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坐在房檐上伸着手满脸震惊的知晌。
许久都见不到一面的人儿, 此时却一副怀疑人生的坐在他的屋顶上。
“帝君大人?我好像有病。”
知晌听到响声后忙低下头,正看到进了院子的摩拉克斯。
“身体可是有不适?”
摩拉克斯心中一震,微微蹙起眉头, 有些担忧的问道。
“您骂我一句?”
知晌没有回话,而是站起身来,轻踩屋瓦跳到了院子里, 几步走近摩拉克斯, 微微朝前倾斜身体, 神情严肃的凑近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担忧的神情僵在脸上,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端详起知晌凑近的脸庞。
脸色红润,说话间唇红齿白,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倒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怪不得说了胡话。
“骂我一句嘛,这是我毕生的请求了。”
知晌没听到摩拉克斯的声音,双手合十,微微抬头。
“……”
摩拉克斯回以了沉默。
“不会吗?我教你啊, 对我说,垃圾虫子!”
知晌珀色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眨巴两下眼睛后, 欢快的说到。
“……垃圾……虫子。”
两个词拆开念, 倒是不那么像是骂人的语言了, 摩拉克斯深叹了口气, 仿佛在诵读什么优美词句一般, 两个不算好听的词语, 被摩拉克斯说的极为缱绻。
……
【被人骂, 并爽到(已完成)】
……
知晌沉默了, 低下头开始失落的反省自己,这几个成就的原石他有点不太想要了。
可耳朵上不断攀升的热度,让他难以忽视,怎么……怎么会有人骂人这么动听,如果是这样对他说话的话,骂几百句他都爱听。
他果然是有问题的吧,知晌哭丧着脸。
“是压力太大了吗?”
摩拉克斯的声音轻轻响起,带手套的手勾起知晌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另一只手将他的碎发理到了耳后。
……不,可能只是我比较bt吧。
知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沧桑。
“先进屋来。”
摩拉克斯的眼睛直直望向仰着头对他毫无防备的人的珀色眸子,带着呆滞与信任,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迹象,这样单纯的模样还是让摩拉克斯忍不住勾起嘴角,内心一阵喜悦。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担忧,这孩子的精神状态实在是有些问题了。
这时一直在内心泪流满面的知晌才反应过来,他虽然只是坐在屋檐上,但也算是非法入侵……不,这是多么不道德不文明的事情啊,若是在后世怕是要被关到监狱的吧。
知晌的脸上也开始上热气了,他不停的道歉。虽然摩拉克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不放心的情绪一直冲刷着摩拉克斯,即使每次知晌都否认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这件事。
摩拉克斯后几日每当清闲下来后就不自然的担忧起知晌的精神问题。
当然,这些知晌就不得而知了,他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后悔自己的唐突的。即使他在当天晚上就因为这件事情而尴尬的脚趾扣床,甚至不断失眠。
用最后的原石抽中了个钟离,根据系统解释他释放出的护盾可以将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包裹进去。
知晌看到这里,再次感叹摩拉克斯的地盘风水真好。
而他手里的能用的东西实在不多,除了各种抽出的武器和仙人们这么多年来送的法器外,就剩下些当年在秘境里拿到的晶石和一些带着好运的配饰了。
几张能够定身的符纸也勉强可以算在这些物品里,但遇到比较厉害的魔物时,也只会有几秒钟的停顿,若是想要救出归终,那这几秒钟的定身符实在是不够看了。
不安不断的蔓延在他的心中,直觉让他有些浮躁和焦虑。
几天过去后,摩拉克斯发出的公告表示知晌的不安不是错觉。
归离集中央的神像旁粘贴着一张公告,人们围挤着,喧嚣着,不满与无奈居多,却没有一个想要反驳的。
*
知晌难得有几天清闲,便偷偷的跑到山下买糕点吃,谁知就是这一天,他挤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公告。
全部的居民要在这十天内打包好行李,全部迁徙到天衡山以南。
归离集是很安全的地方,知晌想不明白帝君此意究竟是何种意思,他将手中最后一口桂花糕塞进嘴中,转头朝上山路走去。
还不到山上就听到一阵喧嚣声传来,忽高忽低,忽多忽少。
声音大时,连山腰上的树叶都能被颤动的掉落在地,看来疑惑的不止是山下的人们,就连仙人们都是迷茫不解的。
他想了想还是为难的用了那位语音包骂得极其难听的散兵的能力,他刚刚飞到上空,就听到语音包的声音出现。
“鼠雀之辈”
……
知晌忍耐,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用着人家的能力,听听就听听吧。
“不度蝼蚁”
……
知晌飞上了一层三米悬崖,并催眠自己要淡定。
“我说话刻薄吗?只是是实话实说罢了,接受不了的人才该自己反思原因。”
知晌……破防
巴嘎嘎!
不仅要挨骂,还让他自己找原因?
知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是一朵白莲花,清香淡雅,不做作,忍耐。”
忍耐不了一点,知晌任命的停止了使用散兵的能力,算了,多走一会就多走一会那。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急匆匆的喊叫。
“为什么要南迁?而且如此仓促,更多的千岩军根本调不回来。”
知晌听到后也点了点头,这时没什么方便的交通工具,而多数人则在南天门附近作战,十天时间根本赶不回来,而仙人们则更是要两头跑,护送南迁的队伍。
“喵~”
原本尖锐的声音将气氛推向紧张,但随着一声妖娆的叫声后,一切气氛都不见了。
知晌:……建国这个……也不知道是表达赞成还是反驳。
“这个念头我早几年便在想了,本是不着急的,只是……不久前得到了些消息。”
摩拉克斯八风不动的坐在石凳上,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知晌站在门口听着,他抬眼看了仙人们的表情,各有不同,但都有的是不散的担忧。
只有建国却伸出湿润的粉色舌头开始慢条斯理的舔着肉垫。
“不日前知晌与建国在河边发现了海中的东西,一路便查到了海中的那几位。但我与海之魔神交流后……这些东西与他们无关。”
摩拉克斯说到。
“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当真不知?”
归终坐在树枝上,若是她不开口,知晌还真就没发现。
“不知。”摩拉克斯说到,顿了顿,似乎是给众仙们消化的时间,“但还真从那些小东西里查到了些东西。”
“那些章鱼身上带有致幻的作用。”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出,在场的众仙人全都沉默了,这句话的意思有很多,而带有致幻功能的东西,总能让人想到西边的那位梦之魔神。
“您的意思是这些章鱼可能是梦之魔神派人从海口放入的……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探子能够绕过我们跑到天衡山后。”
“所以您是不是中招了章鱼的幻境啊?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声不可置信的问候与一句带着八卦的问句同时响起,刚刚严肃起来的氛围,再次被打破。
但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意义。
“这几天要如何安排?我若没记错的话,留云真君还要回南天门协助若坨龙王。”
摩拉克斯难得的沉默了,怕这个问题出现后话题会一骑绝尘的朝别的方向冲刺,知晌连忙打断。
归终坐镇归离集,留在归离集的千岩军则负责护送南迁,削月与建国也随部队护送,而这些则最好是私下进行。
所以夜叉一族与其余仙人们则还要坐镇前方主战场,即能防备梦之魔神的手段也能迷惑他们。
而知晌也留在归离集,到时护送最后一批的南迁。
没有人问海边的安全问题,怕是上次去海边就已经和那什么海之魔神谈过条件了,不然摩拉克斯绝对不敢这么果断。
等一切安排妥当,建国难得的和知晌一起回到了山腰上的那破旧小屋。
随着战争进入到了白热化后,建国就住在了后勤医疗部,两人也有好久没见了。
“知晌,我虽然看不懂帝君大人此番的安排究竟是何意,但我觉得归终的时间快到了,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吗?归终是在坐镇归离集的时候死亡的,而那时的帝君大人却被绊住了手脚,暂时脱不开身。
建国的声音不断冲击着知晌的耳朵,他说的话也全部被知晌的耳朵捕捉到,建国似乎稳重不少,至少现在不会咋呼着要下山打怪了。
“帝君的安排也很奇怪,归终坐镇这能理解,可却一定要让你去护送最后一批,这实在是太怪了。”说到这里建国突然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仰着满是疑虑的脸,“你不会还有什么大招没用过吧?”
……
“你太看得起我了吧,要感动哭了。”
知晌跳到床上,满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反正你小心点,实在不行……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归终的死亡是必定的,我们不一定能够改变命运,如果实在是天意难违,尽量先以自己的安全为主,我并非是不近人情或者冷血,就如死神来了一般,若天意不可违,那么我们即使拼尽全力救了她一次,也难保下一次我们还有这样的机会。”
建国说道,他又觉得自己说话不太好听,还废了许多口舌解释。
知晌也明白他的想法,改变历史,这是很冒险的事情,历史改变之后的故事就可能会全盘推翻重来,他们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与责任。
“总是要试一试的。你还是先保护好你准备吧,这么胖的猫咪,小心被当成食品充饥哦。”
知晌伸手摸了一把建国的肚子,满脸的满足笑容。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一人一猫混打的一起。
欢笑永远是奢侈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乱世间。
这次匆忙的相聚后,仙人们又各自回到了原点,梦之魔神的攻击越来越大胆了。
整个中原地带都动了起来,各家各户收拾行李,将粮食搬到车上,将衣被用绳子捆住。
虽然说是收拾行李,但真正拿在身上的也不多,现在的人们吃饱穿暖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了,没有好看与难看,好吃与难吃之分,运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粮食。
摩拉克斯交代完后,人就朝西边去了,偌大一个归离集就交到了归终的手里。
而真正一直都在归离集的能用的人中也只剩下知晌这么一个半吊子。
知晌也是坐立不安,在归终坐在桌前喝茶时,知晌在一旁来回行走打转。
在归终去归离集帮忙时,知晌在一旁谨慎严肃的打下手。
“可别再转了,看得我头疼,你也莫要焦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归终坐在树上,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知晌的牙齿咬着下嘴唇,他想要说什么但又开不了口,忧愁的表情更甚。
几天后山下就已经有人开始朝着天衡山出发了,每一队出发的人群中都有两个千岩军跟着,安全算是有保障的。
大人手中拿着镰刀斧头,背上背着被子和衣服,孩子手里拿着盆亦或者是塞一只竹子编的蜻蜓,正懵懂的被家人带着。
一队队的准备出发,知晌却突然想起自己那些放着没什么用处的装饰。
有增加好运的功效,也有什么能强身健体的瓶子,各种各样的,好看是真好看,这些装饰品无论是摆件还是挂坠上面都精致的很,但那些所谓的功能却微乎其微,若不是系统介绍中有这些功效,知晌就是盯着看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清楚这些功效的。
但有胜比无强,知晌抱着这一堆东西一个一个的递给准备离开的孩子们。
瓶子,传说中的四叶草,摆件。
各种各样不计其数。
“喵~我也要。”
建国走着猫步轻悄的来到知晌身前,脚下一跃就跳到了刚刚拿到一只帽子的男孩头上。
知晌翻找着面板,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只铃铛,将它带在建国的脖子上,只需要走动就能听到如风铃般的清脆悦耳响声。
“这圣遗物是什么属性的啊?”
建国扭了扭脖子,听到声音后,满意的伸了伸懒腰。???
知晌迷茫,圣遗物是在说这个铃铛吗?至于属性……系统的介绍他看不太懂。
“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圣遗物吧?”
建国的声音适时响起,直接戳中知晌的心窝。
“完了,又一个不看强度,只看颜值的。”
建国补刀。
知晌记的圣遗物这个概念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属性什么的他是真的看不懂,但建国这么说了也就说明他一定能看懂这些属性的。
“攻击?10……带上后风元素加强百分之二十”
知晌看着面板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到。
每念一条,建国的眉毛就朝下耷拉一点,等知晌说完所有的字后,建国一整个囧住了。
“我一个治病的你给我加什么风元素?你是想我加了风元素就能起飞吗?你脑子秀逗了?还攻击力?我这样的攻击力能有多强?怎么着,你给我加十点,我的爪子就能锋利如刀,刀刀致命?”
建国的尾音微微上扬,语气中的质疑与不可置信让知晌有些无地自容。
知晌委屈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虽然建国这样一分析他确实觉得有些离谱了,但也不至于骂得这么凶吧,就好像他是个智障一样。
“你找能加生命值的,然后能增强我的治疗能力的,懂吗?关键词都讲出来了。你不会找不到吧?”
建国无奈的伸出梅花爪,将脖子上的铃铛摘下来。
知晌翻找片刻后才拿出一根绿色的羽毛,颤颤巍巍的将它的属性讲出来。
“深林的记忆?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是有好东西的嘛。”
建国惊讶的站了起来,示意知晌把羽毛带到它的脖子上。
知晌找出链子,把羽毛捆在上面,带在了建国的脖子上。
知晌看了看手里的羽毛,忍不住吐槽到:“一根鸟毛,就能是深林的记忆了?”
“你闭嘴,不识好歹的,气死我了,人家这一套名字叫深林的记忆。”
建国戴上羽毛后,嫌弃的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和你说话会降低智商”的表情。
“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知晌耸了耸肩膀,名字什么的无所谓喽,他觉得更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
经过建国这么一闹,知晌在给其他人圣遗物时也会大概的看一下那所谓的属性,照葫芦画瓢的给一些相关的物品。
等人走了一半后,归离集空旷了不少,知晌却更加焦虑了。
这惹得归终忍不住柔下眼神,任谁看了自己的朋友如此担心自己,都会忍不住感动吧,归终想着。
却贴心的安慰起了知晌。
知晌都快哭了,归终大人啊,您可一定要撑住啊。
这十天如生命的倒计时一般,每过一天知晌的心就仿佛被棒槌敲击了一下般。
每天晚上,知晌都打开储存空间自信检查自己所拥有的物资。
每天却也都不平静,因为他没有半点把握,就连他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就连还停留在城里的人都感受到了让人喘息不过的窒息感,只希望摩拉克斯能够守住前方战线,将他们都护住。
知晌深吸一口气,平躺在床上。
夜里的梦荒唐且凌乱,追杀,悬崖,攀爬,坠落。
知晌醒来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感觉他自己已经将人类的死亡方式都过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知晌正在被人骂,知晌生气的打了那人一顿。
知晌被帅哥美女骂,知晌害羞的爽到了。
第92章
今天是迁徙的第八天, 天气晴
归离集的人们已经不剩多少了,留下的多为壮年,他们身强体壮, 但个个都皱着眉头,不助的叹息。
我也在叹息。
原本热闹非凡的归离集如今没有半分烟火气。
归终也遗憾的叹息,她给我讲了归离集的建成时很多仙人们的故事, 我很羡慕, 听起来有趣极了。归终却笑的意味深长, 她告诉我说来日方长, 我以后的生活不仅有趣,还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句话一定是安慰我不安的心的,我姑且把这句话当成祝福吧。
下午, 帝君大人回来了一趟,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飞快的跑去,远远的就看到帝君和归终和谐的坐在一起,我突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但归终却直接把我拽到他们中间,我坐下的那一刻更加认为来的不是时候。
帝君大人也说没什么大事, 让我放心。
但和我们交代了些事情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帝君大人在说谎!
因为他偷偷告诉我, 我的任务非常重要, 一定一定要把最后的这些人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
知晌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纸张上已经被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字迹遮盖的不成样子。
写到这里, 知晌将毛笔扔在桌子上, 抓狂着揉自己的脑袋, 原本顺滑的发丝凌乱了起来。毛笔上的墨渍侵在纸张和木桌上, 形成大个小个的圆形黑点。
他盯着写的东西, 最终还是将笔拿了起来,将几个词涂黑。
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不慌张,已经第八天了,也没什么大动静,更何况有摩拉克斯在。
*
今天是迁徙的第九天,天气多云。
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可不过是一眨眼间太阳就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呈黑白色,不吉利。
我有点慌了,原因有很多种,最主要的是我没有任何的计划,一定要撑到明天,若是明天我带队走时依旧没有事情发生,那么我就可以暂时松口气了,现在就好比头顶上有一个计时炸,弹一样,明知道快炸了,却不知道具体的倒计时还剩多少,只能一边忐忑一边欺骗自己。
倒数第二队已经上路了,这一队中只有五十多个人,和之前那一天上千上万的队伍不一样,留下来的人很少,明日我只需要带着归离集最后一队人离开就行了。
看着人们走远……
我突然有了一个不太现实的想法,牵强如我写下的文字一般,带着文人的用词却丝毫藏不住我那空旷的内心。我需要再想想,时间不太够了。
真该死啊,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这个荒唐的念头呢。
*
知晌放下纸笔,朝山下走去,他要再看看归离集,并且核对检查一下明日跟随自己离开的人有多少,被褥,粮食都是不可或缺的。
山下的人也不回家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妻子孩子已经随大部队离开了,于是挤成一团,正在做大锅饭。
知晌看到了归终,她虽有担心,却不表露出来。
*
今日是第十天,天气阴。
我将带领最后一支队伍,离开归离集。
我不舒服,并非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内心深处的抵触与怪异感。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说魔神死后会释放出大量的能量,那能量可以直接将一个城市夷为平地。
……所以才要将所有人都迁移离开。
我的内心自动化补充了这句话,那一刻我的心脏突然猛的开始剧烈跳动,我隐约感觉到我似乎找到了什么关键。
城里越来越黑了,似乎要下雨了,天上的黑云遮蔽着,竟然比黑夜还要黑暗。
归终的千鹤送来了纸条,让我提前带着大家离开,不多时她就会追上来。
我……又看到了!
