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人影先出现的, 是厚重军靴踩在沙地上的声音,一步一步叩人心弦,朝阴影处望去, 靴子上金色饰品率先照映在眼前。
愚人众的执行官,是各个国家都在警惕的一类人。
愚人众与纳塔暂时达成了什么协议知晌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仅凭着那一次在战场上的见面也能让知晌大致明白——暂时不是敌人。
可战争结束后, 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这就不在知晌需要考虑的范围了, 这是纳塔和愚人众该考虑的事情。
为什么会来找上他呢?
知晌警惕的绷紧肌肉, 传送锚点的失灵让他的逃跑少了几率, 他对愚人众的感官在遇到博士后就不大好了,他在内心疯狂对比两人的战斗力。
他有点没底,内心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这个「队长」比他高一头, 斗篷一披肩膀都比他宽一般,自上而下的物理压迫让他很不舒服。
「队长」到底是第几执行官来着,知晌的大脑因为危机而急速的转动,他可是从须弥回来后就专门找的愚人众的资料的, 明明资料背的滚瓜烂熟,死脑子快想啊!
据说前几位执行官都有比神的能力, 「队长」到底是不是前几名啊?
各种乱七八糟的念想同时在脑海中浮现, 让他抓不住重点, 平时把愚人众编成顺口溜, 唱的那叫一个朗朗上口。
现在倒是什么知识都想不起来了。
“我们应该都很清楚彼此的身份, 那么我也不再废话。”浓厚的嗓音仿佛醇厚浓郁的巧克力, 又如沉重的历史, 悲伤又深邃。
“我感受到了, 你的身体里藏匿着他人的灵魂。”
知晌警惕的想要一字不差的将这个危险男人说的话都记下来, 可听完后还是感到迷茫,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却意外的听不太明白,其实……多废话几句他也不介意的。
“……嗯?”
在短暂的几秒钟迷茫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种情况,他确实是被两个未出世的角色创造出来的,即使他们的方法是两个角色融合在一起。
“愤怒,绝望,麻木与惘然。”本是如大提琴演奏般的声音在空气中扭曲,如同阴湿的恶鬼。
知晌居然真的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别的不说,提瓦特是真的有鬼魂的啊!
“你是想要驱鬼吗?”背后发凉,身上的汗毛竖起,他这才发觉他还是一慌张就脑子空白的口不择言的,鬼都不相信「队长」是来驱鬼的。
「队长」也有了一个明显的停顿,知晌猜测整个璃月仙人的风评都会被他带坏。
“如果你需要。”「队长」面具后的嘴动了动,但诚意却不足,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个玩笑话,“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的元素力很奇特,所以真正能够将所有的元素都展现出来的实际上是你身上灵魂中的其中之一。”
这个说法很神奇,还夹杂着些魔幻的色彩,明明他就是他们,而他们就是他,为什么「队长」会说这两个灵魂是藏匿在他身上的。
这样离奇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他的身上,那往生堂的几位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钟离也从未对他说过类似的问题。
知晌并不信任「队长」的说辞。
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敌对势力”的一面之词,去猜忌亲近之人。
「队长」也并不奢求他们成为一个战线的人:“这并非是挑拨之言,你身上的这两个灵魂波动并不明显了,即使是神明也不易察觉,只是频繁的使用元素力才让我有所察觉。”
居然很好心的和他解释了?知晌迅速的从他的话语间捕捉到了重点。
他记得「队长」前面说过,他能切换任意的元素力是因为身上的灵魂,是因为那次的战争吗?
所以他冲锋在空中跳跃时并未感觉错误,当时真的和「队长」对视了,那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是因为战况激烈才没有把他找来……
“连神明都无法察觉到的……看来愚人众执行官可与神明一战的讯息并非全都是谣言。”钟离是否察觉他的异样在知晌心中并无大碍,相反若是钟离没有察觉到他回去就还要报备了,他见多识广总会发现这些灵魂对他是否有害。
反倒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战斗力更应该让人警惕吧,虽说他大概知道冰之女皇要做的事情,可祂手底下的这些执行官都有点疯,保不齐会做些什么。
“无需这么警惕,只是我对灵魂较为敏感,毕竟我背负着太多人的灵魂了……这并非是对你的威胁,只是对你进行警告,不要破坏我的行动,我不在乎你的能力是如何来的,和那些灵魂又是如何捆绑在一起的。”相同,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阻碍他。
这是「队长」的全部意思,他昂首挺胸的站于高地,未完之语不再说出,静静地等待着知晌的答案。
愚人众的执行官的故事都复杂至极,杀死再多的人也不会让知晌惊讶,或许第一时间听时会以为他背负的灵魂都是死于他刀下的亡魂,可仔细一想,又迅速敏锐的感觉不太对劲。
知晌肉眼并未在「队长」身上看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于是便使用起了元素力,队长身边似乎站着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人影,有的正在消亡,有的却屹立在他的身边。
知晌并没有在他自己身上看到任何不一样的波动,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眼前的景色过于震惊,仿佛站在鬼怪中的一具躯壳,他身边的英魂正一个叠一个的拥簇着他。
咽了口唾沫,知晌朝后退了一步,警惕的询问:“你要干什么?”
「队长」并不看低任何一个人,他能清楚的察觉到知晌的突然警惕,那是在看到令人意想不到事情时的正常举动。
他在心里暗自点头,看来选择没有做错。他本可以不理会突然出现的知晌,即便发现他的灵魂有异样。他只需要按照他自己的计划进行,完成他的心愿。
可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着奇异的人即便是想忽略也做不到,知晌和那位旅行者是不同的,他在愚人众资料中所被记载的详细程度远超过一般人,动用了执行官的权力还查到了他曾和冰之女皇见过面,甚至资料里有很多句子都在往天空岛的方向引导。
唯一被明确记载着去往天空岛的是蒙德的温妮莎……「队长」权衡良久后还是决定要来见一见这位神秘的被信任的人。
“我承诺并不会对纳塔做出伤害。”避重就轻的开口并没有让知晌满意。
知晌不着痕迹的从「队长」的影子中走了出来,他同样站于高地,月亮的照射让
“这些话你应该同火神大人讲。”可被遮在衣袖中的双手却握成拳头,时刻提醒着他此时的紧张。
两人并未谈拢,「队长」的想要的承诺也未能听到,除了两人都清楚围绕在对方身边的灵魂。
“明日,我们会再次相遇,欧洛伦会为你带路。”这是两人最终的结束语。
知晌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正静静端详着一株一人高的薄荷的欧洛伦,他的存在感居然这么低吗?
未谈拢的焦躁在不经意间就席卷了全身,在回到竞技场的路上,知晌身上的低气压没有被打散。
“爷爷,别太担心,队长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危险。”欧洛伦与知晌并排走着。
能看出来,他虽然一口一个爷爷的叫,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敬畏感,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子。
知晌没好气的啧了一声:“你奶奶知道你和队长有联系吗?”
本想以此稍稍拿捏的知晌破碎了梦想,欧洛伦点了点头,理直气壮道:“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奶奶就是因为这个在批评我。”
平静的噎人的欧洛伦丝毫不在意知晌的看法。
欧洛伦并没有抚平知晌心中的混乱,并且还加了一把火在上面。使得知晌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睡,每每混沌间都会坐起来大喊“他们有病吧”。
以至于第二日敲门声在他的睡梦中都变成催命的符咒,可在敲门声来临之前,他却先是被困在了梦里。
黑暗降临,深不见底的黑色与代表着邪恶的紫色交融,知晌的意识十分清晰,这里看起来和层岩巨渊下一样。
——走吧,走吧!
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从他嘴中发出。
他眼睁睁的看着两道金色影子从他的身体中剥离开来,其中一个的身影都快要成为透明的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真是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啊,知晌忍住心中的怪异感,仔细观察着周围。
那两道影子正不受控制的朝前飘去,本不成形的路,在这两道影子走过后,便成了路。
周边黑色雾气笼罩,唯有眼前的光和路能够让他心安,他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欺骗者】
【抢夺了生的苟且者】
争先恐后的声音围绕着他,他本还有些忐忑,可时间一长,心中便毫无波澜,重刺的声音不停却因为话语过于文艺而缺失了效果。
走了一段路后,眼前迥然开阔,四周乍亮。
前方的路上满是金色身影飘移,或明或暗,他身前带着路的两道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丝滑的扎进金光的群体中,消失不见。
知晌停下脚步,他们跟着魂体走了,那他怎么办?这种情况跟着走了恐怕就回不来了吧。
回头一望早已没有了来时的路,浓雾下腐蚀的气泡声很小,却让人毛骨悚然。
——啪嗒——啪嗒
在全是人的世界看到飘着的幽灵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在全是阿飘的世界听到类似人类走路的声音更是不逞多让。
元素力……没有,武器……没有
人类的恐惧在于火力不足,因为赤手空拳,知晌如乱头苍蝇一般寻找声音踪迹。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结果。未知带来的折磨远比想象中要强烈,在一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时,知晌迅速下手想要抢占先机,却被桎梏住拳头。
低下头来,军靴,流苏装饰……好熟悉的鞋。
抬起头来,披风下的宽肩,全遮挡的面罩……好熟悉的人。
破案了,他这肯定不是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
这是给他们两个干哪了。
“后方全是死路,不如前进。”「队长」建议到。
又来了一个人,这让知晌异常的安心,本着死也能拉个垫背的想法,知晌迈出了第一步。
他们面前是一道无形的屏障,伸出手穿过时会泛起点点涟漪,走入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新的世界,更加浑浊的空气,吸入鼻腔的似乎是灰尘一般,闷闷的呼吸都有些粘稠。
不远处是无数的金色身影,「队长」毫不犹豫的就大跨步朝前走去,靴子踩在地上的咯吱声尤为明显。
他们被围在了中央。
一眼望去全是金色幽灵的知晌眼前一闪,他不由在心里破口大骂:都是「队长」的锅!他这属于误伤!
他们只是被挤在中央,并没有哪道金色影子想要攻击他们。
知晌小心翼翼的大胆伸手,手指却轻易的穿过了这些金色影子。
这究竟是哪里?
“纳塔的属于死者的停靠点。”「队长」开了口,知晌这才发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他问出了口。
纳塔的死者无法得到归宿,全都停留在停靠点中,也是因为纳塔的特殊,他们才可以使用还魂诗复活。
「队长」解释完后,知晌心中莫名的苦涩了起来,纳塔的人们还在为之奋斗,可却不知俯瞰的神正在拿他们的国家当垃圾回收的实验。
或许胜利就在不远的未来,他们要放手一搏。旅行者更要想办法让直播间的观众们放手一搏,这样他们的赢面才会更大。
“……嗯?”
空旷且带着懒意的声音从空中盖了下来,比七大魔神更为恐怖的威压从上空朝下扑来,像是神明投下了注般,渴望被凝望,却也惧怕被凝望。
身上出现生理性的颤抖,那是不受控制的,这一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就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他好渺小,像是一只蚂蚁一般。
“啊!小心!”
一声惊呼从他们背后响起,知晌意识到他的身体在下意识的转了过去,顷刻间,一道红光闪过,他的胸口绽放出鲜艳的花朵,他仿佛天上的云彩有些飘飘然的。
他的身后似乎也湿透了,不知是他被穿透了,还是与他同行的「队长」的血喷涌而出。
他终于开始降落了,他看到旅行者正在朝他跑来的身影,之后眼前便被那些金光幽灵占据了,他隐约感觉有谁正在他旁边,随机从灵魂深处带着的寒冷颤栗涌上心头。
第202章
“砰砰砰”
意识回拢, 窗外的光线早已从缝隙间散落进房屋。
知晌穿好衣服,走去打开门,还没说话就被旅行者催着洗漱, 又被推着去了火神的话事处。
又因为他想要给钟离和建国去一封信而先离开了。没办法,一夜之间接收了让他受到冲击的事,又无法分辨真假, 问一问洞察力了然的钟离和建国才能让他更好的了解身上发生的问题, 毕竟钟离和建国是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
他刚把信封递给凯瑟琳, 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朝他走来, 那气势汹汹的像是来砸场子的。
知晌将委托费递给了凯瑟琳,一转头,派蒙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知晌好消息。
他们要去泉流之众聚会, 据说这是为了【出征】而举办的。
知晌满心的问号, 但为了不破坏气氛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打boss之前开party,真的会让他觉得这个boss也不过如此。
可见火神也没什么不赞同的意思,他就不再多想了。
正在他纠结怎么去泉流之众的时就见火神掏出了大摩托,他的情绪瞬间就不连贯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摩托这种东西啊?不觉得和整个纳塔都不匹配吗?
因为他们的极限冲刺,去到泉流之众的时候也只是用了几个小时。
整个聚会的气氛都十分的欢乐, 完全没有一点战后的混乱, 不得不说纳塔重建还是挺有一手的。
这一天, 他们玩到了很晚, 娱乐能够麻痹大脑, 知晌早就在欢歌笑语与温泉酒饮间忘记了队长第二日要见他的事了。
之后的几天, 旅行者正忙着古名的事情, 也没再找知晌, 他便借着这点时间将剩余的【精进指南碎片】吸收, 等他再次出屋的时候,旅行者和火神已经准备出发了。
跟随着大部队来到竞技场中央,只瞧见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派蒙,并不见旅行者的踪影了。
等待是漫长的,无数纳塔人都在竞技场内等待着消息,胜利亦或者是失败。
那代表着希望的圣火明明灭灭。
——叮
细小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知晌默默的换了个姿势坐在观战席上。
他给火神的那个圣遗物抵挡了一次攻击。
就像炼金术一样,知晌在上面附着了些元素力。
随着又几道叮咚响,他不得不接受在深渊之下他们的战斗十分激烈。
直到第二日,他们才回来,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玛拉妮激动的都跳了起来,与其他的几位部族英雄就要冲去话事处,走之前还好心的把知晌扯了过去。
这正常吗?
或许他们认为是正常的,因为他们认为他是自己人。
“在紧要关头,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那给了我更大的动力。”
旅行者眼眶都有些泛红的对几位纳塔朋友说道。
听起来很怪,可他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是他会下意识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在竞技场等待的时候见到了圣火即将熄灭的场景,于是纳塔人一起唱了还魂诗,希望能为之祈祷。
这在知晌眼中确实只是单纯的祈祷,因为只有歌声。他到宁愿相信是旅行者在危险之际幻听了,这才燃起了希望。
他们已经说到要为旅行者举办活动了,可能是知晌没有说话缩在角落还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被注意到了。
玛薇卡在一旁将知晌也纳入了聊天范围:“也非常感谢知晌的帮助,那枚圣遗物不仅增强我的能力还为我和旅行者阻挡了很多次攻击。只是很抱歉,在对战中圣遗物碎掉了。”
知晌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国了神来,迅速挂起了笑容:“碎掉的它必然的命运,这次凶险我从来没妄想过它能完好的回来。”
旅行者的笑吟吟的也感谢了知晌,只是后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古怪的发紫。
若是知晌问出来了,旅行者一定是会说的。
那完全是因为直播的弹幕在一片感动的氛围里破坏气氛的说:圣遗物配色罕见。
那枚圣遗物可是被火神高调的戴在了胸口,整个纳塔来送行的人都看到了那枚引人注目的深紫色大花。
他们为旅行者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宴会,庆祝他成为第六位英雄。
“抱歉,没能在大众面前对你个人表示感谢。”一众人又拽着旅行者跑了出去,知晌落在了后面没有跟上,玛薇卡等人们走出来话事处大门后才满脸惭愧的说道。
知晌倒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的,他本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被强制送来的,除了任务外他只帮个一些顺手的小忙。
而这些并不需要嘉奖,若是像他在璃月那般竭尽全力后没有奖励的话他才是会闹的。
难道这就是窝里横吗?知晌差点被自己的脑补笑死。
他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还有心思调侃:“不过物质上的奖励可别吝啬喽。”
玛薇卡十分的豪爽,瞬间笑道:“放心吧,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危机解除后,玛薇卡要考虑的东西就多了起来,他国的援助,纳塔人民的安抚等等。
若是在这时候也对知晌个人进行感谢,那将会是给愚人众一个入驻的把柄,他们会以纳塔国力赢弱,还需要靠他国眷属来抵挡危机为借口,进入各个部族,甚至是在竞技场胡作非为,若是祂死亡了……
“走吧,我们要去为旅行者撑场子了。”
玛薇卡收起思绪,笑着拍了拍知晌的肩膀。
“……你真的没事吗?”
知晌并没有被祂推着走,而是蹙着眉问着,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队长]说的事情并不是深渊,而是其他的什么,而火神也必定是付出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局面否则深渊早就被打败了。可这其中的又是什么?
玛薇卡定定的深望了知晌一眼:“当然没有,否则我也回不来,深渊没了又有什么能够让我烦恼?”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他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只能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热闹非凡,无数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生命还保留着那是比任何事情都值得庆祝的。
知晌迅速的溜进人群,在一片欢呼声中听着火神对旅行者的赞美词。
“另外也要感谢各国对纳塔的支援,只有整个提瓦特的心都聚在一起,我们便不会畏惧黑暗。”玛薇卡昂扬的声线再次让竞技场内欢呼鼓掌。
还留在纳塔的各国人都被视线所包围,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知晌。
旅行者带上象征着英雄的羽毛在众人拥簇下走着。
知晌默默的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留影机,这件事他在战争刚开始时就惦记上了。不说多了,每张照片卖十万摩拉,十张他就能赚百万。
“请问是知晌先生吗?”一个冒险家服饰的男人跑了过来,堵住知晌暴富的道路。
“当然。”知晌点了点头。
“这是您的信。”男人递给他一封信,之后才有些扭捏的问道,“可以和您合张影吗?”
