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很快便从那个纽黑文的警察那里得到了这个名为“福克斯”的小镇的消息。
她直接拿出手机，在电子地图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小镇的位置, 大致查看了一下从纽黑文前往那里的路线之后, 便迅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好, 我大概知道了。”姥姥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仍旧一脸惊疑不定的詹森·高登, 无话可说的交叉骨，还有刚刚特别配合的告诉她警方情报的纽黑文警察。
半晌，还是交叉骨主动开口问道：“夫人, 冒昧问一句, 你接下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姥姥看了交叉骨一眼, 回答得义正言辞：“帮你们把那只吸血鬼抓回来？”
——虽然她其实更想直接把它埋在那个叫做福克斯的小镇墓地里。
不过，既然这些警察主动为她提供了情报, 出于礼貌, 她也打算稍稍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好了。
这话一出, 如果说之前交叉骨他们还只是因为感觉到了姥姥身上强大的气势而隐约有些怀疑, 那么，到了现在, 对方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抓回一只吸血鬼这样的话语, 她显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类了……
想到这里, 交叉骨忍不住又看向了西泽尔。
还在认真吃饭的西泽尔察觉到这道目光, 自然而然的抬起头回看他, 疑惑道：“干嘛？”
交叉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不住问了一句道：“夫人，还有西泽尔, 你们一家人都是变种人吗？”
“变种人？”姥姥不太清楚交叉骨口中这个词语的具体所指，不由得看向了西泽尔，“言言？”
“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吧！”西泽尔随口回答道，至于他们一家，显然不属于人类的范畴Orz，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国外能够变换成人形的精怪很少，而且，很多外国人显然根本无法去理解种花家的妖怪们这一和普通动物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是能力又特殊的某些族群。
“像是英国的巫师那样？”姥姥顿时了然，“还有咱们家附近的公园里那几个类似的？”
交叉骨心中暗道，果然全世界的变种人都互相有联系，不过，吃过西泽尔的亏之后，面对西泽尔家里的长辈，交叉骨的态度还是相当礼貌内敛的，他只是笑着随口接了一句道：“您也见过英国的那些巫师？”
“你去英国旅游，你也能见到呀！”姥姥笑眯眯的说道。
紧接着，出乎交叉骨几人意料的，姥姥又特别坦然的补充了一句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变种人。”
——至于具体是什么种族，就没必要和这些外国人说了。
谈话到了这里，也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交叉骨正打算随便找个由头，结束今天的谈话，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餐厅的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三个警方、军方的工作人员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满怀戒备的谨慎道：“发生了什么！？”
从他们这个位置，和事故发生的地方距离隔得有些远，一时间还无法做出判断，不过，就在交叉骨他们三个正要飞奔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叉子，波澜不惊的坐在椅子上的姥姥倒是友好的提醒道：“外面有一个机器人和一个绿色的越来越大的怪物打起来了。”
“噗……”西泽尔一口饭差点呛到。
绿色的、越来越膨胀的、怪物——这个既视感太强了，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看到的绿巨人了。
“言言？”姥姥扭过头来。
“大概是绿巨人吧……”西泽尔下意识的说道，另一个机器人，他微微蹙了下眉，姥姥今天才刚刚见过托尼，按理说，应该不会把钢铁侠叫成机器人吧！
“我过去看看！”交叉骨飞快的说道，同时，他直接把詹森·高登和纽黑文的那个警察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他们两个的身体素质都还属于普通人的范畴，在这种情况下，帮忙维护一些秩序减少附近群众因为混乱而造成的伤亡还可以，正面参与随时会失控的绿巨人和另一方的战斗中，却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个机器人被绿巨人抄起的一辆汽车砸到公路上了，旁边的路灯杆子也被他们撞折了。”姥姥明明还坐在这里，却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随口描述着混乱中心的场景。
“嘶……”姥姥突然轻轻的吸了口冷气。
“怎么了，夫人？！”詹森·高登和那个纽黑文警察完全是下意识的追问道。
“路灯杆子折了之后，里面漏电了……”姥姥的嘴角似乎有些发抽，大概是她也没有想到，刚刚还打得那么热闹的双方，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突然就停下了。
“那个机器人大概被电得短路了，绿巨人也浑身僵住了，唔，他的头发一根一根的全都立起来了，还挺好玩的！”姥姥忍不住的摇头道：“——我才发现，他们刚刚弄断了路灯杆子的时候，正好还挂到了上面的高压线。”
说话间，包括他们所在的餐厅这边，也因为高压线被破坏，而导致的区域性短路，所有的灯光、音乐一下子全都停掉了。
在一片混乱的尖叫声中，西泽尔飞快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叉，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托尼。
“你好，西泽尔，”Friday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Boss和贾维斯正在实验室里研究穿越时空的议题，有急事需要我把通话接进去吗？”
“接吧！”西泽尔还记得，之前托尼似乎给绿巨人收拾过烂摊子，快速道：“纽黑文的街头，绿巨人和一个机器人发生冲突，现在他们两个同时被高压电线给电到了。”
Friday不再闹着玩一样的慢慢悠悠，直接毫不犹豫的把通讯转接给了实验室里和托尼待在一起的智能管家贾维斯。
“西泽尔？”托尼的声音。
西泽尔又重复了一边这边的现场情景，然后提醒道：“对了，交叉骨也在现场。”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我直接联系交叉骨！”
绿巨人的事情必须慎重处理，因为神盾局的重组，交叉骨虽然目前临时在FBI的行为分析部工作，但是，毫无疑问，现场没有其他神盾局特工的情况下，交叉骨肯定是最适合帮忙处理绿巨人事宜的人选。
就在詹森·高登和纽黑文警察忙着疏散人群的时候，仍旧稳稳坐在这里的姥姥突然拉着自家宝贝外孙的胳膊，有些微微蹙眉的问道：“美国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吗？”她怎么觉得，不管是交叉骨还是詹森·高登，好像一个个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呢。
西泽尔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道：“额，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犯罪分子和超级英雄对应，所以他们搞出来的动静一般会大一些？”
姥姥满怀对美国这种虽然热闹但是也糟糕透顶的治安的忧虑，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拍了拍西泽尔的肩膀，一时之间，西泽尔也不知道，自己该和姥姥再多解释些什么了。
“就没有一个专门的政府部门负责解决这些问题吗？”姥姥随口说道，像是种花家的协管办，其实他们工作就不错。
——协管办之所以一直希望多吸纳一些类似于白泽、穷奇这样的大妖怪去充当公职人员，不就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很多问题执行难的情况么……
只可惜，那些有来头的大妖怪往往比给协管办惹出麻烦的家伙更难搞，除了白泽这种天性纯善的小姑娘认真的加入并且开始工作了，大多数的时候，协管办坑蒙拐骗哄进去的妖怪，年头相对还是比较短，一个个都还惦记着按照协管办提出的福利政策在帝都落户然后买房呢……
“就是神盾局吧！”旁边有个人飞奔过来时还尖叫着差点摔倒，西泽尔伸手毫不费力的扶了那个人一把，等他站稳之后，继续和姥姥小声嘀咕道：“但是前一阵子神盾局也出了点问题，被一个跨国的恐怖组织渗透城筛子了，似乎才刚刚重组完。”
“他们好像打完了。”在大多数的无辜路人震惊、尖叫、疯狂逃窜的时候，姥姥拉着西泽尔逆流而上，直接走到了餐厅已经没了玻璃的落地窗前，看着每一根头发都被电直了的绿巨人已经从高压点击中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他的身形越来越高大，此时几乎已经赶得上一栋摩天大楼的一半高度了。
而那个之前就被他用汽车扣在了地面大坑里的机器人，被高压电电得短路之后，这会儿也已经重新修复完成，不过这一回，那个和绿巨人相比显得愈发矮小的机器人没有再直接冲上去硬碰硬，而是很快便成功的操纵着附近的一些开了辅助驾驶的汽车，一辆辆的朝着绿巨人撞去。
绿巨人发出越发愤怒的吼叫和咆哮，他一手抄起一辆汽车，将其作为武器愤怒的冲着地面上的那个机器人挥舞着。
突然之间，西泽尔的手机里直接就传来了Friday的小姑娘的声音。
“那个人工智能疯了！”Friday情急之下，直接入侵然后控制了西泽尔的手机，急切的喊道：“和绿巨人打起来的机器人意识是奥创！”
第192章
西泽尔：“……”
——奥创是谁？
不过，Friday刚刚提到了“机器人意识”, 西泽尔稍微一琢磨, 难道又是人工智能？
站在西泽尔身边的姥姥就比较直接了, 听到西泽尔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了Friday的声音之后，姥姥伸手轻轻的拉了宝贝外孙的手腕一下, 瞥了眼手机屏幕，发现Friday的影像已经出现在了上面，并且面露焦急之色后, 才平静的开口问道：“你说的奥创是谁？”
Friday稍稍愣了一下, 然后才有些懊恼的意识到, 西泽尔他们并不知道关于奥创的问题。
“之前贾维斯消失，托尼同时启用了两个人工智能, 我主要负责钢铁侠战甲的操作部分, 以及配合托尼的工作, 奥创则是负责数据收集、然后进行自我程序进化更新。”Friday解释道, “作为人工智能，贾维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启用状态, 它已经接触了足够多的信息, 所以, 它的进化程度要远高于我和奥创。”
“跑题了, 小姑娘。”姥姥微笑着提醒Friday道, “我明白了，奥创是另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工智能，然后你说, 这个人工智能疯了？”
Friday焦急道：“奥创在收集数据并且进行自我进化的时候，托尼的初衷本来是希望它能够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但是奥创现在却偏执的得出结论，人类是地球上最大的威胁，它现在固执的认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死地球上所有的人类。”
“这逻辑有点问题吧！”姥姥略微有些惊讶，但是却并不担心。并非是因为她是非人类，而是单纯的觉得，就算是人工智能，“脑子”有问题的家伙，估计进化也不会长久。