*
知晌没有写完后面的话,因为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所带着的这些人全部都惨死在了归离集中,堆在一起的尸体,里面还有他的,紧闭着双眼躺在遍地盛开的清心花中,安详的睡了,就像他看到的昏迷着的自己一般安详。
知晌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大街上会出现清心这种长在高处的花。
他被眼前这幅画面冲击到了心灵,变成了即亲眼目睹了血液溅洒的画面后,另一个难以忘怀的噩梦。
知晌将桌子上的纸笔胡乱卷起收到空间内,连带着归终写的纸条。
飞快的朝山下奔去。
知晌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飞到半空中收起风之翼迅速下落,他被失重感迷了眼,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无能为力与压迫感双重积压在他身上。
到了一定的高度后打开风之翼缓冲一下就直接拿出武器下落攻击了。
“我们提前赶路。”
知晌走到人群前,声音严肃且冷静的说道。
他的内心正在不停的鼓动,但他的声音却是冷的,知晌恍惚间却觉得有可能是耳朵蒙蔽了他的大脑,是耳朵美化了他的声音,说不定其他人听到的会是一个颤抖着的语句。
每个人都轻装上阵,背了睡袋和临时干粮以及一壶水。
不可缺少的则是手中都拿着的武器。
“那归终大人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一个人问道。
他问了句废话。
站在归离集的所有人脑子里都出现了这个想法。
“归终大人殿后,不日就会追赶上大部队。”
知晌冷漠的解释道,他的声音应该是抖的,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臂正在颤抖。
知晌话不多说,由探过路的千岩军带路,知晌数着人头,走在了人群后。
知晌满脑子的不解,在路上一直萦绕着他,到底是怎样的袭击可以通过重重关卡,来到归离集?
队伍停下了,在归离集前,归终傲然的站立着,她不算高,但气势却凌人。
“归终在此祝尔等百无禁忌,一路顺风。”
在归终的作揖下,部队的人们从她身边略过,天空黑灰色一片,不断朝归离集靠近。
至此归离集变成了一座空城。
天色依旧暗淡,黑色乌云密布,笼罩在整片大地上。
归终守护着的是一座空城,或许会变成她的坟墓。
知晌回过头,眺望那已经远离了的城镇,云雾翻滚围绕在归离集上空,无数鸟雀惊叫着腾空四散。
知晌抬起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天空,虽然依旧是一片灰黑,但却没有一片云朵,白云,乌云,什么都没有。
那是什么?那围绕在归离集上空的黑色。
知晌的手紧紧的握拳,他不能回头,只能等……
没有一个人在说话,怪变的天气预示着什么这些生来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中的人们自然是清楚的。
爬上山坡,继续找前走去,直到所有人眼中的归离集只剩下指甲盖那样的大小。
“原地休息会吧。”
知晌说道。
这样的距离应该够了,知晌嘴里叼着一根薄荷草,清凉味不断充斥着他的口腔,顺着一路横冲直撞到了他的大脑。
“那个地方是帝君吗?”
有一个人指着一个方向问道。
帝君两个字仿佛是有什么魔力一般,知晌迅速的回归了神,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
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知晌心中没来由的产生了一阵失落。
身侧驻足张望的人也不少,立刻就有人开始抱怨:“根本什么都没有啊,你是眼花了吧。”
那人看似不服输的眯起眼睛,不一会后还是沮丧的放弃了,有些羞涩的:“刚刚看到那里有金光闪烁,可能是太紧张了,看错了吧。”
“担心什么?那可是帝君,还有尘之魔神。”
多数人听到后都开始笑着摆手,坐在地上背靠大树休息。
知晌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方向。
他又看了看时间,应该是到了的。
又过了一会,人们自觉的站起身来,他们一刻都不能耽误,不能与他们的神共进退,那么至少他们也要不拖后腿。
这时他们要去的路上出现了树叶扫地的声音,以及奔跑的声音。
所有人都拿起手里的武器,严阵以待的紧盯前方。
草丛中传过沙沙声,一只白色的动物从中跳了出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来者是仙人。
“终于赶来了,我的肉垫都磨出血泡了。”建国扑到知晌身上,熟练的抓着衣服跳到他的肩膀上,伸出已经变成灰色的爪子,粉嫩的肉垫此时也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剩下的我来就好。”
建国踩了踩知晌的肩膀,跳到了一个千岩军的头顶,让他继续带路。
“若是无碍我会尽快跟上各位的步伐,各位先走一步吧。”
知晌说道。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直到林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知晌才转头直接跳下山崖,朝归离集的方向飞去。
建国在护送队伍离开前,问知晌要了圣遗物,之后两人就有了一次谈话。
“从这里到璃月港……不,现在还不是这个名字,到那个新地方,他们脚程再快也需要七天的时间才能到,更何况这支队伍中孩童和老人较多,我们预计还要推迟。”
建国对知晌说道。
他们当初和千岩军一起查“章鱼”时,虽说走了不少岔路,但他们上山下水的走的快,而如今这些孩童和老人的脚程本就慢,他们还是要走些平稳的路线,时间也就这么耽搁了。
“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知晌点了点头,这些问题早就讨论过了。
“这事……算了,等人一送到我就立刻返回,应该可以赶上,到时候你护送的任务交给我就好。”建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可是,帝君大人那边你要说吗?你这属于擅自行动,不按计划行事吧?”
“我会将队伍送到你手中再回来,至于帝君大人……无论成功失败,我都会在事后领罚。”
知晌坚定的说道,但他却认为有一半的概率能将归终的命保留下来。
因为……这是系统的任务,那就一定会有解决方法。
回到这时,知晌在黄灰的天空中如一只落单的鸟雀般飞翔。
他正好降落在归离集前的仙牌上,近距离才能看到,那黑乎乎的并不是云,而是浓雾。
翻滚,遮盖,快要将整个归离集都遮住了。
只一眼就看到归终的身影,洁白的神装上点缀着花纹,那张秀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狡黠的笑容,正腾空在天,抵抗着那黑色浓雾。
灰色的沙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半空,形成攻击与屏障。
尘埃被浓雾包围,逐渐侵蚀。
知晌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虽然只是吸到了一鼻子的灰。
“真是吸到了大东西啊。”
知晌被呛了一下,手上的风元素正在聚集,随后无声的出现在了黑雾之下,吹散了那聚集在一起的黑色雾霭。
下一刻就与归终对视了。
“离开这里。”
只是几个小时,归终身上就全部都是划痕,血迹隐隐斑点,她的声音冷淡,如真正的神明般。
还来不及说什么,那黑雾就再次聚集,发起下一轮攻击。
尘埃在黑雾中,两者争执不下,都不肯退让半分。
又是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黑雾。
“这是雾之魔神,祂的踪迹很难寻找,行动诡秘,没想到这次却会来我归离集撒野。”
归终看了一眼身后正在聚集风元素的知晌,默了默,开口和知晌介绍着这遮蔽着归离集的浓雾。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雾之魔神很小心眼的,你三番五次的破坏祂的攻击,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祂可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你。”
归终翻了个白眼给身后还在惊喜自己可以留下了的知晌。
“祂能和您打的不相上下?”
知晌挑了下眉头,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们实力虽然相差不大,但你知道的,雾霭无影无踪,却无处不在,尘埃随小确也有形体,所以……”
说道这里,归终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所以,尘埃因为自身属性被雾霭压上一头。
即使是尘埃组成的空间也是有着缝隙的,这让无形的雾钻了漏洞。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即使是魔神之间也会因为自身的能力而一物降一物。
“拥有实体的终究会被无形压上一头,唯有的例外就是实力在雾之上。”
也就是说实力相当时,会比无形诡秘的雾站有劣势,但任何的多端诡计都会被绝对的强大实力所碾压。
“我们只需要撑到摩拉克斯回来,并且绝对不能让雾霭占领归离集。”
归终再次聚集起尘埃,组成巨大的障碍,阻挡雾之魔神更强筋的攻击。
“俱收并蓄”
知晌开口,瞬间一道金色屏障围绕在他和归终的身上。
下一秒,雾的偷袭便撞上了这金色的屏障,瞬间雾散,障裂。
但两人却毫发无伤。
知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能力的岩元素聚集需要不少时间,像魔神这般的攻击也只是能堪堪抵挡一次攻击。
知晌凭空飞起,无视语音包中的鄙视之词,掏出法器不断甩出风刃,将四周的雾霭全部吹散。
知晌和归终配合的默契,暂时并没有让雾之魔神占到什么便宜。
但好景不长,无数个黑色雾霭组成的人影出现在空中。
“huheheheh,真是有趣,一介凡人还参加到了魔神战争中。真是不自量力。”
黑影不断动荡摇晃,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雾无处不在,四周都是他。
一句话后,黑色的宛如深渊的浓雾铺天盖地的朝他们席卷而来,这种力量完全不是之前那种小儿科能比的。
知晌的风刃与风元素更是不能将其吹散。
“这么点风力,是在给我的雾当陪衬吗?”
声音出现,而那团黑雾却因为风的聚集力凝聚的更加严密。
岩元素依旧还在聚集,他能力在魔神中根本不够强大,都像是给老虎挠痒痒一样。
巨大的冲击力迅速朝他袭来,归终和知晌一起被雾霭的一击击中要害。
知晌感觉到五脏六腑中都沁满了黑色浓雾,就连血管中都循环着些许黑雾,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归终身为魔神还算好一点,只是微微倒退两步,就止住了,只是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知晌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屏障来保护他,他指的是摩拉克斯的岩元素印记。
按照契约,摩拉克斯要保护知晌的人身安全,在他有危险时给予保护。
但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个攻击的。
“huhehehe,真是有趣,一般的凡人接下我这一击后可是连变成尘埃的机会都没有的,你果然一般。”
另一团黑雾弥漫,朝他袭来。
知晌只能再次使用刚刚凝聚好的岩元素,屏障与黑雾相遇的那一刻,两败俱伤。
摩拉克斯……知晌忍不住皱了眉。
契约之事,身为契约之神的摩拉克斯却没有完成,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摩拉克斯已经死亡,第二种祂现在也是分身乏术,连祂自己都正在手忙脚乱。
摩拉克斯,究竟是哪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赶上了!
第93章
知晌的心不免一沉, 无论是哪一种都很糟糕啊。
他的风元素力在魔神眼中就好像是蚊子叮了一样,不痛但很痒。或许在雾之魔神的眼中他就是那只蚊子也说不定,看到就烦人, 但不太好打死。
归终一咬牙,手中法器散发出光芒,无数的尘埃浮现, 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在一起。
趁着两位魔神正在大打出手顾不得其他时, 知晌悄声的落在地上。
风元素所带来的飞力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一边用风元素带动身体浮在空中,一边又凝聚出薄且利的风刃,能撑一个小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若不是这几十年的历练, 怕是十几秒都支撑不住。
归终不善武力,在知晌来之前就已经隐隐有一些被压制,更何况雾无实体,这更是让人苦恼的事情。
魔神虽为神, 但与人却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也就是说, 魔神也是有实体的, 祂不可能完全消散与世间。
这偌大的归离集中一定有祂的影子。
知晌掏出一张定身符放在身上, 一只手上拿着法器, 在身上套了个护盾后, 开始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摩拉克斯曾对他说过, 魔神的形态多种多样, 就连他都有无数的形象, 他可能是棵树也可能是块石头, 他可以是一个孩童,也可能是个佝偻身躯的老人。
雾之魔神的真身可能是那在天上的雾吗?
不可能
知晌在心里不断自问又不断否定自己的观点,就像梦之魔神,祂的能力是操纵梦境,但祂不是梦;同理,雾之魔神可以操纵雾,但祂不是雾。
地上的石头?
一道风刃从手中飞出,石块瞬间开裂,碎成粉末。
房屋?
归终凝聚成的石块从天上掉落,将房屋夷为平地。
知晌还在寻找,但给予他的时间却结束了,另起一团黑色的雾凝聚在一起,朝他飞冲而来。
又瞬间被他身边护盾所弹开,护盾没有裂开。
知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戳了戳身边的金色护盾。
这场争斗归终不可能赢的。
只要有充足的水气,有可以附着的微小粒子,雾就无处不在,而其中尘埃,盐粒等是最主要的微小粒子。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重新控制着身边的风,来到了半空。
掏出携带着火元素的炸弹,扔到黑色的雾霭之间,瞬间就引发了爆炸。
黑色的浓密聚集着的雾四散,一息后,四散的雾再次聚集在一起,但雾气的颜色却淡了不少。
“知晌?”
归终也看到了着肉眼可见的变化,忍不住惊喜。
“我们要找到祂的所在地点。”
知晌凝聚出护盾在归终身上。
“我知道的,只是这样一来……”归终垂下那双灵动的眼眸,低头望着身下的成排整齐房屋,“我们就没有家了。”
知晌原本因为战斗与围绕着他的魔神气压而颤栗与兴奋的心被一句话浇灭了。
“有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建筑被毁灭了,我们还能再建,只要你和我和他们都还在,哪里都是家。”
知晌张了张嘴,说出了他认为自己不会说出口的鸡汤话。
这样的心灵鸡汤,原来真的有用。
“啊,你说对了。我本想要将这团雾气打散,这样雾之魔神就会受到重创,祂就不足为惧了。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归终手上再次凝聚出光芒,瞬间无数尘埃浮在半空,形成一块一块的石头,散布在整个归离集上空。
归终手上一个手势,那些泛着金光的石头就跟随重力砸在地上,灰尘四起,建立历程过了近百年的归离集,瞬间便毁于一旦。
烟尘滚滚,与天上的灰色滚云相连一片。战争是发展的敌人,权力即便是神也深陷其中为之疯狂。
轰鸣声巨大,一座城的轰然倒塌。
正在赶路的人们与相隔了一座天衡山的人们都若有所感动的回头。
建国后腿微屈,蓄力几个跳跃便攀上了悬崖绝壁,来到山顶。远处的震动将无数尘土带到了他们的身上。
人们一步一步的远离着这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没有家了,他们要去建立新的家了。
原来这一走,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知晌在无数轰鸣中凝神,掏出炸弹朝一个方向仍去,火焰在那处炸开,似乎是有木材等被压倒在地,不多时一股浓烟弥漫。
归终双手一挥,金光袭向那火焰处。
“huhehehe,真厉害啊。”一道身影在空中浮现,黑色雾霭笼罩着的身影与他们平行,“居然想到通过火焰去增加温度与蒸发水分,还将尘埃中与水汽分离。”
即使是现了身也看不清面貌的雾之魔神笑声怪异。
看到真身后归终和知晌同时松了口气,至少有目标可以对抗。
只是……知晌脸色怪异,这种笑声……可真是反派啊。
雾之魔神依旧有恃无恐,黑色的雾气一道道的朝两人袭来。
知晌那脆弱的护盾依旧是被一击震碎,为了不被雾气打中,知晌像是跳空中街舞一样,不断改变着步伐,不时来一个地板动作/天空版。
两人身上都有伤痕,雾气中被包裹着石子,一个不察就会被中伤。
但整体没有什么大的伤害,这不对劲。
十分钟,半个小时……
时间不停,知晌脸色苍白了起来,风元素快要透支了,他要撑不住了。
而归终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了起来,更多的雾气擦着皮肤过去,留下一道道伤痕。
“唔,看来梦之魔神的东西效果还不错啊。”
又是一阵怪异的笑声。
归终的动作越来越慢。
“孩子,别害怕,huhehhe,祂会在梦里厮杀,直到死亡。”雾气形成的人影中飞出一根黑色羽毛,“你很有趣,要来信仰我吗?你也中了梦之魔神的攻击,我可以给你解药哦。”
雾之魔神像是逗弄宠物一般,黑色的羽毛在空中摇晃,这孩子不是灵兽,不是什么特殊的种族,扑面而来的属于人类的气息,可力量却不比仙兽差,雾之魔神觉得这会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知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歪了歪头,黑色的羽毛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只需要伸手就能触碰到这根羽毛。
知晌嗤笑一声,几道风刃和炸弹朝前扔去。
黑色羽毛瞬间化为灰烬,而雾之魔神面对直直朝他袭来的风刃也不躲,而是饶有兴趣的感受风刃打在身上的感觉。
“真舒服啊,用来按摩正合适。”
又是无数的风刃与炸弹,这些东西让雾之魔神没了兴趣,他随手一挥,炸弹与风刃就被雾所困住,在空中引爆。
他想要说什么,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手还在空中停着,嘴巴也张开着,却不能动。
趁着这段时间,知晌一手抓住归终的胳膊,另一只手掏出玉牒,惊险的让他的手都在抖动,可一定要成功啊。
下一刻,知晌惊喜着跌坐在了地板上,木地板发出一阵呜鸣。
来不及做什么,他将归终放到地上后,就赶忙从尘歌壶中出来,而这些动作也只是在五秒之内。
雾之魔神动了起来,知晌倒吸一口气,定神符在这里只有五秒的效果。
“尘之魔神在哪呢?小子。”对面的魔神没有了怪异的笑声,声音沉着,像是终于正常了一样。
但越是正常,知晌就越是感到惊悚。
“没想到被蝼蚁摆了一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成为你的眷属吗?”
雾之魔神与知晌的声音同时响起。
雾之魔神没有了声音,但知晌却能感受到他的脸色一定很差。
“因为,你长的实在是太丑了。”
知晌大声的骄傲的喊着,然后各种技能不要命的输出,知晌的脑子都是一片的空白,全部都是肌肉记忆,来回的切换武器。
但他的内心却在泪流满面,他有点后悔了,刚才一个激动就把魔神激怒了,那可是魔神啊。
果不其然,对面传出不屑的哼声,黑色的手一挥,所有的技能都被打在了一边。
“你不会觉得就凭你就能对抗我吧?”
对面在凝集大招。
知晌清楚的感受到,他想要逃跑的想法更甚,但脚就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慢放,如深渊般的黑色冲击着他的眼球。
他又胡乱扔了几个炸弹,然后紧闭上了双眼,这时他居然有心事想些乱七八糟的。
这样也好,至少是无痛死亡。
知晌想到这里还忍不住逗笑了自己,一秒两秒……时间仿佛被停止了一样。
他眼睛忍不住睁开一条缝,黑色的攻击无影无踪,他能看到的是对面停下动作的魔神。
眼睛睁大,对面的魔神一动不动。
知晌呆愣了一下,难道刚才扔随便扔的裹挟了定身符的炸弹触碰到了雾之魔神吗?
