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了枫丹, 那也是个绮丽的地方,所有的建筑都建立在水上,仿佛那些建筑完全没有重力一般, 枫丹人还经常在水下居住,虽然他们在水中还要带着呼吸头盔,但他们却建造了不少在水下的建筑, 那些建筑里不仅有氧气还格外精致。
水神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生, 她追求着公平, 而且她的城市里非常的发达, 但这个水神似乎总是有着什么心事一般,他调查了许久,倒还真的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一些真相, 这位水神名为厄歌莉娅, 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由另外的魔神代替统治的,但最终死亡,之后天空岛确立七神, 厄歌莉娅便被封为了水神。这只是浅显的一角,就让他震惊不已。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详细的了解一位神明, 这也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参与到魔神与天空岛之间。
他和这位水神交流不多, 他也只是在这几年中见过几次, 并厚着脸皮同她交流过, 熟悉是真的不能算, 但因为他的一些元素力和战力, 在枫丹人类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
但最近枫丹总是下雨, 本就是依水而建的城市, 潮湿又潮湿, 他觉得再待下去要得风湿病,于是跑了。
他其实有点想回璃月了,但本着来都来了,就剩两个国家没去过的想法,他再次踏上了旅程去往了纳塔。
纳塔是个火热的城市,这不仅体现在地形土壤上,也体现在人民的性格上。
他们火热的离谱,让本来就不算太活跃的他被热情到自闭。火神也是个热情好客的性格,听说他是璃月的仙人后直接好酒好菜的招待,甚至想要当场拜把子。
最后是须弥……大慈树王有着和小草神同样的面容,仿佛永远都长不大的精灵。
神明的脾性不同,但唯有一点是相同的——对人类都是友好的,他们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除了友善之外的模样。
这让他充满了动力,他自认不可能完全的百分百参悟出神明的全部特性,因为即便是人类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人类,但他认为自己绝对比大多数人类了解的多,他在这几十年中与神明一起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纷争,大到地区之间人类的争斗,小到两个小孩的吵嘴。
神明们都很让人安心,这是他的看法。
可来到了须弥后却发现并非如此,大慈树王,是第一个向他展露出真相的神明。
他见到了世界树,就在梦里。
世界树连载的事物让他眼花缭乱,每每都像是看到了好几个片段一样,碎片化的,无法被捉住的,在记忆里如尘埃一般,掀不起风浪。
他在大慈树王的引导下,找到了他自己,那个完整的他的人生线。】
知晌并没看到那所谓的人生线是什么,在这个罐装知识中并没有显现,就连同神明的接触也只是给了几个片段而已,他甚至不清楚记忆中的那个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见到的大慈树王。
总不可能是大喊“我是璃月仙人”。
他的记忆被填补了许多碎片,但其中仍然有空白,这个罐装知识也只是将那个他在探讨这个课题的大致内容记录了下来。
知晌的左眼毫无征兆的开始跳动了起来,不算难忍的疼痛随之弥漫左眼眶,正在有规律的散布疼痛。
他也没管眼睛里的异样,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觉得这或许是什么吉兆也说不定。
伴随着身体上的异样,知晌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再次映射出画面来。
【人生线被完全的跳过了,每每想要回想时都是一片漆黑,之后的情景也不再连贯,几个片段在闪过脑海后,记忆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皆布满苦恼与凝重,好想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疲惫与苦涩从面部就能看出。
他在哭,没有眼泪,是他整个人都在悲伤。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回到住处的时候在纸上写下了“失败”二字。
他在须弥呆了几个月,就准备离开了,这是他呆过时间最短的一个国家。真的是因为太热了,六七月正是火烤大地,雨林和沙漠更甚的时候。
他正在看手里的地图,将一块地方画了出来——坎瑞亚。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那里。
但遗憾的是,在他刚有这个打算的时候收到了璃月标志的信,他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回到了璃月。】
知晌随着一点点的整理梳理,逐渐的理清楚了一些事情的先来后到,接下来他就看到了曾经钟离说过的那副场景——尘歌壶内建造完毕。
他还在璃月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品,那个引导他在失忆时对岩神进行无限猜测并认为岩神疑似是个大渣男的“日记本”,在后面他会交与风神进行管理的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写的东西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每天吃过的饭菜,对菜品改进的记录,对岩神的观察以及猜测,并将对其他神明进行的观察描写进行了腾挪,全部放在了这本日记本中。
随后又是一片黑暗,就像是被人捂住了正在拍摄的摄像机,就像被谁蒙住了那双用来记录的眼睛。
再后来,从天而降的火焰,黑色物质不断从地面冒出,他和仙人马不停蹄的前往层岩巨渊,黑色浓烟,长相奇特的生物,阴冷的地下,能够腐蚀一切的黑紫色不明粘稠物质。
他和建国在层岩巨渊下救人、打怪、寻人、打怪,建国那样一只胖乎乎的还洁癖的小猫,在这期间变成一条纤细的黑猫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很倒霉的被困在了层岩巨渊之下。
他听到建国大喊:“我们抢戏了!”
他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但完全不存在后悔与慌张,因为他曾经所在的星球和国家,让他认为为国捐躯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很显然,建国也很上头,两人一拍即合一边留下信号一边吵深处走去。
那些被当作留下记号的东西,就是金灿灿的摩拉了,知晌只能庆幸他的摩拉有两千多万,在游历世界后花了小部分后,还剩下不少。
层岩巨渊是后来才拥有的坑洞,内部不仅没有路,还时不时就会有一些狡猾的属于地下的邪恶魔物朝他们袭击。
记忆再次断了。
紧接着,他得到了消息,各国伤亡极为惨重,璃月已经是牺牲人数最少的了,初代的魔神中剩下的严格意义来讲的只剩下了一半。
各国魔神更换,休养,他在各国奔走,蒙德不见风神踪迹,稻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妹妹头的小男生,须弥纳塔一片混乱,草神与火神并未出现,水神正在为接任而忙碌不堪,而至冬中知晌只来得及远远见到冰之女皇一面,在冰之女皇冰冷的眼神中,知晌停下了脚步,至冬宫殿中的大门被紧紧关闭。
只有大慈树王在世界树中为他留下了消息,他翻出笔记本,在神明观察的最后写上了一段话。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费了近百年时间所了解到的依旧是最浅显的他们,神的深厚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看透的,或许就算我完整的跟随着神明,也无法真正的参透他们,神,并不是动物,他们无法被参透,因为他们无私且自私,天真又残忍。
——因此,失败!
将那些记录与记忆全部塞进了罐装知识中,投入世界树的洪流。】
这段被称为知识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接下来的记录,甚至连大战开启的原因和经过都一笔带过,但之后的事情通过他这么多年的经历也不难连贯在一起。
那本还留有一些“无感紧要”记录的笔记本在他二次润笔后被送到了蒙德,建国则是商量后被送到了稻妻,须弥的世界树中隐藏着他的记忆……以及他不知为何去了天空岛,又不知为何在百年后又再次出现在了提瓦特大陆
也直到百年后,记忆被裹挟在罐装知识中在小草神的运作下被送还给到了他面前,日记本也被风神还了回来,建国也带回璃月了。
他好像完全陷入了他自己的阴谋中,却又不明白他这么安排的意义。
知晌轻轻闭着双眼,眼皮已经不再跳动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恐慌,他不禁回忆起刚住进蒙德时那还天真的认为只要躲避就可以置身事外的那个青涩的他。
他也没有恢复记忆后的兴奋,只是冷静的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小吉祥草王又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将记忆给他。
他甚至不想问小草王是如何做到这么准确的送到他手里的。
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须弥多方势力都想要争夺的罐装知识并不是他的这一瓶。
脑子里仿佛有一个不懂事的小人在不停的蹦跳,天灵盖就快要被顶破了,但知晌就这么平静的躺着,默默的感受着这样一秒一次的撕裂。
他没来由的狂躁,想要撞墙,他理智的分析觉得有可能是一下接受过多的记忆导致脑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的脑子里又不自觉的多跳了几次。
【他用了须弥特有的属于智慧的能力,将他的些许记忆附着在他的记录纸张上。
他手里的动作卡顿了一下,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镜子,他郑重的立在面前的桌子上,镜子中正好能够看到他自己的脸,只见他对着镜子突然笑了起来。
带着点不怀好意与幸灾乐祸,缓缓开口道。
“向你问好,未来的我。“】
知晌只觉得这一段毛骨悚然,外加些许的生无可恋。
按照他当时那刚刚年过二十就穿过来的情况来看,恐怕带着使不完的牛劲想要做出点什么,当时的他还是带着蓬勃与期待。
现在……
知晌打了个喷嚏,脑袋嗡嗡了一下,又左右摇晃了几下如注银铁的脑袋,知晌翻了个身。
在满脑子记忆碎片不断飘荡的夜晚,度秒如年,终于在一声鸟叫后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第二天,不出所料的生病了。
知晌感受了一下无力的四肢,掏出药片就吃了下去。
幸好旅行者是在几天后才会去找多莉,而这两天就是休息时间了,知晌裹紧被子又躺了下来。
睡梦中也不得安生,不是被追着骂不是人,就是被旅行者追杀,好不容易躲过追杀了,终于投入神明的光泽之中,结果却被推到了那光芒之外,外面便是悬崖,他踩空掉了下去。
身体的失重让他浑身抽搐了一下,惊醒后发现满身的冷汗,但病已经好了,本就炎热,醒来后感觉被子里就是蒸炉。
他洗漱后走到了屋外,悠闲散了步,就这么几天过去了。
“我们得到消息了知晌,快跟上来。”旅行者和派蒙从交易地点走了出来,找到了隔着一条街正站在街边抱着杯子悠闲喝饮品的知晌。
他们去到了那满是教令院人员的客栈,再次灯下黑的在门口互通情报。
因为神明罐装知识已经被阿赫马尔之眼的人得手了,他们约在下周的武力对话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他们约好了时间后,艾尔海森就离开了。又是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我要去复习了,半期考试快到了。”知晌在旅行者还未挽留时,就说了出口。
旅行者依旧不闲着,在奥摩斯港转了两天。知晌则真的在下午茶餐厅坐了两天。
等时间到了,和旅行者一起去客栈等艾尔海森的时候都有些脚软。
这样的情绪一时没办法消散,以至于在码头对峙时被当成软柿子了,被旅团的人第一个攻击了。
知晌很郁闷,明明在场的四人中,除了派蒙外就是旅行者比较矮了,为什么还会认为他更好被拿捏。
他灵巧的躲过了攻击,将人踹开后就和派蒙躲在了旅行者身后。
在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当知晌以为要来一个boss时,却发现阿赫马尔之眼的首领却彻底疯了,完全不分敌我的捶打他的小弟。
艾尔海森说时迟那时快,一句“要断开虚空的链接”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原本一长条的人就滑溜溜的一个空翻就冲到了大块头的身后,一个左勾拳击碎了大块头的虚空。
知晌眼睁睁的看着虚空变成了红色,在虚空断开连接后,大块头精疲力尽的趴了下来,他的精神早已出现了问题。
知晌看到这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戴在耳朵上的虚空,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能操控神经的东西摘掉。他和旅行者都下意识的没有走上前,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没几分钟后教令院的人们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并且迅速判断出大块头的症状就是因为吸收神明罐装知识。
或许是角度问题,知晌靠在码头岸边的木桩上,双手抱臂,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艾尔海森在一群教令院学者的眼前,将神明罐装知识放进来他自己的口袋。
这才是真正的灯下黑啊!
知晌佩服的神色流露出眼底,目送着那群教令院的学者们拖着大块头远走,却不知道神明罐装知识早已被拿走。
艾尔海森面不改色的走近他们,完全没有提起神明罐装知识在他这里的事情,让派蒙可惜了许久。
“我要回教令院了,你们呢?”艾尔海森不愿意多聊。
“花神诞日也快要开始了……”旅行者也要回须弥城了。
“你们都走了,那我也回去吧,正好半期考试的复习有时间了。”知晌无所谓的说道,对他来说只有家和外面两个选择,是在宿舍还是旅店在他看来都是随便的。
说罢,旅行者就先一步要回旅店了。
剩下艾尔海森没有动,知晌也只是抬起手冲旅行者挥了挥,完全没有要走动的想法。
“那我也先走一步了。”艾尔海森见知晌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就主动说道。
但知晌迅速的挡在了他的身前,在艾尔海森想要表露出质疑之前:“我看到了。”
“神明罐装知识被你拿走了。”知晌放低声音,旁边就是海浪声,除了近距离外,其他人都听不清楚。
“哦?”艾尔海森面上没有一丝慌张,依旧满满的都是淡定从容,在仔细观察了知晌的表情后发现他没有撒谎,也没有再隐瞒,“你要去举报我?”
艾尔海森有时候的话太过于直白而让人不太好接。
明明应该害怕的是艾尔海森,可他却丝毫不害怕,甚至从容的想要占据话语的主动权。
“我当然不会了,否则你可没办法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知晌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在看完神明罐装知识后和我讲述一下里面的内容以及你在吸收这个罐装知识时的感受,知识在谁那里,我不在乎。”
艾尔海森在心中考量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我不希望它出现在你的论文里面,可以吗?”
“当然,你也要小心点,别成为了下一个大块头。”知晌并不准备在论文里讨论神明,就算要写,那也是写岩神的。
他想了想,还是提醒了艾尔海森一下,他并不知道这个红色的神明罐装知识与他得到的那个罐装知识在吸收时有什么不同,但一想到上一个得到知识的已经疯狂了,就下意识的觉得要小心为妙。
艾尔海森听到后不免更关注后面的那个称呼:“……大块头,呵,真是傲慢啊。”
明明他和那位旅行者经常提到这个阿赫马尔之眼的团长的名字,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尚小的男人却根本没有记住,艾尔海森这样想到。
甚至他根本不关心罐装知识里的知识是什么。
“傲慢?如果记不住一个名字就要被扣上傲慢的标签,那傲慢二字可就真的要冤死了。”
知晌感到很无辜,他自认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艾尔海森耸了耸肩膀,对这个话题不置可否。
两人就这么口头说定了一下,但知晌知道艾尔海森不会违约,艾尔海森也是这么想的。
知晌道了再见后,也朝着他暂住的旅店走了去。
至于毫不知情的旅行者,等他知道了后旅行者不就也知道了吗?
知晌愉悦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日记本——-36章
第172章
知晌回到旅馆时旅行者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等在知晌的房间门口。
“知晌速度好慢啊, 外面房间都已经退了你居然都还没回来。”派蒙都累的落了地,一望到知晌的身影就直直的飞了起来。
知晌随意扫了一眼走廊墙上挂着的时钟,计算起在多长时间内收拾完行李并退房就不需要多掏钱。
房间里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更多的都放在了空间里。
派蒙和旅行者跟在知晌身后进了知晌的房门,两人在进入后也乖巧的坐在床尾一动不动的盯着走来转去收拾行李的知晌。
“总感觉知晌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的不对。”派蒙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旅行者的手指不断摩擦着下巴, 眼神犀利的上下审视着忙碌的知晌。
“我知道了, 知晌没有带虚空。”
旅行者后知后觉到。
在习惯了每个人耳朵上都有一个发亮的东西后, 再看到缺少了虚空的人后就总觉得别扭。
“哎!对哦, 知晌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对虚空有些抵触吗?”派蒙拍了拍手掌,恍然大悟。
“抵触?那是不可避免的吧,我们可是第一目击者, 艾尔海森阻止大块头行动的方法可是断开大块头与虚空的联系哦。”
知晌回头就正好面对着旅行者和派蒙那无知无觉的脸庞, 他敢肯定须弥的问题和虚空脱不了关系,但旅行者却还没有这样的意识。
“那么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须弥的人类是在依靠虚空来获取信息的,一旦虚空传递了假消息或者就像今天这样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控制住了人们的精神, 那可就真的连反抗都来不及了。”
知晌倒也并不担心旅行者,因为旅行者在一定程度上比他的特权更大, 他也不是害怕虚空对他的控制, 而是在看到今天的场景后对虚空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抵触。
不出意外的看到旅行者和派蒙同时被吓得往后仰, 并把耳朵上的虚空拿下来,
“不…不会吧, 可今天那个大块头好像确实和知晌说的一样。”派蒙举棋不定的举着虚空, 不知道怎么办的看向了旅行者。
旅行者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正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盯着虚空, 似乎想要把它看出一个洞一样。
“不过……在须弥的话最好还是带上虚空吧, 须弥对虚空的依赖程度可不低。你们要是还想寻找到关于小吉祥草王的消息的话,虚空是不可错过的。”
知晌看到两人的表情后,愉悦的转过身,憋着笑继续说道。
“啊……对啊,这可怎么办!旅行者,我们不会被虚空控制着成为怪物吧,可是……”派蒙求助的望着旅行者,眼底都泛红了。
旅行者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皱着眉毛,表面看起来平静非凡,可脑子里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
知晌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我们不能缺少虚空带给我们的信息,这也就说明我们随时都会在无知无觉中中计,可……
等等
旅行者突然抬起头,豁然开朗的睁开那双热切的眼睛:“你是在骗我们!”
“你转过身来,我已经看到你扬起的嘴角了,知晌!”
旅行者扑到知晌身后,势必要看到知晌脸上的表情。
“哎!!!知晌,你真的吓死我了。”派蒙在空中不断跺着脚,气的头发都直冲云霄。
“我也不是真的在危言耸听,只是这种概率还是很小的,出现我说的那种情况的话基本就是连须弥都已经沦陷了,你们别太担心了。”知晌将口袋里的虚空掏了出来,是关闭状态的,“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再加上前几天吸收罐装知识的时候不好受有点应激而已。以后用虚空的情况会少许多。”
旅行者顺手将他需要收拾的盒子递给知晌,知晌自然的接过。
“你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们也不得不防备这种情况,今天也确实是把我们也吓了一跳。”旅行者不认为知晌说的没有道理,而且他从来不高估自己的运气。
“是啊是啊,虽然被吓得手脚冰凉,但还是要谢谢知晌的提醒,呃,可恶,一想到还要向这个恶劣的家伙道谢就感觉好不服气啊。”派蒙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
惹得在场的另外两位都忍不住抿起了嘴巴憋笑。
说是要一起回去,可他们也只是用到同一个锚点而已。
这天的宝石街上人并不多,此时也不是用晚餐的时候,大街上除了个别的人会经过外就是商店的老板了。
“我们要先去大巴扎找一下迪娜泽黛,确定了花神诞祭的具体时间后会去和你说的。”旅行者和知晌共同走过了一条路后在三岔口分开。
知晌点了点头,并与旅行者相背而行。
他慢慢走进宿舍,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鼻梁,他这几天在研究那本笔记本,但本子上完全没有被撕下纸上的痕迹,上面的字迹知晌忍着尴尬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可即便再研究这本本子也依旧没什么不一样的。
越是这样就越是怪异,空间里给的介绍中是说这本笔记本是用不完的,而里面的内容也才解锁了百分之五。
他再次翻开了笔记本,并从头翻到尾,满满的都是字迹,别说什么写不完了,这上面的每一张纸上都有字,一行或者一页满是的,根本没有多余的纸张。
那段从罐装知识中得到的记忆打破了知晌的所有计划,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复习了,每天都在回想着这些印刻在脑袋里的记忆,试图发现里面的新东西。但因为他并没有见过其他地方的神明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笔记本的出现在那段记忆中并没有被记录下来,这种特殊的东西的出现无非是两种情况,他的系统给的,提瓦特大陆上的稀有产物。他更倾向于这是他的系统给的。
知晌抚摸着第一页的那两行字,他现在所得到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知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这天天不是打仗就是动荡的,就算是想要贪欢也没的机会。
正想着,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知晌回过神来,将笔记本合上,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旅行者和派蒙,派蒙手里还拿着一袋子糖果。
“进来坐吧。我就一个人住。”
知晌让开大门。
旅行者和派蒙放低了声音走了进去,派蒙好奇的四处张望,势必要观察一番与他们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我们还是第一次来你住的地方哎,好漂亮!”派蒙凑到书桌前欣赏上面的摆设,又看到上面熟悉的摆件风格,惊喜的回头,“这个花瓶是从璃月拿过来的吧!”