Friday直白道：“除非重新解析一遍奥创的运算过程，否则的话，我们不能确定它的计算逻辑。”
西泽尔站在旁边，还在盯着神逻辑的奥创和目前处于失控状态、简单说也是脑子坏掉了的绿巨人打斗，然后才插了一句道：“奥创怎么和绿巨人打起来的？”
“还不清楚，目前推测是为了搜集资料。”Friday想了想，才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西泽尔哽了一下，转而问道：“奥创是人工智能的话，就算把它现在使用的机器人身体毁掉，也没什么用处吧，它完全可以转移到互联网的虚拟世界中，托尼有没有说，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
“奥创刚刚攻击了美国国防部所在的五角大楼，托尼要急疯了，贾维斯正在追踪奥创。”Friday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听到五角大楼这个词，西泽尔的眼角微妙的抽了一下，再结合着能让托尼急疯了的事情，“奥创想要控制五角大楼的核弹发射井吗？没有总统的口令，它也能成功发射吗？”
“核弹发射井它肯定控制不了，”Friday笃定的说道，“但是，就算是不携带核弹头的普通战术导弹，也能够把纽黑文市轰得差不多吧……”
隐约间，西泽尔还听到了Friday那边传来了托尼的一声喊叫：“哦，别，Friday，别提这种糟糕的假设，谢谢。”
“啪”的一声，随着火花四溅，就连西泽尔和姥姥所在的距离机器人奥创和绿巨人的打斗中心还有一段距离的餐厅这边，也突然发生了一阵电路短路，进而引发了又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贾维斯正在和奥创争夺五角大楼的控制权。”Friday突然又说了一句道。
姥姥知道五角大楼代表着什么，想了一下之后，突然就忍不住的和Friday小姑娘打趣笑道：“虽然我知道贾维斯是好意，但是，它和奥创争夺控制权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五角大楼里面那些美国国防部工作人员的感受？”
“为什么不拔电源？”西泽尔倒是没说断网的事情，毕竟，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没有网线，也还存在无线连接，碰见了人工智能奥创这种级别的对手，五角大楼里面进行了物理断网的计算机，很可能也已经被奥创所占据了
“因为奥创已经先一步控制了五角大楼。”Friday回答得理所当然。
大多数情况下，“易守难攻”这个词都不是虚的，作为人工智能，贾维斯的进化程度虽然比奥创高，但是，贾维斯的进化无疑是非常全面的、并且带着模拟程度越来越高的人类思维方式。
至于奥创，逻辑方式跑偏了的结局就是，它现在更像是充满了危险攻击性的理想化的机器，在和贾维斯进行单纯的争夺时，占据先手优势的奥创自然也就并没有落入下风。
姥姥的身影突然从西泽尔的身边消失，再出现的时候，随着一阵轻微的空间能量波动，刚刚险些被绿巨人和奥创的机器人组合给踩扁了的交叉骨正被姥姥拎在手上，然后站在了旁边一家咖啡馆的房顶上。
看着能够瞬间移动、并且还毫不费力的带着他一起进行瞬移的姥姥，就算有过之前被宇宙魔方带去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难得经历，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交叉骨依然还是震惊和错愕的直接瞪大了眼睛，就差没哭天喊地的嚷嚷着追问，姥姥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种事的了。
“你刚刚差点没命了，”姥姥完全就是在平铺直叙，然后忍不住好奇道：“话说你究竟做了什么，有人急着灭你口。”
“……”之前把九头蛇给坑惨了的交叉骨，默默心道，他的仇人那么多，还包括曾经的九头蛇，想要灭他口的何止一家，让他现在自己直接说，他还真有点说不上来。
站在高处，视野变得更为清晰，只可惜，交叉骨看到的场景，却只是在绿巨人强大的破坏力之下，奥创也变得愈发丧心病狂的举动了。
奥创还在争夺五角大楼控制权的行动，被贾维斯给打断，并且，两个人工智能因为争得太过激烈，直接把五角大楼里的几台电脑都给烧掉了。
相应的，有贾维斯一直在牵制着它，奥创的行动自然是不可遏止的受到了一些影响。
终于，当周围的普通人全部逃走，只剩下了还在发狂的绿巨人、奥创，刚刚被姥姥拎到了房顶上现在却根本下不来的交叉骨，以及依旧稳稳的站在旁边看着事态发展的姥姥和西泽尔之后，钢铁侠的机甲终于在半年空中出现了。
“我们赶过来啦！”与此同时，Friday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了西泽尔的手机里。
西泽尔也不介意它再一次直接控制了自己手机的事情，只是微笑着道：“加油。”
面对曾经制造出了自己的人，奥创总算是表现出了身为人工智能，稍稍具有人类情绪的一面。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托尼？”奥创大声喊道。
“显而易见。”托尼没吭声，Friday倒是直接连了扩音器回答道。
“闭嘴，Friday！”奥创愤怒的咆哮道。
Friday丝毫不甘示弱，理所当然的喊了回去：“我干嘛要听你的？”
对于两个人工智能吵架，姥姥看得只想笑，“Friday这个小姑娘的逻辑，比那个奥创看起来要正常许多。”
“大概是初始设定不一样的缘故吧。”西泽尔随口回答道。
说话间，穿着钢铁侠战甲的托尼，也已经加入了战斗。
绿巨人现在还完全处于失控状态，所以，钢铁侠的加入，并没有形成二对一的局面，而是把场面变成了更加混乱的三人混战。
托尼的目标很明确，控制住绿巨人，让浩克尽快恢复理智，结束这场混乱，以及，彻底摧毁目前拥有了明确反人类倾向的奥创。
看够了热闹的姥姥，又瞅了一会儿钢铁侠战甲的番茄炒蛋配色，并且小声和西泽尔讨论了两句之后，也终于看在自己宝贝外孙的面子上，打算伸手给西泽尔的好朋友托尼帮个忙。
“托尼现在想让那个绿色的巨人恢复理智，对吧？”姥姥和西泽尔问道。
西泽尔点了点头，幼崽皱眉的轻声道：“我之前没问过托尼，他上次是怎么做到的。”
一边配合着托尼操纵钢铁侠战甲，一边也还连接着西泽尔的手机的Friday适时的开口道：“把人打晕就可以。”
“其实，把他的时间倒流，恢复成失控之前的状态应该也可以。”姥姥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琢磨道。
当然，这种强大到可怕的力量肯定是会有一些后遗症的。姥姥自己不怕这个，至于绿巨人，反正他现在也没有足够清醒的意识来反对。
“周围的时间不会受到影响吗？”就算是遗传了和姥姥一样的空间和时间能力的西泽尔，对于姥姥的打算，都还存在着些许惊愕、以及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表情。
“Friday小姑娘，提醒你的主人，让托尼飞远一点。”姥姥动手之前，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好！”Friday干脆的应道，然后直接操作着钢铁侠战甲，倏的一下，直接把托尼飞到了一个完全远离奥创和绿巨人的安全距离。
“……”托尼默默的心道，如果是贾维斯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商量一个更加精准的位置，然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进行观测记录的。
第193章
不过下一秒，随着姥姥终于出手, 托尼就瞬间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甚至还有些庆幸, Friday小姑娘操作着钢铁侠战甲飞得足够远……
西泽尔也霍然间瞪大了眼睛。
体型变得越来越大的绿巨人浩克身上，仿佛发生了奇妙的时间倒转一般,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姥姥之外，全都不敢置信的看到, 绿巨人的身形很快便从半栋楼的高度开始降低, 随着他的变小, 没过一会儿，便直接恢复成了正常状态下, 和常人无疑的班纳博士的模样。
托尼清楚的看到, 意识恢复之后, 班纳博士站在一片断壁颓垣的破坏场景中, 神色还有一瞬间的茫然。
其实这并不奇怪，毕竟, 虽然班纳博士自己也知道, 自己一旦受到刺激, 完成了绿巨人变身的过程后, 就已经完全丧失自我意识, 只是凭借本能行事了，在这种情况下，失去理智的绿巨人破坏力又非同一般, 所以，造成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每次班纳博士变身的绿巨人失控以后，在他进一步造成更加糟糕的破坏之前，总会有其他超级英雄出手，帮忙将绿巨人打晕过去然后带走。
很多次，班纳博士恢复意识醒过来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正挂着水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在破坏现场突然意识复苏，然后从失控的绿巨人状态醒来，对于班纳博士而言，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发生了什么？”班纳博士完全只是下意识的问道，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瞥见了距离这里老远的钢铁侠。
然而，还不等班纳博士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完，时光倒流的力量便再次在他的身体上生效，托尼和西泽尔，连同年龄还比较小的人工智能Friday小姑娘，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到，那个恢复了人类意识的班纳博士，再次继续变矮、缩小，很快便从成年人的状态，变成了才四五岁的小孩子的模样。
托尼整个人都变得目瞪口呆了，这种单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返老还童的巨大变化，简直比他第一次经历穿越时空时的场面还让人震惊。
“Friday……”托尼下意识的喃喃道。
“我都录下来了，放心吧Boss！”Friday小姑娘毕竟只是个人工智能，虽然奥创是个让人无力吐槽的神逻辑，但是，相对正常一点的Friday小姑娘的思维逻辑，其实也和正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至少，四维时空的世界里，在科学的体系下，几乎不可能发生的“返老还童”现象，在二进制的程序世界里，逆序、然后“时光倒流”是可以存在的。
所以，Friday小姑娘虽然也跟着“哇”了几声表示震惊，但是，它受到的冲击，完全比不上托尼这个高智商的正常人类。
至于西泽尔，他微微抿了抿嘴唇，看到班纳博士的个头变得越来越小，并且，似乎随时都会因为太过强效的时光倒流而消失之后，终于忍不住的伸手，轻轻的拉了下姥姥的胳膊，“姥姥……”西泽尔艰难的说道：“这个时光倒流的效果，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唔……”姥姥特别无辜的眨了下眼睛，认真的解释道：“其实我只是打算让他身上的时间倒流一天而已，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回到昨天，并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
“………………”看看那个已经因为站不稳而变得趴在地上的大概也就一两岁的班纳博士，飞在天空中的，连同站在另一个房顶上下不来的交叉骨，都艰难的捡起了自己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
交叉骨毫不怀疑，西泽尔的姥姥，这位同样来自种花家的、有着特殊力量的女士，她口中所说的，绿巨人的“昨天”，估计得是哲学上把人的一生只分解为“昨天、今天和明天”三个阶段的那种昨天吧！
就在说话间，班纳博士那让人惊悚又心疼的诡异变化终于停止了。
甚至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他竟然又从刚刚一两岁的幼儿状态，倏的一下变成了正常成年人的模样。
“——我以为那个绿巨人身上的能量会比较大呢！”姥姥站在西泽尔的身边，略微认真的挑了挑眉，仔细得端详了班纳博士一会儿，终于给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解释。
