就‘素来流弊’那种跑订阅、吃搬砖钱的作者，能跟咱们微尘大神相提并论？”
罗薇心情很好，抿嘴笑，替素月流天说话：“你们别这么说，好歹她也是金榜作者，说不定真有点本事呢。”
楚晴知道落微尘跟个叫素月流天的作者不睦，和俩小姐们儿对看了一眼，静观其变：
职场勾心斗角就算了，没想到连作家圈子也这么凶险。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桌上热闹起来——
“微尘姐你别替她圆场了，人家不一定领你情。”
“她那叫本事？她要有‘本事’，也是刷数据的‘本事’！”
“对啊。素月流天真要那么厉害，没刷订阅，咋不卖几个影视来瞧瞧？”
“就是，撕逼的时候瞧把她能得，见真功夫的时候就怂了！”
“素月流天写了也快九年了吧？居然还是个一影视都没有的老透明，可真惨。”
罗薇笑了笑，放了筷子举起酒杯，大伙儿见大神起立也纷纷赶紧举杯站起来。
罗薇：
“哎呀呀~你们别这么说素月流天，咱们谁不是从困难的时候熬过来的？”
“毕竟作家这职业，混口饭能靠‘勤快’，真要走远走高、大红大紫，还得看‘才华’、‘天赋’”
“嘻嘻，听微尘大大说这么一说，我都开始同情素月流天了，毕竟写九年还不火，几乎是没火的可能。那种绝望想想都要命啊。小萌新不火吧，至少还有希望不是？”
“那能怎么办？老天爷不肯赏饭吃，能怪谁。”
一桌人嘻嘻哈哈开着玩笑，干杯。
候机厅，话中主角简小月正靠在小鲜肉的肩膀上打盹儿；
酒桌上，落微尘正在圈内姐妹的奉承声中笑颜如花、春风满面；
而广阔的地方——
小区超市的收银小妹。
客厅窝沙发上刷手机的高中男孩。
大学宿舍里仨蹲电脑前趁缓冲广告的时间刷微博的年轻妹子……
他们不约而同都刷到了新登上新浪微博热搜第⑩的那条——“民国谍战剧大佬KE影业也转型了”
紧跟着，几个影视娱乐大V先后转发。
网上的一切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不过半小时，热搜从第十上升到第九……
——酒桌饭局上，罗薇与众人觥筹交错、相谈正欢。
白小雨筷子一拍桌子：“咱们就不说卖版权这种高端活儿，就她素月流天认识个导演吗？她认识吗？”
“她当然不认识！”众人哈哈。
——“叮。”
微信响了声，惊醒了简月，点开手机一看，立刻瞌睡就没了。
“谁啊简姐？”
简月边回复微信边对沈潇潇说：“风导，接下我作品的一老导演。”
——酒杯交错。
白小雨和罗薇喝了一杯：“别说大导演了，她连个小编剧都不认识！”“整就一窝家里、不敢见人的老透明啊。”
众人哈哈。
——“简姐你又回复谁呢？”沈潇潇不满被遗忘，凑简月耳边低声。
简月佯装生气瞪他一眼，拍开小弟弟的手：“别闹！和老编剧聊正事儿呢。人资格老脾气大，别耽搁我怠慢了她。”
——罗薇挥挥手，笑着：“素月流天也没你说得这么差嘛……”
白小雨拉秀风：“你们见素月流天微博@过影视圈儿的人吗，不说导演编剧，咱们就楚总监这样影业的骨干！”“她认识吗，能跟咱们一样有机会和楚总监吃饭吗？”
众人再“哈哈”。
——大男孩儿的长臂就圈上简月的腰：“我不管，你要再这么笑，我可就照这儿亲了……”
简月没想到沈潇潇真说做就敢做，大庭广众之下，真亲了下来，
她一躲，不小心按错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一看那串号码，居然是楚晴的。
眉头一皱，简月没想就删了，多留一秒都嫌占内存。
落微尘一行人酒过三巡，杯盏愈空，开始互相加微信、加微博、加QQ群。
这时，S市里网络作协的群里突然吵开了锅！
罗薇十分不耐，这什么网络作协，要不是为了包装自己、增加点儿头衔，她才懒得跟这群没什么“代表作品”的小作家们敷衍。
但白小雨、秀风等人也在群里，她们刷着刷着，脸色就不约而同的……青了。
罗薇才觉得气氛不对，一问，白小雨支支吾吾，咬咬唇把手机递过来。
罗薇狐疑地看了一眼，群里好几百号人，消息刷新非常快，但每天玩文字的人，对文字敏感度不是一般高，罗薇迅速捕捉到震撼信息。群消息短暂停顿，最新一条是个小萌新发的——
“牛逼了素月流天！老牌影业重金连购她两大IP，《锦衣为我》和《无名氏》，我等千字两毛、为爱发电的小萌新只能脱裤跪拜了(◢д◣)！！！”
先前热闹的饭桌，一瞬间死寂寂的！
白小雨、秀风几个互相“尬看”一眼，探究尴尬的目光都落在了罗薇身上。
连一直游离在圈子外学习网络作家圈儿氛围的楚晴三人，都觉察出不对劲……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CA14**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由4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走，简姐。该咱们登机了。”
“嗯！”
简月在沈小少缱绻的眼神中，微微一笑，一同登机飞上云端。
——饭桌上蜜汁静鸡，煮得发黑的砂锅油咕咚冒泡，还有窸窣小声耳语。
“我去，不可能吧！素月流天一下卖两本？还是老牌儿影业。”
“不说，她不认识影业不认识导演编剧嘛……”
“别提了，想起刚说那些话丢脸死……”
前一刻还飞在云端的罗薇及众人，一不小心，集体坠机、脸部着陆。
不长不短一阵尴尬沉默后，安静一晚上的“活体”小萌新妹子被突然的新闻打满鸡血。
“哇塞！这个叫素月流天的作者居然比微尘大大还厉害，一下子卖两本！”
“挣了不少钱吧？”
此外，不明两人恩怨纠纷的活体妹子还热心地建议罗薇：“微尘大大，你要不问问那个叫素月流天作者，看她是怎么卖的，你也跟她学学路子？”
白小雨等“明白人”屏气凝神，心说：蠢萌新啊蠢萌新，这一刻你彻底失去了你家大大！
罗薇脸色铁青：自己是有多蠢，才一开始认为这蠢货新人可能没那么讨厌？？！！
饭局再继续不下去了。
其实这一群作者都是奔着落微尘，互相之间算不上很好的朋友。先前没说话的，都很庆幸保住了面子，也有点儿幸灾乐祸看戏的心情，毕竟这波打脸太戏剧、太精彩！
先前奚落素月流天的“白小雨”等人尴尬红了脸，回想刚才，完全像一群滑稽的红眼病。
所以罗薇一提议回去休息，大家纷纷同意，匆匆结束了饭局。
回到酒店，罗薇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博，刷开热搜排行榜。
果然，那一条关于KE转型、连购两大IP的热搜话题已经上升到第8位，搜出第一条是九百万粉丝的影视圈大V“影视微关注”的消息——
【#聚焦影视新动向# 老牌大哥KE影业重金连购两大女性向IP，《锦衣为我》、《无名氏》，民国谍战剧失去最后一个“大靠山”。无论如何，祝福伴我们成长的KE影业，影视大卖！@KE影业 @作者素月流天 】
下面网友评论近万——
“【稻花香：从小看KE的谍战剧长大的，现在连KE也要放弃民国，改行挣快钱了？】”
