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安抚这些人的反抗情绪?
既不能直接取消又不能按照原来的规则行事。
这似乎有些困难。
季宁眉头紧皱, 头顶的耳朵跟着动了几下。
艾琳诺突然脸红地别过头去,好萌!
“好想上手摸摸。”
听到话语的季宁和江离都抬头看向女孩,给她看得一愣, 而后心虚道:“难道我……?”
江离点点头:“是的, 你又说出来了。”
呼———!!!
水壶烧涨了。
艾琳诺的脸颊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被她紧紧包裹着的浆果丛也缓缓坠下一个果子来。
她的果子也熟了!
这下女孩想立刻找个洞躲起来,太丢人了!!!
季宁看着对方如此天真的一面,不由地勾了勾嘴角, 和某个人还挺像。
也是这么容易害羞,还有点傻傻的。
藏在暗处的某人看见青年脸上的笑容时, 神色暗了暗, 心底涌出一股酸涩来。
曾几何时,这张脸只会对他一个人笑。
这般想着, 他握紧了拳头,而后又转换了下情绪, 变成了先前那轻浮的模样走了出来。
“啪!啪!啪!”
墨滦用巴掌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然后用满含侵略的眼神注视着季宁。
“哎呀呀,我们月主真是变幻莫测呀, 这就轻松骗过几位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季宁的脸色瞬间就臭了, 声音也带着几分冷意。
“月主这是不欢迎我?”男人虽笑, 笑意去没到底,两人之间碰撞出来的火药味极为浓郁。
江离本想打个招呼,却发现两人的气氛有些焦灼,就没有出声,老老实实和艾琳诺待在一边了。
另外一边,混迹在人群中的宋和远等人不留余力地撺掇着普通群众们。
他们的任务是让反抗度到达百分百,之前由于选拔开启一度降到了百分之六十九。
他们此次前来就是打算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激起民愤。
没想到这副选官只是颁布了一条规定就使得反抗度一度蹿升到百分之八十七。
几人又惊又喜,他们还差百分之十三就能成功了, 或许今天是他们的机会。
宋和远立刻让队友们分散开来,煽动人群。
有一个带头的人出现时,一些不满的群众们便会跟着出声反驳。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变相给选拔官员施压,顺道讨个说法。
本来文考那边相安无事,但因为这边的事情很快就闹到了文考那边,不少人拍案而起。
月派的认为不公平,这边也应该设置效忠宣誓。
日派的认为武考不公平,就应该和他们一样,没有效忠宣誓才对。
两边出现分歧,且分歧不小,正是宋和远等人煽动的最佳时期。
季宁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紧要性,没有选择继续和墨滦争斗下去。
他抬眸看了看四周,群众们现在大多都处于一个愤怒和失望的情绪中,好好说话是听不进去的。
而且就算他这个月主出面,也只会激化矛盾,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当前他该做的就是转移矛盾,只有把矛盾转移,这场选拔才能继续下去。
不过……
要如何转移矛盾?
季宁的神色淡淡,内里思索着办法。
墨滦见这人不理自己,顿时心生不满走上前去,一整个挡在了他的面前。
“月主,之前在寝室里你可不是这样的。”
季宁的视线落在男人健硕的胸肌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江离和艾琳诺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当背景板。
就算这样,艾琳诺还是忍不住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我的天呐,圣子大人和月主居然,居然这么开放?!这是我能看的吗?”
江离在旁边听得真切,捏着卡牌的手指顿了顿。
圣子大人?
墨滦在这里面的身份是日派的圣子?
为什么他看向季宁的眼神会如此陌生?
季宁看向墨滦的眼神也不像之前,就好像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里面还夹杂着丝丝怒火。
这两人什么情况?
江离发现了两人气氛的不对之处,暗自皱眉,现在这个时间点闹别扭吗?
会不会有些不利于任务?
和季宁呆的久了,他满脑子都是任务,一点私人情感不带。
主要是在这里吃瓜是有生命危险的,江离还没蠢到上赶着送死的地步。
面前的两个人还在明争暗斗,他象征性地开口劝了劝:“别吵了,外面的群众们还等着呢。”
说完后立刻闭上嘴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主打一个反正我是劝了,听不听你们自己看着办。
季宁没想和墨滦吵,他还在找办法就被人给挡住了,心底无端生出些火来。
系统任务即将失败,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日派和月派的矛盾不可调和……
日派……
有了!