须弥浅淡的木质家具同璃月的乳白花色瓷瓶搭配,也有别样的韵味。
只听见派蒙不断的哇哦声仿佛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样,而书桌上的书本也在派蒙的惊叹之中。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度的书”派蒙道。
派蒙把糖果放在书桌上,坐在窗口,旁边就是插着花的花瓶,不时有几只蝴蝶围着翻飞。
知晌掏出几个布丁和甜点心,甜点心还没放到盘子里就被派蒙扑在了怀里。
“哦,对了,我们过来是有正事的,明天就是花神诞祭了,舞蹈节目都是在下午。”吃完一轮的派蒙拍了拍肚子,才终于想起来他们过来的原因,“我们上午要和迪娜泽黛一起逛街,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知晌手指下意识的在桌面上敲了敲,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桌子上发出铮铮的声响,知晌摇了摇头,明天的重头戏应该是在下午,上午还是单独行动比较适合。
派蒙有些失落,他以为可以和知晌一起逛街,知晌很喜欢买吃的,和知晌一起的话就可以得到知晌的投喂了。
旅行者咽下了最后一口布丁,拿起果茶喝了一口,他和派蒙一起旅行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清楚派蒙的那些小九九,于是毫不遮掩的对派蒙算盘落空进行了嘲笑。
得到了派蒙不痛不痒的谴责。
给知晌带了信又蹭了一顿茶点心的旅行伙伴们满足的离开了。
那本日记本还方方正正的摆在书桌上,它既没有夸张的厚度也没有精彩的名字,于是就这么被忽略了。
知晌站在门口朝旅行者和派蒙挥手,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才关上了门。
他的记忆里是有关于他撕下来笔记本的纸张的那段记忆的,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呢,他要怎么做才能解锁剩下的95%?
这些问题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他也无法开口询问任何一个人,即便是钟离也不例外。
因为他是真的不想社死,他无法忍受这本笔记本上的文字被人看到,他就算不揭开谜题,也要守住他最后的那点尊严。
知晌再次用手指抚摸着被封在一起的那一边,依旧是完美无缺。
一声叹息将夜幕带来,天地反转,季节交替。
他在第二日一早便醒了过来。
做了一晚上的堪称噩梦的离谱梦,在梦里他为了藏下笔记本不让其他人看到里面的内容可谓是费尽心思,谁知笔记本变成了人,非要穿上新衣服让人观赏,知晌进入换衣间后才发现那所谓的新衣服,上面印着的都是他的日记。他急忙要拦住笔记本出换衣间,谁知外面的人又冲了进来,在第一个人抬头的那一刻,他被吓醒了。
但醒来后却意外的有活力,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第一个冲进来的是穿着蟑螂玩偶服的旅行者,身后还带了一群穿着蟑螂玩偶服的朋友们,其中还包括钟离。
知晌在床上不断回忆着钟离那套蟑螂服,嗯,还是金刚蟑螂,会飞的那种。
知晌默默的打了个冷颤,想要通过起床来忘记这段梦,很显然他失败了。
走出屋子,学生们还是如往常那般,走到大街上,民众们也如往常那般。
节日的氛围并没有冲破大巴扎那扇门。
知晌换了一身轻便的须弥日常服装,这一天绝对是要有事情发生的,他自然是要打好精神的。
走到要进入大巴扎的通道口,知晌就能明显感受到不一样。通道里的灯泡旁扎着鲜花,进入大巴扎的那扇门更是焕然一新。里面皆是热闹的氛围,身着新衣或表演服的店老板们。
新鲜的瓜果更是便宜卖,还有没见过的盲盒糖果,炼金占卜,知晌恨不得把整条街上的东西都一锅端了。
他在大巴扎内不亦说乎,但让他惊讶的是,他居然没看到旅行者和派蒙!
昨天说要来闲逛的旅行者居然不在这里,知晌转念一想恐怕又是被“事情”绊住了手脚吧。
毕竟每次旅行者说要逛街的时候都会出事,更何况这次旅行者还在他的梦里穿着蟑螂服要看他的秘密。
知晌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了,投入现场的热闹氛围中。
卖花和种子的人也不少,而那些平日里几千摩拉一株的花居然几百摩拉就能拿到,那些种子也一样在摩拉前减了一个零。
在最后吸引住知晌目光的就是那个炼金占卜,明明占卜是一个玄学的事情却偏偏要加上一个科学的炼金,就显得既不科学也不玄学。
在了解了规则后,知晌拿出了一枚摩拉和一株清心花放在那已经有些漆黑的炼金台上,随意的调整着炼金台上的数据,最终都化为了粉末。
“您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在融化的……史莱姆。”
正所谓福至心灵,那个正在占卜的年轻学者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抽象的形容了起来。
说完还背过身去翻了翻书,知晌已经不在意占卜结果了,他就纯粹是对那本书感兴趣,居然连融化的史莱姆这样的图案也记录了占卜结果吗。
“快要……枯萎了,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史莱姆一般,本就脆弱,现在更是在烂掉瘫软的阶段。
又或许是故意的错误引导,正在蓄力阶段,即将一击即中。”
有没有理知晌不清楚,但分析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你这本书在哪有买的啊?”知晌已经不关注占卜内容了,小声的问道。
“哥,我自己编写的,你要吗?一百摩拉一本。”年轻学者眼睛都亮了。
“拿五本。”知晌大手一挥,年轻学者就有了荷包蛋眼睛。
一片祥和的氛围,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学者穿着绿色衣袍就大大咧咧的坐在舞台下的第一排,有一个人还在认真的记笔记,看样子是打算把花神诞祭当作课题。
知晌没有在舞台下的观演区找位子,而是找了一个隐蔽又能观察的角落。他今天穿的衣服和这个角落的花纹颜色极其相似,不仔细看完去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表演节目的时间似乎已经近了,舞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在占位子了,知晌在角落里满意的拍了拍墙壁。
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直到大巴扎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着蓝色华丽衣袍的老男人带着一群教令院的学者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怎么来过大巴扎,在进来之后站在分叉口左右张望了一下,朝着他身后的那群人左右指了指,那群学者就自动分为两队朝不同方向走去。
而那个老男人就这么迈着傲慢与嫌弃的步伐走向了舞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学者,正在满脸严肃的四处张望,不时还要敲一敲舞台上的布置物品。
知晌靠在墙上,不用凑近就能看出那老男人是来找茬的,坐在下面的人们见势不妙,早就已经溜走了,但那几个坐在第一排的学者却没那么幸运,被教令院的人拦住了去路。
从知晌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些学者被教令院的人指责的面红耳赤,似乎还被记下来名字。
正当他准备走下去时,就远远的看到了旅行者正在走进来。
舞台上已经演变成了激烈的争吵和无止境的不屑的谩骂,声音之大,是站在舞台下边角落处的知晌都能够听清楚了。
对艺术的不屑与偏见从那位老男人口中说出,就像是锋利的剑一样刺在了所有能听见的人的心里。
这个老古板……知晌皱了皱眉头,从角落走了出来,一只手微微藏在身后,一颗炸弹已经被拿在手里了。
语言之粗鲁是让任何一个学艺术的人都想冲上去扇耳光的存在,身旁的教令院的人们也一口一个大贤者马屁拍的直响。
现在已经没有舞台与观演区了,知晌悄然走到舞台旁,躲在装饰用的花坛后,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出去合适时,那被称为大贤者的老男人已经走到他躲避的花坛前了,知晌只能暂时蹲下身来隐藏自己的身型。而那位大贤者还在嚣张的对教令院的人吩咐道让书记官拟定禁止艺术表演的法令。
书记官……不会是艾尔海森那家伙吧?这位大贤者这么折磨人,真的不担心艾尔海森忍受不下去了篡位吗?
要知道艾尔海森是无法忍受不必要的麻烦的,知晌觉得他的想法是真的有些道理的。
这位大贤者恐怕隐藏了不少事情。
知晌脑内正在头脑风暴,可身体上却是一动不动,他同那位大贤者之间只相隔了一条花坛,他随时有可能被发现,这么明显的躲藏会被安上一个刺杀的罪名吧,还有可能会连累整个大巴扎。
“花神诞祭,你们就好好庆祝神明的诞生吧。”
知晌:“……”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就躲在这么简陋的小花坛里都能得到重要消息。
大贤者的声音中混杂着许多情绪,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意味含糊。
但一般这种情况就可以直接将美好的含义去掉了,那么只剩下一种——神明的诞生。
知晌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离谱又靠谱的意思,这位大贤者想要成为新的神明。
其他的几个想法也在脑子里飞舞不断,可无论是哪种情况在知晌看来都是要对小吉祥草王不利的。
知晌在这一刻突然失去了所有兴趣,因为一个人类的贪念而形成的灾难……可无论如何,在一个暂时以神明为主的时代,却升出成神想法的终究是一场空,就算最终boss出现了,在真正的魔神面前也依旧是不够看的。
知晌透过树叶的缝隙,瞧见大贤者带着那群人消失在进出大巴扎的大门处。
这时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并且遗憾的将那颗炸弹收了回去。希望这枚炸弹还有能用在正处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知晌:艾尔海森究竟是怎么忍受得了这个老头的?他真的不会篡位吗?
事情结束后,成为了代理大贤者的艾尔海森:“……麻烦不是更多了吗?”
第173章
“哇!知晌!你怎么在那里?”第一个发现知晌的是派蒙。
“嗯……听到了一些好玩的。”
知晌从花坛中走了出来, 略有些鲁莽的行为将花坛中的叶子碰掉在地,原本就不算多的花朵更是少了两朵。
……
知晌将他听到的大贤者的那些话讲了出来。
“啊,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搞明白大贤者的这句话的含义。
妮露一身漂亮的衣裙, 可她失落的情绪却挡不住,她身上的神之眼也有些暗淡,但却还是带有希望的邀请迪娜泽黛参加明年的花神诞祭。
迪娜泽黛虽然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对于大贤者的决定就算是旅行者也只能暂时隐忍不发。以至于聚拢在一起的主角们有许多, 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出解决办法的。
再聚集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结果了, 于是这个节日也只能就此结束, 妮露和迪娜泽黛坐在装饰精美的舞台边上。
旅行者迟疑许久后还是离开了, 跟着旅行者一起离开的还有知晌,他本就和迪娜泽黛等人不太熟悉,若不是旅行者的缘故, 或许他们就会是面熟的陌生人了。
知晌在离开时路过了花坛, 那开的正盛的两朵鲜花掉在了土地上,旁边散落着几根长势十分成熟的深绿色叶子。
那两朵花已经绽开多时,用通俗的方式来讲是已经有点开败了。
这两朵的掉落让这块花坛与左右两边的相比颜色暗淡不少。
知晌在两朵鲜花中选择了样子更为突出完整的那朵,拾进衣兜中, 另外一朵最外面的一层花瓣已经呈现干枯萎缩了。
它被遗落在了土地上,旁边四散的绿叶与土地近乎相融。
“有点遗憾呢, 这么好的节日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派蒙闷闷不乐的吃了一颗糖, 这是旅行者为她买的日落果口味的。
“暂时还没有办法呢。再等等就说不定了。”
知晌眼疾手快的抢了派蒙一口糖塞进嘴中, 将所有话语都咀嚼在了那颗糖中。
知晌原本以为的一场硬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等知晌回到宿舍后才发现他准备的东西完全没有排上用场, 而且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硬核。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 居然并不是一上来就是大场面, 知晌啧出了声, 失算了。
但也不觉得意外, 若是每次都是同样的套路的话也确实是会失去兴趣的。
知晌把身上的装备去掉,将放在抽屉内的虚空打开,开始查看是否有最新的讯息。
在没有看到什么新消息后就将虚空再次关闭了,他原本还会用虚空看小说,但因为昨天的事情,看小说也不再在虚空上看了,而是再次转回了纸质书籍。
知晌清点了一下在花神诞祭中买的相关的特产,有点想要回璃月一趟,但今日的花神诞祭明显就是故事开始的预警,在知晌预计的高潮并未出现时,就显得有些过于平常了。
最终还是忍住了,虽说他来回很方便,可要是就这么一会时间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环节的话还是会不快的。
知晌将关闭的虚空扔进了书桌抽屉中,也因此错过了真正的诡计。知晌躺在床上,舒服的伸着懒腰。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第二日下午。
知晌难得在宿舍宅了一上午,在房门被敲响的时候连睡衣都还没换下来,他只能慌忙的去开了门。
“嗯?看你这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知晌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有些低落的旅行者身旁还跟着一个派蒙。
“你没有换衣服吗?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吗?”旅行者抬起眼后愣了一下,见知晌点头后继续说道,“花神诞祭上还是有很多新奇的东西的,你下午没有过去,算是错过了。”
一回生二回熟,知晌将两个情绪低落的人领进宿舍,熟练的掏出点心和茶水。
“嗯?”知晌眨了眨眼睛,他有些没明白旅行者这般话的意思,花神诞祭难道是庆祝两三天的节日吗,就像璃月的海灯节那样能庆祝好几日。
“我赞同旅行者的说法,你真的错过了好多有趣的东西,不过今天下午的花神诞祭不太顺利啊,那个大贤者太过分了,居然要停掉花神诞祭。”
知晌一边泡茶一边倾听着派蒙的絮絮叨叨,他一边听还一边想这那个大贤者看样子是真的很想禁止他们的活动。
旅行者和派蒙说了许多话,之后又给了他一罐糖才离开。
知晌不明不白的将两人请进来又不明不白的将两人送走,等门都关上了知晌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他拿起那罐糖来回研究了片刻,依旧是那个花骑士的盲盒糖果,因为是限量的所有他直买回来了三个口味,还是借口家里的孩子来不了帮忙带的才能多买两个口味。
知晌打开盒子挑拣着拿了一颗,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接刺激到他的喉咙。咸辣外加糖的甜味在嘴里混合,一开始不太能忍受,但在嘴里放了一会到也觉得味道特别,越吃越好吃。
这个味道他确实是没吃过,也不旺派蒙这么大方。
之后的须弥很平静,知晌每天打开一两次虚空都没有发现什么新消息,所有的最新消息都停留在了花神诞祭当天的。
每天睡觉也都是一夜无梦的,出门后也都是新鲜的蔬菜瓜果,但他只是习惯性储存而已,宿舍是不能做饭的,他还会去餐馆买吃的,虽然每次夕阳西下后就买不到他喜欢吃的布丁了,但只要早点去就有剩余。
他因为导师的原因早早的就和教令院申请了理论课自学,于是也不需要去教令院,也因此他错过了三十天都在重复一节课的壮举。
在风平浪静了一个星期后就逐渐有些放松警惕了,在前几天他还远远的看到旅行者奔向郊外的身影,旅行者一出现他的安全感就又回来了,看来并没有在搞事情。
他开始着手理论课的学习,这学期的理论课是关于炼金的,因为有些药剂是需要混合使用的,一种就是传统的将草药汇集在一起外敷或者内服,另一种就是放到炼金台上融合提取。
他已经在炼金的课本上死磕了一天了,枯燥乏味的白字黑字让他苦不堪言,于是将目光锁定在了伊萨米这个人身上。
在写了信询问是否可以去找他并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知晌安心的睡了去,
又是一天,他早早的就醒来,并去寻找伊萨米。
“什么!我们昨天约好了?还有回信!”伊萨米站在实验室门口有些不敢置信,在看到知晌掏出的回信后一边相信了又一边疑惑着。
“这确实是我的字迹,看墨水的颜色也确实是这几天才新写的,但我为什么没有印象呢?难道我的脑子退化了?”伊萨米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将人请了进来。
只是那封寄到伊萨米手中的信再也没有被找到过,可这些都是后话了。
门关上后,知晌就看到耶耶飘到了一楼的楼梯处,左右飘荡的表达它的欣喜。
“看来学长是高兴坏了,我过两天要去检查一下我的身体,感觉熬夜太久记忆力都跟不上了。”伊萨米揉了揉有些肆意的头发,又揉了揉飘到一楼的耶耶,“学长就先回地下室玩吧,等我们学习完后就去找你玩。”
那只蕈兽很听话的从一楼的楼梯口退回到地下室。
伊萨米带着知晌在一楼的炼金台前十分有耐心的为知晌解答问题,语言无法表达的更是直接拿起实验室的炼金物品做演示。
“别心痛,这个实验室里的东西都是用申请下来的资金置办的。”
他完全不担心资金不够的情况出现,知晌半月眼的在心里默默吐槽。
与此同时
“哎,知晌好像不在宿舍啊,我们也没有在大巴扎看到他。明明说好了要去花神诞祭他,怎么找不到人呢?”
派蒙和旅行者站在知晌的宿舍门口,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动静,虚空中也联系不上。
旅行者的大脑正在疯狂的思考着,这件事情没有既视感,不对,是知晌没在家这件事情没有既视感。
那是不是就说明知晌没开门这个情况没有出现过呢?
旅行者还想再敲门的手收了回来。
这天过去后,旅行者再次奔忙在寻找既视感的生活中。
而知晌自认为不能因为一个一直无法坠落的高悬之剑而踌躇犹豫,他只是回璃月几天而已,一定会在考试之前回来的,如果大事就正好发生在他不在的这期间,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事情在躲着他。
他大可不必这么畏手畏脚。
这么想着想着,知晌就把自己洗脑的彻底,他已经开始有“错的不是我,而是整个世界”的觉悟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快速的选择了锚点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也就再次错过了旅行者的到来。
回到璃月的知晌已经等不及了要和钟离分享他新得到的糖果,完全没有顾及身边被吓到的普通人,计算了一下时间后直奔往生堂,在用盲盒糖果骗了一众朋友后才一件一件礼物往外掏。
“这个你绝对能用到。”
知晌抱着一本还未开封的炼金占卜书,对着堂主胡桃卖力的推销着。
“你这……就是封建迷信,哦,也不能算,一半科学一半玄学的,简直就是四不像嘛。”
胡桃却有点嫌弃,随手拨转了一下小罗盘。
可当书被打开后,胡桃就不再说这样的话了,抱着书就拖家带口的去找炼金台。
但在放置炼金物品的时候被知晌犹豫着制止了。
“你这不太好吧,不吉利。”
知晌指了指胡桃放在炼金台上的一根骨头,有一只小臂那么大。
胡桃举起骨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是她在店里随意抄在手里的一根:“有什么不吉利的?一根古岩幼蜥的骨头,要不是它非要来撞我,我可不会把它的骨头拿回来做纪念的。”
知晌呆愣在原地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唉,堂主你上次告诉知晌这根骨头是人、骨,因为被野兽撕碎只找到了一根小臂的骨头。”钟离在一旁沉稳的提醒着早就忘了上一次胡乱诹了些什么的胡桃。
胡桃略带尴尬的心虚的将眼神微微飘忽到另一侧,抿着嘴,手里的骨头都拿不住了,仿佛是被烫到了一般左右手交换,
“好吧,我真诚一点,这就是根野猪骨头。”
胡桃试图用眼神告诉他真诚。
可冲突还在继续,当炼金后得出的灰烬呈现深红色时,知晌和胡桃异口同声的倒吸一口冷气:“嘶!”