知晌:……?
还有他的事吗?
知晌打开留影机,口嫌体正的找人为他们拍照。
微微回头,却发现原本站在高处的火神消失了踪迹。
他有点想要去找,但派蒙的吆喝声让他败在了摩拉的脚下。玛薇卡可能是要去处理善后事宜,他还是去赚钱吧。
知晌跑去拍了旅行者的很多照片、头戴英雄象征的样子可不好找、以后恐怕会成为绝版。
每听到留影机的一声“咔嚓“,知晌就仿佛听到了摩拉的一声“咣当”。
拍照、签名以及旅行者驯服四肢的高清视频都被知晌收入囊中。
旅行者一个错眼,知晌在他眼下消失不见了。
知晌拍够了素材后就窝在角落里看起了信,打开信封里面便有一瓶干净的水。第一张就是建国写的,他说那些瓶子里的是口水,请他谨慎使用切勿挥霍。
而第二张则写的是……
“你在这呢!快跟我走,出大事了!”
看得出是真出大事了,旅行者都被吓的开口说话了!
旅行者拽着知晌拿着信纸的手,把人扯了起来就跟着另一个人的身影朝前跑。
被迫闷头跟着跑的知晌,越来越不对劲,原本只是草地,后来越来越稀疏,到停下来的时候地面已经残损不堪,两遍漆黑一团。
旅行者放开了知晌的手,知晌只能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将未看完的信纸收起来。
知晌感觉嗓子里都被小刀划开了一般,铁腥味和酸水味不断被咽下:“ber,你们真的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旅行者也气喘吁吁,他摆了摆手,知晌又抬头看带路的人,那人正是欧洛伦的奶奶茜特菈莉,一看到熟悉的人就又不自觉的想起那倒霉孩子了,自从和[队长]谈完第二天知晌并未被找到后,他们就没再见过了,再之后就是这次竞技场的活动。
茜特菈莉义正严辞的开口:“你要死了!”
知晌脑袋空空,气还没喘匀:“骂人?”
“是茜特菈莉预言到你和玛薇卡会死亡的未来。”看茜特菈莉明显准备偏题后和知晌理论的架势,旅行者连忙在一旁阻止着解释。
旅行者原本还在给人们签名,茜特菈莉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她发现玛薇卡死亡的预言依旧存在,不仅如此,还有知晌也会在未来死亡。这都是她看到的。
旅行者这才拉着知晌跑。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知晌有一瞬被惊讶到了,也有一瞬有些慌张,但随后就是释然,他准备问问更详细的:“我是在这里死亡的?”
“不,不是,你是在……是在,白色,对白色,客人啊,欢愉后,莫睁眼,梦是真实的幻觉。”茜特菈莉慌张的说着,语无伦次后仿佛进入了某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说出了对他的忠告。
莫睁眼……知晌心中一悸,他好像听到了他想听的。
“是在哪呢?我没见过也描述不出来,似乎很空旷。这暂时不是重点,重点是玛薇卡的死亡并为改变,我们要去找她。”茜特菈莉双手叉腰明显有些急了。
三人不再休息,继续朝内走去,暗无天日,无尽的楼梯、血红的大眼睛在一片漆黑之中。
这个颜色和天空岛上的方块相似。
“……嗯”
天上的眼睛在说话,地上的人们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知晌心中大骇,这不就是梦里的那个声音吗?
旅行者有些担忧的朝知晌看了过去,在那个梦境中死了的可是知晌和[队长]。
走到了这里,玛薇卡也不再隐瞒,详细的和他们讲起了祂与祂之间的交易。
动用了死之执政的力量,祂理应付出祂的生命作为代价。
“人类的胜利理应得到嘉奖,天理仁慈,给予了你们修复地脉的方法。可该有的代价还是要付的。”
死之执政懒散的声音不变,无力且厌倦。
知晌恍然,天理很满意于纳塔奋死抵抗的过程,于是准备给一个枣,让纳塔的人们再次为了一目标而努力。
变化不断,队长赶上了最终结果之前来到了这里。
而他将需要付出的代价转变为了自己,因为他背负的灵魂。
对于一个威胁警告都要当面说,且不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他做出这个选择知晌没有感到意外。
只是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杂乱,死之执政只需要有一个人来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是谁祂不关系,只要价值相同即可。
血红色的大眼睛得到代价后逐渐消失,[队长]被束缚在王座之上,知晌手指动了动,他掏出那刚刚得到的一瓶建国的口水,全部灌进[队长]的口中,即使流出来的更多。
一整瓶未被稀释的口水逐渐空了。
因为不死诅咒,[队长]的灵魂融入死之执政,而身躯将继续保持“活着”的状态。
“队长的意识已经消散了,你给他喝再多的药都没有用吧。”
派蒙没看到知晌喂的什么东西,等知晌走近他们时才开口小声的说道。
知晌无所谓的把瓶子收了起来:“只是觉得有概率,也没指望他能活过来。”
[队长]现在就类似与植物人,不死也死了,知晌也只是根据这个原理而随意的给些有用的东西,成功与否与他而言都没有大碍。
[队长]的身体未死,灵魂也不灭,两者间一定是有微弱的连接的,若是与死之执政融合的灵魂因为与身体的微弱连接而觉醒了意识……灵魂与灵魂的争斗,意识与意识之间的碰撞。
知晌觉得他的脑袋没有比这一刻转的更快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很久还是不改变了,只有这样玛薇卡才能活着,而队长也会以奇特的方式存活。
发烧了、先躺了!
第203章
【附着在人类身上的灵魂璃月大多称之为“心魔”, 通常并不易察觉。依堂主所言,从身体行为表现就出现异常者,需立即驱散。并非如此严重却出现异常, 极大可能是磁场紊乱导致。
综上所述,回来再说!(^_^)v】
信纸再次打开,不过寥寥几句, 开篇便点明主题, 吸引了知晌的阅读兴趣, 可话说到一半就画风突变, 明里暗里都在催促着他赶快离开纳塔。
最后的一段中每一个字都想是鬼画符一样带着俏皮,这个形状的字他只在符咒上见过,知晌合理猜测这字是经过了胡桃之手或是经过了建国之手, 特别是最后的颜表情。
各国派遣的救援队已经出发回国, 看着大家都着急着收拾行李,他就没那么着急了。
纳塔的战争告一段落,地脉的磁场也终于在深渊进入休眠状态后稳定了下来。
古老的传送锚点这才得以使用。
他不着急是有一部分锚点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玛薇卡承诺的奖励, 火神的私库里有不少品相好的晶石,还有各种各样没见过的特产, 直接把储存空间装的满满的, 每天看到空间内看不到尽头的物资都让知晌心中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再看一看手里的几封信, 信纸间不时还夹杂着其他人写的俏皮话和可爱表情。与正正经经的字体放在一起, 居然让知晌感到加倍温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即视感。
而他功成名就, 带着战利品, 手捧着家书就要回去其乐融融了。
知晌捂了捂脸, 为他大开的脑洞而感到羞耻。这边正沉浸在美好之中, 而旅行者却没有舒服的日子等着他。
旅行者要去往七国之外的地方。那里的未知都在等着他去揭晓, 是苦难也好是舒适也罢,都不能因他的意志而改变,他暂时还没有选择的权利。
在旅行者卖力的假哭表演中,知晌一时心软口误了要为他送行,于是就又留了一天。
知晌再次为他的心软而感到后悔。但时间不长,他就将这种情绪抛在脑后了,因为大家要在泉流之众为旅行者开送行派对。
已经和纳塔的人们打成一片的知晌也在帮忙布置宴会的行列之中,彩带,美食,游戏,在亲手摆放到适合的位置时会从心底油然升起满足。
这样的情绪太美妙,以至于他的朋友玛薇卡面部愁容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太清楚她忧愁的原因。
是重建遇到难题了?还是外交出现纰漏了?
“是愚人众新的执行官,已经进入纳塔境内了,还有两天就要到竞技场了。”
知晌的表情太好懂了,玛薇卡看一眼就知道知晌的想法。
愚人众的执行官……知晌不仅开始脑补一群举止奇怪的疯子浩浩荡荡的游来。
他脸上瞬间浮现出牙疼的扭曲来,并拍了拍玛薇卡的肩膀,一副兄弟你辛苦了的惆怅。
还没等两人再探讨什么,派对就已经开始了,饮料烤肉在温泉的蒸腾下熏得人们都醉醺醺的。
“你和我一起去,嗝……我们一起去把锚点开了,你再回璃月。”旅行者抱着木箱子嘟囔着,但嘴里的话却让知晌望而却步。
旅行者满脸的红晕,说着说着就干嚎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荧,荧,荧”喊着。
不知情的纳塔众人都在小声的问着派蒙:“旅行者要赢谁啊?”
刚开始单纯派蒙还会解释说荧是旅行者的妹妹,可说到后面她也没了力气,跑到知晌这边企图祸水东引,把人群带到知晌这里。
一时不察的知晌逐渐被人群包围了,应付大家伙儿热心的提问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再也没法想起其他事情。
终于在第二日早晨将旅行者送走了,知晌才打开地图准备启动传送锚点。
炙热的风带来了灼人的视线,知晌不需要回头就察觉到有人在远处盯着他,目光之炽热让他脊背发凉。
被当成猎物了!
知晌点击锚点的手停了下来,集中注意力在一个方向,元素力不断向外延伸。
只朝着一个方向释放元素力更能集中他的精神,“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晰,就像脑后长了只眼睛一样清晰。
清晰到他“看到”了一个令他十分熟悉的面具以及那不可忽视的浅淡蓝绿色头发。
手下意识的一抖,不小心随便的点上了一个锚点,他消失在了原地。
“vocal”真是见鬼了,居然看到博士了,知晌站在一个熟悉的木地板上,爆了一句粗口。
眨眼的功夫,他和魈对上了眼神。
……知晌石化了。
被博士吓得心肌梗塞的不适感被魈不解无辜的目光缓缓打破。
而另一边穿着特制服装的愚人众正在原地休息,领头的是站在山坡上正拿着望远镜眺望的博士。
他看向一个方向,眯起了眼睛,像是抓到老鼠的猫一样愉悦:“如你祝愿的那般,活下来的是我。”
愉悦的笑声让坐在他附近休息的愚人众们打了个冷颤,明明都穿着盔甲,却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博士收回望远镜,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比巴掌还小的罐装知识,朝空中抛了一下,又准确的接住。
或许浓缩的都是精华,这个小罐装知识散发的光芒比夜晚中的小灯草还要闪耀,是任何人肉眼都能察觉到——这绝对是一个极品的罐装知识。
火神还在严阵以待,根据悬木人那边的通讯员报告新入境的愚人众小队已经快要接近竞技场了,这位愚人众的执行官根本没有藏匿,而是大摇大摆的猖狂,来者不善居多。
祂深吸一口气,愚人众的执行官连神明都不畏惧,祂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每个人的境遇都有所不同,有人忧愁自然就有人欢喜。
知晌因为手抖随意点到的锚点正好是望舒客栈上的锚点。无事一身轻的知晌想着来都来了,就坐下来准备点个吃食,吹吹风再走。
而魈也自然是坐在了旁边,两人手里都捧着碗杏仁豆腐,动作一致的往嘴里塞。
房子上的木头木板散发着清香,与杏仁的甜混合在一起,熟悉的宁静感瞬间弥漫了上来。疲劳一月有余的知师傅终于可以坐下来品尝品尝家乡独特的美食风味了。
刚刚回来的知晌接受了魈的循环式注视,在不知第几次捕捉到魈的目光时,知晌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勺子。
“有什么要问的吗?”知晌没忍住开了口。
魈沉默了一下,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送吃食送到纳塔的?”
知晌这才惊恐的想起来,他去纳塔之前的境遇,目光逐渐呆滞:“我完了,委托不仅没有及时完成还直接失踪,冒险家协会会收回冒险家资格的吧?”
最近几年冒险家协会的资格证书格外受欢迎,特别是在璃月,璃月的人对考证情有独钟,学堂的学生基本都要去考,与之有一力之争的是风之翼的执照,这两个证书风靡学术界良久。相应的,证书也不太好考下来了。
知晌都不敢想要是被撤销证书后他是否还能考过。
魈摇了摇头:“不用担心,帝……钟离先生把这个委托交给了我,已经按时完成了。”
原来他在璃月境内消失的那一瞬间钟离就察觉到了,于是去了冒险家协会询问知晌的去处,并快速的来到望舒客栈将他去万民堂打包好的餐食交给魈,魈及时的送了去。
“钟离先生,全程十分冷静,只是让我将餐食及时送到,并没有很慌张。”魈认真描述着钟离的样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钟离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去了冒险家协会、万民堂、望舒客栈等地方。
知晌感觉他发现了一个华点,一身昂贵修身长袖的钟离面无表情地抱着饭盒在林间疾走……或者一条龙嘴里叼着饭盒咕蛹着飞到望舒客栈。
无论哪个情况好像都很让人大跌眼镜。
想归想,笑归笑,抛开这些鬼畜的画面后,知晌是真的感激钟离和魈。要是没有他们的话,恐怕他就要去交罚款并且被吊销证书了。
知晌满眼含泪的对魈进行了一番感谢。
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出现了一些沉默的表情:“……嗯,不必感谢,我们认识已有千余年之久,早已是家人般存在,无需这些。不过你倒是可以多接一点清理魔物的委托。”
知晌:“……”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句“家人”让知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跳都慢了半拍,这对他是个很陌生的词语,他这么些年中认识很多人——朋友、爱人、陌生人、熟人、半熟人、年长的长辈、年轻的晚辈……从来没有想过家人这个词语。
原来这就是家人关系?无需虚词道谢、虽不常见却不陌生。
就连他那些记忆中的父母,在他这里也只是一个代号两个人而已,完全没有特殊的含义。
“咳……”
对面的魈已经耳朵泛红了。他不太善言辞,这话的本意只是想让他多清理一些魔物而已,怎么就说出家人什么的这些词了,虽然在他心中他们确实都是家人般的存在。
“哇哦,呜呜呜,魈宝!”知晌一个飞扑。
话说到这里,知晌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拉近了一点。
魈挣扎着往后仰:“等等……不需要这么近!”
……
心情舒畅!
知晌放了一批纳塔纪念品后就朝璃月港走去,心情一好,看什么都是美的,河道流的好,断了的桥也有品位,就连死掉的枯树都是艺术的象征。
家人!
真是一个陌生的词。
他路过了一个岩神的神像,下面一堆贡品,下到糖果上到烤鸡,无所不有。
这种场景只在五百年前见过,到现在已经很少有贡品堆成山的情况了,他跑去也凑了个热闹。
双手合十,闭眼许愿,真希望大家一直都在。
他在提瓦特胡搅蛮缠似的横冲直撞了这么久,还真的阴差阳错的救活了不少人。
先是归终,只是拖延了几分钟而已,情况就变得明朗了。之后在去往天空岛时磁场强度紊乱,璃月的魔神残念多数被带去了天空岛,因此仙人磨损邪祟入体的情况减少不止星星点点。
就像一只无知无觉的蝴蝶,脆弱的横冲直撞着,便引起了不可忽视的变化。
在纳塔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吊起了重伤者的命,却救了三千多人。又有谁知道,他在救治的第二天就有过恶毒的自私的想法——他只要有救治的举动就行,不管他们是否能够活下去。
他以为的伪善,却成了英雄。
原来在上了战场后他并不怕,他也不怕麻烦,认真做着事情的时候他也不觉得那是麻烦。
在营地里伤者的笑脸,他迫切想要回家的冲动,以及派对上的欢笑。
要是大家一直都在就好了!