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视线紧紧盯着墨滦的那张脸没有移开。
被对方灼热的视线盯了许久的墨滦有些不自在地吞咽了抹口水,“怎么?月主大人这是看上我了?”
季宁点点头直白地说道:“没错,看上你了。”
一侧的江离和艾琳诺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转过身去不看他们。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墨滦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向青年脸颊的手指停在半空中落在了肩膀上。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没了原先的轻浮,脸色也沉了下来。
季宁摊开手,“没什么意思,接下来还请耀日圣子帮我做点事情。”
“哦?”墨滦意外地挑起眉头:“月主居然也会求我办事?”
“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了。”
“你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你同意了?”季宁并不打算提前把事情说出来,非得要对方同意才行。
墨滦眉心微蹙,他知道这里面有坑,但是这可是月第一次求他,倒是有趣。
在有趣和保守之间,男人选了前者。
人生嘛,就是有趣才有动力。
只见他点点头说道:“对,我同意了。”
“那好,现在请你从幕后走出去,站到台前,其他的不用管。”
“就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墨滦想要确认一下。
“对。”季宁点头回应。
他想到的办法很简单,也是最快最有效果的。
只不过这个办法比较费人,正好有墨滦这么个耐抗耐造的。
不错。
青年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一定能行。
而后他便转身走向墙角缩在一起的两人,同他们说道:“等会儿,当墨……耀日圣子站在台上的时候,江离你出去,和大家说,日派的人对日派圣子宣誓,月派的对月主宣誓,以示他们对日月之神最崇高的敬意。”
季宁的话一出,江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在墨滦和群众之间来回移动,像是在确认什么。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季宁回复,他想要的就是让墨滦去转移矛盾。
到时候就算被骂,群众们也会直接骂墨滦,再转个弯到自己这里。
这样自己颁布的这条规则就能够很好地缓和这些人的矛盾。
效忠宣誓是为了表忠心,如今他要求各自对各自的神使表忠心,那便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在别人看来,他想要表达的就是,让所有人们大融合一通联手对抗外来入侵者的伟大理想。
而墨滦,作为被他美色给迷住的花花肠子,自然会招骂。
不过没关系,他能打,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月……你!”墨滦也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气氛出声想要拒绝。
却被季宁一口回绝。
“耀日圣子不会打算赖账吧?这可是你刚才亲口说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的。”
该死!
男人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回了个微笑然后捂着嘴说道:“还是说那么多人在现场,堂堂耀日圣子怕了?”
墨滦冷哼了声,“激将法对我没用!”
说完后,他便立刻朝着台前走去,“那些个普通人都怕我,你就给我等着吧。”
季宁失语一笑,激将法不是没用吗?怎么又去了?
不过既然主角已经登场了,其余极为也要尽快落幕才是。
紧接着,江离和艾琳诺便回到了台前,开始说出那份季宁给他们准备的说辞。
此刻的台前还是一片喧闹,他们见到有人出来时情绪激动得就要动手。
结果墨滦一个眼神扫下去,所有人都噤声了。
一直在煽动情绪的几人看到墨滦的面孔时皆是一惊,怎么是他?!
正在文考的程然也愣了一下,墨滦?
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神不是说这次进入迷雾世界的只有他们三个吗?
剩下的就是怪猎小队了,人数也对得上。
那么问题来了,墨滦是怎么在超出人数范围后进来的?
这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程然想不通,吴光他们也想不通,宋和远更是警惕地看向上方。
瞧墨滦的服饰,对方的身份应该不低。
他垂眸看了看四周已经喊得精疲力尽的群众们,眼底划过一抹暗光,看来这一次的行动要失败了。
只是……
季宁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能见到过他的身影?
台下的玩家们都在找季宁,普通百姓们都在看墨滦。
此刻的墨滦身上散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来,他站在台上就好像是个真正的太阳一般。
江离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便走上前去说道:“诸位,刚才是我的通知不全,现为大家进行说明。”
【宣誓效忠环节,请日派对着圣子大人宣誓,月派对着月主宣誓。如今两派一体,自是互相尊重,共同御敌。所信奉之人,也当是该派圣子或圣主。】
第302章
此规则一出全场哗然。
先前闹事反抗的那群人也息了声。
他们本来就是因为这不合规的规则才出声质疑。
现如今人家也说了, 日派的就对日派的圣子宣誓即可。
已经将路给了出来。
可是……
规则是出来了,下面人的怒火却只多不少。
他们本来就是前王朝的残党们,本来一切的一切都应该由圣子来领导。
可圣子突然的抛弃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们没有了领头人, 剩下来的人心全都散了。
对于许久未出现的圣子, 群众们的情绪是复杂的。
台下的议论声不断。
“圣子?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清楚,不过我听到的版本是他消失了。”
“你们的消息太落后了。圣子哪是消失了,分明是怕了外面的巨狗, 跑了!”
