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的越撩人,他心里的杀意越炽,提起手里的匕首,眼睛牢牢锁住了她周身的几处要害,转眼已经想好了捅哪里能一击毙命。
沈惊棠余光瞄见他掌心的一点锋锐寒光,心里大惊,本能地想要挣扎。
但下一瞬,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男女的体力本就有差距,更别说霍闻野这样身量高大的顶尖高手了,只要她稍有异动,他绝对有能力将她一击毙命。
之前的车夫已经被敲晕扔到道旁的林子里,现在的车夫是霍闻野下属,还贴心地掩好了帘子,确保车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被人看到。
车外裴苍玉的马蹄声渐近,车内空间狭小,霍闻野有些施展不开,只来得及捂住她的嘴。
趁着手脚还能动,她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向香炉,意图闹出动静引起车外的注意。
但霍闻野反应比她更快。
他仿佛早有预料似的,伸腿压住她的两条腿,又反剪了腕子到她身后,彻底锁死了她的四肢。
见沈惊棠还不老实,他干脆从后覆上,借着体格死死地压制住了她。
他嘴角仍挂着笑,声音却阴恻恻的:“老实点,给你留个全尸。”
沈惊棠再没遭过这种罪,这下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出于本能地在他身下挣扎起来。
她在他身下乱拱,这本也没什么,便是畜生也知道垂死挣扎的道理,偏偏车内空间狭小,两人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她还这样左右摇晃,高低起伏。
霍闻野自己不争气,手里的匕首还未见血,底下那把匕首倒是先一步‘出鞘’了!
不说别人,霍闻野自己先懵了。
他本是来捅人的,谁能想到杀着杀着给自己杀出邪火儿来了,另一把匕首更急着‘捅人’?!
说来也丢人,自姜也走之后,他再见什么绝世佳人那处也没太多反应,干脆也不叫其他女子近身,难受的时候全靠自己纾解。
大抵是太久未近女色,那处竟对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已婚妇人亮了剑。
他实在太过震惊,手里的匕首‘当啷’落地。
沈惊棠本可以趁此良机继续求援的,但此时,她竟也安静下来,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她发现了。
霍闻野很快意识到这点。
身下这个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而是已婚的妇人,对男人的反应不可能不知情。
这下除了震惊之外,霍闻野面皮也开始微微发窘。
因为彼此的心知肚明,原本剑拔弩张充满杀机的马车忽然安静下来,两人一时谁都没妄动,车内的气氛竟有些微妙的燥热。
霍闻野很快发现燥热的源头——是他自己逐渐加重的喘息,濡湿滚烫的气息尽数喷在她后颈。
马蹄声笃笃而过,她的丈夫与马车擦肩而过。
笃笃声彻底远去,霍闻野通身的杀意不知不觉散了个干净,只剩下火气在体内流窜。
那股熟悉的淡香在马车里张扬开,霍闻野眸光微暗,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场景。
姜也还在的时候,他也是喜欢这么欺负她的。
他单手捏住她的后颈,像是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野猫,另只手掐住她的腰,在她身后肆意胡为,看她被自己撞得花枝乱颤。
姜也性子又倔,开始还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他便故意使坏,要么有意颠簸,要么加重力道,她忍到最后,终于克制不住地抽泣出声。
从背后看,两人的身影竟是越看越像,恍惚中竟重叠到一起了。
霍闻野眸光越来越深,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后颈,想要看看那里有没有他留下的奴印。
在他手掌掐住她后颈的刹那,沈惊棠寒毛直竖,无数糜乱的场景在脑海里轰然炸开,她应激般剧烈挣扎起来,想也没想,反手一巴掌抽在霍闻野脸上:“禽兽!”
霍闻野在看到她后颈空白一片的瞬间,人就已反应过来,意识到眼前这人跟姜也毫无关系。
还没等他松手呢,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甚至印出了五道纤细清晰的指印。他这一生受到的皮肉之苦数不胜数,这一巴掌疼倒是不见得多疼,但明晃晃的巴掌印就在他脸上挂着,那真是极丢人的。
他舔了舔被打破的唇角,眼神一下阴森起来,几乎称得上目露凶光了。
沈惊棠甩出一巴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不说她和霍闻野之间的纠葛,单说这事儿,她动手打了一位大权在握的亲王,只怕也不能善了。
她看着霍闻野要吃人的眼神,咬了咬下唇,忽然颤颤落泪,捂住脸嚎哭不止,又一头撞向车辕,一副要寻死觅活的架势。
霍闻野一时不备,倒被她闹得不知所措起来,他一把挟住沈惊棠,脸色难看:“你干什么?”
沈惊棠一副惧怕至极的模样:“你,你别过来!”
她仓皇后退,紧紧攥住襟口:“我是正经良家,王爷怎可对我图谋不轨?”她面上泪水涟涟:“若王爷执意要碰我,我今日便以死明志!”
霍闻野:“...”
真是冤死他了,他哪里想碰她了?!
别说沈惊棠相貌寻常了,就算她真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大美人,霍闻野也是半点瞧不上裴家人的。
他正要发作,目光忽然扫过腰下那把依旧剑拔弩张的‘匕首’,回忆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气势顿时一泄,甚至感到了一丝心虚。
男人心虚的时候就喜欢破防,霍闻野也顾不上追究自己挨了一巴掌的事儿,难得露出几分气急败坏之态:“你少自作多情了,我能看得上你?我还嫌你玷污了我的清白呢!”