话说刚才那一攻击怎么会无痛无痒?知晌环顾四周。
金色的护盾上闪着不明字符,安静的将他圈在安全范围内。
这是摩拉克斯吗?知晌忍不住惊喜,这时心里才后怕起来,刚才差点就死了啊,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恐惧蔓延在知晌心中。
他又扔了个炸弹到对面的魔神身上,他觉得本就是黑色的魔神,脸似乎更黑了。
炸弹上裹着定身符,五秒的时间很快,但即使补上也还是可以苟一会的,虽然他手里的定身符也只能够他苟几分钟。
这是个难题啊,归终陷入沉睡,而知晌的能力在魔神看来就只是在挠痒痒,几分钟后这个魔神就会杀了他然后朝建国他们的方向去。
又或者摩拉克斯能在这几分钟内赶回来。又或者摩拉克斯裹挟在他周围的护盾还很牢固,他无坚不摧,然后再苟一段时间。又或者将雾之魔神送到尘歌壶内,但尘歌壶不一定能困住魔神。最后的方法也就是将归终带出来,两个魔神同归于尽。
知晌一边补着定身符一边大脑不断思考。
身侧的护盾已经消失,他要赌一把吗?
定身符就剩几张了,仿佛倒计时一样,他默念着倒计时。
……
黑暗,将他包围,他漂浮在空中。
神啊,我是死去了吗?我是否变成了毁灭璃月的凶手。
我赌错了,对吧?
护盾并没有将我的生命留住,而我将死去,之后就是璃月的人民,我们都将迎来新生。
好困啊,神啊,救救我吧救救苍生吧。
“知晌,知晌同学?”
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他的脑袋上。
知晌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绿色与白色不断重影。
“终于醒了知晌同学,神能否救的了你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睡下去,就算是神来了也救不了你快要挂科的课业。”
知晌的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前方,一个身着绿色袍子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让坐在这间教室里的所有学者都大笑起来。
“那么我们接着讲吧。”
那人转过头,朝讲台走去。
知晌抱着自己的头,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闹了个笑话。他趴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桌面上,盯着那人的背影。
天呐,到底是他的眼睛出现问题了,还是脑子出现问题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看到了尾巴?
知晌瞪着珀色眼眸,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尾巴一摇一摆,看着还很蓬松。
讲台上的桌子遮住了那人的身影以及尾巴,他有些失望的抬起头去看那人的容貌,可爱的圆脸,额头中央的头发是绿色的,最主要的是,他,有,耳,朵!!!
耳朵?!
他突然回忆起,自己刚才似乎还在被雾之魔神单方面决斗,怎么瞬间就到了这里?
那些记忆难道都是刚才的一场梦吗?
知晌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难道是自己死了之后又穿越了?
他就这样怔愣的盯着那不时颤动一下的耳朵,看了一节课。
“知晌同学和我过来一下。”
讲台上的人不自在的压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那耳朵弹性良好,瞬间支棱起来。
知晌站起身,脚下虚浮着步伐,仿佛走在棉花上。
“你今天究竟怎么回事?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盯着别人的尾巴和耳朵看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那人手插腰,认真的表述自己的生气。
好可爱啊。
知晌脑子出现了些不太重要的想法。
“我突然发现,我是从未来……”
知晌认真的说道。
“你是想说你重生了对吗?”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
“你信了?”
知晌是真的有些吃惊。
“当然不。”对面那人摸了摸耳朵,看到知晌失落的表情后,表情绷不住的失声说道,“你看我很好骗吗?还有,逗弄别人也要有点新意吧?三天前你说自己失忆了,五天前你说自己是从三千年前穿越过来的,两周前你说自己坐时光机到如今这个时间的时候不小心头撞机子上了,所以将所有的知识都忘记了。知晌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
不是,知晌你怎么还自己坑自己呢?
可是他真的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啊。
“那个这次是真的。”知晌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这已经是你第五次向我这样保证了,我会将你的情况给予上报,还有请容许我做第七次的自我介绍,我叫提纳里,是道成林的巡林官。”
提纳里的耳朵动了动。
“学弟啊,这已经是你的第二次重修了,你也是老师的学生,我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责,这也是对我们生论派的尊重不是吗?”
已经是第二次重修啊,知晌苦涩的咽了咽唾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知晌算是大概明白了什么,名字叫做提纳里的家伙现在是他的学长,而他的学业经历的很不顺畅,第一次考试的时候莫名失踪导致了挂科,第一次重修后又莫名的浑身是伤,昏迷数日,错过考试。
而这次是他第二次重修。
听起来可真悲惨啊。
知晌如同有雏鸟情节一般跟在提纳里身后。
“唉,别再跟着我了,我要回化城郭了,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因为你还没有毕业,这样吧,下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你能顺利升学,我就让你摸摸尾巴,怎么样?”
提纳里再次叹了口气,头上的耳朵有些无精打采的朝下晃动两下。
尾巴!
他……他在奖励我唉!
“还有耳朵!”
知晌咽了口口水,眼睛亮亮的得寸进尺到。
“好,真是会提要求,那再见了,这次不要再挂科了。”
提纳里挥了挥手,抱起手里的书走了出去。
知晌的眼角却疯狂的跳动着。
刚才的话好像是个flag。
等人走了之后,知晌才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奇怪的服装奇怪的建筑,风格与蒙德璃月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难道这才是他生活的地方吗?
也不知道璃月到底怎么样了。
知晌在街边石凳上坐下,手腕上的手链还是在的。点开查看物资,却把自己震惊到了,为什么他的空间里会有九百九十九只甜甜花酿鸡?
他的所有食物都有九百九十九份,就连遍地都是的甜甜花也就九百九十九朵。
知晌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钱袋子,这个地方是不能用摩拉吗?
【摩拉:7】
摩拉只有七个?他的摩拉呢?他辛辛苦苦赚的摩拉呢?那两千万的摩拉呢?
绝望不过瞬间。
“喂,知晌,又找不到自己家了吗?”
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但,为什么是又?
“提纳里说今天酒馆里有你最喜欢的帕蒂沙兰布丁,让我给你带一份。”
一头璀璨的灿烂的金色头发过肩,姣好的容颜出现在了知晌的视野内。
知晌没有回答,他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青年,这是个外国人啊。
“喂,我开玩笑的,不会真的又不认识我了吧?”
面前的人下意识倒退一步,先是满脸惊恐然后眼睛在眼眶中打转,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那我欠的摩拉是不是也不用还了?”
“摩拉?什么摩拉?”
知晌迅速捕捉到了关键词,眼神犀利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笑:桀桀桀桀桀(jie)
我:我的反派也要这样笑吗?不了吧,还是魔仙小月的笑声更为优雅(巴啦啦小魔仙)
哈哈哈哈哈,我被课业折磨,我的宝也别想逃!
知晌:闻着摩拉味就清醒过来了!
又换了封面哈哈哈哈哈!
第94章
“啊, 果然是这样啊,这让我怎么说?不愧是从商业中心璃月来的。对摩拉一如既往的敏感。”
眼前的那人忍不住感叹道。
“不,这些都不重要, 我只想要知道摩拉怎么了?”
知晌摆了摆手,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那两千万摩拉究竟是怎么变成了个位数的。
“没怎么啊,你今天好奇怪啊?不不不, 你这一周都很奇怪, 是生论派的课业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失常吗?”那人依旧喋喋不休, “所以说, 转到我们妙论派,这可是最好的选择,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先不说自己到底是在上什么课, 这个妙论派和生论派到底是什么啊!
知晌有些犹豫, 眼前的这个人可信吗?可就算可信,自己说的话能被信任吗?
知晌抿了下嘴唇、有些纠结的犹豫着。
“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吃饭, 还记得我前两天说的那个大单子吗?已经定下来了,我卡维终于要发达了。走吧, 请你吃饭。”
知晌被拽的一个踉跄, 跌跌撞撞的跟着这个叫做卡维的家伙。
好吧, 也不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至少他知道了这个男人叫做卡维。
……
吃了饭, 卡维就带着给他室友艾尔海森的打包饭菜与他分别了, 看样子两人居住的地方并不顺路。
知晌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夜晚的人远没有白日的人多, 但依旧热闹非凡。
他随便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石凳, 放松的摊在了上面,眼神含糊的扫过天空。
依旧繁星闪烁漫天,和他在璃月看到的星空一样,就连月光边上的那颗最亮的星星也还在边上不停闪烁。
一阵清凉的风拂过,他身上穿着的绿色袍子随风飘动,头上的帽子随时要被风吹下。
知晌想不通,他为什么又变成了学生。
但现在知晌最想知道的是璃月最后究竟如何了,他从清醒过来后,只要一发呆脑子里就会浮现最后的情景,无尽的黑色涌上视野,他不知道现在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自己所做的事情,若是因为他自作聪明的方法让璃月境内损失惨重的话,他怕是会内疚的许久不能缓解。
但当时的情况是归终即便没有被他送进尘歌壶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梦之魔神的东西只要碰上一点就会像传染病毒一般疯狂侵扰,即便是同为魔神的归终都被祂的手段弄的沉浸在了梦里。
知晌想到这里时,突然一阵心悸,眼睛不免睁大,梦之魔神的东西就连魔神都防不胜防,那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看到的星空,遇到的人,就连自己的思想是不是都是自己的梦境。
知晌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呢?知晌有些不解。
他觉得他不能在坐以待毙,如果是梦境的话,就总有破解的方式,即便……即便这里只有自己这个做梦的人清醒着,他近乎昏厥的惊恐的看向周围。
周围的人看到他的表情后都下意识的绕着他走,眼神也是看疯子一样的神色。
对于这些人而言,自己确实是疯子也说不定,知晌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决定在附近的路上或者商铺里寻找一下线索以供自己了解。
或许是方向找对了,在看到一家店铺里摆着的世界地图样品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系统中似乎还有地图,打开系统里的地图后,知晌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面板上的地图不仅打开到了璃月,国名为须弥和稻妻的地图也已经被打开,上面的锚点也都激活了。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须弥
锚点啊,那可是知晌想念许久的东西。
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或许可以去璃月或者蒙德,须弥他不了解,即便梦境中有漏洞,在这个不熟悉的地方知晌也不太容易发现,但璃月和蒙德就不一样了,璃月可是他生活了近百年的地方啊。
他喜冲冲的点击锚点。
还没欣喜与激动,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叮咚!
警告,警告,未完成当前支线任务,禁止使用锚点】
知晌连忙捂住耳朵,好一会才拍了拍耳朵,面色恍惚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石凳上坐下。
这可真是不太妙啊,知晌脸色难看的低着头,耳边轰鸣声渐渐消失,周围人群的走路声与说话声响起,他犹如被孤立的小岛一般。
他就这样低着头,放空着思维,慢慢的连周边的白噪音都变成了能安眠的东西,他失去了意识。
……
“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大声你都能睡着,知晌,恕我直言,按照你们生论派的术语来讲,可能是你的精神状态紊乱引起的。更直白点说,你现在才开始焦虑与你的学业是否有些太晚了点,毕竟你已经挂科两学期了。”
知晌突然惊醒过来,还未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旁边的一个声音填鸭式的一顿输出,语言刻薄且不留情面,让还未搞清楚现状的知晌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他愤怒的扭过头,严重的杀气快要化成实质了。
“这种眼神很不错,如果用在你的学业上一定可以成为生论派的希望的,可惜了。”
那人还在继续说着。
“艾尔海森,你住口吧。”
另一个声音响起。
知晌转头,一个熟悉的金发少年不耐烦的反驳着,那是卡维。
所以这个满身肌肉的帅气毒舌男就是他的室友艾尔海森了。
“你们……”
可能是吹风太久了,知晌的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去找你的路上看到你毫无形象的躺在石凳上睡的天昏地暗,就好心的将你叫醒了。还有,因为你,导致我请假半天,所以今天的工资你可要给我补回来。”
没有一句脏话,但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感到心塞与气怒,这个人也真的很厉害了。
“你少说两句啊,知晌没事吧?怎么睡在这里啊?别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就是在这里过夜的。”卡维担忧的摸了摸知晌的额头,见温度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无论怎么说,先回你家一趟吧。”
艾尔海森掏出一把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个圈,就自顾自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喂,你等等啊,你为什么有知晌家里的钥匙啊。”
卡维伸出尔康手,见艾尔海森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想法,连忙拽着知晌就跟了上去。
什么都没搞清楚-知-头还疼-晌-被拽着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回到了自己家。
“唉,你先坐,我去给你煮个姜茶。”
卡维担忧的将知晌扶到软凳上,熟门熟路的就走到他家的厨房。
……他居然比我自己还熟悉我的家,知晌嘴角抽搐。
“你还有多少记忆?”自顾自打开了知晌家大门的艾尔海森,毫无客人的自觉,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然后不客气的坐在知晌旁边。
“?!”知晌心里一惊,惊愕的看着表情管理完美的艾尔海森。
“我知道些什么?呵,别惊讶,你的表情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些字,我想看不见都难。”艾尔海森将手里的钥匙扔给知晌,见知晌手忙脚乱的接过后,像是戳到了他的笑点一样,又轻笑了一声,虽然知晌觉得那是对他的嘲笑。
“这是一个星期前你当面给我的,还说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胡话,但大致就是让我在一周后的今天来找你并且将钥匙给你虽然我还是认为这是你逃避上课的借口。”
艾尔海森翻开书,自顾自的看着。
“什么匪夷所思的胡话?大概就是说你自己是坐时光机到这个时间点上的,但因为不小心摔倒在地,撞到了头所以失忆了之类的话。”艾尔海森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抬头看了知晌一眼就知道知晌的想法,并且还耐心的为他说明,“你的想法还算有趣,但它不适合在须弥而是适合在稻妻。”
知晌突然一阵激动,这个人他虽然毒舌,但智商好高啊。
还没说什么,厨房里的卡维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碗姜汤被端了出来。
辛辣的味道顺着空气攀爬到知晌的鼻尖。
刚入口就是一阵辛辣刺激的味道,随后嗓子上都是这样的味道,但喝的多了却也觉得味道不错。
“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居然在外面睡了一晚上,而且为什么你家的钥匙艾尔海森居然有一把?”
卡维发问。
知晌还没说什么,一阵敲门声响起,三个人同时看向紧闭的门。
门一打开,露出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长耳朵不自在的动了动。
提纳里手指揉了揉脸颊,笑着摆了摆手。
“提纳里?你怎么来了?”
卡维惊讶的问出声。
“啊,虚空中有一条艾尔海森的消息,只有一张知晌在室外睡着的照片。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提纳里走进屋子。
“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怎么了?”
四人坐在方桌的四角,三个人都看着知晌。
“我知道这很离谱,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其实刚从前年前穿越过来……也或许你们就是我梦里的幻觉。”
知晌抱着杯子认真的说道,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所决定说的事情。
艾尔海森先前的态度是他虽然不理解知晌的用意,但却十分的尊重,甚至为他指明了方向,建议他去稻妻寻找答案。
当然,后面的知晌会知道,艾尔海森的意思是去稻妻八重堂投稿轻小说,但现在的知晌却并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知晌,毕竟是刚从紧张战斗的局势中脱离出来,刚刚走进平静生活的知晌。
“唉”
“唉”
“哦”
这是听到的三个人给出的答案。
“你哦什么?”卡维听到不一样的语气,扭头问着艾尔海森。
“按你的说法,首先第二种我认为是可以排除的,梦境亦或者是幻觉,在点破的那一刻就会破碎,当然,也有更为厉害的,但我清楚自己并非是虚假的,我有自己的人生,以及生活轨道,并没有缺失记忆以及记忆与身体不对等的情况。”
艾尔海森却不理会,而是沉默了两息后认真的对知晌分析到,甚至还在期间倒了一杯茶给自己。
“可是……”病人从不会说自己有病,喝醉酒的人也不会说自己喝醉了。
知晌皱眉准备反驳。
“这么说的话你或许更能理解一点,我们都并非虚假的,那么就可以构成一个平行世界,你或许只是误入了你所在的平行世界。当然这是我反驳你第二个观点的理由,至于第一个……或许你是想要我们帮你什么,回去的途径,或者是你过去的痕迹?”
艾尔海森冷静理智的分析着,全然不顾身边卡维和提纳里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居然真的认真的分析。”
卡维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啊是啊,这种命题可真奇怪啊。”
提纳里点了点头,一脸沉思的样子。
“等等……你。”
卡维原本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之后又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看着提纳里。
“即便是穿越也要有依据的,所谓因果因果,有了因,才有的果,你不如想想你做了什么才导致自己来到了这里。”
提纳里说道。
“你们居然都在认真的讨论这个问题吗?”
卡维眼角也开始抽搐了,忍不住捂住脸。
“算了,喂,我说,无论是璃月的历史须弥的历史还有其他国家的历史中都没有关于知晌这个人的出现。无论是哪个方面我的建议都是去找明论派的导师的帮助,毕竟天文学和占星术和你所说的话有很大的联系。”
卡维放下捂着脸的手,拍了拍桌子,一本正经的加入了进来。
这么快就同流合污了吗?
知晌觉得他似乎是低估了这些人。
“确实是,我只请了半天假,而且按照时间来讲十一点半就是我的下班时间了,所以就算十一点半后还没有得出结论,我也不会管了。”
艾尔海森喝了一口茶水,顺便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上面显示着时间是九点半。
“明论派的人我倒是认识一个,或许我们可以去问一下。”
提纳里的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同时站了起来。
由提纳里带路朝城外走去。
“喂,知晌别担心了,我这几天有个大单子正在敲定,等我有钱了请你吃饭啊。”
卡维虽然提出了意见,并且给予了建议,但他依旧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认为知晌只是焦虑而已。
“噗,我认为知晌等不到这顿饭了,等你有钱了知晌也回到了自己的时代了。”
艾尔海森从卡维身边快速走过去,留下一个讽刺的笑容后就快速的走到提纳里身边。
“喂,你。”
卡维伸出手指,满脸的气愤又无语的表情。
“快到了,各位。”
前面带路的提纳里出声说道。
几人停止了对话,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森林的深处,即使是白天看也很吓人。
等走到尽头后,一个坑洞出现在几人眼中,提纳里打开风之翼,朝坑洞里飞去。
几人跟在身后,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十几米后,才落到了实地上。
下面却并非是阴暗无光的,只见每隔几米都有一根金黄色的植物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在地下找个洞就钻进去的学者,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建筑审美。”
卡维抱怨着。
“大建筑师,容我提醒你一下,自然形成的美也是建筑美学中的一部分,别忘了你们学院前几年可是很风靡这种坑洞设计。”
艾尔海森不留情面的说道。
“你们不要吵了,我们快到了。”
提纳里制止了这场幼稚的争吵,停在了封闭着的尽头处,他凝聚了草元素朝墙上射出一箭。
不多时,尽头出现了一个洞口。
“话说,不是天文学家吗?怎么在地下?”
