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过分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派蒙大声喊道,让周围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建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描述给了旅行者,旅行者和派蒙气愤的直跺脚。
“嘘, 小声点,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派蒙连忙捂住嘴巴,义正严词的说到, 她指了指身旁的旅行者, “我们一定能帮上忙的。”
旅行者也正色的点了点头。
小分队就这么集结好了, 几人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分工实施。
建国依旧按部就班的在原来的摊铺上卖草药, 而旅行者则带着派蒙准备跟踪那个袭击建国的疯子的父母。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和谐?那你呢?你什么都不干啊?”旅行者一下就抓住了重点,将想要在中间偷懒的知晌抓了出来。
“我……还要回去照顾那烂了的草药。”知晌眼睛一转,在建国正准备反驳时, 直接伸出手, “你就说是不是吧?我是不是要给草药翻个?是不是要提纯?是不是要磨粉?”
建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丧气的垂下了脑袋。
“啊,那好吧,知晌做完工后一定要来和我们一起哦。”派蒙继续说道。
“明天就在我们家见面吧, 有消息一定不能不顾安全的独自跟上,可以吗?”知晌一锤定音, 眼神却犀利的扫过面前的几个人, 着重在旅行者受伤的胳膊上看了看。
吓的旅行者胳膊也不疼了。
几人就此别过。
知晌和建国则回到了家, 知晌一回去, 就没骨头的摊在沙发上, 精致的花纹被雕刻在红木上, 细密平整的绣花坐垫与家具分外和谐。
“偏偏这个时候钟离不在。”知晌拍了拍额头, 胡桃接了个单子, 是在较为偏远的村庄, 光是走路都要一天一夜,更何况还有下葬等等,一个星期都不一定回得来。
建国认同的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将屁股朝凳子里挪了挪,那短腿就这么水灵灵的踩不到地面了。
“我明天去问问萍姥姥吧,她在璃月港的时间比我们都久,知道的肯定不少。”
知晌嘴上虽然说着不管事,但还是狠不下心来,毕竟建国可是受了伤的。
而背后的人却狡猾的很,用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就想要换建国的命,试图让建国身体抱恙,就算没得逞他们失去的也只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第二日,建国依旧如往常那般进山找草药,而旅行者则从旅店出来,悄悄的寻找起那对老夫妇的身影,至于知晌……则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时不时给草药翻一翻。
并感叹起他的身份现在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好歹也是帮璃月度过难关的勇士啊。
晒了一会,他就去做午饭了,嘴中哼着歌,好不悠闲。
不一会就提着饭盒超玉京台上走。
“呵呵呵,今天真是稀奇啊,居然来看我这老太婆了。”萍姥姥乐呵呵的站在栏杆处。
“这不是许久没见面,来看看。”知晌嘿嘿一笑,上次见萍姥姥还是在过海灯节的时候,这一细想也有好几个月了。
“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才想得起老婆子我了。”萍姥姥语气慢悠,说的知晌都忍不住感到羞愧了,“说说吧,是想来找我打听点什么?”
“想知道关于草药协会的事情,昨天有人来建国那铺子上闹事,还把建国打伤了,有可能是草药协会的动作,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什么。”知晌也不再客套,不客气的坐在花坛边。
“阳光好,遍地的甜甜花就长得好,但越是珍贵的草药,生长地就越苛刻,畏光、喜寒、阴湿。”萍姥姥沧桑悠长的声音讲知晌带进了一片想象中。
知晌微微抬头,阳光很大,抬起头时就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暖烘烘的草地上遍野开着香甜的鲜明颜色的花朵。
随后画面转为高山之上,隐没于云雾缭绕之间,在山体上有着黑色沟壑,沟壑缝隙中有些潮湿,细小的水滴不断在内滴答,在人类之手触摸不到的缝隙内长着幼小的紫色小花,因着环境与空间的限制,倔强的花只能如此苟且。
直到它们被人类用工具取出,暖阳铺满全身,却瞬间就破坏了那幼小娇弱的身躯,它常年的缺失阳光,使其早已无法在阳光中生活。
“草药协会也是如此,当年帝君刚刚置办了七星,璃月港一片混乱,生病的人难治,草药就尤为珍贵,而卖草药的人本就稀少,实力淡薄,用命换回来的草药被偷走,抢夺。”萍姥姥怜爱的抚摸了一下含着苞的琉璃百合,“于是他们就联合了起来,并且在尚且年幼的七星处挂了名,这就是草药协会的由来。”
从这段故事中,完全看不出如今的草药协会的嚣张来。甚至他们还是处于劣势。
“帝君还在时,他们也并不如此嚣张,虽自觉高人一等,但做事依旧和着契约,依着规矩。”萍姥姥将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慢悠悠的朝栏杆处走了几步,“但自从前几年帝君离世后,他们便趁着七星腾不出手时,做出各种错误的决定。真是世事变迁,人心不古啊。”
知晌也随着萍姥姥俯瞰着整个璃月港,不见草顶土房,满眼的繁花似锦,红瓦绿阁,高低错落有致。
早已没了曾经的朴素模样,如今繁华细致,如那弱小的组织,如今壮大到可以明目张胆的蔑视一切。
“你们若当真闲的无聊,倒是可以找间铺子,摊位虽便宜,但终究是没有一间店铺来的方便。”萍姥姥又笑呵呵的转了过来。
等知晌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太阳落山后了,建国早已回来,如今正蹲在院子里的石子路上挑石头。
等了一会,旅行者才偷偷摸摸的敲了敲大门走了进来。
“我们找到了很重要的东西。”旅行者气喘吁吁的走进来,坐在凳子上后大口喝着水,“我们一直偷偷跟着那一家人,他们没什么反常的,只是……感觉他们的穿着不太对劲。”
知晌和建国乖巧的坐在一旁聆听,旅行者继续说:“我打听了一下,她们原本的经济并不算好,老两口的身体不中用了,还养着一个儿子,如今年纪大了,经济更加拮据,但就前一周,他们突然大鱼大肉的吃了好几天,衣服也贵了,那一身别看平平无奇,要三万摩拉呢。”
“突然有钱了。”建国总结的开了口,根据他的经验,这种事情发生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们明天再跟一天。”旅行者说道。
知晌也将他得来的消息和他们详细的讲了一遍,而建国那里也没有遇见闹事的。
第二天,三批人依旧没什么收获。
直到第五天,旅行者步伐匆匆的走近,身后的派蒙飞着都有点跟不上了。
“找到可疑的人了,刚才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去了他们家中,十分钟后才离开。”旅行者简洁的将事情交代好,几人就收拾东西准备跟上去。
“我在那人身上标记了元素力,只需要打开元素视野就能找到了。”旅行者解释了一下就打开元素视野开始找可疑人的踪迹。
他们绕过房屋,走出璃月港,上了山……风黑月高之时,寒气还没完全消散,不时就有呜咽嘶吼的风围绕周围。
派蒙打了个冷颤,颤颤巍巍的揪着旅行者的衣角。
在白日里再温馨的树林,夜晚都会让人从心底发寒。草丛里不时发出几句尖锐的叫声,在空旷的原野上诡异万分。
远远地还能看到几只史莱姆围着一棵树,正闭着那绿豆一般的圆眼睛。
在第三次跟着旅行者从山沟里爬上来后,派蒙都有些沮丧了。
“元素标记就到这里了。”旅行者也有些苦恼。
他们在山沟与山顶间不断徘徊,但并没有找到类似于山洞之类的出入口。
围绕着徘徊片刻,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破烂木牌,上面写着一段谜题:“黑暗中的荧光”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都是空空的。
建国随意的说了几个晚上会发光的东西:“路灯,月亮,荧光粉?”
“这里如果是草药协会的地方的话,那这个会不会是草药呢?”旅行者出声问道。
晚上会发光的草药?知晌回忆着:“月莲、夜泊石……”
“夜泊石属于草药吗?”旅行者发出疑问,“小灯草是不是也会发光啊?”
山体似乎捕捉到了关键词,轰隆隆的打开了一条道路。
里面漆黑一片,仿佛能够将人们的生命力都吸走一般。
“……所以是哪个词语敲中了它的命脉?小灯草吗?”知晌摸了摸有些冰凉的岩石体。
正说着,门又关上了。
众人:“……声控门啊?”
众人做好准备,旅行者站在最前方,握紧手中的剑柄,字正腔圆的说到“小灯草。”
山体打开,露出一个小山洞。
山洞很窄,只能容纳一个少年,若是钟离在这里就要弯腰前行了。
旅行者拿出了一只小灯草,冷色的幽光本不多散开,但山洞旁边的石头上似乎被涂抹了某种特殊药剂,夜泊石在山洞里被莫名的吸了光,只有小灯草拿出来,旁边的石头才会反光,一时之间他们周围一片冷亮。
这一段路走过就用了几人十多分钟来,前方一片开阔,似乎有些冷冷的光照在外面,几人连忙拿好武器,旅行者将小灯草收进背包里。瞬间洞中就只剩下黑暗里,他们朝着光走去。
——滴答滴答
旅行者小心探头,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旅行者便贴着山壁走了进去,贴上山壁时,旅行者的后背瞬间一片冰凉,仿佛整个人浸入急冻树的巢穴一般,他摸了摸后背的衣服,一片湿润。
伸手又抚摸了一下山壁,坚硬的山壁光滑无比,上面流淌着细密的水珠,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这空间的最顶上镶嵌着一颗蓝色的物品,散发着幽幽的冷光,照在空间中央时已经是白色的光了,不时有光线扫过周围的山体,在水光下印出泠泠白丝。
“这里好冷啊。”没有靠着壁的派蒙都能感受到冷空气的流淌,原本山洞中就降了许多温度了,可与这个大空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上面是水?”知晌伸手碰上了山壁,想要扶着站稳,手指轻触就感受到一片湿润。
放眼望去整个空间周围的岩壁上都被几丝光线照的波光粼粼。而中间被白色光线照着的地面上时是密密麻麻的植物,一块一块正方形的土地上养着一支又一支的植物。
“看得我头皮发麻。”派蒙紧紧的抱紧她自己。
若只是正常的养殖基地,大家也都见过,可第一次看到这种环境下的植物,没有见过谁养植物是在这么潮湿又黑暗的地方。
见四处无人,建国掏出一块夜泊石充当手电筒,终于是看清了他们背后的岩壁,并非纯黑色的,而是冷灰色的石块,每一段距离都会有一条不规整的缝隙。
建国大着胆子凑近,将夜泊石贴近缝隙,这缝隙不算小,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建国刚凑近朝里面看去,里面也是密密麻麻的长着植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刚想伸手,就有嗡嗡声响起。
建国连忙倒退一步,将夜泊石揣进怀里。那嗡嗡声才减少,但还是有几只飞出了缝隙,霎时几只浑身泛着紫电的小飞虫在周围无目的的飞着。
几人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等那紫色小飞虫再次飞进缝隙,黑暗中不再有其他颜色时,他们才放松下来。
“先离开这里。”旅行者小声的说道,“顺着岩壁走。”
那些小飞虫是拥有雷电元素的雷荧,几只并不足以让他们重视,可架不住一个缝隙里就是几十只,这个空间里有不少于五十个缝隙,这算下来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旅行者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更何况空间中间草药地中也透露着危险,白光洒在那些植物上却每一只都生机勃勃没有任何枯败的痕迹。
知晌等人点了点头,都跟上旅行者小心翼翼的步伐,他们也没有再拿任何的照明工具,就凭借着中间的那点余光,小心翼翼的走着。
虽说知晌可以拿护盾将他们都保护住,但岩元素与山体的共鸣太强,若是用了岩元素,那山体变化的动静可就大了,不仅有岩元素的金光,恐怕声音震动都能将这草药协会的人给带过来。
等他们终于走到另一端的入口时,心中满是激动。
下面又是一条山洞隧道,只是更加的宽敞了,山壁上还长着可以照明的植物,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植物,可即便如此大家也觉得比刚才那个空间要让人心安,至少这个山洞里是暖黄色的光。
“缝隙里全部都是琉璃袋。和野外的那些不一样,里面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吓死人。”建国一想起来他刚才所看到的就浑身发麻,“里面还藏着好多雷荧。”
知晌戳了戳山洞里的山壁,这里石头不多,更多的是土胚,黄褐色的土胚,知晌掏出一支从蒙德带过来的试管瓶,扣了点土进去。
“他们这是摸准了琉璃袋的生长规律人工种植啊,中间那一群植物也是畏光喜寒的植物,他们种了不少啊,怪不得可以把控整个璃月的草药。”知晌给予评价,种植基地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基地,更何况有恶人滤镜再他们眼中,这地方自然是不寒而栗的。
“后面会是什么啊?别又是这种的看起来好吓人啊。”派蒙今天算是被吓懵了,她上一次这么害怕的时候还是跟着旅行者去闯邪眼工厂。
这条路很长,不时有些小魔物会聚集在一处,这种小场面是难不倒他们的。
不多时就又走到了尽头,就当派蒙想要越过旅行者探头朝外看是,旅行者连忙将派蒙的头按到后面,并伸出手指抵在嘴边无声嘘到。
几人屏住呼吸,仔细一听就能听到外面是有声音的。
走路声,窃窃私语声,哗啦啦的不明声响。
等了好一会,外面才安静下来,这时旅行者才探出头来。
这个里面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周围等岩壁上点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地面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种植草药,一块一块的笔直站立着,横竖对齐,往那一竖立就像是个士兵一般。
几人还没说话,就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差点把他们熏得翻了白眼。
这股味道直冲天灵感,对此,建国阿瑟强调:“我这几千年的老鼻炎都给我治好了。”
那种牛粪堆积过多就会让嗅觉瞬间失灵的味道,直接熏得她们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赶快走,这都是毒气。”怪不得那群人快速喷洒完后就撤离了,就算是神仙在这都能被熏的坠入人间了。
这里看起来密封不透气的也不知道这气味到底要怎么排出去,但他们是不敢多待了,再呆一会怕是走不出去了。
几人快步流行的走着,此时根本顾不上是否有监控或者机关,只想快速的离开。
这里的空间都很大,他们围绕着旁边快步走,就用了十几分钟,当然也并非是他们不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而是直线中都是喷洒的牛粪,也就是纯天然的化肥,他们也真的是下不了脚。
他们走出来时脚步都是飘忽的,眼前不时模糊一下,一直到最后,她们根本闻不到味道了,只感觉有什么冲击着他们的眼睛和脑子,鼻子间也发干略痛。
等终于走出去后,几个人瞬间瘫倒在地,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拿着纯净水给自己灌。
十分钟后,几人才感觉恢复了正常。
“这波物理攻击,在下甚是佩服啊。”建国声音沙哑的说道,“——呕”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苍白的苍白,泛绿的泛绿,回过神才发现,他们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居然勇闯粪池,光是想一想都感觉他们脏了。
知晌靠在岩壁上,抬手看了看上身的白衣服,抬手闻了闻,瞬间感觉衣服上都是牛粪味,一阵反胃让他长着嘴干呕了许久,他又太严正好看到建国的灰白长衣服,就忍不住幻想建国衣摆上点滴黄色。
这一局他们虽然闯过来了,但却感觉失去了更多。
“尔等欺人太甚!”建国挥舞着袖子,一阵粪香味便随风飘入知晌鼻子。
“先走吧,咱们身上的味道太大了,很容易引起人注意到。”知晌看了看表,发现一个小时了他们才走了两个种植空间,也不知道这里究竟还有多大。
也幸好是夜晚,很多人都睡了,不然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早就被发现了。
说罢,几人也不停留,憔悴的朝前走去。
走道越来越长,走道上面种植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学稀奇,许多他们都没见过的草药正探着头左右摇摆。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才又走过三个种植处,都很正常,还有一个是模拟的山顶温度与气候,狂风吹着,差点将派蒙吹飞,模拟的山顶太阳正从上空不断旋转,就像是自动烤炉一般,正在培育快速生长的清心。
知晌他们心中都没了底,走了两三个小时了,怎么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这就是承包了一座山,将里面挖空了做植物研究啊。他们就算是再走也不可能走到尽头的。
“不行,我们不能再这么继续走下去了,肯定还有别的捷径,不然我们就这么走也走不到我们想看到的地方,这些实验地恐怕还是外围的,核心一定有别的方法可以进去。”建国电影看的多,前一段时间当米虫时更是将枫丹那有损画质的影片看了个遍。
对于这种实验室的情节,那真是不管哪个星球的人都喜欢的不衰电影题材。
建国的建议所有人都赞同,这和旅行者平时走过的秘境不同,旅行者的经验都是打怪,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物理攻击,一时有点缓不过来。
“看样子你有了什么办法喽?”旅行者眼前一亮,追问着,他也有些受不了。
“这就不得不拿出我的杀手锏了!”建国在万众瞩目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也不知道知晌他们在干什么,想他。
知晌:在粪坑里淌着。
第152章
在万众瞩目之下, 建国将手伸进袖子里掏出两根直径五毫米的铁棒。两根铁棒长短一致,都有三十厘米左右的长度。
看到建国所说的杀手锏是两根铁棒,即便是旅行者都没做好表情管理。
“这就是你所说的杀手锏?”知晌头上出现了好几条黑线, 有种被侮辱了智商的感觉。
旁边站着的旅行者和飘到建国身后的派蒙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建国翻了个白眼,手上却不停,将两根铁棒前后对齐, 掰成九十度的两根铁棒:“可不要小看它们, 这可是有大用处的。”
“就这两根九十度对折的铁棍吗?”派蒙凑近, 依旧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来。
建国将派蒙往后推了推, 将两根铁棒分开,一手一支握住略短的那一边,并将大臂举起与身体呈九十度:“这可不是什么铁棒, 它可是有专业名词的——探水针。”
显然这个词其他人并没有听说过, 都很好奇这个被称为探水针的东西有什么作用。就连知晌都忍不住开始深思,探水针可能是通过磁场检测水源的一种金属。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建国,他独特的蹲马步站姿, 以及特殊的举握动作,无不让人期待。
“请问朝这边走可以走到核心地区吗?”建国将两根铁棒持平, 对着前面的山洞隧道认真的问道。
其他三人:……
“这是什么奇人异事的环节啊?”知晌忍了又忍, 没忍住。
建国却稀奇的没有吭声回话, 而是认真且严肃的看着两只手里的探水针。
知晌见建国如此的认真也不敢打扰了, 说不定这就是什么……
知晌正想着, 就见建国手中的那两根铁棍仿佛相互嫌弃一般, 分开了。
知晌:……还是觉得这像是在糊弄傻子。
“好, 不是这边。”建国直起身来, 又换了个方向扎起了马步, 这次他面对的是没有路的山壁,“请问这边是我们要找的路吗?”