之后就是钟离有些迟疑的:“呃?嘶?”
这一声代表着不解,和给予尊重的拉满的情绪价值。
之后一个认为灰烬的样子像是蝴蝶翅膀,另一个确认为是树叶被虫咬了洞,两人争执不下,最终只能在书上找出两个答案,选择了寓意最好的那个。
闹剧依旧在继续,但吵闹与欢笑相交,撞出了一个微风不燥的阳光天。
幼稚的挑衅和轻易的被激怒,以及得逞后的怪音,铺垫了一整个时代。
玩闹过后,众人散了去。
回到家坐在椅子上,在要说正事的时候,知晌的表情才逐渐凝重起来。
他也觉得须弥这个风平浪静的有些不对劲,正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他在生活中何尝感受不到氛围的不对劲,可那也只是他精神紧绷之后的一种感觉,周围的人都还在过着日子。
“我就连旅行者都见不到了,每次见到他都是在往郊外跑,我跟上去的时候旅行者早就已经不见踪迹了。”知晌继续同钟离分享着他的生活,自己复盘的时候还没怎么发现,可一旦多了一个人分析后就不一样了,知晌回过味来,“不对啊,怎么每次我出门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朝郊外跑啊?”
“嗯……旅行者也没有去找你吗?”钟离有些奇怪的问道,旅行者对危险的敏锐度超乎他们想象,钟离不相信在发现特别的情况后他会装作若无其事。
“吃饭的时候倒是不确定他的位置,还有一次就是去找那个和蕈兽住在一起的古怪学长,不会就这么巧吧?”知晌越说越奇怪,他当时正在琢磨着他的课本,这么一说,“嗯,确实很奇怪,我去找那个学长之前是写信通知了的,可那个学长没有一点印象,就连给我写的回信都不记得了。”
集体失忆?还是这一切都是在梦里?
知晌连忙朝钟离的脸摸了上去,捏了捏,紧致皮肤完美无暇,还被摧残的出现了红印。
“范围不会这么大的,我甚至怀疑是否整个须弥都在这个古怪的范围内,还是说只有须弥城?”钟离完全没有惊慌,他像是已经看透了本质,正无聊看戏一样。
大贤者的嫌疑在此刻已经升到了巅峰,几个关键点一结合,整个阴谋呼之欲出。
“我回去就先去找旅行者,或者用虚空给他发个消息吧。”知晌掏出他的课本,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出国留个学还天天挨枪子,防不胜防的让人怎么学?”
“这就是你察觉到危险却不去理会的原因?”钟离抚摸上那比茶壶还要高的书本外皮,精致的外皮上凹凸有致,花纹些许立体。
“放下手中的活去认真检查确实能找到答案,可还要半个月就要半期考了,我还有这么多都还没有复习,只要教令院说半期考试延期或者取消我现在就去找大贤者,杀他个七进七出。”知晌的面前是风平浪静,不刻意去寻找怪异的标志时根本无法捕捉到不对。
所以半期考试真的不能因为须弥动乱而停止考试吗?知晌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如今还在纠结的知晌,完全不会想到几天后的自己会完全不顾及学业的奔跑在阴谋阳谋之中。
“那倒是也不用,这说到底是对于须弥的历练,旅行者是协助人,你还是先保住你的小命要紧。”钟离有些失笑,知晌对学业成绩的执着出乎他的意料,那是刻在骨子里就连本人都无法察觉到的。
可话又说回来,知晌的那些保命手段多样,可真要面对愚人众的前几位执行官,除非拼尽全力,否则是绝对会受重伤的。
钟离将茶杯放在嘴边,掩饰着嘴角,更何况深渊的力量逐渐加强,就连璃月本地的魔物的战斗力都提升了不少。知晌若还是以在蒙德的那种打法来清扫魔物,是绝对会因为轻敌而付出惨烈的代价的。
想到这里,钟离正色的开口:“一切小心,不要轻敌,其他国家的动荡不容小觑。”
一想到其他国家的情况,璃月和蒙德先前的纷争就有些小打小闹了。
钟离这般想着。
知晌郑重的点了点头,也不耽误,快速的凑近钟离,像是偷腥一样的夺了个吻,就头也不回了跑出了家门:“我去看看迪卢克姥爷的车队来没来想让他们把礼物捎过去。回来你要教我理论课。”
在璃月呆了一天,学了一下午的炼金理论课,在家睡了个好觉后,知晌就又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须弥。
似乎是命运的使然,知晌刚站定在宝石街的锚点处,就看到坐在餐厅外的旅行者正在对着一大份椰炭饼大快朵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学生为何停止拯救世界?
因为要考试了!
拯救世界先暂停,他去考个试!
第174章
显然坐在餐厅外旅行者也看到了知晌, 两人的眼睛同时一亮,内心深处同时呐喊着——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知晌走近旅行者所在的位置,毫不客气的拉开他身旁的椅子, 坐了下去,旅行者对面坐着的派蒙还没来得及从饭菜中抬起脑袋。
“知晌到来……没有那种既视感了。”旅行者细细琢磨后,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
知晌没听懂, 并希望旅行者会给他一个解释。
一直跟着旅行者的派蒙却欣喜万分, 虽然她好像也没有弄明白旅行者的话里的意思, 但旅行者所说的意思是事情有了一定的进展。
旅行者见知晌的表情透露着浓浓的不解, 于是连忙对知晌解释他所说的“既视感”是什么意思。
但当旅行者询问知晌这几天是否也有这种感觉时,知晌郑重思考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回想着这几日的生活, 虽然有一半都宅在宿舍, 但每天复习的科目和内容都不一样,外出的那几天更是多姿多彩,丝毫没有重复,完全没有旅行者所说的熟悉的即视感。
知晌没想到, 即便同旅行者见到了面,却还是无法直观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和前几个国家完全不同, 在前几个国家里, 虽然处境困难, 但好歹是知道敌人是谁, 要干什么。
唯有这次……知晌微微侧过身面对着旅行者,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应该换一种方式询问旅行者, 拼凑属于自己的问题拼图, 因为一目了然的, 旅行者似乎陷入了他未曾察觉到的陷阱中。
知晌的脑子终于是清醒了一点:“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今天总觉得熟悉的即视感都是哪些场景和哪些事情?”
知晌的试探一问,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却没想到帮了他大忙了。
当听到旅行者说起床后去和迪娜泽黛回合准备去参加花神诞祭时,就皱起了眉头,是他疯了还是旅行者疯了?亦或者是整个世界都疯了?
知晌想要开口询问,但却还是忍住不打断旅行者的话,这简直就是一个极其荒谬想都不敢想的。
“旅行者,我和你的情况完全不同,在我这里的时间是花神诞祭过后的一个月了。”知晌一边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心里一边喊着报警报警。
“怪不得你说没有既视感,因为我这一个月都没有见过你,更不用说一起吃饭了。”知晌在旅行者和派蒙还在用那晕碳的脑子思考时,继续输出,“现在看来怪不得花神诞祭第二日你会来找我问为什么不去花神诞祭,我还以为花神诞祭和海灯节是一样类型的节日都需要过好几天呢。”
派蒙晕乎乎的又塞了一口椰炭饼,她和旅行者一起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都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弯了。”
“不如我们去附近走一走吧?这种时间错乱总不能只有我和旅行者,那哪些同样的蔬菜糖果又是怎么回事啊。”见旅行者沉默不语,派蒙提议着说道。
左右思考,似乎也只能这样了,他们站在岔口中央停下了,正两边抉择不定的时候。就其他人已经帮他们做好了决定。
“看那边!”旅行者惊呼一声,等知晌转头时,旅行者所指的地方早已没有了任何的不妥之处。
但几人还是当机立断的朝那边赶去。
经过了许久,他们才在一处房子前停下脚步,那里站着一个小女孩。
“这次不太一样了。”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知晌瞬间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身份,和在梦里的那位小吉祥草王的声音一模一样。
知晌和旅行者走近,并仔细端详着,这还是知晌第一次在没有梦境那梦幻加持的情况下见到这位小吉祥草王。
知晌刚想开口,就见小吉祥草王对着他摇了摇头。
张开的嘴巴合上了,知晌还没太搞清楚这个事情的真实情况,也就没有摸清楚小吉祥草王不暴露身份究竟是局势所迫,还是单纯的恶趣味。
毕竟有不少魔神就喜欢隐藏着身份在大街上转悠。
知晌朝后退了几步,正好靠在一旁的房柱上,小吉祥草王的身边还躺着那位迪娜泽黛小姐,她的状态实在是不太理想。而他们也从这些情况中得出了结论,那就是须弥在梦境中虚幻往复,可时间并未因此而颠倒,时间的齿轮还在转动,人们会在无知无觉中死在虚幻中。
旅行者想要去询问群众,看一看是否有能用到的消息,并让知晌留在这里,希望知晌能再多问出些消息。
派蒙的原话是:“纳西妲或许有不能和我们说的话,而你不同,你从来就没有被困在这一天里,而且你的身份还挺多的,两位神明的眷属,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所有神明的眷属,或许你能凭借着这层关系多问出来一点东西。”
派蒙的话在知晌看起来是很没有道理的,但能少走路,知晌自然是乐呵的同意了。
可旅行者离开后,知晌却并没有从小吉祥草王那里直接的得到有用的消息,倒是和她聊起了日常。
“在须弥过的还舒服吗?”纳西妲笑眯眯的询问道,“看样子你似乎并不喜欢带着虚空?”
知晌敏锐的感觉虚空或许在这一切中有着重要的作用,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问题:“还不错,除了学习任务太多,对我这许久没转动的脑子不太友好外。至于虚空……别提了,就是因为前不久目睹到了虚空出问题带给人们的烦恼才尽量少接触的。”
知晌的解释让纳西妲了然的点了点头,这让知晌有些不敢确定纳西妲究竟是否早就对这些事情了然于胸了,而她现在是在引导旅行者吗?知晌有些看不透彻。
可话还没说几句,旅行者就回来了,她还带着一个人,知晌眨了眨眼,没想到还真的能让旅行者找出来。
迪希雅就是这个被带过来的人,她提出了一些有意思的观点包括不限于“整个须弥就是一个巨大的大脑”
知晌觉得若真是这样的话,他的论文查重率低还真的有可能的。
“虚空可以为我们提供知识,那么自然也可能征用我们的脑子。”迪希雅的话语很有意思,这么一分析就会发现,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们就快点把虚空终端取下来吧,或许这样就可以结束掉这一切了。”派蒙充满希望的说道。
“知晌你……”派蒙将耳朵上的虚空摘掉后将其他两人的虚空也收集了起来,她转头正想问知晌,“啊!你没有带虚空吗?”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知晌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模样:“当然啊,我不带虚空的原因你们是知道的。”
旅行者也想了起来,对他们而言,知晌这是第一天没有带虚空。
“这样的话,难道你不受影响就是因为之前没有带虚空吗?那我们把虚空摘掉后是不是也可以……”派蒙眼前一亮,充满希望的在原地打转。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使人振奋的猜测,但知晌却不抱有侥幸,若是就这么简单,那也不至于连外来的旅行者都沦陷了。
更何况,知晌认为他的情况有一些bug存在,摘取了虚空就是结束的话,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而是应该在旅店的床上发现带着虚空熟睡的旅行者。可如果他们现在还是在梦里,那将虚空终端摘取掉又有什么用处。
知晌感觉脑容量已经在无声的告急,梦里的举动可完全不会影响到现实的,他们早就已经陷入陷阱而不自知了。
第二天上午,旅行者就大力的敲响着知晌宿舍的门,知晌也很快的就打开了,他也基本上一晚上没有睡好。
因为昨天晚上旅行者正在和几人说着会有“滴”的一声时,他们的脑子里就传来了“滴”的一声。
知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当天晚上就失眠了,他没有旅行者当时的“倒头就睡”,声音响起后旅行者和迪希雅瞬间就瘫软在了地面上,就连派蒙也没能逃过,只剩下他和纳西妲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知晌当时就想一个锚点传送直接回璃月了,他后知后觉的被吓到了,众所周知,可以触碰到的敌人是最好解决的,像这种摸不到看不着的才是最为棘手的。
若不是那些许的良心和责任心作祟,恐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三个人又是被纳西妲指引到了这房子前,旅行者慢慢的倒是想起了之前一个月的“花神诞日轮回”。
情况还是有些进展的,看来昨晚摘掉虚空终端还是有些用处的,知晌松了口气。
旅行者想要去寻找迪希雅,知晌也因为没有这个视角见过他们的互动而跟了上去,可一上午过去了,知晌并不想再进入大巴扎见到大贤者那副嘴脸,于是半路就和旅行者分开了。
他要回学院看一下学习的课程是否已经进行过半,一个月前他无意间知道些课程进度。
混进学院教室后,他发现学习的课程完全没有推进多少,明明快要到考试了,基本过半的进度却没有完成,知晌那身为学生的心态总算是放平了。实在是没办法,活了这么多年,可依旧是怕考试。
在晚上的时候,他去和纳西妲汇合,值得一提的是纳西妲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以至于到现在旅行者还是一头雾水的,
又是一天过去了,第二日,知晌再次去到学院,果不其然,里面的学生所学习的依旧是昨天的那些东西。
知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并没有虚空的存在。
直到夜晚的来临,他再次来到纳西妲处同几人汇合。
然而这次却奇怪的没有等到,旅行者和派蒙没有一个到来的。
“你先回去吧,今晚他们是不会过来了。”纳西妲和知晌共坐在旁边的木箱子上,等了一会后,纳西妲这般对着知晌说道。
知晌又等了一会,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试图和纳西妲交谈从而获得更多的消息,可纳西妲却拒绝这样的交流,最终知晌只能选择离开。
知晌又是没怎么睡好,他在早晨的时候再次被旅行者敲开了门,他们一起去到了纳西妲处。
随着旅行者和派蒙的讲述,知晌才得知旅行者昨天去了须弥城外。然而城外的景色却是无数的碎片拼接而成的。
知晌无从插嘴,他感到奇怪,因为他前不久回了一次璃月,也是在须弥城外,可完全没有碰到过旅行者所描述的场景。
知晌再次想起了一个问题,他此时所在的是梦境中,那他去的璃月又是哪里?虚假还是现实?
无论是哪条线索在他这里都是行不通的,知晌默默的在一旁听着,他的情况似乎和这些民众们和旅行者的情况不同。
旅行者再次出城去了,知晌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上一次他回到璃月的时候,钟离并没有说出他的不对劲,但那时候他们已经在梦境中了,如果他可以再次回到璃月,找到钟离……当他清醒后就可以直接去拔了旅行者的虚空。知晌将这个想法想象了一下就就搁置脑后了,很显然在这里并没有搬外援这一说法,他和钟离的关系让他习惯性的去求救,而纳西妲则更希望通过旅行者的帮助来完成这件事情。
知晌只能遗憾的想着别的办法,不知不觉之中他就来到了大巴扎,知晌对自己的身体意识感到无比的无奈,却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他每次走在这条街道上时都是为了去大巴扎买点心。
他推开大巴扎的门,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大贤者正在说着一些知晌不愿意听到的话。
知晌再次走到那个很好藏身的花坛前,这里的视野很好,能够完全的看到大贤者的模样。知晌漫无目的的蹲在花坛边,他盯着大贤者的表情,试图找到一丝不对的地方。
大贤者说完话后,便朝他走了过来,知晌心里一惊,却完全没有想要站起的想法,因为蹲的时间太长了,他膝盖一使劲就要疼。
他只能慢慢的站起身,就在这个过程当中,知晌看到大贤者走到他面前不远处,阴毒的转过身冷笑了一声:“你们就好好庆祝神明的诞生吧。”
之后就在知晌目瞪口呆又被疼痛扭曲了的表情下目中无人的离开了。
知晌此时正半蹲着慢慢起身,两只手原本都撑在膝盖上,此时也不得不举起一只手,缓缓的指向自己。
——他这是……被完全忽视了吗?
知晌被大贤者的“目中无人”气笑了。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消息,晚上分享给旅行者和小草神吧。
他走到大贤者所在的位置,朝他花神诞日那天所躲藏的地方看去,花坛中的枝叶郁郁葱葱,应该是能够遮得住他的体型的,知晌有些失落。
眼神在花坛上转了一圈后,停在了两朵突出的鲜花上,那两朵花好像是他碰掉的。
知晌走近花坛并蹲了下来。
他记得清楚两朵花一个开的正鲜艳,当时还被他带走了,另一个正在衰败,最外面的花瓣已经开始焦枯萎缩。
那两朵花也确实是如此,只是似乎有些不太寻常的小问题出现了,在知晌的仔细观察下,他发现泥土上有一朵已经枯萎到只剩下派蒙拳头那么大的开败的花。
失掉的颜色让它和泥土一起混淆了视野。
这里不应该出现的,这是他当时舍弃的那一朵鲜花,按照梦境每日的规律来看,不应该留下这课残骸。
这是透露的一点现实还是梦境的搭建出了点hug?
无论是什么,知晌都感到高兴,因为线索还是被扒出来了。
夜晚来临,他照常去和旅行者他们汇合。
“知晌今天来的比我们还要晚啊!”派蒙在一旁说着,
“找到了点新发现。”知晌将他的发现说了出来。
旅行者在一旁眼神都亮了,他今天还是去的城外。
“这么说的话,大贤者也只是他们的一个人物设定?每天都要走着这条设定好的路线,所以才会对你无视。”派蒙有些兴奋的说道。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发现,那些就像是人偶一样。”纳西妲温柔的引导着,“再加上旅行者今天的发现,这是一个人的梦境,我们都沉浸在了一个人的梦里,只有找到这个人我们才能破解这个梦境。”
知晌和旅行者都满眼的欢喜,他们终于有了进展。
知晌灵光一现:“我明天去把大贤者揍一顿,一般人在梦里遭受到重击后会惊醒,他要是梦境的主人,我们就可以直接清醒过来了!”
听到知晌最后一句的感叹号就能发现他的愉悦。
派蒙在一旁无语到:“其实就只是想要揍一顿大贤者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知晌夜晚兴奋的睡不着觉,直到第二天早晨,迪娜泽黛消失了,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在梦境中消耗了。
知晌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无法发出声音,明明只差一点。
在场的四个人都有些沉重了。
当去大巴扎的路上看到人偶一样的迪娜泽黛后,三人更是踌躇,知晌与迪娜泽黛的关系并不算好,最多也只是说过几句话,但也知道那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这些愧疚无力与悲伤最终都还化成了动力,以至于知晌进入大巴扎后将大贤者一拳打飞了出去,只见大贤者的身体成抛物线状零帧起飞。
“呃,看得出知晌很生气了。”派蒙有些害怕的朝旅行者身后躲了躲。
旅行者双手叉腰,愤愤不平。
“啊!这……这是大贤者。”妮露惊恐的喊道。
大贤者的身体僵硬,直直摔在了地上,摊在那里,而他的下属则笔直的站在一旁。
知晌左右查看后,略带遗憾的说道:“看来他不是梦境的主体,太让人失望了。”
派蒙恨不得旅行者把她遮住:“知晌黑化了!”
知晌却舒了口气,他这半个月在旅行者身旁跑,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对话,本就让他心中憋了口气,迪娜泽黛的消失让他憋的气更加膨胀了。
打出去后,倒是舒服了很多,但看着那大贤者的样子:“果然,也是人偶。”
旅行者和派蒙同时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每月一次的疼痛又找上来了,五千字硬生生分了好几天才写完!哭唧唧!