知晌将自己的问题问出了口。
“他们有些人也是需要闭关的,占卜术最重要的是悟性以及天赋。”
提纳里解释道。
洞中别有洞天,上面是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形洞口,阳光从上面透过,直直的洒在洞穴中央的石床上。
一个人正闭眼在上面打坐。
他们走近后那人也没有动静,知晌等人也不说话,就在一旁等着。
“来者所谓何事啊?”
十分钟后,那人睁开了眼睛。
“哦,是提纳里啊,快坐。”
那人站起身来,去附近的木桶中拿出水果。
“这位是杜嘉克先生,我曾经在巡林期间找到了饿的在洞穴里的昏迷的他。”
提纳里朝众人解释道。
这个洞穴很奇特,天上有个可以当作天窗的洞口,旁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里面还没有任何的魔物。
住在这里绝对是舒服又充满自然气息的。
“当时真的是多亏了提纳里,你们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吗?”
杜嘉克端着清洗过的新鲜水果走了过来,坐在地上问道。
“我们想来问问他能回到他的归处吗?”
提纳里伸手指了指知晌。
那人听到后站起了身,从暗中拿出了一个望远镜,站在阳光下看着天空。
外面阳光很明媚,知晌只是用肉眼朝上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生理泪水从眼眶流出。
那人却一动不动的朝外看着天。
“名字。”
“知晌”
又过了一会,在众人的目光下,那人缓缓的放下望远镜。
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他的脸,上面满泪水,眼眶泛着红,他拿绿色袍子的袖子擦拭脸颊。
缓了好一会才吸着鼻涕坐在众人面前。
“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尔海森:%@shs#d
卡维:@sk12~~%#
提纳里:不要吵架了!
杜嘉克: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了!
这个情节不会太多,其实只是想写这段时间像bug一样,应该能看出来吧!(沉思)
每次写知晌是生论派的就想笑,医学这种东西是想难死的吧。
放假前几天满课忙的要死,中午都要去开会,每天最多几百字,就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写好。
第95章
“回不去了。”!
所有人都呆愣了一下。
“知晌说的居然是真的?”
艾尔海森自顾自的嘀咕着。
知晌听了忍不住眼角跳了跳, 原来他没有信自己说的啊,那为什么还这么积极的跟过来,还这么积极的和他讨论可能性之类的问题, 你刚才那么认真干什么?
“但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那人继续说到。
……
“放心啦,明天见。”
知晌朝众人挥手告别,之后打开自己屋子的门, 走了进去。
他背靠在门上半阖着眼睛, 木门上的微凉传递到了知晌的背部。
他回忆起那山洞中的杜嘉克先生说的话,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过后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之后几人脸色各异的在酒吧里吃了饭,又将知晌送到了家门口,才离开。
回忆结束后, 他缓缓走近房间, 这时他才有精力去查看这个房子的构造。
他原本只是想要打开窗户通风,但站在窗前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些对话,让他放在窗沿上的手又停住了。
“原本只是觉得不过是玩笑话,但如今看来却越来越真实, 虚空之中并没有关于时间的记载。”
在空气中已经失了真的声音传出,但知晌还是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就是提纳里。
“教令院内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或许只有更好级别登记的权限才能找到。又或许知晌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也说不定。”艾尔海森的声音出现, “别忘了, 他将家门钥匙给我的时候正好是他刚说完自己是坐时光机的时候, 或许他自己已经有了想法。”
“这样的现象也不少, 我们倒也不必大惊小怪的, 明论派里不是经常有类似的问题出现?倒不如装作不知道为好。”提纳里的声音出现, “只是上次是坐时光机, 这次是千年前穿越,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失忆?重生?”
“只要能不挂科,随便他是什么,提纳里最近是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
“是,有几场讲座,放心平时我会看着他。”
声音渐渐远去,似乎是几人分别离开了,最终归为平静。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的记忆若是没有出错的话,昨天见到提纳里时,提纳里的话还是与今天有些不一样的。
【你看我很好骗吗?还有,逗弄别人也要有点新意吧?三天前你说自己失忆了,五天前你说自己是从三千年前穿越过来的,两周前你说自己坐时光机到如今这个时间的时候不小心头撞机子上了,所以将所有的知识都忘记了。知晌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这是提纳里当时所说的话。
【只是上次是坐时光机,这次是千年前穿越,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
这是刚才的话语。
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意外的巧合。
结合这两句话的意思,他第一次出现问题是“时光机”,这是他第二次出现问题“时空穿越”,第三次是“失忆”,第四次则是他认为的“昨天”也就是“重生梗”。
而他意识里认为的“昨天”实际上却是“前天”。
好诡异啊,他的时间是在倒退吗?这就是梦之魔神的幻境吗?寓意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想让他倒着过完自己的一生?从现在到过去,在自己变为婴儿的时候,在自己刚刚睁眼的开始,死亡吗?
知晌不免打了个冷颤,如果是这样的话,梦之魔神真的有点厉害,对人心所恐惧的事物了解到极其深刻啊。
可这真的是梦吗?就像艾尔海森所说的,他不认真自己是虚幻的,所以知晌可以称这批里为平行世界。
真实与虚幻,究竟要如何区分呢?
“你在迷茫什么?”
“可以告诉我吗?”
知晌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几句话,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原本是甜美的,但知晌却只感受到了阴森与空旷。
这不会就是梦之魔神吧?
“梦之魔神?那是几千年前已经死于岩神之手的魔神,我是小吉祥草王。”
信息量很大,知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消化掉“梦之魔神被摩拉克斯所杀”,还是后面的“小吉祥草王”
小吉祥草王
知晌将这个称呼在脑子里寻觅了许久,终于用他已经近乎忘记了的记忆想起来一些关于小吉祥草王这个称呼的事迹。
那是七国中草神的名号,草神所在的国度似乎就是叫须弥,但他记得更多关于草神的记忆是大慈树王这个名字。
“没错,大慈树王开创了须弥,世界树告诉我,你是被时间所抛弃的人”
小吉祥草王的声音继续在知晌脑子里出现。
“时空逆转是不被允许的,若你继续这样的跳转在不同的时间线上,终有一天会被天理所难容,到那时便是你的末日。”
知晌欲哭无泪,穿越在不同的时间上,似乎并不是出自于他个人的意愿啊。哪一次不是被迫的,哪一次不是被系统的任务坑的。
系统!
任务!
知晌忍不住吞咽起口水,不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被迫?若非出自你个人的意愿,什么东西都强迫不了你的意志……抱歉我的语气似乎太过于沉重了,这些是世界树告诉我的,而我只是传达给你。希望你能回到正确的时间上。”
草神的声音还在继续,到最后还是放柔了声音,似乎只是在劝诫离家出走的小孩回家一样。
回到正确的时间上。
怎么才能回去呢,他确信他有回到正确时间点上的意志。
“不,你并没有,你在摇摆,被祝福的孩子啊,回去吧,过去与将来都无关于现在的你,你需要在意的只是你的时刻,过着属于你的新的生活。”
摇摆,过去,将来?
草神的话语宛如谜底,神秘且可爱,如同人类所信仰的所有神经一般,给予信徒指引。
知晌似乎也明白了,可明白了又如何?他还是担心被自己带到尘歌壶的归终,担心自己拖延的时间不够而被残忍杀害了的人类。
明明他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就可以安心的享受着那所谓的新生。
“你的时间也可以给你答案。”
我的时间所讲述的,那就只能被称为历史了。
这段他所鲜活了的记忆,他所做的决定,他所想要按照契约真实想要保护着的人类,都将变为说书人口中的“相传”。
“世间总有遗憾,即便是身为智慧之神的我也是如此,我遗憾与还不能为须弥的子民们做些什么,也遗憾与大慈树王的离去。”
“亲眼见证,那是见证者所要做的事情,而你并不是。回去吧,孩子,我期待着与你的再次相见,那不会是遥远的未来,而是你的规划,你所准备要做的事情。”
白光乍现,他看着自己从身体里飞出,如嫦娥奔月一般飘向屋外,他看到了走在街道上了卡维和艾尔海森,他看到他们正抬头,眼神透过他的身影望向月亮。
【传说任务归来吧孩子
已完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现了有着复杂花纹的边框,上面出现了几个字。
*
他看到了无数人的脸,有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陌生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如履不绝。
他看到了无数的美景,白天黑夜,春夏秋冬,晴天雨天,故乡他国,眼花缭乱。
他看到了不同的树木,粉色娇嫩,黄色明媚,红色热烈,绿色清凉。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清脆的风铃声,仿佛清风徐来,仿佛水波荡漾,仿佛催促的警钟。
他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温暖包裹着他。
他睁开眼,已经翻着鱼肚的白色的天空将窗子上的纸也糊了一层。
他听到一阵声响,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人影,慢慢清晰。
钟离那张熟悉且俊朗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空白,之后绽开了明媚笑容,霎时春暖花开。
知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雷贯耳,这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敬畏,而是真正的为了一个人所跳动的声音。
他听到带着沙哑的低沉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抚慰着他。
“欢迎回来。”
他终于结束了那百年的孤寂的时空之旅,回到了家。
回到了那个和平盛世,名为繁荣的时代。
*
知晌激动的差点泪流满面了,如此亲切的脸,不仅养眼还安心。
知晌激动的就像来个看到了亲人后的拥抱,但忘了自己那不走动的腿此时是没有力气的,一个翻身直接光荣的趴在地上。
若非钟离双手即使将他捞起,怕是现在已经行了一个大礼了。
“昏睡的时间太长了,要想自由行走还需要一段时间。”
钟离双手在他腋下,让他背靠在床头坐起来。
“先擦脸。”
钟离嘴角间都是温柔的笑,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错。
一身黑色睡袍,微微“坦胸露背”,腰上系着一根带子,将钟离的好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
知晌的眼睛都看直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但等他回过神后,只觉得咧开后露出的牙齿有些冰凉,以及后知后觉的羞耻。
刚才好像直接看呆了。
直到钟离再次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知晌感觉自己的眼睛看哪里都不要对劲,眼睛直视过去有些不自在,但要是避开眼神对视的话会被认为是心虚吧。
“是很久了,知晌已经昏睡了半年了。真的很久啊。”钟离感叹道,之后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原以为不过几天就能看到你睁开眼睛,却没想到这一等又是两个月啊。”
知晌的内心接受着谴责,他真该死,真的。
“先少许吃点东西,我带你去不卜庐看医生。”
钟离走出房门,准备拿吃的。
知晌这才舍得将自己的眼神放在别处,两边的床头都很整洁,一边放着一盏已经熄灭了的灯,一边放着一个铃铛。
那灯的灯罩做工精致,纱妆的面料上绣着各样图案。
那铃铛……是归终闭关多年所制。
他刚才或许听到了这铃铛的声音,知晌默默的想着。
房门被打开,帘子掀开,端着托盘的人走近。
温开水和小米汤,半个鸡蛋羹,被支开在床的小桌支撑着,放在知晌的面前。
“先喝点水。”
钟离举起杯子放到知晌的嘴边。
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知晌有些受宠若惊的想着。
“我喂你。”
一杯水下肚,钟离又端起淡黄色的米汤,用勺子不停搅拌。
知晌也不知道手上哪里来的力气,瞬间从钟离手中夺过饭碗,勺子也不用,直接几口喝了下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喝完还诚惶诚恐的说道,那架势仿佛是被捏住后脖颈的猫。
笑话,钟离可是帝君大人啊,一想到帝君那拿毛笔拿长枪的手用来喂自己吃饭,就感觉像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样。
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胜在画面感十足。
“知晌……真是没有情趣。”
钟离反应迅速的将桌子上的鸡蛋羹抢到手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话。
……
知晌……知晌尬笑。
吃完早饭后,知晌才知道,真正让他感到幸福又艰难的时刻才刚刚到来,那就是换衣服。
知晌紧闭着双眼,脸上已经是被蒸熟的红脸。
谁明白,为什么帝君大人换衣服不避人啊,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他面前真的好吗?他又不是瞎子。
这还没完,衣衫齐整的钟离又将手伸向他。!!!
近乎晕厥,这是知晌对自己此时状态的最好评价。
谁让他的胳膊在“大力出奇迹”之后,就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动都动不了。
神啊,这是我能得到的待遇吗?
知晌无声的呐喊。
当知晌已经开始脑袋冒烟的时候,终于出去的衣服被换好了,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走出了房屋。
知晌最后的一眼,只看到了那端正的摆在床头的铃铛,静静地直立着。
……
新鲜
这里的一切对于知晌来说都是新鲜的。
他看过这里的风景,走过这里的路,就连摊位后站着的老板他都有印象,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陌生。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了,这样繁花似锦的城市,朱栏红桥映入眼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知晌不仅感叹与自豪,他又回想起了在绝云间的山上和仙人们一起看山下风景的景象。
“香菱又出了几个新品菜,你应该会喜欢……蒙德的那位晨曦酒庄的老板在一个月前来看过你……胡桃又有了新的优惠活动,正在做新的传单……”
街道上的人都在看他,甚至还露出欣喜的或惊讶的表情,钟离依旧是遛弯的不缓不急的步伐,低沉的声音间有着柔和,讲着大家的趣事。
知晌甚至觉得从家里到不卜庐的距离有些短了,不过一会就到了。
“哟,终于舍得回来了。”
名为白术的绿头发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放下手中的医书,从前台走了出来。
走进小屋,木桌上摆放着垫手的棉垫,记录的纸张。
把脉,静心,面色凝重,一声叹息。
短短的一分钟,知晌仿佛在被阎王审视,特别是最后一声叹息。
知晌炸了,他满脑子都是“我是不是就要完了,命不久矣了?”
“怎,怎么了?”
知晌脸上的笑容都快支撑不住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有一味药材好像不够了。”
白术声音温柔,此时就像一位天使一样,将知晌从阎王的眼前拉到人间。
“没什么大碍,营养也不差,可以准备复健了,但最好还是先吃清淡的食物,流食为主。我写个注意事项,去前面拿药就行。”
白术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知晌看不懂的字迹。
知晌被推出房屋后才惊觉,自己的背后全是冷汗。
等拿好药,包装完毕后已经阳光高照。
春天的阳光灿烂却不伤人,温暖的洒在所有人身上。
路过说书人的茶摊前,只听见悠扬的声音正跌宕起伏的讲着。
“那时正值多事之秋,仙君大人偶然发现河中竟出现深海鱼类,经过多天的追查……最终找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我们如今脚下踩着的璃月港。”
听着多么熟悉啊,虽然被美化的无所不能。
这具身体实在太过于脆弱了,不过几个时辰就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他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意识消散前,他出现了一个念想,还是那个上山下海飞天走石的身体厉害。
等知晌再次醒过来时,昏暗的房间也挡不住从帘后透过来的几缕阳光。
他刚睁开眼不多时,房门就被打开了。
他一直想要的平静生活似乎又回来了。
*
知晌的身体逐渐恢复,已经不再是刚醒来时那睁开眼几个时辰就要睡一觉的身体了。
而他也开始了复健生活。
他发誓,他只是训练一下手臂的力量,顺便打开那个让他有些存疑的系统。
……
是的,真的只是顺便而已。
等他能勉强满头大汗的抬起手了的时候,轻轻的手上一划。
那个让他差点丧命的升级任务已经完成了,而升级任务那里再次变成了灰色,右下角有着“待开放”的字样。
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但知晌身上的后遗症却帮他铭记着曾经的痕迹,是的,他的后遗症还算比较严重,知晌知晌是这样认为的。
他刚醒来的这几日虽然弱的经常昏睡过去,但每天早上六点钟就会自然清醒过来,即使是他的精神不能与从前相比的现在。
不仅如此,等他开始复健后,他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六点准时清醒。
习惯真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词汇。
每天早上六点清醒后就睡不着的知晌这样感叹道。
这还不是最让他痛苦的事情。
那个直接让他崩溃的事情是……
“我的摩拉呢?为什么我的空间里摩拉数为零啊?我那两千万的摩拉呢?”
如此熟悉的话语,但对比上次却更加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说知晌摇摆不定:指前文海灯节期间时空裂缝那次。
上一章的内容在这一章应该都解释的差不多了,知晌终于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旅行者的时代了!
第96章
无论是多么平静的生活, 都有烦恼隐藏在里面,人不可能每天都是顺利的,都是快乐的。
知晌每天的烦恼有很多, 随着安定下来后,烦恼更多了。
复健很顺利,吃的苦也还算少, 至少知晌觉得比每天上下山几趟要来的轻巧。
当身体上的苦吃完了, 就要开始啃精神上的苦了。
他烦恼的看着自己的直播系统版面, 系统依旧显示正在直播, 但他即便回到了正确的时间以及地点后也没有看到弹幕的出现。
他点开运行的摄像机画面,上面不再是黑屏,而且画面上的景象十分眼熟, 熟悉的街道, 熟悉的路人,画面一转,钟离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里,视频弹幕瞬间刷起了屏。
(话说知晌人都回来了, 为什么摄像机还跟着钟离啊?)
(摄像机似乎叛变了?)
(我感觉整个直播系统都叛变了)
(你们听到前几天知晌在屋里大喊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他居然问为什么自己没钱了)
(因为直播的钱都在钟离账户上啊)
(哈哈哈哈哈哈更好笑了)
知晌:……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钟离突然展开笑容“哦?那我可要去钱庄查询一下了”
在屏幕前看着的知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钟离这是……在和弹幕聊天?
(那我要再刷点礼物)
(快去查, 这可都是我们对你的爱)
(知晌难道还没发现吗?)
(我们对你超好der)
知晌:感谢提醒, 现在已经发现了。
知晌嘴角抽搐, 伸出活动还算利索的手点击面板上的“关闭直播”
(???为什么黑屏了?)
(谁把摄像机的系统开关关了?)
钟离停下了脚步, 他看不到视野左下角的文字了, 深吸一口气, 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些文字。
(啊啊啊啊啊知晌!!!他居然关了直播)
(快说, 刚才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知晌,坦白从宽)
接下来的一路上,钟离面前就一直都是……
出现文字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又显示直播结束啊?)