知晌的脸都要扭在一团了。
叮——
两三秒后,两根铁棍交叉碰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山洞中发出阵阵回响。
“就是这里了。”建国直起身,朝那没有路的墙走了过去,先是按了按山壁,又是敲一敲听声音,建国认真的忙了起来。
现在也没什么别的方法了,旅行者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配合的在山壁上敲来敲去,派蒙也配合的飞到高处寻找可以的地方。
知晌感觉他自己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了,虽有些质疑,但为了合群还是走上前了几步。
略有些迟疑的摸了摸山壁,不仔细看还不知道,上面各种青苔覆盖,高处还有藤蔓缠绕,那青苔上还有一层白色。
“你要相信探水针啊,我感觉真的很有用。”建国余光一瞥,就看到知晌不愿认真抚摸的手,有些不满的说道。
知晌听到后也不心虚,他从来都没听说过建国所说的东西:“你但凡拿个寻龙尺,我也不会这么质疑你。”
知晌觉得寻龙尺比这什么探水针管用多了。
“我那不是不会做嘛,本来是要用罗盘的,但走的急忘记拿了,才出此下策。”建国叹了口气,他越是认真解释,知晌就越觉得他不靠谱。
——咔吧
两人正在抖着嘴,就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声音虽小,但在这不大的山洞里却是震耳欲聋的。
知晌和建国瞬间闭上了嘴巴,静止等到了两三秒,见没有动静后才机械的扭头朝旅行者看去。
只见旅行者面前的墙壁上那不太明显的青苔上突然有规律的布满了白色,朝后倒退两步能看出那些白色分布着的是两个图案,两个图案似乎毫无关联,一块在左上角,剩下一大块在中心大大咧咧的出现着。
“这东西居然真有用处?”知晌呆呆的开了口,建国自豪的将两根探水针拿出来晃了晃。
知晌看到旅行者朝后走了几步,也跟着学了一下,他站在旅行者身旁,视线角度自然是有些偏差的,可就是这一偏差让他发现这两个似乎可以连接上。
于是知晌朝外侧又走了几步,视觉的偏移让这个图案已经变得很窄了,知晌又挪动了几步,正在能够将两个图案拼成一个完整的图案,那图案正好是一株植物的样式,知晌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植物,只能暗自记下几个特点,那应该是一个有着好几瓣大花瓣的花。
还没等他多想什么,就被一连串的声响吓得左右看。
齿轮一连串丝滑的滚动声后知晌脚下倏然一空,他就这么当着几人的面水灵灵的掉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知晌直接呆愣住了,感受着身体下的腾空,到最后因为重力直接坐在了上面……坐在上面,知晌这才回过神来伴随着一声声大喊大叫的背景音乐,知晌感觉到自己仿佛是在坐滑滑梯一样,身下是光滑的石道,不时拐弯,知晌在惯力作用下东倒西歪的,但没有受到伤害,顶多就是胯部两侧碰到石道壁上,一两次还行,之后就逐渐青了。
就仿佛在水上乐园的水上游戏一般,在黑暗的设施里不断翻滚,转弯,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就连思维都来不及转动,只能放空脑袋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慢慢的,他感受到滑速在减缓,远远的似乎看到了一丝亮光,但不太平稳的滑道让他的视线起伏不定,直到三十秒后,身下的石道逐渐平缓,他眼前才出现慢慢放大了曝光的洞口,
知晌猛然回想起他在去往几千年前那次的秘境是,推开秘境厚重的大门后也是看到了刺眼的光。
而如今的他也仿佛是进入了时空隧道一般,终于要走到了尽头。
知晌控制着身体速度,终于在快到洞口时停了下来,他没有贸然出去,而是爬到洞口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近看洞口处有好几根藤蔓直拉拉的伸到洞口处,还有几条藕断丝连般挂在洞口。
他轻轻的拨开树叶,也没敢探头出去,而是就着这个小洞口朝外看,外面的空间似乎很大、中间还有一块极大的石块,坐落在正中央,这个视角看起来有些古怪,他根本望不到地面,不仅如此,他不需要出洞口就能闻到一股檀香味。
根据小说经验,这香味肯定是有毒的,知晌自然没有那书中的大侠一般认识百香,但为了避免这香味真的有问题,于是找了个很久之前制作的简易口罩带上。
做好准备工作后,知晌才小心的将头探了出去。
这一看倒是真的让知晌涨了见识。
他刚才看到的石块居然是一座石像,从地面到最顶端居然有五六层那么高,不仅如此,整个空间更是巨大无比,在这场面下,知晌所在的洞穴也不过是一只蝼蚁般的存在,微微低头或抬头就能看到无数个这样的洞穴。
对面的石壁距离他所在的地方很远,没有道具只用裸眼观察的话甚至看不清石壁上面的东西,但知晌觉得按照他们这么一路走下来所看到的,对面的石壁上也可能是这种密密麻麻的洞穴。
一层冷冷的光从顶部撒下,还能看到光洒下的直射轨迹,那光很高,让知晌分不清楚是自然光还是人工镶嵌上去的发光物体。
中间的那巨大的石像是已经有些青色,知晌觉得那可能是青苔。
知晌大致观了一观后就将头缩了回去,原因无他,他所在的洞穴不算低,直视就能看到那石像的胸背部,往下只是望一眼就让知晌有些腿脚发软。
下方似有雾气,让知晌根本看不到底。知晌并不恐高,他的风之翼也十分熟练,可这么看下去也实在是有些头皮发麻。
他也看不到有没有人在地下,从他这个角度就算能看到人,那也都是和指甲盖一个大小的。
知晌正在思考是现在下去还是再等一等,也不知道旅行者他们还能不能从这个新发现的机关处下来。担忧了几秒后,知晌掏出了一个单片放大镜,又贴着洞口,小心翼翼的朝下看,一片迷雾笼罩,根本无法看清楚。
“下面的,下面的,快让开~开~唉~唉~”知晌刚刚放下单片放大镜,就听到身后的石道中传里一阵悠扬的叫喊声,还随着不平坦的石道而忽高忽低。
知晌连忙背过身紧贴身侧的石道壁,万一上面下来的人真的刹不住车了,掉出去还能用风之翼稳住身形,要是两人怼在一起了那可就真的是重伤了。
上面滑下来的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正在极力的控制身形,最终在距离知晌还有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知晌趁着外面的光看清了滑下来的人——建国。
“你没事吧?”知晌看建国直接躺平了,略有些担心的问道。
建国伸出圆润的小手,摇了摇:“没事,就是体重太轻了,在弯道的时候直接翻过去了,都是些皮外伤。”
建国虽然这么说,但他身上还有前几天被人划伤的伤口,此时更是雪上加了霜。
“旅行者他们不小心进了别的道,暂时不清楚他们在哪。”建国坐了起来,和知晌说到。
原来在知晌不小心掉下去之后这个通道就再次闭合了,建国和旅行者无论从上面走几次都没能打开机关,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旅行者脚下突然被石子绊了一下,直接撞在了山壁上,瞬间就消失了,派蒙紧抓着旅行者的衣角,也被带了进去。
于是那个地方就只剩下见过一个人,原本还算温馨的洞穴,瞬间就变得恐怖了起来,建国战战兢兢的在旅行者消失的墙上摸索,根本没有动静,又不甘心的踩了踩知晌掉下去的地方,谁知地面机关突然被打开,他就这么顺溜溜的滑了下来。
“也不知道旅行者去了哪里,在这么大的山体里失散,那真的是苦寻无门了。”建国最后总结道,他现在也是真的有点苦恼了,他不禁开始思考为了不让那些人得逞,他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应该还是能找到的,所有的机关最终都会通向这里,我们一定能遇到,只是……希望旅行者不要太过于倒霉了。”别一路上遇到的机关都不是通向这里的。
知晌想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旅行者不倒霉,那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了,虽说这机关最终都会通向这个空间,但每个地方也是四通八达的,指不定旅行者进的所有机关都是通往其他种植空间的。
按照建国的说法,旅行者是贴墙翻过去的,那很可能会走捷径去到隔壁的种植空间去。
建国听到知晌的话后,便朝前爬了几步,看了看外面,密密麻麻的黑黝黝的洞口在岩壁上,看的人头皮发麻,建国觉得他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
“我们……要等旅行者他们吗?”建国看了两眼后就退了回来,之后就开始纠结,“可旅行者他们肯定不会从这里下去,万一他们所在的隧道在对面,那我们不就看不到了吗?”
建国自然也扫视到了对面那根本看不清的洞口。
“下去吧,这里不会有什么线索了,最终应该都要下去。”知晌揉了揉太阳穴,“先休息一会吧,旅行者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是来不了的。”
建国仔细考虑后发现情况也确实是这样的,于是也不支撑着了,直卸了力气又躺了回去,知晌则拿出一袋糖果,这是杂货店最近最流行的糖果,橘子味十足,还解渴。知晌吃了一颗后就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吃一瓣橘子,似乎还能尝出里面的果肉。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知晌和建国就打起精神,来到了洞口。知晌又掏出一个口罩递给建国,两人颤颤巍巍的抓住外面的藤条,慢慢的放开脚,往下滑溜。
身边的建国也学模学样的扯了一根藤条,慢慢的朝下滑。
“你多拽几根,万一这根断了看你怎么办。”知晌晃了晃手里那一大把藤条,有长有短,短的用完了就在旁边再充填几根,完全可以杜绝藤蔓断裂后掉下去的现象。
“不用担心,那都是旅行者才会遇到的事情。”建国虽然嘴硬,但手上的动作却还是诚实的多捞了几根。
毕竟自己跳下去开风之翼那是极限挑战,但事故掉落后开风之翼那就是一辈子的阴影了,说不定还会患上后天性恐高。
两人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踩在了地面上,那一刻瞬间安心了不少,果然人和鸟还是有区别的,知晌淡定的想着。
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入眼的并没有多少烟雾,相较洞口而比,多了不少震撼。
一尊庞大的石像屹立在最中央,从底而望,这石像全身称黄绿色,看起来年头绝对不少了,石像原本平视的目光,在知晌和建国眼中则是带着慈悲与悲悯,俯视着地面上的生灵,却又似乎是在蔑视这地上的蝼蚁。
从地面仰面朝天望去,光从细小的缝隙中大胆闯入,这里居然真的是山高谷深之地,这究竟是哪座山峰的峡谷,地下居然如此的别有洞天。
石像旁种着青翠古树,离近测量一棵树可以顶得上三个知晌的宽度,可在石像旁却显得如此的渺小。
正中央则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着各类贡品与香炉,袅袅升起的青烟熏染着石像。
“这里……可真是别有洞天啊。”建国迟迟不敢走上台阶,在山外只能看到山壁的青山,内部却早已被掏空,原本以为这些都是在地下,可没想到居然与顶相连。
“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知晌原本也有些忌讳,可却眼尖的看到了供桌上放着什么纸质的物品。
他们自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追踪魔药协会的踪迹,从而找到可用的证据,交于七星。
知晌大致巡查了一遍,这周围密密麻麻的石洞里都是视野死角,里面若是藏了人的话,他们是完全看不到的。
就在知晌陷入两难之时,一个距离他们极近的洞穴里出现了不小的声音,知晌和建国对视一眼,连忙就最底下的山洞里钻了进去,从他们这个视角,微微歪头就正好能看到传来声音的那几个位置。
只见一个金灿灿的毛绒脑袋从两三米处的洞穴口中探了出来。
知晌:……原来他们自以为的隐蔽居然是这么明显吗?
知晌和建国松了口气,从洞口中钻了出来,他们终于同伙伴们聚集在了一起。
知晌和旅行者说了供桌上的纸质状堆落在一起的物品,几人一致赞同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查看。
几人自认为“隐藏很好”的从古树旁溜了过去。
站在供桌旁,并一人拿了一本开始看,这一看简直是吓了人一跳,满满当当的数字,似乎是在做什么记录,不时写有合格及淘汰等字样。
大致将手中的一整本记录翻了一遍,满满当当的都是手写的各种符号与数字。
派蒙有些不死心,于是将上面堆放的本子都翻了一遍,也就是这一遍,将本子里夹着的一张照片甩了出来。
“这是什么……这这”派蒙眼睛跟随着被甩出来的照片,并将照片拿在了手里,“这是什么啊?”
几人凑近,照片上是一个红色小水洼,里面长着一株枝叶茂盛的花草,花朵还未绽放。
“这里面的水是什么特制的药水吗?”知晌好奇的问道,他跟着丽莎学了一个月的制药,各种鲜艳宛如毒药的药水已经让他免疫了。
“嗯……不清楚,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吧,可是这些笔记本也看不出什么来啊,我猜测就是他们实验田中的记录吧。”派蒙发散思维,大胆猜测到,“就像这个编号07777的试验田,被淘汰了?可这个箭头符号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品质有所提升?”
知晌也是这么想的,可又一想,草药协会可是会找人公然闹事逼迫入会的组织,真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吗?可事实就是,他们在这山体内走了一晚上也没发现什么不合规定的情况,虽然这座石像看起来有些诡异,甚至他们都不认识,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沙沙——
哗啦——
声响虽然不大,但持续性很长,这让知晌几人都警觉了起来,朝四周警惕的观望。
“快看,那里是不是站了一个人啊?”就在几人背靠背观察等时候,派蒙颤抖着声音问道。
几人抽空超那边瞥了一眼,只见山壁前站着一个黑色斗篷将全身包裹着的人,脸上还带了面罩。
“把东西放下,举起手。”那斗篷男的身影突然模糊了起来,再一眨眼,就到了台阶上,距离几人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吓得几个人都惊叫了一声。
然后就慌忙的将手里的笔记本都放在桌子上,知晌略微有些不甘心,他觉得还差一点就能明白这些笔记本上所记录的东西了,眼眸中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
“哼”那斗篷男见东西都被放了回去,于是冷哼一声,就朝他们冲了过来。
瞬间将几人冲散了,那斗篷男再次出现身影时就是在几人刚才所站的地方,四周地面塌陷,足以看出那斗篷男使用了多么充足力量,见一击未中,也不慌,而是拿出了一个鲜花样式的物品放在了那堆笔记本之上,瞬间一个半透明状的保护罩就出现了,闪烁后才慢慢消失。
旅行者这才明白,是他们直接拿本子的举动触碰到了警惕机制,把人吸引了过来,这些本子看起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来不及细想,那个斗篷男就再次朝他们冲了过来。
旅行者手握无锋剑冲了上去:“快去找出口。”
知晌和建国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扫视能出去的地方。
这一看不得了,四周的墙壁上出现了不少虫子,有飞向他们的,打死后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雷荧。
众人不由的感叹这些人的狠毒。
但更多的是着急找到出口的急切心情。
按理说有来的滑道,肯定就有出去的门,只是洞穴很多,完全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出去的道路。
雷荧一团一团乌压压的朝他们袭来,知晌狼狈的躲开,聚集岩元素将几人勉强护住,可那些雷荧也不是吃素的,在护罩外不断徘徊、冲撞,知晌完全相信只要保护罩一破碎,这些雷荧就会一窝蜂的将人围住。
谁知除了旅行者和斗篷男的纠缠争斗声以及雷荧的嗡嗡声外,居然还有悉悉簌簌的声音,知晌头皮都在发麻,拿着法器的手都有些发软了,叒都是那攻击力极强的魔物他倒是不怕,就怕是一堆虫子密密麻麻的朝他们围过来。
知晌又凝聚起了风元素,将那些体重很轻的雷荧聚集在一团,扔炸弹烧死。
悉悉簌簌声音不断变大,更多了人从不同的洞口走了出来,带着面具的,不戴面具的,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
知晌差点眼前一黑,这密密麻麻的人和雷荧看的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人也朝他们冲过来,其中居然还有几个有神之眼的人。
不断的交锋、躲闪、攻击,除了几个拥有神之眼的人外,其他的普通人都还算好处理,打晕或者让他们摔在地上暂时起不来。
知晌已经看不到有多少人了,只知道朝眼前身侧身后扔元素力,并抽空补充岩元素力保护他们几人的安全。万幸,钟离对他的信任值高到离谱,固若金汤等元素能力攻击力强,保护力也强。
建国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拿着食物,一手拿着一只探水针,不断挥舞,不时投喂一下受伤的旅行者和派蒙,给他们治疗伤势。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普通人只需要一个大招就能解决,可力度把握不好就会把人打死,这才是他们束手束脚一时不能挣脱的原因。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趁乱推了知晌一下,把知晌推到了台阶下,并且打着打着,那群人就不断的将知晌和建国挤向一个角落,旅行者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种现象,不管三七二十一紧跟着知晌朝一个方向走。
在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块空地上,知晌刚刚清理完他面前的一圈人,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绳索转动的声音。
“这里能走。”一个人英勇的朝知晌扑了过来,在被打飞前小声的说了一句。
知晌震惊,知晌迷茫,知晌有点看不懂如今的形势了。
但也顾不得到底是不是真话了,眼看着那些洞穴里又跳出来了一群人,在感觉到脚下出现震动时就拿出个蹦蹦炸弹扔到了旅行者前面,炸弹阻止了斗篷男朝旅行者袭来的步伐,趁着这时候旅行者也默契的一个跳跃就来到知晌身边。
还没等建国来到知晌身边,知晌就感觉到脚下一空,他和旅行者一起掉了下去。
“哎,等等,别推……”建国见旁边不远处的知晌和旅行者突然掉到了地下,顿时慌了,他还没说什么就感到身后一阵推搡,身前一阵拉扯,在推拉之间,建国成功跟随几个敌人一起掉到了那个坑里,建国眼看着那洞口慢慢关上。
他们不断下落,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而是掉在了水里。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几人终于从水里出来了。而跟随着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那些近身攻击他们的人,于是又是一番战斗,将那几个人打晕。
知晌和建国将已经湿了的口罩取下。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建国一屁股坐在了水边,也不管旁边的地是干是湿。
“等等,那是什么啊?”派蒙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她也摔到了水里,此时正努力将衣服上的水扭干,一飞起就看到水面上飘着一大张纸。
旅行者听罢,将纸捞了上来,展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地图,上面还有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草药协会地形图”
这时候他们要再不知道有人悄悄帮他们,那脑子才是真的进水了。
“先给他们几个搜搜身,然后就快走,先出去再讨论。”知晌害怕上面的那个机关也是同他被送下来的那个机关一样,是有读条时限的,等时间一到,再送下来一波人,那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旅行者几人一想也赞同,连忙拿着地图先找路,而知晌和建国就开始简单的搜身,但很可惜,并没有搜到有用的东西。
等穿过了好几个无人的密道后,又刻意绕了远路后,几人才放松下来。
在阴冷又漆黑的道路里走着,几人浑身都还是湿的,他们就感觉更冷了。
知晌默默打开系统开始寻找能暂时保暖的食物或者植物,再寻找一圈之后居然还真的找到了几个烈焰花的花蕊,分出去几个后抱在怀里才好了一些。
于是几人在不断的攀爬、攀爬、爬梯子、进密道,三个小时后才走到出口处。
“就剩最后一道了,我们只用把这个被堵住的洞穴打开就行。”旅行者看了看地图,指了指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话不多说,几人拿着工具开始挖,等通道里的土挖到最后时,他们也没找到门在哪,四周都是平滑的石头。
“我们这是走错路了?”建国迷茫的问道,他又推了推前面的石块,依旧纹丝不动。
砰——
头顶一阵声响,光顺着缝隙照射在几人头顶。
他们抬起头正好与头顶上的两个人正眼相对。
“你们这是在逃亡?”熟悉的声音从头顶而降,却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知晌一个向日葵猛转头,惊喜中参杂着委屈:“你怎么知道?”
*
“你们大晚上不睡觉来挖人家的坟?缺不缺德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女孩毫不留情的说道,顺便在火堆中又加了几根柴火。
“胡桃,呜呜呜呜,我差点以为自己出不来了。”派蒙坐在地上,黑帽子的胡桃叹了口气走过来帮她擦着刚洗过的头发。
“没事没事,这不就出来了吗?”胡桃连忙安慰到。
另一边,建国和知晌一人拿着一碗姜汤,正小口小口的喝到。
“知晌,我洗完了,你进去吧。”旅行者从一旁的小木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湿漉漉的衣服,准备放到一旁烤干。
“先去洗澡,别着凉了。”钟离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近,拿手指点了点知晌的头顶。
“最后一口了。”说完知晌就一饮而尽碗中的姜汤,将碗顺手举起递给身后的钟离,这才站了起来,拿着衣服进屋洗澡了。
等四人都洗过澡,并走出来烤火时,早晨的阳光已经升起。
“你们可真幸运,我们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回璃月港了。”胡桃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着小木头。
“这是哪啊?”旅行者喝着热水,头上顶着白色的毛巾,坐在地上。
“无妄坡。”钟离用岩元素堆出一个干净的石凳。
“无妄坡?”四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异口同声的喊着。
天上大亮,即便是无妄坡这种阴森的地方也短暂的被阳光照射住了。
“看你们这样子,似乎还挺意外的。看来你们也不是有意把人家的坟挖开的?”胡桃眼睛眨巴了两下,古灵精怪的问道。
但旅行者却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他总觉得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他们会死的很惨。
“我们居然是从墓里走出来的?”建国似乎深受大家,正呆呆地重复着胡桃的话。
于是讲故事的事情再次交给了派蒙。
“所以,你们是从山那边进到山里,横穿过来的?”胡桃听完整个故事后,有些不敢相信,可又一想是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便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
“草药协会……”钟离抱臂坐在石凳上沉思。
几人点了点头,都将目光聚集在钟离身上。
幸好他们碰到了正在出差的钟离,时间若是在晚一点或者早一点,那他们恐怕就碰不上了。
根据胡桃的讲述,他们去村子将逝世者的尸体整理好,又按照规矩在当地停留了一段时间,才运着棺材来到无妄坡的,昨天才刚把人焚烧后下葬,今早上被在墓园值守的仪倌哆哆嗦嗦的叫醒,说墓园里有很奇怪的响声,他们这才去墓园一探究竟,没想到居然有一个墓里面是空的,还站了他们四个。
“我知道的不比那位萍姥姥知道的多,看来这草药协会里出现了不少变故。”钟离摇了摇头,将身旁知晌的长发抚起,将发梢处的水珠擦去。
“那你们说的那些记录和照片是什么样的啊?你们就没有拿出来吗?全部都放在那了?”胡桃有些不可思议,听描述那是多么混乱的场景,旅行者他们居然没有趁乱拿走?