沈惊棠只当没听见,蜷缩在马车里抽噎不止,一副被强权欺辱了的可怜妇人模样。
霍闻野看着眼前哭红了眼的小妇人,难得有种吃瘪之感。
打也打不得,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杀也没必要,这会儿裴苍玉已经走远了,他犯不着再杀一个给自己惹这种麻烦,若是再碰他,只会显得自己更心虚。
幸好马车已经进了城,霍闻野轻敲车窗,马车在一处暗巷停下。
为了证明自己对这位裴少夫人毫无兴趣,他十分刻意地保持距离,掀开车帘,冷着脸:“你可以走了。”
沈惊棠心里一喜,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只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他面露不耐:“还要我请你?”
沈惊棠这才真的大喜过望,忙不迭跳下马车要往回跑。
霍闻野在车上抱胸冷哼了声,在车上叮嘱了一句:“若你还想活命,今日之事不得走漏半点儿。”
沈惊棠听了这话,本能地往他身下扫了眼,不觉问了句:“哪件?”
霍闻野也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了眼,脸色霎时铁青,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曹六之死。”
他顿了顿,又面无表情地道:“这一件,也不准再提。”
沈惊棠:“...是。”
等沈惊棠彻底离开,霍闻野低头瞧了眼怒张的“匕首”,心下忍不住生出一缕怪异之感。
他又想到了姜也。
姜也当初因为父亲在战场失踪求到他府上,被他以此胁迫,强要了她的身子,他心腹私底下便问他:“...您可是对姜氏女有意?”
霍闻野一笑,嗤之以鼻:“不过想尝尝姜武的女儿什么滋味罢了。”
朝上有人存心要他的命,他被流放的地方,恰巧是燕王地界,传闻燕王对霍贵妃爱慕已久,而霍贵妃当时对霍闻野深恨不已,不必她招呼,燕王便紧着献殷勤,誓要整的霍闻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直接把霍闻野扔到了姜武手下,又提前打了招呼,姜武便屡次刁难虐待,旁人可以□□米好肉,他只能吃掺了沙子的陈米臭肉,其他人训练完夜里可以歇下,他就得半夜起来刷马桶伺候老兵,动辄便是拳脚棍棒招呼,他是长年累月的没有一块好皮。
尽管知道姜武是受了燕王指使,霍闻野也不可能不恨他。
大概是贱人命硬,他硬是从这些虐待辱骂中闯了出来。
所以在姜也找上门求他救姜武的时候,霍闻野是抱着羞辱的念头,给了她两个选择。
没想到姜也救父心切,居然真的应下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姜武知道自己视若明珠的独女被他压在身下肆意妄为,想必得当场疯掉。
仇人之女就这么落到他手里了,抱着羞辱姜武的心态,他要了姜也。
那时两人都是第一次,姜也紧张得厉害,绷得也很紧,他在榻上折腾了许久,却总是无法入内,才进去一点她就声嘶力竭地喊疼,他索性强行喂了她一盏烈酒,刚灌进去不久姜也便晕晕乎乎,躺在榻上任由他施为。
他那时年不过十九,正是血气方刚贪欢重欲的好时候,初次开荤简直不知疲倦,从夜里一直折腾到天边泛白,早起姜也的酒意过了,不知道是身上疼得厉害,还是想起了父亲失踪在外的事儿,她坐在榻边儿沉默了很久,忽然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看到霍闻野练完剑回来,她慌忙擦干眼泪,只是仍止不住哽咽。
他又没有强迫她,昨晚上留下来也是她自己选的,他也是真的答应了帮她找她爹,一大早这么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霍闻野理解不了这女人的脑回路,又不耐烦哄她,撂下一句:“闭嘴。”
姜也两辈子都是给人宠大的,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往日只要她落一滴眼泪,她爹娘都心疼得什么似的,忙不迭地来哄着劝着。
被霍闻野一凶,她哭的更厉害了,她拼命想忍着,眼泪又止不住,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真搞不明白这女人有什么可哭的?他之前在战争上断了一条腿都没哭,被逼着学狗乞食也没哭,两人不就是睡了一回,她至于吗?
霍闻野心里更烦了,沉着脸吓唬她:“你若是再哭,就自己上战场救你爹去吧。”
姜也果然慌了神,死死咬住下唇,缓了半晌,才抽噎着开口,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地打着哭嗝:“都护...怎样...怎样才肯去救我爹?”
霍闻野捏住她的脸细细端详,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梨花带雨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只是从她眉宇间,依稀能看到三分和姜武相似的地方,着实可憎。
他因餍足而舒缓不少的神态转眼淡了下去,捏住她的下巴,轻佻赏玩:“那你可得学着好好伺候我了。”
之后他只要不在外征战,时不时便去姜府找她,他行事又无所顾忌,时间久了,难免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姜也旁敲侧击地提过几次名分的事儿。
霍闻野好悬没嘲笑出声,他要了姜也就是为了折辱姜武,难道还八抬大轿把人娶回来供着不成?他们姜家人也配?
他浑没在意,只当没听出来,随口敷衍过去了,姜也果然知趣,不曾再提及跟未来有关的一个字。
他和姜也的交易仅限于她用身子换他救下姜武,他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等他哪日腻了便跟她断掉,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各不相干——从头到尾,姜也都是被动承受的那个,他做出任何决定,她也只能受着。
但他万万没想到,最先断了的居然是姜也。
在他救回她的父亲之后,她过河拆桥,趁他外出征战的时候,公开招赘婿入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