(嗯?直播又开了)
文字消失
……
出现文字
(啊啊啊啊?为什么又黑屏了?)
(系统抽了吧?)
文字消失
……
不断循环
钟离快步的朝家中走去。
刚进入朱红色大门,就看到回廊上正扶着墙壁双腿打颤的知晌,满头大汗的让额前的碎发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
“help me,hold no ……住了。”
知晌抬起头,忍不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大声的朝钟离喊道。
知晌的眼睛亮亮的,在抬眼的时候就好像是一只用湿漉漉的眼神求救的小狗。
(hold no……住了?)
(我去,拽尼玛的洋文)
(hold no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简单的洋文,我也听不懂呢)
钟离快步上前,带着扳指的手盖上了知晌的胳膊。
“我超厉害der,我今天已经可以出门啦。”
知晌放松身体,靠着钟离的手支撑着。
(der什么der?他居然学我说话?)
(所以刚才黑屏的事情果然是知晌干的吧)
(哼,他肯定是吃醋了,他就是看不得我们和钟离关系好)
(可摄像机不在知晌这里啊他怎么看得到)
(但总系统应该在他这里啊,直播界面肯定会连接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和弹幕啊)
“真厉害,那我们中午吃鸡豆花?”
钟离眼神扫过弹幕,眼睛里的柔和搭配着眼角的那抹红,让人失神。
知晌此时正想着坦白从宽,紧张的不行,稀里糊涂的点了头。
等吃过午饭后,知晌才不得不承认,钟离肯定是可以看到弹幕的,因为钟离在吃饭时有两次盯着左下角失神了许久。
知晌暗自叹了口气,不坦白不行了吧,那群弹幕可是把他卖的精光,连条底裤都不给他留。
他感到一丝挫败,前几天怎么就没发现钟离有不对劲的地方,他难道关注的还少吗?居然完全没有看出钟离的走神。
知晌不再掩饰,大大方方的抬起手在钟离面前划拉着,关掉了面板上的直播。
(好家伙,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看到的)
(又把我们拒之门外)
(知晌你在外面浪了半年,是不是就忘记了妈咪们把你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喂长大有多不容易)
(上面的……知晌不给你个大逼斗都不错了)
(又发癫了家人们)
“咳,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帝君大人。”
知晌满脸正色的对钟离说道。
钟离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望向知晌。
“玉京台上的琉璃百合开了,下午想去看看吗?”
钟离问道。
“啊?想去。”
知晌原本积攒起来的勇气被一句话问的迷茫了许久,之后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钟离听到后笑容更加灿烂了,站起身一边絮絮叨叨的和知晌说着一些不打紧的话,一边装着点心和茶水。
知晌一呆一愣的微微歪了头,他实在是有些看不得钟离这么做的用意。
“帝君大人,我想和您说一下关于直播……”
知晌见缝插针的对钟离说道。
但话没说完,钟离就走近,用手掌捂住知晌的嘴巴。
他停顿了几秒钟,知晌眨巴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抬起头,嘴角的笑容淡了很多,但依旧温柔。
“我们晚上回来再说这些,好吗?”
钟离带着粉的嘴唇轻启,虽然是征求意见的问句,但语气间带着些许的不容置疑。
知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摩拉克斯,乖乖的点了头。
两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小心思,来到了玉京台,但玉京台上种的琉璃百合却不尽人意,花苞依旧紧闭,没有半点开放的意思。
“琉璃百合会根据周围人的情绪变化来表达自己的状态。看来我们二人今天的情绪都不算高啊。”
钟离推着轮椅,站在知晌身后说着,知晌并不能看得到他的表情,但也只是轻轻抿唇,没有说话。
“钟离先生今天情绪不好吗?”
春风拂面,生机盎然的景象,孩童们也朝气蓬勃的在周围奔跑追逐。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知晌才问出了口。
但问出口后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是个人都能看出钟离的情绪不太好。
“知晌,午餐后,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钟离的手抚过知晌的发丝,没什么情绪的问道。
“啊,您应该早就知道了那个直播系统的事情了吧,我……非常抱歉。”
知晌心里一慌,他并不是多么善于讲话的人,虽然在上午就已经做好坦白从宽的打算了,但到了这时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什么要道歉?”
钟离的手依旧游走在知晌的脑袋上。
知晌心里正忐忑的敲着鼓,头上的温热让他连动都不敢动,为什么总有种头下一秒就会被捏爆的即视感,摩拉克斯可是武神啊。
“因为……因为……我没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侵害您的肖像权?”
知晌犹豫了很久,他本来想说不应该骗钟离,但知晌却想起自己并没有骗他,而是瞒了钟离一些事情,可人都有秘密,这个原因似乎立不住脚。
思来想去,各种理由在说出前都不攻自破了,知晌也不知道道歉的理由是什么。
更不用说知晌自己的来历问题,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至于为什么不和千年前的摩拉克斯说自己是从未来来的……缄默原则啊,说的话,会被天上的维系者用雷劈死的吧。
“这种说辞留给枫丹是最好不过了,我不想听这些,你知道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些。”钟离摇了摇头,但又想起知晌看不见,“我只想问,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为了所谓的直播流量?是不是为了吸引他们的眼球,好让他们给你送更多的礼物让你换取摩拉?”
“啊?什么?”
知晌人都惊呆了,他感觉自己刚刚清醒的脑子又开始昏昏沉了,钟离……不,摩拉克斯在说什么?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你与我签订契约,又说喜欢我,跟着我救了观众们喜爱的角色魈,又拼死救下了归终。这些事情都是你为了取悦观众的吗?”
钟离微微弯下身体,手臂撑在知晌的肩头,下巴挨在知晌的头顶,说话的时候带着的震动让知晌头皮发麻。
“您……是这么想的吗?您是璃月的神,这……就是您得出的结论吗?”
气怒也好,瞬间的失望也罢,知晌却有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属于小说情节的剧情是不会出现在钟离身上的。
“摩拉克斯,这真的是你对我的看法吗?你真的在迷茫这些吗?”
知晌的手因为气怒而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但他的声音却稳重冷静。
“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没有开直播呢,我想这一段是真的可以赚不少钱的,说不定那些观众们还会去把开发公司骂个狗血淋头。”
两人都沉默无言,他们面对着的是闭合状态的琉璃百合。
知晌却感觉自己从琉璃百合上看到了几丝无语的黑色竖线。
要是建国在的话他肯定会在旁边给琉璃百合配音“无语了家人们,真尼玛的6啊,你们吵架就非要对着我们吗?很尴尬的好吗?我们姐妹们也不能移地儿啊,杵在这里感觉很没眼色啊”
知晌想到这里有些忍不住笑意,他居然脑补出了画面感。
感觉不知不觉间偏离了话题,但不重要了,知晌想着。
“喂,你,站在我面前,钟离。”
知晌感觉头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忍不住在心里吐糟,摩拉克斯真的是,他们明明是在吵架,干嘛还靠在他头上,很影响氛围的啊,没品的家伙。
……等等,建国这个害虫,居然影响他这么深,他为什么会在这么严肃的时候想到这些个荒谬的吐槽啊。
建国,害人不浅啊。
钟离从来没听过知晌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刚见面时是客客气气的,知道他身份时又是怂怂的。他倒也不是被吓到了,这么几千年他经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这点变化倒还不至于吓到他,但这样的变化却很新奇。
知晌在这一刻将他们的关系放在了一条线上,他们的身份是平等的。
钟离听话的走到知晌身前蹲下,手肘撑在知晌的腿上,微微仰视着用那双璀璨的金眸望进知晌的眼睛里。
热烈又带着些许的好奇。
知晌知觉不多的腿上却突然感到一丝热意,他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把手,还没好全的胳膊却紧绷着使劲。
钟离能感受到知晌身躯的下意识僵硬,他勾起嘴角,似乎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好看似的,璀璨眼眸下的那抹红色微微颤动,嘴唇还微微张开,那张厚薄适中的好看嘴唇上的浅色唇珠仿佛是在邀吻一般。
下一秒,滚烫的气息就扑在钟离的眼睛上,钟离感觉自己的鼻尖一热,像是流鼻血了一样的炙热缓缓升起。
湿漉漉的,似乎还微微疼痛。
原来是鼻尖被亲吻后,又被咬了一下。
钟离嘴角上扬的弧度更过分,不都是吻眼睛或者嘴唇的吗?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一样了,是眼睛不好看,还是嘴唇不好看,偏就让他挑了个鼻子。
钟离感受到知晌的身体正在颤抖,之后知晌的身体朝下滑,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肩头。
“咳,那什么,我手臂使不上力气了。”
知晌感觉自己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真的太丢人了,好不容易因为冲动霸气,强,口勿,结果却因为复健不完全,导致浑身使不上力气,从而吻错了地方。
眼睛,嘴巴……却偏偏不上不下的找了个鼻尖,知晌开始思考自己嘴里是否有味道。
“真可爱啊。”
钟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低沉的嗓音让人耳朵失去了知觉。
将人按在轮椅的靠背上,钟离手撑着知晌的腿站直,弯腰。
柔软覆盖上柔软,温热与温热碰撞。
热气交织,嘴怜之间的碰撞,鼻尖的清香与口齿间的茶叶苦涩味混合。
不断的交换与给予,无论是被动或者主动。
耳边只有两道交错不一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世间的嘈杂全部被屏蔽。
口腔被仔细的检查,舌尖上的香气碰撞,交缠,无不让人上瘾。
时间是停止的,画面是被定格的。
分开后,气息的混乱与眼眸中的炽热。
知晌嘴唇上滋润且赤红,泛着红肿。
“咳,我真的觉得,我们应该打开直播,这样应该又能赚到一笔巨款。”
知晌的声音干巴巴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静。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知晌能清楚的看到钟离的嘴角微微扯动,那是对他的话语表示不话可说的意思。
“无需掩饰,我听到了,也看到了。”
钟离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知晌的脸,知晌觉得脸颊已经被烧的红肿,耳朵更是发烫到一定的地步。
气息再次交织。
“那什么,虽然很破坏气氛,但是……你压着我腿了。”
知晌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
气氛被损坏,交涉破裂。
“喂,在玉京台上做这种事情,二位真是好情趣。”
动听的女声出现,说的话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不追究了,看来知晌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我就放心了,不打扰了,你们换个地方继续吧。”
留给知晌的只有一个紫色的背影,以及那不断在耳边循环的“换个地方继续吧”。
……
“喂,摩拉克斯,你说话真的很过分,我很生气的。”
知晌坐在院子里泡脚,对身边坐在石凳上的钟离说道。
“实在是抱歉,当时情绪没有控制好,说了过分的话。”
“你不是神吗?”
“知晌,摩拉克斯是神,可钟离只是个人,一个凡人。我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真的很慌张啊,我怕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因为那些文字所堆积在我周围的坚硬躯壳。无论是摩拉克斯还是钟离,都不会是十全十美的。”
钟离依旧是那副稳重的模样,也只有话语间才能显露出他的不安与忐忑。
或许真的是对于帝君的滤镜太厚了,才会认为帝君是无所不能的。
“其实,没说完就后悔了,之后嘴巴就像是被施了法一样,不受控制说了颇多带着恶意的话,明明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但回头看,或者是潜意识里有过这样恶毒伤人的想法吧。”钟离继续说道,“但不管怎样,你都要对我负责啊,整个玉京台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风吹,带着绿叶与鲜花的香味,吹动了月光,吹动了云。
“总感觉被你算计了,虽然我没有证据。”
爱情总是会用甜蜜裹挟那颗本就笨拙的脑袋,知晌也不例外,在外人听起来让人极其恼火的话语,在知晌的耳朵里不过是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罢了。
“璃月最看重的是契约,其次才是证据,系统的出现与我们都有着联系,而目的也是羁绊的一部分,契约的基础也是基于目的而存在的,知晌,今天的争吵与伤害并非必要。”
“身为璃月的人民,知晌,我或许应该再给你一次冷静思考我们关系的机会,而不是被怒气冲昏头脑的冲动。”
钟离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在念什么诗词。
月色朦胧,云雾消散,那颗月边最闪亮的星依旧不停闪烁。
“钟离,吻我。”
再次的亲密接触,便是心神相同。
“你似乎对我很没有信心啊,我只是会害羞,而不是当一只缩头乌龟,无论怎么样,稍微对我近百年的痴情有点信心啊。”
知晌红着脸,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太过于羞耻,他发誓他是紧紧抓着扶手才咬牙说出来的,知晌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将自己的脸盖上。
“明明只有八十七年……”
在月下,繁星点缀中,从枝丫开始,在时间的玩笑中,长成参天大树。
“每每月下饮茶时,便会思君天涯,无穷极。”
【作者有话要说】
坏消息:人物ooc了!
好消息:亲了!
那什么,帝君也是有些皮,有些腹黑的……对吧……哭了,对不起,圆不回来了,ooc过于严重了。
希望这点甜,能抵消宝们的愤怒,哭唧唧。
那什么,最后一句是在网上看到的,查不到出处,意思大概是:月下独自一人喝茶时,总会想念起遥远地方的你。
第97章
睁开眼, 眼中的血丝明显的很,黑眼圈挡也挡不住。
知晌不情不愿的再次闭上眼,过了没一会又睁开了。
身边躺着的那位, 倒是睡的香,知晌幽怨的侧头盯着那完美的睡颜。
果然,年纪大的, 倒头就睡。
知晌暗暗想到, 丝毫不觉得这句话从他那上百的年纪里说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那张完美侧颜上紧闭的双眼睁开, 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之色, 声音也比平日要带着点沙。
被子里的手被抓住握在更加温暖的手心里,知晌没来由的又想起钟离借着要照顾自己起身翻身为由,霸道的占据了自己身边位置的行为。
知晌把头转了回来, 盯了会天花板后, 又阖上了。
他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旁边传来起身的动静,身侧那人稀奇的还在躺着,知晌不免感觉新奇,要知道, 他因为生物钟的原因,每次清醒过来后钟离也就会起身穿衣了。
“你怎么不起来?想偷懒?”
知晌没睁开眼睛, 但却不自觉亲昵的将有朝旁边靠了靠。
“嗯?偷懒?不过是适当的休息而已。”
钟离长臂朝前一捞, 将知晌整个人朝中间带了过来。
身侧传来的大动静, 让知晌很难忽视, 不过一瞬便感觉到了一丝温热的气息, 他睁开眼睛, 视野里装着一张俊美的脸庞, 眼角没有那么惹眼的红, 可嘴唇上却将红色点缀。
嘴唇之间的柔软细腻, 想是含果冻一样,轻轻用牙齿,在唇珠上磨。
“等等”还未更多的争夺领土,就被停止了行动。
“嗯?”
钟离胸腔共鸣的震动让距离很近的知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金色眼眸中锁定猎物的强烈视线也是让人下意识躲避的。
“我觉得不太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知晌双臂在被子里挣扎了几下,脸颊上的红晕与红肿的唇相称,让钟离还心情愉悦。
“哦?那应该是怎么样的?”
像一只打了盹的老虎,心情愉悦且耐心的摇着尾巴。
“我们这样太超过了。”
知晌的手搁着被子戳了戳趴在身上的钟离,认真的说道。
“还记得吗?我们昨天确立的情侣关系,知晌,情侣间的早安吻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还是说,你反悔了?”
钟离没什么多余的动作,语气也和刚才一样平稳,但知晌就是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可是……可是,刚确定关系的情侣不应该先从牵手开始吗?”
知晌抿了一下唇,有些纠结的小声说道。
钟离:“???”
“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啊,昨天确立关系的时候就直接快进到了亲亲,而且你昨天还厚脸皮的睡在我的床上,这已经快进太多了。”
知晌说着脸上更红了,还有些郁闷的撇嘴,在钟离眼里可爱的很。
“冒昧问一句,你看的是什么书?”
可爱,钟离是承认的,特别是那张在世人眼中清冷的脸上为他染上色彩之后,那副光景钟离是看不腻的。
但说出的话却明显不太可爱,至少钟离是不喜欢。
“《我在璃月学堂与学神一起上学的日子》,不要看名字很土,但里面罗列了恋人之间要一件一件循序渐进一起做的一百件事情,别名为《恋爱一百事》。”
知晌激动的说道。
“恋爱一百事啊,书集中是存在这本书的,但知晌看的是学堂版的,而我们要以成人版的为基础,看的不仔细,今天钟离先生就帮知晌同学补习一下漏掉的成人版,如何?”
钟离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手指抚在知晌红肿的唇上,严肃认真的对知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个吻在话语后落在了知晌的唇角。
胡闹片刻
“你是在欺负我吧?”
知晌推了推某个早上就开始不安分的神。
“怎么会?再说,这样不好吗?”
两人依偎在一起,在晨间阳光升起的时刻,小声的说着小话。
“我走后,雾之魔神怎么办了?大家都还好吗?”