“【37.8的风度：KE早该转型了！翻来覆去的民国谍战、抗-日剧，从我八岁开始看，现在我儿子都看腻了。】”
“【花椰菜小哥：啥啥啥？KE影业转型？抗-日神剧我还没看够呢。坏笑.jpg】”
也有《锦衣为我》的粉丝摸到微博下，顶到热评第二条，点赞三千七。
“【云中小妹：素月大大超棒！！《锦衣》拍电视剧肯定超好看！期待期待期待~~】”
“【小麦见大麦：惊喜来得太突然，厉害了我的大大，不鸣则已，一鸣就两本改编！所以，《紫禁》的NC粉儿们你们看清楚，你们家大大也就まあまあ而已。】”（注：まあまあ日语“一般般”）
“【阴山北的小胡马：呵呵哒！落微尘的水军NC粉儿们歇菜了？？手好闲，想打脸。】”
罗薇气得手打颤，重重地点着鼠标，刷了几页评论，不仅如此，连她的微博、J网站《紫禁2》的评论区，都已被攻陷。尤其几条被顶上来的热评，特别碍眼！
“【林深不知处：微尘大大说卖版权的才是质量文，我家大大一下卖俩，算高质量吗？】”
“【恋NG：这样看来，素月大大的质量比落微尘的更高。因为不光卖了版权，还在金榜榜首呀！啦啦啦啦 (☆^O^☆) 】”
“【红领巾小红帽：你们不要再在这儿说了，微尘大大的脸已经很疼了，留着明天打不行吗？虎摸微尘大大 @作家落微尘】”
落微尘气得心口都痛了！
“邦！”她狠狠砸了鼠标，又噼里啪啦推倒桌上的所有书。
——“素月流天，你就非得跟我较这劲儿！”
一想到自己为了《十里微香》版权，和星辰影业的项目总监虚以委蛇，被那色痞子（←。←）副总冷言贬斥侮辱，她素月流天却轻轻松松抱着双版权消息上热搜了。
落微尘就心头不平衡！
她是多么努力的经营自己啊，可素月流天呢？
丫她却总这么顺风顺水。在J 网站写啥啥数据好就算了，她为什么别的不写，非写历史宫斗还都紫禁城的！
上金榜她压着她。
卖影视，她还压着她！
“老天爷，你可真不公平，为什么她那么懒，你却给她那么多才华和运气！”
“而我，却要拼命努力，挖空心思经营自己，还要被她碾压！”
“不，这不公平……不公平！”
第77章 捣了她的蒜
尽管KE影业转型的微博已经爬到热搜第八位, 但简月压根没顾上看！
沈潇潇登机前就吩咐了家里司机, 把他车开到机场。 司机自己打车回了, 就留了车在。
所以一下飞机，简月就被沈潇潇龇着獠牙连人带行李叼进车拖走！
幸而沈潇潇虽然精力旺盛，对那方面需求强烈，但好家庭出来的孩子不得不说教养确实不错, 他克制，对人尊重，简月看得出来刚上车的时候小伙子就很想干点儿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只俯身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笑了下，说：“简姐坐好，咱们回了。”
这个“咱们”，让简月怔了怔。对啊, 何时开始, 他们已经这么熟悉了。
沈潇潇就这么一路忍着，直到简月家门口。
——开门, 左脚等右脚迫切地脱鞋, 来不及开灯。沈潇潇顺手带上门，一团漆黑，唇齿相接。
几天没有这样亲密，彼此的身体产生的那点儿陌生感极大地刺激着感官。一路吻，简月一路被逼退，脚跟踢到沙发退无可退, 沈潇潇拥着她一倒，深深陷进了沙发。
热吻之后，沈潇潇忽然停下来，双手撑在简月脸侧，他呼吸灼热，连固执地问：“简姐，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帝都这几天，有没想我？”
简月呼吸因为刺激的兴奋轻轻发着颤，但她理智还清醒。“这话题你问了我几遍，想与不想，就这么重要？”
“重要不重要，你说呢简姐？想好再回答，嗯？”
他的话中饱含暧-昧的威胁，简月吃了一记，痛得皱眉。
简月：“潇潇，我怎么越来越发现，你像个‘坏小子’啊？”
自头一次帝都之行他硬碰硬没吃到好果子后，沈潇潇好像采取了迂回战术，就表面上微微笑、乖乖听话，可实际行动里就夹杂着各种小心机！
她不就没说“想他”吗？那一下可真疼。
客厅没开灯，沈潇潇近在咫尺，轮廓化作黑色的剪影，虽然看不见面容，但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
他又收起刚亮出来吓唬简月的利爪，在黑暗里笑：“是啊，我一直都是坏小子。难道简姐一直没发现吗……”尾音落在呢喃里，带了一点儿笑。
沈潇潇埋在简月肩窝，深深呼吸这小姐姐的身体发肤的微香。
其实不需要简月说出口，真的，沈潇潇想。
他知道了，都知道。下午在机场，他们相逢的第一眼，简月看他的眼神，那眼睛里微微浮动的欣喜和热度，沈潇潇就看明白了：
——简姐一定想过他。
聪明如沈小少，简月不想承认，他也就不硬逼她。免得适得其反。
沈潇潇跟琛子阿峰几个聊过，兄弟们一致认为：和姐姐们谈恋爱，首先第一条忌任性妄为，那等于是姐姐眼里的“不成熟”！
是大忌！
接下来，简月尝了不遂沈小少愿的苦头，全程叫他悠着点儿轻点儿，沈小少满口答应啊、满面听话的笑啊，可他动作一点儿没轻。
简月瞪他，他就用一张俊脸冲她笑。简月简直招架不住……而且事实上，她心里有点儿小享受。
所以，颜狗的软肋啊软肋~
简月神智迷离的时候，沈潇潇却很清醒，他想起刚回国的那一晚，小姐姐喝得醉醺醺的，上来就是一勾他脖子，打着酒嗝，粗着嗓门儿：“就你了！今晚伺候姐！”。
沈潇潇想起当时，他就觉又有趣又刺激。简月是谁，他是知道地，能不刺激？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跟她走了，大概不放心她一个人吧。
只是沈潇潇那会儿的确没想到，这小姐姐不是借酒撒风，她玩儿真的！那会儿简姐看着挺斯文挺淑女，就一乖乖巧巧的女子，没想到一喝醉，本性完全暴露，凶残得很。
沈潇潇从回忆里抽离，回到现实，这个浓情静谧的夜晚。虽然，他现在迫切想和简月确立“恋人”关系，但又不得不说……自己很享受、很喜欢追求小姐姐的过程。
——因为简姐喜欢，她在笑，她闪闪发光，她很快乐。
所以沈潇潇想：没关系的，慢一点，就慢一点吧。
这一晚上，沈潇潇和简月在卧室合作烹饪了一场。
简月发现，沈潇潇在厨房烹饪不行，在卧室烹饪却是高高手！
食材：
简月家菜地自种的精选大蒜 两瓣
简月家纯天然精选面粉和成的精选白面团一对
工具：
沈三少祖传大铁杵一根
烹饪所需时间：30min~60min不等。
此时，林大神家。
夜/色浓郁，林小圆儿刚刷完关于KE转型的微博，兴奋地给简月打电话，打了倆都没人接。
“奇怪啊，人呢……”
穿着家居服的林小圆儿自言自语转进厨房，端了狗粮出来。
两条大毛狗已经早等在碗旁边了，肥滚滚的萨摩耶哈喇着舌头高兴得甩圆了屁股。
就哈士奇一瞅是狗粮，凶巴巴地“哐啷”一脚踹翻了不锈钢狗碗，蹲回窝里。
‘——这破玩意儿谁要吃？？’周宸心头恶狠狠的想。
先那边没打通电话，后来才回了过来。
林小圆儿接起……