她认真的分析道：“所以，可能用的力量稍稍大了一些？没想到那个绿巨人除了破坏力比较大之外，因为完全没有人类意识，想要改变他身上的时间，竟然比改变一个普通人的时间还容易，而且，那个绿巨人的状态可能还对时间比较敏感吧！”
西泽尔稍稍愣了一下，旋即道：“没有人类意识，所以才变化了这么多吗……”
一直飘在半空中的托尼，也已经示意Friday小姑娘操作着钢铁侠战甲从半空中飞下来了，他稳稳的落在姥姥和西泽尔的身边，给出了另一个猜测道：“绿巨人没有人类意识，于是，改变他的时间，其实就像是改变一个物体，相较之下，有着清醒意识的人类反而更不容易受到时间倒流的影响？”
托尼的说法，其实挺简明扼要的，西泽尔听了，也有些赞同。
然而，他们两个刚要点点头，姥姥却微微摇了摇头，平静的不以为然道：“大概有那么一丁点的差别吧？反正都挺容易的啊！”
要不是她的操作能力特别精细化，所以才能进行这样的时光倒流的改变，如果换成年龄比较小、体质还不稳定的西泽尔的话，估计绿巨人连同他身边很大一片面积的东西，都会被逆转的时光给带回过去了。
“……”托尼的面孔完全被掩藏在钢铁侠战甲的里面，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所以，就连Friday都没发现，它的Boss在那一瞬间，眼角都跟着抖了一下。
——西泽尔的姥姥身上的力量太神奇了，她刚刚展现出来的能力，托尼毫不怀疑，比起留在神域阿斯加德的那些“神”来说，也不遑多让。
不过也多亏了现在还处于幼崽状态的西泽尔，并没有经常影响到时间。虽然他现在年龄小，体质不稳定，但是他不稳定的体质，完全把力量消耗在了一不小心就穿越时空上。
要是变成一不小心就回溯时光，带来的麻烦，恐怕要远远大于现在这种方式。
终于变成了正常人状态的班纳博士还有些神色茫然，他恍惚记得自己刚刚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像，然而等他从那个仿若真实又仿佛是梦境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仍旧停留在充斥着破坏的混乱现场。
刚刚大概只是一时失神吧，班纳博士猜测道。
至于刚刚还和班纳博士变成的绿巨人打得尤为热闹的奥创，身为一个来自于二进制编程世界的人工智能，它受到的时光倒流的影响无疑更加巨大。
死循环、卡针、代码损坏、无法运行，再加上机器人的身体，完全不像是人类那般慢慢成长，完全是一出厂就正常使用，现在时间稍一倒流，之前调试好的机器人身体顿时爆发了各种故障，连同奥创BUG频出的代码一起，整个就崩盘了。
在这里和绿巨人缠斗的奥创虽然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更糟心的是，给它带来这种可怕影响的姥姥，其实本意根本就没打算搭理它——但是，作为人工智能，奥创的可复制性，也让它迅速摆脱了时光倒流的后续影响，这里的部分代码被奥创直接全部删除，重新启用的复制体，却在美国国防部的五角大楼里，同贾维斯缠斗得更凶。
“他的身体，似乎和普通人类有些不一样？”姥姥看到穿着钢铁侠战甲的托尼把班纳博士从一片毁损的建筑物残片中带上来之后，又扫了班纳博士两眼，很快便笃定的说道。
“是的，”托尼诚恳的回答，虽然没有明说绿巨人的变化由来，但是，却也并不避讳这件事。
班纳博士看向姥姥和西泽尔的时候，眼神也有些复杂和审视。
他现在还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有钢铁侠在，班纳博士对托尼总是信任的，便也没有急着询问什么，只是站在原地，虽然心事重重，却礼貌的向姥姥和西泽尔两个陌生人微微颔首示意。
另一边，刚刚被姥姥救了之后，就瞬移到房顶上，这会儿依然没法自己下去的交叉骨，趴在楼顶的边上，探头看着下面站在一起的几个人，忍不住的大声呼喊道：“托尼，哥们，来帮个忙！”
“……”西泽尔抬头瞅了交叉骨一眼，突然忍不住有些想笑。
“……”班纳博士也抽了下嘴角。
Friday小姑娘把交叉骨的呼救声转达给托尼，兴致勃勃的问道：“我们飞上去把他带下来吗？”
然而，还不等托尼开口，姥姥就突然发出了轻轻的“哎呀”一声，“我把那个交叉骨忘在上面了，我还以为他可以自己下楼的。”
Friday小姑娘则是声音轻快的提醒道：“通往顶楼的通道需要从楼里面打开，他在楼顶下不去。”
姥姥点了点头，“我去把他带下来。”
说着，没有任何预兆，姥姥甚至没有再徒手撕开一个空间裂缝，便直接出现在了交叉骨的身旁，抓着他的胳膊微笑道：“抱歉把你忘了。”
“不不不，夫人，这没什么——嗷！！！！”交叉骨忙不迭的话语还没说完，突然感受到了从高楼大厦下跳还附带重力加速度的真实下落过程，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第194章
听到那个凄惨的尖叫声，Friday小姑娘即使是一个人工智能, 依然忍不住的一个哆嗦。
“……”还穿着钢铁侠战甲的托尼下意识的仰起头, 看着从高处下落的姥姥和交叉骨两个人。
“……”班纳博士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个身影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交叉骨破了音的惨叫也在急速的风中散去。
身为一个计算能力非同一般的量子学科博士, 班纳博士几乎是本能的心算出了两个人到了地面时的下落速度，以及在这样的速度下, 具有的巨大动量和冲量，再直白一点，就是正常人从高处落在地面上的后果……
即使班纳博士也清楚的知道, 刚刚突然就从他们身边消失, 然后就陡然间出现在了交叉骨身边的那位夫人, 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就是了。
西泽尔倒是还算冷静，他眨了下眼睛, 甚至有些回忆起来, 自己小时候爬到树上, 然后因为九条大尾巴太重, 结果一不小心整只幼崽就失去平衡，然后从树上掉下来的场景。
那会儿, 西泽尔的年纪还太小了, 有些记忆也是零零碎碎的不甚分明, 若非他正巧看到了, 恐怕都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也这么摔过……
虽然是高楼大厦, 但是高度毕竟有限，算上重力加速度的话，其实从上面跳下来需要的时间也就只有几秒而已。
交叉骨破了音的惨叫声还没消失, 姥姥已经抓着交叉骨的胳膊出现在了和西泽尔他们水平的高度上，再然后，没有任何预兆，两个人急速下坠的冲势一缓，姥姥毫不费力的抓着脸色惨白、头发也被风吹得走了形的交叉骨就迈进来了。
“你吵得我耳朵里现在还都是你的回声。”姥姥放下交叉骨之后，特别无辜的谴责道。
交叉骨一副“终于活过来了”的惨状，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姥姥的小声埋怨，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完全是出自动物趋利避害本能，忙不迭的开口道歉道：“抱、抱歉，夫人，是、是我太、太激动了……”
姥姥摆了摆手，也没太当一回事，她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突然之间，旁边的班纳博士又从正常成年人的状态缩小了。
Friday被吓了一大跳，直接操作着钢铁侠战甲、带着里面的托尼跳了出去。
交叉骨其实也有点受惊，但是，他现在浑身发软，双腿直打颤，就算是面临被追杀时的枪林弹雨，他都没这么怂过。
没办法，实在是高空、海洋等所带来的的恐高症、深海恐惧症，以及密集恐惧症之类的那些症状——这种东西是镌刻在人类基因深处的、发自本能的恐惧感，完全是从潜意识里开始影响人，和可以经过锻炼来克服的那些危险，还真就不是一回事。
交叉骨作为神盾局的高级特工，他的心里素质和胆量，在人类中，都绝对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水平，只是他比较凑巧，正好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并且还属于非人类范畴的姥姥了而已……
——其实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乘飞机、战术跳伞都毫无问题的交叉骨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能有恐高症……
“姥姥，他怎么又缩小了。”西泽尔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再次缩小到大概四五岁样子的班纳博士。
“Friday，我们回去。”穿着钢铁侠战甲的托尼也对自己的人工智能说道。
“哦，好。”被吓了一跳之后，很快回过神来的Friday立刻又把钢铁侠战甲飞了进来，然后跟着疑问道：“班纳博士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又差点变成那个绿色的样子。”姥姥随口解释道。
她是在场的所有人里感官最为敏锐的那个，年龄还处于幼崽阶段的西泽尔这会儿也还远远比不上她。
“……不会、是、被我、刺激到了吧！”突然罹患恐高症并且还没恢复过来的交叉骨还瘫坐在一把椅子上，有些费力的举起一只手来。
绿巨人浩克受到刺激容易变身，然后失去控制的事情，曾经身为神盾局高级特工的交叉骨自然也知道。
“……”交叉骨此言一出，Friday、托尼，连同西泽尔和姥姥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交叉骨尴尬的苦笑了一声，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刚刚、叫得、是不是、太惨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大概有点？”姥姥又揉了揉耳朵。
“……”托尼也算是彻底无言以对了。
“夫人，请问班纳博士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托尼礼貌的向姥姥请教道。
“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吧！”姥姥眨了眨眼睛，“时光倒流的后遗症应该不会很久的，当然，这个也要视他身体的具体情况而定。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三五个月应该就没事了！”
“额……具体的后遗症是指？”托尼尤为勤勉好学的继续请教道。
“一言不合就变小？”姥姥笑眯眯的瞅了班纳博士一眼，“变成小孩子肯定比他变成绿巨人破坏力小。”
“您说的对。”托尼和交叉骨同时点了点头。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西泽尔，迟疑了一会儿，正好远远的看到了警车正往这边开过来，便伸手指了指，和托尼他们说道：“纽黑文的警察到了。”
交叉骨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立刻手指发软的按下接听键，和那边“嗯”了几声，然后抬起头来解释道：“是詹森·高登和那个警察，他们从卫星监控里看到绿巨人和那个机器人都消失了，确定这里应该已经恢复安全了，所以准备过来处理事故现场，顺便搜救附近的断壁颓垣下面还有没有伤者。”
“贾维斯发出通信请求了。”Friday突然说道，并且，直接把贾维斯的声音接了进来。
“五角大楼的内部电脑由于过载而烧毁了十几台，另外，为了杜绝危险，我在和奥创的争斗中，将美国国防部控制之下的导弹发射系统全部锁死了。”贾维斯的声音足够冷静，还带着几分慎重，“另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奥创突然逃走了。”
Friday突发奇想道：“总不能是他的主服务器也过载了吧！”
贾维斯和Friday用的是自由之城的服务器，全都是斯塔克工业集团内部使用，目前根本没有推向市场的后现代高科技产品。之前，奥创其实也是在调用自由之城的硬件功能，但是，等它暴露之后，托尼一开始留在自由之城里，为了从硬件上物理隔绝奥创的源代码。
“我没发现它有硬件不支持的情况。”贾维斯的声音里也带着西怀疑和不解。
“等我回纽约再说。”托尼安抚着Friday和贾维斯道。
“好的。”贾维斯说完，很快便切断了通讯。
托尼嘴角一抽，看向交叉骨、姥姥和西泽尔他们几个，主动提出道：“那我把班纳博士先带回纽约了？”
按照西泽尔的姥姥的说辞，至少这几个月之内，绿巨人都不会失控了，当然，作为代价，这段时间内，绿巨人同样无法作为超级英雄这一方的战斗力再出场了。
