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昨夜一声惊雷炸响后大雨倾盆而下,半夜雨渐渐变小,直至天蒙蒙亮才完全停了下来。


    林晓刚睁眼第一件事不是撑懒腰而是闭眼就钻进了空间厨房。


    半个月前丢进鱼池的小螃蟹就硬币大小,林晓每天都会来观察螃蟹和河虾的生长情况。


    透明的鱼池大概有四五十平方大,螃蟹刚放进去那几天得趴在池边仔细找,才能在流动的水底看到点影子。


    一个封闭的池子里怎么会有流动水……空间都有了林晓哪还会疑惑这些。


    “螃蟹的生长速度比鱼慢了不少。”


    在水里看不真切,捞起来放手掌里一比,才半个手掌大,还得等半个月才能吃。


    看完螃蟹,林晓又去了冷柜。


    柜里冷气弥漫,最底下两格已经摆满了蔬菜,各个翠嫩欲滴,状态就跟刚从地里摘出差不多。


    巡视完一圈厨房后,心满意足地起床。


    “姐,今天早饭吃什么?”


    刚推门出去,蜂窝炉灶台前已经蹲着个充满期待的小孩,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林晓。


    “昨晚的剩菜煮点面条,吃完姐要跟玉梅姐去山里捡菇子。”


    孙玉梅住在三楼第二间,她爸孙大海是收音机厂职工,因为年纪就比林晓大了半岁,两人平时关系比较亲近。


    昨天下午天上刚积起大团乌云,孙玉梅就说第二天雨停了要去捡菇子。


    春夏山里的蘑菇和野菜是许多人家饭桌上难得的鲜食,许多半大孩子都盼着下场雨好进山。


    “那我也去。”


    “山里不好走,你和小梅留下来看家。”


    两个小的自从跟她熟悉起来后,渐渐也会展现出孩子天性,耍赖撒娇都已经是手到擒来。


    林晓可不敢让两人跟着上山,到时候耍赖走不动哪敢让他们独自回家。


    刘学军垂下头“哦”了声,撅着屁股把脸埋在臂弯里,只留给林晓一个后脑勺和乱糟糟的头发。


    “姐一会儿要把排骨晾在门口,要是家里没人看着被偷走了怎么办?”林晓走过去摸了摸乱翘的头发,温声道:“要是被人偷走了咱们吃什么?姐还打算明天煮腌排骨吃。”


    “就是放了很多花椒的腌排骨?”


    贪吃是大部分孩子的天性,刘学军也不例外,一提到吃的就立刻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今天再晾一天明天就煮。”


    “我一定好好看着,保证不让人偷走。”


    “交给你们了!”


    早饭刚吃完,孙玉梅果真在三楼就扯着嗓子喊林晓出发。


    别看她们生活在县城里,其实走半个小时就能看到农田,再往外走上个把小时就完全身处于山野之中。


    “有人比我们还早。”


    山脚处密密麻麻的脚印说明已经有不少勤快人早早就进了山。


    同时也说明她们再从这处上山估计也捡不到什么了。


    “走枝丫口。”孙玉梅说。


    孙玉梅父母也是北方人,虽然只比林晓大半岁,个子却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


    这姑娘做事风风火火,属于嘴比脑子快的类型。


    刚决定完孙玉梅就开始卷裤脚,还打算把胶鞋脱下来丢进背篓里,看样子做好了要手脚并爬的准备。


    “枝丫口坡太陡,昨天刚下了大雨,万一有塌方怎么办!”


    枝丫口是她们私下给取的地名,其实就是棵歪脖子的大松树,因为坡太陡峭平时很少有人从那里走。


    接近四十五度的坡,手脚并用都还得万分小心,更何况昨夜那么大的雨。


    “你放心,就那一小截路陡。”孙玉梅信心满满,愣是拽着林晓来到枝丫口前。


    “瞧见了吗?”


    林晓顺着孙玉梅的手指往上看,一条破破烂烂的布条子进入视线。


    “到那里往右边爬,再走十来分钟就是个山坳,里边可多菇子。”孙玉梅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本来我打算留着自己悄悄去的,你今天算是掏着了!”


    山坳是孙玉梅提前半个月探过路的秘密地方,今天要不是上山的路人太多,她还准备再养几天再去。


    好地方当然得自己留着!