第175章
只要找到头绪, 那么梦境的主体也就不难找了——妮露。
那个为了花神诞祭的舞蹈打扮的漂亮的女生。
当她得知自己是梦境的主体后就放松了下来,她为众人在梦境中献上了一段精妙绝伦的舞蹈,和着风与流光, 就像魔法仙子一样。无数金光从她的指尖划过,飞向大巴扎外。
——梦要醒了
知晌无比清楚这一点,这个梦中世界正着消散, 做梦的人本就会因为躯体所在的环境而受到影响, 从那朵跌落在泥巴中的花朵开始, 从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开始, 逐渐消散。
……
知晌睁开双眼,身体上的不适感让他知道这一觉睡的格外艰辛。
先是摸上了耳朵,上面松松垮垮的带着一个虚空, 知晌醒来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将虚空摘下来。之后才放心的翻了个身。
正在床上躺尸的知晌突然抽动了一下鼻尖, 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正对他发出试探,试图侵占更多的空气领地。
本不想理会,可味道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加热烈。
知晌艰难坐起身来观察着四周, 他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前花瓶中插着的花已经衰败, 花叶散落, 在风中不断摇曳, 要掉不掉的。
他打了个喷嚏, 不禁疑惑自己为什么不关窗户。恶臭味不散, 闻着闻着他的肚子居然饿了, 最终还是身体上对于饥饿的难以忍受让他挣扎着下了床。
检查一遍后发现恶臭味完全来自于窗口的花瓶中, 枯萎只是鲜花的表面, 实则在看不到的内里已经腐烂发霉, 在一层水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有些搞不明白,从梦里醒来后时间应该是花神诞祭过后的第二天吧,可这花怎么已然是这幅鬼样子。
知晌掏出块面包放在嘴里,将花瓶拿了下来。
胡乱几口塞下了几片面包后又粗暴的开始喝起了水,之后胃就不再发出抗议了。花瓶洗过后,他才坐了下来,打开系统看时间。
系统上显示着的时间让知晌险些以为他看错了时间,梦境同现实的时间居然是一样的。
又似乎是他许久没有打开系统了,以至于在系统出现了疑似的卡顿之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叮咚”声。
没来得及思考这么多天的时间是怎么浪费的,就被一条有一条直白的文字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眼睛里。
【叮咚!
等级:31
升级:寻找魔物(已完成)
……】
【叮咚!
等级……】
【叮咚!
发现特殊道具……】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上一个还未播报完就被下一个消息顶替,知晌手忙脚乱的将他的奖励通知都看了一遍,不得不说,收取奖励的时候是真的很愉悦。
【等级:37
升级:收集蘑菇多种品种的蘑菇(17/12)
找朋友(20/20】
知晌停留在下一个未完成的任务面板上,知晌有些犯愁,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了解到系统发布升级任务的规律。
明明三十级之前的十级大多都是和旅行者的动向相关的,而来到须弥后却更多的是寻找各种材料,让人摸不到头脑,并且无从下手,只能在须弥多跑,并且多采集,因为他永远猜不到这个系统会给他发布什么任务。
知晌现在是真的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他决定先去找一下旅行者了解情况,之后就跑回璃月找钟离寻求安慰,至于考试……时间还有一星期不着急。
这一天的运气似乎不错,他刚走到宝石街就看到了正在冒险家协会前站着的旅行者。
“什么!你今天才刚刚醒过来吗?”派蒙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原本热宝非凡的环境中瞬间出现了一个真空区。
知晌伸出手指揉了揉被刺穿的耳朵,心中却有一种“果然出现问题了”的毫不意外的习惯感。
时间似乎总是能够轻易的忽视他,知晌默默的在心里补充。
他总是在缺失记忆寻找记忆,过去未来之间不断循环着,时间就像是莫比乌斯环一般,没有终点与起点,在历史的长河中随意寻找到一个缝隙,那就是他的过去。
“你们醒来一月有余,居然都没有想到来找我吗?”知晌不理解的问着旅行者。
“可是我们每次去找你宿舍都是空荡荡的啊。”
知晌觉得派蒙的回答更让人胆寒了,但他现在却没有太担心,知晌的直觉没有给他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知晌再次熟练的将它压在心底,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几千年了,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之后可能会在某个他已经忘却了的时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觉得此刻他更加需要一位充满安全感的人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于是,在璃月港的中心,再次突然出现了一个面貌年轻的男人,路过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已经知道,这是隔壁国家的眷属又来串门了。
作为璃月最近几年最长久的谈资,关于他的八卦已经可以写书出册了。
无视掉若有若无的偷看眼神,知晌先是望一望璃月的天气,之后才决定去有说书人的茶社寻找钟离。
“——嗯,看起来你过的很不好。”钟离只是瞄了一眼就能看出知晌的不对劲,“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还有一周你们的半期考试就要开始了。”
钟离对知晌的了解十分透彻,这样的表情就一定不是学业上的问题。
知晌愤怒的轻拍桌子,小声喊叫着:“我要你亲我!”
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到底还是让他放松了下来。
又和钟离详细比对了这一个月时间的,他发现时间完全吻合,他在花神诞祭几天后回了璃月一趟,就连聚会那日聊的天吃的食物都一模一样。
“至于梦境,那应该就是你发现旅行者被困在梦境里时才算是真正的陷入了那场轮回。这也只是个人的猜测而已,要知道你其实三四天之内不吃喝可是完全属于正常的。”
钟离提出合理的猜测,时间在知晌身上是完全没有参考价值的。
钟离说到这里手拿着茶杯的动作停了下来,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状似玩笑的说:“说不定到时间了,你还能把我熬走。”
“嗯?”很显然这个话题并不在知晌的脑子里,他们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无法像正常夫夫一般谈论正常的生死,他们的时间还很长,知晌一直认为比死亡先到来的可能是感情的破裂。
“就目前来看,我们不分伯仲。”知晌开始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之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确,之前的大战无比告诉他魔神也是可以拥抱死亡的。
田铁嘴今天稀见的没有讲关于帝君的故事,而是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稻妻前不久的战乱,语气之激烈,情绪之亢奋,不了解情况的还真的以为他当时也在现场。
“田铁嘴果真是难得一遇的奇人,将这么无聊的故事讲的如此精彩。”田铁嘴在讲的是稻妻反叛军的几次斗争。
知晌自然也没有忘记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安慰,而钟离在听完这样的要求后,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进行体力运动。
忧愁烦恼在情绪恍惚之间被摇散了,荒唐的夜晚让人有些缓不过来神。
“这是我新学来的一种方式,原先只是半信半疑,如今试验后才发现果真有效,人类的知识果真是无穷无尽的。”
钟离心情舒畅的在知晌耳边厮磨着,知晌却只听到了餍足与得意,知晌有些失神,钟离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
知晌的白眼在这样的氛围中都显得别有风味,随着知晌的年岁增长,他的面貌逐渐长开了,脸上那点肉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身型也格外清瘦,
相处了这么几年了,知晌也早已褪去青涩,毫不脸红的在钟离眼角眉梢上流连。
“你的炼金术知识……”
钟离话音未尽,就听到知晌恶狠狠的开口:“别让我在最舒服的时候想起这些。”
夜里床间的话虽这么说着,可白日里却完全不敢有所懈怠,缠着钟离恶狠狠的补习一周后,知晌带着他新升级的脑子进入了考场。
若不是他发表过论文,他的导师是绝对不会同意他自学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出实力来,绝对不能让他的导师失望。
填鸭式教育的后遗症就是考完试就完全格式化所有的相关知识,知晌有些摸不准这次的分数是否是合格的,原本以为在梦境里所有的学生都只学着那一章,可没想到他却是真实的时间流逝。
可无论如何,拯救须弥和考试算是阶段性成功了。
知晌知道,须弥的真正问题才揭开了一角,就像他这学期的学业一般,正在推向高潮。
知晌知道事情的高潮就要到来了,这么长时间的和平表象不过都是暗潮汹涌之上的快要破碎的平静。但他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这是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天,他早晨起床后照例打开虚空查看虚空内的信息是否有更新。
这时属于他导师的消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是在询问他的论文准备情况。
知晌有些心虚,他虽然也查了资料并且有一定的方向了,但论文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他的导师还十分大方的在信息中说明他有一些笔记和书籍在禅那园,若是需要可以去禅那园取出那些书籍进行研究。
这对知晌而言实在是一个好消息,论文的提交期限越来越近,他必须要在配合旅行者行动的过程中着手开始准备论文。
或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舍弃一部分关于旅行者和须弥的事情,这些堪称灾难的事情不需要他也依旧可以被解决,这种情况在旅行者去往稻妻的时候就已经被他验证了。
若不是他想要掺合进去增加一些相关经验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他甚至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论文创作里。
知晌这样想着,并对导师的帮助进行了诚挚的感谢,之后就站在冒险家协会窗口处,想要堵住满须弥乱跑的旅行者,他需要和旅行者进行沟通。
没等多久,就看到了完成委托的旅行者正朝冒险家协会这里飞奔,看得出他现在急需那些可以增加他实力的原石。
“旅行者,派蒙!”知晌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等两人提交委托。
旅行者拿起那一袋子的委托费,同凯瑟琳道谢后就走到了知晌身边。
“我明天要出发去禅那园,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花神诞祭轮回那样情况,我觉得还是来和你说一声更为妥当。”知晌靠在木材制成的路灯柱上,和旅行者解释着他寻找旅行者的目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禅那园找我。”
知晌停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样的方式有些折磨人:“当然,不着急的事情也可以通过虚空向我传递,但你知道的我通常并不会太关注虚空的消息。或者写信……”
知晌和旅行者同时沉默了,有写信并让冒险家们送过去的功夫,旅行者早就可以通过传送锚点来回几圈了。
“我也会写信给钟离,若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你也可以去找钟离询问,虽然我认为你并不想让璃月和须弥在这种情况下沾染在一起。”
知晌在举例了几个传递消息的方法后,才发现最快速的方法居然还是让旅行者用锚点。
旅行者点了点头,他也有些被花神诞日轮回吓的有些应激了,他敢肯定若是他早点找到知晌并说明情况后,他们绝对能早点从梦境中脱离。
“我也一样,去其他的地方时会给你留信息的。”旅行者没有应付了事,但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嘴,“你不是一两周就会会璃月一趟吗?怎么还要寄信?”
之后旅行者就看到知晌满脸的“毫无浪漫可言”的夸张表情:“我们的一些小爱好而已。”
旅行者觉得他可能被喂了狗粮。
在约定好通信方法后,知晌就飞速的跑到禅那园了。
禅那园是学者们的研究基地之一,依山傍水,就连较为稀有的帕蒂沙兰在禅那园中也有不少。
热带植物树木葱茏,精致的玻璃房内各种稀有的草药鲜花长势良好。虽然每株植物的花盆里都会插着一个木制小牌子,写着各个学者的名字,以及玻璃房门口巨大的“请勿触碰”的牌子。
每个玻璃房内的环境不同,所摆放的植物也不一样,有的中间会摆放着一个小型的喷泉,有的玻璃却是不透光的。
当走进禅那园后,这些就会一一摆在面前,漏天的道路两旁也是各种动植物,不算狭窄的道路上三三两两的站着学者们,多数都是生论派的学者,因为他们需要森林需要植物。
宁静祥和、空气环境都很不错,禅那园地势较高,在雨林中占据高地,旁边还有瀑布水源,所以这里的气候同雨林并不相同,没有湿热,倒增添了几分凉爽。
但唯一让他有些苦恼的就是这样一个自主性很强的地方,他根本无法找到所谓的前台或者咨询中心,那些对外窗口根本就不在这个院子里。
他围绕着禅那园大致转了一圈,不仅没有找到负责管理人员,就连一个散步的人都没有。
要么是三两个站在一起或争论或讨论着什么,要么就是一个人或坐着闭眼冥想的或围绕着一个东西转圈的神智飘到远处的。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打断对方。
他也没有看到存放着书本纸张的房间。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熟人从众多玻璃房中的其中一个走了出来,两人都一眼看到了对方。
两人走近,其中一个的长耳朵还不自觉的动了动。
“提纳里!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知晌眼睛是真的亮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热泪盈眶的。
但提纳里的眼睛却有些躲闪,他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耳朵,眼神又些虚的朝下望着:“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提纳里常年呆在化成郭,就连须弥城内都不怎么去,更别说禅那园了,若不是必要的事情,几年都来不了一次。
但知晌此时完全顾不得这些,他看了看四周,在学术氛围极其浓厚的情况下,他也不自觉的将声音放小了。
提纳里揉了揉脑袋,再次扬起了笑容,恢复了正常:“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实验需要进行吗?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些帮助。”
提纳里的话可谓是雪中送炭,又因为两人的导师都是同一人,知晌完全不保留的将情况同他讲述了一遍。
提纳里听后果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微微低头皱着眉头沉思:“老师的书籍和笔记这边确实是有一些,但和你的研究方向似乎不太搭边……算了,我先带你去看一看吧。”
提纳里身上并没有其他学者那种带点神秘和疯癫的气息,只有如沐春风的舒服,知晌这才放松了下来。
“这边还有几个学长学姐也是老师的学生,可能我把他们的活抢了。”提纳里和知晌解释道,因为他这次来禅那园并不是大大方方的来的,而是为了将有些奇怪的海芭夏偷偷送过来。
知晌被提纳里温柔的幽默逗的忍不住裂开了嘴:“我并没有收到让我来找谁的消息,所以才在这里打转。”
提纳里思索了一下他很久没见过的老师上一次的信息,还是给出了一个猜测:“可能老师的消息传递很慢,又或者是他早就忙的忘了,你这个学期来的很不巧,老师总是在雨林深处或者地下,明年应该会好一些。”
知晌理解的点了点头,但提纳里却没有说,他的老师在外不回来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躲避大贤者,大贤者似乎需要他们这些学者做些什么,但却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或许老师知道的内情更多,索性跑到深处做研究了。
提纳里带着知晌走到禅那园建筑的后面,有一条小路上,他们要往禅那园下方走去。
小路一旁是悬崖,他们所走的道路又是背阴的,一路上不仅没有阳光,就连风都是冷冷的吹过的。
知晌搓了搓胳膊,有些无奈的嘀咕着,雨林里的天气真是多变。
他们围着禅那园的山壁走了几圈,才走到了下一层,房子丛丛,提纳里带着知晌走到了其中一个房子处,熟练的站在门口任一个发着光的小东西扫描。
“这一块都是老师的笔记和珍藏的书籍,有些虚空记录的知识并没有白纸黑字看起来明白,当然里面也有其他学者的一些理论都是公开可以查看的。”提纳里耐心的解释着,又指了指外面搭建的草屋,“那里是简单的住宿地方,你也知道有些学者入迷后恨不得睡在书堆里,你去那里拿着虚空办理住宿就行。”
“你只要开着虚空,足够权限的地方都会为你开放。”提纳里见知晌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虚空并打开,“存放书籍的地方门口都有大型虚空终端,它们会对你进行扫描,就算你的虚空没有打开也是可以进入的。”
教令院将虚空的用处发挥的淋漓尽致,而这样的管理模式更贴合他上一世的生活模式。
提纳里贴心的介绍后就有些歉意的表示有事情需要离开了,很快的就只剩下知晌一人站在偌大的资料库里,
昏暗的灯光在每个书架旁,存放书籍的地方很干燥,他还在门口看到了禁止携带饮品食物进入的标志。房间的边缘靠墙处还有几张长桌围绕,上面也摆放着小灯,很显然是给那些边查资料,边编写论文的学者准备的。
知晌看了看时间,见距离夜晚还有好几个小时,于是就随意的在书架前寻找着他所需要的资料。
【一切准备完毕,信号屏蔽已开启】
房间里只有知晌翻书的沙沙声。
一时间静悄悄的,这样的氛围确实是比宿舍更加容易进入状态。
知晌打开系统,看了看时间,便准备结束今天的学习,先将住宿的房间订一下。
虽然他回须弥城只需要一个锚点传送,但须弥城到宿舍的距离也不算近,而禅那园的锚点更是在山上,近距离的住宿让他可以少一些时间花在路上。
知晌将资料放回书架原位,走到门口,他正准备按下按钮出门,可一反常态的,他的心跳开始没理由的加快。
就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名前的来自第六感的提示。
知晌停下了脚步。
——咚咚咚
心跳一声一声铿锵有力,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那越发快速的跳动声。
似乎真的要出问题了。
整个房间中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清浅的呼吸声逐渐粗重。
他的手脚有些冰凉,强装镇定的朝身后扫了一眼,书架旁的暖光此时幽幽的亮着,微微闪烁着,没有照到的地方逐渐隐藏在黑暗中。
原本在进来时打开着的虚空却散发出不详的红光,他连带到耳朵上都不敢。
打开系统准备锚点传送,系统却出现几行黑色文字。
【未检测到锚点,禁止使用传送锚点】
原本还只是感觉不太对,这两个退路被堵死后,他更加的心慌了。
还有钟离的岩印可以保护他,知晌摸了摸后颈,随便往地上扔了一块东西。
知晌感觉自己就像是瓮中捉鳖的那只鳖,要么不出门,要么被抓。
他左手拿着炸弹,右手凝聚着元素力,身上还带着岩元素的防护,深吸一口平复心跳后,打开了大门。
门外一片寂静,固定位置上屹立着笔直的路灯,还没有被打开,天际还有红光快被山脉遮蔽,屋外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一阵冷风呜呜呜的吹过。
什么人都没有,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知晌感觉他的直觉出现了问题,但他来不及想,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是将时间用在点击传送锚点上还是用在实际逃跑上,知晌的身体比他的思想先做出了选择,他的脚就直接往悬崖下冲,他想下去打开风之翼,在有岩元素的保护下先离开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噗——”
一阵闷响从旁边传来,他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在这期间有个什么东西从他身上飞了出去,掉进了草丛里。
该死,他根本没有呼吸,怎么就吸了进去。
身体似乎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全部不能弹动,眼皮也不听话的往下耷拉。
在这十秒之内,他被放倒了,这个时间根本不够他跳崖。
“任务目标得手!”
知晌隐约听到了一句话。
而另一边,旅行者和纳西妲却在教令院前见到了愚人众的博士。
旅行者一路跑去了化成郭,却没有看到提纳里,于是接着又去到了禅那园。
“兜兜转转,我们还是来了禅那园,知晌肯定又会说,啊呀,旅行者怎么追着我就来了?”
派蒙飘在旅行者身边,皱着脸。
旅行者脑补了一下后,也开始叹气了。
他们和纳西妲在禅那园汇合后,就进入了禅那园。
旅行者的意识飘到了无名之处,他看到了将要成神的散兵以及正被关在容器里沉睡的知晌。
“啊!”
旅行者惊叫出声,意识回归后就见到身边多了个提纳里。
“教令院要创造新神,知晌被抓了!”旅行者惊呼出声。
正在逃跑的派蒙飞在前面,听闻后在空中一个踉跄:“刚才是纳西妲控制了你的身体,现在你就快醒醒神吧,别做梦了。”
“我真的看到知晌了,他被关在一个透明容器里,旁边一片黑暗。”旅行者争辩着。
身旁的提纳里突然停了下来:“我昨天见过知晌,我知道他在哪,这里已经被包围了,知晌也不再安全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对啊,还有知晌在!博士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和知晌的关系,快走。”派蒙惊呼声不断,她也开始焦急了,博士总是喜欢搞一些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让人防不胜防难以应对。
提纳里直接朝一旁的草丛里跑,边跑边急切的喊道:“这边是悬崖,小心些!”