“去吧，去吧！”交叉骨还瘫坐在椅子上费劲的挥了挥手，“等会儿我跟纽黑文当地的警方解释，顺便帮他们写份情况说明和事故报告。”
——身为曾经的神盾局高级特工，每一个人都特别擅长干“善后”这种事。
“再见哦！”Friday小姑娘也轻快的说道。
随后，交叉骨看向姥姥和西泽尔，主动提议道：“虽然我能做出解释，但是，配合警方做笔录毕竟是一件比较耗时费力的事情，夫人，还有西泽尔，你们两位怎么看？”
西泽瞅他一眼，忍不住扁了扁嘴，都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是想带着姥姥在美国这边逛街玩而已啊……
姥姥也耸了耸肩，如果是在国内的话，妖怪们肯定是会和协管办的那些互相知道对方底细的工作人员打交道，有问题也能解释清楚。
但是，如果换成是普通警察的话，有些话的确是不太好解释。
“你自己看着写报告吧！”姥姥虽然平时不说，但是，她的年龄毕竟摆在那里，漫长岁月给予她的太过丰富的阅历是最珍贵的宝藏，就算是交叉骨这种同时身为九头蛇的高级卧底、神盾局的高级特工，人生经历称得上是相当丰富的人，其实也完全不能和她比较。
“我们从另一边离开。”姥姥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自己宝贝外孙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道。
“好，”对于姥姥的决定，西泽尔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虽然这处购物街被绿巨人和机器人奥创给砸得差不多了，但是，好歹西泽尔和姥姥已经把午饭吃完了。
“我们去另一个街区逛逛？”西泽尔笑着提议道。
“好呀！”姥姥更是一秒钟就把还瘫坐在那里等待杜撰各种情况说明的交叉骨扔在脑后。
唯一一个留在原地等待纽黑文警察局救援队的交叉骨：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第一次的，态度坚决的离开神盾局的交叉骨，流露出了有些后悔的情绪。
——就算是做九头蛇卧底加神盾局高级特工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心累过。
第195章
托尼和Friday带着班纳博士回到纽约市之后，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回自由之城, 而是先去了重组后的神盾局。
上次神盾局的事故涉及到了九头蛇卧底、并且和九头蛇产生了直接冲突, 神盾局总部的三曲翼大楼都跟着遭了秧, 门外的街道曾被炸翻了一大片。
不过好在，纽约作为一个拥有着好多个超级英雄的国际化大都市, 从它的警卫力量、连同当地的普通市民，全都早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被炸的特殊情况。
那段时间过去之后，重建能力非同一般的纽约市, 一切已经再度恢复如常。
等到钢铁侠带着班纳博士平稳的落在了神盾局大楼顶层的一个空中小花园之后, 看到神盾局外面监控画面的鹰眼, 第一时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径自乘坐电梯往楼顶走过来。
“嗨, 托尼, ”鹰眼从电梯里出来, 直接和刚刚脱掉了钢铁侠战甲的托尼打招呼道。
他的目光看向站在托尼身边的那个衣着混乱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的成年人, 微微有些诧异道：“班纳博士？您已经醒过来了？”
——刚刚是不是还有消息报过来说，纽黑文那边发生了意外, 绿巨人失控, 并且, 神盾局也已经和当地警方联系, 得知钢铁侠已经自己飞过去之后, 相信钢铁侠能够搞定这一些，他们也就没有再安排战斗人员过去，只是让人过去处理后续情况。
正常情况下, 每次绿巨人失控，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是深度昏迷状态，今天的班纳博士虽然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但是眼神却十分清明。
“具体情况等下再解释，”托尼随意的摆了摆手，多少有点糟心的说道：“先说说奥创和五角大楼那边的情况吧？”
——虽然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奥创这个家伙毕竟是从他家里出去的。
“局长在下面的会议室等着了。”鹰眼点了点头。
说着，鹰眼又看向了刚刚才和机器人奥创打了一架的班纳博士，虽然他可能完全没有自己处于绿巨人变身状态的那段记忆，“班纳博士也一起来吧？”
“显而易见，”托尼瞅了精神紧张的班纳博士一眼，“我也还没来得及问班纳博士，他怎么会和奥创碰上。”
班纳博士苦笑着叹了口气，“等会儿一起说。”
鹰眼和托尼同时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从三曲翼大楼楼顶的一片空中花园往神盾局里面的会议室走去。
托尼突然发现，班纳博士走路的时候，肢体似乎还有些紧绷，他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概，突然在人群面前变小，似乎比变身失控的绿巨人，给班纳博士带来的心理压力还更大一些。
“托尼，班纳博士，你们来了。”会议室里，神盾局重组之后新上任的黑人光头局长，尼克·弗瑞站起身来，主动和他们两位说道。
“哦，你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托尼亲切的和他握了握手，他的目光放肆的扫过尼克·弗瑞的光头，对于这颗“黑蛋”局长，露出了一个打趣的笑容。
尼克·弗瑞：“……”他就知道！
每到这个时候，尼克·弗瑞局长就特别想念为人正经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那样做事稳重的人要显得靠谱多了。
“五角大楼那边刚刚来了消息，危险暂时解除，”尼克·弗瑞局长冷静的把最新进展告诉了会议室里的几个人，语调平静的说道：“他们正在重新排查，被人侵入国防系统的全过程。”
托尼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谁去提醒他们一下，记得把五角大楼里，从昨天到现在，所有开过机、不管有没有联网、不管能不能使用的电脑全部换掉。”
昨天，贾维斯失踪，正好也是奥创开始失控的时间。
“我立刻通知。”寇森直接抓过了会议室里的电话，很快便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尼克·弗瑞局长点了点头，看向了坐在会议桌上，仍旧有些担忧得皱着眉的班纳博士，语气冷静的问道：“那个和班纳博士打起来的机器人是怎么回事？”
托尼的两个人工智能，贾维斯和Friday闻言，同时在会议室里投影出了三维立体影像，也做出了一副准备倾听的模样。
“嚯！”鹰眼被吓了一跳，虽然三维立体影像并不是什么太高的高科技，但是，对于一直都是在大屏幕中看到的贾维斯，突然模拟出了虚拟实体，也不由得让人有些诧异，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同为三维立体投影的漂亮姑娘。
就连正在打电话的寇森都被惊了一下，瞬间睁大了眼睛。
“我的另一个人工智能，贾维斯你们都认识了，这个是Friday。”托尼随意的介绍道，倒是没有提及之前贾维斯突然失踪的事情。
“你们好，”Friday声音轻快的和大家打招呼道。
班纳博士也是第一次见到贾维斯和Friday的立体投影，看了几眼之后，才收回视线，微微有些拧着眉的解释道：“事情的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太清楚，我把我确实见到的事情，先从前往后和你们说一下吧！但是，很多内容来自于那个机器人奥创，我现在也无法判断，它的话语中，究竟有没有谎言。”
Friday登时睁大了眼睛，它很想说，人工智能对于谎言的判定，和普通人类的逻辑，肯定会存在一些不同，但是，班纳博士已经开始讲他之前遇到机器人奥创的经历了，Friday也就安静的闭上了嘴。
贾维斯倒是和托尼对视了一眼，Friday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们两个只会更先觉察到。
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贾维斯作为一个已经存在了很久的人工智能，他的思维方式，在不断的进化中，会越来越趋向于人类。
相较之下，不管是托尼还是贾维斯心里都清楚，没准，刚刚启用不久的Friday，才是真正能够“领会”并且理解奥创那个发了疯的神逻辑思路的人工智能。
“——那个机器人奥创，”班纳博士有些苦恼的说道：“事实上，昨天夜里的时候，它就已经主动找上我了。”
“昨天夜里？”尼克·弗瑞局长微微有些诧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的预兆会这么提前。
昨天的时候，不管是美国国防部所在的五角大楼，还是冲突发生的纽黑文商业街，都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有人在网络上给我发了一封邮件，强烈的指责我，作为人类中的祸害，应该立刻去自杀。”班纳博士无奈的摊了摊手，“事实上，那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多数人应该都已经睡着了。如果不是那天夜里我正好有了一个新思路，所以才一直在实验室里工作的话，也不会在对方发邮件的瞬间，就注意到这件事情。”
尼克·弗瑞局长冷静的安慰它道：“班纳博士，虽然你在失控的状态下，的确给我们造成了一些损失，但是，比起绿巨人的战斗力在面对我们的敌人时发生的作用，这些损失，我们完全可以接受。”
“谢谢。”班纳博士有些无奈的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显然也不想这样，可是，自己每次需要战斗的时候，都只能变成绿巨人的状态，但是，变成绿巨人之后的失控状态，却又完全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对此，他一直深抱歉意，然而绿巨人作为卓越的战斗力，有些时候，还真的是不出场不行。
“然后呢？”托尼追问道。
毫无疑问，给班纳博士发邮件的那个疯子，应该就是奥创了。
“我想你们也都能够猜到，给我发送邮件的那个家伙，就是今天突然找上我，并且对我发动攻击的机器人奥创。”班纳博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那个机器人思维似乎在不断的进化中，冒昧的说一句，就我的判断来看，它的进化程度似乎已经很高了，甚至和贾维斯不相上下。”说这句话的时候，班纳博士的目光看向了神色平静的贾维斯。
贾维斯还没什么反应，Friday已经干脆的否认道：“这不可能！人工智能的进化是需要时间的。”
托尼也点了点头，作为在场所有人中，和人工智能相处时间最多的人，他完全赞同Friday的说法。
反倒是贾维斯，作为之前才把美国国防部的五角大楼作为战场，和奥创争夺了许久控制权的人工智能，它极为谨慎的斟酌着开口道：“奥创的思维逻辑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它的进化程度，的确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上升。”
托尼不由得皱了皱眉，“和Friday相比较呢？”
——奥创是和Friday同时启用的，就算它在进化方面有所侧重，也不应该比Friday的进化程度高上太多。
贾维斯看了瞪大眼睛的Friday一眼，冷静道：“高出很多。”
Friday愤怒的扁了扁嘴，却很乖的没有嚷嚷着打断他们的话语，虽然不情愿，但是，它显然很相信贾维斯的判断。
“原因呢？”托尼认真的思考道，奥创也是他写出来的人工智能，正常情况下，它不可能有这种进化速度。
班纳博士拿过会议桌上的纸笔，画了一张简略的草图，并且在旁边简单的标注了立方体的颜色：一种极其诱人的、令人有些心神恍惚的黄色。
“我猜是这个东西。”
看到那个熟悉的立方体，除了班纳博士自己和Friday之外，其他人全部同时愣住。
“宇宙魔方？”尼克·弗瑞局长还记得曾经保管在神盾局里面的宇宙魔方之前惹出过多大的乱子，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不是，宇宙魔方是蓝色的！”同样身为神盾局的高级特工，有过那段惨烈经历的寇森和鹰眼同时否认道。