周宸兴奋的蹲在狗窝里，亮着一双冰蓝的眼睛兴奋地盯着打电话的林小圆儿：“汪！汪汪汪！”
是简月回来了吗？
她来接我回家了吗？
男人婆，电话拿过来点儿，我要跟简月说话！
哈士奇高冷的毛脸凶巴巴的，就屁股后扎着的那根大尾巴摇摇摇，摇摇摇。
最后，林小圆儿以暧昧的神色挂了电话，蹲狗笼前，拍拍大毛狗的脑袋：
“瞎摇个啥尾巴呢？你家主子忙着跟小帅哥约会，没工夫搭理你。”
“乖乖狗窝蹲着，你亲爱的主人明儿一早要还不来，林阿姨就亲自送你回去，啊？”
然后林小圆儿觉得奇了！
——哟，这大毛狗还真能懂人话呢？
——她刚说完，狗尾巴就跟骨折了似的，耷拉着了。
周宸心情不佳，对林小圆“呜呜”龇了龇牙，蹲回狗窝，不吃狗粮，也不带理人。
因为周宸没吃狗粮，大白萨摩耶一狗吃了两份的狗粮，撑得圆滚滚的，差点儿蹲不进狗窝，生塞活挤，总算蹲了进去。
这一夜，周宸彻夜未眠。
简月越来越迷恋沈潇潇这只黄鼠狼，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握手”，他更在乎，简月心里头是不是开始喜欢这只小黄鼠狼。
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所有的“喜欢”都是属于他周宸的，可现在却逐渐被别的男人分走，周宸就不是滋味！
往常不管多晚简月都会先来接他回家，可现在，她因为沈潇潇陪着，越来越容易忽略他了。
从前，简月还是自己妻子的时候，她的全世界仿佛只有他。
每时每刻，只要他想、他回首，简月一定在身后微微笑着，看着自己。
包括周宸变成一只奶狗后，最初遇到简月的日子，他也还没感受到那么大的落差。
那时候的简月，还没有这么多工作要忙，这么多差要出，她的身边还没有挤进这么多人，和事。
而现在呢？
周宸一天天，眼看着前妻朋友越来越多，和情人越来越亲密，她工作越来越忙，她好像越来越光彩照人、越来越高不可攀，她朝着成功的方向马不停蹄。
而自己呢？周宸觉得，他现在在简月生活里的比重，正逐渐缩小。
简月向他投来的眼神少了，不再那么密切地关注他。
周宸想，自己是一条狗，没有事业，没有工作，没有钱，也没有亲戚朋友，现在唯一有的，就只有简月。
有简月，他才有家，有吃的，有穿的，有窝睡……
简月是他所有，可他对于简月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这一刻，周宸忽然有点儿懂得，或许当时他不再经常回家、不再经常给予妻子眼神，逐渐萌生和她离婚念头的时候，妻子的感受。
她一定，也和此时的自己一样，惊惶，不安，明明生气，却又害怕失去而不敢乱发作。毕竟，她曾是那么依赖、信赖自己，没了丈夫，她的世界天崩地裂，她的生活方式会天翻地覆！
那现在的自己呢？周宸扪心自问了一下，如果现在失去了简月，他的世界会不会也天崩地裂？
“唉……”周宸长乎乎的毛嘴无声叹了口气。
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鸡大腿和猪大骨肯定是不会有了！
夜半无眠，周宸起来在窝里打了几个转儿，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睡着。
他就透过窗户望着月亮想着过去的事儿，现在的事儿，未来的事儿。
该何去何从？
……
等周宸困困顿顿地被唤醒，一睁酸涩的眼皮，就见一张女人的脸放大在眼前，她眼睛弯弯地笑着，干净美丽，像月牙。
她伸了根纤细的指头，停在他黑黑的大鼻头上，蹭了蹭。
“小哈，小哈。快醒醒，回家啦！”
周宸鼻子抽了抽，指尖的气味儿深深印入心扉，他站起来，盯着简月看了好一会儿。
“睡傻了啊傻狗？我是谁都不认识了。”简月狐疑。
然后哈士奇就突然炸了！
它抬头就是一串嗷嗷嗷使劲嚎，那叫声，又生气又暴躁又……委屈？
“嗷呜！！嗷呜！！！——”
——简小月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一走几天音信全无，你干脆别找我了！
——我早就不是你“宝贝”，老子不想干了！
林小圆儿咬着苹果吐槽：
“哟哟哟～瞧瞧你家暴脾气大毛狗～～”
“要翻天了！”
“长着一副凶巴巴、又酷又炫的高冷霸道总裁的脸，实际却是个蠢萌二傻子！”
林大神嘎嘣咬一口苹果：
“不就几天没见嘛，一大老狗爷们儿，至于这么委屈地嚎嚎个没完嘛……”
某被生活折磨得没脾性了的周总，红着眼睛恶狠狠回头，龇着獠牙“唔唔”低吼！
‘——没受过伤的人，你懂个屁！’
*
KE影业转型的热搜词条在微博只升到第八就慢慢沉了。
毕竟和当红明星无关，也没什么骇人听闻的新闻爆点，能排入前十已经是因为KE影业是老牌子影视公司，这些年积累了些影响力。
但KE近几年走下坡路，影响力有限，排第八已经是宣传的最大效果。
虽然对于广大网民没掀起多大风浪，但在文学圈子里，引起不小的波动！
一来是因为《锦衣为我》以冷门历史宫斗分类数据大爆，七日上金榜，三周登榜首，本身就算创造了奇迹；
二来则是因着《锦衣》的书粉，与热门小说《紫禁》续篇的粉丝冲突不断，互看不顺眼。
就现在，那些高楼还在论坛里飘红呢！
两者之间，谁是谁非现在还云里雾里，因为炒作也好，刷订阅也好，质量也好，这些东西都难以短时间内界定清楚，也没人来界定。
虽然如此，要分个高下胜负却很容易——就等时间来证明，看哪本书能爆就知道了！
毕竟，在网络文学这个圈子里，只有一条规则：胜者为王！
所以，这消息一出，明显《锦衣》的势头更猛！
——素月流天双版权卖入老牌影业KE。
——并且KE通稿中表明会大力打造两个IP，分别代表拟定的两个转型方向。
——一个是仍然是卫视剧的高端路线，一个是亲民快产的网剧方向。
无论哪个方向，素月流天都赶上了这艘大船！
几大文学论坛首页，素月流天和KE影业都是热门标签，一时“素月流天”这个作者名赤手可热。
老作者多听过，因为曾经J网站流传着素月流天写啥啥火的传说，只是后来她不怎么写了，所以近两年入行的作者并不怎么知道这名字，纷纷来瞻仰。
有行内人的分析帖——
【十年磨一剑。沉寂老神素月流天终成KE影业的幸运儿！ 楼主ID：女频版主素锦韶华】
【《锦衣》的大爆势头，能从网络燃到大屏幕上？它能否扛起KE 转型重任，成为下个《紫禁》？ 楼主ID：男频版主网文江湖】
还有书粉儿的一干恭贺帖——
【#J网站老颓神发力，双喜临门# 《锦衣为我》版权大卖，《无名氏》也卖了网剧，近日筹拍。恭喜素月流天大大，散财666楼！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啊喂！ 楼主ID：素月大大的铁杆007】
先前紫禁粉奚落《锦衣为我》是无线风文跑订阅，质量低的帖子被《锦衣》书粉儿顶上来鞭尸，舆论一边儿倒，《紫禁》粉气儿也不敢多吭一声，打两枪，骂两句，就缩了。