“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
两道惨烈的声音响起,旅行者踩空后一把拽住正在空中飞行的派蒙,派蒙无法带着旅行者这样的重物飞翔,两人一齐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旅行者抓住了山壁上的藤蔓,这时两人的位置改变了,变成派蒙抓着旅行者的腿了。
“抬头,在这里!”
旅行者随着声音仰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两个毛茸茸的长耳朵。
旅行者一咬牙,扯着藤蔓就朝上爬去,几分钟后,旅行者狼狈的翻到地面上,派蒙也坐在地上拍着胸口。
“他是来找老师的笔记的,你们小心些躲在一旁,我先进去看一看。”提纳里藏在房子后,漏出了毛茸茸的耳朵,正抖动着听着什么。
身后两个脑袋也在不停的来回转,试图看到些什么,提纳里从房子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有几个学者正不顾形象的坐在路边研究着什么,他走进了那个屋子。
旅行者和派蒙没有走出来,而是躲在房子后的树干后面,小心的望着前方。
派蒙拍了拍旅行者的头:“低一些,会被发现的。”
派蒙说完就朝下方飞了点,正好余光看到了一丝红色闪光。派蒙心中一惊,以为是能够监视的小玩意,连忙拉了拉旅行者的辫子。
“旅行者,你看看那是什么?”
旅行者心中一惊,小心翼翼的拨开草丛,须弥的草长势旺盛,拨开后才能看到里面的物品,
“这好像是一个虚空终端!”派蒙捂着嘴小声的惊呼着,“是哪位学者的虚空忘记带了吗?”
“和那个吸收了神明罐装知识的大块头的虚空终端一样。”旅行者捡起一块石头,谨慎的朝虚空终端旁边扔去。
“对哦,这样的虚空终端,艾尔海森说是出了故障的,难道这个虚空的主人也是吸收了罐装知识吗?”派蒙猜测到,有些怯怯的探出头。
石头落在虚空旁边,连一丝闷响都没有,旁边毫无变化。
旅行者这才放心的将虚空终端拿了起来。
“可它是坏的,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或许提纳里他会修也有可能。”派蒙先是有些失望,又发现提纳里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灵光一现,又有些期盼的说道。
旅行者握着那个红色的虚空,等着提纳里走近。
“知晌不在里面,但是我找到了这个。”
提纳里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石头块。
是一块同摩拉一样大小的金黄色石珀,透明的材质里包裹着不少错综复杂的金色纹路。
旅行者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身边的派蒙却先认出来这块石头:“这是等级特别高的石珀!”
“派蒙居然这么见多识广!”提纳里有些惊讶的看着派蒙。
派蒙先是得意的哼哼笑,之后才后知后觉提纳里的惊讶,正要发作。
“但这样品级的石珀很少能够见到。”负责巡林的提纳里自然很清楚隔壁国家的产物。
派蒙和旅行者明显表情一变,看到这样亮闪闪的收藏品就忍不住想起一个人。
“呃,看来我们想起了同一个人,是那个吧。”派蒙双手叉腰,和旅行者一样面色凝重。
看到提纳里不太理解的表情,旅行者解释道:“是璃月的钟离先生,那个人怎么说……带在身上的都是好东西,最主要的是他是知晌的家人。”
“所以你是想说,这个东西就是知晌掉落的?”提纳里问道,“很有可能这确实是一条线索,昨天知晌说他是来看老师的笔记的,那今天肯定会来这里的。”
旅行者也适时的掏出他和派蒙一起捡到的虚空终端递给提纳里,想要让提纳里察看一番。
而他和派蒙则在周围在搜寻一番,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
道路上还有学者,旅行者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那些学者里面有来抓他们的。
在周围看了许久后,不仅找到了路上有一处青苔是被人为破坏掉的,还看到了山壁上有几个很奇怪的小洞口,仿佛是用来插什么东西的。
“这个修好了,似乎是曾经有什么可以混乱磁场的,重新打开就好。”提纳里将闪着绿色亮光的虚空递给了旅行者,旅行者也将他们找到的线索说给了提纳里,“嗯,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提纳里走到被明显毁坏到青苔处,摸了摸地面,放在鼻子处嗅了嗅。
他们又来到了有空洞的地方,提纳里捻起旁边的碎土渣,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他瞬间就感觉到有些异样了,连忙朝后退了几步,将碎屑拍掉。
“青苔那里有血腥味,应该是受伤了,这个原本可能是放带有麻醉效果的东西的,而且药性很烈,已经挥发至少一个晚上了,却还有些残留。”
提纳里严肃的同旅行者解释。
“我们再看一看这个虚空吧?说不定里面有些什么提示呢?”派蒙指了指旅行者手中的虚空,但还是有些发怵,他们已经目睹了好几次因为虚空而出现的问题了,派蒙都有些不太敢带虚空了。
旅行者丝毫不害怕的将那个虚空戴在耳朵上,过了一会后摇了摇头,他完全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让我来看看吧。”提纳里接过旅行者递过来的虚空,开始查询着,不一会就将虚空摘了下来,面色有些沉重。
“这应该就是知晌的虚空,是有人假扮老师引知晌过来的,老师在发虚空消息的时候是不会加符号的。”但这条消息却是符号和格式都非常规矩,提纳里身后的尾巴都在没精打采的低垂着,要知道昨天还是他将知晌带了过来,将人送入陷阱的,“我昨天就应该察觉到的,明明让他过来却没有人在门口等着接他。”
这些线索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知晌被带走了。
“连知晌都被带走了吗?那我们可怎么办啊!”派蒙有些被吓到了,他们和知晌认识许久,知晌一直都是以辅助者的身份出现并帮忙的,从不会掉链子,还认识各国的眷属或者神明。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旅行者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带走知晌的有可能是博士他们,知晌是许多神明的朋友,那么我们就应该找到那个半神。”旅行者分析到。
“散兵吗?难道是因为知晌和每个神明都认识,所以博士也要让知晌认识一下新的神明吗?”派蒙在一旁想着。
“半神……虽然我一直知道教令院在忽视小吉祥草王,但也实在是没想到他们这般自大,居然想要创造神明。博士和散兵,都是愚人众的执行官,看起来须弥的未来堪忧啊。”提纳里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还有知晌,我应该问一句的。”
“不要自责了,我们去把他救出来,还要把纳西妲也救出来还要海芭夏……哦,说到纳西妲,她让我们带给你的话你有什么想法吗?”派蒙在一旁没精打采的,许多事情都出现了,让他们措手不及。
“我们应该要去一趟沙漠,星光也足以刺破虚幻与谎言,星光应该是沙漠的子民。”旅行者说道,“不,不对,我们应该先回一趟璃月,之后再去沙漠。”
“昨天知晌找到我们的时候说过,还是联系不上他的话,要么来找他,要么用虚空联系他,或者去璃月找钟离。”
旅行者回忆着知晌的话。
“对哦,我们已经知道知晌失踪了,虚空也在我们这里,就只剩下去找钟离了!”派蒙兴奋的说道,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我们真的要去找钟离吗?那不就变成了两个国家之间……”
旅行者的咳嗽打断了派蒙的话语。
两人都一筹莫展。
“不如你们写一封信?如果一定时间后还是没有找到知晌的消息,我就帮你们把信寄到璃月。”提纳里左看看右瞅瞅,看样子这个钟离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看旅行者的样子似乎也不担心知晌的生命安全。
只有一种可能,旅行者知道知晌有保命的东西。
提纳里想到这里,心脏就稍微往下放了放。
“对哦,这样我们也能早点去沙漠找一找线索,最好能在沙漠找到博士他们。”
派蒙眼前一亮,她和旅行者对视一眼,下定了决心,时间紧迫,他们必须早点找到博士他们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1w+献上!
把这个星期要写的补上!
第176章
意识逐渐回归, 他迷糊间似乎有听到有几个陌生的声音在说着“心率,检测”等等的话语,但太过于困顿的眼皮在他睁开的那一瞬间就再次的紧闭了, 他再一次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深渊。
睡着的时候并没有做任何的梦,当他清醒过来后还是有些失落的,看来还没有人发现他失踪了。
知晌左右检查着周围的环境, 这样的布置完全符合他对反派居住条件的刻板印象。冰冷的石墙, 在不算明亮的幽蓝色灯光下更加粗糙, 他躺着的床是靠着墙的, 潮湿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感觉头发上都是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好像被抓到了实验的地下室当小白鼠了一样,知晌的这种感觉完全是因为他现在所在的环境。
空间很小,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床铺, 但上面没有人,灰色的床单上深浅不一,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清洗了,肉眼就能看到上面的污渍。这里连一个桌子都没有。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 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异样,通过他短暂的观察, 发现这个空间似乎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支起手臂, 将身体撑了起来。
坐起来的知晌这才看到了全貌, 一时有些哽咽, 他前面的猜想感受全部都被推翻了, 这个空间完全没有门窗, 他的对面就是另外一个空间, 里面的床上躺着两个学者, 虽然他们的学者服上已经满是黑色。
他坐起身后才发现墙上是有挂着些纸张本子的,他的头顶上还有一个突出的空间,上面放着个小花瓶,知晌都害怕这个花瓶会在他睡着的时候砸下来,让他沉睡在梦中。
墙上没有任何能确定时间的东西,四周也没有窗户可以看到外界。
知晌想要打开系统确定时间,可他抬起手摸上他的耳朵时却是摸空了,他耳朵上的耳环没有,他将双手伸出,手腕上也是空荡荡的,手链也没了。
知晌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的情况真的很不妙,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白色的麻布衣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这种材料在须弥很常见,而衣服上没有任何的图案,连袖子上都没有花纹。
他侧身看了看床下,并没有鞋子,甚至是一双拖鞋也没有。
他的装备被换掉了,失去了饰品的他根本联系不上系统,储存空间和传送锚点都不再为他所用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凝聚不起元素力了,武力值瞬间为负数。
知晌有些想要再次闭上眼睛,他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没有武力,勉强有些智力,可是……知晌看了看床对面的另一个隔间里那些学者,智力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用。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脆皮大学生,很正宗的那种。
不能飞,不能用元素力将自己包裹起来,甚至连武器都被收走了,他现在这是想求救都没办法,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非这些把他绑过来的人对他动手,激发了钟离为他保命的护盾。
一个普通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形会是什么反应?被绑架,囚禁,看样子这些人还是惯犯,甚至涉及到一些与人体有关的研究。
害怕这样的情绪知晌倒是没有,他在往日中参加过战争,拳打脚踢过魔神,这些经历让他在这种可能会失去人身自由的情况下依旧保持冷静。
只是少了那些保命的东西后,知晌有些心里没底,就像是被砍断了四肢一样,行动完全受阻。
而且这件衣服并不防风防寒,他感觉这个不算干燥的被窝里充满了温暖,一时之间都不太想掀开被子。
知晌盘算了一下,发现线索还是太少了,他现在连绑架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绑架他干什么。
他开始思索和他有仇的人,知晌自认为是个人缘还算不错的人,真要说和他有什么明显仇恨的,知晌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须弥的那位大贤者,因为他在轮回中把大贤者的打的在空中旋转三圈半,飞出好远才落地。
“呜呜呜呜呜呜”
悠长且哀怨的呜咽声在略有些空旷的幽闭空间内格外的诡异,像风沙席卷又像是指甲划过粗糙的墙壁。
声音是从他对面的那几个学者身上发出的,声音让他感到更加的寒冷。
不多时,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只有呜咽声的空间内响起,知晌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自己应该怎么办,躺下或者就这么坐着。
他并没有瞬间分析利弊的脑子,所以在这期间他的身体在未被头脑所指使的情况下选择了坐在床上,盯着那正在呜咽的学者们,他刚刚升起的一丝怜悯全都在脚步声中消散了,因为他现在也是自自身难保。
不多时,几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看到这些人的衣着后,知晌松了口气后,又忍不住悬起了心。
好消息抓他的人是愚人众,是熟悉的组织,可坏消息是这个组织有点疯,掏心挖肺完全不手软,而且这些人抓他之前肯定已经调查过他的身份,很显然那些唬人的身份并没有让他们退却。
“带下去。”
一个衣着不同的男人开口说着,身后几个愚人众就将那位正在呜咽的学者拖了下去。
随后那人就转过身来,面向坐着的知晌,阔步来到他的床尾。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站一坐。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些走开的愚人众重新走了回来,站定在这位身份不一般的人身后,一言不发。
这些人的到来似乎让这个男人有了说话的兴致:“怎么把人送到了这里?这可是贵宾,这几天就让贵宾睡在这种地方?”
知晌从他的话语间知道了,他已经在这躺了好几天了,而这个男人应该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一。
“这……是从您那里带出来的,属下以为……”
唯唯诺诺的声音在知晌耳朵中有些失真,但意思很明显,他在昏迷期间还被人动了手脚,说不定就是那些实验。
就这么几句话,他就被人左右搀扶着走下了床铺,双脚在冰冷的地板上踩着,那些人完全没有想要给他拿鞋的想法。
“鞋,鞋!”
知晌脱口而出到。
之后他就被两位搀扶着他行走的人架了起来,这下好了,完全不需要穿鞋了,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走路。
之后洗澡,吃东西,换成他熟悉样式的璃月服装,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推着他走。
他又有几天没有见到那位疑似执行官的男人,并在铺着厚地毯的房间里过了几天枯燥且悠闲的日子,他对时间的计算完全是根据吃饭的数量来定的。
又一天,他被愚人众喊醒,迷迷糊糊的就被带着走出了屋子。
并被带进了一个更为明亮的房间,里面放着的是一张洁白的单人床。这种样子的床他只在医疗类的地方见到过,比如不卜庐,比如灾难之后的后勤医疗处……
“早上好,你可以称呼我为博士。”
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了,正坐在工作台前擦拭着玻璃管。
知晌开始紧张起来了,他控制着不让自己胡言乱语,他已经开始思考若是被按在那张床上他应该怎么反抗了。
他这种活了几千年的人,要是被当作实验品那才是他人生中的耻辱。可愚人众们个个都佩有神之眼,他想要逃跑也有些困难。
“不用感到不安,我是带着善意来接近你的,我感兴趣的人之一。”博士放下玻璃管,站起了身,朝他走了过来,“真没想到啊,你居然真的是一个人类。这简直不可思议。”
那些愚人众都离开了,这间屋子里只剩下知晌和博士。
“哦,很抱歉,未经你的允许擅自作主抽取了几管血液。”博士继续说道。
他居然根本没有察觉到身上有针孔,知晌的心脏开始狂跳,他的身体是否还是健康的他都无法肯定。
知晌的脸色足够难看了,博士轻轻笑了出来:“也非常抱歉,怕你在之后做出反抗,所以将你身上的所有饰品都摘了下来。”
博士的声音很动听,带着点少年的清脆稚嫩,但知晌此时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正在惊异,在他昏迷期间钟离的岩印根本没有动静吗,要知道当初他只是反感岩印的存在就被反噬的吐了血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知晌的心情很糟糕,憋着的脾气很想爆发出来。
“你的情况很特殊,你和那位旅行者不同,你并不能驱动元素力,所用的能力似乎是通过外力所释放出来的。”博士没有回答,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似乎这样说出来能补全他的思路一样,但这些言语却让知晌惊魂不定,“所以我怀疑是你身上的某些饰品,就和邪眼一样,激发元素力。”
知晌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难道这个博士已经探查出了那些饰品的能力了吗。一想到他的直播系统都可以签合同送人,那这个能升级的系统也不一定靠谱。
就像是等待审判一样,知晌浑身紧绷着,眼神若是能杀人,面前的博士身上恐怕没有一块好肉。
博士
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自那日起,他每天都会为知晌讲述他的研究成果。
“调查你的属下说过你可以隔空取物,但我却在那详细的报告里发现了一个小动作。”博士将那条收起来的手链放在他自己的手腕上,用另一只手去触摸那条手链,“就像这样,物品都在这里,对吧。”
“你并没有迅速逃离这里,那么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传送锚点并不是单凭你个人就可以触动的,你需要外力的帮助。”
“你也没有反抗……”
“你的血液……”
知晌从刚开始的惊恐不已,到之后的逐渐麻木,博士似乎是在做什么实验,每天都挤牙膏似的给他透露一点研究结果,很有恶趣味,将对受害者的研究结果讲给受害者。
第一天被说中那些秘密的时候,知晌可谓是担忧万分,特别是在几天后见到那条手链,但博士却用事实证明这条手链并不是谁都能使用的。
这让知晌的心暂且放到了肚子里。
博士似乎很忙,他虽然每日都能见到那位博士,并为他意味不明的话语所担忧,但很显然,他最近并没有时间来完成对知晌的研究。
时间不停流逝,他在卧室里的墙壁上再次刻画了一条印记,他会时不时的被换居住的地方,甚至还回到过那个潮湿的地下室,听了几晚的鬼哭狼嚎,那些学者们都不太正常了。
但学者口中根本问不出任何的消息,而押送他的那些愚人众还有送饭菜的愚人众们也根本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一切的消息都在博士手中牢牢掌握着,其余的愚人众们都是指哪打哪的状态。
这几十天他很累,因为他需要探索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以及博士正在忙的事情进程。他还趁着守卫换班的期间偷偷跑出了房间,但很让人惋惜,每一层的走廊处都有元素方碑才能驱动的屏障,很显然是如今一无所有的他无法开启的。
知晌深吸一口气,怪不得那些学者们逃不出去,再厉害的脑子在元素力面前都是徒劳,神明并不会因为他们有聪明的脑子就给予他们神之眼。
况且这些学者更多的是因为吸收了神明罐装知识,这是在地下室给他们送饭的愚人众说的,知晌也亲眼看到过吸收神明罐装知识会疯狂的学者。
他还有想过偷了有些愚人众的“人造神之眼”去打开屏障,可不同的愚人众嘴中的碎片消息却拼凑成了一个让他暂时不轻举妄动的原因——每一层屏障所需要的元素力都不同,还有的屏障是需要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元素才能打开。
知晌有些疲惫,他每天都在为这些事情烦恼,并且在被抓起来后也一直都在做梦,或许是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以至于他每天夜晚的梦境都是他的从前。
他和大慈树王的谈话,他在世界树上看到的画面,他和须弥三位魔神的畅谈……
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他当时写那本笔记本时的真实情形,他居然是一边翻着画本子,一边“借鉴”才写在了那本日记本上,那些“恋爱后发现是替身”的狗血故事是去天空岛之前他编写上去的,而失忆后的他居然还信了,又因为这些故事慢慢的将“钟喜欢钟离”这颗种子埋进了心里并发了芽。
或许他在百年前和钟离的关系达到了那层模糊的程度,但绝对没有笔记本里那么目眦欲裂。
知晌在梦中很气怒,但醒来后却迷迷糊糊的记不起梦境,只隐约对梦到的内容有模糊的概念。
他似乎是被这禁闭的生活驯服了,每日都有睡不完的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睡在床上,每天都是被看守的愚人众叫醒,并被愚人众担忧是否得了什么病。
这一天他依旧是看到了博士,他正在猜测博士今天今日会对他说些什么,可博士却一反常态的掏出了一个罐装知识。
知晌心中一震,忍不住绷紧神经,来了,终于来了,他也要开始像那些疯学者一样吸收这些知识了吗?就像那些送饭的愚人众说的那样,每次进到博士的这间房间后都会疯掉。
哦,他记得那些愚人众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些,是因为他每日都来博士的这个实验室,愚人众们对他放松了,还佩服的赞叹他,说他是第一个能在博士实验室待这么长时间的人,其他的早就已经疯掉了。
博士似乎也在观察着他,因为他笑了,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像是年轻少年:“我记得你在奥摩斯港是吸收过一个罐装知识的,那个读心术系列的产品。”
知晌已经毫无波澜了,须弥早就满是窟窿了,在其他国家还好,可须弥城内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愚人众的记录之中。
“把它吸收了。”
博士突然变了脸色,冷冷的说道。
变了脸色也只是知晌的猜测,实际上博士脸上戴了个面具遮挡了他大部分的表情。
正在知晌犹豫之间,博士已经不容置疑的喊了几个胖子愚人众把他捆在了那张病床上。博士将一些仪器扣在了他的头上,他被迫吸收了一个罐装知识。
那种脑袋被搅拌的感觉再次出现,熟悉的疼痛让他让他恨不得将脑袋砸碎,记忆胶卷仿佛被故意剪掉又粗暴粘粘了新的记忆一般,他恨不得头直接爆炸。
但那些愚人众按着他,每一个肢体上都按着两双手还有束缚带的捆绑。
这一定是一个有重要内容的神明罐装知识。
知晌企图寻找其他的事情将思绪转移,很显然他被疼痛打败了。
“里面的东西果然很重要。”他听到博士的声音,原本还算清脆的声音现在就像是巫师的尖叫一样刺耳。
他已经被疼的开始浑身抽搐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上正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心脏似乎开始剧烈的跳动了。
“——嗡嗡嗡”
金光乍现,疼痛消失,知晌的眼皮沉重的耷拉下来,失去意识之前脑中满是嗡嗡声。
变故来的太快了,那些制住知晌四肢的愚人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金光弹开,全都被冲飞了起来,撞在了四周的墙壁上,在听到明显的撞击声后,他们才迅速的掉落在地,又发出了一声闷响。
那些被弹飞的人中自然没有博士,但他也确实是被觉得威力逼得倒退了好几步,随后嘴角慢慢渗出鲜血,他身上的神之眼不停的闪烁着。
金光消散,屏障出现在了知晌周围,他后颈处的岩印散发着强烈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对博士不是很了解,信息太少了,特别是切片博,只能开动小脑筋!