“哎,当时被吓了一跳,我们都把东西放了回去。”派蒙也觉得可惜。
“咳咳,也不是一无所有。”知晌将几人的注意力又集中了过来,在几人充满希望的眼神中,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和一张照片。
“我趁机换了一本书塞在了最下面,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胡桃接过本子和照片,先是看了看照片,嘴角的笑容在看到照片的同时瞬间消失了,胡桃发出不明意味的声响,将照片递给了钟离。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浅显的呼吸声。
“呃,你们认识这种药水吗?”派蒙眼看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睛还不断瞥向一言不发一直盯着照片的钟离。
“哼哼,小派蒙,这可不是什么药水,这可都是血哦,而且应该是人血。”胡桃声音压得很低,不时发出几声怪叫,等说到最后时,一阵冷风吹过,把派蒙吓得一哆嗦。
“人血?”知晌和建国明显不太相信。
旅行者倒是想起了什么,拿过照片仔细的看了看:“所以这是在人类尸体上种植的植物?”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可就确定是人了?万一是动物的呢?”建国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事情,吓得嘴都不利落了。
旅行者指了指照片的一侧,那里有白花花的一片,应该就是肉了。”哼哼,问到我们就算是问对人啦,我们往生堂可是专业的,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尸体啦,这可不仅是人哦,而且应该是还没有死亡的人哦。“胡桃声音严肃的同几人科普道。
“所以……那些编号并不是什么实验的土地,而是尸体的编号?”知晌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不出所料的话,是这样。”胡桃耸了耸肩膀,翻开笔记本,大致的查看了一遍。
建国没想到只是想要出口恶气,居然牵扯出了这么大一个事件,一时半会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光是想一想那桌子上堆的十几个笔记本,里面的每一个记录都可能是一个生命,建国就忍不住干呕。
不只是建国,知晌和旅行者都脸色苍白了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知晌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些笔记本会放在那张桌子上?”
“这个我还真的能回答你,恐怕是觉得这些记录过于肮脏,所以放在神像前开开光,消除上面的污秽。”胡桃解答道,“世上神仙众多,谁知道他们供奉了什么歪门斜道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来姨妈了巨疼在家躺了三天才好,直接多更一章吧(望天jpg)
第153章
事情似乎严重了起来, 可无论怎么说,他们也要先回璃月港,往后的事情需从长计议。
璃月港也是风平浪静, 一副岁月静好的烟火模样。倒是让知晌等人感到恍如隔世了,只一个晚上,他们就经历了如此之惊险的事情, 如今想起来知晌都还有些腿麻。
回到璃月港几人便分来了各自回去休息, 即便是旅行者那样的体格, 也做不到一整天不睡觉还跑了一座山后还充满了活力。走在路上的时候都蔫巴巴的仿佛随时要倒地就睡一般。
胡桃也很善解人意, 成了个大单后,直接大手一挥给钟离放了三天的假期。
昏昏沉沉的回家后,倒头就睡, 一觉无梦。
等醒来后, 那暴走一夜的报应就上来,他感觉他就像是暴打柠檬茶里的柠檬,浑身上下每一块完整的地方,就连肚子都一阵酸痛, 更别说腿和胳膊了。
别说下床了,就连坐起身来要腹部使劲都疼的他直流眼泪。
“钟——离——”一开口, 知晌就闭上了嘴巴, 他的嗓子干的很, 此时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公鸭子一般, 嘎嘎的。
知晌正在想着要趁疼痛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鼓作气的走两步, 还没实施, 房门就被推开了, 一身居家服气质温柔的钟离散着头发, 手里拿着杯水。
而此刻在知晌眼中,那就是散发着神圣光辉的天使。
直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钟离自告奋勇的要帮他按摩,并下了狠手,知晌眼前的滤镜才轰然破碎。
“疼疼疼疼疼——”
钟离修长的手指泛着红晕,一看就是手控的福利。
可下手却没留一点情,不过一分钟,知晌身上就开始冒汗了。
钟离却一边安慰着他一边说要揉开了才好。
“你这……干搓啊,不混点精油啊。”知晌惨兮兮的看着一点点推他腿上的筋的钟离,语气间漏出了点喘、息,见管不住自己的嘴,知晌也就不再开口说话了,牙齿微微轻咬着。
钟离却狠得下心来,手上的力气是一点都没减少。
知晌觉得他快要不喜欢钟离这双手了,这就是炮烙刑中烧红的铁烙啊,挣不脱也忍受不了。
一个小时后,知晌缓缓地躺平在床上,就连脖子上都满是晶莹的汗珠,正顺着朝身后流去,他仿佛是被蹂躏了一番一样,眼尾通红,浑身依旧是酸疼的。
“至于这么惩罚我吗?”知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牙齿也在刚才的使劲中疼了牙根。
钟离低低笑了出来,伸手就想环住,却被知晌抬手躲开了。
“浑身都是汗,臭的很。”知晌挡了挡,将在腰间卷起的居家服朝下拉了拉。
他是回来刚沾床,人就已经没了神志,换衣服什么的就更是没有印象了,他都不记得有没有和建国打招呼了。这衣服应该也是钟离不嫌麻烦的帮他换的。
仔细一想,他现在真是越来越随意了,这么邋遢着连一点包袱都不留了,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这么放肆吧,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见到钟离这么狼狈过……想到这里,身上突然有了使不完的牛劲,硬是忍着疼痛,不顾钟离的阻拦,跑去冲了个澡。
*
半天后,一行人齐聚在往生堂的后院中。
旅行者一进门就能看到最中间放着的棺材上,一角坐着胡桃,正垂着腿;另一角则放着茶壶和点心,知晌三人围着喝茶。
旅行者一时间有些不太敢走进去,他们的作风总让旅行者以为这下面的不是什么棺材,而是一张用料极好的矮桌。
派蒙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就越过旅行者飘了进来,还一边打着哈欠含糊到:“困死我了,你们真有活力啊。”
棺材旁的四个人听见声音同时回过了头,整齐程度是让旅行者想后退逃跑的程度。
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见一侧的三人默契的一思,合力将棺材盖打开:“那再睡一觉?”
旅行者:……这些小老头恶趣味也太过分了吧。
派蒙瞌睡都被吓醒了,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旅行者略微放不开的远离了棺材,但派蒙则早已被棺材板上的点心迷惑了心智,吃的不亦说乎。
“这些证据应该足够七星去调查了吧?”吃喝完之后,就说起了正事,知晌有些迟疑的问着,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嗯……可以去问一问,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旅行者吧?旅行者同凝光以及刻晴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建国伸手拿了一块点心,说完后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你不是一直都在稻妻吗?怎么会知道旅行者同他们的关系很好?”胡桃疑惑地问道。
瞬间建国就汗流浃背了,嘴里的点心碎末便顺着气管噎住了,咳嗽了许久才缓过来。
“这么大的事,就算是封闭的稻妻也是知道的吧。”建国面露迟疑。
旅行者虽然不太相信建国的说辞,但还是点了点头放过了他。
于是开会不过半小时,就散会了。
旅行者在众人满含鼓励的眼神中斗志昂扬的走了出去。
剩下几人还没有喝完一壶茶,就看到狼狈回来的来选择。
面对众人的疑惑,旅行者擦了擦脸上的尘土,有些疲惫的说到:“外面有人在通缉我。”
“什么?”知晌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怎么会被通缉呢?
正说着,就听到有隐约的敲门声,来不及多说,围在棺材一角的三人再次默契的将棺材板打开。
旅行者虽然有些抵触,但时间确实是来不及了,若是不进去,恐怕以后就要永远的睡在棺材里了,于是便带着派蒙跳了进去。
刚把棺材板盖上,就听到门外接待的仪倌声音热情的将敲门的人请了进来。
“您需要几口棺……咳,请问您是需要合葬的还是……”声音不大,隔了屏风的众人只能隐约听到仪倌柔和的声音,但这声音说出口的话却让人略感寒意。
钟离明显是早就习惯了往生堂众人的说话方式,脸上并没有过多鲜活的表情,稳重如山。
知晌和建国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什么要用那种卖房销冠的口吻询问客户的需求,问人家要几口棺材就过分了吧。
你们能不能考虑实情啊,你们是殡仪行业,不是房地产行业,不需要问人家要几室几厅的房子;也不是奶茶行业,不需要买一杯赠一杯啊。
但很显然,身为堂主的胡桃却没有感觉不对劲的,甚至兴味盎然的坐在棺材上晃着小腿,手肘还倚在她自己的大腿上,正撑着脸颊,眼睛亮亮的朝前厅望去,虽然眼前有屏风挡着。
对话声不断响起,后院的几人虽然听不清,但也不说话,没过多久,仪倌就带着三个人绕过屏风走进了后院,仪倌脸上依旧有着温柔的笑容。可很显然那三个人并没有感受到温柔,全都是一副忌惮的模样。
“老板,他们是来做活人生意的。”仪倌在棺材前几步处站定,微微侧身,五指合并,微微抬起小臂。
但这句话,却让身后的三人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什么叫活人生意,那是不是还有什么死人生意。
仪倌说完就一身轻松的转身离开了,留下惊魂未定的三人。
“胡桃堂主,诸位,我们是想问一下,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中间那个人拾起了些勇气,惨白着脸,小碎步朝前挪了几步。
胡桃见那人正艰难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于是露出一个热情好客的表情,挥着手对他身后的两个人说到:“不着急,先来喝杯茶?”
钟离配合默契的将反扣在托盘上的茶杯拿起,倒了两杯茶,同知晌和建国一起整齐划一的转了头,场面一度安静。
“不用不用,我们问完就走。”三人连忙摆了摆手。
中间那人将纸拿了出来,上面印着旅行者的照片。
胡桃哟了一声:“旅行者啊,他不是去稻妻了吗?怎么又犯事了。”
旁边三个人就像是捧哏一样的点了点头。
一顿周旋后,三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被胡桃时不时的怪话给吓得再次对往生堂带上了恐怖滤镜。
但他们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还在用带有怀疑的眼神不断朝后院摆放着的棺材看去,那么大的棺材,里面是能藏东西的。他们双双对视了好久。
最终还是中间那人出了头:“那个你们这个棺材……”
话未尽,就看原本对他们爱答不理且一直在说怪话的胡桃瞬间来了精神,从棺材上跳了下去,笑容灿烂非凡:“对我们棺材感兴趣啊,早说嘛,来来来,我来给你们仔细说说。”
胡桃将他们推到棺材前,拍了拍她刚才坐着的位置,开始讲述这幅棺材的用料以及花纹寓意,还伸手准备掀开棺材板。
被另一边坐着的三位制止了,指了指棺材上摆放的茶具以及点心,胡桃伸出双手安抚性的朝下压了压,不好意思的来到另外一个棺材前,“不好意思啊,那看看这个,里面的布置是一样的,这枕头材料都是最新的材质”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眼看胡桃就要热情的推销棺材了,提出话题的那个人满脸的惨白。
“没事,不用客气,你们躺进来试试啊,我们为了让尸体宾至如归,光是枕头都改了好几个方案,保证很舒服,快进来……”胡桃没有给他们拒绝的余地,二话不说就要将人拉进去。
一番拉扯的结果是,那三个来问话的人各自买了一套套餐。
而胡桃则喜笑颜开的给了他们一点情报:“我一个星期前有看到他从门口路过。”
此话一出,两方人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于是身心舒畅的背道而驰。
“就胡桃这个乱用的词语,居然还没有把他们吓出去。”甚至还忽悠着买了三套套餐。
“就这几个小年轻,还想和我斗。”胡桃数了数袋子里的摩拉,冷哼一声。
旅行者溜着缝从棺材里出来了,派蒙用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也跟着出来。
“看来第一个方法是用不了了,我们只能用第二种方法,去对面的茶馆碰碰运气。”知晌指了指那个已经是七星据点的上岩茶社。
“等等,暂停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为什么他们只通缉我?却没有你和建国的通缉令。”旅行者实在是不能理解。
明明他们和知晌与建国一直都是一起的,为什么那组织的人却只通缉了他。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戴着口罩吧。”知晌也回想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只能是他们的口罩挡住了大半面容。
也是没想到,当时是怕有毒气,没想到最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那个组织的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城里找人都没看到千岩军拦他们。
“或许我和派蒙小心一点,偷偷去引路人那里?”旅行者觉得光是去碰运气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于是准备做两手准备。
“那你和派蒙小心点,我和建国去茶社看看。”知晌敲定方案。
胡桃在一旁点了点头:“那客卿就去不卜庐帮我拿点除虫粉吧,别让白术在那胡说。”
再次更新计划后,旅行者就从后院的房顶上走了。
知晌和钟离在门口分别朝不同方向走去,知晌手中抱着由建国变的猫,走上了小道,并没有从茶社的一楼大门走,而是直接从小道中的楼梯上了二楼。
茶社的人自然是知道不少的情报,更何况知晌还在这里同凝光喝过茶,茶社的老板直接迎了上来。
“您这是……?”老板基本上认识璃月港的所有人,知道不少璃月港的动向,嘴上虽然问着,但心里已经是门清了。
这几个在璃月较为叫的上名号的人,茶社老板都会不时关注一下,早就知道知晌同旅行者进山了。
“夜兰在这吗?或者其他的谁。”知晌先想到的就是夜兰。
老板摇了摇头,思考后又说道:“不过,月海亭的秘书甘雨大人在里面。”
老板很上道,见知晌似乎有重要的事情,便继续道:“我去帮您问一下。”
说罢,便进了其中一个包厢,不过几分钟,知晌就被迎了进去。
房间的风格和上次所见相差无几,窗子紧闭着,淡淡的檀木香味从香炉中发散而出。
几块清心酥摆在木桌中心,清茶静置其中。
将知晌带进房间后,老板就走出并将门紧闭。
甘雨站起身来:“仙……”
话音还未起,一声黏腻的喵叫响起。
甘雨愣愣的端详着那只挣脱知晌束缚后站在茶桌上的猫咪,有些迟疑道:“建国?你怎么这么胖了?”
噗嗤——
知晌耳边似有刀子扎心的声音响起。
抬眼就看到建国灰白的身影,似乎是在稻妻的时间长了,将稻妻人夸张的样子学了个七八来,两只小短手正试图捂住心脏,却发现肉太多了,两只猫爪根本摸不到,这时他是真的难受了。
知晌嘴角抽动几下,极力压制着想要翘起来的嘴角。
耍宝了几分钟后,两人一猫终于进入了正题,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话不多说,知晌就把他们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由建国这个当事人不时插嘴完善剧情。
“您说的证据在身上吗?”甘雨在正事面前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知晌眉头一跳,还真将证据拿了出来:“在这里。”
甘雨接过照片和本子,仔细的翻看着。而对面的知晌和建国则满脸的惊骇,证据在他们身上,那旅行者手里拿了什么去找的凝光?
画面一转,旅行者刚刚登上凝光新修的群玉阁中。
“……你说你又被通缉了?”身为七星的天权星凝光都快以为她听错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帝君飞升不过一年,就有人忍不住了。”
“你说的证据能给我看看吗?”凝光摸了摸鬓角问道。
旅行者熟练的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
……
只见一本冥-支票本被旅行者拿在手里,旅行者凝滞住了。
无言的沉默将严肃侵蚀。
旅行者快速的将冥币支票本塞回包中,又找了找,最终只找到了那张引着他们走出大山的地图。旅行者一声无言的叹息,只能将地图递给了凝光。
而此时不约而同的,身处两地,凝光和甘雨却同时觉得身上的血液停止流动了。
先说甘雨,她面前的证据很直观,身上流有仁兽麒麟的血液,甘雨看到照片时整个人都透露出不满,那笔记本在照片后翻看,只一眼就让工作经验丰富的甘雨大概了解了这个事件的严重性。
“这个事情,太过于严重了。”甘雨面色不善的合上了本子,“后续可能会去查证,可能需要您的配合。”
而凝光,她没有看到证据,但光是大眼一瞧这桩地图,就让她看出不对了。璃月的户口登记工作是还算严谨的,山脉作为国家公有资产,自然不是谁都能破坏的。
就连有人想要在山上盖房子,都要在七星这里报备,审批通过后才可以动工,更何况是事关一整个山体的事情。
在听到旅行者说整座山内部都被挖空了的时候,凝光差点两眼一黑躺过去,这件事情若是不处理,以后百姓们都去山上种菜了,那璃月还能看吗?更何况将山体掏空,万一有个地震,那整座山崩塌瓦解不过几瞬而已。
“已经延续到了无妄坡!”凝光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先交给我处理,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找你们的。只是要辛苦你们几天了。”
旅行者知道凝光说的是通缉令的事情,连忙摆手不在意:“哦,对了,证据应该是在知晌那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人。”
“知晌……他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凝光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看法?当然是早点将证据交给你们七星,将坏人绳之以法。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建国。”旅行者诚实的说道。
凝光当然知道建国是谁,知晌从稻妻带回来一个人的情况在知晌刚从船上下来后,她就已经得知了这件事。
凝光觉得她对建国身份的猜测还是保守了点。
“放心的交给我吧。”凝光心中所想皆为不动声色。
两人又聊了两句,一阵敲门声响起:“凝光大人,月海亭的甘雨小姐说是有急事。”
“啊,难道知晌找的人是甘雨吗?”派蒙说时没什么别的意思,她只是简单的猜测。
凝光却将这句话听了进去,她最先想到的就是甘雨的仙人身份。
*
“哎?新做的冥币版支票本呢?我还打算将它放进套餐里呢。”在后院各个棺材里翻找的胡桃如是说道。
“堂主,明天再找吧,天就要黑了。”拿着扫把的仪倌满脸无奈的说道。
第154章
“啊啊啊啊啊, 有鬼,有鬼啊!”
夜空寂静,一声高腔吼叫划破了天际。
正睡的香的知晌被尖叫声吼醒, 这声音实在是提神醒脑,至少知晌在醒了之后就没了睡意。
高呼声仍旧在继续,话语中更多的便是胡言乱语了。
睡是睡不着了, 知晌下了床贴在门缝处屏住呼吸的听。钟离拉开床头昏黄的灯, 靠在床头满眼清醒, 丝毫没有被吵醒的不耐以及朦胧。
一时间, 连呼吸声都被下意识的放轻,只能听到门外没什么穿透力的模糊声音。
知晌使了大劲,整个人都倚在门上, 就差直接推门而出了, 也听不仔细,声音如同开了混响一般。
不过几分钟,门外动静就消失了,知晌卸了力气, 一副没意思的走了回去:“感觉是个大瓜。”
正说着,就听到一声关门声, 声音不大, 但在竖着耳朵听门外声音了两人耳中是很响的, 两人闭上嘴巴, 摩擦声十分细微, 猛然一听就像是风声一般。
咣当——
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两个人:……
也不好当作没听到, 两人都一副带不动的表情对视一眼, 任命的穿上鞋。
推开门, 就看到蹲在墙角下抱着头的从大到小三人。
“去鬼混啊?”
声音轻飘飘的在空中飘荡。
“咳, 我们就是好奇,想去看看是怎么个事。”建国抱着头,抬眼瞥了下居高临下的两位大家长。
“贴脸开大?”为了显得自己很有威严,知晌抱着臂。
“主要是听到那个人说自己杀人了。”旅行者在旁边嘀咕道。
“得,你们三个凑在一起……别被发现了。”知晌啧了一声,也不是真的生气,单纯只是看着旅行者和建国唯唯诺诺的很有趣。
旅行者和建国听罢,眼都闪着绿光,把还有些迷茫的派蒙吓得半死。
旅行者因为再次被通缉的原因,他们住的旅馆暂时是回不去了,原本是有尘歌壶当他们的住处的,可至今壶里都没有一张床,只有一整片草地和一个茅草棚子。
因此,旅行者从群玉阁回来后,就在钟离家住下了。
都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旅行者和建国两人加上个派蒙,鬼主意多的很。
“难道我们真的老了吗?”留守在家的两人送走了去凑热闹的三人,躺回床上。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知晌刚睡着,早上五点,就被巨大的砸门声惊醒。
突然理解家里有熊孩子的悲伤了:“……”
福至心灵,知晌同钟离对视一眼,两人走到门口,一人手中拿着岩枪,一人手中拿着单手剑,门把手一转,门便自然的朝外幽幽打开。
“知……吱”兴高采烈的两人在看到身后仿佛黑雾不散的两人后,声音都破了。
叮当——
这是笨重的岩枪触地的声音。
“你们最好是真的有事。”知晌阴测测的开口,手中的单手剑轻轻戳了戳门框。
钟离无言却胜似多言。
三人面面相觑:“呃……”
……
“所以,你们大早上五点来砸门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昨天晚上那个人是草药协会的人?”知晌捧着杯热水,坐在正厅的木凳上,眼神犀利的问道。
相比于知晌,钟离就平和很多,热水在手中仿佛多么名贵的茶叶一般,正轻轻吹着上面的青烟:“昨晚审讯了?”