“这个形状和颜色的话，应该是心灵宝石。”托尼倒是拧了拧眉，很快便给出了明确的答复，说着，他看向了鹰眼和交叉骨，“你们还记得，洛基的权杖上，那块黄色的宝石吗？”
贾维斯的动作更加干脆，作为曾经在旺达小姑娘的《纪念碑谷》幻想世界里获得了真实身体的人工智能，他直接把心灵宝石连同洛基的权杖一起清晰的投影出来了，“就是这个。”
第196章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贾维斯的投影，班纳博士也点头道：“没错, 就是这个！”
“也就是说, 心灵宝石到了奥创手里？”尼克·弗瑞局长拧着眉说道。
Friday有些好奇, 还有些茫然不解，不过, 看托尼他们个个表情严肃，也就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偷偷的给贾维斯发了条讯息, 悄悄的问道：“心灵宝石是什么？”
贾维斯干脆利落的一股脑将六颗无限宝石的资料全都打包传给了Friday, 并且还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刚刚提到的宇宙魔方，就是蓝色的空间宝石, 具有穿越时空的力量。我投影出来的这块黄色的宝石, 是心灵宝石, 具体的效果还不明确, 目前已知的效果有可以将人带入其他人的思维之中。”
就在贾维斯和Friday私下里悄悄的互相发消息的时候，鹰眼和寇森已经同时开口, 断然否决了尼克·弗瑞局长的推测。
“这不可能！”鹰眼也深深的皱着眉头。
现在担任神盾局副局长的寇森略微沉吟了一下, 冷静的解释道：“我们上次看到心灵宝石, 还是在洛基的权杖上。然后, 洛基的权杖就和宇宙魔方一起遗失了。”
托尼接过来道：“宇宙魔方后来也出现过一次, 目前处于极其脆弱的状态，还保存在我的一个单独隔离开的实验室里。而心灵宝石的下落——从它上次突然消失，就再没有人见过它了吧！”
说到这里, 托尼的话语突然顿了顿，他的眼神有些微妙的飘远，“说起来，有段时间没听说洛基在纽约市搞事了吧？”
明明之前那个家伙还闯入了自由之城，然后正巧被前来做客的他哥雷神托尔给暴揍了一顿带回了神域阿斯加德。
难道是这次洛基那个家伙被关得比较严实吗？
寇森谨慎的问道：“洛基的权杖找到了吗？”
“神盾局近期没有相关情报。”鹰眼摇了摇头。
托尼直接转向贾维斯，“和简·福斯特小姐联系一下，问问雷神托尔现在在她哪里吗？”
“好的。”贾维斯点了点头，给简·福斯特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发现雷神托尔就在旁边，干脆就又直接问了一句洛基最近的情况。
大概是之前好多次被洛基逃跑搞事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对于这个疑问，雷神托尔沉默了片刻之后，干脆道：“我回神域阿斯加德确认一下，不过最近纽约市很平静不是吗？洛基应该还老老实实的留在阿斯加德呢！”
雷神托尔立下了这么一个Flag之后，听到这通电话内容的神盾局成员们脸色全都有些复杂和微妙。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寇森揉了揉额头，突然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喃喃道。
“……”鹰眼嘴角一抽，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没说。
雷神托尔那边直接去核实洛基的情况了，会议室里，刚刚的议题却还要继续。
因为对宇宙魔方和心灵宝石比较陌生，在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班纳博士终于开口询问道：“奥创的进化，是心灵宝石的缘故？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宇宙魔方和心灵宝石应该都是实体吧？奥创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它是怎么接触到心灵宝石的？”
Friday看着班纳博士，提醒他道：“今天上午，奥创就是用机器人形态找上你的。”
托尼靠在椅子上，微微侧着头思考道：“宇宙魔方可以穿越时空，那么，同类对比的话，心灵宝石能够直接作用于奥创这个人工智能的意识，似乎也不足为奇？”
尼克·弗瑞局长的目光扫过托尼、鹰眼和寇森，“看来，你们的意见一致，觉得奥创会突然进化，是那颗失踪了的心灵宝石的缘故？”
托尼摊了摊手，“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是心灵宝石的话，遗失了自己权杖的洛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等雷神托尔的消息吧！”
尼克·弗瑞局长眉心微拧，点了点头，“好吧，还有五角大楼那边的美国国防部，他们应该也有——”
“啊！又变身了！”刚刚的话音未落，一直安安静静的自己坐在三维立体投影出来的虚拟椅子上的Friday突然发出了一声担忧的叫声，打断了尼克弗瑞·局长的话语。
众人顺着Friday手指的方向，看到坐在会议桌旁边的班纳博士突然就又缩小了。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惊得站了起来。
之前有过一次经验的托尼还算冷静，第一次见到这种症状的鹰眼和寇森则是同时跳过会议桌，冲到了班纳博士的身边。
“班纳博士！”
“浩克！”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一脸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上还套着班纳博士那身狼狈兮兮的衣服，成年男人的衣服在一个柳条一样瘦削柔韧的小孩子身上变得又大又肥，衬得那个孩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托尼！？”尼克·弗瑞局长也被惊呆了。
就算班纳博士直接在神盾局的三曲翼大楼里变身绿巨人，他们恐怕也不会这么震惊错愕。
“有人把他从绿巨人状态恢复过来留下的一点后遗症，据说大概几个月就能好了……”托尼嘴角一抽。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现在班纳博士动不动就变小，虽然只要别让他随便去大街上然后被人看到，一般就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反正班纳博士平时也醉心研究，给他个实验室让他自己宅着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果班纳博士变成绿巨人战斗的时候，要是正巧赶上敌人还没被失控的绿巨人打倒，绿巨人就突然变成一个小孩子，那可就热闹了……
“Friday，给西泽尔打一个电话！”托尼干脆果断的说道。
他得再和西泽尔的姥姥请教一下这个后遗症具体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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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盾局这边，机密会议室里的混乱还在继续，纽黑文那边，特别糟心甚至已经在考虑自己什么时候打个报告重回神盾局的交叉骨，正一脸生无可恋的蹲在警察局办公室里埋头奋笔疾书的胡诌一份表面上说得过去的纽黑文商业街事故的情况说明和警方调查报告。
与此同时，先一步离开了事故现场的西泽尔和姥姥，在纽黑文的另一条商业街上逛了一会儿之后，从一家商场里出来，西泽尔突然愣住，微微拧了拧眉。
姥姥立刻敏锐的回头，“怎么了，言言？”
“我刚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很淡，好像突然就没了……”
西泽尔只是略微回忆了一下，便语气笃定的和姥姥小声说道：“想起来了，就是那天那个咬了我的吸血鬼的味道。”
——虽然西泽尔的左手被吸血鬼咬了一口，不过同时，吸血鬼满嘴的牙也被他用花坛石砖拍碎了好多颗，那只吸血鬼肿着大半张脸断了半嘴牙，当时基本就是一脸血糊住的模样。
姥姥轻轻的摸了摸西泽尔的头，温声问道：“刚刚那个血腥味，大概是什么方向？”
西泽尔指了指路口前往另一条街道的方向。
姥姥立刻也不逛街了，拉着宝贝外孙的胳膊，径直朝着另一条街的方向走去。
“那边好像有好几个非人类的气息……”稍稍走近了一段距离之后，姥姥不太确定的说道：“国外这些家伙的气息太混乱了，不像国内的妖怪那么容易分辨。”
西泽尔随口说道：“可能是因为有些非人类生物也是从人类变化而成的吧！”
姥姥瞬间恍然，“好像是哎，有道理！”
——比如除了吸血鬼始祖之外的很多吸血鬼。
但是要是在种花家的话，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人被妖怪咬了一口，就跟着变成妖怪了。
“咦……？”西泽尔一路循着自己刚刚就闻到了一下的熟悉血腥味往前走，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纽黑文市区里一家大型综合性医院的门前。
医院的人流量比较大，而且各种各样的消毒水、药物、血液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就算是以西泽尔远超常人的嗅觉，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分辨。
“难道那个吸血鬼还来医院里看病了？”西泽尔站在医院的门口，不太确定的说道。
姥姥想了想，倒是提出了另一个新思路，“会不会是那个吸血鬼又咬了别人，然后伤口处留下了吸血鬼的气味。被咬的那个人来医院处理伤口，所以那个吸血鬼的气味才稍纵即逝？”
西泽尔略微迟疑了一下，“那只吸血鬼的牙应该折断了不少，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吗？”
姥姥直接掏出手机，给不久前还在论坛上联系过的饕餮打了个电话。
“饕餮，问你个问题，吸血鬼的牙被打断了话，多久才能复原？”
“唔……阿玖，是你打的？”因为时差的缘故，英国这会儿差不多正好是晚餐时间，电话里，饕餮应该正在吃东西，嘴里嚼东西的声音隔着电话还尤为明显，然而，他一边嚼一边竟然能够吐字清晰的回答道：“是你亲自动手的话，那个吸血鬼估计得一辈子带牙套了。”
“不是我，是我家言言用石砖拍的。”姥姥随口回答道。
“哦哦，你家的那只毛绒绒的小幼崽0v0！”饕餮嚷嚷了一句，姥姥已经直接挂电话了。
她冲着西泽尔眨了下眼睛，特别淡定的说道：“我们去牙科！”
第197章
西泽尔稍稍愣了一下。
“去找牙医？”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道，不过, 还是和姥姥一起往医院大楼里面走去。
西泽尔远远的瞥了一眼挂在大厅墙壁上的医院平面图, 然后说道：“牙科在六楼。”
“走吧！”姥姥点了点头, 视线很快便锁定了楼里的电梯位置。
“医院里的各种味道太杂乱了……言言你还能闻到那个味道吗？”姥姥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拧眉。
她能分辨出，医院里的这些家伙哪个气息和普通人不一样, 但是，因为西泽尔被那只吸血鬼咬了一口的时候她不在旁边，再加上西泽尔从另一个平行世界穿回来的时候, 被咬伤然后过敏的部位基本已经完全恢复了, 就算是姥姥, 也已经追查不到当时那个吸血鬼的气息了。
西泽尔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他只是压低声音和姥姥轻轻的商量道：“姥姥, 你觉得, 吸血鬼也会来医院看牙吗？它们的食物是鲜血, 喝血就可以了, 液体食物，不需要用牙齿咬吧……”
姥姥听了, 却是不由得微微莞尔, “因为生物本能。”她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嗯？”西泽尔也眨了下眼睛, 看向姥姥。
姥姥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举个例子, 比如说饕餮吧，他吃东西，不管是什么形态的, 其实都不需要咬，嘴一张，直接全部吞下去就可以了。但是，我刚刚给饕餮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一直在那里‘嘎吱嘎吱’的嚼脆骨呢！”
西泽尔稍稍愣了一下，忍不住又眨了下眼睛。