第177章
“噗”鲜血开始大股大股的从博士的嘴中流出, 博士面上的面具都碎了一大半了,他还用手扶着面具试图遮挡住他的脸。
另一边的知晌情况也不算好,和脑子有关的实验总是格外的吓人些, 知晌将被迫戴在头上的机器取了下来,可脑子里的疼痛却依旧没有减缓。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知晌忍着脑袋里不停闪烁着的片段带来的眩晕,一步一步摇晃着走到博士面前。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 在博士略带惊愕的眼神中, 知晌跳起来一巴掌拍到博士的头顶上。
刚刚将嘴里鲜血吐干净的博士被打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响声, 之后他就感到快要晕厥的前兆, 出于自保他蹲了下来,一声不吭的忍受着脑袋的疼痛以及反胃的干呕症状。
知晌还不解气的抬起脚就往博士头上踹,直接踹的人仰马翻。知晌依旧不解气, 嘴里骂骂咧咧的:“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老子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你这小屁孩还没出生呢, 我真是给你脸了是吧?”
知晌紧咬着后槽牙,无比后悔自己为了那点好奇心就一阵好脾气的呆着。前几天有多怂,这一刻就有多暴躁。
知晌揉了揉脑袋,他的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 身体上的不舒服让他的脾气更加暴躁,已经忍不住想要通过施虐来缓解疼痛了。
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的博士一言不发, 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这幅样子让知晌这个病人更加的不耐烦, 又是一阵拳头伺候。
不多时整个房间里躺倒一片, 没有一个动弹的, 别说神之眼能否亮起来了, 此时怕是连意识都没有恢复。
知晌头疼欲裂, 恨不得以头抢地。
“——呜呜呜呜呜”
正在知晌痛苦难耐, 用手捶着脑袋, 并准备躺在那张床上休息一会缓解头疼的时候,一阵小声的呜咽抽泣声以一种极为丰富的形式传到了知晌耳朵里。
他的头快要炸了,耳边还是3d环绕立体声的呜呜呜,知晌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暴起了。
知晌强忍着握紧拳头,深呼吸希望能够平复堆积起来的怨气,可呜咽声还在不断砸进他的耳朵里,知晌额头上的青筋完全凸起了,他一拳砸在床板上:“把嘴给我闭上,咱俩到底谁应该哭心里没数吗?”
“呜呜呜……我也不想哭呜呜呜……你打的我的头嗡嗡的还很痛,呕,还恶心反胃。”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一点也冰冷不起来,博士现在根本做不起身,他只要换一个姿势就会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就像是里面的内容脱离了一样,微微歪头都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就像遇到从不发脾气的好好先生变脸呵斥那般,博士也没有了声音,除了不时隐藏不掉的抽泣声。
知晌面无表情的伸手捶了自己的脑袋一拳,像是在修理老旧机器一般,闭上眼睛开始整理思绪。
他这么好好脾气的没有任何的举动可完全并非是因为怕了这些愚人众了,他这些天中每天都会和博士呆在这个房间中,若是想要揍人早就可以趁着博士没有反应之前先下手为强了。
他还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些曾经的事情,虽然醒来后迷迷糊糊的有些记不清楚了,但只是这些就足够知晌停留了。
博士面上不显,但根据知晌观察可以发现,博士正在做的实验和他的那些饰品有关,几天前甚至还光明正大的礼貌询问是否可以抽点血。
知晌察觉不太对劲后就拒绝了,那天的博士居然就真的没有动静了,
于是他认定博士也有些不一般的问题。
博士不怎么喜欢让那些愚人众们进入他的这间实验室,可也没想到就在今天博士居然把他的喜欢抛弃了。
知晌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蜷缩在地上的博士,还没开口,就见博士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惊的知晌连忙睁大双眼。
“哦,这场面可真是惨烈啊,两败俱伤吗?”两人都还未开口,一阵华丽的语调如丝绒般低沉的嗓音就在房间里响起,一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内,如鬼魅似的,
应该是从暗门中走出来的,知晌皱了皱眉头,他支撑着坐了起来,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直起身体、这时候的他就应该平躺下来整理思绪并在疼痛中逐渐睡去,而并非是挣扎着起身还要时刻提防着。
“真是蠢货,我早就说过不要着急,看把自己弄的多么狼狈。”身影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低沉的嗓音如纯酿的红酒。
知晌强忍着不适集中起注意力,定睛一看,眼瞳微缩,那是一个与博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知晌眼神锋利,死盯着越走越近的那人,他仔细观察才发现来人个头比坐在地上那位要高,长相更为成熟,衣着相似却并非相同的。
难道是博士的兄弟?
“喂,这是我带回来的,你也准备抢?你的神造出来了没有就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地上坐着的博士不服气的捂着额头吆喝着。
但在清醒着的两个人眼中却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知晌心中波涛汹涌,原来造神的是这位。
“您好,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外人都要我博士,不过或许你想要用多托雷这个名字来区分我和地上那位蠢货。”
大号博士走到工作台前,先是对着地上的博士冷哼一声,之后就在墙壁上敲了几下,洁白的墙壁变换成了一排玻璃柜,他转过头优雅的朝知晌欠身。
“这种情况是个例外,我们本来可以更加愉快的合作。”大号博士忽视坐在地上的那位不屑的白眼与嘟囔,将玻璃柜打开。
知晌坐在病床上,思索着怎样才能凑近这个大一号的多托雷,并也给他一拳,
这个多托雷明显就是想要让那些青涩的少年模样来试探他的底线,若不是今日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了,他恐怕还是不会出现的。
知晌有些懊恼,是他判断失误了。
“不过也没差别,若是前几天我都还未能腾出时间来招待。不过现在倒是没有那么忙了,或许我们也可以谈一谈关于我们之间的问题。”
知晌现在有些不清醒,但还是冷笑一声:“您的招待让我记忆犹新,确实是我见过的最特殊的。”
“惭愧,您似乎对我还有些误解,不过没关系,等您休息充足后可以同我一起去参观我的作品,之后再来谈论合作。”多托雷拿出一个正在运转着的仪器,并将它关闭,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手链,走向知晌,“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对这几日您的不满给予赔偿。”
知晌死盯着那条让他眼熟的手链,他戴在手上几千年的东西。
“把原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就是你的赔偿?”知晌并没有接住,但也站直了身体。
多托雷却并没有走近,而是将手链隔空扔给了知晌。
手链并没有被接住,而是掉落在了他身后的白色床单上。
“这只是我的诚意,我们这些常年蜗居实验室的总是忍不住自己的探索欲,实在抱歉。”
多托雷为他们的行动找了个借口。
知晌没有去拿那条手链,他不清楚这条手链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的,要知道他们可是有着“虚空”前科的,就算手链中有他的物资和武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这个多托雷啰哩啰嗦的说的他本就很疼的脑袋更是跳着疼。
知晌用短暂的时间去回想了一下他上一次发怒是什么时候,但回忆未果,知晌内心的束缚在这一刻砰的一声断裂了。
那些名为律法社会的锁链所封锁的野性随着身体受到的伤害而逐渐崩裂。
他似乎有点回忆起曾经以武力为解决方式的感觉了,果然文明人就是容易被欺负……
知晌瞬间的暴动让两个博士都惊了一瞬,并迅速四散开来,年轻的博士身上的神之眼不停的闪烁着,另一侧的博士元素力凝聚,一道元素力朝着知晌袭来,被轻松躲过。
并且打中了被知晌一把扯过去的年轻博士,这一击自然不是一个神之眼还在充能的人能挡住的。
一击即溃。
那个想要让他吸收神明罐装知识的会呜呜呜哭泣的人便成为泡影。
“当啷!”
神之眼掉落在地的声音格外明显,那是从年轻的博士身上掉下来的。
知晌没有停留,直冲冲的就朝多托雷跑了过去,在躲避攻击时瞬间蹲下翻滚,将地上那枚神之眼窝在手心,并顺势而起,朝着多托雷的脸挥起了拳头。
他侧头躲避,拳头堪堪打中他的侧脸。
“你现在是没有攻击力的。”多托雷与知晌拉开距离,他很清楚,知晌现在无法凝聚起元素力,武力攻击需要近身,他的最优选择就是拉开距离的远程攻击,
知晌翻了个白眼,他的力气不大,要是像刚才那样七八个肌肉壮汉压着他,那他是绝对没有还手的能力的。
不过,一个人嘛……即便是一个有着神之眼的人,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的。
不然不就太丢璃月的人了,更何况他参加的还是璃月的魔神战争。
知晌手握着那枚神之眼,再次迅速的朝多托雷冲了过去,毫不意外的被躲开了,知晌顺势踩在墙上转身,手里的那枚神之眼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就被投了出去。
神之眼外包着的金属本身就很锋利,再加上一丝元素力,直直的扎进了多托雷的手臂。
“这种人造神之眼好像没什么限制吧?”知晌趁着他受伤,再次朝他袭来,并如愿的朝他挥舞了一拳。
“做什么那么震惊的看着我?只要拥有生命力,不就可以操纵这种神之眼吗?我的生命力不少,耗得起。”
知晌将那枚进入血肉的神之眼拔出。
多托雷很惊讶,这个人确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手臂上的伤口处有一层薄薄的冰,隐在他的衣袖中,半条胳膊都被冰冻的无法弹动。
有研究的价值,暂时不打算放弃。
知晌回收了神之眼后就看到脚下黏糊糊的漩涡。有一瞬间的嫌弃,但最终还是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也没想就这么走了。”
说完,脚下微动,但一拳又冲了上去,神之眼再次被扎进了多托雷的血肉里,并被一拳砸的近乎没入肉中。
“绝对不能吃亏啊。”
说完他就失去了意识,并砸在了多托雷身上,知晌在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到一声抽吸。
“早知道就留给其他的我了。”这是杀死了切片之一后被重伤的成人博士,“不过他吸收中出现状况究竟是因为这是从他脑中提取出来的还是因为这些罐装知识涉及到神明的知识呢。”
好几颗罐装知识在玻璃柜上摆放着,上面还标记着编号,那枚被知晌吸收了一半的罐装知识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边
钟离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身后被发带束缚着的发丝随风飘动,发丝间金光闪烁,许久后他紧闭的双眼才缓缓睁开,那张俊秀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愠怒。
墙角处还缩着一个猫团子,见钟离有所动作后刚想走出去,又因为钟离的不怒自威而怯怯止步。
他们知道知晌出事的时间比旅行者的信件到来的时间还要早。
建国一大早就忧心忡忡的跑到钟离家门口堵住了要去往生堂的钟离,在钟离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战战兢兢。
“钟离先生,大事不好了!我受伤了!”建国面色惊恐万分,那张小孩子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甚至因为一晚上没睡好而有些黑眼圈。
他将手臂伸了出来,如莲藕般一节一节的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口子,虽然已经止住了血流,但那道伤疤却没有半分愈合。
钟离脸上也闪过意外的神色,建国有能治愈伤口的能力,他本身是不容易受伤的,即便是伤口很严重也会缓慢的愈合。
建国整只猫都不好了,天知道他像往常那般在山间悬崖峭壁边缘疯狂徘徊的时候脚滑摔了下去,手臂上被树枝划伤。这个伤口还算严重,他伸出舌头开始舔伤口,被疼的哇哇大叫,可伤口却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后来吃带着他唾液的水果,主食都没有用处。
他这才忍不住去叨扰钟离先生。
划伤他的枝杈也被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任何痕迹,那就是一根普通的尖锐的树枝。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建国脸色更难看了:“不会是知晌出了什么事情吧?”
钟离在这一天发现了知晌被愚人众禁锢,也在这一天发现建国的能力与知晌是捆绑的。
…
“钟离先生,怎么样了?”建国现在很慌,钟离在发现知晌出了状况后就在跟进,但也只是看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这么大的火。
就在刚刚,建国眼睁睁的看着钟离身旁突然散发出的磅礴元素力,吓得他人形都维持不下去了。
看样子不太好,建国又缩了缩身体。
“暂时并无大碍,你且再等几日,这几日少去些危险的地方。”钟离转过身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嘱咐道。
建国不断点着头,告辞了。
钟离盯着建国颤颤巍巍的走出门,最终所有的情绪还是化为一声叹息:“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好似只是发现了调皮的小孩闯了祸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声音清脆悦耳的是年纪很小的博士,因为他还没变声!
写了一千多字,结果网络原因没存上,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差点以为完蛋了!
因为没有看到过其他的切片,为了能够区分两个年纪的性格,就把两种年纪的特性放的很大。
第178章
旅行者和派蒙早就来到了沙漠, 但寻找线索的进度十分缓慢,旅行者不禁有些着急了。
“二位,心急是大忌。”
艾尔海森拿着一本书, 坐在破旧不堪的木板上,丝毫不着急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并抽空和面前走来走去的旅行者说道。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着急, 知晌生死不明, 而我们却在沙漠中耗费了这么多时间。”派蒙有些沮丧的趴在石门上试图找到缝隙。
他们在寻找线索期间遇见了艾尔海森和赛诺, 可即便人多势众, 可线索依旧有限,这是他们找到的关于一个治疗魔麟病的医院,正要等到夜晚进入。
派蒙抬起脑袋, 又看了看已经暗淡下去的天空, 抱着门板旁的柱子眼巴巴的:“都没有太阳的痕迹了,我们还不能进去看看吗?”
艾尔海森抬起头查看了天色后,将书本收了起来:“走吧。”
三人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走去,他们找到进入的暗道, 进入潮湿阴暗的环境中,仔细检查着这明显被搬空了的实验室, 一本本记录着发病病人每日被病痛折磨的本子在墙上挂着。
“注射了新的药剂, 皮肤出现溃烂……啊!这都是些什么啊, 旅行者你说知晌会不会也被。”派蒙说到一半后止住了话头, 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这可说不清楚, 虽然他的战斗力不算若, 但反抗的前提是清醒着, 若是已经变成这样的, 那恐怕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艾尔海森很理性的分析着, 说到一半还指了指角落里蹲着的一个疯掉的学者,那就是一个记忆被制作成罐装知识后并被禁忌知识所折磨到疯的人。
这些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知晌还能智商正常的活着完全依靠的是博士最后的理智与岩印的效果。
等知晌再次醒过来时,那条手链已经戴在了他的手上,脑袋里多出了不少记忆,那些都是知晌这一个月在梦里梦到过的,他忘记了梦境的原因是那些记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做成了罐装知识。
那个已经化成灰的博士恐怕也是带着实验的目的才让他去吸收刚从自己脑中提取出的罐装知识。
他坐起身不久,那位被他伤了的博士就走了进来。
知晌对博士完全没有好脸色,而博士也不在意,伤口被衣物覆盖着看不到,但他时不时的动作无不透露着他身上的伤口极容易被扯动。
“昨夜睡的可还好?”
知晌很满意他昨天的举动,暂时也并不想同博士说些什么,因为他昨夜并没有做梦,也不知是没有梦还是被抽走了。
这次的博士很有友好,“强硬的”带着知晌在整个实验基地中参观,似乎是想要将接待一起补齐。
这也是知晌第一次细致的了解到了愚人众的实力。
整个基地极大且复杂,有些地方需要提供证明才会被相应的人员放行,绝大多数的地方都阴沉沉的。
“来带你看看我正在做的项目。”博士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打开了一扇华丽的厚重大门。
知晌记得他说过只要知晌看了他的项目后绝对会和他合作的,于是知晌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此时就算是往里放十只古岩龙蜥都还是很空旷。
地上是莫名的花纹,就像是一个个魔法阵一般。
博士走了进去,知晌犹豫片刻后一咬牙也跟着走了进去。
当他们走进来后,地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花纹闪烁着亮光随后在一片轰鸣声中地板中央出现了巨大的空洞,站在一旁的知晌脚下差点踩空。
一个巨型的类似机械设备的东西缓缓升起,出现在了知晌眼前。
“嗯,这份威压,确实有着些许神明的韵味。”
机器动了起来,那中央正在运转着元素力带来了熟悉的压力。
“哦?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我们要做的是什么。还算敏锐。”博士评价到,并迈开脚步朝那散发出神明般威压的机械走进过去。
“但我仍然认为你不聪明,即便你从一场场战争中活了下来。你身上的那种对人类的傲慢也让人难以忽视。”
知晌没有跟上博士的脚步,可博士的声音却让他听的一清二楚:“傲慢?是在说我吗?”
“难道不是吗?你有机会可以逃走,即便没有了那些外物也依旧有方法可以从这里离开,但却止步不前,就连昨日,若你真有想要离开了意识,光凭如今的我是根本拦不住的,可你就是傲慢的留在了这里。”
知晌听到这话后,耸了耸肩膀,他离开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与体力,更要同愚人众的车轮战打个遍,而他除了一身伤什么都没有得到,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划算,他没有生命危险,顶多就是受一点苦而已,倒不如就在这里听一听博士抓他的原因。
至于傲慢……他并非是什么傲慢,只是对于他的钟离有信心而已。
但这些口舌是非知晌并不想争论,他并不认为他可以凭借着几句口舌之快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认知,这个人还是另一位神明的拥护者。
“教令院的那些学者都非常期待这位新生的神明,我耗费大量的精力才将神之心的力量为新神所用,并让其挣脱束缚。”博士走近,抚摸着冰冷的金属结构。
博士详细的讲述了这个新神建制的方式,知晌原本并不懂得博士同他说这些的用意,并且其中还有不少的专业名词,让知晌听的一头水雾。
知晌甚至有些走神的想着这个现象不就是一个学霸试图为一个学渣讲解清楚量子力学吗,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可听着听着,知晌就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将力量的束缚解除,为我所用
这是在含沙射影什么。
“你所驱动的力量繁琐且强大,但却有某种限制,我可以将那些限制消除,让你的力量回归你的身体,而非困在一个饰品之中。”
博士自信的开口,他很笃定他可以将知晌驱动元素力所使用的外力转换为内力。
这是一个让人心动的交易,若是能力无需这些饰品就可以被释放,知晌也不会像那天一样被七八个大汉围住就毫无抵抗之力了。
而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将他自己完全交给博士,成为博士的试验品。
就像这位新神。
知晌再次抬起头,这金刚的脸部打开,里面漂浮着的便是那位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一。知晌在稻妻没怎么参合,与这位执行官只是见过,完全没有什么交流。
只是知道这是一个好看的小男孩。
“我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在璃月,稻妻,须弥,你的力量不属于你,就像现在,你只有像鼠辈一样逃跑的能力,却没有能够抗衡的能力。”博士继续说道,“哦,对了,说到神明,当你只剩下逃跑的能力后,你的神明还会注视着你吗?”