“是,听说是总务司的人亲自审问。”凭着旅行者这一张熟脸,昨夜的三人直接围观了全过程。
“嗯?”这么长时间,知晌没有睡够而上升的脾气早就已经平息了,对于吃瓜的兴趣满满的上来了。
“原来草药协会里面也是分激进派和保守派的,咱们上次去看的那些东西就是激进派搞出来的鬼,草药协会一直致力于人工培育稀有草药,这原本是为璃月做贡献的,只是他们意外发现撒了骨灰的植物生长的质量更好。”
于是一部分人决定用骨灰进行实验,而逐渐的演化为用尸体种植,这就是激进派的诞生。
而另一部分则认为要有底线,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同类的尸体。
两边争争吵吵,每个定论,但即便再争斗他们也不会自掘坟墓的闹到七星面前,于是激进派的就进行了秘密实验,而保守派的就老老实实的做人工培育,两边互不干涉。
“既然如此,那这次是怎么个情况?”知晌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
“呃,这次是因为激进派太过于猖狂了,在用人类的尸体实验之后,居然开始打算用仙人的尸体做实验。”旅行者说到这里,略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钟离,“三个月前激进派计划去偷岩王帝君的法蜕。”
“噗——”知晌直接将喝进口的水喷了出来。
明明都是认识的字,却组成了他听不懂的离谱句子。
钟离愣了半天,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中居然还有他的事情:“嗯?”
“他们……玩呢?有几条命啊这是。”知晌不可置信的擦了擦嘴,“仙祖法蜕啊?”
“对。”建国和旅行者满意的欣赏了知晌和钟离的表情,他们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去敲门将两人叫醒,就是为了欣赏这一刻两人的表情,真是和他们半夜在总务司听到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就连一向情绪稳定的钟离,此刻也迟疑了,他不确定再次确认。
旅行者郑重的点了点头。
“接着说。”钟离调整了一下坐姿,他也难得的被挑起了兴趣。
“保守派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是一万个不同意,迫不得已去报了官,结果处理的人早就和激进派同流合污了,这件事情就被压了下去,试了几次之后,完全没有办法,就连投诉都递不到高层,所以那些保守派就想了个损招。”旅行者也说的口干舌燥的,但这件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便越说越起劲。
“等等,居然还有人赞同他们去偷仙祖法蜕?”知晌震惊到忍不住插嘴。
旅行者撇着嘴点了点头。
“他们见举报都没用,就准备去找仙人说明此事,结果硬是没找到一个仙人,迫不得已就准备将事情闹大。”旅行者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就暂停了一下。
可身旁的建国却幸灾乐祸的接着:“所以他们决定去碰瓷闻名世界的旅行者,谁知道旅行者去了鹤观,他们在稻妻都找不到人。”
“是啊,所以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绝世大冤种,被蒙德眷属大人、璃月的大英雄之一的知晌带回来的建国先生就直冲冲到撞在了枪口上。正好就去做草药生意,这不就全然不费功夫吗?”旅行者也不逞多让,互相揭起了短。
知晌和钟离从两人互怼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了之后的事情,在建国生意正好,警惕心正低时伤了建国,而且听旅行者的口气,恐怕建国和知晌之后没有动静的话,他们还会更过分。
知晌有些气愤,完全是因为被算计的原因,难道就不能直接和他们说明情况吗,至于这么……知晌想到一半就沉寂了,对于他们来说当然至于了,事情不在谁身上,都不知道疼。
若是那些保守派真的找到他了,他也会尽心尽责的帮忙,但也不会这么感同身受,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将他们拉下水。也只有旅行者才会掏心掏肺的帮他们,可谁知还找不到旅行者。
他们的运气就是这么差,在他们找人砸完建国的铺子后旅行者就这么水灵灵的现身了,谁看了不说一句造化弄人。
“至于昨天晚上那件事……我和建国合计了一下,大概是个意外吧。”旅行者叹了口气,继续补充到,“他是保守派的,不小心开错机关了,进到激进派的实验室了,晚上回来噩梦杀人了。”
所以草药协会的那点龌龊事就一点不留的全都抖搂出来了。
“破罐子破摔了啊,没想到昨天你们去找了凝光和甘雨,当晚她们就重视起来了。”钟离语气中略带欣赏与自豪,一是因为旅行者和知晌动作快没耽误事,二是因为他看好的七星重视每一个问题。
“这可真是造了孽了啊。”对于钟离所说的知晌不置可否,可一想起那些草药协会的人就脑仁疼。
无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缺德事情都没少干。
“那是不是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了?”知晌将事情捋了一遍后,发现他们证据也交了,地图也找好了,受害者也当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了。
“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旅行者腼腆一笑,“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到甘雨了,让我们九点去群玉阁。”
知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先吐槽甘雨的作息混乱,还是应该失望于事情的未完结。
这个时候了,睡也睡不着了,旅行者和建国也没有想要补觉的想法,几人就收拾了一下,偷偷摸摸的朝玉京台走去。谁让关于旅行者的民间通缉令还没有被消除。
几人正飞檐走壁着,知晌突然冷冷的开了口:“没想到啊。”
刚刚落在青瓦上了钟离不解但回头。
旅行者也以为知晌发现了什么,转着头想要听一听知晌的补充。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人那么重视你的身体。”知晌还有些糊涂于是脑子突然想起了仙祖法蜕,嘴不过脑的就这么酸溜溜的说了出来。
一时之间,惊呆了站在别人屋顶的众人差点脚下一滑,摔下去。而变成猫咪的建国踩中了一片不结实的瓦片,直接一个踉跄。
“真是受欢迎啊。”知晌幽幽的抬起头,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钟离。
“彼此彼此,他们不是也盯上你了吗?”钟离温柔一下笑,在知晌看起来极为挑衅。
“就没有人为真正的受害者发声吗?”建国两只前爪扣在屋檐边,旅行者搭了把手才站稳,之后看了看他自己身上的刀伤,小声的惆怅到,谁还记得这里真正受到伤害的是他建国呢。
“啊,知晌进入省电模式了,又开始发癫了。”派蒙揉了揉没怎么闭上的眼睛,有些发干。
“……只有我满脑子的马赛克吗?重视身体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旅行者才是真的要流泪了,居然没有人get到他的点。
就在几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时,下方一阵嘈杂。
“老头,你去看看是不是屋顶的瓦又松了?一直在响。”
在木门咯吱的声响中,几人连忙跑路了。
只留下啪嗒一声。
“瓦掉了一片。”
老头朝屋里喊了一声,去墙角拿梯子了。
经过了横冲直撞,飞檐走壁,有路不走,见墙就爬之后,众人终于在悄无声息的来到玉京台上,登上了浮石。
早晨的山上云多雾多,空气偏寒,浮石刚没过黄金台顶,一股冷气就狠狠的拍打他们的全身。
瞬间知晌身上的汗毛就竖立了起来,他默默的抱起了建国,长毛勉强遮住了知晌的小臂。
“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建国撇了撇嘴,却还是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抱住知晌的胳膊。
“宝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亲亲建国。”知晌为了表达亲昵,故意说了些恶心人的话,听的建国的长毛都炸了起来。
钟离将外套取下,牵起知晌的手就套了上去,一时之间,知晌身上居然没有建国的容身之地,就连手指都被外套包裹在了袖子里。
整体都偏大的长款外套,穿在知晌身上已经盖过小腿,被体温暖的温热,如今包裹在知晌身上,瞬间阻挡了想要冲进去的风。
建国四只脚挤在知晌的胳膊上,看了看身下冻脚的金属,想要下去,但又怕被钟离说是厚此薄彼,迟疑的问道:“钟离先生我给你暖暖?”
目睹了全过程的旅行者:“……”
一把将建国拎起来,放在没有袖子的胳膊上,用眼神瞥了一眼钟离身上的灰色衬衣,又微妙的看了看他自己的露脐装。
钟离点了点头,脚下没有动,就站在知晌身后。
派蒙眼神飘忽,她觉得气氛不太对,于是就开始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研究起了浮石缝隙中的透绿色材质,有趣极了。
登上群玉阁,那些冷气才逐渐退散,同记忆里一般金碧辉煌,虽在布局上有所改动,但大体却依旧是曾经的模样。
凝光早早就等在里面了,一侧的白板上贴着的正是旅行者提供的地图。
“昨夜的事情我已知晓,明日便要查审草药协会相关的各个商铺,只是此事要两手抓,防止他们撤退。”凝光指了指地图以及旁边的属于草药协会的相关商铺分布,“你们可有人愿意带路,同千岩军们一起查处草药协会的总部。”
说时迟那时快,璃月三人组都将视线转移到了旅行者身上,派蒙被这种整齐划一惊到了,一种随大众的心理逐渐占据了她的大脑,默默的转了头。
旅行者:“……”
凝光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就算旅行者他们真的推举了知晌或是钟离,他们七星也是不敢用的,在凝光眼中,知晌和钟离定然与仙人有着深厚的关系,而现在的七星要避免的就是借助仙人的力量。
于是凝光完全没有给旅行者拒绝的权利,将此事全权委托给旅行者。
之后才略有深意的看向建国,她的人抢先一步将浮石上建国变成猫咪的事情告诉了她。
“不如,让这位小兄弟也跟着旅行者一起?听闻受伤的就是这位。”凝光眸子精光一闪,“正好我在码头那还有一间铺子,虽然位置差了点,但价钱却是和摆摊的地租相差无几。”
“当然当然。”建国忙不孰的点了头。
事情订完后,便也到了午饭时间,在凝光处用了午餐,几人才绕了远路回到家。
“知晌我刚才是不是答应的太过于草率了?”建国一时激动后慢慢冷静下来,才有些担忧的问道。
旅行者带着派蒙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他们要在夜晚的时候悄悄的潜入,为了养精蓄锐,睡觉是最好的方式。
钟离将外套挂到衣撑上,知晌则默契的烧起水来,听到建国的话时两人正在柜子前挑选杯子。
“嗯?你怎么还没去睡觉?”很显然,知晌此时已经彻底放下了担忧,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见到建国还在他身后时,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他也选一个杯子。
建国:“……你。”
“不必在意,这才正合她的意。”钟离擦干净手上的水,倚在知晌身侧。
“而且租金也便宜啊,我们两边都很满意。”知晌认同的点头,完全没把这当回事,他们又不是准备带领其他仙人起义,这种无伤大雅又让他们获利的事情多来点才好。
“对七星来说,尽量避免使用仙人的关系是应该的,我们终将退出历史的舞台,他们越是独当一面,往后的路便会越来越好走,仙人只是璃月的最后一道保障。”钟离指了指放在第二层的杯子,语气平淡的同建国补充道。
建国本还想说什么,可眼前的两人如胶如漆的粘在一起,商量小事的画面还是让他欲言又止了。
好一会没有听到建国的声音了,一转头就看到建国纠结的表情:“你也跟着我们喝点?我刚从萍姥姥那里拿回来的新茶。”
建国嘴角抽了几下,还是摇了摇头,他要是喝了恐怕就真的要睡不着了,一想到晚上要再跑一趟山,一天都不一定能回来,更别说好好休息了。
想到这里,不顾知晌逗弄般的挽留,风风火火的回房间了。
没了吵闹声后,正厅内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两人难得的享受起了只有两人的平静生活。
知晌乖乖的坐在一旁,欣赏着钟离不断转动着的手指,等待清水沸腾,不时低声的交谈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吃瓜
知晌和钟离:感觉很有意思,明天问问去。
旅行者和建国:感觉很有意思,去凑个热闹。
知晌:旅行者,你什么时候去须弥啊?
旅行者:我前几天发现了一个地宫,就在稻妻,等我……
几个月后
知晌:旅行者还不去须弥吗?
旅行者:我现在在层岩巨渊,别慌,我有自己的节奏,别催。
这里的凝光并不是讨厌或者忌惮仙人,而是想要避免仙人的力量,所以有些事情就不是很希望知晌他们参与。凝光很聪明,对于知晌他们的身份就是看破不说破哈哈哈哈哈哈哈,主打一个心照不宣。
第155章
对于没有参加活动的人来说, 时光飞逝,就像刚刚把孩子们送去学校的父母,难得的轻松自在。
以至于浑身脏兮兮的旅行者和建国出现在他们面前时, 让他们眼前一黑。
刚刚送出去的孩子,两天不到就浑身泥污的回来了。
在知晌和钟离那压迫性很足的眼神中两人强撑着去洗了个澡,没有风雨欲来, 也没有雨后天晴, 结局和天气一般, 无风无浪。
洗过澡的两人也很平淡, 平静的吃了饭,平静的躺在床上睡觉。
“不对劲,按照这两个人的脾气, 见面不就应该吵吵嚷嚷着说了吗?”知晌颇有些担忧的戳了戳钟离, “……真累了?”
钟离无言沉思。
第二天
早上一起去散步遛鸟的知晌和钟离并没有在七星发布的公告中找到他们想要看到的。
公文中也只是含糊的说了草药协会因涉嫌税务问题以及私占公共土地,而被全面清查了。
两人倒也没有很失望,七星控制舆论是在意料之中的。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没精打采的两人坐在院子里, 都垂头丧气的。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将买来的早饭放到桌子上,知晌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唉, 昨天的活动里, 死了两个人。”建国叹了口气, 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挂着两个很大的黑眼圈。
“就在我们面前, 血都溅了我们一身。”旅行者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第一次发现有自己不太擅长的工作, “第一次觉得我不太适合这种工作。”
两个人昨天晚上都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被惊醒了好几次, 可又身心疲惫, 睡得极其不安稳。
“昨天我们看到了那个草药协会的会长,怎么说呢,他这么做的理由让人一言难尽。”建国打开了食盒,没什么精神的搅拌着清粥。
“他主持做这个实验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觉得人活着是浪费,不如为植物的生长做些贡献。”旅行者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至于其他的支持者的原因就还算正常,但也不是太正常。”
说到这里,两人都同时想起来了在行动中进入的实验室,一个一个人躺成一排,里面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些花草植物,有些根茎处溃烂,而有些则就像是头发一般扎根在白肉中。
皮肤组织中以肉眼可见的各色混合,使得整个空间里弥漫出了烂漫与诡靡的颜色,交织汇集为五彩斑斓的深色。
空气里的气味难以散开,鲜花香味与草木清新味凝聚在一起,却难以抵挡血腥与尸臭味。
想到这里,两人的鼻尖蔓延上小笼包的鲜肉味,低头一望,透明的面皮中隐约可见粉色其中还夹杂着细微的绿色菜碎。
“呕——”
两人异口同声,并同时转头弯腰。
刚咬了一口小笼包的知晌:“……”
之后的几天,但凡是和草药协会有过接触的商家都被问了话,一场有关医药的变化猝不及防的直冲高潮,并久久没能落下。
*
“是来和我们不卜庐合作的吗?”一行人刚走进不卜庐,就听到一声含有笑意的声音从通往里间的走道处响起。
“也可以是。”草药买卖的事情一直是由建国负责的,此时也是全权负责,“不过还是先来看看我们的伤口吧。”
如今的草药买卖倒是比以往自由多了,但建国却没了兴致,如此一来,平时去做委托时采集的草药倒是可以直接卖给不卜庐,剩余的有时候还会卖给急需的旅行者。
那座已经被草药掏空的山体则被七星收为国家所有物,被改造的事情绝对不是几年、十几年就可以完成的,这是由一代又一代的草药协会一起努力的成果。现成的基地不用更改,将一批隶属国家的人才派到基地进行生产,大大的增加了稀有草药的生产。唯一改变的也就只是停止了关于人体/的实验。
带着烟绯来拟定了同不卜庐合作的合同后,建国就开始忙于奔波在各个山峰之上,就连家都很少回了。
而旅行者也终于恢复了清白之身,从建国的屋子里搬了出来,住回了旅馆。
旅行者又在璃月呆了几天,调整后又去魔物窝里找了几天晶石。
“我要走了。”旅行者同知晌说道。
正说着,建国背着竹筐走进了家门:“你要去须弥了?”
建国的眼睛很亮,蓝色眼眸中满是清澈。
“呃,并不,我还要去稻妻一趟。”旅行者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知晌和建国仿佛脑电波通了一般,两人的脑袋里同时出现了一句话:稻妻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居然耗费了旅行者近一年的时间。
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你还要去鹤观吗?”
建国和知晌都有些纠结,他们早就想去其他国家旅游了,可旅行者所到之处皆是是非,他们便想着等旅行者去过之后再去游玩。
可旅行者却迟迟没有动静,他们很想一个冲动就跑出去玩,可万一玩到一半碰到了旅行者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要知道他们对上魔神的事情时可是很脆皮的,遇到的不是本国的魔神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不是,是我无意间得到了一个地宫的地图,想进去看看,我回璃月也是因为想要去买点夜泊石备用。”旅行者的解释无意间透露出了一丝心酸。
他只是想要一些夜泊石,可最后却帮璃月铲除了毒瘤,好人,实在是大大的好人。
知晌和建国有些失望,但旅行者有自己的节奏,他们是改变不了的,于是将要出国玩的心思放了放。
算了,忍忍吧,旅行者都那么累了,就让让他吧。
一个月之后
“嗨,难得你们三个人都在啊。”
这是一个难得的下午,钟离、知晌和建国三人都在三碗不过港听书。
旅行者就这么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建国下意识的摸了摸他已经好全了的刀伤。
旅行者出现了,难道璃月又要出什么事情了吗?建国有些拘谨的想着。
丝毫不见曾经和旅行者哥俩好的心态了。
“呃,我就是来借用一下炼金台,稻妻的炼金台坏了。”旅行者见建国手上的动作,尴尬一笑,他也是知道他自己的运气的。
“炼金台啊。”知晌在旁边听的正入迷,传进耳朵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坐啊,炼金台。”
知晌全身心都在田铁嘴振奋人心的说书中,他自己的都没发现嘴瓢了。
“……”旅行者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哈。”钟离举着茶杯慢悠悠的喝着,听到几人的对话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若是不着急,便坐下喝杯茶吧。田铁嘴的说书功底又长进了不少。”
田铁嘴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知晌沉浸在了无数的幻想中。
“钟离先生刚才是在笑什么?”旅行者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钟离也是因为他那倒了霉的运气而忍俊不禁的吗?
钟离摇了摇头,被黑色手套包裹着的手指摩挲着知晌的后脖颈:“刚才的知晌很可爱,不是吗?”
“……我可真是贱啊。”旅行者小脑萎缩了一下,默默的感叹道。
是他的错,沉迷在稻妻的渊下宫中,从而忘记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可是……可是一个月前他来的时候,两人不是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吗?怎么一月有余后,就又回到了这种黏糊糊的状态了。
旅行者百思不得其解。
“上一次是两人到了感情厌倦期,如你所见,他们已经度过了那个时期,如今又恢复了热恋。”建国在这一个月中已经被摧残的大彻大悟了,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看两人腻歪了。
“呃……”旅行者简单的回想了一下曾经他见过的场面,一时失了语。
正好田铁嘴已经说完了一段,正在半场休息,知晌这才从故事里走出来。
对于刚才的事情也只是记得好像是有人来了,郑重的问道:“刚才你们说炼金台要来?”
“我是说我来用一下这里的炼金台。”旅行者重复道。
“炼金台啊……对了,说起炼金台,旅行者你有没有想要摆摊的想法啊?”知晌这才明白过来,再次问道。
“……摆摊和炼金台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身边的派蒙两只眼睛都变成了半月形,不解的问道。
旅行者嘴角也抽搐着,知晌这是又换风格了吗?怎么变的如此之抽象。
“咳咳咳,他们再次进入热恋期就是因为两个人都换了一种风格,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丝新鲜感。”建国小声的在旁边补充道。
“这都是哪里看到的歪理啊?”没谈过恋爱的旅行者明显不清楚建国的这句话有个专业名词可以解释——情趣。
“咳咳,是《恋爱一百事》里的,还别说,这两个人的状态来看,这本书写的有点东西。”建国再次解释道,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旅行者深吸一口气,他真的想要敲醒建国,并拽着建国的耳朵告诉他,他也很抽象。
“哦,是这样的,建国摆摊的那个地方是我租的,租了好几个月,但现在建国也不干了,闲着也是闲着,就想问问旅行者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卖的东西,我想把这个地方重新用起来。”知晌说起了前因后果。
钟离在一旁点了点头。
“可是这和炼金台有什么关系。”旅行者不解的问道。
“……嗯,应该是有的,但这么一说起来,我就忘了。”知晌也意识到了,但他刚才关于炼金台的想法一闪而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只能记得和炼金台有关。
“没关系,顺其自然就好。”钟离安慰到。
旅行者:“……哈哈。”
他真的感到了一丝迷茫,他真的只是在渊下宫里呆了一个月,也就是三十天?真的不是呆了三十年吗?他的好朋友们怎么都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田铁嘴都又上台讲了一柱香的时间了,知晌突然从田铁嘴的故事中脱离而出。
并兴奋的转过头,欢喜的喊道:“旅行者,你怎么来了。”
旅行者真的感到了惊恐,他憋着一口气,担惊受怕的问建国:“他真的没事吗?那难道是我有问题了?”