“对于大多数有牙齿的生物来说，咀嚼是生物本能。”姥姥笑眯眯的说道：“饕餮那个家伙吃东西都要用牙齿咬，吸血鬼就算能喝血，没了牙齿它也会觉得别扭的！”
“好吧……”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西泽尔总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言言你提醒我了，”姥姥顿了顿之后，又道：“那个吸血鬼嘴边上的两颗獠牙都碎了吧？现在这种情况下，它就算是喝血，大概也需要准备吸管，至于随便捕猎然后用獠牙去咬，就更不可能了。我们等会儿从牙科出来，再去医院的血库那边绕一圈。”
对于姥姥的思路，西泽尔没有任何的异议，直接点头答应下来，“好。”
说话间，电梯已经在六楼牙科诊室所在的楼层停了下来。
从电梯里出来后，姥姥继续轻声道：“我记得上次在论坛里，饕餮说过，美国这边的吸血鬼，比较出名的就只有‘素食主义’的卡伦一家。”
西泽尔点了点头，补充道：“后面那个蝙蝠精不是说，美国这边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吸血鬼，都是些没有什么血统由来的野生吸血鬼么。”
“也不知道美国政府方面有没有给这些黑暗生物做过非人类信息登记。”姥姥随口说道，她一边走一边在楼道里张望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一个指示方向的提醒箭头，“牙科在这边。”
等到姥姥和西泽尔找到了牙科诊室的门前时，发现里面的医生正忙碌着，旁边一台亮着的电脑上，屏幕里正好是一张给某个病人的牙齿部位拍的片子。
可巧，这个病人大概也是脸着地了，好几颗牙齿上面都有碎裂的痕迹。
“抱歉，借过。”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人声音轻微还有些模糊的说道。
西泽尔稍稍愣了一下，虽然对方带着口罩，遮住了小半张脸，但是，西泽尔还是瞬间便认了出来，这个家伙就是之前那个咬了自己一口的吸血鬼！
看到西泽尔的脸色突然发生变化，姥姥也立刻反应过来，锐利的目光一秒钟落在了刚刚过去的那个口罩年轻人身上，并且还特意确认了一把道：“言言？”
“就是他。”西泽尔笃定的说道。
因为一直戴着口罩低着头，走路都没怎么看人的吸血鬼根本没把西泽尔认出来，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主治医师身边，等待医生的解答。
之后，那位身材显得有些胖乎乎的牙医移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那张牙齿片子上不停的移动，还忍不住的摇头感慨道：“你是把脸——应该说是嘴部直接拍在石头上了吗？我见过很多次那些风风火火的年轻人打群架然后把嘴里的后槽牙给打掉了的，像是你这种，每一颗牙齿都在，但是牙齿上面却出现了这么多裂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吸血鬼戴着口罩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什么情况也不能瞒医生，这才低落的说道：“是拍在了花坛的石砖上。”
——是被花坛的石砖狠狠的拍在了脸上。
西泽尔默默的在心里帮他改了一下说辞道。
“牙齿都碎掉了，不能再要了。”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和那个吸血鬼说道：“我的建议是一批一批的把坏掉的牙齿拔掉，然后种牙吧！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也比较罕见，手术方案的话，还需要专家会诊，仔细研究，然后才能给出确切的方案，你觉得呢？”
吸血鬼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摇了摇头，“……能不能不拔牙？”
“把发生碎裂的牙冠部位磨掉，在牙根上面装牙套？”医生皱着眉头给出了第二个方案，“我觉得你的牙齿情况不太乐观，可能无法支撑这样的手术方案。”
吸血鬼说话漏风的低声说道：“直接在牙齿外面做个牙套，暂时把牙齿保护起来，可以吗？”
那个医生顿时匪夷所思道：“难道你觉得你的牙齿自己还能长好吗？年轻人，人的牙齿是不可复原的。”
“……”吸血鬼期期艾艾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别的吸血鬼也没有前来普通人类的医院看牙医的经历，但是，本能告诉它，即使慢一点，但是，它的牙齿的确还能慢慢的长好。
毕竟，吸血鬼的獠牙平时完全可以收起来的，和正常人类的情况并不一样。
——即使它自己的獠牙上次都被石砖给拍得断掉了，现在完全没办法再凸出来使用。
“我先给你做一下初步处理，上点药吧！验血了吗？”那个牙科医生见吸血鬼犹豫，虽然又摇了摇头，但是，却也并不惊奇。
毕竟，拔牙这种事情，即使明明很常见，但是，从有了这个意向，到最终下定决心，依然还是需要时间去考虑的。
“还需要验血吗？”那个吸血鬼一愣，正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偷拿一份别人的验血报告。
“当然了。”那个牙科医生一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姥姥拉着西泽尔一起，站在牙科诊室的门口看了一会儿，等到另一个刚刚送走一位病人的护士走过来，不太确定的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时候，姥姥才终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了那个吸血鬼的后面，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还带着口罩的吸血鬼下意识的回过头来，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
姥姥脸上的笑容十分轻松，说出来的话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你现在看起来，和那天想要在大学里进行恐怖袭击的模样，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姥姥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个吸血鬼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然而，即使是凭借着吸血鬼远超常人的速度，在姥姥的面前，它却依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下一瞬，姥姥已经轻描淡写的抄起了旁边工具台上牙医用的锤子，看似就那么轻飘飘的挥手锤了一下，正对准了那个吸血鬼还带着口罩的嘴部门牙位置上。
西泽尔霎时间睁大了眼睛，他猛地后退了一步，发现外面楼道里有一个推着送药车的护士路过，还顺手把人拽了过来。
就在那个护士和她手里的送药车让开了走廊里的位置之后，那只吸血鬼，已经如同一个轻飘飘的洋娃娃一般，以一种快得惊人的速度，脑袋朝后，在牙科诊室靠近正门的一块墙壁上撞穿了一个人形窟窿之后，还深深的陷进了走廊对面另一个诊室的墙壁里，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牙科诊室的里面，包括走廊里的人，全都被惊呆了，只剩下一片被这个惊人的场景所震慑到的鸦雀无声。
唯独另一面差点也被这只吸血鬼撞得穿透了的诊室里面，医生才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就发现自己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人形，顿时被惊吓得尖叫出声，并且死死的按下了办公室里的红色报警按钮。
至于电脑后面坐着的那个刚刚接诊了吸血鬼的医生，自始至终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反应。
片刻之后，那个医生才不小心撞翻了椅子，却依然被骇得说不出声。
“这回，你可以一颗一颗的种牙了。”姥姥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对面诊室里的尖叫声作为背景音下，显得尤为清晰。
“……”西泽尔也没想到姥姥会突然当众动手，顿了顿之后，站到了姥姥的身边，有些担忧的轻声说道：“姥姥。”
“没事，我刚刚听到了有人按报警按钮的动静。”姥姥表现得依旧十分淡定。
西泽尔瞄了一眼漏了个人形窟窿的墙壁和嵌进了一只吸血鬼的另一面墙，对于这种事故现场，他忍不住喃喃道：“我觉得这次过来的还会是交叉骨……”
第198章
“为什么是他？”姥姥纯粹好奇的问道。
西泽尔站在姥姥的身边，看到医院有人去抢救那个嵌在墙壁里的吸血鬼了, 也没在意, 只是拉着姥姥站得稍远一点, 轻声解释道：“这种比较特殊的案件，普通警察处理肯定会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所以，一般都会转交给神盾局之类的特殊部门吧……”
“相当于美国的协管办？”姥姥偏了下头，恍然大悟道：“他们神盾局的工作人员平时都和警察在一起么？”
“也不是, 应该算是联合办公吧！”西泽尔把当初交叉骨和寇森一起穿着警察制服去警察局的事情告诉了姥姥。
“小赵他们好像偶尔遇到特殊的案子的时候, 也会这么做。”姥姥笑眯眯的说道。
他们两个在这里小小声的聊天, 陷进去了一只吸血鬼的那面墙上，旁边却围着一大群医院的工作人员。
因为吸血鬼撞进去的力道太大, 抠是肯定抠不出来的, 但是, 又不能放着这个“人”不管, 很快，接到电话急匆匆赶过来的特殊救援人员手里还带着无齿锯、铁锤、电钻之类可以拆墙的工具。
至于姥姥和西泽尔, 虽然之前吸血鬼的那个主治医师, 确确实实的看见了姥姥抄起工作台上拔牙的小锤子, 然后直接砸了那只“受害者”一脸, 但是, 在牙医他岌岌可危的世界观之下，他显然还是难以置信，那么轻飘飘的一锤子, 怎么可能把人打飞出去之后，还直接砸穿了一道墙、然后才扣进了第二道墙壁里面。
——话又说回来了，以普通人类的人体质量和密度，人能把自己给撞死，但是绝对不能把正规建筑里的水泥墙给撞穿。
换言之，即使医生们并不知道那只吸血鬼的身份，但是，它能把墙壁穿透，就已经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在吸血鬼的强烈对比下，身为始作俑者、但是看上去一切正常的姥姥，反而显得不那么惹人注目了……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如西泽尔所料那般，纽黑文的警察们赶过来的时候，临时报告还没写完的交叉骨，便又跟着过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詹森·高登。
西泽尔眨了下眼睛，他记得，詹森·高登应该就是普通的FBI探员，他跟过来凑什么热闹？
交叉骨从人群中挤过来，看到西泽尔和姥姥之后，顿时一脸“我就知道”的绝望表情。
他也不管那些普通警察们怎么和周围的医生病人询问案情，礼貌的向姥姥微微颔首示意之后，直接就冲着西泽尔比划了一个“我们单独聊聊”手势，看到西泽尔点头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把人带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交叉骨的态度也够直白。
毕竟，西泽尔和姥姥刚刚才从绿巨人和奥创发生战斗的事故现场离开，而且，他们两个不管是谁似乎都没有立刻来医院的必要，那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显然就是另有原因了。
西泽尔无辜的眨了下眼睛，然后指了指那面扣着吸血鬼的墙壁，“咬了我的那只吸血鬼，你们可以直接把它带回警察局里。”
交叉骨闻言，身上的神经立刻绷紧了，“那只吸血鬼！？它怎么会突然来医院里，是为了吸血吗！”
“不是，是为了看牙。”西泽尔摇了摇头。
交叉骨愣了一下，半晌才迟疑道：“……哈？”
西泽尔瞅了他一眼，“你没听错。”
交叉骨顿时匪夷所思道：“之前那只爱吸血鬼咬了你一口，然后你的手过敏肿了，它的牙坏掉了需要看牙医？！”
“……”西泽尔嘴角一抽，这么说，逻辑上其实是对的，就是中间少了一部分比较重要的细节，“你还记得学校里碎掉的花坛石砖吗？吸血鬼的牙是被石砖拍碎的。”
交叉骨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只吸血鬼咬你一口赶上呲着牙咬钢筋了。”