许愿时太过于虔诚,以至于他早就忽略了周围。
抱着琉璃百合正好回璃月港等待的钟离就这么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看到了要等的人,他没再身着一身白衣,而是颜色繁杂了民族样式服装,各种鲜艳颜色拼在一起,意外的好看。
双手合十微低着头,阳光穿过被风扬起的发丝,整个人被光沐浴,神圣虔诚的信徒正在祈祷着什么。倒是狂妄自傲的神居高临下坐姿嚣张,钟离觉得着实不太雅正。
他走上前,成为信徒的同行人,在高傲的神明的注视下。
等头顶上被放了东西,知晌才炸着毛瞪圆了眼睛回头。
长衫着身的青年,手捧鲜花,是任何人都会喜爱的模样。
知晌抬起手,头顶上是编织的花环,仔细一看才能发现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五颜六色小花,精致小巧,带到他头上和衣服很配,像是五彩斑斓的花蝴蝶。
调侃的话语先到了:“拯救了无数人民的英雄凯旋归来了。”
知晌开始报数:“活着的有三千七百七十一个。”
也不枉他跟着系统的书学医。
钟离面上的肯定之色更浓了:“嗯,所以七星决定为你颁发荣誉头衔。”
不止是知晌,只要是有参与的都会得到七星的肯定,据说这批去支援的千岩军都会被授予勋章。
“那你呢?”知晌眼睛朝钟离手里的花上飘去,他可是一眼就看中了的。
“哦?我?”一副没明白的样子,钟离微微歪头,让知晌眼睛都看直了。
知晌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于肤浅了。
钟离眼睁睁的看到知晌那怀疑人生的懵懂模样,任谁都会觉得被可爱到了:“这个当然是给你的,欢迎回来。”
未被包装过的花束盛开的烂漫,凌乱也耀眼,在两人的手中传递交接。
知晌小声的嘟囔着:“居然换了花。”
钟离上前一步,厚重的声音却轻飘飘的飘走了:“寓意着生活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抱着花凑近闻着的知晌心中一悸,他真的要怀疑钟离是不是听到他和魈的对话了,怎么什么都能感觉的到,他自己也发现了他变了。
这样的变化并不被知晌所排斥,对现在的他而言这是好的变化。
琉璃百合是璃月中意义美满的花,颇受璃月人喜爱,对于花意意思美好的花谁都会多偏爱一点。
钟离重新把花环放到知晌的头顶,指尖轻柔,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这个小花在哪?我也要给你编一个。”
知晌推着钟离朝他来时的方向去,拉扯间逐渐走远。
对名人热点这样的话题可不只有蒸汽鸟报会报道,来自各国的记者都会注意有些名气的人,现在璃月港内都在传知晌的事。
这个说知晌是他家邻居另一个说知晌接过他的委托。
这么传着传着,重心却慢慢的偏移了,因为有一个妇人说要给知晌介绍对象,被其他的街头老人数落了一番,在他们的宣传下更多的人知道了知晌和钟离的关系,于是街头的热闹又转移到了他们最擅长的八卦了。
两人的爱情故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个评价评价那个点评点评。
在知晌没回来前,街头的热闹又逐渐转移到了往生堂上,这让往生堂的生意又红火了起来。
等知晌在回来的第二天看到往生堂门口排起长队时人都傻了。
“快看快看!这个是不是就是知晌?”
“啧啧啧,这是来看他对象的?”
“哟,跑什么呀,小两口都多少年了还害羞啊!”
知晌倒吸一口冷气,扎着脑袋就朝往生堂内冲了进去。他只是来送伴手礼的,怎么还被围观了!
聊了许久知晌才知道原因,胡桃发现大家都在讨论钟离和知晌的关系,眼睛都亮了,她觉得这是一个商机,于是就开始了大肆宣传,什么“爱他就为他买墓碑”“死亡也无法将相爱的人分开”,再加上知晌当时买墓碑的事和钟离身为员工自带墓碑之类的事迹经过胡桃的美化后一宣传。
瞬间往生堂就火遍了整个璃月港。年轻人为了证明对爱人的爱来买了双人墓套餐,单身的却喜爱英雄事迹的跟风知晌买墓碑,老年的发现墓碑优惠力度大外加买的人多也跟风要购买。
一时间往生堂风光无量,事业是相当的红火,胡桃笑的嘴都合不拢。
“所以胡桃堂主让你必须来坐班是……让你做吉祥物?”知晌好奇的问道,时不时还有人会在门外歪着头朝里看。
钟离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这么说确实没错。
知晌又些担忧:“不会宣传过度吧?看着也太夸张了吧,我来的时候排队都排到桥那边了。”
钟离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不会,胡堂主很注意分寸,这个活动也不会太久。”
居然这么赞同这次的活动?知晌有些惊讶,能让钟离都这么认同难道真的是优惠活动很划算?他顺手拿了堆在桌子上新印的宣传册认真的看了起来。
知晌最后对这个活动的评价是:中规中矩。
除了确实优惠的摩拉,还有赠送修改坟墓规格的一次机会外,完全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知晌看还认为不如以前的买一送一呢。
难道钟离满意的不是活动政策,而是觉得时机正合适?知晌觉得这个猜想靠谱。
钟离顺手接过他手中的宣传册,放到了桌子上,漏出的一面上有着一行大字——他们的故事
下面有着一行行的小字,密密麻麻的,仔细看就能发现一整页都在诉说着那段与墓碑相关的爱情故事。
“在这里呢。”外面喧哗声突然大了起来,胡桃带着一个千岩军走了进来。
千岩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递给了知晌一个信封:“这是天权星大人给您的,请您明日早晨八点务必准时到达玉京台。”
话落,又行了一礼才离开。
“中午一起吃饭,你们可别跑了!”
胡桃冲着两人说完后眨了眨眼,才跟在千岩军身后朝外走去。
知晌和钟离对视一眼,凑在一起打开了信封。
【尊敬的知晌先生,展信佳!
在世界危难之际,你英勇无畏;在人类生死之间,你选择不放弃他人生命。
你是榜样,是先锋!我代表七星为你献上诚挚的祝福。
也请让我代表七星为您颁发二级荣誉称号,请务必准时到达玉京台参加颁奖仪式。】
到底谁还记得他其实是蒙德的眷属啊?知晌嘴角微微抽搐,可内心还是十分期待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颁奖仪式。
“下班了下班了,快,我在香菱那定了位子,好好的为你接风洗尘。”胡桃蹦蹦跳跳很有活力的进到屋子里。
到了万民堂点了一桌子的菜后,他们才聊到了这次的活动。
“你看了宣传册吗?怎么样?故事是不是很引人关注。”胡桃期待的问道。
但很显然知晌没看到什么故事,他只看了另一面的优惠。
“那好吧,就只有我来口述了。”胡桃喝了口水,“这个故事其实是以你们两人为原形的不过我又开动了小脑筋编了不少。”
开头是一个年轻人来买墓碑,他浑身都散发着迷茫和无所谓,店主开玩笑说不如直接来当店员有免费的位子,还能给家属一个。在这个故事里,年轻人确实去工作了。
店中还有一位客卿,博学多识,为他讲了许多关于丧葬的习俗,逐渐的两人相互吸引,年轻人在客卿的引导和鼓励下找到了目标,两人相守一生,最后真如店主说的那样店员及其家属不需要购买墓碑。
知晌:“……”
胡桃非常不满意知晌的态度:“哎?怎么不喜欢这个故事吗?我觉得很好啊!还有细节呢,你回去看。客卿可是很喜欢的。”
“而且这个活动可不止有这些用意,这可是经过七星审批的。”胡桃激动的说道:“再过几天,七星就会在前面搭一个台子,是关于丧葬习俗的问答活动,专门宣传璃月的丧葬文化的,这个只是试试水。”
知晌恍然大悟,怪不得钟离会认同,能够宣传璃月长久以来的文化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活动。他竖起了大拇指,真诚的赞美了胡桃的能力。
“不仅如此,这个月胡堂主还给我加了奖金。”钟离慢悠悠的在后面插了一句话。
知晌有些手抖:“……先生居然开始关心摩拉了?”难道摩拉要升值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跟我念:摩拉是贵金属,金价上涨……
博士:桀桀桀!
第204章
第二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大门就被敲响。晨露藏匿在叶子中,积累坠落。
——咚咚咚
巨大声响震天动地, 本就有些支撑不住的叶子震动一瞬,水滴悄无声息的散在土壤中。
随意洗过脸就被抬出去的知晌:“……”
早晨八点,阳光明媚, 金色徽章在初生太阳中闪耀, 这份耀眼被一个个戴在胸间的衣服上, 得到这份荣誉的人知晌都眼熟, 都是在纳塔见过面的。
“……在此,七星一致认为,各位尽显我璃月之大国风范, 授予二级荣誉。”
玉京台中央满当当地站着几排千岩军, 在奏乐与掌声中朝众人行礼。
“身为蒙德、璃月两国友谊长存象征者,也代表着我们两国对西方国家的支持,特颁发二级荣誉头衔。”
两个造型不同的徽章被同时挂在知晌的衣服上,一个是被凯亚戴上去的, 一个则是被刻晴戴上的。
从纳塔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去蒙德的知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各位,如你们所见, 进入下一个时代的璃月并未倒下, 我们依旧能战, 我们依旧在帝君的期望中为我们共同的大陆提瓦特而竭尽全力。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各位的支持与认同, 你们的声音便是璃月的声音。”
仪式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其中颁奖仪式仅用了十分钟, 其他的时间则是骑士团与七星轮流的讲话时间。
“这样的荣誉拿到手可一定要庆祝一下啊,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你请客!”
不知何时到来的凯亚轻松且恶趣味的拍着知晌的肩膀。
刚刚奖励到手的摩拉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就少了一部分, 这些甚至还没有在兜里暖热。
之后知晌又去了一趟蒙德, 见了见熟人后才再次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纳塔的战争早已结束,除了各大报纸上的国际版块还能看到纳塔重建情况以及愚人众在纳塔的原因分析外,整个提瓦特都陷入了一种近乎压抑的安静,是火山喷发前的积攒,是蝴蝶振翅的前兆。
这期间旅行者的消息近乎消失,他没听说到任何关于旅行者行踪的话语,人们就像是忘记了旅行者一般,就连在国际上都有人脉的璃月街头老人们都已经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最近升值了的贵金属上。
因为摩拉克斯的“死亡”,摩拉停产,近期的摩拉购买力明显上升了。
【我连离开都是奢侈!你害得我好苦啊!】
【为什么是我?你现在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你把这一切都还给我!】
本该是平静的生活,可这已经是知晌这个星期第三次做噩梦了,做梦概率超过璃月港百分之八十的人民。
又梦到了两个无脸厉鬼正阴暗爬行着朝他过来。一睡觉就做梦的毛病让他几乎每天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每次被惊醒后都感到异常的疲惫,像是在梦里围绕着整个璃月奔跑了一圈一样。
知晌脑袋蹦着疼,青筋暴起,但却丝毫没有睡意,似乎千斤重都被压在了身上一样。
前不久他还梦到了[队长]睁着血红色的眼睛问他:“我们身上都背负着冤魂,为何你却还能这般悠然,你应该是来陪我的。”
虽然知晌知道这是ooc了,但他也无法做到在梦里大喊:“是啊是啊,我更着急去死,你让让我吧。”这类型破罐子破摔的话。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知晌十分苦恼,明明不该放在心上的,但潜意识却自顾自的将事情穿上了名为执念的外衣,摆在休息区。
最终知晌得出了结论,还不如不睡觉。
他坐起身来闭上眼睛用元素力去观察整个世界,睡是睡不着了,闭上眼睛休息躯壳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他和钟离现在隐于闹市,像人类一样按时睡觉已经成为了习惯。
因为失眠而奋发图强的知晌在闭眼看世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虽然小说上都会说失眠后有心爱之人陪伴就能熟睡,可现实并不是小说,即便钟离在身边他也照样会被噩梦惊醒,最终的结果也无非就是他把人叫醒陪他一起熬夜。
一个平凡的早晨
“当当当当,给你!”胡桃没能拿到腰鼓这样的道具,只能开口自己配音。
她将一页宣传页递给了正准备去接委托的知晌。知晌在极度疲惫下能睡着的时间更长一点,所以他已经开始接清理魔物这种体力劳动的委托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知晌呆了一会后才迟钝的低头看去,这个宣传页是关于璃月祭祀文化交流活动的。这才恍然时间的飞速推移。
胡桃安排道:“对了,活动要开始了,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喘口气了,不如今天下午就来往生堂和我仔细说说你信里关于灵魂的事吧。”
知晌听到后脑袋还空白了一瞬,去往生堂……是要驱鬼吗?他一直只是认为看到死之执政的外形被吓到了而已。钟离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觉得没什么大事。
不过这些事情之前还有一点知晌想问的:“活动开始了,你们不应该更繁忙吗?这个活动是由往生堂负责的吧?”
一根细白手指在面前摇了摇,胡桃摇了摇头:“不哦,接下来的活动就靠往生堂的各位仪倌了,这种小活动对于他们而言根本不在话下了。”
知晌点了点头,不会带团队就只能干到死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看胡桃那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知晌点了点头。专业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吧,说不定是钟离技艺不精看不出问题呢。知晌大胆腹诽着。
约好了时间的两人就此分开,胡桃要去活动现场再巡视一次,而知晌则是要把委托尽快完成。
时间一到,知晌怀着忐忑的心来到了有些阴冷的往生堂,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钟离在。
“哼哼,客卿被我派到活动现场做免费咨询了。”胡桃坏笑到,“那我们长话短说现在就开始吧。”
说罢,胡桃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地,知晌这才发现原本堆满宣传册的桌子上却放上了一个个古老的旧东西。
“这里是古岩龙蜥的眼泪,抹到眼睛上就能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这个是爆炎树的火种,有烧着邪祟的功效……”
胡桃一一介绍到,除此之外还有传说中能开天眼的匕首,值得一说的是,匕首上已经生锈了。知晌怀疑所谓的开天眼就是生锈感染后引出的幻觉。之后还有旧怀表,水晶石等等。
知晌一边觉得要相信科学,一边又觉得这里神都真的有要什么科学,两边不停的矛盾着。
“……都要试一下吗?”他发出灵魂一问。
桌子上玲琅满目,却又透露着一股不太靠谱的味道来,生锈的匕首刺伤他不打破伤风的话建国应该可以救他吧?知晌第一次想到这样的问题。
胡桃露出得逞的一笑,并随意的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东西,朝知晌走近一步。
“……不,你等等。”知晌嘴角抽动,警报开始在脑内响起。
等钟离抱着一叠纸张走进往生堂时,就听到绝望的尖叫声从后院响起。
随后一个满含热泪的知晌就跑了出来,两人迎面相撞了。
“她……她要拿火烧我!”知晌委屈的告起了状。
钟离难得的一再沉默,说实话,胡桃这丫头是他也没什么办法的。
身后紧随而来的是用钳子夹着一团火焰的胡桃,胡桃看到钟离在,眼睛一亮:“客卿,你终于来了,快来帮忙,看看知晌到底有没有鬼上身!”
知晌张大嘴巴无声的呐喊着,胡桃举着火就靠近。唯有钟离单手紧紧抱着怀里的纸张,单手扶额。
最终知晌还是妥协的被胡桃拿着火种在周围环绕,却没有任何的问题出现。
胡桃失望的将火种放进盒子里,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了桌子上那柄生锈的匕首。
知晌:“……!!!”他罪不至此啊喂!
还是钟离用收集好的问卷打断了胡桃的跃跃欲试。
胡桃此时对问卷不感兴趣,有些恹恹的让钟离放在桌子上。
“这次若是都不管用的话,不如就去镇石那里吧。”胡桃良久后才开了口,“古岩龙蜥的眼泪废了好几滴都没看到,火种也没用,罗盘到知晌这就疯狂旋转,这种小东西完全无法确定。”
钟离拿起罗盘,见到指针左右摇摆不定,不免也露出担忧之色:“……堂主的道具确实种类繁多,若这些都无法确定,那也只能去镇石处看一看了。正巧今日夜中九点是镇石磁场紊乱之时。”
知晌意外的懂了钟离的意思,他这意思应该是知晌确实有问题,但问题不大。
行吧,知晌啧了下嘴,所以这是本来不想管,但看他噩梦太多了就让胡桃为他解答一下的意思呗。他丝毫不意外。
于是三人在夜里九点时,准时来到了野外的镇石附近,镇石是一块精美的石头,旁边还有对镇石由来的介绍,看样子这是把镇石当成著名景点了,介绍中还有摸一摸石头百病消的宣传。
“镇石镇压着无数邪气,抚摸镇石确实能够将负面情绪转入镇石内。当然,人类的气息也很吸引邪气,所以在磁场混乱时这里都不会被开放。”胡桃上手摸了摸镇石顶部,这块镇石都已经被盘的油光水滑了,可见平时是有多少人来摸。
知晌一时之间都呆住了,这是玩的灯下黑啊!
正感叹着,镇石突然散发起了亮光,随后一阵阵光波四散。
“开始了!”胡桃掏出长枪立在身边。
四周开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胡桃没有丝毫的慌张,继续解说着:“镇石的封印加固也是由我们往生堂来负责的。邪气喜欢人类的气息,也吸引邪祟。”
附近的魔物被吸引了过来,窸窣声后,一只只魔物靠近。
钟离的盾悄无声息的附着在三人身上。
长枪挑起一串魔物的胡桃还抽空为钟离点了个赞:“干的漂亮,客卿!你的神之眼可真是好用啊!”
知晌满头黑线的也自觉准备加入,却被钟离拎起后脖颈扯了回来。
一个小瓶子呈抛物线状投入知晌的怀抱,这是胡桃扔过来的,随之而来的还有参杂着回声的嘱咐:“古岩龙蜥的眼泪,你知道怎么用的,快看一看有没有效果。”
将眼泪涂抹在眼皮上,在镇石散发出的金光中,两道近乎透明的人影蜷缩着身体飘在知晌左右。
知晌面色有些古怪,这可比在纳塔看到的金光阿飘还要吓人一点。
毕竟在这里,他们是有脸的,两张和知晌很像的脸。
“看到了吗?”胡桃长枪戳地,腾空而起。
震惊的说不出话的知晌正认真对比两个灵魂的脸有哪里不一样。
钟离气定神闲地拎起漏网之鱼摔在了地上,语气平静的帮忙开口:“看到了。”
胡桃以为钟离也涂抹了眼泪,于是大声喊道:“你们问问他们为什么跟着?”