知晌没有回话,两人之间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后知晌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他这几天尽量避免想起这件事情,这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知晌的心里,一边希望得到大家平安无事的消息,一边又害怕自己那堪称疯狂的举动会让璃月的大地上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大家都很好…只是”你却没有了踪迹。
钟离的记忆力很好,他不免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
梦之魔神的陷阱让他一时难以脱身,但归离集中的归终却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对手是与祂相克的雾之魔神。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归离集的人们是疏散到安全的地方了,只要归离集不失守,那些凡人就没有任何的性命之忧。
即便是这样摩拉克斯也还是感到了一丝烦躁不安,总感觉像是要出事了一般。
不久后,祂感受到了本应该护送凡人的知晌却身陷危险之中时,那股不安更盛。
等他赶忙回到归离集时,只看到黑色的雾将知晌包围,他的护盾在最后护住了知晌,但黑雾消散后,那地方却没有任何的人类气息。
气息,印记,玉牒,统统失去了联系,仿佛世间从未有过这人一般。
随着雾之魔神的死亡所带来的余威,归离集终于是被夷为了平地。
祂回望山峦,看到了最后一批赶路的人们,而带队的却是一只猫。
归终护住了性命,却一直昏迷不醒。
之后便是建立如今的璃月港,封印海中想要侵袭的魔物,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原地带所存活魔神只剩下归终与摩拉克斯。
根据规定,两神中要分出个胜负,选出七位尘世执政,迫不得已,为了将正处于昏迷的归终护下,先是改名,之后改变命格,安排假死等一系列事情。
归终在最后失去了神的力量,却也保住了一条命。
*
索幸,知晌的拖延时间起了效果,若是按照原本的剧情,归终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钟离讲完了结尾,也不免沉思前事。
时间是闭环的,知晌回到了如今的时间,所以千年前才会出现即使他的护盾将其护住也依旧消失无踪的结果,即便他不停的寻找,甚至寻找灵魂,都不见踪迹。
“你回来了,我心中自是愉悦,可那时的我却不开心,悲伤如海水浸没,那时我才想明白一件事,摩拉克斯太过于傲慢了,即便是想要维护苍生保护弱小的人类,但身为魔神的傲慢却将我看着的孩子逼上了绝路。”
“我只认为魔神保护人类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但我还不知人类的感情复杂且丰富,我认为由你护送最后一批凡人迁徙是最好的结果,但我忽视了你身为人的意志,以及你看到的未来。我明知道你看到了归终的死期,却傲慢的认为你知道又做不了什么,简直可笑啊。”
钟离用一种理性的审视眼光去评价了年轻轻狂的自己,找不到知晌的踪迹,整个中原既没有他的尸体,也不见他的灵魂,雾之魔神的那一击再强,也不会在有他摩拉克斯的护盾时重伤于知晌。
这件事成为了打击那个傲慢又轻狂的武神的致命一击,夜半时分他总会在想,若是那时察觉到了知晌的一丝想法,并让他成为早一批的护送仙人,会不会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了。
但他依旧会否定自己,因为知晌身边还有一个建国,建国可以在护送人员后连夜赶来代替知晌的护送工作,那同理,知晌也可以在最后一天赶回归离集。
知晌因为曾经巡逻的工作熟悉了中原大部分的山脉,怎么走是最近的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他,除非摩拉克斯能早点解决掉梦之魔神后赶回归离集。
但显然,他没有及时赶回来。
“孩子……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知晌嫌弃的扭了扭身体。
“难道不是吗?不过二十岁就敢在绝云间的山路上大大咧咧的说要与摩拉克斯谈恋爱。”
时间是个磨人的东西,能将那个不可一世的摩拉克斯变为如今这样稳重的钟离,而随之改变的是钟离的脸皮,什么话说出来都不觉得的害羞。
“什么啊,我可没……那不是”这个意思
知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倒还真让他从记忆里找出了一点踪迹来,忍不住有些面红耳赤。
“可抵赖不了,那日可不仅我一人听到,在山上的仙人们可都听的清清楚楚。”
钟离带着些的微妙的得意说道。
“在山上的……那不就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吗?”
知晌觉得他可以先去死一死了,本以为归来便是王者,却发现脸皮这东西他还是没练到家。
“我也喜欢知晌,但不是要谈恋爱的那种。”钟离不缓不急的说到,让知晌的小心脏不免跳了个远,“是要美满良缘的那种。”
……
这个大喘气,让知晌反应了好一会,等终于理解了意思后还未下脸的红晕又被涂上了一层。
知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暴起,拿起枕头,“还不都是你这家伙天天,瞎撩,不然我才不会喜欢你呢。”
天知道,那个曾经带着神性看人的摩拉克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知晌忍不住抓了狂,但说实话,若是他没有见过钟离而是直接去见了摩拉克斯后,肯定是生不起任何关于情爱的喜欢的。
遥想知晌当时还是个混吃等死励志直播存钱的米虫,初来璃月时,就被钟离高调示爱,天天被高攻高防,把他一颗纯洁之心撩的飘荡不断。
每日一束花,又是带早餐又是不小心的身体接触,直球般的情话张嘴就来,而且外表英俊,内在涵养也是璃月一等一的,又是神之眼的拥有者,虽然不经常带钱,可他会签账单,这样一个完美的人,谁能不动心。
结果他人都迷迷糊糊的进入陷阱了,又被送到千年前了,带着对钟离的滤镜。
“我种的因,自然是我摘果啊,所以我抱得美人归,而他却还没意识到。”
钟离眯起眼睛,懒洋洋的揽着知晌的腰,也不躲开枕头袭击,甚至还心情愉悦的舒服的讽刺几千年前的自己。
知晌泄了气,真的没见过这样的,连自己都要讽刺和攀比。
“好了,小朋友,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好的时光不能浪费,老师再帮你复习一下刚才教你的知识。”
钟离手上用力,将知晌腰肢勾勒出形,因为躺了许久而变成了软肉的肚子被摸了一把。
这个人!真的是满肚子坏水!
知晌大惊失色,但腿脚不便让他连挣扎都无法。
*
知识还未复习多久,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到大门被敲击的声音。
一时之间知晌下意识绷紧身体,带着迷离的眼睛瞬间清亮。
钟离:“……”
一阵兵荒马乱后,钟离穿戴整齐的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敞开大门后,钟离总算是看清了打断好事的这人的模样,红色长发在脑后扎了高马尾,挎着的猫咪脸,利落的服装。
蒙德的迪卢克
“钟离先生,抱歉,似乎来的有些早了。”
迪卢克点了点头,虽说着道歉的话语气间却没有太多道歉的意思。
“迪卢克先生,倒也不算早,是来找知晌的吗?他已经醒了,先请进吧。”
钟离的涵养让他带着笑相迎,侧开身体,给迪卢克让路,也确实不算早了,这个时间孩童们都已经在上课了,玉京台上也上班了。
知晌拄着拐走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门,正看到红发耀眼的青年走在院子里的小路上。
院子中间的那颗大树上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发芽了,绿色已经悄然布满枝杈。
“迪卢克老爷?”
知晌有些惊喜的开口,结果腿脚因此而失了力,脚下不免开始软了下去。
被一双手托住,并被放在椅子上。
“腿?”
迪卢克晚了一步,皱着眉头观察着两人的互动。
“因为躺的太久了,肌肉有些萎缩,再锻炼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知晌笑呵呵的解释道。
“琴团长已经收到了你的信,但最近实在是调不出人手,谢谢,便让我来看看你,两个月前凯亚带消息回去后他们可是担心了你很长时间。”
迪卢克老爷双手接过钟离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消息在琴团长得知后就立即封锁了,知晌在蒙德也是以眷属之位挂的名,若是被人们知道了,怕是会出现外交问题,毕竟是在璃月出的事情。
但一直盯着骑士团的愚人众似乎有察觉到什么问题,这次知晌醒来后大家不免都松了口气。
“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早餐。”
钟离十分有眼色的退出了正厅,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迪卢克老爷等听不到钟离的脚步声后,才开口询问。
凯亚带回的消息太过于笼统,似乎还避讳着什么不肯全部说完,只是说一两月后就会醒来。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迪卢克很不满意,一月前他趁着送酒来璃月,便过来了,那时知晌还未清醒,只能得知知晌的身体并无大碍。
迪卢克有些怀疑是否是愚人众干的好事,但无论猜测到了什么,都只能等人清醒过来后才能知晓。
几日前,知晌写了信寄到蒙德,但迫于愚人众难缠以及风花节活动的来临,骑士团实在是没有人手可以差遣,便只能求到迪卢克这里来了。
也正好,迪卢克也有些事情想要询问知晌。
“嗯,我那天去了一个秘境,哦,对了,秘境外有人在看守,我把人打跑了后就进去了,只是那个秘境有点奇怪,里面很深,我不知道自己在里面了多长时间,从里面出来后就没了意识。”
知晌思考了片刻后还是将能说的说了出来,因为这么回头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就会发现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哦,对了,我好像还在那群人身上捡了东西,时间太久了有点记不清楚,你等等。”
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他毕竟是在那里过了近百年,近一个世纪了,若非这件事太过于特殊,怕是连他都记不仔细了。
而且那群人知晌其实已经有点忘记了,不过是久违的见到了迪卢克后脑子一闪,想起了那次恢复记忆时,看到了愚人众,似乎有几个和那次的人很相似。
他开始查看自己的储存空间,在归离集的时候总是喜欢收集一些柴火或者干粮之类的东西,又杂又乱,况且里面还有各种晶石与圣遗物,容易找错。
过了有一会后,知晌才在不起眼的一栏中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几片布料做的类似于肩章之类的东西。
迪卢克老爷只是看到知晌拿出来的大概形状后就认出了这东西。
“愚人众的徽章。”
迪卢克老爷心里不免沉了沉,这件事情愚人众果然也有参合吗?
“果然吗?其实我已经把这些人忘的差不多了,若不是看到你想起来你当时让我躲着点愚人众,恐怕这件事我是想不起来的,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清楚,我当时进去的秘境是在璃月与蒙德的交界处,雪山脚下的秘境,我不是很清楚,蒙德的秘境和庙宇外都有愚人众的踪迹吗?”
知晌问道,看到了蒙德的人,知晌才渐渐的有了回到了现代的实感,他的精神这才慢慢的与这个时代再次接轨。
“哦,对了,现在那个秘境不知道是否还在。你们要查吗?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知晌微微歪头看了看迪卢克,见他眉头紧锁正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便忍不住轻笑,这个年纪正是有活力的时候。
“我先回去调查一下,就算需要你的帮助,也要等你的腿好了之后,不过总感觉你醒来后变了不少。”
迪卢克听闻后正色的说道,说道后面还不动声色的撇了知晌的腿一眼。
“嗯?哪里变了?”
知晌此时是真的很好奇,他觉得自己哪里都没有变,还是这么一副摆烂的样子。
“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很慈祥吗?就像是蒙德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看年轻人的眼神。”
迪卢克老爷毫不留情的说着。
知晌:仿佛被一箭戳在了膝盖上。
这不就是变相的说我老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让我听听是什么垃圾书籍,说的要从牵手开始谈恋爱。
咳,知晌其实只是害羞而已,一害羞就会紧张的扯一些七的八的来缓解自己的情绪,毕竟骨子里还是个i人啊。
写的时候发现,我写的老爷子在知晌身上放了好多东西啊,又是标记好,又是有玉牒的定位,还有契约在身。
第98章
“不止如此, 我认为这个变化还是很明显的,无论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知晌, 你似乎更加融入这个世界了。”会带着感情的去关心身边的人,会发自内心的去帮助别人。
迪卢克没有将后面的那句话说出来,知晌在蒙德的时候就像是格格不入的与世界不同频的怪人一样, 虽然也会帮助蒙德解决侵袭的魔物, 但那些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而非发自内心的关心蒙德关心他们。
凯亚那一群看到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知晌的话, 怕是会很欣喜吧。
迪卢克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
“这不是坏事,知晌。你有了羁绊,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有了很多走进你内心的朋友。”
迪卢克突然很放松的靠在了椅子靠背上, 翘起了二郎腿。
“是这样吗?看来我现在很招人喜欢喽,挺不错的。”
知晌眨了眨眼睛,他的心绪似乎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羁绊吗?似乎真的不错。
“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等我的腿再好一点的时候就回去看大家。”
知晌继续说道,他心情不错, 而此时也分外的想念那群为他操心担忧的朋友了。
“原本我过来是还有一件事情的, 但我现在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倒不建议你来。”迪卢克老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 封信的火漆上的标志代表着骑士团。
“再过几日便是蒙德的风花节了, 信里应该说的也是这件事。”迪卢克老爷喝了口茶说道, “我不建议你回来参加, 不光是因为你的腿不方便, 更是因为至冬来的愚人众, 如今外交局面一片混乱, 你的身份再回去的话骑士团那边谈下的条件就要推翻重来了。”
知晌本想反驳的话被吓得咽了回去,蒙德的情况这么严重吗?他打开信封。
里面的内容果然如迪卢克老爷所说,先是表达了问候,又关心了他的身体健康,最后提到了风花节,虽然信封里说的是希望他能回来玩,但不知道是不是迪卢克老爷的话让他多想了,总觉得信里的字迹明里暗里都在委婉的暗示他不要过去。
“看起来情况很严重啊,真的不需要我回去吗?”
知晌也没有当即就同意迪卢克的建议,而是问是否需要他去做点事情。
蒙德的不太平让知晌有些担忧,或许不过几年就会出现他曾经看到的游戏里面的画面了。
“事实上,你不在蒙德出现就是对如今的蒙德最好的帮助了。”
迪卢克抱臂冷静的说道,话语间毫不留情,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会伤到人,他见知晌蹙着眉头,一副不要明白的样子,停顿一下后,还是把原因说给了知晌。
“愚人众虽然咬的紧,但骑士团也不相上下,各自都没在对方面前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愚人众开始寻找新的契机,他们正在明里暗里的寻找风神以及其眷属的踪迹。”
知晌听的云里雾里的,他有些不懂,这种事扯到风神还能理解,但问题是找他干什么?他能给愚人众带来什么好处吗?
“以风神眷属的名义朝骑士团施压,可比以愚人众的名义要好用的多。他们似乎想要控制眷属,而现在明面上还活动着的,还能找到踪迹的你,是他们最理想的目标。”
迪卢克老爷的眼睛里透露着浓浓的幸灾乐祸,他也觉得知晌这属于是无妄之灾。
“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你刚才说道风神,他们或许是为了风神而来的?”
知晌听完解释后又和游戏上的剧情对应了一下,大概算是理解了愚人众找他的意义。
愚人众想要个好控制的傀儡与骑士团对抗,好让他们在背后获得渔翁之利,就算想法落空,也可以通过他知晌的一举一动来判断风神的去向以及知晌是否是知道风神踪迹的人。
知晌被称为最理想的目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其他眷属多已隐世,况且力量强大,愚人众想要对付他们要废很多功夫,而知晌不一样,通过蒙德的居民们就能知道他知晌的性格大致去向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武力值。
他们或许会得知知晌在蒙德时的战斗力,对比后知晌悲惨的发现自己的性价比还挺高的。
知晌哭丧着脸,性价比怎么能用在这上面啊。
而他虽然知道愚人众要夺取风神的神之心,知道温迪就是风神,但这件事他实在是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危险与安全从来都是并存的,他担不起被人偷听后的风险。于是也只能明里暗里的暗示这位极其靠谱的迪卢克老爷,他相信聪明的迪卢克老爷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风神巴巴托斯吗?也不是不可能,或许他们的目标就是风神,不然不好解释他们为什么要寻找风神的踪迹,……总不可能想要让风神当他们的傀儡吧。”
迪卢克老爷不负众望的肯定了知晌的猜想,并且在最后幽默了一把,虽然知晌只是被冷到了。
“我大概明白了,回去后会找骑士团的人商量的,正好,你的腿也不方便,在璃月呆着还是很安全的,也可以让骑士团少些麻烦。你只需要小心在璃月认出你的愚人众就可以。或者,你想要回个信?我不介意帮你带回去。”
迪卢克老爷简单思考了一下后,就一锤定音的将知晌的活动范围敲定了。
知晌想了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回信一封,事实上他脑补不出迪卢克老爷对琴团长说出他的的各种话,甚至深刻怀疑迪卢克会这段略过。
知晌正准备写信时,钟离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各类的早餐。
“看样子我进来的正是时候,不如先吃了早餐,在聊其他的事情吧。”
钟离将盘子一一放下,几份蔬菜粥,小笼包等等摆了整张桌子。
这场对话在一阵香味传来中结束了。
知晌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蒙德玩啊?”
知晌咽下粥后,问道。
“依我看怕是要等到下半年了。”
钟离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
“你的腿少说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正常,而如今看来,蒙德与愚人众的战线怕是要拉长了。”
钟离抖了抖随饭菜一起拿过来的报纸,上面最大的版面就是在分析愚人众与蒙德的这场外交纷争。
大体一看,多数字眼都是在批判愚人众这般蛮横的态度的。
“钟离先生所说没错,你不用操心蒙德的事,当务之急还是以你的身体为主,我会去调查清楚的,你放心,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一定会来找你的。”
迪卢克老爷点了点头,他绝对不会让蒙德陷入危机。
于是带着知晌的信离开了璃月。
知晌担忧的坐在院子里,目送迪卢克的离开。
“无需担心,那不知风雅的巴巴托斯随不着调,但也绝不会让他的子民陷入危机的。”
钟离走进门,将朱红色的大门关闭,坐在知晌身边安慰他。
“可是,我……”看到他被挖心了啊。
知晌本是想说,但又顾忌的看了看天空,犹豫后还是没说话。
“可是又看到了什么?放宽心,风神的实力不弱,仅在我之下,除非他有意放水……不然”
钟离看了看知晌很好懂的脸色神情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中略带深意的说道,语气与话语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知晌从担忧中清醒过来,岩之魔神钦定的实力雄厚,所以温迪是故意被掏心的吗?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钟离点到为止,即便知晌用那种“你肯定知道什么内幕”的眼神望着他,他也不透漏丝毫。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却先是与其他男人聊天,又在我面前想着别的男人。知晌,你是不是要移情别恋了?”
钟离似乎很想要转移话题,就连这种茶言茶语都说了出来,强行的将知晌的注意力带离那场心照不宣的战争。
“钟离!”
知晌恼羞成怒的喊道。
“不闹你了,看看这是什么?”
钟离笑着揉了揉知晌的脑袋,另一只手中从身后伸出,捧着一束清心。
“这,这是干什么?今天可不是我的生日。”
知晌看到后一阵慌乱,他明知道钟离的意思,嘴巴却顺溜的在脑子前面开了口,实际上说完知晌就后悔了,这么好的气氛又被我的嘴毁了。知晌,你觉得你这样很幽默吗?
“从今以后,这不再是生日礼物,小朋友。”
钟离凑近,低头亲吻着知晌的额头。
低声说道
“倾心于你。”
一只知晌点着红色的□□升空!
*
时间飞速,一转眼就到了新一年的请神典仪了。
“我已经好了,肯定没事的,我就是想去看,那可是帝君大人哎!钟离,那可是帝君大人哎!!!”
三个感叹号表示了知晌的激动。
钟离感到有些微妙,明明他就是摩拉克斯啊,每天都见到的。
“真的超级久都没有见到帝君大人的龙形了,也好久没有看到帝君大人的神装了,呜呜呜还有帝君大人的龙角,啊啊啊啊超喜欢的。”
知晌眼睛里的瞳孔慢慢的变成了爱心形,双手扶住脸颊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摇摆扭动。
……
“那钟离和摩拉克斯你更喜欢哪个?”