博士见知晌微微垂着脑袋,一副沉思的样子,自以为戳到了痛楚。
知晌却有些搞不太懂,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上面去了。诚然他追随帝君打了不少场战争,可说到底也完全不是为了所谓的神明的注视,他再怎么说三观也是在现代铸成的,不完全信教,而是雨露均沾,谁灵信谁。
所以博士所认为的被说破防,完全都是他的臆想,毫无攻击力。
“谢谢你今天的邀请,但我不得不多说一句,我现在是退休状态,已经不需要努力了,所以力量够用就行,缘分未到,还是不用强求了,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若不是那就算了。”
知晌并不是很在乎那些力量,有多大的能力干多大的事,这种带着赌注的事他不会做。
但他还是很愉悦,在这死皮赖脸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了解到须弥现在的状况嘛,看到进度后也是很满足的。
商议破裂,他最终回到了房间里。
“呜呜呜呜呜,差点被说破防了!”知晌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怎么可能不在意,根本就是在强撑罢了。
他有点太弱了吧,直接就在愚人众面前暴露了他的弱点,等出去后就加练,下次争取没有系统也能暴打愚人众。
知晌眼神逐渐坚定。
他们虽然没谈出个所以然,但知晌的耳饰还被扣留在了博士那里。
而手上的那个储存空间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博士研究这么久还是没有研究出有用的成果。
知晌以为在博士研究发现没有价值后就会把自己送回去,可没过几天,就被通知博士研究出来了一些成果。
那些成果被一一展示在了知晌眼前,使他不得不接受一部分的改变。
直到须弥城的变动在不知不觉间推向了高潮。
“这里很有意思,可冰之女皇的呼唤却更为重要,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
博士的语气依旧让人厌恶。
知晌将一颗罐装知识放到桌子上。
博士扔了一个东西给坐在一旁的知晌,知晌迅速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
是那枚耳饰。
“我可不期待,不过希望下次在见面时遇到的还是你,博士。”
知晌眨了眨眼睛,毕竟刚开始负责的那个博士已经化成灰烬了。
“小聪明不少,但依旧愚蠢至极。让我实在是怀疑你能活这么久依靠的是什么。”博士依旧很傲慢,但知晌习惯性的忽略掉其中一些不中听的话。
说完,博士就走出了房间,知晌等门被关上后才放松了下来,在心里默默笑着:“靠的当然是无知啊,知道的越多越难活。”
知晌最终也没有被放出去,而是依然被软禁在这房间里,博士离开后,他又被愚人众关了起来。
知晌突然清闲下来后有些不太适应。
他再次后悔没有了传信的工具,以至于现在连个熟人都没有。他现在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就是看守着他的愚人众但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聊的话题是很有限的。
似乎是听到了知晌的抱怨,第三天,他的整个屋子就开始了震荡。屋顶开始往下掉落,门外也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知晌打开门,门外早就没有人看守着了,所有的愚人众都在逃离。
知晌跟着人群走了出去,在走出这一层后,整个平地都坍塌了下来,他刚刚走过的路全部毁坏了。
身后还传来愚人众的喊声,男的女的,但更大声的是头顶掉落的石块砸在地上的声音。
那些元素方碑早就被屋顶的碎石砸烂了,知晌凝聚起岩元素护住自己后,就朝着那存放着新神的地方走去,已经没有路了,知晌只能凭借着地图顺着直线找去。
门口早就被碎石堵住,但看着还算结实的墙体,里面应该并没有完全坍塌。
再次凝聚起岩元素,将那些碎石块砸开一个洞。
还没走进去,知晌只是探了个头,就感到一阵威压朝他袭来,他有些不习惯的朝后靠了靠,就这么一靠,墙体突然开裂,知晌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只能朝里走去,脚下一空,直接摔了下去。
这一层的地面已经被打穿了,他落到了下一层。
“咳咳,呀!”
知晌坐在碎裂的石板上,还能看到上面的花纹,知晌还没仔细看,身下的石板就突然升了起来,并被丢在了一旁,知晌及时跳了下来,才避免被扔出去。
“知晌!”
旅行者明显也感觉到了石头的重量不对,定睛一看,才发现知晌也在,连忙惊喜的喊道。
“先不说了,我先躲开了。”
又是震动,知晌轻巧的跳出了坑,抓着旅行者的手腕说了一句后就跑到了角落,完全不给旅行者叙旧和表达欣喜的机会。
等震动结束后他才朝前走了几步,人造的新神早已将这里的两个人类忽略了,正在和智慧之神争吵着什么,知晌走近了一些。
“喂,你不是说要在旁边躲着吗?怎么还出来了?”派蒙的声音带着点幽怨,她很生气知晌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就直接跑去躲着的行为。
知晌小声的解释道:“刚才晃动太严重了,我站不住。”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知晌瞥了一眼旅行者手中的无封剑,又眨了一下眼睛,旅行者全然变了个样子,娇小的旅行者变成了雷神的模样。
又眨了眨眼睛,雷神就又变成了旅行者的样子。
“保护好自己就行。”旅行者的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新神便站了起来,知晌这时才知道这个新神还有腿!他一直以为新神只有上半部分!
知晌躲避了一下攻击,这才仔细看了上去。
人造的神明是被炼金物裹挟着,带着人类的烙印。
“以人类的力量就能做出这样的神,真的厉害。”知晌回想了一下他曾经对阵过的雾之魔神,虽然这人造神明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但却拥有那向他扑面而来的独属于神明的威严。
“你和纳西妲说过同样的话。”派蒙在旁边说道。
“只是可惜了。”知晌摇了摇头,小声的感叹道,“人类已经不需要新神了。”
身旁的旅行者和派蒙没有听清楚,派蒙还在一个劲的追问。
但散兵却不给他们聊天的机会,漫天的雷光闪烁,为了尽量躲避雷光,几人被迫分散了。
那些雷光毫无章法,形态不停的变换,扫射、下落,攻击形式也层出不穷。
这些躲避却让知晌热身开了,他心跳速度极快,却也带着点兴奋和期待。
博士的实验是有用处的,知晌凝聚起元素力,他的元素力凝聚的更加快速了。
几个人同时发出攻击,但外壳却很坚硬,完全无法摧毁,就连岩元素硬碰硬也只是让其掉了些碎屑。
突然雷光再现,凡是在人造神明脚下的都会被击中,知晌连忙拉开距离,虽然跑得快,但还是被雷光击中了,但这一次却被护盾弹开了。
知晌眼睛一亮,新神的攻击力他大概了解了。
等拉开距离后知晌才猛然意识到,这种造型应该是有弱点的,就像人偶有开关一样。
知晌还未实施,旅行者就也意识到了,几个弹跳,配合着风元素,无峰剑快速的插入核心。
但后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旅行者被丢开了,在知晌准备行动时,一双巨大的金刚手仿佛如来佛祖的如来神掌一般朝他压了下来,知晌汗毛都炸起了,他的护盾虽然能够抵挡,但人类生来就害怕这些从天而降朝他砸来的东西,躲避是本能。
就这一瞬间,纳西妲就被抓住了。
就像娃娃机里的大抓夹,擒住了小小的玩偶一般。
知晌再次看到了散兵样貌,还是那么可爱!
这次的散兵是睁着眼睛的,还有略带疯狂的声音,知晌在这么紧急的时刻还是忍不住走了神。
这一刻是神明之间的对决,很显然纳西妲没有愧对智慧之神的名号。
新的一轮对决再次开始。
随着再一次的威压释放,一切落下了帷幕。
旅行者给了一个重击,落在了地上,不小心被一道雷光击中。
知晌朝这边一望,只看到雷神躺在了地上,知晌再次眨眼,又变成了旅行者的样貌,旅行者活蹦乱跳的躲避着攻击。
人造之神挣脱了神明的束缚,为了心,坠落在地,掀起一阵烟尘。
知晌有些后悔,他应该离近一点,或许还能接住这位好看的美少年。
但很显然他的站位让他根本来不及赶过去。
“我们……我们是胜利了吗?”
一随着坠落后的巨响,一切都平静了,派蒙小心翼翼的问道。
“普遍理想而论,是的。”
知晌点了点头。
他们并没有感到欣喜,知晌突然感到了一丝隔阂,他即便很努力的想要加入旅行者,却都被隔了出去,他并不知道那位散兵的所有事情,只从他们后面的对抗所说的对话拼凑了一星半点。
就好像旅行者是众星捧月,而他则是被隔绝在外的。
知晌沉默了一下,不由得感叹:博士真的可怕,居然给他种下了这样的种子。
知晌摇了摇头,他的心态出现了问题。
“你还好吧!”
旅行者似乎发现知晌的脸色太过于难看了,忍不住走近。
知晌摇了摇头,眼珠一转,露出了一个笑容:“还不错,倒是你,以雷击雷,这是要雷上加雷吗?”
旅行者脸颊瞬间红了,他知道知晌看到了他用的雷电将军,最后还被一击清了血条。
他只是忘记换人物了!
等等,知晌怎么能看到他换角色啊!旅行者疯狂冒冷汗。
第179章
街角甜品店中滲出静谧的花茶清香, 阳光普照,却正好停留在餐桌旁。那杯茶饮的烟雾与空气间细小的灰尘颗粒都无处躲藏。
这是知晌难得悠闲的一天,他坐在凳子上, 暖阳正正好的停留在了他翘着的二郎腿前,而他本人正捧着一本书目不斜视的看着,但仔细观察的人就会发现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停留在纸页上, 而思维也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须弥学者并不是会享受的, 他们没有太多的玩乐, 知晌还听说前不久就连公开的艺术表演都被禁止了。对于学者们而言, 坐在饮品店看一下午书就是最理想的生活了。
可他们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实验论文所束缚着,现在学者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丰富享受生活,抬眼望去所有的桌子上都有学者在拿着书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的, 因为大贤者被抓, 教令院全面接受审查,虚空终端更是全面禁止使用了,就连部分学者们正在进行的实验都被暂停了。
也因此,知晌的论文可以暂且放缓速度, 毕竟虚空暂停运转后暂时是没有可以代替检查论文的方式。随之而来的还有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的点在于他不需要赶着熬夜写论文,今年的无需发表论文只需理论考试成绩合格就可以升学。
坏消息则是他打boss错过了考试, 又没有论文分数的加持, 现在的成绩是零蛋, 他需要重修。
他的导师因为大贤者的缘故被带回教令院进行审查, 得知了这件事情后深表同情与惋惜, 他这次的论文选题还是不错的。
各种各样的国家问题致使学院中的学生停课无所事事, 这也是他们都坐在外面喝茶的原因。
作为平息灾难的大功臣之一, 知晌得到了来自小吉祥草王的嘉奖, 但奖励并不包括升学。
知晌想到这里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的翻了一页纸,并摸了摸耳朵上的那枚耳饰,略有些心虚的拿起茶杯,用喝茶来掩饰他的情绪。
他不禁又回想起了博士的研究,因为他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弱学者,所以博士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将实验用在他的身上,可他也没想到博士的水平能高超到不需要他的出现就可以追寻到系统的蛛丝马迹,甚至博士还处于无法启动系统的状态。
博士在研究之后发现了系统和知晌的联系,就比如身边有宠物伙伴的神之眼拥有者因为没有了伙伴而无法释放出大招,或者神之眼拥有者没有神之眼这个外置器官就发挥不出能力。
而他所做的,就好比是将神之眼收走一样的行为,意识到这一点后,博士难得的产生了一丝不可置信。
再次深入的研究耳饰后,博士找到了有趣的东西,就像他很清楚为什么愚人众的人们从来不换队服,而各国的人无论到哪里都会穿着自己国家风格的衣服,等等。因为那是他们的一部分,提瓦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除了主角会有思维和变化外……可即便是主角也有一些特征是一成不变的,比如旅行者的无锋剑,又比如旅行者妹妹头上的那朵花,
耳饰在提瓦特大陆的磁场影响下逐渐变成了知晌的一部分,同手链一样,在影响下愈发的与知晌相连。
而知晌被抓走的原因是因为吸入了强烈的迷药,而那药则是博士运用原始胎海水制作的,枫丹人碰到会消散,而其他国家的人碰到则会在脑内逐渐形成一些被遗忘被隐埋的记忆。
药是博士特意为知晌准备的,没办法,知晌失忆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得出的答案。而可以与各国神明都有所接触的知晌,值得他的大费周章。
随着知晌脑袋中浮现的记忆越来越多,博士却不得不停止了使用罐装知识的方法吸收那些记忆。
因为那些记忆他无法吸收,只要抽取记忆至头脑中就会让他头痛欲裂,就仿佛被污染了一般,不得不停止这项实验,他甚至找了几个愚人众来进行吸取记忆,不出意外的失败了,疯的疯傻的傻。
博士无法窥探其中的画面,于是将主意打到了知晌本人的身上,如他所料的知晌在吸收时也出现了状况,但结果良好,虽然废了一个切片,但验证了知晌对这些记忆拥有兼容性,虽然吸收困难但未必没有一试之力。
于是在两人开诚布公后,博士就将这些信息透露给了知晌,知晌果然如他所料,即便知道有问题却还是选择了将那些被药物诱发出来的记忆吸收了回去。
但随后博士就再次找到了突破口——那些记忆与耳饰有着密切的联系。
他所抽取的所有记忆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从这枚耳饰中泄漏出来的,他给知晌熏的药水同他的研究使知晌昏睡后的精神与耳饰中的的系统产生了碰触,从而撕扯出了一点记忆。周而复始,记忆又被博士使用罐装知识收取。
这件事情的发现给了博士很大的信心,或许他可以通过这枚耳饰研究出可以替代的物品来,就像邪眼一般。
但系统的防护技术很完备,博士并不能将它的界面打开占为己有,可若是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更详细的研究这个系统,于是博士再次将主意打到了知晌身上。
博士先是使用诱惑法:“我已经找到源头,只要你将权限开启,我就可以去修改源头的内容,等你下一次带上你的耳饰时你会直接升到满级,解锁所有的奖励,包括你的那点记忆。”
……这不就是开外挂吗?
知晌可耻的心动了,他喜欢玩游戏,可不喜欢玩赌注为生命与未来的游戏,所以开挂是否是作弊在他眼中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谁能拒绝自己的人生开挂呢。
但知晌只是动摇一瞬后就拒绝了,开挂的前提是这个挂没有bug,博士的信誉在他看来……博士哪有信誉可言啊。
博士没想到曾经的试探变成了一块石头,重重的砸了自己的脚,他只能一边尝试破解系统的防护,一边给知晌讲道理。这个系统的研究他是势在必得的,若是研究出了一二并将其嵌入人造之神的能量结构内,那么他所造的神就当真是无所不能了。
于是知晌又被迫听了许多关于提瓦特的安危,保护身边人的能力等各方面的劝说。
最终打破了知晌之后的防线的则是博士的研究出现了问题,系统正在进行自检,而与耳饰链接的知晌就被迫遭殃了,他久违的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却听到系统冷漠的决策——发现不明能力的探查,防护难以承受,进行格式化模式,若停止格式化模式请由系统链接者开启权限,停止格式化模式。
系统格式化无妨,但系统所谓的格式化却是连带着他一起格式化,他马上要变成那个一无所知的清澈少年了,那他岂不是更难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往近处想,知晌失去记忆后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博士,每个系统辅助他不就会被博士折磨的很惨了?往远处想,他所提升的等级与抽奖都是切实用到了的,若是格式化了,他们的战斗力会大幅度下降,就连建国都有可能失去能力。
知晌是真的想要将博士打死,这样他就完全没有威胁了,但博士也不是傻子,一来一回之间,终于是签订了合作协议。知晌要开放权限给博士,而博士会保证他的安全以及健康类似的更为详细的协议。
博士在系统开启的权限中游荡,最先干的事就是将一部分还在封闭状态未开启的记忆碎片奖励挪了出来,运用已有的技术抽取到罐装知识中、并对系统进行了部分优化。
他对这个系统很失望,其中的一切都是设定出来的、在知晌完成任务后给予规定好的奖励,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无聊,里面的地图与任务无聊的宛如一潭死水。
唯一还算有意思的就是知晌通过系统迸发出的各种元素力了,在博士看来这部分还有待改进,博士眼中的兴奋难以控制,若知晌能够成为神,获得无数人的信任,那么他就可以凝聚出更对的力量,当所有人都信任他时或许他还可以推翻整个提瓦特。
……简直太让人期待了。
博士的那点小心思隐藏的很好,不动声色到知晌都没有发现。博士只是发挥了他隐形“程序员”的技术,更改系统的内容,并在不知不觉间知晌成为了实验人,但因为没有危险,这件事情两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契的没有提出来。
想到这里知晌又忍不住一阵心虚,钟离肯定知道了他以身犯险的事情,等他安全后只收到了一封回信,之后就再也没有信息了。
他又因为须弥的事情暂时没办法回去,知晌愁眉苦脸了起来。
但想了想一会要去教令院的通知,知晌只能停止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也不知道旅行者忙碌的怎么样了,他每天都能看到旅行者在教令院和冒险家协会之间来回转。
“知晌!你居然在这里吗?怪不得须弥城哪里都找不到你,我和旅行者还以为你回璃月了呢。”
知晌心声刚起,主人公就就位了。
顺着话语响起的方向看去,就见到山壁上趴着一个旅行者,派蒙正飞在他身边跟随着旅行者的步伐缓慢移动。
知晌端起杯子,默默的朝旁边移动了一下以免粘到从上至下的灰尘:“如果你们天天都是这样在须弥城游荡的话看不到我也是应该的。”
“这个这个……这个完全就是意外,我们忘记去到教令院的路了,只知道在这附近。”
派蒙急忙解释着,但她的解释完全没有说服力。
知晌看了看地图上那个就在旁边的代表着教令院的标志,了然的点了点头,路痴是这样的,只能直线上下。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在这里?学业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派蒙陪着旅行者跳了下来后就急匆匆的飞到知晌身边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看清桌子上摆着的小点心模样是什么。
“差不多了,一会也要去教令院一趟。”知晌护着他的茶饮,但把点心朝派蒙飞来的方向推了推。
话说到这里,就看见派蒙和旅行者眼前一亮:“真的吗!那我们可以一起去!”
旅行者和派蒙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丝毫不提他们找不到路的事实。
到了教令院后,旅行者和派蒙熟练的带着知晌去到了艾尔海森的办公室,但敲门许久都未有人来开门,他们只能在教令院中盲目的寻找,直到去了净善宫,刚进门知晌就看到了熟悉的两个人在争吵。
银灰色脑袋和金黄色脑袋互不相让,但一个稳重成熟,另一个却恨不得跳起来挠花他的脸。
“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好啊!”