“胡说!他不是沉迷于月主的美色才自愿放弃了你们的吗?”说这话的是月派的人。
在他们之间,圣子日夜侍奉在月主身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相反, 这件事情月派的人,人尽皆知。
他们都对这个日派的圣子嗤之以鼻, 完全没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日派的人们全都怒了, 他们对着那人怒目而视, 大声反驳道:
“你才胡说!”
“圣子是那么英明神武,别不是你们月主刻意勾引吧?”
这下轮到月派的人生气了, 他们的月主才是英明神武, 污日派的就会使这种手段来干扰他们的月主!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一时间比刚才质疑月主的场面还要热闹。
季宁就在幕布后方听着。
他的神色不变内里却对这些人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耀日派和净月派,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调和的状态。
两个对立方,基本上只要见面就有争斗的对立方,究竟是谁提议出两派融合的要求的?
上一任月主?还是他背后的那些人?
抑或艾琳诺的父亲,耀日派的前圣主。
但不管怎么看,只要融合了,耀日派必定会处于弱势方。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去对抗巨狗?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巨狗来自哪里?
这么强的巨狗,能吞日食月的巨狗从何而来?
巨狗是打破一切平衡的存在, 这么一个逆天绝对不可能是凭空产生。
背后一定有一个或一群操盘手。
他们的目的尚不可知。
但季宁已经能猜到部分,巨狗出现也是为了让日月派融合。
可以这么说,巨狗背后的人也希望日月派能融合。
融合之后肯定有巨大的利益。
要不然幕后之人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进行。
那他现在的动机很明确了,一边降低反抗度一边调查当年发生的事情,最好是能找到巨狗背后的人。
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难。
即使是双S级难度,季宁却觉得这个世界的难度比S级的世界还要差上一点。
或许只有A级。
但系统都说了是双S的难度,那就不是世界的问题。
他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影子。
有人在暗中帮他。
至于是谁,季宁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面孔。
墨滦。
墨滦就是耀日派的圣子,虽然那些举动令人讨厌,但只要静下心来一品就能看出来。
对方是在故意这么做。
目的是什么尚不可知,但季宁总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想要故意激怒他,引起他讨厌的情绪。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一团团谜团像菜一样被摆在了季宁的面前,他知道这些谜团有问题,但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打开,必须得从长计议。
而站到台前的墨滦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对着台下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开始宣誓吧,不然今天的选拔可是要截止了。”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就窜出一人来,猛地朝他扔了可韭黄的菜,并愤懑不满地大喊道:“叛徒!叛徒!你就是我们耀日派的叛徒!你不配做圣子!不配侍奉耀日之神!”
那人情绪激动,张口闭口就是他不配,让他滚下来。
被菜叶砸了个正着的墨滦只是眼神暗了暗,还是那副动作,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一下。
他慵懒地站在那里轻蔑一笑:“我是不是圣子,不是你说了算的。”
男人的声音奢靡慵懒又带了分嘲讽,说得众人心中窝火。
他是不是圣子,他们确实说了不算。
耀日派的圣子和净月派的圣子不一样。
耀日派每次只会拥有一名圣子,且这名圣子是神明直接选定的。
但凡被选中的人,只要在任期间不死,就会成为下一任圣主,这是他们多年以来的规矩。
净月派就不一样了,净月派的圣子是人选的,他们能同时拥有很多圣子。
这些圣子会在经历一段时间的培养后被放到一起,进行比拼厮杀。
最终胜出的那一个会被长老们任命为月主,如此,他才有资格去供奉净月之神。
两边选拔的差别可谓是天差地别,但净月派这边因为长老们的存在,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所以季宁这具身体之所以能成为月主,也是从一众圣子中厮杀出来的。
净月派,净月派,做的事情从来不是什么净化心灵的纯洁之事。
涉及到的全是与血腥沾边的东西。
现如今,墨滦说的话是事实,扔菜的那人还想反驳也被赶来的士兵们带离了现场。
墨滦现在的心情很不爽。
这些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不说,还敢公然对他出手,这和他告诉月主的话有偏差。
为了挽回脸面,他故意沉着脸道:“如你们所见,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圣子。想要参加选拔的就对着宣誓效忠,不想的就自己离开。”
而后他神色阴翳地看向众人:“别逼我动手。”
一抹金黄色的亮光自他的身后出现,仅是一瞬,无论日派还是月派,都有种灵魂被灼烧的感觉。
这是耀日之神的力量!