知晌被胡桃的话再次震撼到了,这是菜市场吗?还问问为什么,怎么不讨价还价一下能不能别跟着了。
虽然内心吐槽着,知晌却还是开了口,喊了几句后两个灵魂依旧紧闭双眼动作都不变一下。
“他们闭着眼睛,不说话。”知晌加入了这场砍价一样的对话。
胡桃哦了一声后,就从背包里掏出粉末洒在了镇石周围,随后开始在地上画符,等最后一笔画上后,胡桃的神之眼亮起,火焰瞬间蔓延开来。
镇石的金光逐渐微弱,火焰熄灭后这便只是一块普通的精美石头。
胡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吐出一口浊气,开始询问知晌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知晌回忆着:“两张同我相似的脸,看样子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样貌,身型,年纪知晌细细说来。
胡桃转了个漂亮的枪花,了然的点了点头。
“看来堂主有了想法。”钟离实时开口。
有人捧哏,胡桃可就来劲了,得意地抬起头:“那当然,本堂主是谁啊!这两个人应该都是你的父亲吧,或许他们是不放心你或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才一直跟着你。”
最后一句知晌有点认可,但中间这一句知晌是疑问状态。
“两个父亲……提瓦特大陆的科技已经达到如此之高度了吗?”
知晌面无表情的幽幽一问。
很显然真正的答案并非如此,即使是神明暂时也无能为力。
钟离全程未开口,等到了家时,他才发表自己的见解:“或许你原本所在的地方是允许的。”
知晌:“……好先生啊,你最近太幽默了,是工作压力有点大的缘故吗?”
他能感觉到,这两个灵魂就如同胡桃说的那般,他们没有恶意。但知晌却不知他们是被迫跟着他,还是自愿跟着的,可两个灵魂都在沉睡着,并不能为他带来解答。
而生活还在继续,只是噩梦却没再做过了。
钟离很满意那天晚上的探索,身边之人不再苦于失眠的问题,他也可以躺在柔软的床上闻着清新的香膏气息,听着令人安心的清浅呼吸声进入梦乡了。
要知道就算是他在几天不睡后还要面对活动策划的习俗咨询时,也是会烦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胡桃拍了拍两个阿飘并申请通话
阿飘拒绝通话
轻小说看多了?胡桃大放厥词:都是你的父亲,不然怎么会这么像。
钟离:堂主言之有理!
知晌:果然是这次的活动往生堂压力太大了吧!
第205章
往生堂策划的活动还算红火, 生意亦如此,即使听起来有些地狱。
他们似乎得到了甜头后,就开启了什么开关。据往生堂的小道消息称七星因为这次活动的圆满而准备将带有生死的元素加入海灯节策划中。
一时刚刚休息几天的仪倌们又一次陷入了忙碌。
但钟离却在众人忙碌之时依旧如往常那般, 在对比之下还会显得他过于清闲了。
“——哎”
钟离坐在凳子上,盯着桌子上的一杯茶,正出神的思考着什么。
盘腿坐在一旁的正在打坐的知晌耳尖微微耸动, 几分钟后他啧着嘴睁开了眼。
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 走到桌子边上毫不客气的端起杯子就豪饮了起来。
“你要是实在有事, 就不用陪我来修炼了, 我自己也可以。”
他本就正在提升元素力的精神探索能力,现在不仅可以通过精神力探测周围的元素力,还能放大听觉, 远处嘈杂的人声已经够让他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身边却还有一个被无限放大不时就会“哎”一声的人。
这些声音让他实在是烦躁。
这次是看到钟离的俊美样貌都无法平息心中的不宁静了。
“许久未见若陀了,这周末正好是我休假,不如我们去南天门叙上一叙。”钟离面色凝重的抬起头,眼神中的严肃让知晌有种他要奔赴战场的错觉。
知晌沉默一瞬, 想要吐槽的点太多了,一时间他都有点不知道先说什么为好了。
他嘴唇抽动片刻, 幽幽开口:“原来你今天不休假啊。”
话毕, 两个人都眼神飘忽的转过了头。知晌每每想到那些仪倌一会扛柱子一会据木头的, 可面前这位也在工作时间却在他修炼的山林里摆上了桌子品茶……
知晌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咳, 若陀确实许久未见了, 不过我记得有一年海灯节时你说他正在驻守南天门一带, 后来你又说他闭关了, 这是出关了?”
又是一片寂静, 还有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应景的叫喊。
迎着知晌怀疑的目光, 钟离尽量维持住表情,并拿起茶杯,稳着声音道:“若陀……确实还在闭关中,不过他也并非不能见人。”
知晌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所以他都见了谁?”
都不用想,钟离肯定和若陀有所联系,听钟离这意有所指的话语,知晌觉得还有人也和若陀保持着联系,或许是留云他们?
知晌的猜测很快就有了正确答案,钟离缓缓开口,语调轻柔:“旅行者经常去若陀闭关的地方,同若陀探讨武艺的奥妙。”
懂了,旅行者经常跑去若陀闭关的地方找他当陪练。
“哎,璃月的大半魔神残念邪祟虽被带去天空岛,但长久的时间还是为他带来了些许磨损。近几年更甚,他见到我们总是会忍不住暴躁易怒,最终见面总是以切磋作为结局。”钟离眼神中带着忧伤,“若陀清醒时便将自己封印在闭关之地,不常与外界联系。”
道理知晌都懂,可若陀都自行封印了,旅行者每次去找若陀都是怎么进去的呀。
钟离看懂了知晌包含疑问的眼神,轻咳一声:“旅行者看到南天门那颗大树下立着碑,就觉得内有乾坤,把封印破解了。”
知晌:……怎么说呢,很符合对旅行者的刻板印象。
前提条件已经了解了,知晌也不再多问,点头答应了。
他从天空岛上下来后确实没怎么见过若陀,至于钟离为什么现在突然想到若陀,这些等见到他时就清楚了。
不过,旅行者经常和若陀交手,那他倒也可以和若陀切磋一下。知晌神游天外,开始在心底默默汇总他的能力。
“那么我们来说说你现在的修炼成果吧。”
钟离将捏在手中的茶杯“咯噔”的往桌子上一放,仿佛了却一桩心事般,轻松的站起身。
在他刚开始提升元素力时,钟离就曾给他画过一个大饼,一种元素力修炼到极致后可以“看到”整个提瓦特的元素力运行。倘若他七种元素力都修炼到了极致,那提瓦特内只要有元素力的东西的一举一动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每个人身上都蕴含着七种元素,到了那种极致后,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将都在知晌“眼中”,他无需“看”,皆在心中。
如今这口饼知晌算是吃到了一半,有系统出品的【精进指南碎片】的帮助,他的成果简直堪比火箭冲天。
两人又一次探讨到天黑。
等到了钟离真正休假的那天,两人朝南方行去。
仅仅是璃月内南方和北方的天气都不一样,南方明显要比北方港口处要热。
在知晌走的背后都有点出汗时他们终于到了。
果然如钟离所说,一棵歪脖子下是一块寓意不明的石碑。
这搁谁谁不迷糊啊!谁看了不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解开封印后会有一位老者大能帮他征服提瓦特啊。
知晌跟在钟离身后,走进了打开封印后的一条向下延伸的小道里。
又走了近半个小时才看到被金光咒符封印着的洞口,知晌再次感叹这看了谁不迷糊!
钟离振臂一挥,山洞中开始晃动起来,两人身边也包裹着明显的护盾。
洞口金光逐渐散去,洞内悄无声息,两人踱步朝内走去。
洞内却别有天地,无数的矿石在周围闪着金光,照亮整个洞内,偌大的空间和璃月港的面积相似,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使得整个空间内颇有点金碧辉煌的意味。
虽然洞内空旷无比没看到金子或者古董之类的值钱物件,却在第一眼就感觉很贵气很有钱。
“——吼!”
一声姑且称之为龙吟的吼声响起,剧烈的震动不断,有个大块头从金光中站了起来。
“摩拉克斯,卑劣之辈!”
怒吼声循环在知晌周围。
他不由想起钟离那天对若陀的评价——易爆易怒。
知晌觉得钟离还是太委婉了。
还不等他想什么,一连串的轰击就朝着他们飞来,即使有护盾防护着,可看到炮弹一样的攻击迎面袭来时还是有点想要躲避的。
攻击袭上来后,知晌下意识的朝钟离看去,在看懂钟离的用意后知晌福至心灵,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若陀了。
这是准备打算当成考核让他打吗?
知道了钟离的打算,他也不打算讨价还价,事实上他也很好奇他自己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
元素力汇集在手,知晌朝着大阵中央奔去。若陀的本体很高大,如山峦般耸立,在如此庞大的身躯旁,知晌便是渺小的蝼蚁,只需要轻轻一脚,知晌就会被压成肉泥。
可正因为若陀的身躯实在庞大,他无法灵活的移动。这就让知晌有了可乘之机,风元素凝聚,下一秒空气被压缩的窒息感朝着知晌涌来,眼前场景一花,他来到了若陀的背上。
或许是他的体重对于若陀来说就像是一根稻草,毫无重量,若陀的攻击肆意的朝四周轰炸去。
若陀发现那个朝他奔来的人类是真的没了踪影后更加的狂躁了。
“卑劣之辈,竟然妄想控制人类来限制我的行动。”
站在若陀背上的知晌:“……”
远离战场却被强行拉进来的钟离:“……”
若陀使用了最朴素的物理攻击,巨大的身躯腾空朝下落去,剧烈的波动无论是站在外围的钟离还是站在暴风中央的知晌都躲避不及。
事实上就算是拥有护盾的保护,也无法在排山倒海的颠簸下站稳脚跟。
知晌在若陀背上被腾空颠了起来,并呆愣愣的摔在了若陀坚硬鳞片满布的脊背上,臀部受到剧烈撞击。
在几次颠簸后,他被甩了出去,若不是有护盾护着,恐怕会直接摔个骨裂。
在地下的若陀简直就是王者,他潜入地下,头顶的岩石还不断往下掉,这种高度的石头砸到人可是会直接要命的。
从来没在地下和若陀交过手的知晌略显狼狈,他完全没有准备好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然而似乎是钟离更吸引若陀的视线,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钟离的方向潜去。
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是朋友之间下不去手的情况了,而是知晌若是再不还手就会被天上密密麻麻的石子砸死了。他可是看到他头顶上的护盾有点裂痕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若陀暂时控制住吗?
若陀似乎也在潜入地下来回游荡的时候感到的疲惫,于是噌地一声跳了出来,知晌连忙将几个不同的元素力扔了上去。
一顿输出后,知晌停下动作去看若陀的伤势,据观察……完全没有伤。
他脊背上的护甲可是坚硬无比的,知晌瞬间沉默了。
刚才那些元素力是都砸偏了吗,为什么会毫发无伤。
知晌继续努力,将毕生所学都用了上去。
十分钟后……若陀依然安然无恙,除了背上掉落了几片甲片。
知晌苦恼,知晌陷入了瓶颈。
然而原本只想对钟离出手的若陀被知晌的攻击惹恼了,现在一门心思对着知晌打。
这时候还有什么能用的?精神力探测没有攻击,元素力的伤害似乎也不大,钟离画的饼……或许钟离画的饼还真的能吃到嘴里。
知晌灵感一闪,带着元素力的精神力往外扩展,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若陀身上的元素力就像灯泡一样刺眼。
无论知晌用什么元素力探出,都能在若陀身上看到属于元素力颜色的荧光。
若陀身上集齐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元素力,知晌确信,若是他哪一天学会用七种元素力同时朝若陀身上探去会看到五彩斑斓的亮光包裹若陀全身,仿佛一个各色闪烁的闪耀灯球。
若陀身躯上的光远比四肢和头部要闪亮,头顶更是略微逊色一些。
知晌迅速弹跳而起躲过若陀的攻击。他没想太多,风元素加成,等短暂的窒息感结束后他跳到了若陀头顶上,随便在储存空间内摸出一柄武器,抬起手就往若陀的天灵盖敲去。
“砰——”
当头一棒
若陀停下了准备起跳的动作,缓缓倒了下去。
知晌还在警惕,等钟离从外围走上前时他才放松下来。
“若陀的头这么脆弱吗?明明上面还有护甲。”知晌从若陀脖子上跳了下来。
“叮咚”
金属砸地的声音响起,知晌这才发现他随手拿的武器是铁匠铺的章师傅做出来的试炼大剑,没别的优点,就是沉。
他经常去找章师傅提炼晶石,久而久之,章师傅也会送点他炼制的物件。
“看来是我错怪若陀了,他没事吧?不会砸出毛病了吧?本来最近脑子就不太好。”不然怎么会说出那么无厘头的话。
知晌的担忧完全是白费的,钟离有些复杂的看向知晌,事实上就算是旅行者也做不到一刀把人劈晕,可见知晌提升的不仅是元素力和精神力,还有体能。
看来去纳塔的那段时间是真的练出来了,他不光有手段还有了力气。
知晌如今的实力已经打败了提瓦特百分之九十八的人。剩下的就是些年纪成谜的老家伙们。但很显然,知晌并没有这种意识,他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果然对于这种庞然大物,最简单的方法是找弱点吗?”知晌一边凑近若陀倒地的身躯细细观察,一边总结着经验。
事实上走近看去,若陀身上还是有痕迹的,特别是四肢,已经有不少小伤口了,继续那样的攻击最终也能将若陀打倒,但会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就会像旅行者那样,不断刮,最终把他刮的遍体鳞伤。
正想着,倒地的若陀突然动了一下,知晌被吓得一哆嗦,连忙举起手里的大剑,准备见机拍下去。
“等会等会,别打了,脑袋疼。”人未动声先到,若陀的声音响起,这时听起来就正常多了。
身形不断缩小,最终变成了一个青年模样,熟悉的儒雅气质瞬间涌上,若陀还是曾经的模样。
“下手真狠啊,我身上的皮都被剜掉了不少。”
抱怨声不绝。
“终于可以正常交流了,这就是先生所说的易怒易爆以及切磋吗?”知晌勾起一个假笑,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正在整理衣衫的若陀,“你还有刚才的记忆吗?”
若陀明显不太想认,脸上的心虚很明显,却依旧是摇着头。
“啧,经验不足,下次就应该带个留影机,把这些都拍下来。”知晌实在懊悔,确实是他把钟离的话想的太想当然了,单以为若陀只是会脾气暴躁,从儒雅随和的帅哥变成脾气古怪的老头,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切磋。
【摩拉克斯,卑劣之辈……吼……砰趴,咚咚咚咚……卑劣之辈……】
一个略带杂质的熟悉声音从钟离身上响起。
知晌惊奇的回头,若陀惊恐的回头,两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声音来源。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金属,就像大一号的怀表。里面却在播放着无比熟悉的话语。
若陀不可置信的看向钟离:“摩拉克斯……你!!!”
钟离露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眼角下的红在此时格外显眼,晃晕了知晌的眼,他隐约听到钟离的声音:“没关系,我带了。留影机体型较大不好移动,但枫丹新发布的这个留声怀表就容易得多了。果然用上了。”
知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若陀be like:……
难道他闭关的忘了时间了吗?现在难道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吗?为什么摩拉克斯突然变得更恶劣了?还有知晌你要不要认真听听摩拉克斯的话说的什么再点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默默掏出留声机,悄然的成为了本章的mvp
毒唯知晌:帝君说的都是对的!
若陀爆改吐槽役:这可真是一场身心俱伤的见面啊!
第206章
“磨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倘若若陀是普通仙人, 那么他所受到的磨损不过是如今的十分之一而已。可若陀却是岩石之下的龙,土地皆是他的身躯。
深入地脉的残损邪念,逐渐反噬着的深渊, 在浸入地下后加深了若陀的身体负担,被负能量不断折磨的痛苦,在坚持了百年后终于还是逐渐的压垮了他的神经。
若陀苦笑一声:“事实上, 这已经比我预想的要好上太多了。”
“至少我清醒的时间还不少。”若陀感叹道。
身上有储存空间的好处终于是完全体现了出来, 一张桌子, 几盘吃食, 精致茶具都能瞬间被摆出来,供人享用。
知晌迅速把东西掏出来后就忍不接话:“至少在脑壳上给一棒槌就能清醒。”
“咳,这话倒也不必说的如此直白。”若陀轻咳一声, 转而仿佛被桌子上的食物吸引到了, “这吃食实在是吸引人啊。”
“果然脑子受影响了吧,咱们上次聚餐的时候刚吃过一样的,盘子花纹都不带换的。”知晌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那都是刚才切磋时留下的伤痕开始发痛了, 他一疼就忍不住调侃。
“功力果真见长了。”若陀变成清醒龙的时候对朋友是真的好脾气,被刺了两句也不生气, 反而有点有些怀念。
知晌也被弄的没了脾气, 捻了块点心放到嘴里, 点心咽下去后伤势就逐渐转好了。因为是建国倾情舔舐过的。
看到知晌脸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若陀便好奇了起来。
“建国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说起这知晌可就不困了:“他去上学了, 今年是升学年, 正紧张备考呢。”
就连钟离在听到建国的消息后都笑了出来。
一时间气氛轻松愉快, 若不是场景不对, 还真有几分曾经仙人们聚在一起的感觉。
钟离略带调侃道:“不打算评价一下知晌如今的实力?”