【素月大大总算‘沉冤得雪’，丫她落微尘还不知在哪儿打酱油的时候，素月大大就已经在J网站金榜挂着了好伐？ 楼主ID：零度灰】
【就是。还嘲讽什么“质量文”不“质量文”……落大白莲花真好意思。 ID：幸福的莱(#^.^#)】
【作为路人，我站在中立角度说一声，素月流天的文质量真比落微尘的好。她之所以这么多年没火，大概是因为运气，以及……懒？毕竟网络作家还是得会经营自己╮(￣⊿￣\\\\\\\\\\\\\\\\\\\\\\\\\\\\\\\\\\\\\\\\\\\\\\\\\\\\\\\\\\\\\\\\\\\\\\\\\\\\\\\\\\\\\\\\\\\\\\\\\\\\\\\\\\\\\\\\\\\\\\\\\\\\\\\")╭。 ID：老书虫^*时小舞】
……
论坛里的风风雨雨简月扫了一眼，并没过多关注，但在“成名”还未真正到来的这天，简月已经感受到了生活里发生的一些变化……
秋光融融，简月清晨一打开电脑，QQ就滴滴滴响个没完，都是作者圈的朋友发来的祝贺消息。
这还是简月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些年还真加了不少圈内人！只是平时其实都没有怎么聊，有的上次聊天是几个月前，有的是一年前，甚至几年没聊的……
简月一上午就忙着回复消息，跟这些曾经的朋友回忆彼此那点儿为数不多、已经在褪色的交集，感叹彼此的现状，以及展望未来。
他们对简月变得格外热络、嘘寒问暖，除了谈写作，甚至聊到了生活，比如作家常有的鼠标手、指尖疼、颈椎病、腰椎疼等等……
简月说有点儿颈椎疼的毛病，一朋友甚至问她要地址，说下午开车出门的时候，给她送个寺庙开过光的护颈枕头过来！
还是云南边境那边搞过来的天然橡胶，两千八一个！
简月有点儿明白，落微尘为什么成名前成名后，差别那么大。
自己这才刚卖了两个影视而已，算不上高价，也还没拍，所以更谈不上火与扑，只是卖了个还算可以的影业公司，有个发布影业可能会重金好好制作的新闻通稿，就已经有这么多“说话好听”的人，找她玩了。
落微尘这样一部剧爆火，已经奠定了神格的实体大神，不知听了多少这样的话吧。
反而是平时经常聊的朋友，比如许子衿几个老作者，她们表现平常得多。
简月就想：这大概才是真朋友。
在你穷的时候，和富裕的时候，态度无二，不能说明对方一定是优质朋友，但一定对自己是无所图、是真诚的。
青霜和半夏也纷纷大笑脸祝贺，和俩编辑的战友情谊自然不用说。简月一一聊过了。
简月回复完各类消息，已经临近中午。
沈潇潇在厨房忙活着热家里厨子做好的午饭，趁这个空档，简月拿计算器算了算存款。
昨天是合同给定的预付款支付日期，简月收到了KE家打来的50%预付款——150万，扣去个税十多万，还有一百三十多，再加上卡里网剧《无名氏》的税后款五十多。
“1346，700加上……533，500……”
“哦对了，还有两个月的稿费……”
“一共是……2097，540”
简月看着一串数字，呆了呆。
虽然从重新追求人生的时候就已经把挣钱纳入计划，但亲眼看着自己创造了这一串数字、挣了这么多钱，还是忍不住兴奋！
“两百零九万七千！我居然挣了这么多……”
而且还有一百多万尾款，没到账。
简月乐了。
某躲蹲在狗窝里蔫儿巴巴地装病躲避绝育手术刀的哈士奇大毛狗，裂开毛嘴呵呵冷笑：‘就这点儿钱，瞧把你乐得。’
然后周宸瞟了眼狗碗里剩着的一根鸡腿骨，嘶……要把两百万换成鸡大腿……
那得数不清吧……
周宸眼睛一亮，也兴奋起来。‘这样一想，真是很大一笔钱呢！’
“小哈！”
周大毛狗抬头，两百万换算成鸡腿的兴奋还没从他眼睛里褪去，所以望着简月有点崇拜的眼神。
简月好心情地撸撸狗头：“麻麻挣大票子了，给你安排最好的手术医生做绝育，好不好呀？”
周宸：凸(艹皿艹 )………………
(ノ｀Д)ノ（怒掀狗窝）
What the Fuck？？？！！！
——————————————————
【本章附小剧场：番外之风云狗界】
（12.26日8时狗界新闻早报讯）据了解，最近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震荡了S市狗界。
传说中的那行为不检点，所过之处片“草”不留地某白衣女子，流入本市。至此，在S市男狗狗们当中，引起极大恐慌。
据悉，白衣女子最先出现在高新区附近某宠物医院，在那儿生活了三个月时间，期间，整个宠物医院的公狗们惨叫此起彼伏，捂住后后腿，惨不忍睹。
本记者早前走访了目击证狗，哈巴狗先生提及在宠物医院的遭遇，潸然泪下：“她、她完全不是个狗！丧心病狂，心狠手辣，下流无耻！我、我明明正流着哈喇子睡觉，她突然就扑过来咬住我耳朵，骑在我身上！”
当记者问到白衣女子究竟长什么样时，哈巴狗先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羞涩。“她、她一身白毛，又长又性感，笑起来像天使。”“你问是什么品种的？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乡下来的，不知道城里的情况。”
白衣女子是谁？
她从哪里来？
又将哪里去？
下一个受害狗，又会是谁？
记者带着一系列疑问，前往派-出所，采访了警长泰日天。
泰日天警长从事狗界警察工作长达十二年，本着为S市广大狗狗们创造福祉的宗旨，十二年来查货多起走-私骨头、聚众斗殴、入室盗狗粮等悬案，是我市十好警犬。
面对记者提问，泰日天警长尽管身躯娇小，但他日天日地日空气的胆量和只会却是那么高大魁梧、机敏智慧。
泰日天警长舔了舔胸前巧克力色的卷毛，用门牙咬死正在他胸口撕咬的一直跳蚤，然后才严肃地告诉记者：“请S市广大的狗们放心，根据线索显示，白衣女子乃是一萨摩耶族女狗。我局已掌握其行踪，正窝藏在某简姓言情女作家家里，同伙为一条六个月大哈士奇公狗。”“我局已制定严密抓捕方案，不日将二狗逮捕归案！”
***报道分割线***
一周后。
简月清早从床上苏醒，忽然发现小哈和小白具失踪！
门口只留下一片凌乱的狗脚印，引人深思……
（本番外完(#^.^#)）
第78章 不能摔
帝都。
咖啡厅音乐悠扬, 罗薇心情却不算好。旁边坐着她经纪人, 对面是星辰影业的合作伙伴楚晴与李玲玲。
红指甲在咖啡杯杯柄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楚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容有点儿冷。
“罗小姐，我看《紫禁-春深2》最近的舆论不太好啊。是怎么回事？”
应楚晴的眼神，李玲玲把平板的浏览器调到论坛首页, 以及《紫禁2》评论区，递给罗薇。
“已经不只一个帖子、一个人说《紫禁2》内容疲软、质量欠缺，比不上KE影业购入的IP。”