面前的人确实就是他们的圣子!
日派的人虽然生气,却没有失去理智。
他们刚才的争吵就是想为自己搏一个进入月宫的机会,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就算他们对圣子嗤之以鼻,现在也不能有丝毫显露。
所以,上前宣誓才是他们现在该做的事情。
日派的人开始上前宣誓,为接下来的选拔做准备,月派的人也不甘落后。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盘就是净月派的地盘,所到之处,所说之话皆能被月主听见。
所以就算月主不来,也能感受他们的宣誓之力。
净月派的人也纷纷上前宣誓,和日派的人一样,开始为了武斗的选拔做准备。
程然这边进行得很顺利,幸运女神的眷顾下让他一路畅通无阻。
他在台上看到墨滦以后心情激动,这是他进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熟人。
紧接着江离也出场宣布规则更是让程然一惊。
我滴个乖乖,都是玩家,为什么对方一进来就是位高权重的大臣?
而我就只能是个在战场上充当尸体的小卡拉米?
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这样的想法不光是他有,就连怪猎小队的几人也心生不满。
他们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都没有顺畅过。
好不容易煽动了群众的情绪却被中途阻止。
如今这份被煽动而增加起来的反抗度又一次跌落回去,稳稳当当地在69%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艹!”吴光在人群中咒骂出声。
这什么傻缺大臣?早不解决晚不解决偏偏在这个时候解决?
眼看他们的反抗值就要上去了,这下又TM的跌下去,白干!
梁斯明的目光落在墨滦的身上。
这人是上一个世界跟在季宁身边的人。
现如今居然抽到了耀日派圣子的身份,对他们接下来的事情不利啊。
宋和远则想得更多了点,他看向梁斯明问道:“能进入这个世界的人数是几个?”
对方愣了下,不知道队长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但也在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复,“七人,这个世界只能进入七个人。”
“七个人吗?”那就不是他记忆出错了。
“队长,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甘闻问出声来,他们现在处于被动时期,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那你们算一算,这个世界里的玩家有几个。”
宋和远话音刚落吴光就出声了,“这还用算吗?不就是七个吗?季宁那边三个,我们这边四个。”
“不,不对!”梁斯明出口打断男孩,皱着眉头看向台上。
“刚才说话的人也是玩家,名单上有他的面孔,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是什么,再加上他的行踪不定,我们才一直没有下手。”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那个什么狗屁吟牌使吗?”
甘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想当初他也和吟牌使进过同一个世界的。
但别说动手了,全局他都不一定见到对方的人。
偏偏就是这么个人还每次都能从迷雾世界里出来,多少是有点邪性在身上。
他们这一说,吴光也觉出味儿来,“那不对啊!照你们这么说的话,进来的人数不就是八个了吗?”
“对面四个,我们四个。”
“问题就出在这里,系统明确说明了人数限制七人,现如今却有八个玩家在这里面。”
“要么是系统出错,要么是他们用了什么特殊道具多让一个玩家进入这里。”
“要么就是,他们这种有一个怪物。”
宋和远说的很慢,却让几人无端生出些鸡皮疙瘩来。
要是前几种可能性还好,如果真的是最后一种可能性,那就太魔幻了。
人类怎么可能和怪物组队?
吴光咽了抹口水问道:“那你们说,谁是怪物?”
宋和远微微一笑,“把他们都杀了,不就知道谁是怪物了吗?”