知晌回过神后才惊觉钟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皮了不少, 若说以前其他人都觉得钟离是老古板,那现在就是老顽童了。
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俏皮话是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有烟火气了。
若陀也感叹他的变化。
“有可能只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活动要加班后的怨念……当然,文雅一点也可以称作烟火气。”知晌一开口,这天是没法聊了。
若陀又接着钟离的话茬开口:“这进步可不止一点,无论是硬攻还是观察力都相当不错,我现在脑袋还有点晕晕的。”
若是建国在这,一定会毫不吝啬的为他们科普:“这有可能是脑震荡了。”
但现场的几人都没想到这一想法。
“如今实力远超与我啊。”若陀补充道,“就算你没找到我的薄弱之处,在长久的对战中我也依旧撑不下去。”
别管这话是不是真的,反正知晌爱听。他也因为这话对他又增加了的实力有了一点预估
“如今外面可是晴天?”
三人天南地北地聊,邻居家的猫都被拿出来说了两句。
对与若陀猝不及防的更改话题的询问,知晌不明所以,但依旧认真回复:“是晴天,我穿这些还有点热了。温度比璃月港高上不少。”
若陀笑着点了点头,他有些感慨的说道:“希望以后还能看到阳光吧。”
面对若陀有些自暴自弃的感叹,钟离不急不缓:“若进度没问题的话,你自然能再次看到阳光,不用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活。”
什么进度?知晌停下咀嚼的动作,捧着点心呆愣的抬起了头。
若陀眼睛一下亮了亮:“那我可要再坚持一下了。”
感觉有什么在不经意间进入了脑子,知晌觉得他好像有点了解两人对话的意思。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没有在地下过夜的想法,时间差不多就离开了。
天凉了,夜幕也在不知不觉中提早了降临,一切都在无意之间。
走出小道,知晌有意识的盯着那逐渐合并上的小道,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山峦的基石。
虽然并没有说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大家也很正常,可知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就像“岩王遇刺”那次,钟离的言语间尽是意味不明,动作上也没藏干净。
这是又有什么无法言明的事了。他们到了这个阶段,不能说的秘密不算多,也就只有大家心知肚明的“造反”了。既然是“造反”那不言明也是应该的,他也确实没见过“造反”前还要大摇大摆的留把柄的。
嗯,看来并不只有他一人这般焦灼,如此,他就放心。
知晌想通后就脚步轻快的追上在前面走的极慢的钟离。
被与若陀打的那一架激发了好学的斗志,知晌每天都十分刻苦,甚至在练有所成之后还品出了一点乐趣来。
今天根据“眼前”的一坨金色元素力来猜测这坨金色的真实身份,明天又试着将两个元素力融合在一起,同样探出。
他一时都觉得修炼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包括作跑腿清理魔物的委托。
身为和七星、往生堂关系特殊的人,知晌早早就感受到了海灯节的气息,即使现在距离海灯节还有三个月。
过海灯节的人自然不需要想着海灯节的策划问题,但身为在七星的海灯节提案中的胡桃可是早已积极的配合起了七星的工作。
钟离也自然是跟着忙碌了起来,他不出意外的成为了活动的顾问。
即便他们已经做好了世界大战的准备,可此刻却也要为了工作而暂且放下这些还有过很久才会显现的事。
旅行者至今也没见到踪影,也没听到他去了新的地方后有什么消息。
就连上月稻妻的轻小说活动也没见到旅行者的身影。
一时间整个提瓦特都陷入一种风平浪静的状态。
知晌这几日更是被仙人们抓壮丁一样的抓到山上,帮着试验仙人新改版的炮弩。仙人们也像是患上了火力不足症一样,突然开始折腾武器了。
这下好了,绝云间附近的魔物一度灭绝。
就这么如普通人家一样折腾着自己的事折腾了两个月,他们的生活才有了些改变——建国放寒假了。
建国一回来,明显的整个绝云间都热闹了起来。时不时就能听到知晌和建国吵架的声音,这个说要半夜把他的猫毛剃了,那个说要把他的长头发剃了,看得众仙人是津津有味。
钟离在海灯节的前两天才终于能放假了。他见一众老友都相聚在了绝云间,索性也住在山上了。
海灯节前夜,一众仙人相约聚集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外,不顾季节的寒冷,坐在山顶吹风。
“建国是要升学了?”留云真君不负所望的第一个开口,一句话就让建国莫名的感觉自己小了一辈。
果不其然,之后萍姥姥就接过了话头,用着慈祥的微笑和感慨的声音:“是啊,要变成大孩子了。”
见建国的脸都绿了,偏偏在帝君视线中想要维持一下人设,只能郁气的抿着嘴,其他几个人都忍不住抬手用袖子遮着偷笑。
偏偏钟离也在此时加了一把火:“是我的疏忽,这些年都没发压岁钱,今年正好你要升学,便把这个给你当压岁钱吧。”
建国欲言又止言又欲,最终没敢在帝君的面前说什么。可他的一丝欲言又止也在帝君掏出一枚有巴掌大小的摩拉时瞬间变成了笑容。
“谢谢帝君,祝帝君海灯节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好听话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灿烂的笑容依旧毫不犹豫接过的双手都预示着建国的喜悦。
知晌看着那金灿灿的巨大摩拉,眼睛都绿了,他也才毕业了一两年而已,怎么不算呢?
但到聚会结束钟离也没再拿出来一块摩拉。
这大摩拉不用解释建国就知道这是帝钱,更是真·帝君给的帝钱。
“今年兴盛红色矿石,若你常带身上也能有庇护效果。”
钟离开口提点了一句,下一秒建国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红色的万相石,这是他们当时一起去须弥的地方找到的,之后就给了建国。
“那这块万相石我不仅要带着我还要编个绳子带脖子上。”建国笑嘻嘻的说完就去找留云真君了。
留云真君嘴上说着这点小事都要来麻烦她,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下,没一会就有一个带着小铃铛模样的机关产物的绳子编好了,配上万相石戴在建国脖子上,使心口衣襟褶皱了一部分。
直到半夜,留云说第二日一早就要去采买海灯节的一应用品,他们才散了聚会。
这时候他们早就用若陀的话题代替了原本关于帝钱的话题了,知晌也早就忘了他羡慕过大摩拉这一茬事情了。
因为山间小屋里实在寒冷,在璃月港时间被养娇的身体自然有点排斥,于是带着建国,他们跑到了钟离的尘歌壶里安睡。
直到第二日他睁开眼一转头就被枕头旁边的一个闪闪发光的大金币亮瞎了眼睛。这并不是夸张,这枚巴掌大的帝钱正肉眼可见的散发着迷人的金色,这是岩元素的气息,也是摩拉的气息。
知晌睁开眼是迷人的金色,闭上眼还是能看到迷人的金色,他都有点爱不释手了。
欣赏了好一会,他才握着帝钱起身洗漱。
尘歌壶中风景秀丽,可真正住的地方也就是山水间的这座大阁楼了,内部两层,进门就是一张大桌子后有屏风隔断。
知晌推开门顺着楼梯朝楼下一望,就看到正垫着脚尖摆碗筷的建国。
一股浓郁的汤水香气扑面而来,闻到熟悉的味道知晌更是连停留都未曾就跑下了楼梯,今天早上居然是钟离下厨!
早饭吃完后,他们才从尘歌壶中出来,走下山去。
许久未有消息的旅行者终于是露面了,他们刚走进璃月港就听到众人正在谈论刚才在港口处遇到的旅行者。
可抬眼望去街道上早就没有旅行者的踪影了,几人也不打算找了,而是直接拐到茶馆去听海灯节第一天的说书。
若是运气好,还能在听完书后看到云先生的表演。
说书的新故事很新奇,说的是关于沉玉谷藤术的奇怪事,一个一个的传说听得人回不过神来。
等这场说书结束后,人们都还在品味其中的精彩之处。
等再次回过神来,其他的听众早已离开,偌大个地方仅坐着钟离这一桌,云先生正在为他们表演要上新的戏剧,希望能得到些建议。
就是这么的巧,旅行者居然就这么水灵灵的从墙脚爬了上来,现在正趴在红色栏杆上朝他们打着招呼。
被打断后云先生自然也停下了表演,走下舞台和旅行者说话。
旅行者好像碰到硬茬了,这是知晌细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疲倦的黑眼圈死死的定在他的脸上,身上有明显的伤,每次都裸、露在外的肚脐也被纱布紧紧的包裹着。
说来也巧,旅行者拿出来了一个藤人,和刚才说书的讲的藤术里的一个故事十分的契合。
在山上呆了几个月的知晌闻到了更近的风雨欲来的味道。这件事钟离绝对知道全部的情况,知晌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钟离,之后和建国都一脸清澈无辜的看着旅行者。
旅行者和几人道过别后就先离开了,他刚来璃月,连一个囫囵的假期都没歇,就帮着香菱到处奔波,现在终于是有了点眉目了。
知晌和建国只是听旅行者说胡桃现在很忙,但旅行者没说清楚他们也只是以为胡桃在海灯节还凑巧接了一单生意。
等到他们跟在钟离身后逛完了整条街,吃遍了所有新奇的美食,并在桥上被胡桃拦住时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我想和客卿单独说两句,行吗?”胡桃面色凝重的问道。
知晌和建国识趣地走远了点,他们没说几句,胡桃就走了过来,拍了拍知晌的肩膀。
胡桃走之前给知晌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话:“跟在客卿你受苦了,以后多买点吃的喝的,和建国一起多补补,没钱就找客卿要。”
知晌:“……小孩子的脑回路越来越看不懂了。”
建国:“……我精通孩子之道,我也没太听明白。”
但胡桃可不留在这让他们问东问西,留下一句奇怪的话后潇洒离去了。
两人解惑无果,只能同时看向钟离。
“嗯……堂主说我是下一任往生堂堂主,以后当了老板要记得给陪我走过风雨的知晌更好的生活。”
钟离缓缓开口,他百思不得其解。
“啊?”
“啊?!”
槽点太多了,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太反应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年纪轻轻定什么继承人?”这是迷茫的知晌。
“她是不是觉得你跟着钟离先生没过一天好日子啊?”这是重点跑偏的建国。
两人都嫌弃的啧了对方一声,两人的脸扭向了别处。
“……不能如此,我去找旅行者。”
这是突然被加了莫须有工作的钟离,表面上依旧是一个稳男,实际上早就有点慌的钟离。
明明有钟离兜底,胡桃根本不会有事,他却还是慌了,这是对重新进入职场的抗拒。
于是他们兵分两路,知晌和建国去码头上占位子等晚上的晚会,钟离则是去找旅行者了。
一路上都是洋溢笑容的人类,与他们的愁相与众不同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面试了一家牛马公司,感觉精神都疲惫了!
第207章
烟火烂漫, 璃月港内欢声笑语与烛火繁华交相辉映,嘈杂声恨不得将这港口全部弥漫。
抬眼望去,竟无一处是宁静之地。
台下观众吵嚷着, 台上略微凝重的氛围只有些许传递了下来,并不能影响什么。
当祭祀的火光真正燃烧起来后,吵嚷的人群才出现了短暂的噤声。
所幸祭祀十分顺利, 让台下站在栅栏处的三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台上云堇的表演接过了祭祀的火光, 可三人现在都还没静下心来去观赏。
三人对视一眼, 都默契的从晚会第一排的位子挣扎了出来。
回过神后知晌才惊觉他的背后冷汗浸湿一片。虽早就知道了结局, 可祭祀时的气氛还是很有冲击力,让人不自觉的紧张敬畏起来。
零点的盛大烟花是隔着很远都能看到的,无数孔明灯的放飞将海面上浸染金色光辉, 点点辉映如星光坠入大海。
已经转场至绝云间的三人一边听着悠长的报时钟鸣声, 一边眺望逐渐化为虚无的星光,就连聚集在此的其他仙人也停下的拌嘴,笑眯眯的望着璃月港。
一只灯不知如何,飞到了绝云间的崖边, 挂在了一只白鹤的喙上,惊得白鹤滋哇乱叫, 将里面的火光扑灭。
钟离微微抬手, 灯飘了过来, 这是一盏无字的灯, 不知放飞的人只是想要玩, 还是毫无愿望。
“难得有缘, 却无字可言。”削月筑阳真君叹息道。
身旁的理水叠山真君瞪了他一眼:“难不成有了字你还要去帮忙实现了不成?”
吵吵嚷嚷间又增加了几道声音进去, 期间还能听到建国稚嫩却积极的拱火声:“打起来!打起来!”
海灯节期间怕是真的无法寻得一处安宁之地了。
这次海灯节举办的格外盛大, 吵闹了好几天, 官方举办的游戏更是玩都玩不完。
因为安置在茶馆的吉钱被不少人光顾,丁零作响的毫不停歇的转着。据说有人夜晚站在吉钱前不停的敲打,被告了扰民。知晌等人这几日便不去茶馆晃悠了。
再次见到旅行者时,他的脸色更不好了,身上的纱布又多了不少,胳膊上和肚子上被完全缠绕住了。
可即便如此,旅行者还是勾起了一个憔悴的却坚强的笑容:“知晌,要来和我合照吗?”
派蒙在后面拿着留影机笑吟吟的期待着。
知晌自然是同意的,他跟着旅行者来到了山顶,派蒙举着相机拍下了两人的合照。
就此还没完。
“我来找你是还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旅行者揉了揉脑袋,却不小心扣到了脑袋上包裹着伤口的纱布,疼的他脸都白了。
“是关于直播的。”
话毕,一阵清风拂过。
知晌有些迟疑:“具体是怎么了?”
是直播里的观众越来越过分了?还是摄像机越来越多了?又或者是旅行者觉得碍眼了?
“你知道的,我去了七国之外的地方。在那里我知道了一些关于天空岛的事情,这部分事情我不确定是否能让直播里的人知道。”
关于天空岛的事情?
知晌被挑起了兴趣,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继续听旅行者讲话。
“天空岛下是尘世七执政,分别职守一国。但这个地方却不属于其中之一,也不在天空岛的管理范围之内。”
旅行者的声音并不大,除了知晌外没人能听到。他不过说了两句,可每一句都敲在了知晌的心脏处。
“那里是——夜国。”
“距离死亡最近的国度,也是距离天空岛最近的国度。”
夜国……只要这个名字出现,就会让人联想到纳塔的死之执政以及任何一个和死亡有关的地方,包括深渊。
又是一阵清风扫过,太阳落了。
“我在那里再一次看到了黑洞,和上一次在纳塔看到的一样。”旅行者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在夜国的经历。
“只是……”旅行者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那个洞变大了,那些红褐色的方块正在不断减少。”
知晌呼吸一凝,对外的口子变大了。
“他们也说,从来没见过这个地方。”旅行者声音更小了,他近乎是在耳语。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直播里的那些观众们。
是因为其他星球的旅行者没有去过夜国吗?
“直播还放在你那里,空,你要加快速度了。”
知晌觉得有一丝灵光闪过,速度太快了,他一时没有抓住。
但并不妨碍他做出这个决定,或许是直觉作祟,他无比笃定这个决定。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七国的神明,仙人眷属等等他们或许并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但却对之后的事情熟知与心。
他们都感到了风雨欲来,并且在冥冥之中做出的决定。
——空,你要加快速度了!
空旷的声音在梦中又一次响起,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旅行者睁开了眼睛。
他苦涩的笑了笑,他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知晌的话吓到做噩梦。
在海灯节结束后旅行者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夜国,这里和它的名字一般,从不被太阳所照射,这里的“人”对时间的概念全部都来自于钟声——从那仿佛破了洞一样的黑洞中出现的钟声。
旅行者一想到第二天还有在夜国的训练以及和这里的愚人众的纠缠便感觉脑子正在不断的跳动着疼痛。
他还是趁着钟声还没有响起继续休息吧,等时间到了他可就真的没休息时间了。
又翻了个身,忍着肚子上伤口被扯动的疼痛,闭上了眼睛。
——咚——咚
清脆的钟声响起,旅行者疲惫的睁开了眼睛,虽然昨天他很想尽快进入睡眠,可伤口时不时传出的隐隐痛楚,以及那句被扭曲了的恶语都不断刺激着他。
他迷迷糊糊的,似梦非梦的,醒着睡去。
“旅行者,你的黑眼圈好大啊!”派蒙从旁边的小床上坐起来,被旅行者脸上的憔悴吓了一跳。
派蒙试探的问道:“不如今天就先休息一天吧?那个奇怪的试炼今天就先不做了吧。”
旅行者摇了摇头,熟练的打开直播,直播人数正在不断上涨,一条条弹幕也越刷越快。
夜国里有很多与天空岛有间接联系的事物,可知晌的话却让他不再闭着直播,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关于天空岛相关的东西暴露在直播下,可他却从心底的相信知晌的话——直播先放到你这里,空!