西泽尔有些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不过你们怎么会知道，那只吸血鬼在医院里——额，看牙医？”交叉骨又问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忍不住看了姥姥那边一眼。
“我闻到了一丝很淡的血腥味。”西泽尔回答得平静无波，“应该是那个吸血鬼让牙医做检查的时候，牙齿部位有出血现象。”
“……”交叉骨嘴角一抽，突然想起来，当初的校园虐杀案里，西泽尔一直发现第一犯罪现场的事情了。他的嗅觉和普通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别说是早就和西泽尔认识的交叉骨了，现在就连那群纽黑文警察局的警察们，都对此印象深刻。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和那群警察站在一起的詹森·高登走了过来，拍了拍交叉骨的肩膀，“接下来，你看怎么办？”
交叉骨看看神色淡定的西泽尔，再看看一派全然无所谓的姥姥，还有那群普通医生、病人和救援人员，又是因为这番诡异的场景而感到惊惶，心中又有一种出于猎奇而颇为关注的心态，顿时痛苦的扶额，和西泽尔商量道：“我们回警察局？”
“可以。”西泽尔一向配合警察工作。
交叉骨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道：“那个吸血鬼为什么会扣进墙里？”
西泽尔眨了下眼睛，“你猜？”姥姥的力气比我大呀！而且，说实话，吸血鬼的身体素质确实称得上不错。
交叉骨的内心是崩溃的，“我不猜了，谢谢。”
“我们得把墙里的那只吸血——墙里的那个人救出来先！”交叉骨和西泽尔一起回到了事故现场之后，看到救援人员还在小心翼翼的锯墙，旁边更是堆着各种锤子凿子电锯之类的工具。
姥姥先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才看向西泽尔和交叉骨。
“姥姥，我们等下先去一下警察局吧！”西泽尔走过去轻轻的说道，然后指了下那只吸血鬼，“这个家伙还牵扯到了之前的校园虐杀案，从它身上应该能找到别的线索。”
“好啊！”姥姥也点了点头，她没打算把这只吸血鬼直接挖个坑埋到墓地里，因为很麻烦，既然它的身上还有别的前科，送它去警察局配合调查似乎也不错。
“我来吧！”姥姥看着那群救援人员的慢动作，旁边的警察除了疏散医院的各种人员之外，显然要等救援工作的结束，不由得挑了挑眉。
之前才第一次见到姥姥、但是对她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的交叉骨立刻跟了上去，几乎是有些心惊胆战的舌尖发颤道：“夫、夫人？”
姥姥轻轻的拍了拍交叉骨的肩膀，在那堆锤子、凿子里面翻了翻，觉得还不如刚刚牙医工具台上的精致，便又绕回去，从牙科诊室里拿了一个小巧的锤子出来，走到墙边上，反客为主的示意那些救援人员离开。
交叉骨几乎是立刻跟上配合。
那些救援人员还都不解其意，甚至还把抱怨了几句“人命关天”之类的话。
姥姥只当没听见，瞅了瞅那扇墙壁，抬起手，用小锤子在上面轻轻的敲了下。
手里还拿着各种工具的救援人员翻了个白眼，刚要讽刺出声，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下一瞬，所有人便震惊的看到，刚刚被人用无齿锯锯出了一条细缝的墙壁，就如同一面被石头砸碎龟裂的玻璃般，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蛛网纹。
再下一秒，姥姥后退了一步，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的推了推这面墙，医院诊室和走廊之间的这面墙，便如同豆腐渣一样整个朝着里面倒了下去。
在落地的时候，这种细微的碰撞，竟直接将整面墙都变成了一厘米见方的小碎块般，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至于之前嵌在里面的吸血鬼，随着墙壁碎开，除了身上免不了留下些划伤划痕外，他的肢体看起来倒是全部完好无损。
当然，在墙壁碎成渣渣倒在地面上，并且掀起一阵阵强拆现场所特有的乌烟瘴气砖石粉尘的灰蒙蒙场景中，那只吸血鬼愣是被呛得醒了过来，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剧烈咳嗽。
“行啦！问题解决，把这个家伙打包带回警察局就可以了！”姥姥又后退了几步，躲开那些尘土飞扬的场景，站在西泽尔的身边，转过头来微笑着看了交叉骨一眼。
那群救援队员也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有个人神情恍惚之间，手一松，锤子掉在地上，锤子把的部位正好打在脚背上，顿时吃痛“嗷”的一嗓子。
“……”世界观再碎了一遍的交叉骨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前面的一声惨叫给吓得浑身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了。
姥姥完全是用看热闹的心态瞅着这群震惊又错愕的外国人，发现他们全都呆愣着不动之后，便又指了指那只吸血鬼，“把它带走，去警察局呀！”
“哦……哦？好！”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
等到西泽尔和姥姥也乘坐交叉骨的车回到了纽黑文的警察局之后，警察在询问做笔录的时候，倒是又出了一点意外的小插曲。
“驾驶证，或者护照？”笔录警察看向姥姥。
姥姥稍稍愣了一下，“放在家里忘带了。”
西泽尔侧过头来，然而，还不等那个笔录警说话，交叉骨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陡然间睁大了眼睛。
姥姥和西泽尔一样，也十分配合警察的工作，微笑道：“稍等下我去拿过来！”
“不不不不，夫人，等等！”大概猜到她要干什么的交叉骨几乎是瞬间冲过来惊恐的阻止道。
第199章
姥姥和那个笔录警察同时抬头看向交叉骨。
姥姥的眼神比较平静，还带着些玩味的笑意, 那个笔录警察就有些茫然了, 不懂交叉骨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身份证件、身份证件——”交叉骨一时语塞, 重复了两遍之后，果断道：“不要纠结这个, 直接切入正题，把案情弄清楚就可以了！”
“可是，我们做笔录的时候——”那个笔录警察完全是不明所以, 还想再挣扎一下, 交叉骨此举却是全都为了纽黑文警察局的这些普通人考虑, 他自己的三观已经碎成渣渣了，没必要再把整个纽黑文警察局的人都带进沟里去。
“这个笔录我来做！”交叉骨笃定的说道：“放心吧, 我会按照警方规定来的！”
那个笔录警察是个年轻人, 一脸懵逼的被交叉骨一把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拎起来。
然后, 交叉骨一副哥俩好的的模样, 搂着那个年轻的笔录警察的肩膀就直接把人往外面带，走到笔录室的门口之后, 毫不犹豫的一把把人推出去。
纽黑文警察局里, 一个普普通通的笔录警察, 平时工作堪比文职的年轻人在交叉骨这种高级特工手底下, 哪里有反抗的机会, 他被人又拎又推的弄到了门外之后，随着笔录室的门被“嘭”的一下关紧，里面只传来了交叉骨特别欢快的一句话——
“今天的笔录我都包了, 好了哥们，别纠结了，你都加班半天了吧，中午还碰上了绿巨人那边的事情，都没空去吃饭吧！年轻人身体好就容易不把加班当回事，总是不按时吃饭容易伤胃等你老了就知道厉害了行了快去吃饭吧啊乖！”
那个笔录警察的手里还抓着一支钢笔，就连笔录室里用来记录的本子都还被他顺手给拿了出来，面对紧闭的大门，这个年轻的小警察愣了一会儿之后，几乎要趴在上面开始不停的挠门。
“我来吧！”随后过来的詹森·高登拍了拍这个年轻警察的肩膀，同样驾轻就熟的从他手里顺走了钢笔和做笔录的本子，把被他们这群老油条给弄得整个人都懵逼了的小年轻给糊弄的脑子都要成一团浆糊，真的迷迷糊糊就回了自己的工位开始打电话叫外卖的时候，都还没回过神来。
随后，詹森·高登则是轻轻的敲了敲门，“交叉骨，是我，詹森·高登。”
随后，笔录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条缝，交叉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詹森·高登有些扶额，嘴角抽了抽，这才继续说道：“血检报告出来了，和刚刚带回来的那个吸血鬼能够对上。”
交叉骨点了点头，这才把詹森·高登放了进来。
他当然知道，西泽尔和他的姥姥说的应该都是真话，虽然真相各种匪夷所思。
进来之后，詹森·高登和坐在那里喝茶的姥姥以及西泽尔打了个招呼，因为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都有问题了，詹森·高登反而变得从容起来，这才继续说道：“另外，因为事情涉及到了非人类生物，神盾局那边提出，他们比较专业，可以让他们来。”
西泽尔闻言，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来，“这次派谁过来？”
詹森·高登没有回答，只是表示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虽然是FBI的探员，但是，对于神盾局这么个特殊部门，别说是美国联邦调查局了，就算再加上一个中央情报局，其实他们的情报依然还是会显得有些匮乏，毕竟大家干的好像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工作……
交叉骨抓了抓头发，喃喃自语道：“我都忍不住想要打申请调回神盾局了。”
詹森·高登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打趣他道：“怎么，在FBI才呆了一段时间，就想老东家了？”
交叉骨越想越糟心，都有些无力吐槽了，他瞅了詹森·高登一眼，然后一把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纠结道：“兄弟，你好好想想，从我到了FBI之后，咱们查的这些案子，有一个是正常的吗？”
“……”詹森·高登顿时哑然。
交叉骨说的还真没错。
詹森·高登他们所在的部门是行为分析部，本来是基于心理学、行为学等科学理论，根据对犯罪嫌疑人的某些行为，来分析研究其复杂的心理活动和行为方式，以便更加有效的处理那些涉及到了儿童、暴力等危险性较高的犯罪行为……
然而，自从交叉骨被借调到了行为分析部之后，最初的校园虐杀案，还比较符合行为分析部的职能范围，随后，校园虐杀案牵扯出来的犯罪论坛、跨国犯罪、甚至西泽尔那个不科学的发现第一犯罪现场的方式，就已经有点超出他们的工作范畴了。
等到后来，校园虐杀案的背后，甚至连吸血鬼这种生物都出现了——还是有反社会倾向的吸血鬼，这问题就彻底大条了。
至于一般多活跃于纽约市的绿巨人怎么会突然跑到了纽黑文，还和一个突然出现的机器人打得天翻地覆，这些情况，就算是行为分析部，也已经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这里，詹森·高登看向交叉骨的眼神都有些微妙了。
他倒不是嫌弃交叉骨这个运气，而是真的有些好奇，“你们神盾局的高级特工，都像你这样，容易遇到各种超出常理的意外事件吗？”
“……”交叉骨嘴角一抽，鹰眼不好说，虽然那家伙是搞情报的，接触到的内情可能比他还多，但是，当时称得上和他是难兄难弟的寇森肯定是也这么倒霉。
交叉骨又烦恼的抓了抓头发，自从当初被死神的电线杆砸了之后，他就特别容易回忆性的脑袋疼。
“我们别说这些了，”再说话题就要牵扯到FBI对神盾局的职业歧视上了，也不知道两边的局长能不能约出来打一架。
“夫人，西泽尔，”交叉骨拿过詹森·高登手里的笔录本和那支钢笔，也没坐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而是相当随意的就坐在了茶几旁边的沙发上，完全是一副和姥姥、西泽尔他们聊天的随意姿态。
“我们交流一下，怎么把今天的事情写清楚？”交叉骨态度友好的问道。
姥姥瞅着她，半晌，才微微莞尔，从容的笑道：“其实你们不用这么紧张的，这本来就是非人类之间的纠纷。”
“非人类……”詹森·高登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虽然他们都知道，姥姥肯定有问题，但是，大家都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自己也是非人类生物。