第303章
“咕咚……老大, 我们现在怕是。”吴光害怕地咽了抹口水,并不觉得现在的他们有能力跨过那么多怪物去把季宁等人给杀了。
“谁说是现在了,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要去到月宫里面。”
“就算那人是主考官, 我们自身实力硬, 他也不能公然拒绝我们。”
宋和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转过身朝着文考的地方走去。
“接下来分开行动,进去之前,都不要给我惹出其他的事情来。”
他的话语让剩下三人连连点头回应, “好的老大。”
梁斯明也选择了文考,吴光和甘闻则是去了武考。
有一点宋和远还真说对了, 那就是江离虽然是主考官, 但确实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手脚。
这几天的选拔都得公公正正地进行。
他们谁都不能在里面做手脚。
好在季宁就是月主,等他们进入朝堂, 季宁会更加方便
反正说到底就是两边的博弈。
那边持有的筹码多哪边的胜算就大。
宣誓已然开始,季宁和墨滦都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脚底升起然后慢慢汇聚到心脏之处。
“怦怦!”
“怦怦!”
心跳之下, 季宁抬起手放在胸口处, 眼神发愣,“这就是……信仰之力吗?”
这就是迷雾世界中神明被信仰和供奉的力量?
为何他会有一些其他的感觉?
墨滦也是如此吗?
好冷。
相比一开始的暖意, 这股暖流渐渐地变成了刺骨的冷, 游走在他四肢的感觉就好像冰块从他的骨缝里钻进去不停地摩擦。
使得他又冷又僵硬, 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也怀疑过这是不是诅咒带来的变化,但通过刚才的检查,诅咒正被墨滦的能量压制在角落里没有妄动。
暖流变成寒流,并且它还会随着宣誓的人增多而变得愈发冰冷。
季宁紧紧皱起眉头,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变僵,必须在别人看出异样之前赶快离开。
打定主意的季宁隐蔽身形,习惯性地想使用那片艾翠族的叶子来隐藏气息, 结果背包了才想起来,那叶子早都被用出去了。
现在他只剩下另外一个隐蔽气息的道具 。
【净月的恩赐】
想当初这还是新手大礼包里的物品。
他当时就疑惑净月是什么,在哪里,现下终于知道了,自己也阴差阳错成了净月派的使者。
不知道这个道具是否会给他带来新的际遇。
这般想着青年使用了这个道具,站在台前的墨滦瞳孔突然收紧了下。
他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后台,眉头紧皱,刚才的气息怎么会和净月神那么像?
而远在宅子里的月合也突然离开座位站直了身体,他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手指算了又算。
“神?神力?怎么可能?祂明明被……”
似乎是提到了什么存在,月合住了口没再继续往下说。
偷溜进这里的莫哇提看着老头戛然而止的话语,心底多了几分怀疑。
这老头怎么在关键时刻住嘴了?
他面色不悦,紧握炸弹的手松了松,要不拿炸弹去威胁老头,看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但手里的炸弹只有一颗,他想给师父们报仇就绝对不能鲁莽行事。
月宫里的季宁,还有月宫外的月合等人,他们都有问题,光是用炸弹复仇也不太现实。
现在的他得从长计议。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个仆从小跑着来到月合面前,气喘吁吁道:
“长老,长老,不好了,您派去闹事的那几个人被抓了。”
“被抓就被抓呗,有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月合撇了下人一眼,老神在在地端起杯子喝下。
“我问你,那几个人可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有的有的,一开始就引起人群的轰动了,其中有几人特别愤怒,本来顺顺利利的,结果江离和艾诺突然颁布了新规定。”
“什么规定?你说说看。”
“就是让日派的人对他们的圣子宣誓就行。”
“什么?!岂有此理!”月合气得站了起来,手中的茶碗也跟着晃了几滴茶水出来。
他一开始得知江离的规定后就想好了对策。
只要像上次一样,找人穿插在里面引起大量的热度和引发矛盾,这选拔都不用他出手,立刻就会功亏一篑。
可谁知这一次他们居然让日派的人对那个废物宣誓。
不,不对!
事情本不该如此的。
这其中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他又问,“这事月主知道吗?”
月主就算和他们再怎么不合,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一定是下面人悄悄更改执行的。
“江离说,这是月主下的旨意。”
“噗嗤!”
下人实话实说,却惹得月合震怒,当场挥手把对方给捏碎了。
“月主下的旨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跟我对着干?以前多乖啊,明明以前那么听话,为什么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我们?”
月合呢喃出声,神色阴冷无比,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头顶藏身的莫哇提都跟着抖了抖。
老头的脸上还有下人的血渍,他却半分不管,只是又叫来新的下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而他自己则是单手拖着那具尸体朝着密室走去。
密室密不透风,连个管道都没有,无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莫哇提只知道,老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脸上的褶皱都平了许多。
他的神色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月合身上的变化会那么大?