或许是因为同样都与外面的世界有关,旅行者对知晌的话总是信的。他也一样信任钟离的话,但知晌不一样,知晌的身份天生就与旅行者更为亲近。
谁让知晌是唯一一个能打破次元壁交流的角色,即使这个角色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让电脑后的旅行者吃惊的话了。比如“你真正的姓名是什么”“不要你的网名,我问的是你的真名”之类。
旅行者思考再三,还是点击了屏幕上那个【开始直播】的按钮。
对他来说,七神的话就像是npc给的提示,而与他的心理更为亲近的知晌说的话更像是朋友给的建议。
或许从现在开始,点击【开始直播】与放弃【开启直播】所呈现的结果就会不一样。就像他在纳塔时选择不同的身份死亡的人数就不同。
好似一个不定时炸弹,在旅行者选择打开直播后,倒是有点尘埃落定的感觉。
(来了来了)
(怎么又来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啊,看着真的压抑到生理性不适)
(这个地方好像有关于天空岛的事情,这是其他直播都看不到的,别嫌弃了)
旅行者心中一片平静,他正常的走到桌子前吃着早饭,在看到弹幕后有了“果然如此”的放松感。果然这些观众们早就有人察觉到了异样。
(冲呀!送礼物送礼物!都没见过这个地方,是新地图吗?一定要带我好好看看)
(是新地图!我们有救了,又有好看的风景啦)
(美食博主磨刀霍霍……旅行者在吃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大坨)
(美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是什么黑暗料理吗?)
旅行者机械的张嘴,吃下弹幕里被称之为“黑乎乎的一坨”的食物。
味道其实不错,只是造型确实不太能恭维。
他吃完饭,带着直播的相机走向他要训练的地方。
旅行者正在负重前行,而这边的知晌却格外轻松。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提升元素力上,系统在旅行者去到夜国后就没有了动静,既没有提醒他要他去开地图,也没有告诉他他需要做的任务。或许在地图上就没有夜国这个地方吧。
没有其他的事情,知晌也乐得清静,或许是找到了修炼的方法,他如今对修炼有极大的好奇与感悟。
想要尝试让单个元素力更具细,又想尝试让多个元素力混合在一起同时使用。
许多想法都不断的出现,他若是掌握了多种元素力融合后不断叠加的强大力量,那他就不需要担心系统为他设置的【人物面板】了。
人物面板上只能有四个人物,他也只能用四种元素力,还并不是叠加战斗力,只是融合在一起,攻击力与单元素时一样。他除了打架时莫名融合过七种元素,也只在须弥被【博士】引导着开发过七种元素力。
若是更进一步……知晌露出了渴望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谁还记得刚见到旅行者的时候知晌可是喊的人家“空”来着
之后喊“旅行者”完全是因为对于知晌而言他只是“旅行者”了!
第208章
旅行者感觉自己看似还活着实际上已经走了一会了。
愚人众无处不在, 谁能想到这个不在七国中的夜国内也有愚人众呢,而且还不少。
他仿佛每天都活在梦里一般,每天都在经历挣扎。
他被无数的红褐色方块紧紧包围, 直到闭上眼睛为止。
又在朦胧间回到了他与妹妹一起旅行的时候了,最后依旧是被红褐色方块淹没。
在沙漠、在深海、在山顶,无论站在哪里, 无可避免地都被红褐色方块淹没。
脚尖, 腿部, 腰部, 直至覆盖上了口鼻,得不到一丝挣脱的机会,并逐渐漫过指尖。
等清醒后他却只是躺在土地上, 被那黑洞中不时闪过的星光冷冰冰的照射着。
这就是所谓的试炼, 旅行者都快要怀疑愚人众是不是在试炼中恶意报复他了。这些训练场景毫无规则可言,这次是岁月静好,下一次就能是魔物围剿,以至于他的“死法”也跟着千奇百怪了起来, 为了不再那么轻易的死亡,他三十六计都用上了, 却依旧格外狼狈。
夜国的天空上没有月亮与太阳, 代替的是那个黑洞, 里面是点点星光, 平静静谧, 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不明星球从洞口飘过。歇了力气躺在地上的旅行者目光呆滞的望着那神秘的圆形。
时不时他还能看到有闪烁着的星星划过天际, 在黑洞口留下璀璨的一幕。
(刚进来就看到那些方块吞噬人的场景了, 刚喝的营养液都吐出来了)
(怎么还在这个地方啊?堪比那些地下)
(心情有点复杂, 仿佛在看杀死旅行者的一百种方法)
(这个地方让我想到几年前知晌在秘境里那一个月了)
弹幕不断在眼前飘荡, 这才让他有了活在真实世界里的感觉。
“来吧,继续,咱们快点出去,说不定还能赶上蒙德的风花节。”旅行者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自言自语般说着。
“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给我带来一点动力。”
这是旅行者在璃月和那些小摊铺上的卖家学的,买主面对的又不是冷冰冰的贩卖机,自然希望从卖家身上得到点什么,更别说是看个直播了。
(好耶!摩拉已经开始攒了!)
(是不是快到最后阶段了?砸上我的仨瓜俩枣为你加油)
(冲冲冲,对着深渊就是一个左勾拳,对着天理就是一个右勾拳)
(想看愚人众互动,旅行者你去至冬的时候竞选当执行官吧)
(sc:方块消消乐x100,想磕cp了,去璃月直播)
(“一退就是一辈子”升级为直播间满级vip)
最后几条似乎是开启了什么开关,旅行者眼前飘过一段又一段的礼物大杂烩。
一段礼物高潮就这么袭来了,旅行者手忙脚乱的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念着谢谢。
礼物后台中,又多出了不少直播间vip。
等送礼物少了一点后,他才松了口气准备迈开脚步离开。
却在抬头余光看到头顶那代替月亮和太阳的黑洞时被钉在了原地。
他无比直观的感受到了这个直播系统和提瓦特中间的联系,没有比现在更清晰的表达了。
那个黑洞更大了,如果说在直播送礼物之前还只是人眼看月亮的大小,那么现在就是半个天空都是那样的黑洞了。
事实上现在已经和提瓦特的天空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边缘的红褐色方块,比深渊下的粘稠物还要让人想要退避三舍。
旅行者现在很想去其他的国家问问他们是不是也看到了这样的奇观。还残留的那一点理智却让他没有抬起手来。
刚才有很多人送礼物吗?
旅行者不确定,他刚刚接过直播系统的时候也有个这样的盛况,可时间也有点久远了,他也分不清今天是否与曾经相识。
【累计超过100w+粉丝成为直播间满级vip,系统将免费为您通过推流服务,大批新人正在赶来直播间的路上!】
这句话出现在了旅行者眼前,之后便出现了很多看起来就很新的评论。
(首页过来的)
(听说这个世界地图开的很快啊,比原世界都要快了?)
(这个直播间好神奇啊!好久没看到在七个国家都直播的直播间了)
(这是什么新地图吗?老米准备为新游戏预热了?)
(好久没见到去这么多地方的主播了,我看的都是在一个国家养老的,这个有趣,去补以前的视频了)
这些新的弹幕让旅行者嘴角都没停下抽动来,在一个国家养老……猜他想搜索“知晌”。
直播间的这些变化都让他豁然开朗,新进入的这些观众们,他们的“时间”不同,他们对提瓦特的了解也不同,一些是发现这里比所谓的原世界更快,一些是没见过这么能跑的主播。
旅行者脸颊都不自觉的抽动了,合着知晌当初把这破系统忽悠给他还误打误撞的做对了?
否则现在他们看到的不也是知晌在璃月养老的日子吗?
他收起发散的思维,拿起无锋剑继续去完成试炼了。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去吸引弹幕的注意力吧?毕竟弹幕的支持越多,这个黑洞就会变得越大,仿佛被孵化出的小鸡,正在拼尽全力破开蛋壳,重获新生。
刺眼的光芒忽明忽暗,其他的颜色想要冲出去进行融合,可无一不被一层金色薄膜阻拦,他就像那只啄裂了蛋壳的小鸡,明明已经看到亮光了却无济于事。
知晌睁开眼睛,他的修炼在突破的前一刻进入了瓶颈期。宛如作茧自缚的毛毛虫,知晌撇了撇嘴,无论是毛毛虫还是小鸡仔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的比喻。
他睁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喝茶看书的钟离,如果让钟离帮忙的话,他有点意动。
听到动静的钟离敏锐的抬起了头,将注意力从书本上转移开,目光柔和的注视知晌,那双眼睛璀璨又柔情似水,被望着的人会产生被深情包围的感觉。
“怎么了?”
似乎是知晌愣神的时间太长了,钟离微微歪了歪头,眼里表情里夹杂了一丝疑惑。
知晌这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毛毛虫没到时间就被外力破开了茧,或许跑出来的不是蝴蝶,而是未进化而成的异类。
他还是再摸索摸索吧。
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坐到钟离身侧,没被太阳炙烤过的石头无论怎么坐着都是冷冰冰的,他都打坐了几个小时了屁股都变凉了。
倒是钟离身边暖烘烘的,知晌忍不住靠近了些,早就放下书本的手很轻易的就被知晌拉扯到身前,有些冰凉的手指钻进了手套里。
钟离也没躲,空出来的一只手倒着茶水。
一片粘乎的景象,对话也没被身旁的树木听到多少。
“知晌?知晌?你们有人叫知晌吗?”
一个声音毫无顾忌的穿透了这一幕优美的景色,吓得本就不多的树叶哗哗的掉落在地。
知晌不得不坐直身体,朝吵闹的地方看去:“我就是,怎么了?”
一个身着绿色冒险家服装的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过来。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在手里扬了扬:“这里有您的信,请签收。”
知晌不明所以,但看到是纳塔的信后也就收下了,或许是纳塔那边有什么事情吧。
“呃……”冒险家没有动,他挠了挠头,“那个这个是到付的。”
知晌:“……”
怪不得要送到本人手里。
拆开信,里面说的是一个纳塔的龙龙比赛,奖励是关于一颗稀有龙蛋的,邀请知晌去观看。
比赛什么的知晌并不在意,可一颗龙蛋确实让知晌有点好奇。瓶颈期可不是只练习就能突破了,知晌有点蠢蠢欲动了。
说去就去,知晌将空间内的补给补充好后就跑了。
再一次独留钟离在家,仿佛一个空巢老人。
纳塔的龙有很多种,纳塔的人类几乎人手一只龙伙伴,他们带着他们的龙伙伴来参加比赛,比赛规则很简单,每种类的龙赛道不同,在赛道上会有各种各样的障碍,最先到达的龙伙伴将会获胜。之后再决出冠军得到龙蛋的孵化权。
没错,只是孵化权,他们并不能决定新生龙的生活。
至于那颗龙蛋,则是一颗花纹繁杂,颜色多姿的蛋。整体呈黄金色,最下方的一圈是棕褐色,上方则是形状不一的各色花纹,似飞鸟似水波。
“怎么样?这颗龙蛋是不是值得你来一趟?”玛薇卡含笑着走近。
这颗龙蛋现在被暂时放到了玛薇卡的话事处内。
知晌没见过其他的龙蛋,可不看也知道其他的龙蛋不会有这么好看的花纹。
不过这颗蛋是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呢?难不成纳塔要发现新龙族了吗?
知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玛薇卡解释道:“是在一个地下的山洞里发现的。若不是他们要重建房屋,恐怕是发现不了这个山洞的。”
说罢,便怜惜的抚摸着蛋壳。这颗蛋的花纹样式并不属于纳塔的任何一种龙的龙蛋,倒像是几种龙的混血。
说不定出生后是一只有着七国混血的龙崽。
知晌也摸了摸这颗蛋,手感和吃的鸟蛋没什么区别。
“明天活动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旅行者能不能赶过来。”玛薇卡收回手,“那几个可是都等着他呢。”
知晌也无法确定。
第二日活动现场,许多纳塔人都带着他的龙伙伴来比赛,这条龙带着护目镜,那条龙穿着作战衣,现场气氛被轰上了顶点。他并没有碰到旅行者,却看到了基尼奇,身后跟着一只勉强算是龙的阿乔。
知晌沉默一瞬:“它也要去比赛吗?”
“它?连参赛标准都不符合。”基尼奇没什么表情,但那张脸上却明显能看到失望。
“你…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我?这么高大神圣的阿乔和那群连话都不会说的家伙相比?”
大嗓门成功的让周围的人和龙都露出了不善的目光。
“你连和人家相比的资格都没有,连名都报不上。”仿佛是在陈述事实,杀伤力却意外的高。
一人一龙开始旁若无人的争吵起来,看着实在是有趣的很。
打断两者之间的争吵的是台上开始讲话的玛薇卡。
比赛正式开始了,先一步进行比赛的是绒翼龙,只见一只只绒翼龙迅速划过上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颜色的炮弹砸中了身体,护目镜上是五彩的颜料。
一下就淘汰了一半的龙。
等再也看不到它们的身影后,知晌也不再跟着去第二观察点了,而是去借了书坐在餐厅看着。想要找找有没有能解决他问题的内容。
“要一起去吗?它们快到终点了。”玛薇卡套出墨镜夹在鼻梁上,朝着知晌眨了眨眼。
就这么的,知晌上到了贼船上。
山野间一辆火红的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时不时腾空在山崖之间,飞跃在山坡之上。
知晌双手紧紧的抓住摩托车后的保险杠,手上的青筋都爆起了,他微微腾空后身体僵直避免车降落后的冲击。
却被糊了一口头发后,直愣愣的超前冲去,之后又被带着攀岩一座垂直的断崖,他的身体就这么九十度腾空着,要不是两双手在身后阻隔着,他就要滑下去了。
好不容易上去后,他还没松手将头发从嘴里取出,就感到一阵腾空的极速感扑面而来,身体生理性的痉挛让他再一次僵直。
终于他们到了,知晌惊魂未定的摸了把脸,发现那些头发都是他自己的,他的头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现在不需要看就知道他已经是一个疯子形象了。
“赶上了赶上了,快看那里!”
玛薇卡利落的将墨镜摘下,挂在衣服上,将车子放好,见到不远处正在翻飞而来的一小群飞龙后就拍了知晌一下并朝前走了几步。
知晌一边伸手梳着头发,一边朝远方望去。
只见一只绒翼龙像小炮弹一样冲到他们面前的终点线,还没刹住闸的朝前跑了几步。
第一名出现了,之后一个个小炮弹接踵而来,还有一个找错了伙伴,跳来抱住了知晌的大腿。
混乱还在继续,知晌承受不来的朝后退了退,靠在了不远处的粗壮大树上,他身前是灌木丛,旁边还有几株颗粒果。
他也不敢现在就蹲下采颗粒果,怕哪个狂热的人没看到他一脚踩到他。只想着等人少了就把这几颗果子采下来放储存空间。
“呵呵呵。”
笑声从附近传来,知晌忍不住想跟着笑,这笑声太独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嘲讽呢。他微微低头,想要憋住笑。
“呵呵呵。”声音似乎近了,但现场嘈杂,知晌根本没有意识到。
直到——
“我们又见面了。”知晌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才意识到是在和他说话。
可他转身后却恨不得回到人群中央,蓝色的头发,熟悉的面具。
“惊喜吗?”
冰冷的闪着白光的实验室,无数浸泡着细胞寄存体的玻璃器皿,破碎崩塌的实验场地,仿佛刨开脑子强行灌输记忆的疼痛还萦绕着。
他要感谢的,也要敌视的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正如你所愿,活下来的是我,你高兴吗?”