钟离眼神逐渐危险了起来,微微弯腰低头,与知晌对视。
知晌眨巴了一下眼睛,神色无辜的看着钟离,然后熟练的轻轻俯身在钟离嘴角处献上一个吻。
钟离的嘴角还没扬起
“当然是帝君大人啦!”
就被一句话石化,破碎了。
“知晌!你有本事别跑。”
“我腿好了就是为了跑的,不跑的才是傻子吧。”
钟离看着跑出屋子的知晌,忍不住笑出了声。
*
钟离以为知晌只是说着玩的,但没想到知晌却来真的。
事情是这样的……
请仙大典时,知晌还是去凑了热闹,站在人群中与天上威严的龙对视。
钟离确信这时候看到的知晌还是满脸爱意的温柔望着他。
可等他晚上躺到床上时,伸手却没有抱到自己的爱人时才愣了一下,晚安吻没有了,连人也不给抱了。
要是这时候钟离还不知道知晌在闹脾气的话就枉费他活了这么多年。
钟离坐起身,看着那远离他且背对着他的知晌。
只见知晌手中抱着一只摩拉克斯的龙形玩偶,正没心没肺的熟睡着。
钟离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知晌怀里的那条龙,那条龙眼神呆呆的,仿佛是在嘲笑他没老婆。
……
可知晌人已经睡着了,他自然不会为此将人吵醒。
所以……这条龙的眼神太可恶了,明天就把它藏起来。钟离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
却没看到知晌勾起的嘴角。
第二日
知晌一醒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怀里的玩偶已经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色的衣角。
他的腿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知晌动了动腿,挣扎不开,他睁眼正看到一双璀璨的金眸正望着他,而最显著的还是头上的龙角。
这样说的话,那腿上的东西似乎有了定夺,知晌伸手,将腿上的东西拽出被窝。
带着祥云的尾巴,不安的摇摆了一下。
神装,龙角,祥云尾巴
要素齐全,知晌诱捕器用过都说好。
于是,披着摩拉克斯的皮的钟离抱得美人归。
“我昨天很生气,一想到当时被你吓得头都不敢抬,而且你还正大光明的吃我豆腐。”
知晌说的是他第一次来看请仙大典的时候,钟离化出两道分身,并且还拦着知晌的腰安慰他别怕。
原本没什么,只是越想越觉得丢人,摩拉克斯实在是个恶趣味的神。知晌抱怨到,他其实也没生气,但知晌倒觉得社死比生气要让人愤怒的多。
“我昨天也很生气,那个玩偶是哪里来的?”
钟离也开口讲述,他明明记得把所有的玩偶都放进尘歌壶的柜子里锁起来了,知晌为什么还会拿到。
“哈哈哈扯平了,那个玩偶是胡桃送给我的,当作祝贺礼物。”
两人同吃同住的磨合了几个月,自然知道这是发射和平的信号,相互诉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再次和好如初,只有那只玩偶成为了小丑。
钟离了然的点了点头,胡桃啊,那孩子他真的应付不来。
说道胡桃,就不得不说起前不久的事情了。
知晌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胡桃,等到腿都好利索了也不见胡桃的踪影。
知晌就问了钟离。
钟离犹豫后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胡桃的话,你知道的她是往生堂的堂主,一般她是不会看望病人的,认为不吉利,我知道你没这个忌讳,但胡桃那孩子坚持如此,她说见到她的病人都是将死之人,所以她就先不来凑热闹了。”
钟离见胡桃如此坚定,也不好再劝,便也随她去了。
“这孩子,就是想太多了。”
知晌也一口一个这孩子,谁让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是个年近百岁的老人了。
但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知晌也不再说什么,胡桃看起来咋呼的很,但却是心思极其细腻的一个孩子,而这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看了多少人的白眼与嫌弃才琢磨出来的。
知晌也就再也没说过了,等到知晌腿好了之后就又闲不住的在璃月的山川河流里跑,今天钓鱼,明天暴打古岩龙蜥,后天完成委托挣钱。
他从回来后关闭了直播,就一直没有再打开,升级任务列表倒是一直灰色。每次看到这些东西都忍不住一阵心烦,这些东西是好是坏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但系统却什么都没有显示。
冒险家协会的钱虽然不算多,每天却都还会有剩余可以存起来。
这样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多久,海灯节也还有一段时间,这时迪卢克老爷再次出现了。
“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知晌问道,迪卢克的表情实在是不好看,比平时挎着的猫猫脸还要再挎一点。
“蒙德恐怕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迪卢克揉了揉眉头,“愚人众可能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有什么阴谋。”
这时已经是冬季了,阴冷与战争并行。
“我来是听说璃月也出现了愚人众。”
迪卢克老爷不再说下去,而是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嗯,十月份的时候我就在璃月境内看到过愚人众,我就给璃月的七星写了举报信,但这几天似乎越来越多了。”
两人是在二楼的茶楼里说的话,从窗户朝外望去,就能看到几个穿着愚人众服装的人在楼下。
“哦,对了我也是才知道的,那边的北国银行居然也是至冬的银行,愚人众很多都在那里面。”
知晌当时在银行门口看到愚人众的时候吓得半死,但那群愚人众也没有想要抓他的意思,而他去这个银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存钱每月的利息很高,但得知了是愚人众的地盘后,知晌就老老实实的把钱换了个钱庄存起来。
原本他就没打算在这里的银行存钱,因为在他看来银行也没有他的储存空间安全。
但抱着这样想法的知晌回来后却发现整整两千万全部没有了,连一个摩拉都不剩,要知道他不小心去到须弥后储存空间里可是还有七枚摩拉的。
他爱好不多,就是喜欢存钱。
钟离爱好不多,就喜欢花钱。
于是钟离当了半年的主播赚的摩拉在知晌与钟离争论不休之后,被两人一致同意充当了家庭用费,水费电费买饭钱,都在这里了。
知晌曾算过,若是每月的家庭用费为三十万,那么这些钱还可以支撑他们一百个月,也就是说可以支撑他们八年的家庭花销。
真是奇怪,明明一个身份是眷属,一个身份是岩神,却还是很穷,谁能帮他分析分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每日一问:吾与摩拉克斯孰美?
第99章
愚人众确实是做了大动作啊, 连璃月也不能幸免啊。
知晌犹豫了两下,还是问道:“迪卢克老爷,那个秘境你查的怎么样了?”
“只留有痕迹, 但现场已经完全没有秘境的踪影了,应该是到地下了吧。”
那也就是说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了。
那次的秘境就仿佛是昙花一现,独留清香却不见踪迹。
这也是这一年两人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海灯节期间, 报纸上刊登着的蒙德与至冬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 但愚人众最终还是获得了留在蒙德的权力。
大眼望去就有一点像是各退一步, 但真正的情况只有骑士团与愚人众两波当事人清楚。
可平静了没多久, 蒙德就再次遭到了重创,境内同时出现不同级别的龙卷风,中伤人数高达一百多人, 各类产业结构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就连城里都是一片雾蒙蒙的, 终日见不到太阳。
蒙德正在经历一场动荡,但璃月内却一点影响都没有受到,依旧是一片合家欢乐。
包厢内
“今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过节,咳咳, 那这头炷香就应该由知晌来上,不要推辞, 快去。”
胡桃笑眯眯的将知晌推到供奉着的小神像前, 神像前摆放着水果蔬菜, 香炉放在最上面, 旁边就是蜡烛和平放着未燃的香。
一起吃饭的还是熟悉的那几个人, 包厢里尤为热闹, 彩带崩了一地, 是让服务员看了就眼前一黑的程度, 不仅如此头顶上的灯笼, 彩球相应着。
大家都默认了这场年关聚会的另一个主题就是祝贺知晌大病痊愈。
“一拜旧年污秽消,二拜新年头头彩,三拜合家尽开怀。”
胡桃的小诗一句一句的朝外蹦,还带着点押韵,虽然不多。
“世间过的实在是快啊,明明去年的人鬼鹊桥会还在眼前,一晃眼今年就变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胡桃的用词实在是太过于难言,那句话明显就是将人鬼情未了和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合在一起的,可虽然不好听,却没有人能挑出毛病。
槽点过多的开场白结束不久,还没吃上几口,就看到胡桃不安分的站起身开始整活。
拿出厚厚一沓红包,围着圆圈一个一个的发,就连知晌和钟离也每人得了一个,拿红包时喜滋滋的,可冷静下来一想。
钟离和知晌两人……似乎都是胡桃的前辈吧,千岁的钟离和百岁的知晌,却拿着二十岁左右的胡桃的红包。
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对劲,知晌开始有些坐立难安了。
“这可是堂主的一片心意,知晌,收着吧。”
钟离却在一旁拉过知晌的手,甚至还带着安抚的意味拍了拍知晌拿红包的手。
知晌眼角开始抽搐了,钟离的脸皮过于的厚了吧?这都能面不改色的收起来,甚至还拍了名义上司的马屁。
“对,客卿这点说的好,这红包就是图个吉利,里面也就一点小钱,不用计较。”
胡桃投了欣赏的眼神给钟离,她心里正笑的灿烂。
而钟离……面不改色的接受了这带有夸奖意味的眼神。
这还不算什么,等吃了年夜饭后,这场上司与下属的戏码才到达了高/潮部分。
胡桃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其他什么的,脸红着兴奋的拽着知晌的衣服走到角落,和知晌说悄悄话。
“你知道的知晌,从爷爷走后就一直是客卿陪在我身边,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胡桃慢吞吞的伸着手指,无意义的点在墙壁上的雕花上。
知晌尴尬一笑,也没有说话,实际却腹诽到:何止是哥哥,大胆的说,他可能真的把你当女儿了。
“所以他的性格你也知道,古板的像个老头,一点年轻人的活力都没有,还总是不带钱,这几年年纪也大了,我还正发愁以后找不到对象该怎么办。没想到你就这么整好的出现了,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我帮你训他。你也知道他过的不容易……那些年我们苦的很,也就是这几年往生堂稳定了……”
胡桃明明才二十左右的年纪,却更像是钟离的妈一样操心,生怕知晌一个后悔直接把她的“老父亲”抛弃了,唠唠叨叨的说了一个多小时,甚至这一个小时内所说的话还不带重复的。
如唐僧念经一般,把知晌说的一愣一愣的,知晌的内心十分复杂,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会以为这是丈母娘对女婿的嘱咐。知晌从这里才发现,在胡桃眼中钟离是个大龄问题少年,这样的滤镜摘都摘不下来。
直到钟离走近,胡桃才终于停下了她的演讲,并带着满脸意味深长的诡异微笑,领导一般的拍了拍钟离的肩膀,又对知晌露出一副“咱俩约定好了”的表情对知晌点了点头,才摇头晃脑的去找香菱说话去了。
“怎么这幅表情?堂主她可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
钟离满脸水雾的与知晌一同目送胡桃远去,一回头正看到知晌恍惚呆滞的眼神,有些担忧的问道。
知晌听到后,对钟离露出了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让钟离更加迷惑。
“不,只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复杂。”都觉得自己是对方的长辈。
知晌摇了摇头,不做解释,但却真情实感的感叹道。
这场女儿不像女儿,父亲不像父亲,上司不像上司,下属不像下属的交谈便是整场聚会的结尾了。
几人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分别,欢笑着摆手离去,背景则是嬉闹的孩童,欢笑的成年人,以红黄为主色调的繁华热闹的大街,以及不停歇的烟花爆竹。
时间仿佛定格了般,匆匆的疲惫的脸庞看不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与放松的神情。
“我这么多年还没过过璃月的海灯节呢。”
知晌是真的喜悦,那些艰苦的日子仿佛就在不久前,一眨眼就成为这样繁华昌盛的时代了。
知晌这话倒是没一点错,他离开时还没有海灯节这样的节日,如果不算时空裂缝的那次人鬼相聚,这倒真的是第一次。知晌这也确实是第一次在海灯节的大街上闲逛。
还是与钟离有了新的身份。
两人散漫的在小路上压马路,两个带着手套的人十指相扣,正励志暖热对方的手套。
落叶飘零,松树上的叶子还在屹立不倒的抵抗风雪,空气中弥漫着松树的独特淡香。
“松树的香味,参杂着风雪的寒冷,这就是雪松味吗?霸总的味道。”
知晌刚刚还在感慨,下一秒注意力就已经偏离了轨道。
知晌脱离钟离的手,几步跑到松树下,扯下一根松针,瞬间那股独特的古朴树叶味充斥了这块空气。
“你喜欢这个味道?”
钟离迟疑的问道,璃月境内大多流行花香与果香,因为多数都是女孩子在用。
而钟离会用香则也确实是因为知晌,但不算是因为当时的知晌,而是……更时间更靠前的。
“不喜欢,就是好奇霸总的味道而已。”知晌摇了摇头,又眼前一亮凑到钟离身上嗅了嗅,“你知道吗?现在很流行的男香,一种是这种雪松香味,还有一种就是你身上的檀香味,钟离,恭喜你,成功挤进百大霸总的门槛里。”
钟离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璃月没有霸总这种职位,但经过弹幕的荼毒后的钟离也大概明白了霸总的意思了,忍不住抬起手臂闻了闻。
除了浅淡的饭香味,实在是没有闻到其他的什么味道,檀香味就更是无稽之谈。
“这种东西自己肯定是闻不到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反正我闻着就香香的。”
知晌说完又抱着钟离深吸一口。
月亮并不孤寂,知晌注意了很久的那颗最闪亮的星星依旧毫不嫌弃的陪在月亮身边。
月下则都是被暖色渲染过的,暖黄色,红橙色,这是璃月海灯节最常见的颜色。
“月色可真美啊。”
知晌再次被那皎洁的月与相依相伴的闪烁星光所迷惑,靠在钟离身上笑声嘟囔着。
“这是在向我示爱吗?”钟离长臂将知晌捞进怀里,在知晌耳边轻轻的吹风,“我记得知晌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爱你?”
钟离的话让知晌吃惊甚至一时没有缓过来,等一阵烟花散开,声音震耳欲聋时,知晌才回过神。
“你又这样。”
泛红的耳朵和快速跳动的心脏,知晌不免捂住耳朵抱怨到,每次都像单纯少年一样,被撩的浑身发烫。
“今夜还长,不若回家赏月吃茶。”
钟离说的不错,今晚要守岁。
新岁一到,两人在月下亲吻,祝福,就如同平凡的相爱着的人儿一样。
幸福与甜蜜是占据他们心神的罪魁祸首。
等洗漱后,两人相拥而眠。
……
知晌却猛然坐起身。
在钟离疑惑的眼神里,声音寒冷的问道。
“月色好美,我可没有和你说过吧。是谁说的?”
是谁说的?
说的?
的?
很好,新年第一天就惹怒了爱人,钟离忍不住想要拍拍自己的脑袋,看一看是不是进水了。
“是你,只是时机未到,这并不是如今的你所说的。”
钟离解释道,他在等一个时间,等知晌的记忆完全恢复的时候,等知晌是完整的知晌,等一个有着他们全部记忆的知晌,那时,他将彻底的占有知晌的身心。
只是显然,知晌的脑子又一次开衩了。
“替身文学?”
知晌警惕的问道,他这可是很有经验的,毕竟他的空间里还放着一本“替身笔记”呢。
“谁敢?”
钟离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脑洞大开的知晌也是有点可爱在身上的,他将人揽回自己的怀里躺下。
“所以是想过,但没敢?敢啊,谁能敢的过你啊,你可是……唔。”
知晌笑着问道,语气带着点威胁,但整体是一个玩笑话,但话没说完,就被物理堵上了嘴。
“知道凡人早早上床都是在干什么吗?我们又在一起快一年了,也到了进一步的时候了,很舒服的。”
知晌来不及问“又”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的睡衣被撩开,一双大手不断游走,越来越往下,逐渐迷离了双眼,将什么都抛在了脑后。
月光被窗边的帘子遮住,却还透着点光,知晌隐约能看到那有型修长的身材,隐约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知晌仿佛在梦里,已经不知道声音是谁传出的了。
夜还长,不若回家“赏”月“吃”茶。
*
与此同时
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他迷茫的看向四周,这是哪里?
他在黑暗中不断闯荡,直到推开厚重大门,白光乍现。
他走出来了,看到了草地河流与天空。
他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叫空。
*
“别这么看着我啊。”
知晌睁开眼就有柔和的黄色眼眸深情的望着他,连忙闭上眼,头朝被子里缩。
“海灯节快乐,小朋友。”
早晨限定的沙哑的声音在知晌耳边响起,知晌的后颈被手掌抚上,一个吻就落在了知晌额头。
“海灯节快乐。”
知晌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快乐,昨天晚上应该是很快乐吧,虽然只是个未完成时,嗯?”
钟离半眯起眼眸,享受的说道。
恶趣味的欣赏了知晌害羞的脸后,钟离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凡人的日子也很不错,想不想一直如此?”
钟离面色如常的问道,仿佛只是在调情一般。
“是很不错啦,但你是璃月的魔神哎,不可以玩忽职守。”
知晌想了想认真的点了头,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璃月与摩拉克斯早已是不可分割的状态。
“也就是说,我若不并非是魔神的话,便可与你过平常人的生活。”
钟离勾起嘴角,温柔的问道,呼吸间皆是对方的气味。
“我觉得这是废话。”
知晌在被子里拱了拱身体,揉了揉眼睛,声音懒散的说道。
钟离没有回话,闭上了那双带着复杂情绪的双眼。
蒙德之后,就是璃月了吧,钟离暗自盘算到。
若是直播大开着,大家也都知道这是钟离想要卸下神位的前兆,但对于帝君迷知晌来说,他从来没想过钟离会做出这般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以为摩拉克斯与璃月是一体的。
*
蒙德境内一片灰暗。
“警报,警报,风魔龙又来侵袭城市了。啊!”