“刚才田铁嘴重复了一遍剧情,我就突然想起来关于炼金台的事情了。”知晌也不再沉浸到故事情境中,而是兴致勃勃的和旅行者介绍着,“我想去找阿贝多,让他帮我设计一个自动贩卖机。”
“就是那种将东西放进贩卖机里,标好价钱,有人选定相应的物品并付好相应数量的摩拉后,贩卖机就自动将物品送出来,实现全自动化,这样我们就只需要在一定的时间内进行补货,还不耽误你我各自的事情,怎么样?有兴趣吗?”
知晌同旅行者解释着,他已经心疼租摊位的摩拉钱许久了,这一个月无时无刻不想用这个摊位做点什么事情出来,但他又想不出他想和卖的东西。也就刚才旅行者提出了一个关键词,让他灵光一闪。
“就像当初我那样,卖草药的时候,还能再买点其他的杂货。差不多一个道理?”建国问道。
知晌点了点头,他也不打算赚多少钱,只希望将他付的租金赚回本。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想法,可你也了解我现在的情况,我身上除了几颗日落果外,就没东西了。”旅行者面露难色。
他的背包里真的很空,以前装的花酿鸡早就吃完了,存的晶石也被用在提升武器上了,现在背包里早就只剩下一套换洗衣服以及刚刚在璃月港外摘的日落果。
“嗯,你可以这样。”知晌的灵光还在闪现,“去稻妻装点稻妻的空气,或者卖一些稻妻的水或者土。”
知晌孜孜不倦的从嘴里说出一个又一个的想法。
旅行者的嘴角也抽的一下又一下。
他最终还是制止了知晌继续说下去,因为他都感觉到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了:“我觉得过于缺德了。”
“不是很多人都觉得你是英雄吗?你拍几张自己的照片,签上名字,保证你赚的盆满钵满。”建国早就想加入话题了,他努力回想着他还没来提瓦特之前那边正流行的商机,思来想去。
突然意识到做周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要知道他玩原神的时候买周边可是花了不少钱的,更何况还有音乐会或者几周年的线下活动之类的,能赚不少钱。
“哦,什么旅行者同款背包,背上同款感受旅行者的世界。”知晌点了点头,他想到了蒙德的芭芭拉,还有璃月岩王帝君。
前者是蒙德的全民偶像,什么同款神之眼模型,以及迪卢克姥爷推出的芭芭拉线下活动。至于后者,君不见帝君去世后,小龙玩偶卖的更疯了。
或许旅行者就是下一个商机。
【作者有话要说】
满脑子都是:“田铁嘴的说书功底又增进了不少。”——“三阿哥又长高了。”(bushi)
无所谓,提瓦特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长进哥。
第156章
想象是美好的, 但现实实践起来就不是太容易,找旅行者合作也是因为他经常去一些一般人去不到的地方,见到的东西自然也非比寻常, 不说卖出去什么了,就算是放在璃月供人围观也是一件听起来就有趣的事情。
旅行者觉得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便也答应了下来, 暗想着再次去到渊下宫之后能带点什么东西, 属性是——看起来很特别, 实际上并没什么用处的。
而这些就属于是后期工作了, 前期工作的准备还只停留在预想阶段的提案暂时是用不到的。
或许是一时之间的牛角尖,又或许是一时的兴趣知晌对此还是有些兴趣的,当然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经济的充足, 资金的宽裕。
于是知晌大手一挥, 将铺子短暂的借给了胡桃两天。
由此,强行加入这个家的建国,与小两口临时组成了一家三口,集体背上行囊出发前往蒙德。
七国的地域特色都十分明显, 刚刚过了石门,就能看到明显独属于蒙德风格的房子。
“这就是蒙德的建筑吗?”建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倒还真不能怪他, 他一直都在璃月待着, 之后又转去了稻妻, 对蒙德也只是在旧时期的时候见到过, 对如今的蒙德自然是陌生的熟悉着。
万事抵不过一句来都来了。
建国一句话, 让原本较快的进度慢了下来。
原本为了赶时间而极力走直线的几人, 也终于走到了正道上。
被马车和行人走出的一条蜿蜒小道正符合鲁迅先生的那句话——世上本没有路, 走的多了也便成了路。
三人在多日后的夜幕低垂时, 进入了城门, 蒙德城内的夜晚人不多,而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于是天使的馈赠,其他地方则格外冷清,知晌的房子同那里隔了几条街,自然也听不到任何的热闹声响。
房子里的地板上铺垫着薄薄的一层灰尘,一踩上去就是一个脚印,本就是披着月光而来的三人,只能各显神通,用元素力将地板上的灰尘都集中在一起,并在钟离对元素力的微操下散落在窗外。
几人刚把楼上的屋子收拾干净,将床单铺在上面,还没喘口气,就听到一声明亮的腹语——咕噜噜!
“可以啊,建国,学会了新语种?”知晌伸手鼓起掌来。
“我说你怎么……”建国有些脸红的摸了摸肚子,他觉得他的脸皮还是不太厚。
“这个点了,好像也只有天使的馈赠还开着门了,或者我们煮面吃?”知晌不确定的问着两人,他们没准备食物,倒是抓晶蝶的时候拿了不少鸟蛋和蘑菇。
“我们似乎只有面粉。”钟离开口道,凭他的记性,当然能计算得当食物的数量。
知晌一想到只是简单的一顿饭就要从和面开始,心里也未免开始犯嘀咕:“那出门吃吧。”
几人来到酒馆后却意外的没有看到驻唱温迪,熟人也只有酒保了。
第二日天一亮知晌就满城的找阿贝多,值得庆幸的是阿贝多并没有去雪山,而是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在炼金台前做着实验。
这可省了知晌不少时间,他生怕在蒙德城找不到阿贝多,还要去雪山上,如今可真是如了他的意。
将自己想要的物品模样和功能都同阿贝多详细说明。
“嗯……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想法,原理似乎和抽奖机相差不多。”阿贝多听后,手指不知觉的就攀上了他自己的下巴,脑子里在疯狂的头脑风暴。
知晌知道他所说的抽奖机,那是在前年的风花节上出现过的机器,也是由阿贝多设计的,据说旅行者大杀四方,得到了不少抽奖机会。
阿贝多已经完全陷入了他自己的思维里,不时拿手在空中胡乱画着,一时之间,四人沉寂在其中,都无声的端详着阿贝多。
没有人敢打扰正在思考的阿贝多,要知道就算是炼金术也是需要灵光一现的,若是因为他们的一个举动而使阿贝多的想法中断,那他们就算是撞死在南墙上也自认愧疚。
十分钟过去了,阿贝多终于回过了神,他这才发现站在他周围的几人,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悄悄的升起一丝红晕。
知晌觉得阿贝多可能感受到了由下而上升腾到头顶的热气,此时正不断灼烧着他的耳朵。
“实在是抱歉,我总是这样。”阿贝多一直都很靠谱,突然出现的一些小问题在其他人眼中无伤大雅,甚至还会调侃一句天才的怪癖,“遇到事情就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
很显然,对于阿贝多这样的人,大家是很包容的,而身边的两位学生助理就更是用一种仰慕的神态凝望着阿贝多。
“我可能需要一支笔。”阿贝多下意识的揉了揉下巴,有些羞涩的开了口。
身为学生及助理,砂糖的脑子转的更快,动作也更快,连忙把她手上的笔记本和笔都递给了她的老师阿贝多。
阿贝多礼貌的道了谢后就趴在了一旁的杂货铺前台的收银桌前,忘我的工作了起来。
五分钟不到,阿贝多就将笔记本递给了知晌。
知晌接过一看,上面是用羽毛笔简绘的一张设计图,简单的几条直线,勾勒出大致的形象,将知晌所描述的贩卖机绘制的简洁而明了。
知晌耳边传来阿贝多滔滔不绝的讲解声,他还捕捉到身后喷泉旁人类的奔跑声与插科打诨声。
前后远近不同大小的声音在他左右声道厮磨着,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再次发现了蒙德的奇妙之处,闲聊与工作居然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这些感想不过一瞬间,将他的思维与大脑推向了一个感性的遥远空间,也只是几息,他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阿贝多所说的话语中:“这是我想象中的外观大致就是如此,我曾经也制作过类似功能的炼金产品,或许你想先同我一起去看一下。”
阿贝多做实验这么多年,自然也会做一些“小发明”,毕竟炼金术士是需要创新感的。
话已至此,知晌便跟着阿贝多来到他储备炼金产品的地方,并在其中找出了几个类似效果的机器。
在挑选许久后,并将需要添加上的功能再次核对后,阿贝多连知晌提提出吃饭的邀请都拒绝了,一头扎进炼金的海洋中,带着他的两位学生助理,开启了熬夜模式。
但在此之前——
“我大概多久能够见到成品呢?我是说,你的预期时间是多少?”知晌开了口。
阿贝多思考半晌,为他自己紧了紧身上的弦:“十天。”
在得到了大致需要的时间后,知晌愉悦的去寻找建国和钟离,果不其然在广场边上的长凳中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他们两人正抱着个有半臂大小的木桶样式的杯子,里面插着根吸管,不时的轻抿一口他们自己抱着的饮品,又百无聊赖的看向神像下面正站着歌唱的吟游诗人。
钟离似有所感,微微侧过身来,入眼的就是刚刚从阶梯走上来的知晌,知晌依旧穿着他最经常穿在身上的衣服颜色,黑白分明,但款式却早就被璃月的风格腌入味了,无论是上衣领口出的交领还是衣服上用彩色的丝线刺绣的鲜花图案,不复杂却是整件衣服的点睛之笔。
就连他的容貌都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虽然他们的朋友经常对钟离说知晌长高了,脸上的软肉也不明显了,但天天都同知晌呆在一起的钟离却没有这种想法。
要说知晌浑身上下最直观的改变,那就是一眼看到都能发现的头发,依旧是长发,但曾经经常出现的高马尾却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了,更多的则是用一根发带在脑后随意扎起,耳边的未被整理的碎发随着风向不时改变。
好像更温柔了,额前的碎发于身后随意纷飞的头发也让知晌格外的贤惠,钟离难得的用一个不适当的词语去形容他人。
对比几年前“再次”的初次见面,更有人情味了。
钟离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嘴角在无意识的上扬,两人都没什么变化的样貌与衣服款式,在温婉悠扬的蒙德吟唱中,仿佛突破过去,与如今相混合。
这样的想法,也传递到了知晌脑中,他弯起眉眼,举起手臂,胳膊上略微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曲线轻轻拢在一起,堆在关节处。
不算远的路程在这几分钟中在很是漫长。
“知晌?就你一个人吗?阿贝多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这场旅行带给知晌和钟离的启示就是非必要不带电灯泡,这不,在两人的脑海中他们应该入乡随俗来一个亲昵的拥抱,之后知晌再品尝一下钟离手中的饮品,之后才会说起他们此行的目的。
但很显然,电灯泡是不会想那么多的,他在知晌走近时就发现了,于是直接问起出了他的疑问。
“本来是要说一起吃饭的,但在了解到我们要的东西后就一头扎进了炼金海洋。”知晌耸了耸肩膀,在他们两人中间坐下,同时还回复着建国的话,被败坏的心情趋于平和,要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讨厌带着建国到处走动,也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刚才的情绪也只是一种趋于调侃的态度。
建国点了点头,他有点沮丧没有见到阿贝多,但也很尊重这位炼金天才的想法,虽然嘴上还嘟囔着:“早知道就跟着一起去了,当根木头桩子站在你身后也行啊。”
知晌不置可否,但早晨也是建国亲口说的不跟着知晌的,于是几人都听一耳朵,并未放在心里。
知晌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手里拿着的“蒙德特色”,很好奇的问道:“里面是什么?”
“我这里的是低配版的猫屎珍珠醇酿,但被当作未成年,没有加酒精。”建国对这个名字简直是敬谢不敏,要不是因为这是迪奥娜的特调,他也不是很敢尝试,“钟离先生的是馥桂海盐蜥蜴水,也是无酒精的。”
建国回答完,就掏出一根没用过的吸管插在他自己的饮料上。
知晌有些后悔他自己的问话了,他的嘴就这么欠吗?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些。
他端详着眼前那两杯看不见液体的木筒,迟疑多时都没有下得去嘴,有没有酒精先暂放不论,猫屎和蜥蜴光是听起来都没有入嘴的欲望。
或许这两样东西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并不会真的放入?知晌寻思着。
“听说钟离先生的那个里面还有蜥蜴舌头呢,咀嚼起来很脆。”建国仿佛没看到知晌面上的迟疑,继续讲解道,“至于我这个……还真的挺好喝的。”
建国避而不谈他的饮料里是否有猫屎,但知晌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这时候居然都不偷工减料吗?蜥蜴和猫屎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商家太浪费了。
“那孩子是被祝福过的,她的饮品都很不错……即便原材料都不是很动听,但不失为点睛之笔。”钟离话语中带着些笑意,想必他刚才注视着知晌的脸色在建国的言语中不断变化的过程,让他很有满足感。
知晌暗骂钟离的恶趣味,但两人一言一语中将知晌架在了一个不容拒绝的位置,仿佛只要知晌拒绝品尝他们就能当场哭给他看一样,使得知晌只能心下一横,想着两人喝了这么长时间,那味道应该不算太古怪,才张口叼起了建国新塞进饮料里的吸管。
细品过后,又吣着钟离的吸管品尝良久。在两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居然还真的很好喝!
“难道这就是天才?”这是知晌对饮料的创作者迪奥娜所说出的评价,他并非是第一次喝迪奥娜调制的饮品,也知道这是个连绝云椒椒放进去都能调制的很好喝的人。
但还是忍不住发出感叹,要知道光是蜥蜴这一项放在知晌手中都只能往肉菜里当肉丝,还是能遮住腥臭味的辣菜。更别说什么放到甜甜的饮品中充当脆波波了,而且连一丝腥臭味都没有。
于是在味蕾的享受中,知晌将情况大致说了出来:“……所以我们就暂时住在蒙德十天如何?”
“啊?那你租的那个摊位不管了吗?”建国大惊失色,要知道他们过来就是为了那个摊子的再次开放,这么十天,那就是半个月就已经过去了……
“不是还有胡桃嘛,她借着空档支了个摊位为大家科普生死知识来着,多几天也没什么吧。”知晌在璃月的想要赚摩拉的心情在踏进蒙德这片土地后被轻易的转变了,或许是因为这里自由的生活态度,他对那小块昂贵的空地的要求慢慢降低了,只要有人在使用那块他租到的空间,不会让地方白白空着就好。
蒙德,真是个随意的地方。
靠着排他性的进账方式,几人存了不少摩拉。
这里的排他性指的是建国卖稀有草药,知晌拿旅行者直播的分红以及钟离靠往生堂客卿拿到的工资。
“更何况……在我失忆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和钟离见了第一面呢,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知晌露出娇羞的表情,把身边的建国雷的一阵反胃。
但钟离却接受良好,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很显然,钟离说不出这样的话,但简单的配合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建国终于面露菜色的侧过头,一脸的反胃。
“看那里,我们曾经一起站在高台上,目视着许多人飞行考试。”钟离指了指教堂下的台阶,一副追忆过往的举动,眼睛微眯仿佛已经置身曾经的模样。
知晌也满脸的感叹与唏嘘,津津有味的回应着:“当时还有一个人直接站在风神像的头顶,就这么直直站着…… 现在想起来很有意思。”
说着时,还不时用余光看向建国,心满意足的看到建国满脸“吃到狗粮”的嫌弃,心里更加顺畅了。若不是很喜欢看建国被狗粮噎住后酸酸的表情,他们也不会随地大小回忆过往。
“好吧,对于你们这想一出是一处的,我都已经习惯了。”建国除了最初的嫌弃后,居然发现自己没有太多惊讶,整个人就像是蔫了的茄子。
他的底线下降的越来越严重了,完全被狠狠拿捏了啊!
“况且你不是很好奇迪卢克老爷的酒庄还有骑士团吗?我们正好都去看一看。”知晌挺起胸脯,拍了拍,在建国期待却羡慕的眼神中抬起了头。
建国心中略感不适,但这种感觉来的太过于突然,让他根本找不到根源,于是建国就将这些情绪抛之脑后了。
直到——
“我来仔细和你说一说,我们两个当时就在这里,我往后退,他往前走,我直接踩到他鞋上了,我当时还担心把人脚踩伤了,现在才明白,哎,人家是碰瓷的。”
这是一路上滔滔不绝的知晌,他如数家珍般同建国诉说着蒙德的一砖一瓦上的关于他们的故事。
身后跟着一个捧场的钟离,时不时点头赞扬,顺便还补充一下当时的心理活动。
而他们中间夹杂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建国。
本就比他们矮上少许的建国此时更显的单薄,他万念俱灰的听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循环的话语,开始认真怀疑他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呢?
你们就那么需要一个观众吗?就不能两个人压路吗?非要带一个电灯泡的目的是什么?照明吗?
建国无奈望天,谁能想到几百年前他被知晌抱着被迫成为两人的play一环,而不过短短几百年,他已经能够化形了却依旧逃不过。两人就像是出走半生后,回来回忆过往的,而没想到他建国兢兢业业工作,勤勤恳恳扫地几百年,归来仍是充当孙子的地位。
完全逃不掉啊!
【作者有话要说】
蒸汽鸟报采访:请问知晌先生,您当时是因为什么而选择换这样一个发型呢?
知晌(冷漠脸)(实际内心正拿着手绢哭泣):马尾再绑下去,我的发际线就不复存在了,我还没有想要变成地中海的想法,生发生发,呜呜呜呜呜呜。
排他性进账方式:建国采集的稀有草药可是就连冒险家都不容易采到的,除非是拥有神之眼的冒险开;知晌赚的钱可不是提瓦特的钱;往生堂的客卿可是璃月排名第一的客卿,可不是什么茶社的客卿都能碰瓷的!
实习快结束了,之后就能正常更新了,哭唧唧!
第157章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 建国励志将这个团队增大,于是不过几天时间,蒙德骑士团成员以及前蒙德骑士团成员都有幸充当过导游并完美的给予了三位积极的情绪价值。
谁知还没玩几天, 就被本应该处在实验室的阿贝多拦住了去路,只见眼下有些乌青的少年正满眼的焦急,就连脚下也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看起来, 他遇到了很严峻的挑战。
“我的改良很成功, 至少在小型的金属上, 它是很有用的。”阿贝多被拉进屋子, 按在了沙发上,伸出手将手心上放着的一个小金属盒子递到三人面前。
说到这里时,阿贝多掏出了三枚摩拉, 并一个一个的塞在了小盒子下面的一个小缺口中, 在第三枚摩拉放入时,盒子发出咔嚓的声音,盒子被打开了,阿贝多放入第四枚摩拉后, 摩拉被盒子吐了出来。
这简直比那些电子产品还要神奇,建国心中腹诽着, 这个盒子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居然还会识别摩拉数量!
“这简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那么你为什么看起来还是很焦急呢?”知晌拿出被盒子送出来的一块剔透晶片, 放在手中把玩着。
“实验很成功, 但是……主要的原材料却没剩下多少。”阿贝多有些头疼的说道, “这并不是常用的材料, 况且极其难得, 就算是我的储存量也不够做完一整个机器。”
“材料是……”说起材料建国可就有话说了, 他现在做的草药工作中有时也会找到些晶石和能够提纯的魔物骨头这一波又双是专业对口了。
“呃,是沙脂蛹。”阿贝多讲出了这个材料的名字。
知晌:“……啊?”
建国:“……嗯?”