姥姥眨了眨眼睛，“按理说，这种非人类之间的纠纷，应该不归普通人的警察局管，但是我也不清楚，你们美国这边，都是谁来处理的。”
交叉骨揉了揉眼睛，“这不重要，夫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这种事情也没有先例，那就意味着，现在怎么办都可以。”
姥姥点了点头。
姥姥毕竟是今天才第一次出现在美国，所以，交叉骨询问的对象，其实还是比较熟悉一些的西泽尔。
考虑到姥姥非同一般的能力，交叉骨干脆也就不纠结这些问题了，和詹森·高登商量了一下之后，直接把笔录的重点放在了那只被西泽尔指控的吸血鬼身上。
詹森·高登也已经把他们之前看过的监控录像再次全都翻了出来，沉声道：“我刚刚已经核对过了，吸血鬼和录像中拍下来的影像、以及现场的血迹都能对得上。”
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西泽尔的证词，差不多已经可以把周五晚上的危险事件给彻底定性了。
“暂时先把那只吸血鬼扣下吧！”交叉骨看向詹森·高登，得到对方的点头认可之后，他还突发奇想，忍不住的又多问了曾经被吸血鬼咬过一口的西泽尔一句，“西泽尔，你觉得，警察局里的普通拘留室，能够关注一只吸血鬼吗？”
西泽尔想了想，不太确定的看向姥姥。
姥姥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特别干脆利落的笑道：“你喂它一杯大蒜蔬菜汁，然后再在门上挂几个银制的十字架就肯定能。”
“……”想想大蒜汁的口感，交叉骨突然有点心疼那只需要看牙医的吸血鬼了，大概，这次的案子过后，对方在监狱里服刑的时候，除了要看牙医，估计还得再多看看心理医生……
就在交叉骨和詹森·高登一起有针对性的做完笔录之后，正要将西泽尔和姥姥从纽黑文的警察局里送出去，结果，笔录室的门才一打开，刚刚那个订了一份外卖的年轻笔录警察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匆忙道：“一位自称是‘沃尔图里’家族的先生，刚刚主动来到警察局，提出要缴纳保释金，把隔壁那个家伙保释出去。”
交叉骨和詹森·高登对视了一眼，一时间还有些难以置信，“有人想要保释那只吸血鬼？”
姥姥坐在沙发上，直接掏出手机打开网页，在晋江论坛的特别板块搜索了一下自己之前和饕餮版聊的时候，对方有没有提到“沃尔图里”这个姓氏。
也是凑巧，饕餮虽然只提了欧洲那边吸血鬼贵族的沃图瑞家族、梵卓家族等，但是，后面倒是有只蝙蝠精补充了一句，“美国那边的话，卡伦家族和沃尔图里家族因为观念问题，似乎一直关系不和。”
第200章
刚刚过来的那个年轻笔录警察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 有人要保释那个家伙。”
姥姥听了, 随口笑着说了一句, “应该是有吸血鬼想要保释那个家伙才对。”说完，她收起手机, 径直往笔录室外面走去。
年轻的笔录警察愣了一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交叉骨看到姥姥目标明确的动作，顿时感觉自己后背发凉, 头皮都要炸了, 连忙丢下手里的笔录追上去问道：“夫、夫人, 您想做什么？”
姥姥瞅了他一眼，“我个人不太喜欢保释这件事, 我觉得, 保外就医应该会比较适合它。”
“……！！！”交叉骨顿时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猛地扭头看向跟着姥姥一起走出来的西泽尔, 艰难的说道：“这里、这里是警察局。”
西泽尔眨了眨眼睛，他肯定是会无原则站在姥姥这边的, 轻轻的拍了拍交叉骨的肩膀, 再一次提醒他道：“这是非人类之间的纠纷呀！”你一个普通人类, 种族都不同, 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这是警察局……”交叉骨忍不住的喃喃自语, 继续绝望的重复道。
“哎？”随后跟出来的笔录警察还有些奇怪，“那位女士怎么知道刚刚人被关在哪里。”
西泽尔又眨了下眼睛，“其实我也知道。”
“这不重要。”詹森·高登很快又默契十足的把那个年轻的笔录警察给打发远了, 毕竟，只是看到交叉骨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他就知道，除了吸血鬼之外，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姥姥循着警察局里关押吸血鬼的方向找过去，刚巧，等她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提出要保释这只吸血鬼的家伙——沃尔图里家族的另一位高阶吸血鬼也已经站在门外了。
察觉到姥姥身上强大的气息，那个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风衣，面容透露出几分苍白的高阶吸血鬼顿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姥姥却对这个完全不同于人类气息的吸血鬼全然不在意，她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翻，很快便找到了一大把的银色十字架。
——刚刚和西泽尔逛街吃饭的时候，看见了就随便买到的。
纽黑文警察局里负责接待这只高阶吸血鬼的警察虽然还有些不解，但是，他也知道，姥姥和西泽尔这边，刚刚才指控了里面被关着的那个看牙医的家伙。
现在，一方要保释，一方要指控，两边可别在警察局里打起来……
正当那个负责接待的警察胡思乱想的时候，交叉骨给詹森·高登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把人弄走。
詹森·高登嘴角不由得一抽，他也意识到了，自从交叉骨调入行为分析部之后，他们的工作内容的确有点变得稀奇古怪起来了。
就在詹森·高登配合的把那一个警察糊弄走，这里只剩下了交叉骨、姥姥和西泽尔，以及两只吸血鬼的时候，那只前来保释的沃尔图里家族高阶吸血鬼看到姥姥手里的东西，却是顿时满心愕然，震惊的脱口而出道：“逆十字架！？你是什么人？”
“……”姥姥闻言，顿时迟疑了一下。
交叉骨也跟着愣住，不敢置信的看向姥姥的手里。
十字架作为基督教的象征，对于美国人来说，除了某些邪教分子、或者特立独行的中二病，大概，一般人就算不每天拿着十字架祈祷，但是也绝对不会把一大堆的逆十字架拿在手里。
姥姥琢磨了一下，直接问道：“逆十字架，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没用交叉骨和那个沃尔图里家族的高阶吸血鬼回答，西泽尔拿着手机已经直接上网查到了答案，“逆十字架，好像是被称为‘撒旦的愤怒’，代表着对十字架的亵渎、对撒旦的信奉，当然，也有另外几种完全不同的释义……”
姥姥和西泽尔都是最典型的种花家居民，对于宗教信仰，有些大而化之的了解，再详细的一些内容，就完全不清楚了。
这会儿，见交叉骨都跟着变了脸色，对这个国外的年轻人印象还不错的姥姥笑了笑，轻轻的“哎呀”了一声，随意道：“买错了，不好意思。”
交叉骨闻言顿时更加绝望了，“随随便便就能在商店里买到一大把逆十字架这种东西，也完全不普通啊……”
说话间，姥姥已经轻描淡写的把那个逆十字架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结果，上面浮现出的恶魔的黑色暗芒才刚刚亮起来一瞬，姥姥已经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将逆十字架长的那一段直接掰断了，因为她的强大力量而陡然间唤醒的恶魔的黑暗力量，也跟着直接就在姥姥看似柔软的指尖被撕得粉碎彻底消散，重新回到了地狱。
沃尔图里家族的那个高阶吸血鬼整个都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姥姥的手指，完全无法想象，竟然有人能够唤醒了逆十字架上附着的恶魔的力量之后，又将那股黑暗力量凭空撕得粉碎。
交叉骨更是看得简直目瞪口呆，随便把姥姥换成任何一个人，他估计都得以为这是和托尼家里的贾维斯、以及Friday那样，用三维立体投影搞出来的视觉虚拟现实效果。
掰断了逆十字的长柄一段还不算，姥姥把这个十字架拿起来比划了一下，看到被掰断了的长柄和短柄的长度正好差不多，而且，反而比原本十字架的那条横杠都短了，干脆就将十字架转了九十度，然后把原本的横杠一端直接拉长了一小段。
看到这只用逆十字架强行旋转九十度改装而成的十字架，沃尔图里家族的高阶吸血鬼和交叉骨都是懵逼的。
等他们意识到，这个新的手工十字架上面竟然焕发出一道白光之后，更是有一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看到同时出现在姥姥手里的十字架和逆十字架，交叉骨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他恍恍惚惚的想起来，种花家的人大多数好像的确是一向对于宗教这些东西并不太在意……
身为一只来自于种花家的上古大妖怪，姥姥不喜欢刚刚恶魔的黑暗力量，同样的，对于带着上帝的信仰的力量，依然有些排斥，她本来是想要把那道白光也抹掉的，不过，考虑到好莱坞电影里都说，十字架对吸血鬼应该是有克制作用的，便直接把刚刚手工改装的泛着白光的十字架，冲着拘留室里的那只吸血鬼扔了过去。
说来也巧，教廷骑士的力量来自于信仰，吸血鬼却是来源于自身的血液。
至于种花家的大妖怪们，力量则是来源于他们本身。
相比之下，其实吸血鬼和种花家的妖怪们反而有些相似。
明明拘留室和外面还隔着钢化玻璃，然而，姥姥扔出去的东西，却仿佛根本没有碰到钢化玻璃一般，直接就凭空穿了过去，精准利落的砸在了那只同样被惊呆了的吸血鬼身上。
随着里面关着的那只吸血鬼猛地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刚刚出现的沃尔图里家族的高阶吸血鬼才猛地回过神来，又惊又怒的看向姥姥，但是，碍于对方身上传来的气势同样十分危险，他才没有贸然的冲上去，只是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眼睛里也泛起了一丝血红，沉声道：“阁下这是何意？”
姥姥微微抬起下巴，把刚刚剩下的那几个逆十字架揉搓在一起成了一个银色的小球，扔进旁边还带着纽黑文警察局标志的垃圾桶之后，眼睛里如浮光掠金一般，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淡金色光芒，她站在西泽尔的面前，挑眉看向这只吸血鬼，语气同样不悦的开口道：“你是里面那只吸血鬼的家长？我还没有问过你，它之前神经病一样的冲到学校里，还咬了我家的小孩，是几个意思？”
抽了抽嘴角的交叉骨：“……”突然发现好像没他插嘴的地方。
发现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人欺负了、然后被家长带着找别人的家长讨说法的小孩子，西泽尔忍不住扁了扁嘴，但是姥姥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便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看到交叉骨有些不适应，便伸手冲着他招了招手。
还是第一次明确的感觉到姥姥身上比失控的绿巨人还可怕的危险气息，微怔之后，交叉骨陡然一惊，再加上他和西泽尔关系最熟，自然是下意识的就往西泽尔那边躲了躲。
牙医没看完就又被人砸了牙齿，感觉自己一辈子都要带牙套的吸血鬼身上还压着一个十字架，它浑身痉挛十分痛苦的躺在地上，特别想哭。
“……”有些语塞的沃尔图里家族的高阶吸血鬼下意识的往西泽尔身上看过去。
和气势强大如深渊般可怕的姥姥不同，因为本体还只是一只柔柔弱弱的小幼崽——只相对于姥姥、姥爷他们这些成年体的大妖怪而言，再加上从小在人类之中和同龄人一起上学长大，西泽尔身上非人类的气息并不浓郁。
若非他站在姥姥的身边，摆明了和姥姥是亲缘关系，这只高阶吸血鬼又特意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恐怕，连它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也会误以为西泽尔是普通人类。
看到沃尔图里家族的高阶吸血鬼不说话了，姥姥也不想在警察局里动手，特备嫌弃的白了那只高阶吸血鬼一眼，“想要养幼崽就要好好教，把幼崽养成了一只没教养反社会的熊孩子，就别怪别人看不过然后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