“这是论坛里对《紫禁2》的长篇书评, 以及你文章下的读者评论。”
“罗小姐，对此你怎么解释？”
罗薇瞄一眼，不用细看那些页面，她早心知肚明。这几天，她已经被这些负面消息折腾得寝食难安。
她给旁边一个眼神, 章姐勉强挤出个笑容替她开口。
“楚总监, 这一点儿负-面很正常。哪个小说没点儿负-面？就《紫禁1》这么火的，不还有那么多人骂嘛。”
“所以啊, 这都正常的, 楚总监您就放心吧。微尘是当红女作家，《紫禁1》的实体书销量、电子书阅读量有目共睹，写作实力和故事质量方面您就甭担心了……”
楚晴吹了吹红指甲上莫须有的灰尘，美目一挑，在对面两人身上巡了一眼，红唇一弯, 皮笑肉不笑。
“章姐，你跟我说《紫禁2》好、落微尘实力强，没意义。就算我信，我明白，可大中国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眼睛，你们得让他们信。”
“话说回来，我也是有顶头上司、有董事会、有出品方要交代的，你就这么一句‘当红作家’叫我‘甭担心’，让我很难向我们沈总和董事会交差啊。公司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
前几次接触，罗薇对楚晴的印象都是正面的，这是一个温和热情、优雅温柔的美人，并且她对自己十分欣赏。
所以此时楚晴的犀利无情，让罗薇心头一紧，生出对楚晴的忌惮与些许恐慌，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可能将来不好对付。好在好歹，罗薇混圈子也有几年了，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算镇定。
罗薇笑了一下，放下咖啡杯，用娃娃音面不改色地说：“晴姐，您不会真信那些负面评吧？那些东西之所以在，就是因为我和我的团队都不在乎。不过是素月流天找人刷的，就些帖子、几段儿文字，没什么意义。”
“素月流天比我入行早，却始终红不了，不说这些页面，从我还没开《紫禁2》，论坛就已经有人刷我负面，拉踩《紫禁1》，宣传《锦衣为我》。您可别上了她当。”
楚晴：“罗小姐这么一说，素月流天这作者岂不是挺坏的？”
罗薇：“她人品不好有目共睹，这在我们这行，她的行为叫拉踩炒作、红眼病。”
罗薇：“网络作家这行基数大，作者遍地，可真能混上‘作家’，混出头的却是大浪淘沙，万一出一。嫉妒别人才华的人太多，晴姐接触娱乐文化的时间不长，对这些不了解很正常。”
“好，那我就姑且……相信罗小姐的才华！”
“说实话，罗小姐，我可是把所有筹码都押在您身上了。”
“我们星辰项目部分了AB组，如果我负责的A组出现任何问题，对我楚晴的职场生涯会有不小负-面影响，希望《紫禁2》不要真有什么问题才好，否则合作不愉快，对咱们对彼此，可都没好处……”
章姐忙打圆场，说那是当然，立刻团队就会采取行动，介入《紫禁2》的数据和舆论，保证给予满意答卷。
见楚晴要走，罗薇想起《十里微香》的事儿，就问了一句。“晴姐，《十里微香》的事儿……”
楚晴：“罗小姐还是先忙活好手里的活儿吧，至于其他事，往后再说吧。”
罗薇心一下就凉了。
通达影业那里，还有上百万的违约金要赔付。
楚晴走后，章姐和罗薇再坐了会儿。
章姐瞟了眼罗薇，揉揉脸嘀咕了一句“老娘赔笑赔得脸都酸了。这个女人可真不好对付……幸好她是外行，不然真周旋不过去。”
她喝了口水。
“微尘，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不管你跟素月流天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现在都给我理智点儿，你最重要的事是好好把文章给我写好！”
罗薇目光一冷，仿佛痛脚被人踩中的愤怒焦躁。“章姐，您这话什么意思？”
“微尘，你那套说辞哄哄星辰影业那外行女人还行，难道还想哄我？”“老实说吧，我仔细研究了《紫禁2》，这些负-面评论也非全空穴来风。究竟是有人蓄意黑你，还是自然舆论，咱们比谁都清楚。”
作为作家，最不能允许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才华被人否认，被人宣告比不上别人。那等同于被掐断了希望的灯芯，宣判死刑。
一个作者如果对自己失去信心，对自己才华失去信心，那等于作者生涯的结束。
“前几次楚晴还挺好相处的，没想到才一点儿负面就翻脸不认人。”
罗薇紧阴沉着脸紧咬住嘴唇，章姐瞟了眼她，叹气：
“你要再不好好争气，就不只是楚晴对你态度有变化，咱们这行你是知道的。要现实起来，比娱乐圈还现实！一旦你人气掉下去，从前对你阿谀奉承过的人，都会落井下石、看你好戏。你的读者也不会再爱你。到那天，你会失去所有。”
“微尘，爬得越高的人越经不起摔，这道理你就算不懂，也看过别的前辈的下场吧？”
罗薇闷不做声，就手攥着杯子，骨节泛白。
章姐拍拍手提包，瞟她一眼说“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先走了。
罗薇低着头，抓抓头发。她想起自己还是个萌新的时候，未成名那些年头的辛酸，想起自己是怎么腆着脸皮去求素月流天点拨……
那些回忆是扎在她自尊心自信心上不可言说的刺！
“我不信，我不信我真不如她……”
“没她点拨，我还真火不了了？开什么玩笑！”
“……”
这时，她手机收到章姐的短信——
“刚我话说重了点。算了，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舆论方面你放心，交给我来操作，一星期之内，必定见效。”
车库，楚晴坐上新买的轿车，李玲玲在副驾驶，边拉安全带，边说：“没想到作家这行也这么多宫心计，明争暗斗。看起来比咱们办公室政治还可怕！”
楚晴笑了声，想起一些过去。“这世界本就如此凶残，争权、争利，争男人、争女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像我，一定得比简月过得好，才叫胜，不然那就是输！”
“那多容易啊晴姐，那姓简的女人不就仗着傍了沈副总嘛。就沈副总那点儿年纪，玩儿不了多久就得把她玩儿腻了。”“她一被甩，又没点儿生存能力，只怕立马得饿死！恐怕连出租屋都住不起。”李玲玲轻蔑地笑，对于简月的印象，她还停留在周宸葬礼上，那个脸色蜡黄、生活失意的女人。
“别这么说。”楚晴弯着嘴角，“年龄不是距离，爱情是奇妙的。说不定人家是真爱呢？”
虽然这么说，但楚晴的口吻明显是讽刺的。
“什么真爱啊能差这么远啊？而且，我听说沈家的男人都花心得很，指不定到时候那姓简的女人得多惨呢。”
楚晴转着方向盘，目标飘远。“谁叫她不长记性？在一个男人身上吃了亏，还不知道聪明点儿。”
那小沈副总，能跟她配嘛！