很显然,这不在两人的知识范围内。
“这是在沙漠深处流沙鳗鳗繁殖地才能找到的枯壳,有坚硬的外表保护他们的幼体,繁殖能力不强,能找到实属难得,也是须弥的一种特产了,在须弥当地一颗沙脂蛹就已经卖到五万摩拉了,在其他国家十万到二十万摩拉不等。”钟离这个客卿可不是白当的,身为人体百科全书,自然是知道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所有的产物。
阿贝多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价钱倒是次要的,但这材料是真的属于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知晌有些头疼,他这运气可真的是一顶一的好,只是做一个售卖机,就能用到须弥的有限特产。
“有什么替代的产品吗?”知晌不死心的问道。
“很抱歉,目前暂时没有。”阿贝多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或许再经过大量实验的话,是有可能得到替代的,但十天时间基本不太可能。幽光星星所分泌的粘液也可以代替,但两天就要打开盖子添加一次,我认为你们不会选择这种。”
脑洞大开后幻想一番,东西搬过去没两天,就要放倒增加那粘液,无论怎样也要花费一个小时左右,到时候人们买不买是一回事,可他们一定会每隔一天就能看到有人在修机器,那他还不如直接摆地摊人工买卖。
话已至此,知晌便开始考虑让旅行者现在转道去须弥的可能性有几分,但一想到旅行者所在的地方知晌根本找不到,只能等着旅行者自愿出现。
于是,鬼主意就打到了建国身上。
一直有若隐若现的视线如有实质般一直围着建国打转,那似乎不怀好意的视线让建国愣生生的被激出皮肤上的疙瘩,甚至让他的鼻子都开始泛痒了。
“你让一只不能使用锚点的猫去沙漠,你自己不觉得良心痛吗?”建国不用转头,就知道视线的主人是谁。
“……那一起去?”知晌不太好意思说他并不觉得他有良心这种东西。
对这句话,知晌并不觉得会被回应,因为建国同他一样并不想在旅行者去新国家之前去往别的国家,就算要掺合,也一定是同在稻妻一样在快结束的时候横插一脚。
“嗯,我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钟离,知晌在此之前绝对不敢相信“背刺”他的会是钟离。
建国的嘴角也扬不上去了,一副“不解释清楚的话,就算惹不起也会闹的”的表情看着天花板,他甚至不敢和钟离对视。
在两道凝视的目光中,钟离丝毫不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稳定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娓娓道来:“旅行者那边的事情,没个三两月的是脱不了身的,而脱身后也是海灯节将近了,等他真的要往其他国家走时,也到明年了。又况且我们左右没什么事情要办,不如去走一趟,到时这边阿贝多先生不放弃实验,而我们也去找些沙脂蛹,两边抓。”
任何事情从钟离那三寸不烂之舌中咀嚼后都显得格外的有道理。知晌沐浴在低沉的声线中,完全忘记了他自己原本的想法。
“若是这项研究结果理想的话,我想骑士团和那些一毛不拔的民间组织不同,毕竟这可是一项不错的发明。”钟离掏出杀手锏,一句话就将以后能拿到手的摩拉占住了。
这么一想,说不定以后拿到手的摩拉会更多。
钟离三句话,忽悠的在场三人都不助点头,不仅心甘情愿的将钟离的话听进去了,还充满活力的恨不得现在就大喊一声“复活”的激情跑到须弥。
因此摊位的事情已经在知晌心中激不起半点火花,能不能将租下来时付出去的摩拉挣回来已经在知晌心中没有一点分量了,此时只想一个随缘。
于是问阿贝多要了一个二手的抽奖机器后,当场拍板,让阿贝度放心去实验,而他们则去须弥寻找沙脂蛹。
阿贝度充满斗志的迈着轻盈步伐离开了。
知晌和建国则大声喊着:“冲冲冲!”
深藏功与名的钟离在众人身后露出一个胜卷在握的微笑。
一直沉浸在热切的不实氛围中,直到一片半枯的树叶凋落。
“小知晌,听说你们要去须弥?”丽莎突然找了过来,“昨天阿贝多申请闭关的时候我正好在现场。”
丽莎举起手中的信封扬了扬,对有过几面之缘的钟离和建国打了招呼:“能否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须弥的冒险家协会?”
他们若是去须弥自然是会去到须弥城的,这不过就是顺手的事情,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相应的丽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若是改变主意了想要去须弥上学的话,姐姐可以帮你联系导师哦。”
虽然这在知晌和建国眼中属于恩将仇报的范围。
他们大致的规定了一下路线,决定从璃月穿过去,最好回一趟璃月港之后再从雨林中穿过去,这一路上最麻烦的就是雨林的多变气候以及里面丰富的魔物物种。
就撑着这一口劲,三人一个星期都没呆到,就又匆匆的买了装备后离开了。
用了两天的时间赶路,快速的返回到了璃月,建国刚进入璃月港就直奔不卜庐,将在蒙德采摘到的蒲公英以及风车菊等材料同白术进行交易,往家回时手中拿着一袋新鲜出炉的摩拉。
而知晌和钟离先去找胡桃说了情况,又去摊位处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场地进行抽奖活动,不说赚钱,至少场地在使用着,图个占满。
将那台不算太大的机器摆在一张简陋的大桌上,这个桌子还是往生堂不用的老桌子,被抬了过来。
机器里是一个一个的扭蛋,在扭蛋里放入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又在旁边放上阿贝多做好的唯一一个贩卖机模式的小盒子,不过巴掌大。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活动,只需要在那小型的贩卖机中放入二十枚摩拉,就可以得到一次抽奖机会,从贩卖机中弹开的盒子里拿出抽奖的纸条放入抽奖机,就能抽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石头,玉石,木块,草药粉末,昂贵金属以及晶石。将他们的家当都拿了出来,知晌甚至还找到了一块一千年以前的一颗石头,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知晌放在了空间里。
也是这次,他又看到了那块已经盘包浆的叉烧,沉思半晌,还是觉得不会有人会喜欢用二十摩拉买一块盘的圆润干燥如石的叉烧,于是又将自己这块很有纪念意义的叉烧放了回去。
建国还坏心眼的在里面放了十枚摩拉,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人会用二十摩拉抽奖抽到十摩拉,让知晌他们赚了个差价。
再拜托每一个星期都麻烦胡桃去帮忙将盒子里的摩拉收回来,而代价不过是抽出百分之十的资金给胡桃而已。
况且这么有趣的活动,胡桃自然欢喜的帮忙。
钟离将活动规则写好贴在盒子上后,几个人一起欣赏了一番字迹后,才去准备他们路上要用的装备。
依旧是分工协作,建国负责日用品的购买,原因很简单,因为建国嘴甜,一口一个哥哥姐姐爷爷奶奶的叫的顺口,有些集市老板会便宜几摩拉。
而知晌则去订购路上要吃的熟食以及蔬菜,以防万一。
作为其中最会花钱的钟离,就被勒令在家里收拾衣服。
又一天,三个人再次出发了,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须弥。
而出发的第一天他们连璃月都没走出去,甚至连着三天都在璃月境内行走,不得不真心感叹璃月的版图之大。
不光如此,若是走直线的话,就要从璃月著名景点层岩巨渊上空飞过,但很显然,层岩巨渊的坑洞上有阵法,他们飞不过去,于是便只能绕路行走了,可层岩巨渊旁的地区每个岩层都不是那么好上的,只有两种选择,绕路亦或者是一点一点爬上去。
可不管是哪一项,都让三人一阵身心疲惫,建国还行,变换成猫咪后身型矫健,踩着一点凸出的小石块就能飞檐走壁,可知晌就真的是纯靠钟离的岩柱了。
三人仿佛是在较劲一般,一个个都不吭声,就闷头朝前走。
在疯狂赶路的第四天,他们就已经绕过层岩巨渊,距离须弥境内只有一段距离。
…
“呜呜呜呜,疼死了,我的脚都烂了,我这粉粉的肉垫啊。”
在这第四天,疯狂暴走马拉松业余赛停止了,原因很简单,三位赛手中的其中一位受伤了。
建国在用猫咪形态跳跃,落地时,一时不察踩到了腐朽的木根,有尖锐的小木条竖立在草丛中,被建国踩了个正着,粉色的肉垫正中央,直直的扎了一根小木棍,也不粗,直径五毫米,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软木棍,却在极快的速度下锋利入骨。
也不敢让建国变回人形了,知晌和钟离轮流抱着他硬是走到了冒险家的野外生存帐篷处,找到河流后他们才停下,掏出急救包。
钟离三人都是急救的一把好手,可对于脚上这根木棍,建国自己不敢动手,让知晌来拔,可知晌才刚伸手,建国就喊疼,原本用来撒娇的软糯的猫咪嗓子,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刺耳喊叫声,听的知晌都不敢动手了,只是用清水冲洗伤口就让知晌急的流汗。
最终还是钟离走上前,在建国还怯怯的看着走路带风的他没回过神时,快准狠的掐住小木棍往外拉扯,一秒都不到,木棍被拔了出来,建国一时没感受到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吃吃……吃东西!”
而真正感受到疼痛的是再次清洗伤口的时候,知晌拿了消毒药水狠命的朝伤口处浇,在建国嗷嗷吼叫的时候,钟离朝他嘴里塞了一口布丁。
或许是“医者不自医”,对他人而言可以迅速愈合伤口的口水,到他自己这里却没什么很大的作用了,伤口确实是在慢慢愈合,可速度绝称不上快,最终里面的肉都愈合了,可外皮上的口子还大大咧咧的张开着,直到建国吃撑了,愈合速度也还是很慢,便只能敷上草药,裹上纱布。
“你的治疗对自己不顶用这事你不知道吗?”知晌惊异的问道。
“管用的啊,伤口都愈合了啊。我只是吃太撑了,吃不下了。”建国真的很委屈,他活了这么久了,能不知道他自己的能力吗?
知晌满脸的“你在说什么臭话”的看着建国:“你上次还说不会胃疼呢,最后不还是来找我们要了胃药。”
“那次也是食物撑的了,不消化就疼,要治病就吃东西,这不就是个死循环吗?”建国的注意力又跑偏到了上次的事情上了。
钟离看了看木刺上的血液:“都扎到骨头了,可见伤口之深,先包着吧,等明日消化后再吃些东西,便能完好了。”
损伤一人,他们也就不着急了,坐在河边支起了鱼竿,河水纯天然无污染,清澈见底,能看到水里有几条墨黑色的大鱼。
“你钩子上没鱼食。”建国靠在靠背椅上,鱼竿就支在他的头顶,建国连动都不敢动。
“愿者上钩。”知晌盘腿坐在一边,淡淡的回道。
钟离走到他们身边一会看人一会看湖,眼神中带起了一丝波澜,也不多说话,默不作声的在旁边捡了些干树枝,生起了火。
一时间噼里啪啦声和稀里哗啦声相得益彰,他们三人便都淡淡的了,完全看不出前四天那加急的步伐。
给建国敷着的草药中含有薄荷,有镇痛的效果,建国不一会就感觉不到疼痛了,时不时还抖抖腿。
“知晌……说点什么呗。”不一会建国就感觉没意思了,或许是猫咪的共性,他的爪子不时扒拉着头顶的鱼竿。
“宁静致远。”知晌休息着一时放空了脑袋,便开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建国:“……受伤的是我。”
知晌朝旁边瞥了一眼,伸出手将滚落到他身边的木枝扔进火堆里,语气平淡的开口:“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建国的猫胡子随着脸部的动作抖了抖。
他好像看到鱼竿朝下沉了沉,也没敢动,可再一看水面上风平浪静。
建国放松了下来,往下瘫了瘫。
谁知这时候鱼竿猛然朝下一沉,在建国眼中仿佛一个庞然大物朝他的脑门砸来,吓得他一抖,瞬间从凳子上翻了下来,而凳子没有了支撑,被鱼竿带着呈抛物线状掉到了河里,建国在翻下来的时候后腿被飞起的凳子擦了一下,也直溜溜的掉到了岸边的河水里。
知晌和钟离就这么直愣愣的将头从右划弧线至左,直到一声惨叫响起,两人才慌张的站了起来,知晌眼疾手快的捞起了河边的建国的后脖颈。
钟离胳膊长,抓住了鱼竿柄,将插在鱼竿上的凳子和挂在鱼勾上的大黑鱼一起捞了出来。
钟离大致一眼扫过,评价道:毫无损伤。
这时,钟离默不作声升起的火就用处大了,知晌给建国拿毛巾包裹着,又换了药,建国就坐在火堆旁瑟瑟发抖。
“你不会早就预测到了吧?”知晌佩服的感叹钟离对危险的预测,并真心实意的吹出一吨彩虹屁。
钟离谦虚的腼腆一笑:“只是一些小小的担忧而已。”
建国生无可恋的平躺在石头上,他在魔神战争中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害,谁知却败在了区区木头上,这里的木头指的是木刺以及他坐着的木凳。
“果然,人倒霉起来,坐着都能受重伤。”知晌给建国翻了个面,又摸了一把大尾巴,“别摇尾巴了,别一会尾巴进火里,烧着了。”
建国的毛直接炸了起来:“别乱说话,咱还在璃月境内,璃月地邪你知道不,快去摸摸木头。”
可说完就将他自己的尾巴捞进怀里,自己抱着。
知晌应声举起了枯树枝,嘴里还“呸呸呸呸”的。
建国似乎真的被折腾到了,很快就睡了过去,而此时天还没有暗。
两人看着建国,等他身上的毛发全都烘干后,就让建国远离了火源。
两人站起身来到河水边,一个清洗铁锅,一个挽着刀花给黑鱼开膛破肚,默契又祥和。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尖锐爆鸣声响起,把已经睡着了的建国吵醒,建国睡眼惺忪的。
“建国,你的尾巴——着了。”
在知晌的喊叫声中,建国瞬间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晌:我们人淡如菊!
钟离:我们宁静致远!
建国:尾巴尾巴尾巴,烧没了!!!!!!
知晌/钟离:静心万事皆空!
建国:你们睁眼看看我啊,我不信你们还能两眼空空!
第158章
鸡飞狗跳的灭了火, 建国引以为傲的蓬松尾巴,硬生生是短了半截,尾部不时飘出烧糊的味道。
迫不得已只能由着知晌将尾巴毛剃短了, 这样他的尾巴毛发就整齐美观了,虽然整条尾巴长短宽窄都缩小了不少。
这么一闹腾,天也就完全黑了下去, 建国为了治疗而胡吃海喝的胃还没有消化, 晚餐这事就同他无关了, 与知晌互怼了几句后, 就跳到了他自己的充气垫子上,盖着小毛巾睡着了,这次他长了记性, 离火堆远的很。
知晌和钟离对着已经煮开的水和刚刚清洗过的鱼研究了一下, 一致决定将鱼一分为二,毕竟这条黑鱼与建国的身影相比有过之无不及,他们两人可不想一晚上只啃鱼其他的什么都不吃了。
随意切了几片鱼肉,同西红柿和卷心菜一起下到锅里, 终于吃上热乎乎的饭菜,而不是啃着硬邦邦的面包和饼子, 让知晌还是舒了一口气。璃月胃就是要吃些暖烘烘的汤汤水水才舒服。
难得的悠闲半天, 将建国踢到一旁的毛巾盖在身上后, 两人才开始给他们的垫子充气, 也因为前几天赶路都到晚上十一二点, 早已形成了习惯, 难得这么早就休息倒让知晌有些不适应。
两人裹了个毯子并排靠在树下, 这块地方因为是给所有冒险家专门开辟的能够休息的地方, 所以地上没有草地, 而是裸露在外的土地,略微平整,没有大石头突出着。也以此为中心,周围三四米都没有种树,抬头就能看到缺失一半的残月。
难得的二人世界,两人靠在一起。
…
事实证明,运气是守恒的。
第二天一早,喝了鱼汤后,建国的脚就完好如初了,就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如此一来,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建国就开始嘚瑟。
建国的运气从这一天开始就回归到正常,甚至隐约中有了更好的苗头,翻个石头都能找出一小袋摩拉。
而相应的知晌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已开启新地图——须弥】
【请选择任务类型
好人卡获得者
魔物杀手
好学者】
顺手采摘了一颗没在璃月见过的紫色小花,他的眼前就久违的出现了几行文字。
许久没看到系统弹出的文字的,知晌一时半会都有些迷茫如何操控了,但他对于系统给的选项却反应迅速,毕竟在他为数不多需要在系统中做出选择的情况下,吃了不少亏。
一时之间也不打算细想,看到魔物两个字就直接选了上去,他在提瓦特这么多年,同魔物的交情很深,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和魔物打交道,因为选择时间很短,知晌自然是先选择他最擅长的东西。
【是否确定选项:魔物杀手(点击确认后无法退出,请谨慎选择)】
面板上方有一个很小的倒计时,知晌在倒计时之前选择了确定。
【任务类型:魔物杀手】
知晌这才有心思开始看另外两个选项,一个好人卡,一个好学者,光是字面意思都让知晌胆寒。
但知晌此时是好奇更多一点,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系统的任务了,就连升级系统都灰了许久,只有去到稻妻之后,才短暂的被开启,升了十级后又灰了下去。
而且这个任务类型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也就是他刚来到璃月的时候见到过,那次还没来得及选就被系统坑着将所有选项纳入囊中了,这件事让他记忆犹新,并久久不能忘记,要知道他能够莫名其妙的进入秘境并经历了许久到千年前,也是因为系统给的其中一个任务,让他清理地脉衍出问题。
因为许久都没有出现任务了,一时之间,知晌难得的不嫌弃了,甚至还很好奇之后会发生什么,有钟离和建国在他身边,他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让boss成为你的手下败将吧!(提瓦特无处不在的生物之一,魔物。一直是困扰提瓦特人们的一类生物,成为魔物界闻风丧胆的魔物杀手吧,站在尸体和鲜血上,让魔物们颤抖吧!)】
系统升级后似乎只是更中二了一些,其他的完全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大影响。
知晌看完任务要求后,沉吟不语。
“这边有墩墩桃。”建国喜气洋洋的声音响起,建国虽然是个记吃不记打,但还是在肉垫上捆绑上了草绳编制的小垫子。
于是这时又在草地上蹦蹦跳跳了。
一株叶子上长了四五颗墩墩桃,个个都泛着粉嫩,饱满圆润。
须弥境内同璃月还是不一样,光是茂盛到离谱的草地就能看出来,地上的草直接漫过知晌的小腿,建国要不跳起来就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簇一簇的草左右扭动。
“你要不换成人形?猫咪样子的我们都看不到你。”知晌提议。
“拒绝,这么长的草,走着很麻烦,倒不如匍匐在地下。”知晌刚把几个桃子摘下来,建国就又一溜烟的跑了,在一颗紫色小花前不断跳跃。
紫色小花应该是须弥的特产植物,不过几分钟,知晌就被建国带着采集了一把。
身旁的钟离适时的开始科普:“须弥蔷薇,虽然被称为蔷薇,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玫瑰,用来炼金或者烹饪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差点拿着编花环的知晌连忙将手里的花放进空间。
“那边有冒险家协会的标记,我们去休息一会吧,正好尝一尝这个桃子。”建国适时的发出流口水的声音,并用两只后脚站立起来,一只前爪拽着知晌的裤子,一只爪子指着前面。
“你不要说的像是我们亏待你了一样,墩墩桃没让你吃过吗?”知晌不解的将被爪子拽着的那条腿朝后退了退,墩墩桃虽然是须弥的特产水果,但其他国家也是有卖的。
建国的指甲瞬间勾上了一根黑线,他有些心虚的不动声色的将那根黑线从有倒钩的指甲上拿开,小心的仰起头,见知晌并没有察觉才松了口气:“吃的都是人工种植的,这种可是纯须弥天然生长的,和那种人工种植的肯定不一样。”
建国说着也不敢再将爪子放到知晌衣服上了,尴尬的退后两步,动作看起来很忙的左右四顾,正好与在一旁盯着他小动作的钟离来了个对视,吓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用粉色的肉垫拍了拍胸口的软毛。
左右没多要紧的事情,赶时间也不差这么一会,三人走向带有冒险家协会标志的公共帐篷,冒险家协会实在是有钱,须弥的地形相差过多,他们现在走着的是一个弧度不算小的土坡,而冒险家协会为了在这里给冒险家们提供休整的地方,更是直接用木头搭建了一个平台,而遮风挡雨的开口式帐篷就被搭建在平台上。
三人刚从旁边的木台阶上走上去,就看到一个人拿着棍子朝他们打来。
“俱收并蓄”身后声音响起。
在知晌来不及躲避,只能抬起手遮住脸的情况下,阻挡那根木棍近身。
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坐在篷布里的人就都站了起来,朝他们攻击。
一路上除了路程遥远,连魔物都不怎么打的三人连忙防守,并反应迅速的将朝他们攻击的三人打倒在地,建国更是跳到他们脸上,用那锋利的爪子往他们身上挠。
一时之间除了摔倒在地的淤青和摔伤外,就只剩下他们浑身的抓伤了。
三人二话不说抬起他们身后的箱子就跑,完全没想着反击。
他们这才发现那三人身后的箱子,因为他们是从篷布后走过来的,根本不清楚这里有人,更别说看到什么箱子了,只有一个人胳膊上的红带子不小心掉了下来,其余的根本没有留给他们任何东西。
而现在人都跑了,他们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平台上,从木桶中拿出储存着的水,清洗了一下水果。
他们已经进入须弥地界了,但应该是路走的有偏差,并没有看到草神的神像。
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三人继续朝前走,在路上还难得的见到了锚点,知晌恨不得给建国磕一个。
“我只是做出了锚点而已,这边的都是冒险家们拿着我的设计图制作的。”建国实话实说,只有璃月和稻妻的锚点是他自己布置的,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于知晌的感谢很受用。
建国还没感受几句,突然眼前一黑。
建国将比他还搞的草踩在脚底,仰头朝上看去,就见到一个飞在天上的绿色蘑菇堵在他们面前。
蘑菇头仿佛是帽子一样,蘑菇杆上五官和四肢都很齐全,还贴心的进化出一层层的蘑菇须,就好像是穿了衣服一样。
蘑菇的两只手插着腰,怪叫了几声,在天空中飘来飘去的。
但他们完全听不懂这头变异蘑菇的意思,见到蘑菇没有攻击他们,他们也没有使用杀招。
“这颜色一看就是毒蘑菇。”建国怂怂的躲在了知晌身后,脸从知晌裤腿旁探了出来,哈着气。
见蘑菇并没有想要打架的意思,钟离站在旁边用平静的语气继续同一人一猫科普:“有翼草本真蕈,是由孢子构成的拟态生物,可以依靠菌类组织的翅膀飞上天空,在遇到火和雷时……”
知晌和建国听到这里可疑的咽了下口水,介绍下来能返现这种生物无论怎么说都是菌类,那煲汤或者爆炒起来味道应该不差。
也不知道这个真蕈是能听懂人话,还是看到他们做出的动作,于是不耐烦的恼怒了起来,口中发出嘶吼声。
钟离见真蕈想要攻击他们,于是连忙将他们护在护盾下。
“噗——”
一声悠长的声响,可疑的绿色气体瞬间围在了几人身边。
“等一下,等一下,这怎么是气体攻击。”自信以为会被蘑菇创飞的知晌连忙捂住口鼻,朝后退去,直接踩在了建国身上,知晌只听脚下一阵闷哼,他连忙挪开了脚。
而草蕈则是被突然从地下长出来的岩柱弹上了天,从天空中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身下散落着许多青色粉末。
以为是什么毒气的知晌和建国等了好久,还没发现他们身体中出现什么问题,又静在原地了许久,两人才放松。
建国直接躺在地上,将草根压在身下,瞬间一个大坑就在草丛中脱颖而出:“我以为没有危险的时候知晌你会是最大的危险,但我也没想到有危险的时候你还是最大的危险。”
建国在心中万幸他不是真的猫,不然就直接被知晌踩烂了。
知晌嘿嘿一笑,同建国一起默契的开始吹钟离的彩虹屁。
三人将散落在地的孢子粉末收集了起来,而那草蕈却还是没有醒来,三人也不多待,生怕这只超雄草蕈醒来后一言不合就开始创人。
刚走下坡,建国突然开始旋转跳跃了:“老鼠!知晌你等着,我这就抓死老鼠给你吃。”
说完,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跳出一米远,像小炮弹一样冲了下去。
“等等,前面没路!”知晌只来得及伸出尔康手,就看到建国一个信仰之跃消失了。
知晌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最靠谱的钟离……只是,钟离呢?
