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延四肢无力,内心悲愤,用自己聪明的脑袋回忆平生看过的所有小说——主角中了春药怎么办?只有xxoo。
“……”
居然没有一本,没有一本小说解释春药怎么解。
曲延抱着琵琶,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尾发红。气血上涌,冲到不可言说的位置。
夜合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帝王沉默片刻,问:“能走吗?”
曲延抿着唇,瞥一眼俊美无俦的帝王,心里的气忽然没那么大了,如果是周启桓,也不是不可以……啊呸,不可以这么想,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去太和池,那里的水冬暖夏凉。”周启桓道。
曲延从系统给的皇宫地图上看过太和池殿,距离夜合殿很近。太和池是皇帝专门沐浴的地方。夜合殿偏殿也有汤池,只不过比太和池小些。
大周的皇帝勤俭持家,日常只用小汤池,太和池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才会去泡上一回。
按照宫规,身为妃嫔的曲延不能随意使用皇帝的汤池,所以他平时都是用大大的浴桶……想来只有帝王即将宠幸一个妃嫔时,才会让妃嫔使用自己的浴池。
曲延咬着唇珠,一时没有作答。
发展太快了,他还没做好准备——可是身体已经做好准备。
见曲延沉默,周启桓补充道:“曲君一人泡。”
曲延:“?”
“能走吗?”
“能。”曲延咬牙从美人榻上下来,脚下一软,琵琶差点摔了。
周启桓连人带琵琶接住,将琵琶放到一边,搀着曲延,吩咐帘外的吉福先去将太和池准备着。吉福一脸欢喜,颠着小脚跑去忙活。
四舍五入就是帝妃共沐鸳鸯浴。
曲延走了两步,自觉除了身体温度高了些,心跳快了些,尚且可以忍受。帝王的手很大,稳稳抓牢他虚软的身体,揽住他腰侧,是以走得还算稳当。
宫女们回避,只有谢秋意带两名宫女随从,隔着距离落在后面。
走出夜合殿后门,穿梭在回廊中,曲延扭头看了一眼,别扭道:“……洗澡就不要人伺候了吧。”
周启桓道:“他们守在殿外。”
但还是很羞耻,虽然是为了安全考虑。
走着走着,曲延额上直冒热汗,随着腿脚活动,药效似乎发作更快了,让他口干舌燥,气血沸腾,想做点什么。
于是他走得更快,几乎是小跑。
周启桓也抓不住他。
曲延问系统:“如果一直运动,会不会把药从汗水蒸发出来?”
系统:【理论上可以排毒,但你要是运动一晚上,明早就躺板板了吧。】
“……”所以用单纯的运动来解春药不可行,必须用另一种运动。
天杀的,他又不是龙傲天,春药这种烂梗都能让他碰上。
所以为什么曲奸臣送的是春药?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曲延深入想了一下,竟然发现理由很简单。
春药原本是给周启桓用的,周启桓用了会怎么样?当然是不能自已、兽性大发,按着曲延大战三回合,从此君王不早朝。
曲延的脑海里出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系统:【…………亲,我还在呢。】
曲延:“……不许窥探我脑海!”
【基于扫黄职责,已为宿主的想象打马赛克。】
于是曲延脑海里变成了一团马赛克,“……”
擦,连想一下都不可以?
好吧,曲延也不敢多想。他继续推测,如果周启桓连续半个月不上朝,每日和他在床笫间风流快活,那很快前朝就会传出谣言。
比如曲延蓝颜祸水、祸国殃民、魅惑君上。
比如周启桓昏庸无能、耽于享乐、荒废朝政。
那龙傲天就能趁机造势,为自己的登基更上一层楼。
“好歹毒,好恶毒,好狠毒的阴谋!”曲延拳头硬了。
“……曲君。”周启桓叫住雄赳赳气昂昂的曲延。
曲延回头,“嗯?”
周启桓冷绿的眼睛微微低垂,“没事吗?”
曲延随之望去,黄昏的光斜照在他们的下半身,尤其黄,“…………啊!”
曲延立即捂住即将振翅而非的小鸟,满脸通红。
这个状况走路只会更奇怪,周启桓轻车熟路打横抱起曲延。
曲延把脸埋在帝王肩上,没脸见人。
系统:【太黄了,系统自动进入屏蔽模式。】
曲延:“……”
不多时至太和池殿,屏退宫人,周启桓抱着曲延穿过重重纱幔,往汤池走去。偌大的宫殿,青铜枝形烛台灼灼燃烧,但只照亮了那一小片区域。
梅花形汤池里漾动着细碎波光,清波上摇晃乳白的玫瑰花瓣,白玉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合欢香弥漫开来。
曲延身上几乎湿透,褪去鞋袜,而后被帝王结实的臂膀温柔地放入汤池里。
像一尾急于逃窜的鱼,曲延一进水,便慌忙游了出去,后知后觉刺骨的冷,与体内的炎热交织,不禁打起哆嗦。
帝王除去鞋袜走入汤池中,道:“曲君,你这样会生病。”
曲延站不稳,扶不住,挨着汤池石壁,石壁溜光水滑的,他找不到支点,体虚身软,干脆往水里一坐,花瓣没过了头顶。
周启桓将他从水中捞出来,青年乌黑的发丝贴在红润的脸颊,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滴着水,唇紧抿着,身体还在颤抖。
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周启桓将他抱在怀里,指尖在水中穿梭,衣带如同水草,袅袅绕绕浮出水面。
将要解开中衣时,曲延抓住帝王的手,耳垂红似滴血,“陛下,我……自己洗。”
“你很冷。”周启桓说。
池水如冰,曲延贪恋身后的温度,而他脏腑又如火,不敢靠得太近。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忍着,说不清是水珠还是泪珠,顺着脸庞滚滚而落。
帝王在他耳畔叹息,嗓音轻而低缓:“曲延,朕是你夫君。”
曲延又打了一个颤,“……你之前还说,让我一个人洗。”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是你站不稳,朕怕你溺水。”周启桓说,“靠着朕,你自己来。”
曲延纠结再三,混沌的脑子实在想不了太多的问题,别说自己来,他现在就是一根木头,不知道该做什么。
“自己来”的经验,他也是少之又少。
何况在旁人面前。
因为太难受,曲延忽然觉得委屈,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煎熬,“不要,你走。”
“朕不走。”
“你走。”
周启桓看向水中,青年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分明口是心非。
“朕不走。”周启桓再次说,他捞起一条三指宽的白色系带,覆在青年眼上,“朕帮你。”
曲延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但摸得着,靠得住,被水围着,被帝王宽广的胸怀拥着,像回到了羊水里,反而充满安全感。他的理智被赧然代替:“帮我什么?”
帝王不语,除去他最后一层束缚。让青年坦然如一缕月光,呈现在自己眼前,落在自己掌心。
周启桓捧着这缕月光,骨节分明的手缠绕着,逗弄着。
曲延神魂俱颤,飘到了云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