李玲玲刷开手机微博，刷到素月流天的背影照，皱了皱眉。“晴姐，我怎么看着素月流天的背影照，有点儿像姓简的那女人呢……”
吱——
车突然一个急刹。
李玲玲吓得尖叫了一声。
第79章 学争宠啊喂！
S市属于1.5线城市, 房价不算太高, 均价也就一万六/七一平。
简月算了算手里的钱, 打算买套房，这几天林小圆儿陪着在市里几个盘转悠，沈潇潇要没饭局，就跟着来充当司机。
因为沈潇潇出入简月这儿已经有一段日子, 三不五时就遛着一条又大又凶巴巴的品种狗，那狗长得高大魁梧威风凛凛，特别高冷、特别凶残, 小伙儿呢，长得特别高，特别帅，俩货都显眼。
所以，小区的大妈大姐大婶儿对沈小少比对简月还熟, 还热情。
走在路上, 除了来自路人大妈们的热情招呼，还有雄性生物们的自动远离。
怪谁？
只怪沈小少的爹妈给造的孽, 他往哪儿一站都显眼, 硬是把别人对比成歪瓜裂枣儿。
所以，小区男人们经常长期的实践之后，自动达成共识：珍爱生命，远离帅哥，尤其是脸好，还高, 还贼TM有钱的这种恶棍！
国家应该出台法律，这种开粪叉子的“恶棍”，就应该限定在某个范围内活动，不得在单身女性过多的地方，比如住宅小区、大型商圈、各大高校、CBD办公楼区域出入，因为实在影响人类配种繁殖！
——By小区单身公狗们。
所以，每次沈潇潇在小区门口等，他周围必定寸草不生。简月大老远就能看见一小伙子微微驼着背，靠着树或者栏杆抽烟，有那么点儿少女时代上学时最喜欢的那种叛逆坏学生校草的味道。
可每当简月开口一喊“潇潇”，那男孩子立刻转脸过来，微笑如春风温柔，在她走过去之前，掐灭烟头，然后乖乖地喊人：“简姐。”
真的，乖死了！简月想。
可惜了，简月虽有两个弟弟，都不听话得很。倒是沈潇潇，特像自己的弟弟。
简月知道，沈潇潇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知道他性格里有点儿叛逆和“坏”，但在她跟前，沈潇潇总是温暖的、乖乖的。就像一头处长成的狼，任他在外头獠牙利爪，但一见亲近的人就很温和。
“简姐，你喜欢我的脸吗？”
沈潇潇笑笑说，简月还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你盯着我好久了。”
“噢！那个——”某颜狗小姐姐有点儿尴尬，挥挥手、顾左右，“我、我在想着今天的行程呢！呵呵……”
沈潇潇就笑，不戳破，他就乐见简姐花痴他颜。
两人坐上车后，沈潇潇才问今天的行程：“今儿我都有空，简姐怎么安排？”
“咱们先去接林小圆儿，然后一起去看北内环边儿上的房子。哦对了，下午完事儿了咱们还得回来接小哈去福满爱宠物医院，绝育。嗯！必须得绝了，不然一搬进新房子它估计要乱来……”
简月说到后头，信誓旦旦地自言自语。
因为工作，小哈的绝育手术一再拖延，最近简月偷偷检查过他大腿根儿那两只不可描述的、性质黄-暴的毛肉-球，越来越膨胀了！
而且她早上遛的时候，小哈已经有抬腿撒尿标记地盘的动作！
简月意识到：不能再拖！
再拖下去一旦养成了坏习惯，割了蛋蛋也改不了了。
简月今儿去看的小区是一处成熟小区，两年前落成，2.2万一平，大三房，一百七十平，居家完全够。
而简月和沈潇潇出发的同时，简月出租屋的家里，周宸在阳台上目送那辆车牌*S.XX902的山灰的保时捷绝尘而去，前爪狠狠拍了下栏杆。
——“哐啷！”
周宸：“艹！”
可把圈狗窝里睡的正香的萨摩耶，吓了一跳，忙左右左顾右看敌军在哪儿！
见没异样，就那栏杆儿上有一大力狗爪印子，萨摩耶才放了心，一边用眼睛熨帖周宸四条强健有力的腿，尤其那腱子肉的纹理，暗暗赞叹，一边前腿交叉翘着二郎腿，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小兄弟弄啥呀？这么暴躁。”
“来，给白姐说说，让白姐开导开导你、疼疼你。”
周宸心情正暴躁，一脚踹翻了自己的真皮狗窝，恶狠狠地龇牙瞪了萨摩耶一眼，冷冰冰道：“睡你的，蠢母狗！敢多一句废话老子把你吃不到晚上的狗粮。”
萨摩耶抖了一下，捏着嗓子眼儿哼唧。“哎呀呀，小兄弟别这么凶嘛~把姐姐都吓坏了~讨厌~~~”
周宸皱了皱毛茸茸的长嘴唇，无声露出一排日渐锋利的獠牙！
萨摩耶才暂时闭嘴。
周宸抖了抖浑身的毛，却抖不掉满腔烦躁，他蹲回狗笼子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开心。简小月跟别的男人去看房子了。
她怎么能这样呢？
自己喜欢的女人，要跟别的男人住进他们的房子了，房子就等于“家”，可这个家，没有他的份儿。
大部分男人终身的奋斗目标，有自己的一辆车，有自己的一套房，装自己喜欢的女人，生属于他们的孩子。
可现在，明明自己窝里的麻雀，飞了。
周宸想起，当时结婚第一次买房的时候，简月依偎在他怀里，他们一起听销售说这个房当书房，那个房当孩子的房，这里主卧那里次卧，他清楚的记起那时的心情，心里像有股暖意在流淌……
过去那么多年、甚至周宸觉得自己一度已经忘记的事情，现在都清晰起来。
在这节骨眼儿上，“清晰起来”更让人，啊不，是让狗，让狗添堵！
‘大概真是报应吧！’周宸自言自语。
就像当时他离婚，给别的女人买房，他离开那个家，带着对平淡生活的腻味，他想起有一次他拉着行李箱走到楼下，回头，正看见简月站在卧室的窗台，眼睛含着泪光。
她当时，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
其实，当时他心软了一下，离婚，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多大的事情，大概跟分手差不多。其实对于家，对于亲情，他一直有点儿迟钝。
从小，他的目标就是让周家重归豪门，事业，金钱才是最重要的。
他顾不上看别的东西，包括自己家里的女人，到头来才发现，事业也好，金钱也罢，每一个生命都来源于家庭，最终的归宿，还是家庭。
——家，才是最重要的。
周宸叹了一息，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和脑袋，低头就看见了自己毛茸茸的双脚。每每想到这些，再多的暴躁、烦躁，都变成了沮丧、无力。
——当时的自己，可真幼稚。
周宸在心里说着。
萨摩耶观察了周宸好一会儿，前脚有节奏地点着地砖。“小兄弟，白姐看你印堂发黑，双眼憔悴，是被女人劈了腿的症状啊……”
周宸收了沮丧，蓝眼珠子斜了萨摩耶一眼，没好气道：“你一条母狗，懂个什么……睡你的吧！”
萨摩耶站起来，以优美的姿态抖了抖浑身白毛，尖着嗓子说，“哟~小兄弟你别瞧不起我。你懂的，我都懂，我懂的，你却未必懂……”“别说白姐批评你。小兄弟，你在狗里智商算高的，可这情商……啧啧啧，你这情商，哪个女主人会喜欢啊。”
周宸挑了挑狗眉毛，凶狠地眯眯眼。“你别想骗我肉骨头，我不会给你！”