知晌看到这一幕,笑容满面的感叹道。
前面飞着的派蒙身下一个踉跄,本来表情就不少的小脸上更是不可置信堆满,她甚至迟疑的又观察了一下正在争吵不休的两人。
小声的对旅行者说道:“他们好像都吵起来了,知晌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结论啊!”
但话还没说完,刚刚还在对峙的人就停了下来,明显是看到走进来的三人。
那金黄色头发的卡维原本不耐烦的板着脸,在看到来人后也柔和了面部,脸色好看了不少。
“知晌!”卡维有些惊喜的站直靠在办公桌上的身体,朝前走了几步。
派蒙正高兴的抬起手挥动着手臂,还未开口,就被一个听起来就很理性的声音打断了。
“哦,你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看望你的。”
“喂,够了啊,不要在这里咄咄逼人。”卡维脸色难看的转头指着艾尔海森恶狠狠的说道,之后又转过头,笑盈盈的,“我们很久都没见了吧,这两位是……”
三人都被卡维的变脸速度惊呆了,但派蒙还是做了自我介绍。
“呃,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这几个月是出差了吗?”社交恐怖分子派蒙扛起了整段对话。
“对,我刚才沙漠回来,就听说须弥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这家伙居然还说他差点当上大贤者……他要是能当大贤者,我真是要为教令院的未来而感到担忧。”
卡维单手撑着额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毒舌的艾尔海森正想开口,看到知晌手中拿着的一张质量极佳的纸,那是教令院通知需要的纸。
“你们这一届学生中,只有你不仅缺考还未申请补考。”艾尔海森声音沉稳的陈述着这个事实,话毕,才对旁边站着的旅行者等人说道,“那你们的事情,我们等会在说。”
“我们不着急的,你们先聊,我们和卡维先去那边看看。”派蒙摇了摇手指,之后又犹豫的为知晌解释道,“知晌不是有意的,他当时被愚人众暗算了,还是我们在愚人众的工厂里找到的。”
身旁的旅行者也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感谢各位提供的信息。”艾尔海森冷淡的“哦”了一声,思索了几秒后点了点头。
三人就自觉的朝书柜走了去。
“我了解当时的情况,但很抱歉,你的重修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你错过了补考的报名。”艾尔海森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若是学业上出了问题他或许还能说上两句,但程序问题却让他束手无策。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吗,那我升学……”知晌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他对于完成学业有着二十一世纪的那般执念。
艾尔海森原本又些冷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意外:“哦,很少有学者会在意能否升学,他们更在意的是经费问题。这个问题要看你的情况,如果你认为可以同时兼顾两个学期的课程那就可以正常升学。”
艾尔海森从桌子上的一个文件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知晌:“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把申请写下来。”
知晌根据纸张上的要求填写了相关的信息,理论课只有一科,下学期考也是可以的。
“哦对了,神明罐装知识的内容我并能按照约定告知你,或许你可以换一个要求。”艾尔海森环抱着手臂。
知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考试的事情……”
“不可以。”话还未说完,艾尔海森就打断了他,“虽然我不想成为大贤者,但我也不希望是因为这样的污点而被取消资格的。”
艾尔海森的毒舌依旧在发挥着他的独特魅力,知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艾尔海森的话带着点冷幽默,他还是很喜欢听他怼人的,莫名的感到爽快,当然最好是不怼他就更好了。
和卡维的毫无营养的拌嘴他就很喜欢听。
虽然知道艾尔海森和卡维的关系没有看上去那么剑拔弩张,但确实没想到他们私底下相处会这么有趣。
等学业的事情处理完后,那边的三人也走了过来,卡维直冲冲的就跑了过来,拽着知晌就绕着圈仔细观察了一遍,见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就更担心了。
“我听说你被愚人众带走了一个多月?他们怎么你了?”卡维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但还是不太平就是了。”知晌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而且我比你们更早见到人造之神。”
卡维瞪大了双眼:“真的造神了!他们怎么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出来,很显然他们也不清楚那些大贤者们的脑回路。
聊了几句后,旅行者终于想到了正事,妮露他们写了信给艾尔海森,想要邀请他去庆祝。
“好像也给知晌写了信,你有看到吗?”派蒙问完艾尔海森后又转过身去看知晌。
知晌正在和卡维说着小话,听到他的名字后转过头:“收到了,不过还是想问一下,可以带其他人来嘛?”
知晌这么一问,旅行者就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拍着胸口说他去帮忙问一问。
转头就邀请卡维,若是能带人一起的话希望卡维也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艾尔海森说话我居然还挺喜欢听的,怀疑我有什么大病!
第180章
暖黄的光幽幽笼罩着整个房间, 与其一起塞满房间的是霸道的香味,绝云椒椒的辛辣不断刺激着味蕾。
打开窗户,与室内相比更加凉爽的风涌进, 芬香的辛辣味却争勇而出。
旅行者又放了根木柴进入炉子,不多时炉子里的火就更旺了。
架在柴火上的火锅气泡更加的繁密,随着咕噜噜的声响逐渐放大又被放进去各种食材。
派蒙吃的已经开始打起了哈欠, 但还是下意识的抱着碗往嘴里塞。一边咀嚼一边嘟囔着好晕。
久违的聚餐让旅行者吃的满足, 酒类则在这场聚会中取代了饮品, 吃到最后, 三人疲惫的坐在地上或趴或仰的昏睡着,唯有旅行者在眼睛闭上之前熄灭了火焰。
他们聚在一起吃到凌晨的前情提要是出了教令院后,因为派蒙的一句想吃涮锅而一拍即合准备食材,
夜里起了雾, 露水逐渐加重,灯火昏黄的寝室,小声的吱扭声并未吵醒众人,只是让在地上睡成一片的人扭动着换了睡觉姿势。
阴影在地上缓慢移动, 这个人很小心,他的脚轻轻的放下又抬起。
阴影在昏黄闪烁的灯光下逐渐笼罩在派蒙身上, 派蒙似乎有所感应, 不安的缩了缩身体。
突然银光闪耀一瞬, 灯火倒映在在一柄银刀上。派蒙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举着短刀正要朝她砍去, 在刀尖距离她越来越近时派蒙才睁大了迷糊的双眼, 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在地上昏睡着的人浑身一怔, 旅行者弹跳了起来, 见到不大的房间里站着一个陌生人, 一把抄起满是辣椒油的锅,朝人头上盖去,早已凝固在一起的辣油粘黏在黑袍上。
幸好锅子已经熄灭,否则辣油都还是滚着的。见一击不成,那人当机立断就夺门而出,锅底的油零零散散的滴落在地板上。
知晌也被这一幕吓得瞌睡飞走,麻利的站起了身,见到这一幕后眼前简直一黑,辣椒油滴在了木地板上……他都不敢想清洁起来多么的困难。
“派蒙,你没事吧?”还是旅行者最先反应过来,关心起派蒙的安危。
派蒙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夺眶而出,飞奔向旅行者。
反倒是知晌看着地板上的一地狼藉,若有所思。
不多时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那架势仿佛是要把门敲碎一般,派蒙和旅行者被迫停下了他们后怕的拥抱。
派蒙小心翼翼的握在门把手上,旅行者拿起单手剑做好了战斗准备,知晌脚下一个大迈步跨过地上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汤汁,走到了门边。
三人对视一眼后,旅行者点了点头,派蒙扭动了门把手,门在松动的一瞬间就破开了,派蒙发动全部的力量跑到了知晌距离她最近的知晌身后。
闯入门的并非是他们以为的黑袍人,而是一个头顶鸡窝头,脚踩布鞋,身着睡衣的青年,他手里正拿着一块承重砝码,看起来只有手心那么大,但重量绝对不轻,至少被击中的人身上一一定会被砸出洞的。
那双布鞋将地上还未完全凝结的油渍踩在脚下,溅出油花。
知晌定睛一看:“伊萨米?”
就在知晌惊呼的时候,一块砝码直冲冲的朝他袭来,知晌想要躲闪,却想起身后还有一个派蒙,连忙拽了派蒙一下,他的额头擦着袭来的砝码堪堪躲过。
“学长是不是在你这!”
旅行者连忙将其按倒在地,并迅速的掏出麻绳熟练的捆绑在地。
才同旅行者从教令院回来吃了火锅的知晌被这没头没尾的开头震的有些措手不及。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派蒙被吓的还没有缓过神来,但还是下意识的帮他们解释。
“明确知道密道具体路线的只有你,肯定是你偷偷从密道进入,不仅砍伤了学长,还把学长偷偷带走了。”伊萨米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挣扎开后一拳打在知晌脸上,“我刚才可是跟着你的身影才到这的。”
“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吗?刚才的话我们都在这里没有出门,倒是有一个黑袍人想要袭击我们。”派蒙大声争辩到。
旅行者在一边点了点头。
“那砍伤的事情呢?这是两周前的事情,我当时就怀疑你,只有你被带着走过密道,要不是找不到你的人……”伊萨米明显不相信,又开始质问另一件事情。
“两周前……知晌还被关在愚人众的据点里无法脱身吧。”旅行者开了口,“话说可以和我们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你的那个学长是不小心得罪什么人了吗?”
“对啊,知晌想要杀了谁根本不可能失手吧,他打架还是很凶残的。”派蒙也在一边附和道。
知晌:……
忍不住扶额,旅行者和派蒙真的不是在迫害他的名声吗。
知晌叹了口气,心平气和的问到:“是耶耶学长出事了吗?同他们说的一样,两周前我被抓到了愚人众的据点,而刚才也确实是有一位神秘人闯入还想对我的朋友行凶。”
“如果你说的就是那个神秘人的话,我们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他身上的火锅味很难打理的。”
知晌继续说道,他觉得很奇怪,那个人好像不止是用简陋的方式将事情都推给他,看刚才的情形,那个人是真的想砍派蒙。
说到火锅几人都下意识的朝地上看去,满地狼藉,凌乱的脚印,满屋的飘香。
最引人注目的是汤汁滴滴答答的一路出了门,旅行者开了门朝门外看去,地面上那滴滴答答的油十分的引人注目。
“我先把人找到。”这句话一说完,旅行者就提着无锋剑冲了出去,派蒙慢了一步,要追出去的时候却只能看到远去了背影。
惹得派蒙直跺脚,又因为已经看不到人影,一抬眼就是远处漆黑一团的密林,只能放弃回到开着灯小屋。
屋里被捆着的伊萨米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知晌这丝毫不慌张的样子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
这幅表情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就是什么都没干问心无愧。
“你不跟着去吗?万一有危险……”伊萨米弱弱的问道。
知晌莫名其妙被卷进事件里有些不爽,他明天早上可是要回璃月的,若是因为这个事情而耽误了……知晌想到这里说话语气就很不好听。
“怕犯人再次回到案发现场。”
“知晌现在看起来非常的不妙啊。”派蒙没有追上旅行者,进了房门后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派蒙打听情报很有一手,不过一会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先是两周前,他的实验室被人偷偷潜入,砍伤了耶耶的胳膊和头,根据伊萨米的推断潜入者是从地下室密道进入的,而他那天却因为实验需要的材料出了门。
伊萨米之所以认为是知晌干的也是有一些依据的,知晌和耶耶关系很好,知晌是唯一一位被耶耶带着走过密道的,若是在密道后敲门,耶耶肯定是会开的,而且也可能是知晌想办法打开的门。
知晌适时提问:“所以你当时并没有看到行凶人的样子就怀疑是我……”
伊萨米微微侧过头,躲避着对视。
讲述还在继续。
伊萨米当时只是猜测,可他去找知晌的时候却发现知晌不在宿舍,他连续等了一个星期也没见到知晌的身影。
再之后事情便是发生在了刚才,行凶人还是通过密道将还在窝里养伤的耶耶带走了,伊萨米当时正在一层进行实验,听到响声才发现耶耶已经消失了。
耶耶很喜欢跑出去,伊萨米本来也以为是它自己跑出门的,可却在耶耶的窝里发现了一块黑色布料,这才惊觉不对,追了出来。
还真让他发现了来人的踪迹,一路上走走停停便到了知晌宿舍门口。
听完整个事件后,派蒙又想起刚才那位行凶者也想拿着刀伤她,忍不住有些害怕。
“这两起事件的相似处还是有的,那个人第一次行凶都是先伤人。”
知晌抱臂站着,总结到。
说完后,又发现了一个疑点:“可那个人过来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耶耶啊,难道是那人将耶耶藏了起来?听你的描述你追的还是挺紧的,应该不存在他出密道后把耶耶藏起来而你没发现的情况啊。”
伊萨米面露尴尬,欲言又止的:“咳,确实有一段路程跟丢了,密道里错综复杂,我走了其他的路才再次发现了他。但我又见到他后看到他手里还是有蓝色的。”
“可是蓝色的也不一定是耶耶吧,耶耶那么大个头,一只手能拿住吗?”知晌反驳到,“你们那个密道能联通的地方太多了,光是出入口都有不少。”
“听你们对话感觉好复杂啊!你们说的密道到底多么复杂啊?还有你们为什么形容自己的学长为蓝色的啊?”派蒙在一旁听的眼睛里都是旋转的圈圈,听起来云里雾里的。
“哦,派蒙还不知道吧,我们说的学长耶耶是一只蕈兽,颜色蓝盈盈的,个头不小,但和人类比起来还是小上不少的。”知晌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至于密道,我感觉以旅行者运气,说不定已经进去了。”
知晌不是很确定,可旅行者已经出去半个小时了,他应该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一直追着。现在都没回来。
“蕈兽!须弥居然这么包容,还允许蕈兽上学啊!”派蒙感到惊奇,不由感叹道。
知晌上下打量了一下整体变大了一圈的派蒙:“你想多了,其他的种族是否可以我不清楚,但你要是说你想去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派蒙连忙拼命的摇头,她看到读书就头疼,特别是在她见过艾尔海森的书籍后更是对书有了阴影。想到这里派蒙朝知晌的书桌上瞟了一眼,那厚度非凡的书籍一个挨着一个,派蒙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退。
见两人的话题逐渐偏离主题,伊萨米微垂着头。
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旅行者的消息,众人既困顿又担心,派蒙挣扎着不肯闭眼。知晌无情的掏出几块抹布,扔给剩下的两人,让他们帮忙整理地面上的汤汁。
夜空皓月繁星,在空中扫了一眼后,就准备收拾行囊离开了。昼夜开始交替了,屋里的三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坐在地板上,知晌已经垂着脑袋陷入了梦境,派蒙更是躺在椅子上睡的没形象。
伊萨米还担心着他的耶耶学长,强忍着睡意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原本熬夜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半夜擦了地之后体力透支的人却根本熬不住,全都身心俱疲的闭着眼睛。
已经翻白的天空正在低效的换着工作服。鸟兽叫声无良的吵醒了正在休憩的一切。
旅行者身披朝霞的朝宿舍赶去,成功在其它生物醒来前回到了宿舍,大门不知何时依旧关上了,倒是窗户还是虚掩着的,旅行者顺着窗户爬了进去。浓郁的火锅味依旧没有消散,一进屋就能感受到刺鼻的味道粘黏在他的身上。
旅行者被味道熏的眼前一黑,直接走进屋子将大门打开通风,虚掩着的窗户也被大开,新鲜空气被吹了进来。
派蒙揉了揉眼睛,愣了几秒后,眼中闪着亮光扑向旅行者:“唔,旅行者!”
派蒙声音中满是惊喜,还带着一点难察觉的委屈,旅行者拍了拍她的脑袋表示安慰。
这一声喊叫把另外两个人吵醒了。
知晌猛然睁开双眼,有些懊悔,他眼看天要亮时忍不住想要眯一会,没成想直接睡到了天明。不出意外的他的眼睛有些干涩,一睁开就忍不住眼眶湿润。因为垂着头睡的,颈椎酸困难耐,甚至有些头晕恶心,脖子动两下就是一连串清脆响声,甚至还伤到了脖子,一动就疼。
而伊萨米反应就更加剧烈了,也飞扑着就朝旅行者的方向前进,很可惜,他不是派蒙,于是扑在了地上。
“学长找到了吗?”伊萨米也不生气,急切的问道,他的绳子在开始擦地后就被解开了,此时双手撑地,在地上倾斜而坐。
旅行者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他根本就不清楚谁是这人的学长,昨晚他确实摸到了那些人的基地,但里面关着各种种类的生物,旅行者还不耻下问的问那些被关着的人究竟谁是学长,完全在意料之中的他们很迷茫。
“很抱歉,我并没有找到你的学长,不过我找到昨晚偷袭派蒙和你学长的人了。”旅行者对着知晌等人开始讲述他昨晚的情况。
旅行者在树林里找到了被泼满油渍的黑袍,被丢在了一棵树边。本以为已经跟丢了,却意外的在元素视野下发现了魔力波动,跟随着魔力波动来到了密道中,并成功追捕到刺杀派蒙的人。
旅行者对那人实行了“亲密的肢体动作”作为友好交流的重头戏,最终被“感化”的满身火锅味的黑袍男对旅行者无话不说。
不仅交代了他去找派蒙和伊萨米学长的原因,还带着旅行者进入了他们的基地,从秘道中的一扇门中进入,里面似乎是一个地下空间,一路上都能看到靠墙的笼子中关着不少生物,人类、魔物、动物应有尽有。
而那黑袍男也不安好心,将他的兄弟们全都叫了来,想把旅行者也关在笼子里,被旅行者一顿暴打。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情节。”知晌最终评价到。
旅行者一口气讲完后口干舌燥的,一口气将一整瓶薄荷饮喝完了,整个人倒是清爽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不少。
全程听完的伊萨米感觉到了不真实,他身为一个脆皮学者,完全没有过这种探险经历,一边倾听一边总结:“他们抓这些生物是为了做研究,教令院最近不是禁止了与人相关的实验吗?”
“他们早就盯上了那些特殊的人或者魔物,关押的生物都有一定的智慧或者特殊方面。我抓到的那个人说他们早就发现了你的学长的不对劲,原本只是用血进行实验,但血液能得到的结论太过局限,所以才计划将他绑了去。”旅行者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什么算是不对劲,不过按照这个标准还要抓派蒙,就大概能懂你的学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派蒙以为旅行者是在夸她,嘿嘿的笑着,可笑着笑着就想到那个学长是一种蕈兽,笑容瞬间凝固:“等等,旅行者,你知道伊萨米说的学长是只蕈兽吗?”
旅行者露出豆豆眼:“……嗯?”
经过伊萨米的再次解释,旅行者才知道原来“学长”是一只有些智慧能听懂人话的蕈兽。
“这个项目有好几位学者一起完成,那个把耶耶带走的人将耶耶给了接应他的人后就来找派蒙了。”旅行者和伊萨米说着他知道的情报,并把关于派蒙的情报咽回了肚子里。
旅行者将情况讲完后,继续说道:“我们一会要去和艾尔海森讲一下,这件事情应该是归教令院管的吧,他们最近行事更加鲁莽的原因好像就是因为实验项目被禁止了,他们不得不转为地下实验。”
伊萨米听闻后脸色一变:“不能告诉教令院,教令院的那些人也会把学长关起来的。”
知晌很想告诉他教令院大洗牌了,但他又不能保证那些没有卸任的教令院学者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于是沉默不语。
“不如我们去找纳西妲帮忙吧?”派蒙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这位小草神。
纳西妲在大贤者被卸任后就恢复了自由身,并开始试着管理起须弥的大小事宜,身为草神的纳西妲对这些魔物也是有着很深的情感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能否找到纳西妲,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忙碌的神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晌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大小事没能回璃月。
就像我总是因为一点资料问题而无法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