知晌在原地转了两圈也没看到钟离,只看到身后有一只比他大半圈的草蕈正目光灼灼的等着他,金色的圆眼中没有眼白,发着光盯着他。
草蕈朝他走过来了……
知晌哇的一下转身就跑:“建国救命啊,草蕈把钟离一口吞了!”
小跑几步,一脚踩空也掉了下去。
刚朝知晌走近的钟离眼中是藏不住的惊愕,他只来得及给他们身上加一个护盾,他朝身后望了望,什么都没看到,也来不及想什么了,只能先下去看一看一人一猫怎么样了,希望这只是一个一米高的平台吧。
钟离紧张的朝前跑去,跳下平台后开启风之翼。
幸好下面并不深,能看到两三米处就是绿草覆盖着的地面。他也不在天上晃悠,风之翼直接收起,就这么迅速的降落在了地上,但这附近没什么树木,一眼就能看到平坦草地上的所有情况。
难道是滚到下面了吗?钟离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严肃。
“哇哦哦哦哦,我是小鹰,我正在学飞翔,我的翅膀怎么这么难掌控?”
“老鼠,你好香啊!”
“呜呜呜呜钟离,我飞不起来!”
“老鼠怎么变成蟑螂了?还要学飞翔?”
……
钟离脸上刚刚聚集起来的威严与怒气,瞬间不连贯了。
他用手掌捂上脸,但手指缝隙中还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正一高一低一高一低的在不远处晃悠。
钟离轻轻咬了下嘴唇,认真的朝四周看了看,幸好这荒郊野外的没人看到,即便是情绪稳定的他也是会感到丢脸的。
他朝一上一下不断交叉变化的两人影走去,只见两人正好落在下面的大蘑菇上,被弹了起来。
两人之间既有节奏也有规律,这个飞上去,那个落下来,没有一次撞在一起的。
“你知道教我飞的老鹰是谁吗?那可是钟离!”钟离站在蘑菇旁两米处,听到遥远的头顶上传来知晌飘忽的声音。
“你这只蟑螂还想飞?信不信我油炸了你?”建国平躺着上下翻飞,四肢还不断在天空中抓着什么。
也行,虽然两个人说的物种不一样,但至少能聊起来。钟离迟疑的想着。
钟离将一人一猫拦截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建国的治疗功能中是否能解毒,但又总比无强,于是钟离便往知晌嘴里塞食物。
知晌倒是很配合,一边吃一边叫嚣着:“等我吃完萝卜,我就依旧是天上的雄鹰。”
钟离面无表情的喂着薄荷叶。
吃完后知晌还咬了钟离一口,虽然咬的地方是袖口的金属:“你这只草蕈,长得丑萌丑萌的,还是灰色的哈哈哈。”
说完,换了个姿势睡着了。
爆改成灰草蕈的钟离:……
……
而另一个却很不配合,四肢并用的将钟离的手往外推:“呜呜呜呜,小猫咪也不吃蟑螂,你这只坏老鼠。”
钟离面无表情的将须弥蔷薇的花瓣换成了清水。
“呜呜呜呜,我虽然是老鼠,但我也不想喝老鼠药!!!”
钟离第一次感觉自己苍老了。
等两人好不容易醒过来,在听完钟离的描述后,都咬牙切齿的异口同声道:“就因为是生的所以才有毒,炒熟了就没毒了。”
钟离沉默了良久,还是没忍心告诉他们,草蕈并不是蘑菇修炼成精的形态。
草蕈只是一种很像蘑菇的魔物而已,而放眼整个提瓦特几乎没人会吃魔物,即便是炒熟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草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知晌:他在鬼叫什么?
草蕈:……
建国:这蘑菇能听懂人话吗?
草蕈:……劳资不是蘑菇!
钟离:有翼草本真蕈,是一种……他的弱点是……
草蕈:……你们欺人太甚!
第159章
“别捡了, 前面就是须弥城了。“知晌无奈的站在建国身后。
建国则丝毫不在意知晌所说的话,他依旧摇着尾巴慢悠悠的在裸露的土地上闻,湿漉漉的粉色鼻尖在地面上不断耸动, 然后跑到一株蔷薇前伸起爪子朝上拔。
正所谓古有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今有小猫咪倒拔蔷薇花。
知晌想上去帮忙还被建国一爪子拍在腿上。
而他身后还跟着个仿佛是在家门口遛弯的钟离,也是晃晃悠悠不急不慢, 一会看看树上的苹果, 一会看看山壁上的苔藓, 并一声感叹:”长势真不错。“
就差身后跟着个遛弯必备的背景音乐。
建国那小胳膊小腿的正常走路本来就很慢, 还总是要采花,就连苹果都不放过,就这也比钟离走得快。
“我亲爱的先生, 跑两步呗。”知晌催不动用牙啃花啃的正入迷的建国, 只能转过身去,对着站在树下研究树根的钟离大喊。
他们在路上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其中包括不限于走错路跑到维摩庄,发现那里有晚会就非要住一天, 看到森林里的草蕈追着丘丘人跑看了两个小时等。
就这还不算,除去建国采草药, 钟离停下科普等时间, 原本最摆烂的知晌, 在这个队伍里居然变成最心急的一个了。
简直是道反天罡。
越接近须弥城, 越能看到穿着绿色长袍, 带着绿色帽子的学者, 甚至还有人来抢钟离的“工作”, 每当三人走近一株没见过的植物或者一颗没见过品种的树时, 就会有站在旁边的学者给仨人科普这些生物。
还有一位学者为了给三人演示真蕈播撒孢子的真实情况, 专门去抓了一只真蕈现场演示。
等他们走进须弥城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眼看着就是要吃午饭的时间了,他们在本地人推荐的餐厅中选择了须弥最出名且距离冒险家协会最近的饭店。
点了些很有特色的饭食后,知晌便去往冒险家协会将丽莎的信件送到冒险家协会。
须弥的冒险家协会就在他们所在的餐厅对面的半坡上,虽说人来人往,却没有什么人朝冒险家协会前聚集。
只有一个在知晌眼中略有些花枝招展的半长的金色耀眼头发的男人在他之前站在冒险家协会的窗口前。
知晌后他一步,便站到他的一旁。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不出知晌意外的看到了同其他国家长相一样的接待人,就连台词和语调都完全相同,让所有冒险家听了都感觉宾至如归。
再说排在他前面的那个男生,在回头看了他一眼后,便加快了他询问的声音,也是这时候,知晌才仔细观察了对方的穿着。
虽说在知晌的第一印象中这个男人是花里胡哨的,可仔细端详才发现,他穿的极其朴素,同须弥学者们穿的一样的绿色衣服,只是袖子领口较为繁杂的花纹加重了整体的感官,而知晌环顾了那人的背影后,觉得让他在第一眼得出“花孔雀”结论的原因可能是那头耀眼金色的柔顺中长发,以及上面佩戴的繁花盛开锦簇的发饰。
“请问有没有一封寄信人名为丽莎的信件储存在这里?”知晌前面的那位男生开口询问道。
声音很熟悉,知晌暗自想着,因为这头耀眼的发色并不是很常见的,类似发色好像也只见过旅行者和可莉,还有那位只见过一两面的须弥男子。
也因为那位男子给他带的布丁很好吃,所以知晌对那个男生记忆很深,虽然刚才在餐厅的时候并没有在菜单上看到那个好吃的布丁。
知晌有种异乡碰到熟人的激动,但他没记住那人的名字,而且那个男生似乎还不认识他来着,知晌只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
冷风呼的奔跑而过,熟悉的冷风中的尘土味猛然降下,熟悉的陌生人,熟悉的陌生城市,仿佛只是在梦里见过的熟悉感,那种名为宿命的降临感狠狠的压在了他身上。
并不窒息,只有淡淡的微妙,好似不经意闯入裂开的虫洞一般,他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
好像有另外一个人答应他让他摸一摸尾巴和耳朵来着……这种情况果然是梦吧,听起来挺变、态的。
“抱歉,并没有丽莎的信件。”接待人凯瑟琳翻找了放在手边的一打信件后,摇了摇头表情略带遗憾的说道。
知晌被凯瑟琳熟悉的语气拉回了神,他好像听到了丽莎这个名字,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他臆想的还是真的听到的,但问一问总没有错,更何况面前还站着他单方面认识的人。
“抱歉打扰一下,你们刚才是在说丽莎吗?”
面前的金发男生闻言这才完全转过了身来,细长的精致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知晌,眉头微微一挑:“你是从蒙德来的?”
“算是吧,您看看是不是这一封。”知晌将手中的信封拿了出来。
丽莎的信封上有她独属的元素力标记,只见面前的男生熟练的亮起神之眼,半晌后才抬头。
“确实是,做个登记吧。”面前的男生点了点头,将凯瑟琳面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可好几秒后都没有等到信封被递给凯瑟琳,男生微微撇头,眼神正看到满脸迷茫不知所云的知晌。
知晌也确实不明所以,他要做什么登记?难道不是信放在这里就行了吗?
“第一次帮别人送信?”那男生出声后便看到知晌快速的上下点头,便伸出手拿起知晌手中的信封递给站在窗口内的凯瑟琳,“麻烦登记一下。”
“好的,请稍等。”凯瑟琳双手接过信封,翻开面前的登记本,在上面写起了字。
冒险家协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菜鸟驿站,凯瑟琳将寄信人的信息填写过之后,就递给了知晌,作为送信的人,也要将他的信息填写上去。
“虚空……编码。”知晌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填写手机号。
很显然知晌还没来得及买什么虚空。
知晌写完后,就看到男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卡维。”
凯瑟琳登记后,拿起一个发光物对着知晌扫描后,才将信件递给了卡维。
突然的高科技拍在了知晌脸上,让知晌猝不及防。
知晌有些怔愣,他去过三个国家了,除了留影机之外就没见过什么高科技,即便如此,留影机还是枫丹的产物,这是……越靠近北边的国家科技就越发达吗?
“您的信件请收好,冒险家协会竭诚为您服务。”凯瑟琳再次露出一个官方的八颗牙微笑。
卡维将信封收好后,和知晌交换了名字后,两人便分开了。
知晌刚跑走进餐厅后饭菜已经被送到桌子上了,建国为了吃这顿饭找了个时间就变成了人形,此时正真嫌弃的拿勺子戳着面前一盘黑乎乎的食物,金属勺子同食物硬壳相击发出闷闷的声音,由此能看出这个食物的外壳不软。
可万一是香脆的呢?
知晌坐到位置上,不信邪的继续想着,直到看到旁边一桌的人拿着榔头敲击黑黢黢的饼。
当服务员拿着榔头来到他们这一桌时,榔头上有一个明显的豁口。
好吧,看样子这会是一道他们无福消受的食物。
钟离难得起了兴趣,不信邪的学着其他食客将坚硬如磐石的饼放到了汤汁里。
等三个人吃了半小时,已经快吃饱了,放在汤里的几块饼依旧硬梆梆的。
而旁边那一桌土生土长的须弥人已经将泡在汤里的饼吃了下去,并支付摩拉后离开了。
“就是块石头能已经泡软了。”知晌费力的咬了一口,牙齿根部微微酸痛,还有些不稳的前后摇晃。
知晌放弃了,为了一小口饼子,他的牙都差点报废。
即便有知晌的提醒,同他一起的两人依旧不放在心里。
钟离面不改色的放到嘴里,使劲一口,再使劲一口,最后又使劲一口,在咯嘣一声后,饼子被咬碎了。
三人称其为硬碰硬。
钟离的成功给予建国很大的鼓舞,在知晌鼓励的眼神中,他吃了下去,只一个用力,便听到了咯嘣一声。
知晌用意外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望着建国,难道建国才是真的狠人?
建国嘴巴动了动,面无表情的吐出来了一块东西,知晌和钟离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带血的牙齿。
原来竟是个狼灭!
“噗——”
一声不礼貌的笑声传到三人耳朵里,建国之后称其为对他的嘲笑。
三人同时扭头,便看到旁边那刚走了人的一桌上,已经坐上了人。
最亮眼的便是一头金发的卡维,随着眼神的转移,在看清剩下三人时,知晌那有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
实在是很悲哀
万万没想到三人来到须弥后,最先参观的地方居然是牙医诊所。
被四位身着绿衣的青年带到一家店面极小的牙医诊所,里面甚至只有一个床位。
“不要看伊万的地方小,但他确实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牙医了。”提纳里动了动耳朵,抬起手来为三人介绍着。
趁着医生准备药材期间,知晌小声的同建国询问:“治疗的能力不能用吗?”
建国嘴里咬着止血的药材,脸颊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还差点把口水吐出来:“只会把我的伤口愈合了吧,但牙齿应该不会长出来的。”
建国妄图用科技来弥补治愈能力的不足,但很显然他的想法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被评为须弥最好牙医的伊万在检查完建国掉落的牙齿后,得出了一个令建国破防的结论。
“小孩子换牙期到了,这是正常现象。”
知晌和钟离一个瞳孔大地震,面面相觑。
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建国都挣扎着坐起身大骂庸医了,而两位身形呈大人模样的两人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换牙期是什么概念。让须弥的四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这大人也太不负责了吧。
“他?换牙期?”知晌觉得他面相此时一定十分狰狞,甚至觉得自己的牙也开始疼了。
谁能告诉他,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是到了换牙期?真的不是因为年老而牙齿脱落了吗?很显然知情者都觉得后者要比前者要有道理不少。
但因为建国的外表年龄还是小正太模样,医生误会了也很正常,他们也不能和医生掰扯太清楚。
“你们这些当家长的真的是不操心,无论你们觉得这孩子心理年有多成熟,可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都给我上点心吧,小孩子换牙期已经是常识性问题了吧,难道你们没经历过吗?”
医生尽量用委婉的话语试图让憨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两个大人操心一点。
可问题就是知晌经历过,可那时候的年纪尚小,而钟离自然是没经历过的,就连建国对这样的词汇都感受到陌生。
“好吧,虽然乍一听很离谱,可这个身体年纪也不过幼年,又觉得分外的合理。”被安上不靠谱家长这个称号的知晌在建国惊悚的眼神中勉强信了这话。
“你明明就知道并不是那个医生所说的原因,你不能为了你所谓的面子就迫害我。”建国咬着棉花,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知晌不太赞同的反驳,建国的情况完全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虑的,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妖怪会在化形后还会生长的:“可你不得不承认,你的这具身体确实还是幼年吧,换牙期或者老年松动脱落你自己选一个。”
一时间建国无语凝噎,这两个选项他都不太想要安在他自己身上,但被椰碳饼硌掉牙齿这个第三选项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钟离有什么想法吗?”知晌和建国吵了几回合之后,突然发现身侧的钟离没怎么说话。在平常,这时候不说几句拱火的话都算他善良了。
钟离漫不经心的抬眼,一双透彻眼眸中浸入了一丝温暖:“你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建国对钟离多是敬重,平时也很客气,但此时却也顾不得礼貌了,直冲冲的就对着钟离大声质问:“连您也信了这种说法吗?”
这一声喊叫声音不小,让在一旁开票据的医生和同他闲聊的四人都齐齐的回过了头。
建国究竟是不是换牙期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留给往后的他来感受,现阶段他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即便同他解释的是钟离。
知晌不禁叹了口气,这么几千年过去了,他还停留在幼年时期,光是想一想都感觉一眼望不到头。
“他现在最好吃一点冰凉的东西,不如去给他买一杯奶昔?”卡维好心的提议道。
知晌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友谊居然是用建国的牙换来的,无厘头却一切都有迹可循,知晌有一瞬无名的窒息,命运的推手正在一个一个的将他们都摆放在相应的位置。
就比如眼前的这一幕荒诞离奇的故事,建国正闷闷不乐的在前面走着,赛诺和艾尔海森早就在从牙医诊所出来后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而卡维和提纳里则一人一边围着建国安慰。
当然他们选择留下来,完全是因为知晌和钟离无意间提了一句他们的目的地。
“你们就打算这么去沙漠?”卡维欲言又止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的自觉失礼的插了嘴。
“……什么都不带吗?”提纳里身后的尾巴一时间都不再摇摆了。
知晌和钟离默契对视一眼,见外面天色还早,阳光都还在地面上投下毒辣的目光,便真情的希望两人能够为他们提出一些意见来。
“二位下午若是没事的话,请务必来一起喝下午茶,正好不是说可以给建国买奶昔吗?”
原本就只是逗留在此吃个午饭就离开的计划,早就在建国进入牙医诊所后被自动取消了,他们甚至不需要商量就已经决定要停留半天了了。
卡维和提纳里不禁回忆了一番他们各自的计划表,下午也无非是找本书晒晒太阳。可看一看面前这两个“不靠谱大人”,外加一个“不靠谱小孩”,两人都还是忍不住担忧了起来。更何况,左右都是要去找张桌子的,下午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在知晌半推半就的举动,建国低谷情绪的延续,以及钟离恰到时机的提问,两位天才“自觉‘带路来到了一个下午茶胜地。
“沙漠那种地方,就算是水龙来了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晒成龙干。”提纳里心有余悸的摸了摸他自己的耳朵,语气中略带夸张成分。
但瞬间就把建国的魂给吸引了回来,他不禁赞同的重重点头:“这会是一种新型的谋杀手段。”
知晌不免嘴角微微颤抖,他似乎从提纳里的玩笑以及建国的肯定中无意的拿到了一个关于水龙的把柄。
虽然他也不知道水龙是谁。
那边两人还心心相惜的击了个掌。
“你们都准备了什么设备?你们是都拥有神之眼吗?”卡维则因为学习的专业原因对沙漠的了解更深一点。
设备……在知晌听来是很新颖的词汇,他们确实准备了很多,但知晌建国贫瘠的知识储备只能让他们想起来多储存水源。而剩余的都是钟离在列清单。
这个问题的回答自然也就落在了钟离身上,在钟离有条不紊的回答中,卡维逐渐露出些许的满意。
“有了这些道具,你们一定能活着从沙漠走出来的。”卡维喜笑颜开的说出了什么让人胆寒的话语。
这不,更加担心了吗?
虽然他们的同伴有钟离,可石头吸热,万一钟离就这么直愣愣的躺了呢?
他们有同伴建国,可建国的治愈能力万一没有解暑这一项呢?
他们有同伴知晌,可知晌万一没来得及开锚点,迷路了呢?