最近装病躲绝育手术，周宸都悄悄备了粮食藏起来。
萨摩耶风骚地摇了摇屁股，优雅地仰着洁白的下巴：“小兄弟，白姐哪儿舍得要你私房钱？我这掏心窝子，跟你聊呢——”
周宸站起来，审视了一眼萨摩耶母狗。当狗也有半年了，大部分狗都蠢蠢的，说话有逻辑的并不多，尤其这样有点儿人的口吻的，周宸还没遇到过。
左右浮了浮眼珠，周宸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好像都没正视过这条淫/荡萨摩耶。
“行啊，那你倒说说看……”
白姐转了个身，周宸后退一步，谨防着她闻自己屁股蛋子。
“你嘴离我屁股远点儿！”
白姐眨眨长睫毛，毛嘴风骚地笑了声：
“嗨呀呀小兄弟你别紧张嘛~”
它清清嗓。
“你这样悄悄在这儿心酸有什么用？你喜欢女主人，就得争取啊！使劲儿黏、使劲儿跟那长腿怪争~咱们当宠物狗的，失去主人的恩宠，那就等于玩儿完！懂？”
（白姐的贴心小注解：长腿怪=沈潇潇 原因：毛狗腿短沈潇潇腿长）
“争？怎么争。我黏过简小月，不起作用！黏急了她还得把我关起来。”
周宸从小到大，当独生子、天之骄子惯了，不太会去在乎别的感情和感受，所以对于男女感情方面的情商，其实很低。
“所以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兄弟，白姐告诉你，咱们狗界第一谋生手段：争宠！而且得有手段有策略的争！”
白姐摇摇大白屁股，抖了抖毛，自信道：“无论家里有多少猫怪、乌龟怪、鸟怪、鱼怪……咱们要争做主人最喜欢、最疼的宝贝儿！懂吗？”
周宸愣了愣，思考时眼珠左右斜了斜，毛茸茸的大棒槌脑袋摇晃。“不太懂……”
“黏人那是最低级的一招！只能适当用，用得过火就会招人嫌。”
这点周宸倒是赞同。可……狗除了黏人、撒娇，还能干啥？
看周宸一脸的懵逼不像作假，白姐散发着母性光辉，耐心道：“除了撒娇黏人，还可以装乖卖巧，吃醋、耍心机。最重要的，是你得有几样傍身的谋生本事！”
“恭喜发财，你会吗？”
“转圈跳舞，原地装死？”
“再不济，打滚儿，蹲下，趴下……”
“你总得会一些吧。”
第80章 小男朋友？
经历过离婚, 简月才明白。 女人都得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 男人不再是归宿, 那最后的栖身之所、最后的归宿，一定是自己名底下挂着的四面墙和一块屋顶！
男人可能嫌弃你丑、嫌弃你满身油腻味和皱纹，可房子不会啊！你再丑你再没用，只要那房子是你的, 它任何时候都无条件接纳你！绝不会踢你出局。
所以，简月有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栋房子！把窝给垒好。
看房林小圆儿没去成, 给简月打了个电话说是大姨妈突然造访，得在家小心伺候着。简月叮嘱了她好好休息，注意保暖，别出来蹦跶了。
所以，三人行变成了和沈潇潇的两人出入。
最近忙着工作, 一门儿心思就想着写作啊影视啊, 挺久没跟沈潇潇单独出来了。实际上，除了小区, 简月不太跟沈潇潇出来。
——这身份不合适, 总觉得肉-体关系见不得光，沈潇潇的朋友多，撞见不好。关键沈潇潇年纪小，干净纯粹，简月是真有点儿罪恶感……
房子是毛坯的大三房，2.2万一平, 在s市算中上的房产，小区环境还可以。
陪同看房的是某房产中介网的销售人员，是个胖嘟嘟的女人，服务尚可，把房子基本情况介绍了。
简月看了下，却……
“简小姐，您看这房子可还满意？”销售人员马姐问。
简月把屋子格局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如果马姐你问我满意不满意，那我的答案只能让你失望了。”
销售人员立马有点儿拉脸：“简小姐，我也陪您看了好几天的房了，您难道没一个满意的？”她拍拍阳台、拍拍落地窗。“您看这格局、这用料，房子设计独特又方便，客厅宽敞明亮，阳台面积也大。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我这也陪您看了几天了不是，你都没看着合适的？”
“马姐，您可别搁我这儿不高兴。如果要不高兴，那也是我撒火儿。你们这房产中介网都搜罗的啥房子，尽是些低质量的！”
“简小姐，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网站可是信誉网站，都是好房。”
简月随意地站在阳台，指头敲着窗户，指指楼下。“您还别不服气。这房子当西晒，夏天太阳毒，暴热少不了。要就这一点，我也能勉强接受，可你看啊，这房子临街不说，楼下隔了一条马路往东两百米还有一小学，现在国庆假期，还没事儿，但过几天上学了噪音肯定少不了。”
销售人员有点儿赧颜，闪躲了下眼神：没想到这漂亮女客户，看起来温和亲切，真说起事儿来，条条款款，都切中要害。一般人都没看这么细……
这会儿沈潇潇默默在门口抽烟，他想着什么事情，直到听见简月分析，注意力才投过来。
简月胳膊托着下巴，朝楼下使了个眼神儿，笑了笑。
“还有最最重要一点。”
“一楼是商铺，还有个川菜馆子，您这是要我每天在楼上闻味儿猜菜名儿呢？我虽然喜欢吃，却不喜欢闻着别人吃，自己吃不着啊。”
销售人员更加不敢说话了，十分不好意思。
沈潇潇背靠门框吐了口烟圈，雪白的烟雾短暂地模糊了他容颜，乍看有点儿他大哥沈丰那种雅而痞的味道。他说：“简姐，你还漏掉了比‘最最重要’更重要的一点。”
小伙子声音清朗，引得两人都朝他看去。
——“这儿离我家太远，我想你的时候，不方便。”
沈小少一本正经说情话，简月脸热了一下，就抿嘴笑了笑，没答话。
室内空气逐步凝结，仅存的一只单身狗感觉在这暧昧的空气中难以呼吸。
——马姐看看眉目传情的两人，大龄单身狗受到暴击一万点！
最后，看房以马大姐标准吃座头鲸的表情盯简月，走向尾声。
车停在车库，车库里空气闷，沈潇潇就让简月在小区门口等，他去开。趁这功夫，马姐悄悄绕简月身边咬耳朵。
“简小姐，您男朋友没到结婚年龄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简月食指挠了挠脸，忽然说不下去。沈潇潇不是男朋友，可是……如果不是男朋友，那，他算什么身份？简月竟然找不到个说得出口的词儿来表达。
如果仅仅说是肉体上的情人、炮友，那又有点儿太昧着良心，尤其小弟弟对自己还这么好。
马姐高深莫测：“哎呀妹子你别不好意思，我懂我懂，像咱们这种单身轻熟小姐姐谁还没个寂寞的时候啊，呵呵呵呵……”
她满脸“我了解我懂得你就别打马虎眼的”笑容，脸胖胖的，眼睛更找不着了。
这简月就尴尬了，膝盖中箭，一跪不起。
恰好沈潇潇的车从车库门口开出来，太阳斜照，他戴着时尚墨镜，墨镜以下的皮肤白皙跟玉似的，穿着湖蓝与红撞色卫衣，有点儿年轻男生的桀骜和酷帅劲儿。