博士的话如利刃般一刀一刀刻在心脏上,他的话知晌意外的听懂了,那么多切片,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
“我不太高兴,请问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知晌并不是很想和他再扯上关系,他朝后退了一步,连心心念念的颗粒果都舍弃了。
“别激动,我也不打算再做什么了,只是看到熟人想要来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知晌觉得这个博士似乎进化了,越来越老油条了。谁信他是来打招呼的啊,信他不如信知晌是秦始皇。
“当然,也是因为我看你似乎有什么烦恼。想要来问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博士双手插兜,又朝前走了一步,吓得知晌赶快又退了一步。
知晌连忙摇了摇头,笑话,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困难是需要用命去换取平安的,这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就博士能面不改色的做出来了。
“你太紧张了,明明我们当时是各取所需。”博士似乎异常的好说话,耸了耸肩后就不再逼近,“那好吧,我们下次再见,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说完也不管知晌的表情,就自顾自的转身朝后离开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健硕背影,知晌撇了撇嘴,他能有什么好心肠,还送礼物,还是防着点为好。
正在头脑风暴的知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猛然打了个激灵。
“知晌你在这啊,明天也要来看比赛呀,明天是鳍游龙的比赛回合,正好在泉流之众的温泉里。”
拍他的是玛拉妮,她还沉浸在看到朋友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刚才这里还有个需要提防的人。
知晌点了点头,他确实好奇温泉里的比赛是怎么进行的。
“旅行者没有来吗?”知晌平复了心跳后好奇的问道。
玛拉妮遗憾又失落的摇了摇头,她找了很久都没见到旅行者。
他们完全想象不到旅行者此时正在进行的特训有多么复杂。还在为没有见到旅行者而感到惋惜。
第二日、第三日……知晌再也没有见到博士的身影,就连玛薇卡都无法掌握博士的踪迹。
一直到了活动的最后一日。
他似乎做了个梦,同所有的梦境一样梦幻迷离,他先是梦到了博士。博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有那双眸子中带着狂热与戏谑,口中说出的话颠三倒四。
他努力的想要分辨,却只从口型中认出了“神之眼”“提瓦特“神”等字样。
博士拿着一个小小的罐装知识正在手中抛着玩,他太困了,眼睛无法抗力的闭上了,虚幻飘渺间,光明闪烁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睁开眼后他的世界不再是一个个物体景象,缤纷的微观世界正向他敞开,七彩的圆形细胞一个挨一个的挤在一起组成了一片叶子,不同颜色的绿交织在一起浑浊在深色的物体上……他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又看到了博士,博士正捏着已经暗淡无光的罐装知识的瓶子仔细观察着。似乎看到他睁开眼了,才上前一步。
博士的嘴微微张开,这次他听到了博士的话:“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之后他并没有清醒,而是又梦到了被困在红色方块里的情形,旁边似乎是旅行者瞬间又变成了天理,好像还有人在一旁争吵。
直到早晨醒来身体才放松了下来,可疲惫却是不可磨灭的,仿佛在睡梦中奔跑数公里一样。
现实中既没有博士也没有罐装知识,安逸的让人根本不想起床。
可今天是比赛的最后一天,几个龙族的最厉害的龙要在一起大混战选出最终的冠军。因为他实在是无法想象混在一起要比的东西,所以还是想要去观摩一番的。
于是他撑着疲惫的身躯洗漱后就出门了,他没有看到掉落在桌子下的一个手掌大小的暗淡的罐装知识瓶,正静悄悄的不起眼的躺在那里。
所谓混战,顾名思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要突破各种各样的障碍。只见一只尾巴上有着一块手帕的龙正跨越山峰腾空而起后一头扎进了山崖内。
历时三个小时,这场比赛才终于结束,获得胜利的是一只嵴锋龙。
那只龙最终抱着那颗龙蛋戴着花环在台上又蹦又跳。
等看完比赛后已经到了太阳西下的时候了,他吃了点东西就回了住处。并继续寻找瓶颈期度过的方法。
可这次他很顺利,没有瓶颈期的苦难,进度还异常的顺利。他不需要去到纳塔的最中心,就可以“看到”竞技场周围的一草一木一粒种子,元素力拼凑成了清晰的地图,上面的人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还能听到对话谈话歌声。
不仅如此,他睁开眼后凝聚起元素力来,也可以缓慢的将几种元素力叠加在一起揉捏成一个更大的圆形。
他兴奋的很,站起身来就准备打开窗户,却在书桌前看到了一支绿莹莹的罐装知识。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被压在罐装知识下。
“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博士”
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过他的屋子,以至于刚刚看到这一幕时更多的是惊讶——愚人众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
思考良久后,这瓶罐装知识被放进了储存空间的深处,暂时没有被拿出来的迹象。
可即使博士的踪迹无人能确定,知晌也不希望自己再被动下去,找不到主谋,就给愚人众下属们找点事。于是知晌便去找了玛薇卡,用了一周的时间揪出了几个愚人众的把柄,将人抓了起来。
“愚人众的把柄实在是难找,即便我们抓住了一些,却还有这么几个不确定是否已经在为愚人众做事。”
玛薇卡揉了揉眉头,他们找到的这些人都是纳塔本地人,却在不知什么时候投靠了愚人众,还有几人无法确定是否是愚人众的,依旧在被紧密的监督着。
知晌十分认同:“愚人众遍布世界各地,而且也不禁止其他国家的人加入,想要全部找出实在不容易。”
正在两人讨论着时知晌的眼神却飘忽了起来。
【叮咚!新的任务已上线请及时查询!】
旅行者居然已经去了至冬!
知晌有点惊讶,按理说旅行者在去其他国家之前可是会回到他曾经去到过的地方参加一些活动的,这次却是直接去了至冬吗?
这速度实在是不慢的。
知晌决定先回一趟璃月,过几日参加过蒙德的风花节后再确定是否去至冬。
和玛薇卡又制定了一些寻找潜在愚人众的计划后,知晌就打招呼离开了。
他刚刚回到璃月还没来得及感受回家的美好,就被一场异象打断了。
璃月境内突然开始下起了冰雹,这时已经是开春,隔壁都开始准备风花节了,却猛然降温了。
这场天灾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即便千岩军再迅速,也还是有不少建筑有了损伤。据说伤亡人员有二十个,在海面上的出行航船也遭到了破坏。
璃月才刚刚做好了防护措施,隔壁的蒙德雪山便突然发生雪崩,伤亡人数暂时无法估计。
不过一周时间,提瓦特大陆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的国家了。
似乎是惧怕的人过多,导致福至心灵了,稻妻雷电雨不停的下,比雷神封锁国家时更甚。枫丹内也出现了机器失灵自曝的现象。
纳塔和须弥还未有情况发生,但身为仙人外加上七星的照拂,他们的消息却更加灵敏一些。
纳塔再次出现了深渊的黑洞。须弥内的死域数量一夜之间增多至百余个。
提瓦特大陆上的天灾在一瞬间笼罩了上来。
毫无征兆,丝毫不给人类准备的时间。
这时别说参加风花节了,风花节能不能正常举行都是一回事。代理团长琴的信也久违的寄到了知晌手中。
信中写道雪山的情况很危险,疑似有再一次雪崩的情况发生,希望知晌能够帮忙。其中重点写到了根据测算,雪山底部疑似有不明生物正要苏醒以及愚人众从蒙德内偷偷撤离了一部分正在赶回至冬。
愚人众的大动作也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水逆,又发烧生病了结果还没好又来了例假!
收尾继续!
第209章
整个提瓦特都在雾霾之下, 就连纳塔都罕见的乌云密布,沙漠自不用说,雨水与飓风席卷, 防沙板已经如同虚设。
再说璃月内,冰雹降落后便是暴雨降下如瓢泼一般,地面上的积水迅速上升, 街道上的排水措施在倾泻而下的水中作用杯水车薪。
已经有住的地势较低的居民准备暂时搬离了, 这种大灾几百年都没出现过一次, 可这几年却是频频发生, 上次是枫丹的海水上涨,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无数居民都在猜测着。
因为情况突然,建国被他们从学校接了回来, 暂时也不回玉京台和山上住了, 而是在钟离这里的客房住下。
知晌收到了蒙德送来的信后,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去探查一番。
“你既是不放心,便去勘查一番, 倘若有危险切记不要冲动,去找那不知风雅的酒蒙子, 他的地方他还不至于没办法管。”
钟离拿过披风仔细的披在知晌身上, 并认真的叮嘱着, 和往常那些小打小闹不一样, 这次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问题的, 他自然不希望知晌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冲在前面。
“当然, 别担心, 我有分寸的, 不会舍着命往上凑的。”知晌伸开双臂, 如一个洋娃娃般任人摆布。
在一旁坐着的建国撇撇嘴,小声的嘟囔着:“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
知晌有些不满的哼哼着。
“你们也要小心,这整个大陆都不太平的。不过我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会尽快回来的。”知晌沉默良久后还是忍不住担心,越是危险的时候,责任越大的人便越容易栽进阴沟里。
最特别的是如今到了最高潮的部分——至冬。
任何一个人的突然死亡知晌都不会惊讶,毕竟消失了的才是永远不可被磨灭的,谁知道天理会不会脑抽的发疯,为了提升人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一定要等我。”知晌不放心的再一次重复,见到钟离点头才转过头来对着建国,“你也一样。”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与其担心我们,不如还是小心你自己吧,治愈的食物和水能准备的都已经给你了,省着点用。”建国被知晌唠叨地也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身上的披风系好带子后,知晌也不再多停留,瞬间消失在了屋内。
他倒是没有先去雪山内,而是先到骑士团找琴团长了解情况,他最担心的事情是雪山内的锚点也被雪崩掩埋,那他就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琴团长的办公室门并没有关紧,能从敞开的一半里看到她正愁眉苦脸的揉着太阳穴。
知晌伸出手敲了敲门,清脆的声音响起,让室内的人短暂的拥有了笑容。
“快进来,外面有点冷。”琴团长连忙站起身来,将知晌迎了进去。
知晌阻止了想要给他倒水的琴团长,迅速的问道:“雪山上的情况如何了?传送锚点有没有被掩埋?”
几个问题问下去后,琴团长在此愁眉苦脸了起来,她叹了口气:“情况突然,阿贝多当时也在雪山内,如今根本没有他的消息,派出去的几批骑士团成员也没能进入山内,只能在雪山外围进行救援。”
阿贝多也在雪山内!
这个消息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骑士团内不可或缺的人才之一啊。
琴团长继续说着:“目前数据来看,死亡人数三人,失踪人数二十五人,其中包括阿贝多和他的助手们。”
本应该要到春暖花开的季节,此时狂风暴雨呼啸着,整个蒙德城内一片萧条寂静,比当初风魔龙事件时的天气还要暗沉一些,夹杂在其中的雨水仿佛刀片一般,划过皮肤生疼生疼的。
“你有看到温迪在哪里吗?”知晌思索一瞬,决定先确定温迪的位置。
琴团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也派人去找过,完全没找到祂的身影,就连天使的馈赠内都没见到人影。”
“我知道了,我先去雪山看看,有情况第一时间就回来和你说。”知晌点了点头,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期望,“你是代理团长,还是要休息好。”
琴团长一副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改的样子让知晌不知道如何劝说,最终只能寄希望于这次的事情快点过去。
他先是在城内转了一圈,果然没见到温迪的身影,他带上斗篷上的帽子,将雨水隔绝在外。
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去到了雪山附近的锚点处,刚到地方,入眼便是深到小腿的雪,裤子和鞋子瞬间便湿透了。
四周空无一人,他徒步来到平日里人不少的雪山脚下,此时早已看不到那些帐篷和灶台,若不是锚点的蓝光透过雪花散发出的一丝幽蓝,知晌就认不出这个地方了,他双脚艰难的站在残损的墙壁上,这块残壁只堪堪露出一个最高点。
倘若他现在跳下去,会被早就有两米的雪厚厚的埋在里面。
他眺望山峰,早就被乌云一直遮蔽着的雪山露出它本身的样貌。山顶上的神像依旧散发着耀眼的蓝光,只是山顶上呜呜声作响,让人无法分辨这是风吹的哀鸣声还是里面藏着的邪恶之物。
因为神像的光芒之下是一片红,似乎是红色的雾气,又或者是雪被什么染了色,在幽谧的蓝下还透着一丝深褐色,诡异且更加狰狞。
知晌准备先去山顶上未被遮盖的神像处朝下观望,正准备行动时,却感到一阵温暖,一小团好似凤凰的火红色动物迅速的飞向他,并围着他转了几圈。
这凤凰状的火焰……是迪卢克老爷!
知晌脚下没敢乱动,只是转过身去四处张望,终于一望无际的白雪中看到了那一抹耀眼的红色。他凝聚着风元素将自己送上天,张开风之翼朝迪卢克飞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迪卢克老爷等知晌缓慢在他面前降落时开口问道,说话间从嘴里冒出了白色的雾气。
“不超过十分钟。看样子你比我先到,有什么收获?”知晌迫不及待的将小凤凰拢在手心里,手上瞬间一团温暖。
“我来的迅速,在山腰的山洞里救出来了五个冒险家。山脚下的这些人没什么生命危险,他们跑的很及时。”
迪卢克老爷在雪崩的时候就迅速调集人手和物资赶来了雪山,山脚下的人已经安全,但他在山腰上勉强转了一圈也只见到几个人。知晌和迪卢克交换了一下两人的情报和计划。
迪卢克老爷却并不同意知晌单独前往山顶上的神像上,神像下的那团红色,就仿佛是被神明审判的罪恶,谁都不清楚上面的情况。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却在两人转过头时捂住了嘴巴。这是派蒙的声音,那么旅行者也来了。
两人眼神一亮,知晌觉得他的底气更足了,他可以和旅行者一起上去。
旅行者并不再穿着他那身冒险家服饰,而是一身厚厚的冬衣裹在身上,手里还抱着常燃的火种。
“抱歉,我声音有点大了。”派蒙捂着嘴小声的朝两人道歉,并小心翼翼的朝雪山顶看了看,生怕她的声音太大再次引发雪崩。
“小心点就行。”知晌摇了摇头,又看向旅行者,“咱们一起上去看看?”
旅行者自然不会推辞,他们也来不及寒暄,旅行者匆匆的将他在雪山边救出来的人的位置告诉了迪卢克老爷,并再三向迪卢克老爷保证不深入后才和知晌一起去到山顶神像上。
神像依旧庄重的屹立着,风神恬适的睡颜令人十分安心,泠冽的风如锋利的刀剑,可神像周围的风却温柔还带着一丝温暖。
他们都默契地朝着神像下走去,去到那被红色侵染的地方。
呜呜声再次响起,这下他们终于能确定了,这声音并不是风声,而是有什么动物在嚎叫。
进来的异常顺利,那些与谜题一起被冰封的坑洞此时正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两人眼前。被称之为谜题的仙灵早已在位子上沉睡。
派蒙看到这比一个骑士团都要大的洞有点害怕,犹豫不决的问道:“要进去吗?”
旅行者也有些犹豫,正盯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出神,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知晌则很轻易的就开了口:“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
旅行者无语的绷紧嘴唇,斜了一眼知晌。最终还是敲定到:“先送一封信给迪卢克老爷,我们之后再进去。”
旅行者迅速的掏出纸笔,揣在手心里写完,正准备寻找能用的载体,就被知晌拦住了。
“让我试试。”
知晌说罢就将纸条裹在岩元素内,在外面又加上了一层风元素,两个元素无法融合,以至于不会有雨水浸湿纸条,金绿色光芒在知晌的控制下飞了出去,知晌闭上了眼睛,寻找雪山周围火元素最旺的那个人,并将这道风岩元素的结合体平稳的送到了迪卢克老爷手里。
知晌‘看到’迪卢克老爷不可置信的抬眼朝他们的方向看来,并对着指指点点,忍不住笑出了声,并在旅行者迷茫的眼神中开口:“送到了,我们进去吧。”
旅行者上下打量了知晌一番:“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那手绝活虽不知如何练成,可看起来实在是厉害的紧。
知晌嘚瑟的抬了抬头。
几个呼吸间,三人便已经到了洞底,内部小道上一片漆黑,只有洞外的微弱亮光怜悯施舍的一丝光亮。
——呜呜呜呜
又是那似哀似嚎的声音。
“小心些。”
知晌从空间里掏出三个烈焰花花蕊,霎时空气里不再是寒冷的气息。
三人屏住呼吸,就连脚步声都轻了,他们凑在一起谨慎的朝内部走去。
越往内部走,他们的脸色便越难看,原本有着解谜的环节全部作废,入口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继续深入片刻,眼前便一片明亮了,幽蓝色矿石整根支撑着这片天地。空地中心窝着个庞然大物。
定睛一看,似乎是新品种的魔物。
旅行者冷笑一声,抬起手中的无锋剑,冰冷的剑身上倒映出旅行者的表情。
知晌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这表情像是遇到了什么新的挑战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魔物似乎也闻到不认识的气息,扬起了头颅。
……
“别打了别打了。”委屈的声音穿插在一人一兽之间,“厉害的攻击都打到我身上了,嘿,你们瞄准点。”
知晌已经在边角处找到了一个视野开阔点位置坐了下来。
看来他和旅行者这是白操心了,居然都屁颠地跑了过来。没想到蒙德的神早就做好了打算。
他就应该在没找到温迪身影的时候就直接果断地离开,知晌翘起了二郎腿,津津有味的看起了一神一人一兽的混战。
等终于停歇下来时,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卖唱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亏我们还担心了好半天。”
派蒙见现场被控制住后就跑了出来,第一句话就直接质问上了。
“哎哟哎哟,好凶啊,我可是不眠不休了好几日呢。”温迪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当对上三人质疑的眼眸后,温迪奋起为自己正名。
“若是等你们,那可就真的要等到花都谢了,你们来的时候恐怕就只能为我们收尸喽。”
温迪的话自然做不得假,三人朝那头被扣了几片鳞片的兽看去。
这头兽被温迪的琴声哄睡着了,这也是几人能够坐在这里闲聊的原因。
“此兽名为厄,是提瓦特大陆中厄运的化身,当天下大乱之时,厄便会借此化身为祸世间。倘若不立刻控制住,那么霉运便会覆盖所有人类身躯之上,到时日常的倒霉都算数幸运了,严重者便会有血光之灾。”
温迪用最温柔的声音介绍了世界上最恶毒的兽。
“上一次它出现时,还是魔神战争之前,直接灭绝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虽有未尽之词,但几人也大概明白,无非是一个文明的灭绝,这才让魔神们有了可乘之机,成为占领世界的主宰。
“所以它出现了,魔神人类都会被消灭吗?”派蒙缩了缩身体让自己尽量远离那已经沉睡的凶兽,“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啊?”
虽说知晌有开始大战的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会是毫无征兆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断崖式的开始。
唯一能解释的也只有这位负重前行的的距离事实真相最近的旅行者了。
知晌将目光对准旅行者:“这里最清楚的就是你了吧。”
“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务之急还是这个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消灭。”
旅行者张了张嘴,可能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先说哪个,最终只能先挑一个最紧急的先处理。
“不知道哦!”
“或许等沾染上厄运的人都消失了它才会消散。”
温迪那很适合唱颂诗歌的声音此时却仿佛恶魔的低语,让人心生寒意。
无法解决的才是最棘手的。
一时间一片沉寂。
知晌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有看到阿老师吗?琴团长说阿老师在雪山内,如今不知所踪。”
“什么!连阿贝多都……”派蒙半哭不哭的。
“——嗯”
旅行者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时看一眼陷入沉睡的凶兽。
“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温迪的话中深意总是很多。
和钟离一样,知晌想着。这个年纪似乎都很喜欢这一套。
旅行者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声音有些嘶哑:“这头厄,就是阿贝多。”
“什么?”