    “还悄悄做了记号,看来山坳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那可不!”孙玉梅冲林晓挑眉,能听得出已经压抑了兴奋:“要不是看在你送了瓶烧椒酱,我才舍不得说。”


    “那我可捡了大便宜!”林晓知道孙玉梅并不是真小气,随意地笑道“要真找到不少好菇子,我再送你烧椒酱吃。”


    “一言为定。”


    这片鲜少有人进来的地方,茂密的树冠层层叠叠,大部分阳光都被树杈筛成了破碎的光斑。


    石头上长满了青苔,全凭孙玉梅做的记号,两人才不至于进来就迷了路。


    随着越往上,凉飕飕的寒气和水汽越发浓郁起来,后背刚出的汗瞬间又被凉气带走。


    还好进山前林晓也学孙玉梅脱了鞋,要不根本无法在这湿滑的稀泥上行走。


    两人手脚并用,哼哧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


    总算……孙玉梅说的平地到了。


    坡忽然平缓下来,孙玉梅停下来用路边泥坑里的积水擦干净脚:“穿上鞋,里边草高,万一有条蛇什么的……”


    林晓赶紧照做,重新穿上胶鞋,又在鞋上捆了几根枯藤防滑。


    做完一切后,孙玉梅用镰刀拨开被荆棘半掩的狭窄小路,挑起垂在半空的藤蔓。


    眼前豁然开朗。


    “哇——”


    纵使前世在电视机里见过类似场景,可当亲眼所见时,还是会因眼前的美景不由发出惊叹。


    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山坳,溪流贯穿而过,水声潺潺。


    深青色,浅青色,嫩绿色……


    各种绿色交杂的山脉如一副精心勾勒的山水画,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美。


    这里的空气都好似格外清润,草木清香扑鼻。


    “好的还在后头。”孙玉梅不知从哪捡了根棍子,对着地面敲敲打打半晌才踩上去:“跟着我走。”


    地上覆盖着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不敲打的话里边藏了条蛇根本看不见。


    “玉梅姐,快看!”林晓使劲抓住孙玉梅胳膊,指向不远处的斜坡:“好多包谷菌。”


    包谷菌是安川人的通俗叫法,其实真正的学名叫——羊肚菌。


    高大的树下,一大片褐色羊肚菌密密麻麻,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足够令人心潮彭拜。


    “是秋包谷菌。”


    包谷菌一般是五六月份采的多,八月初还能在山里撞见这么大一片,概率比兔子一头撞死在猎人面前还小。


    今天不仅让她们碰上了,还是这么大片。


    “我们发了!”孙玉梅激动得大叫,棍子瞬间被甩飞:“我们先采,然后再分。”


    “好。”


    两人急忙扒开草丛,几乎是趴到地上用竹片子撬。


    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那么一点后,孙玉梅才有精神跟林晓解释为什么激动。


    包谷菌味道鲜美只是其中最令人广泛知道的一点。


    其实这种菌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都相当高,有些老人叫它“素肉”


    前几个月孙玉梅跟她妈廖春芬去黑市里换粮食,亲眼见人家一篮子包谷菌换了块大肥肉。


    那还是夏包谷菌最多的时节,秋包谷菌还不得更精贵。


    “我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其他人瞧见了,明天早上去黑市说不定还能换张香皂票。”


    林晓被孙玉梅口沫横飞的样子逗笑,忍不住打趣:“看你这么激动,我以为要换几十斤粮食,到头来就换张香皂票啊!”


    “要是明年还分配不到工作,我爸妈肯定让我相亲结婚,哪像你运气好竟然能分配到幼儿园上班。”


    话是这么说,但瞧着孙玉梅对结婚可没有一点抵触,话锋一转忽然就害羞起来,眼神也变得闪烁:“我听别人说香皂洗澡能变白,要不你也试试?”


    “你有对象了?”林晓猜。


    “没有。”孙玉梅害羞得更加明显,采菌子的手速不由慢了下来,支支吾吾半晌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有个……有个男同志给我送衣裳。”


    “那不就是明摆着想跟你好!”


    连情书都以革命同志作为开口的时代,男性送衣服给女性就已经算是非常明确的追求信号。


    而孙玉梅收下了衣裳,说明她也对那人有意思。


    两人应该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我还没同意呢!”孙玉梅傲娇地往后一甩辫子,两颊通红:“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到底是谁啊!让我们玉梅姐这么害羞。”


    “以后你就知道了!”孙玉梅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说出来丢人。”


    “看样子要不了两年就得吃你的喜糖。”


    林晓也只是随口说说,眼下她刚拿到录用通知书,未来几年内家里都应该不会催婚。


    两人往边上挪动着,林晓眼尖,很快扒开一从蕨草:“这里有鸡油菌。”


    “除了包谷菌咱们平分,其他的谁看到就算谁的。”


    “行!”


    今年雨水足菌子发得又多又好,两人之间根本不需要竞争,几乎是走两步就能瞧见菌子。


    林晓抽空还摘了些山泡子和野杨梅带回家。


    两人下山前又把荆棘还原,用枯草遮盖住上山的脚印,这才背上沉甸甸的背篓回家。


    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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