骑士团的成员还未说完,就被龙卷风吹到天上了。
蒙德城上下一片混乱,都赶忙跑回家。
“这可真是灾难啊。上天啊,这到底是什么生物啊。”
教堂里,无数的人十指紧扣握拳,放在胸口进行祈祷,无数人希望这场灾难能够停止。
“哼,蒙德人真是可笑啊,这时候还向风神祈祷。”
一个愚人众靠在墙边,露出鄙夷的眼神,另一个站在旁边的愚人众则是面露不忍,听到同事的话后不反驳也不认同,但还是露出来一丝烦躁。
祈祷结束后,就有蒙德人对身侧的友人说道:“听说了吗?那破坏城镇的龙可能就是四风守护中的一位。”
“真的假的?那怎么会来破坏蒙德呢?那可是风神巴巴托斯的眷属啊。”
旁边的人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为什么不会?你知道吗,第五大守护,知晌大人,现在躲在璃月都不回蒙德。”
那蒙德人不屑的说道。
周围的人听后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放p,知晌大人是在璃月养病。”
一人终于忍不住了,与那个对神明以及眷属都不友好的人争吵起来。
“我听说知晌大人能够使用古老的传送锚点,不过是一来一回的事情,他都不露脸,这是打算让蒙德自生自灭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等等,这不是蒙德人,他都没见过知晌大人的身姿,就在这里散播谣言,快抓住他。”
一阵兵荒马乱,让琴团长忍不住揉着额角,这抓住的人连掩饰都不掩饰,嚣张的说他是至冬人,可即便是知道了这人的身份蒙德这方也没办法对此人进行收押,因为他们与至冬的外交政策中并没有关于这项的权力。
琴团长喝了口水,脸色十分苍白,知晌的踪迹被发现,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愚人众依旧有恃无恐的造谣就让人很恼火,也让人多少有点看不不透了,愚人众果然如迪卢克前辈所说的那样有其他的目的吗?
琴团长心中已经大概有数了。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安柏,她潇洒的一甩头发,递给了琴团长一封信。
上面的火漆眼熟的很,琴团长拆开信封看过后,微微叹气,无奈的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就拿起羽毛笔,开始回信。
……
空用一柄废弃的的无锋刀砍断了竹竿,又捡了绳子,做出了一杆简陋的鱼竿,收集小虫子当鱼饵,打算钓一条鱼充饥。
还好野外都有为冒险家们准备的休息点,里面还有些苹果,最重要的是还有生火的用具已经烹饪的用具。
这对还很陌生这个世界的空而言是救命的东西。
直到,他钓上来一只名叫派蒙的不知名生物。
他们先是发现了空可以操纵风元素,又看到了与龙对话的绿衣服男孩,又是遇到了蒙德的骑士安柏,这期间的生活可谓是多姿多彩。
现在他们已经准备踏入蒙德城的城门了。
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边
知晌抱着个杯子点开锚点,悄无声息的来到晨曦酒庄附近。
属于蒙德特有的青草香萦绕在他身边,睁眼便是几只蝴蝶翻飞。
蒙德与璃月虽为邻国,可建筑风格却极为不同。
知晌的心情也极为复杂,当所谓的疯魔龙这样的熟悉字眼出现在报纸周刊上时,知晌一时不知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他必须拿到主动权。
【作者有话要说】
咳,那什么,没到最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要再等等。
第100章
知晌偷偷摸摸的靠近晨曦酒庄, 在附近的高地上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没有可疑人员逗留后才从酒庄后走近。
“知晌先生,老爷已经在大厅中等您了。”
管家先生难得的走出酒庄, 站在酒庄后门处,看到知晌狗狗祟祟的弯腰低头仿佛小偷一样悄声走近,丝毫没有任何的意外, 似乎早就猜到了知晌的行为一样, 面色如常的毕恭毕敬的说道。
“麻烦您了。”
知晌点了点头, 眼中的担忧遮也遮不住。
跟着管家从不引人注目的后门进了酒庄, 七拐八拐的才来到知晌较为熟悉的大厅,楼梯一侧站就站着酒庄的主人迪卢克老爷。
迪卢克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脸上没什么表情, 略长的张扬红发用发绳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 正微微低头看着楼梯处摆放的造型奇怪的花瓶,不知道神思跑到了什么地方。
听到脚步声后,迪卢克抬起头正好看到被管家带领着走到楼梯口的知晌。
“你来了。”
迪卢克点了点头,管家自觉的走较远的地方, 只留下知晌和迪卢克两人。
“你也是刚回来?”
知晌有点惊讶,他以为迪卢克会在酒庄呆着。
“你听说了吗?蒙德如今的当红新人。”迪卢克点了点头, 直接展开了正题, 没有一句废话, “他帮蒙德挡住了破坏。”
知晌呆愣了一下, 璃月的报刊上并没有什么当红新人的报道, 但听到后面的一句话后就恍然大悟了, 这说的应该就是游戏的主角旅行者了吧。
“哦?是谁这么厉害?骑士团里还有这样的人才留在蒙德城啊?我还以为能打的都跟着团长去远征了。”
知晌假意不知, 开口调侃道, 因为按照现实来讲他确实不知道, 只是知晌提前得知了游戏内容而已。
“是一位旅行者,几天前才来到了蒙德。”迪卢克解释道,他摊开手仔细的讲起他提到这位旅行者的原因,“今天中午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这位旅行者被吟游诗人撺掇着去偷了天空之琴。”
知晌:“……”
作为旁观者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他们脑子有点大病,毕竟那把琴属于文物,卖不上几个钱就有可能被抓回来。
知晌眼中适当的迷惑让迪卢克老爷心情舒畅,因为现在的知晌和几小时前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他是一样的不解。
知晌的脑海里隐约是有这件事的发生的,但要真问他原因,知晌也只能尴尬的摇头说不知道,因为对于其他的故事情节而言,这一段只能算是预热,而人类的大脑对于多年前的记忆永远只停留在最巅峰的时刻。
“两人还被抓了个正着,跑到酒馆中躲难了,那吟游诗人给我吟诗一首,讲得故事是特瓦林与风神的故事,他们声称去偷天空之琴是因为可以拯救正在痛苦中的特瓦林。”
迪卢克老爷声音冷淡的说道,知晌没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什么明显的情绪,而脸上就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了。
听起来实在是离谱,风神大人带着男主角去偷自己的琴。
“你觉得这个故事可信度有多少?”
迪卢克将故事大概讲述了一下,然后突兀的问道。
“咦!我还以为你已经有结论了,不然也不会给我说。”
知晌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回答到。
“我让他们在酒馆打烊后再过去,如今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过去。”
迪卢克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多,他只是想要问问看知晌的反应,可以看出知晌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得到这个结论后,迪卢克老爷也没多说什么,眼看天空被染上了黑色,便打算现在出发。
迪卢克带着知晌狗狗祟祟的出门,准确来说是迪卢克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而知晌却狗狗祟祟的跟在不远处,像是个跟踪狂一样,躲在不同建筑后。
迪卢克:“……”
迪卢克扶额。
“我已经找过路线了,这条路上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迪卢克老爷说道,他们两人并没有走寻常的路线,而是翻山越岭,直接穿过高地,走出一条没有人的路线。
“早说嘛,害得我心惊胆战的。”
知晌站直身体,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迪卢克欲言又止,有时候感觉知晌还是哑点好。
天色慢慢变暗,知晌走到山上后下意识的抬起头,圆月依旧挂在天上,旁边依旧是那颗最闪亮的星。
等走到城中的后门时,知晌才穿上了斗篷,带上了帽子,虽然他认为这样更容易被人关注到,但不得不说斗篷上的帽子也确实是能将人遮的严严实实。
两人在路口处分开,迪卢克老爷大大方方的从酒馆正门走进,他进门前微微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墙角,看到了带着面具的愚人众假意和对面的人聊天实则是在监视酒馆。
于此同时,知晌爬到城墙上,在迪卢克老爷大摇大摆走进酒馆从而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的同时迅速的从城墙上跳到酒馆的房顶上,从屋顶上正好能看到在酒馆后门不远处的小缝隙里站着一个愚人众。
知晌左看右望,决定缺德一点的把迪卢克老爷酒馆的瓦揭了,他扣出一块红瓦,朝那个愚人众头顶的房檐上扔去,在房檐上发出闷响后顺着坡度正好掉落在愚人众的头顶上,随着一声尖叫,他快速的跳下屋顶,从隐蔽的暗门走进去。
等他走进去后,酒馆里还有几个酒客还没有离开,知晌伸手拉低了帽檐,遮住自己的大部分面孔x坐在了二楼的角落里。
但查尔斯是谁?那可是迪卢克老爷的酒保,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单生意。
在蒙德的酒馆不点酒饮,那肯定是最引人注目的怪人,知晌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饮料,又点了些小吃来填饱肚子。
一切还都很平常。
但
悄无声息的,一个隐形摄影机悄然的飘在了他身边,没有弹出来的面板上没有点击的红色按键【开始直播】,也瞬间变成了【直播开启】。
无数的弹幕涌进。
(啊啊啊啊,知晌!!!)
(真的好几天都没见到了,真的太过分了吧)
(没有你的直播我真的是太寂寞了)
(这是哪里啊?这么昏暗)
(酒馆???知晌宝贝学坏了,居然去酒馆)
(酒馆坏人可是很多的)
(那边有几个喝醉了的,知晌可要躲着点)
(钟离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啊?你的腿还好吗?)
弹幕刷的起劲,但知晌却一无所知,他还在等着自己餐饮以及从二楼的缝隙里观察一楼的情况。
(知晌宝贝为什么不理我们?是现在不方便说话吗?)
(旁边有人,他说话会被当成神金吧?)
(这是什么情况啊?知晌还穿的这么神秘)
(一看就是要去干坏事)
(等等,你不会走的是反派道路吧?怎么还半夜穿的这么神秘来酒馆)
知晌还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他甚至不知道直播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被打开了。
餐饮很快就被拿了上来,知晌先是喝了一口果汁,才慢慢吃起盘子里的意面。
旁边那几个明显喝醉了的人还在大声嚷嚷着。
“天空之琴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吗?我,当时可是在现场的,我和那盗贼打了很长时间,要不是我今天没吃好饭,这人我肯定能拿下。”
一个明显喝的神智不清的瘦高男人大声的朝自己的两个酒友吹着牛。
那两个酒友居然也还赞同:“不愧是你,这种事我上我也行,不就是一个卑劣的小偷吗?还敢偷天空之琴,腿给他打断。”
知晌一边收集着情报,一边不动声色的吃着桌子上的东西。
(偷天空之琴?好熟悉)
(那不就是主线任务吗?)
(好家伙,这就到主线了?)
(是哥哥还是妹妹啊?)
(啊啊啊啊有点激动,到底是不是剧情开始了啊?能看到旅行者吗?)
弹幕自然也听到了那边大着舌头吹牛的酒客所说出来的情报,弹幕瞬间得出了主线开始的结论。
但知晌并不知道。
*
而距离知晌很远的璃月中
钟离坐在三碗不过港前,喝着温酒,听着说书,日子好不自在。
“哟,钟离先生今天来了。家里那位没跟着你一起来吗?”
说书人调侃的说道,谁都知道钟离因为知晌连他最爱的说书都不经常来听了,等后来知晌清醒了,又变成两个人一起来了。
说书人也是说的实话,他依旧太久没有看到钟离一个人来听书了。
“他啊,与朋友去踏青了,留我一人在家。”
钟离一听到说书人嘴甜的称呼,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语气间带着些无奈与心酸。
听的说书人忍不住呲牙,真是好酸啊。说书人感叹道,果然啊,情与爱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厉害,居然让一直沉稳成熟的钟离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那位知晌可真是个能人啊。
话不多聊,说书人开始说起他今日里最后一段故事。
“传言道:岩王帝君与魔神归终是在归离集……”
今日,说书人说的是岩王帝君与归终的第一次见面。
钟离喝了一口温酒,在还带着点凉的港口里,喝一口温酒暖身是最舒服不过的了。
(啊啊啊啊,知晌!!!)
(没有你的直播我真的是太寂寞了)
(这是哪里啊?这么昏暗)
(酒馆???知晌宝贝学坏了,居然去酒馆)
……
(酒馆坏人可是很多的)
(那边有几个喝醉了的,知晌可要躲着点)
(钟离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啊?你的腿还好吗?)
钟离还没来得及听几句说书,眼前就出现了滚动着的文字,他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顿,又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酒,垂下眼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会文字后,大概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发展。
(偷天空之琴?好熟悉)
(……主线任务……)
(……剧情要开始了?)
……
应该是知晌那边开了直播,但他的系统似乎还存在一些不可估量的损坏,导致弹幕出现在他的眼前,而摄像机等画面都在知晌那边。
只是……知晌去了酒馆。
钟离的思绪飘了一下,感觉现在两人的状态十分的微妙,并不是说两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而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如今一个“彻夜未归的在酒馆“,一个“独守空房的在等待”,他若是个不知情的人,怕是会怜悯自己吧,等一个在酒馆放纵的心上人。
钟离想到这里眼眸中满是笑意,实在是有趣的紧。
他继续看着弹幕,却被后面的文字吸引了过去。
主线任务……剧情,哥哥妹妹……钟离自然知道这几个词语所表达的含义,他已经从弹幕里了解到了所有人物的动向。
那毫无风雅可言的酒鬼诗人不仅撺掇那位“旅行者”去偷自己用过的琴,还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他家的知晌。
因为这件事导致知晌不得不在下午时赶去蒙德,以至于他们二人现在还没有见面。
钟离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说书的人偶然间瞥见了钟离的表情,心中不免一跳,难道是他说的书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
回到这边
知晌不慌不忙的把桌子上的面吃完,开始一口一口的喝着饮料,眼神放空的听着身边正在吹牛的酒客,说这些垃圾没营养的话题。
他开始想念三碗不过港的说书人了,虽然也是声音,但至少不是这样嘈杂的噪音,污染人的耳朵。
而且今天可能是隐蔽的清过场,这个时间点,吟游诗人们稀奇的不在酒馆。
又等了一会,那些人在查尔斯不经意的催促间,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酒吧,三个人都是脚步踌躇,连个直线都不会走,
人渐渐的全部离开了,二楼的隐蔽小门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极小声的门响声。
知晌微微低了头,有些戒备的看着那个方向,一个模糊的高挑身影进到门里,等光线一打,知晌才发现来人是认识的琴团长。
在知晌的记忆里,她似乎是被愚人众外交官的施压,为了拯救蒙德的四凤守护之一特瓦林的生命而来的。
两人打了个照面,琴团长看见人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笑容。
“许久未见了,没想到迪卢克老爷把你也给请来了。”
知晌笑着打了招呼。
“但我倒是有想到我们会见面。”
琴团长笑容依旧,一身骑士装干练优雅,英气十足。
知晌轻轻笑了一下,他知道琴团长说的意思。
在不久前他就已经给琴团长写了一封信,当时璃月的愚人众逐渐增多,认识他的人也不少,躲着永远不是办法,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去蒙德。
而蒙德又正是危机时刻,知晌便提出了他暗中帮忙调查的建议,琴团长最终也还是答应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楼下响起一阵开门声,金色头发的男生,穿着一身露脐装,干净又可爱,身边还跟着一只银白色头发的小精灵一样的人,飞在他的身后。
“这就是你们说的旅行者啊。”知晌站在二楼的死角处,满脸探究的望着楼下的几人。
“长得挺可爱的。”
知晌看到琴团长点头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居然是哥哥!)
(可爱!我空哥的评价真的高!)
(冷知识,如果觉得一个男生可爱的话,那你就快要陷入爱河了)
(知晌和空……我不得不说一件沉痛的事情,我居然觉得这一对会是矮子攻)
(空:首先感谢你对我的肯定,其次,矮怎么了?)
(你们不要什么都磕啊,他们才刚见面)
(一个给子说一个男生可爱……沉思片刻,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
“哎!那是温迪更可爱一点,还是旅行者更可爱一点?”
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知晌用回头就看到凑在自己身后的温迪,正一脸看戏状的问道。
“当然是都很可爱啊!”
知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却让温迪背后一凉。
(空和温迪……我都要!)
(老婆老婆prpr)
(知晌有眼光,两个都很可爱,都抱走)
“咳,前辈让我们过去了。”
琴团长总觉得谁可爱这个话题里总是透漏着一些别样的味道,要真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修罗场的预热。
几人默契的收起话语,朝楼下走去。
“琴团长!还有这是!”
几人刚到楼下,就听到派蒙震惊的声音。
那位名叫空的男孩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知晌趁着这时候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这个被称为主角的男孩。
异族的服装,露出的肚子上肌肉线条流畅,还能看到腹肌,金色头发梳成辫子随意搭在身后,比知晌还要低一点的身高。
身侧的派蒙有着一头银白色头发,身上的衣服可爱又实用,头上真的无支撑的飘着一个圆环。
“你好呀,我是派蒙,这位是我的伙伴空。”
派蒙再次充当起社交人员。身侧的空一如当初的知晌一样,带着点社恐,很少说话。
“三知。”
知晌点了点头,扯了扯头上的兜帽。
“三只?什……什么三只?”
派蒙迷茫的问道。
……
“我的名字,三知,知道的知。”
知晌沉默一瞬,眼看身边的温迪快忍不住笑意了,连忙解释道。
“好……好奇怪的名字。”
不出所料,派蒙的神之嘴担任起了吐槽的功能。
“你和风神眷属知晌有什么关系吗?”
空却一下就get到了知晌的名字,谨慎的问道。
“知晌?你们居然还知道他啊?”
身侧的温迪突然插了一嘴,有些惊奇的问道。
(三知……这是什么鬼名字)
(我果然不该对知晌的起名水平有什么幻想)
(一知我倒是能理解,但为什么叫三知啊?三难道是知晌的幸运数字吗?)
(空真的好敏锐啊,一下就问道点子上了)
(知晌就是你眼前这位三知啊)
“卖唱的看不起谁呢,谁不认识啊,蒙德的大街上很多人都在讨论他的,很多人都说知晌身为眷属却在蒙德身处险境时未现身,是打算抛弃蒙德了,听他们说那位知晌现在已经在枫丹有了三个孩子了。”
派蒙为了展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之多,一字不差的将造的谣讲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想象,璃月的钟离看到那些弹幕后会有什么想法,望天长叹。
话说突然想起来,弹幕们还不知道知晌和钟离的关系来着……坐起身,露出感兴趣的目光,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