“呃,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完整的走出沙漠啊?”知晌虚心请教。
“活着走出来”这个范围实在是实属有些大了。
“地图拿出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喝了人家的下午茶自然就要帮着干活的,卡维伸出手来,掏出他自己随身携带的笔,“我把经常出现魔物的地方给你们圈出来,话说你们单纯需要沙脂蛹的话可以等晚上的夜市,有不少商人都会去夜市上碰运气。”
两位须弥人又补充了几条注意事项,他们才分开。
须弥的旅店很有当地的特色,绿色的屋顶围成圈,入内依旧是无数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高低错落,在地面上浮现层层涟漪。
这是璃月的旅游杂志中推荐的须弥特色旅店,而这家旅店被排在须弥首选也是有原因了——八卦多多。
据杂志小编报道,她在体验旅店的三天中,总共听到了十五件八卦事件,其中在现场目睹的就有五件,被小编亲切的认为拥有家的感觉。
走进旅店,只是大致环顾了一圈,知晌就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摩擦了,里面有世界各地的五湖四海的游客住在这里,其中不乏有些看起来身份特殊的人。
举个例子,他们只是刚刚走进旅店,就能看到三两个赤着上身的人,夸张的肌肉就这么水灵灵的展现在眼前,腰间都挂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只是一眼,就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在他们面前,就连身材匀称的钟离都像是一只白斩鸡,更别说其他人了。
还有衣着华丽的一行人,站在大厅抖着扇子大肆炫耀自己的财富,还没等知晌等人皱起眉头,就有一群人朝他们走了过去,几分钟时候,他们除了华丽衣着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了,包括扇子。空间里安静了不少。
谁看了不感叹一句道反天罡,三分钟让资本家痛哭流涕。
短短十分钟,知晌三人在这间旅店中看到了世间冷暖。
并且在第十五分钟,他们成为了别人口中的“乐子”。
他们办完房间入住后,在去往房间的路上,被人拦着了。
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大概有二十岁左右,一身须弥样式的绿色衣服,细白的皮肤,骄傲的姿态,不可一世的用鼻子看人。
两侧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满脸的凶神恶煞。
男孩先是挑剔的拿眼神审视了一下,之后一声冷冷的哼:“中间这个,你长得还不错。”
男孩对着钟离说着,傲慢的语气说出的话让人琢磨不清他的真正意思。
“来当我的仆人吧。”男孩接着说。
知晌:……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吧,就连天理都没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就连钟离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表情难得的再次崩坏,身边的建国可以确定,他在钟离脸上看到了痛心疾首。
建国却又不免有些倾佩,不愧是钟离先生,果然就是最迷人的那一个。
男孩见面前的三个人都没有他想象中的感激,怒火不禁燃烧了起来:“怎么,跟着我委屈你了?带着你的仆人和书童来我的房间住。”
仆人-知晌:感到新奇!
书童-建国:感觉被冒犯了身高!
钟离此时眉头紧蹙,那双金色眸子正闪烁着不明的光,身形没有动,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男孩也被钟离的眼神吓的后退了一步,一咬牙就大喊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让我爸把你们赶出须弥。”
面对此情此景,知晌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还是憋不住的小声嘟囔着:“少爷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动过怒了。”
建国和钟离默契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知晌。
在被当成背景音的“喂,你们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中,建国突然捂着他自己的心脏,用着华丽的语调唏嘘道:“谁啊?说出来吓吓我们呗。”
“我爸可是须弥的大贤者,不听我的,我就让我爸把你们都抓进净善宫囚禁起来。”
建国突然噤了声,他的岩王爷啊,原本只是想找点乐子,怎么突然就说到净善宫了,难道这个脑子不太好的男孩其实是个好人吗?
建国有些犹疑的审视着面前的男孩。
“你也知道你爸是谁啊。”其他人还没有说话,就有另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带走。”
这样的戏码很少见,被刁难的人主角还没有开始打脸,怎么反派就已经被打倒了?
一个大厅的人都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灰色头发从光中走进来,宽阔的肩膀,就像是救下女神的英雄一样。
“……是你们啊,运气不错,他在稻妻留学,被轻小说毒荼了,这里有些不太好。”艾尔海森眼神微妙的看着几小时前才刚刚见过的三人,朝三人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一直幻想自己是王子,想找个仆人为了爱情而私奔。”
“所以……”知晌突然抓到了重点。
建国眼疾嘴快的抢答到:“他想和钟离先生私奔。”
“哦,原来是我的情敌吗?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我不甘心。”知晌猛然后退一步,正好踩住钟离的鞋尖,朝旁边移了移才再次不正常的说话。说完还夸张的捶了钟离的胸口,一副懊恼的模样。
“咳咳,演技有点过了。”建国小心的在旁边提醒着,“而且当事人都没有发表见解,你抢戏了。”
艾尔海森眼神中的嫌弃已经藏不住了。
知晌连忙摆正态度,他承认刚才是有点抽象了,可这真的不能怪他们不分轻重缓急。
当有一个如此深入人心的剧情出现在面前时,真的能忍住什么都不做吗?而且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熟悉味道,不能不回味啊。
“呵呵,不甘心啊,那你们就去决斗吧。”钟离面色依旧淡然,可嘴角的冷笑却格外明显。
只有艾尔海森眼前黑了又黑,这几个人真的很耽误他下班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玩点尬的哈哈哈哈哈!
第160章
背景中还能听到那个男生略带嚣张的喊叫声, 钟离漫不经心的带着春意盎然的冷笑却着实是让知晌建国后退了一步,明明钟离的声音依旧温润,却给知晌一种恶魔低语的感觉。
但一切的莫名气焰都被艾尔海森冷冰冰的打断了:“还有三分钟, 就是下班时间了,几位需要什么赔偿都请在明天上班时间去教令院进行探讨。”
艾尔海森打了招呼后,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人离开了, 因为大贤者在距离他下班还有二十分钟时给他派了这个任务, 导致他要晚下班五分钟, 这绝对是惨重的损失, 艾尔海森在思考索要加班费的可能性,全然无视了身后被几人绑着的正龇牙咧嘴的男孩。
被物理打断了闲碎对话的几位也没有了兴致继续下去,只能老老实实的朝他们的房间走去, 并在简单收拾过后走出了房间。
他们刚走出旅馆, 就能看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搭建着的舞台,以及围在旁边的帐篷。
舞台搭建的很显眼,只要站在须弥城中心街道就能一眼望见,刚来到须弥城的人们也都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去。
可他们却低估了须弥的道路, 按着路线一路上坡终于是走到了舞台附近,可谁能想到他们走的道路却是来到了舞台下方的街道。
明明目的地就在他们头顶, 却完全没有捷径可以走。
旁边是青苔遍布的巨大树枝, 每一根都有一米宽, 站一个绰绰有余, 当地人指的道路要绕很久, 他们便直接爬树根上到了头顶。
木制的舞台上此时却放着十多张桌子, 各种人都在上面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 外围还围着一群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台上, 不时还讨论两句。
建国凭借着娇小的身躯, 灵活的挤进了人群里,徒留下两个不争不抢的成年模样的人在人群末尾直愣愣的站立着。
即便是站在人群后也能清楚的看到台上的不少人都在抓耳挠腮,还不敢抬头,硬着头皮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知晌光是站在后方都能有一丝感同身受,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看肥肉一样盯着台子上的那些人,一举一动都会被讨论。
知晌只感受到了一阵窒息,他的社恐又要犯了,这次就连身边有熟人都不能够缓解了,知晌只想要赶快远离这个台子。
正在这时一阵叮铃声响起,旁边就立刻有举着大喇叭的人上台收取他们书写许久的纸张,不多时便有下一批人走上台,坐在相应的位置上。
知晌扫了一眼台上的几人后,还是迟疑了一下,因为中间站着的一个人实在是很扎眼,那是一位头发都花白了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上了台,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
知晌:……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比赛,但还是很佩服这些老年人。
就是这么一迟疑,让知晌后悔了许久。
台上的桌子后坐满了人,男女老少,还有各国的服饰混杂其中,整个就是大杂烩的模样。
随后几人便齐齐的将右手握拳放在脑袋旁边,一齐大声吆喝:“我宣誓,我将诚信考试,不作弊,不偷懒……宣誓人……”
围观的群众不断鼓掌叫好,现场沉寂的气氛突然火热起来,他们不断的呐喊着助威,全然没有刚才的寂寥。以至于格外冷静的知晌和钟离在其中格格不入。
知晌连连后退,他说什么来着,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离开。
台上的十几个人都已经陷入了考试的噩梦之中,而围着的人群则又恢复了小声讨论的样子。又看了几分钟后便失去兴趣的知晌被周围的帐篷吸引了视线。
每个帐篷的颜色都不同,上面绘制的图案也不一样,帐篷里的摆放的东西也不一样。
建国还在人群中,早已看不到人影,知晌便拽着钟离的袖子,扯着人同他一起远离人群。
他们刚刚走近帐篷,就有人热情的朝他们挥手,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所以便走到了最边上的黄色帐篷处。
放在帐篷外的桌子上都放着一叠手册,打开后就能看到六个颜色分布所代表的含义。
原来这是六个学院一起组织的成人考现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台子上还有一个颤颤巍巍的老爷子了。
但看到这个册子的知晌就有些不安了,内心有股莫名的躁动焦灼,他觉得这个考试就像是等着他一样,他记得几年前他就曾去到过一个所谓的未来,虽然知晌更希望他是个梦,在那里他似乎是真的来上学了的……所谓的宿命似乎再次要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胆怯倒也没有,只是非常痛恨学习而已。知晌手里拿着册子,不自觉地开始跑神,他记得当时第一个见到的好像是提纳里,他好像并不知道提纳里是什么学院的。
模糊的记忆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带给他特定的焦虑之外,他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难道他不想上学还会有人逼着他上吗?他又不是傻子会直愣愣的去报名考试,想到这里,知晌虽然心中感觉不太妙,但还是先压下了那一丝不安。
不要紧的,他在这里只有钟离是最亲密的,钟离又不嫌弃他没文化……是吧?
“这位同学,我看你在这里看了很久了,需要我为你们来介绍一下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他身前的桌子后传出。
知晌回过神来,正对上两双紧盯着他的眼睛,知晌在又一声询问中点了点头。
“我所在的学院是伐护末那学院,是因论派的主学院,那么所修的专业是历史学以及社会学,其中……”
“……”钟离站在一旁,一副沉思模样,先是看了一眼学院,又将视线转向知晌,沉着从容的面容不见一丝崩裂。
虽然已经是秋末初冬的季节了,可须弥还是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建国早就将身上的外衣脱掉,知晌也换了略单薄的衣服,唯有钟离一身板正服饰,绣着龙纹的外衣一丝不苟在身上,领口处的扣子严严实实的。
此时也有一丝闷热了,钟离的手指尖微微蜷缩。
这时钟离身边悄然走近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扒着桌子腿小心探出脑袋,作为双商都还算在线的猫,建国觉得他来到的不是时候。
“二位可以来看一看我们的纪念品,凡是参加考试的都会获得一套纪念品作为礼物。而且我们的纪念品外面是没有卖的。”侃侃而谈六大学院的女生将两人迎进帐篷,在看到抱着桌子腿探头的建国时,她明显的眼睛亮了亮。
帐篷里的桌子上摆放着那些纪念品,除了固定的精致的徽章,外皮印刻着花纹的笔记本以及小夜灯。每个学院的礼物都长的不一样,颜色也不同,因论派是一本厚厚的历史书,而隔壁帐篷里的妙论派则因为是学习机关术和建筑学的地方,所赠予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建筑模型机关零件,是需要自己动手拼装的。
其他几个学院也各有不同,知论派是一本可以查询各种语言的字典,苏论派则是炼金术的小物件可以看到物品之间元素反应形成的图案,明论派则是一本答案之书,生论派是一套生物图鉴里面是各种生物的介绍以及生存环境救治方法。
不说是否实用,这些纪念品的价值都不在一千摩拉以下。
“每一个学院的东西都想要。”建国流着口水,顺便习惯性舔了舔他缺失了一颗牙的后牙槽。
“我要报名!”建国乖乖的举起手来,单薄的大袖子滑到胳膊肘处,白藕般的带着肉感的胳膊露出。
“你的年纪还太小了,等你上完高中可以直接报考哦。”很显然,大家都认为建国还是一个几岁的小男孩,露出宠溺的微笑。
建国:……积极的态度瞬间萎缩了。
“二位有兴趣吗?只需要交付三十摩拉就可以进行考试哦,考试全程不超过十五分钟。”明明是学校招生却依旧透露着一丝淡淡的钱财交易,果然世界上不会有免费的考试。
建国眼睛中透露着一丝渴望,这场考试有三点要求,第一年纪超过十八岁,别说十八了就是八十八,八百八,钟离和知晌也到了。第二要进行身份登记,进行实名认证。第三每次考试只能选择一个学院的内容进行考核,不可以多科同考。
知晌:……原来不安的因素是建国吗?
谁能想到逼迫他考试的会是一个小小的纪念品。
“钟离你去考妙论派的呗。”知晌满眼放光的在灰色帐篷内摇着钟离的胳膊,要不是规定只能选择一科考试,知晌一定会让钟离考六科的。
钟离没什么犹豫就伸手填报名表,边写字边开口:“你准备报名什么?”
知晌有些犹豫不定,他想要在生论派和明论派中选择其中一个,生论派的生物书对他的任务来说很有用处,而明论派的答案之书也很有趣。
知晌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这时候上不上学已经不重要了,他不觉得他可以不复习就能考进须弥的学院,报名参加完全是因为纪念品很让人心动,他已经计算好了,字典和历史书都有可以替代的产品,炼金物完全可以去找阿贝多老师。
“那剪刀石头布吧,我代表明论派,你代表生论派,谁赢了就选哪个。”建国提议道。
而学院里的学生们都已经习惯了,每年都会有不少游客为了纪念品而选择参加考试,而这些人之中也是会出现有能力的人的,只要考试通过了,他们就会把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中,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须弥每年都会有一小批自考生是其他国家的人。
“我来吧。”钟离拍了拍建国的头,蓬松的头发随着与黑色手套的摩擦而竖立起来。
建国听话的让开了位置,钟离举起手,慢条斯理的对知晌说到:“我觉得你会出石头。”
知晌:“……还要玩心理战吗?”
知晌也举起手,但心里有些忐忑,决定避开石头这个选项,但他的想法和手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在出手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在剪刀和布中选择不定,手按照自己的习惯出了拳头。
钟离修长的手指完全张开,赢得了这场比赛,钟离的大手包住了知晌的拳头,将知晌的手指完全握在手中:“生论派,来填表。”
知晌觉得他被钟离的心理战套路了,但他完全没有证据,情绪上也没有变化,或许在他的心中是更偏向生论派那本生物图鉴的。
表格很详细,还有现住址之类的填写选项,对此学院的学生科普到:“是为了寄成绩单以及纪念品的,外国并没有虚空可以查询住址,只能拜托各位地址填写详细了,当然,我们是不会透露各位的隐私的。”
得到这样的答案后,两位参加考试的成年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往生堂这个地址。
“我宣誓,诚信考试……”知晌似乎明白了这场考试设置在舞台上的原因了。
众目睽睽之下,抬个头都感觉像是在作弊,只要稍微动作有些奇怪就会被一圈人指出。
这场考试就像是一场玩闹一般,题也是如此。
一张卷子上只有三道题,一道选择题,一道判断题,一道大题,并分为两小题。
看了看几道题目,知晌无比庆幸建国的草药工作。让知晌能够大致了解草药的基本功效。选择题和判断题都是询问草药的原理。
【草药膏制作分几个步骤】
拿出草药碾碎
将草药制成膏状
将草药放入瓶子
不就和将大象关到冰箱分几步是一样的吗?
知晌写的时候怀疑自己写的太简单了。
【《生论派是最伟大的派系》一书中体现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
体现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作者对学院老师的敬慕之情
想要为世界美好发展做出贡献的急切心情
虽然没看过,但张口就能来。
光是思想感情都让他写满了空白处,只能说是刻在了骨子里的DNA。
“这次生论派的题这么难吗?居然写这么多。”第一排围观者声音并不小的窃窃私语。
“倒是那个妙论派的很有把握嘛,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停笔了。”另一个人赞赏到。
从报名到下考场一共不超过半个小时,他们就完成了一场成人考试。并准备去宝石街庆祝。
宝石街作为须弥最繁华的街道,那自然是什么都有卖的,多数都是一块颜色鲜艳的布料铺在地上,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在一众小摊中,最吸引人的就是玉石批发。
在各种巴掌大小或者指甲盖大小的玉石中,总有那么几块不起眼的石头隐藏在低调的外壳之中。
只需要五摩拉,就可以挑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合眼缘的石头,有些是成色不好的玉石,有些则是成色像玉石的石头,要说找到成色很不错的玉石则完全是万分之一的概率,甚至更低,简直是微乎其微。
但耐不住摊子前站了三个眼神不一般的人。
建国见多识广又在仙人堆里长大,看到的都是一等一的绝世美玉,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的玉石是否是好品质的。有些成色不是很佳的带着点翠的石头被建国挑了出来,老板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但建国挑的都是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就算里面有翠也只是芝麻大小的。
知晌则是喜欢漂亮的,他会挑一些形状特色或者是颜色奇异的石头,笑不出来的老板见此慢慢的展开笑颜。
没关系,虽然小孩拿了几块翠,但这个年轻人完全没有经验,挑的都是他在地上捡的石头,不费功夫就赚了好几十个摩拉。老板逐渐笑开了花。
知晌除了挑自己喜欢的石头,也会挑一些“特殊”石头,这些石头是系统自动辨识的,只要是闪着白光的石头,他都挑了出来,虽然在老板眼中都是一些废料子。
随着知晌和建国疯狂的挑选,似乎是随众效果,旁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卖出的石头也越来越多,老板逐渐忙不过来了。
这时,钟离加入了战场,知晌认为系统标识闪光的物品也不一定都是好东西,因为他跟着白光的闪烁找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值钱的,更多的则是充满纪念意义的物品,比如特殊的四叶草,不知道哪位冒险家的怀表或者瓷瓶。
而钟离不一样,钟离的眼光很毒辣,不是极有价值的东西他是不会动心的,所以当钟离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时,知晌和建国的视线瞬间黏在了那块石头上,希望能用肉眼就看出钟离手中那块石头的不凡。
但很可惜,他们瞪大了双眼,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也没有发现石头的不凡,这完全就是一块深红色的岩石啊,应该是须弥沙漠中最常见的岩壁上抠出来的一块石头,除了较为特别的花纹外完全没有任何值得停留目光的价值,就连它的形状都凹凸不平,连“形状艺术”四个字都是在抬举它。
难道钟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知晌和建国同时在心中暗暗嘟囔,心中生出一丝隐秘的兴奋来,那可是钟离啊。
老板也没有在意,在繁忙之中扫了一眼钟离拿起的石头,喊了一句十摩拉就移开了视线,同其他消费者报起了价钱。
建国手脚麻利,抢在两人之前将十摩拉支付给了卖石头的老板。
老板欣喜的接过,盘算着除了小孩之外,两个一起来的大人都是不识货的,美滋滋的将摩拉放进口袋。
而另一边的三人快速撤离,围在一棵辉树下,趁着一旁昏黄的路灯,都聚精会神的低头端详着钟离手中那巴掌大的石块。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建国踩在草地里,路灯的灯光打下。
知晌和建国恨不得眼神就是刀,能直接将石头切割了。
“抱歉,打扰一下,请不要在此停留,会造成道路拥堵。”钟离的另一双手刚刚抚上那块石头,身后就传出了声音。
已经站在路边的三人,看了看辉树后的岩壁,最终还是走上了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
一路上没什么人,在拐角处还修建了几个亭子,旁边种着泛起冷冷白蓝色的亮光,与小灯草不同,这种植物可以照亮这块小空间,亮度堪比LED灯棒。
只有一两个学者站在角落研究着手中的书,剩下的亭子就这么闲置着。
他们直接霸占了一整个亭子,冰凉的石头建筑并没有让他们火热的心平静下来。随着钟离将石头放在桌子中央的啪嗒声,围观的两人的心也跟着颤抖。
钟离伸出一只被黑色手套包裹着的手,细长的手指轻轻按在这块普通石头上。
咔嚓——
黑色手套下是微微向下按压的手指腹,此时若是将黑色手套摘掉,就能看到手指上微微闪现的金色纹路汇集在了指尖,并向下释放。
外面红白相间纹路的石头裂成了小碎块,其中的精华完完全全被保留了下来,没有一丝被误切掉的。
那是一块只有婴儿半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石块,橙红色,但在光下却闪着异彩的光辉,凑近还能看到石头中不断流动交融的各种光泽。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总是会幻视一些退休老头出去旅游什么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