“宾果!答对也没有奖励哦!”
派蒙的不可置信的小破音以及温迪没什么起伏的赞同同时响起,若是平时还能赞叹一声两人的默契。
有时候现实比小说还要离谱,知晌凭借着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再加上一点点对阿贝多身份的猜测,揉捻成了一个真相:“厄借助了阿老师的身体化形,这个模样并不是厄的原型,而是阿老师的原型。”
见温迪再次点头,知晌并不惊讶也不意外。
因为他,已经碎了有一会了。
“我们要怎么做?温迪你可以让他睡去,那是不是可以……”旅行者眼神中带着点期待,或许温迪可以将它暂时封印起来,等他们找到解决的方法。毕竟现在外面也乱成了一锅粥,各国都在灾害中煎熬。
“我做不到哦,对于厄而言即便是七神之一的我也无能为力。”温迪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一个无法做到,可七个的话勉强可以一试,这个事情只有你们能办到。我在这里看守着厄,而你们要在厄的实力恢复之前——”
“将七神聚集于此。”
温迪的话如一颗炸弹,将在场三个人崩得五雷轰顶。
先不说其他的,枫丹的水神可是已经逝世,更何况还有一个。
“冰之女皇,要怎么办?”
旅行者第一个炸了,他质疑到。
“祂就是一个疯子。”说起这个旅行者就来劲了,十分钟前亲口说的‘说来话长’被重新提起。
旅行者讲起了他去到至冬之后的事情。
至冬内实际上一切正常,而冰之女皇并不出宫殿,为了能够见到冰之女皇旅行者可是想了很多的办法。
他甚至已经打算去考愚人众的编制了。
却在无意中探听到了女皇的消息,一直追查下去,却发现最终地点是在博士的实验室内,女皇的真实目的也暴露了出来——造神。
“造神?可祂本就是魔神之一啊。”
知晌和温迪并不信,这句话就像是在说学生努力学习是为了成为学生一样。
旅行者摇了摇头,指了指天上:“祂是要成为神之上的神,代替了那位。”
代替规则,成为规则。
这个真相让人久久不能回神,离谱中带着一丝合理。
“等等,这事你都知道了……那”天空岛那边不可能还当瞎子吧。
知晌突然福至心灵,一个想法出现在了他时有时无的脑子里,旅行者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祂都把七神都神之心都集齐了,还毫不隐藏的让博士将其融合至一体,天空岛自然是知道了……惩罚这不就已经出现了吗?天灾,厄接连而至,若我没想错,祂再不收敛,那提瓦特会陷入真正的水火之中。至冬境内白雪纷飞不止,已经有不少至冬的民众在冰天雪地之中被冻死了。”
“祂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吗?最有怜爱之心的祂罔顾生命也没有停下祂的想法。”
温迪有一瞬间的失神,最爱人的神不再爱人了,那些能够威胁到祂的软肋消失了,祂将是无敌的。
知晌原本未响应的大脑突然接收到了一丝不对劲,或许是温迪的表情又或许是旅行者传述的情况都让他感到有什么更深的阴谋在里面。
更何况说起博士来,他就忍不住想到那还在储存空间深处吃灰的‘礼物’,那瓶罐装知识内装了什么?会是知识还是什么记忆?会不会里面就是冰之女皇的事情。
好吧,应该不会是,知晌觉得他做梦都不会梦这么大。
中间似乎缺少了能够连接两件事情的最关键的那一截梁柱。
“不管祂有什么想法,帮助我们封印厄对祂而言都是稳赚不亏的,祂会帮忙的。”
温迪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断言,祂就像是涉世未深的精灵,眼中带着坚定。
事实上也只能这样做,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了,若是连厄都无法封印,那他们还不如直接躺平接受现实来的痛快。
“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绑过来也要把厄封印了,否则阿老师便是第一个……的人。”
知晌站起身来,他虽然觉得有些事情太过于巧合,可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掉这个给人带来霉运的厄,其他的阴谋诡计他暂时还不能够去思考。
“好,那么接下来,璃月和须弥就交给你了知晌,我去枫丹和稻妻,我们最后在纳塔汇合。”
有了计划就去做,旅行者从来就是喜欢挑战与冒险,他咬了牙,拍了腿,发誓要战胜不可能,当机立断就将任务安排好了。
之后他走了出去,派蒙连忙跟在后面。
只留下知晌和温迪。
知晌微微低头,眼眸中温迪依旧跪坐着,微微低头,祂根本无法看清温迪脸上的表情。
他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有什么要我捎下去的口信吗?”
沉寂弥漫开来。
半晌,温迪才开口:“暂时没有,辛苦你了,知晌!”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但我很喜欢现在的提瓦特,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开口。”
温迪猛然抬起头,却只看到一抹背影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宝贝们!
第210章
从雪山上下来后, 他们率先面对的是迪卢克垮起的冷脸,随后便是琴团长劈头盖脸的说教。最终两人还是以“时间不等人”为理由逃也似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暴依旧持续着, 却没有继续暴虐的迹象,勉强被扼住了。
知晌和旅行者兵分两路,都想要尽快的去将人找齐。
随着旅行者消失在锚点的光辉, 知晌也不再停留的回到了璃月。
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差的同钟离讲述后, 钟离难得地沉默了良久, 才站起身来。
“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钟离眼眸低垂, 知晌并没能看到他的神色。
知晌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沉默着没再说话。
最有怜悯之心的冰之女皇成为了第一个不再爱人的神,这“由爱生恨”让知晌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
可钟离却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以及一句含义颇深的话语。
“神爱世人, 爱是最伟大的,亦是最长久的。”
所以冰之女皇所做的一切的出发点都是源于“爱”,祂依旧爱着人类,亦如当年的梦之魔神。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冰之女皇爱人的方式?是那场灾祸还是天理的动向又或者是两者都有。这些都变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爱是最长久的, 最伟大的……
知晌福至心灵,那些让他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也终于迎来了它的答案, 是因为那虚无缥缈, 却备受重视的“爱”, 让人摸不到头脑, 却能成为任何事情的理由。
不由得知晌想起了一个久远的词语——游戏。
这个世界的本质似乎是一个游戏, 所以这才带着童话的色彩, 将爱制定为永恒的、伟大的。
爱……
知晌带着被解开的疑问, 以及被证实的答案, 快马加鞭的去到了须弥。
整个过程异常的顺利, 他刚刚来到教令院就见到了等待已久的艾尔海森,并被带去了小草神所在的净善宫。
知晌又一次将情况说明后,纳西妲便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我知道你们还有一个难搞的家伙,不要心急,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浮出水面的。”
似乎是祝福又似乎是告诫。
七神似乎早就在为这一刻而做足了准备。
知晌又开始翻他的储存空间了,时日过于久远以至于有些能用得上的物品都沉积在了空间深处。
一件件还有意义的物品在知晌面前出现,一块圆润的叉烧、多种多样的食物、在千年前存进来的几片树叶……
每一件都能让知晌会想起曾经的点滴,有些是为了增加防身武器而放进来的木棍或者废铁,有些是价值不菲的矿石。
一起被翻出来的还有那本笔记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写着秘密与方法的被存千年的笔记本。
有些记忆像是压箱底的旧书,弹弹灰尘,便能将旧时记忆刻入脑海。
他想起了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的话,他再次将笔记本拿出,就和他当初一页一页撕下好无厘头的日记就为了看页码后面的“自己的嘱托”。
【无论如何困惑,请心甘情愿的被利用,为了我们共同的家提瓦特,请不要质疑地为他们提供帮助吧!】
他不禁回想起他第一次面对钟离意味深长的谜语时,恼怒就是因为这句话而平息的。
时至今日,他早已记不清晰笔记本上的话,却再也不会因为钟离的谜语而生气,他只在想出答案时去到钟离处进行确认。
知晌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这本笔记本重新看了一遍。
第二日一早便去到了纳塔。
旅行者还未到,他便先去了话事处。
玛薇卡正在确认各部族的防御情况,眼下是一片乌黑。又是一个许久未入眠的。
事情同玛薇卡讲过后,祂的脸色算不上好。因为祂本就不打算将神之心给出,却依旧被博士用了些小手段给拿走了——纳塔内部出现了使用邪眼的人类,而他们却并不知道这是邪眼,只单纯以为是获得了神明的注视。
为了这些不断增加的无知无觉间使用了邪眼的人类,玛薇卡不得不做出退让,却在退让的过程中被博士找到了弱点从而被抢夺了神之心。
“我倒是可以去,只是我要先将纳塔的防御做好。”玛薇卡很头痛,但无论祂是否方便走出纳塔,祂都必须要到场,为了封印厄,为了风平浪静的纳塔。
玛薇卡又召集了各部族的族人,商讨着解决方案,祂必须尽快前往雪山,否则刚刚陷入沉睡的深渊将会随着厄增强的实力而被刺激并再次活跃起来。
旅行者是在知晌到纳塔的第三天出现的,他浑身有些狼狈,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般。
在得知玛薇卡已经知晓此事后,便不再过多的停留,而是带着知晌渡海来到了至冬。
知晌在旅行者的带领下,点亮了至冬的第一个锚点。
至冬,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这里必定是寒冷万分。
他们还未到至冬境内,便被冰雪砸了满怀,雪花似纷飞的蒲公英,个个都十分饱满大个。
船迫不得已停下,他们只能踩着早已结冰的水面,一步高一步低的进入至冬。
这里已经看不清地面的样子了,全部被冰雪覆盖着,即便是机器清扫地面也会在不久后就再次覆盖上。
刚进入至冬,他们就遇上了难题,路被冰封已经是小事了,更大的事是他们不清楚如何见到冰之女皇。
总不能跑去敲宫殿的大门吧?
“不如我们偷偷进去?”
派蒙小声的提出建议,可很快这个建议就被反对了,旅行者早就尝试过这个方法,很遗憾他并没有成功,否则也不会是找的博士这条路子。
“不如再去找博士?”
知晌迟疑的问道,实话说他是真的不想去见到博士。所幸,旅行者将这个建议也否决了,他上次是幸运在博士处得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可冰之女皇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到博士的实验室。
思来想去,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第一种方案——潜入冰之女皇的宫殿!
说干就干,旅行者提议要进行伪装,这个提议瞬间便被采纳。于是,他们戴着花瓶样式的陶瓷服装,时不时要站在宫殿角落充当一个与世无争的花瓶,实际上他们却是悲催的试图躲避巡逻队的潜入者。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知晌没想到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旅行者在稻妻的一款游戏中制作的巨大花瓶,整个花瓶有一米五的高度,这正适合了他们。就这么粗糙的伪装,这些巡逻队却完全没有发觉。
逐渐的他们上了一层又一层,直到——
“这两个花瓶和一个小精灵雕塑长腿跑了!”
一个巡逻的士兵朝其他人大喊道。
“去你的,这是潜入者,有人偷偷潜入宫殿了,快抓住他们。”
领头的一巴掌拍在了打草惊蛇的士兵头上。
最终经历了你追我逃,你追我逃,你追到我,我就……被关入大牢的惊心动魄的冒险。
三人坐在同一间牢房里,牢房外的墙上放着一盏昏暗的灯,昏黄幽幽点亮整个黑漆漆的大牢。
旅行者嘴里叼着根干草,含糊不清道:“说句实话我根本没想到我们能潜入这么深。”
谁又能想到呢?
几个第一次进入新地图的人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入了总决赛的圈子,是个人都觉得梦幻。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被关着吧?”
知晌坐在从空间里掏出来的蒲团,牢房外的灯光实在是太昏暗了,他都看不清旅行者的表情了。
“不如我们从锚点传送到外面?”派蒙提议道。
但这个建议他们是绝对不会接纳的,因为宫殿内是没有锚点的,若是他们用锚点出去了,说不定就没这么好运能深入至此。
遭到一致反对后,派蒙也没了话语。
这个牢笼的大门门槛并不宽,间隔只有大腿那么粗的距离,四周密闭着没有窗户是看了让人生不起逃跑之心的地方。
“这里可不像是有密道的,我们唯一的出口恐怕就只有这道门了。”
旅行者在墙壁上敲敲扣扣的,捣鼓一阵后得出了一个令人失望的结论。可事实上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因为他们旁边都和门槛一般,是一根一根木头筑建的,只有一面是真实的墙壁,后面还并不是空心的墙。
哈哈哈,这个局面就很抓马了。
他们开始考虑把门炸了之后逃出去的可能性……仔细核算后他们得出结论,近乎为零。
除非他们可以将所有的士兵都消灭掉,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牢内巡逻的不再是宫殿内普通的巡逻队,而是愚人众。
他们只能暂且按兵不动,等得到更多的消息。
牢内的昏暗景象一成不变,让人昏昏沉沉的毫无动力。原本三人还会小声交谈几句,可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了交谈的欲望了,一个个都靠着墙壁昏昏欲睡。
愚人众们的巡逻十分的规律,十五分钟左右就会从他们牢房门口路过。而唯一不能让他们确定的是时不时拖着一个或几个人走进来的士兵。
“那个……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派蒙飞了起来,好奇的抓着阻隔着两个牢房的木条。
刚被推进隔壁牢房里的人踉跄了几步,站稳脚跟后才挠了挠头,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我是打算偷偷潜入的,不过因为迷路在第一层转了三圈。”
派蒙:“……呃,路痴就不要学别人偷偷潜入了吧。”
“闭嘴,不得交流。”刚落了锁的士兵们恶狠狠的吼着,声音之大吓了几人一跳。
“脾气真大。”刚被送进来的“犯人”嘟嘟囔囔的说道。
见到士兵们走远后,派蒙骄傲的开口:“我们可是潜入到了第六层呢。”
“哇,你们可真厉害。”新的狱友很捧场的开了口,“那你们岂不是差一点就能见到冰之女皇了吗?”
三人:!!!
知晌和旅行者对视一眼,消息这不就送到他们面前了吗?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派蒙急忙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知道冰之女皇的位置吗?”
“当然不知道了,虽然我们经常潜入的。”
看到他们的好邻居拍着胸口自信满满的样子,三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难道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你……”可能是他们没见过世面了,这文字实在是太过于小众了。
“没关系的不用怕,冰之女皇是最怜爱人类的神明了,祂不会怪罪我们的。”
哈哈哈,还不知道吧,冰之女皇准备换一种方法来“爱”你们这些逆子了。
知晌面色复杂,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神和祂的人类之间的小互动,就像在枫丹水神是明星,在纳塔火神是伙伴一样。
而且不怎么管应该是觉得这些第二层楼都上不去的完全没必要提防吧,或许冰之女皇都已经将宫殿第一层当作参观地点了。
至冬人的豪爽与豪迈同纳塔人还是不太一样的,就比如至冬人喜欢养和人一样大的狗熊以及比大腿还要粗的至冬蛇当宠物,又比如至冬人人手一把长枪。
“你们是不是要见女皇大人?”隔壁的狱友很健谈,他已经从阴冷的天气讲到了最近新的得到的猎枪,这时他还在发力。
派蒙听闻后,瞬间警惕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因为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们。”
爽朗的笑声在狭窄空间内迅速回荡。却让紧张了一瞬的几人满头的黑线,
他们的狱友笑过后,咳嗽了几声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你们近期想见女皇的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们了。”
“不过……至冬最近有一个传闻,或许对你们有点用处。”狱友欲言又止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开了口:“听说女皇大人同博士大人一同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物,据说那个宝物在遇到有缘人时会发出亮光,有缘人可以许一个愿望。或许你们可以找到那个宝物,许愿要见女皇。”
派蒙脑袋上出现了一团乱麻的黑线:“这其实是一则寓言故事吧,我在璃月的启蒙书里看过类似的故事。”
“谁知道呢?反正最近有不少至冬人都热衷于潜入宫殿就是因为这个传闻。我也是其中一个。”他们的狱友怂了怂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三人虽然觉得消息存疑,可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渠道,只能将这个消息存疑后放在心里。
“那这个宝物我们要在哪里找呀?”派蒙是真的有点好奇,会不会是和枫丹电影中那些加了触感机关的房间一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觉得在宫殿内的可能性最大,或许在宫殿的最顶层,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狱友说完,又有几个人被士兵们压着胳膊扭送了进来。被关在旅行者另一边的牢内。
“哥们,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他们的狱友热情的
隔过中间的旅行者们同新狱友打起了招呼。
“嗨,别提了,算我们倒霉。说是今天抓到了不少偷偷想要潜入宫殿的人,他们为了安全又多派了几对人马巡逻,刚走进来就被抓住了。”
“你不会也是为了那个能许愿的宝物而来的吧?”
“难道你也?”
两批至冬人,被旅行者这条银河阻挡着,想看两眼泪汪汪。
“呃,我们是不是耽误他们了?”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小心的开了口。
“是有点,所以我们要早点出去。”
知晌点了点头,背景中两批人还在争吵宝物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顶层、女皇卧室、镶金马桶……
“感觉冰之女皇还挺重视这个宝物的,我们也留意着,或许还真能通过这宝物见到冰之女皇了。”
空修改起了计划,并且已经做好了跑出牢狱的打算了。
东西他们要见到,女皇他们也要见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至冬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