简月就懒得多解释，反正跟马姐也不熟，可能都不会再有往来，就笑笑说了再见，赶紧钻上车。
马姐目送着火山灰的保时捷往门口开，感叹了句：“真同人不同命，艳羡不来啊……”
这时，小组领导高伟带着另一同事与看房的客人从小区进来。
高伟瞟了眼正过杆儿的保时捷，眉头就皱起来了。他铁定没看错，那坐保时捷里的女人，就是远房姨妈家的简月嘛……
他朝马姐走过来：“那客人姓什么？”
“哦，高主管。那客人姓简。”
小伟点点头，想起刚才擦身而过一眼，还瞥见个年轻男人。“那男孩儿是谁？”
马姐高深莫测，一副不可说。“还能谁啊？嘿找的小男朋友呗！这搁跟前看房子，估计结婚用。”
小伟眼睛瞪得跟鸽子蛋大，嘴能生吞土豆！
——啥？那、那小弟弟，她她她男朋友？保时捷？
——我擦~~开什么国际玩笑？？？
想起他上次骂简月败家娘们没人要，小伟就感觉就好像有排风扇的扇叶子在脸上疯狂得抽！
小伟擦擦额头，甩甩汗，小声嘀咕：“简月你可真够带种啊？这么嫩的草，你也下得去嘴！”
**
回去的路上，沈潇潇开着车，简月望着窗外发呆，想着和马姐的对话。
男朋友吗？
不，绝对不可能是男朋友啊。
自己28了，是个心态已经相当成熟的女人，可沈潇潇才21……他方兴未艾，正是游戏生活、漂浮不定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搭嘎。一直以来，在她心里，她都把他当温暖亲切的小弟弟看待。
不过摸着良心，真说沈潇潇只是弟弟，那两人间亲密的关系……也是不对。
简月思来想去，觉得现在这情形，明显自己已经没法抽-身。
都明明白白地跟人小伙儿睡了那么多次，那么亲密的接触，要真说是毫无感情的纯-肉-体行为，那也有点儿太不实诚。
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街景，简月摸摸心口处。
简月安静地想了一会儿，余光瞟了一眼沈潇潇。
其实对沈潇潇……她是有点儿喜欢。他真诚，轻松，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也很自由。
简月扪心自问：是有点儿喜欢这个小弟弟了。
这正是所谓的，卡在好朋友、好弟弟与自己“男人”之间的尴尬阶段。
而现在这尴尬的处境，正是由于当时她应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犹豫了，现在是抽刀断水水更流，骑虎难下！
本来回家就该送小哈去绝育，沈潇潇却临时接到个电话，家里打来的。
沈潇潇年纪虽不大，但情商高，有点早熟，做事不骄不躁，可这会儿简月明显感觉到他有点儿上火。
等他挂了电话，简月才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去忙吧，小哈改天送去医院绝育也行。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那也行。小哈沉，劲儿还大，林姐又出不来，你一个人带小哈去绝育我也不放心，咱们改天再去。”
简月下了车，沈潇潇把车调了个头，可刚开了没几米，他又调了回来，摇下车窗。“简姐，我……”
简月就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看房的时候她就发现沈潇潇时而看着自己，不说话，想着什么。
“什么事儿，别吞吞吐吐的，说吧。”
“简姐，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来我家，好吗？”
简月：……(⊙ 。⊙)？！
沈潇潇搔搔头发，笑容难得一次有点儿犹豫不决。“你很为难，我知道。毕竟很可能会有从前周宸圈子里的朋友来，你肯定不会喜欢……算了，没事儿的简姐。后天晚上我忙完就来找你。晚上就在你家过夜，好不好？”
“过夜”两个字对两人意味着什么，很明显。
毕竟现在两个人之间明明白白说清楚的关系，就只是肉-体的朋友关系，仅此而已。
“……好。”简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明天晚上什么活动，有特别意义吗？”
“呃，我后天就~”沈潇潇耸耸肩，摊手，“22了。”
到22，就可以结婚。所以这是个特别的日子，他希望这个让他憧憬快些到22岁的小姐姐，也能在。
简月吃了一惊。“明天是你生日？那你车牌902……”
“那是农历，我家这方面比较传统，车牌号用的农历日子。”沈潇潇好看的眼睛朝简月浮了浮，有点儿希冀，“所以简姐你方便……”
话到一半，沈潇潇就看见了小姐姐脸上浮现了为难，他心疼，心疼得很，所以立刻打住没往下说。
“行！没关系，简姐就在家里等我吧。一定要等我哦？”
他暧昧的笑容，掩藏过一点失落，然后踩了油门。
简月别了别耳发，目送车缓缓开动，刚才只是惊鸿一瞥，现在，脑海里沈潇潇哪一点掩藏着失落的笑容才逐渐清晰起来。想着他不开心，简月心里堵了一下。
“等等！”
应声，沈潇潇一脚下踩刹车下去，简月跑几步追上来。
“你……很想让我去吗？”
沈潇潇蠕蠕唇，在犹豫，小姐姐弯着腰从窗户看他，她长发从白皙的脖颈一侧垂下，明亮干净的眼睛闪烁着秋光，明丽、漂亮，她饱满的红唇，她没入衣领里的白皙脖子根让男人忍不住遐想，她像熟透的蜜桃，正是最美味、甘甜多汁的时候，举手投足散发着轻熟女人的妩媚。
沈潇潇看了好几秒，心里满满的，就想，没事儿，简姐去不去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愿意跟自己在一起，比别的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说：
“没关系，简姐。你忙你的吧，夜里晚点儿我来——唔嗯。”
沈潇潇睁大眼，因为前一刻还亮着眼睛看他的小姐姐，用力一勾他脖子，红唇就印上他的唇。
一个在车窗外、一个在车窗内。
吻，一触即分。
沈潇潇恋恋不舍，还有点儿魂不归位。
简月已经化作谦谦君子，站马路牙子边儿挥手。
“乖！明晚在家等我。”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潇潇有点儿不真实！
连车速也快起来，沈潇潇调到微信界面，点开黄琛、阿峰几个发小兄弟的聊天群发条语音——
“明晚早点儿到，把场子秩序给我维持好！”
黄琛和阿峰刚在黑山赛道飚完车，解了头盔就赶紧回。
“黄琛：咋了潇哥？”
“阿峰：三少，谁要来啊，还得出动咱们兄弟团替你打退花花草草。”
叮，沈潇潇消息——
“你们大嫂！”
群里就沸腾了！
沈三少带女孩子回家，还明说就是“大嫂”，以发小们对沈潇潇为人的了解，潇哥这回玩儿真牌了！
纷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