这时,月合突然抬头看向莫哇提藏身的地方。
好在猫猫头蜜蜂够警觉,在对方抬头之前就远离了哪里,并提速飞走了。
先前的他并不清楚季宁是好是坏,但从这两人聊天的内容来看,季宁和他们似乎是敌对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师父教的内容他历历在目。
莫哇提决定,他要去找季宁合作!
那抹黄色的身影趁人不注意直接飞到了下水道口,再度靠着老本行前往月宫。
可是这一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月宫的下面是一条银白色的河流,上面时不时有星星飘过,是一条很漂亮的河。
但当他这次下去,突然发现,银白色河流的一侧已经变成了黑色的。
那黑色还在不断地向外扩张,已经有不明生物在岸边蠕动。
浓烈的腥臭味从中传出,莫哇提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咳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清楚这个国度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小在繁尔德城长大的他能感觉到,河流之下有一股很邪恶的力量在涌动。
他低垂着眼看向面前飘过的星星们。
这个国度,将面临巨大的灾难。
可是……
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莫哇提握紧了拳头,现在的他只想复仇,别的事情和他无关。
对了!
季宁拥有他的窥探器,要是他主动连接的话,真正的季宁是可以收到讯号的。
或许他可以用这个来和季宁取的联系。
如果谈不拢,他就立马逃跑。
下水道构造复杂,但奇普师父已经带着他完完整整地走了一遍,所以他知道哪个口子能出去。
就算对方的本领通了天,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抓住他。
这是莫哇提的自信,他有自信能全身而退。
所以猫猫头蜜蜂打开自己的视野共享,寻找可连接设备。
季宁已经离开了现场打算在周边转转,没想到窥探器会主动传来连接讯息。
青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莫哇提,连忙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带上了黄色眼镜。
紧接着,河流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那边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季宁微微开口道:“莫哇提?”
那边的声音停滞了下而后说道:“是我。”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他现在还有个特殊任务没接,就是因为没能找到莫哇提,现在莫哇提能主动联系上他说明对方就在附近。
刚好他还有点时间,能多了解些情况。
“我在地底下,你顺着我的视线走就能找到我。”
“嗯,知道了。”季宁没有多问,反而寻找起井盖来。
另外一边,莫哇提虽然提供了位置,但他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他的手上虽然只有一个炸弹,不能杀死对方,至少也能将那边的怪物们吸引过来。
到时候,他再趁乱逃走。
猫猫头蜜蜂想的周到,在季宁抵达之前已经将炸弹安置在了怪物最多的地方。
只等他们谈崩爆炸了。
“我到了,你人呢?”季宁抵达时只看到了地上的眼睛并没有看到那只蜜蜂,他左右看了看,黄色的身影不在这。
提前藏匿好的莫哇提偷偷探出个头来观察季宁,黑发兽耳,脸还是那张脸。
这让他有些疑惑,怎么回事?
明明在月宫里看到的是白色的头发。
难道来的人不是季宁?
那会是谁?!
几乎是瞬间,莫哇提的脑子里就出现了数种猜测。
他甚至觉得来人是杀害他师父的凶手之一。
刹那间,莫哇提的眼里再度染上仇恨和杀意,季宁也感知到了这一情绪。
他立刻扭头看向拐角的地方。
这道视线他并不陌生。
先前在月宫的上方,他也感受过。
如今想来,怕是从那时起,他就被莫哇提盯上了。
但刚才一开始的时候对方的视线中并没有杀意,现在突然有了这杀意,怕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或许是这发色?
季宁微微低头,身前的黑色发丝轻轻飞舞,他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伪装,我就是月宫的月主,也是你求助的对象,季宁。”
第304章
“你真的是季宁?!”莫哇提显然不太相信, 手指悬在炸弹按钮上蓄势待发。
青年点点头,“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办公的新闻大楼门口,还记得吗?”
季宁和莫哇提的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在新闻大楼的门口。
那时候的莫哇提还是个记者。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猫猫头蜜蜂已经确认了季宁的身份, 将遥控器给收了起来。
“你等等啊,我去把我的炸弹收起来。”
说完后他便摇摇晃晃地飞向那群黑色的不明生物上方,想要将炸弹收回。
可是不知怎的, 黑色的不明生物突然动了起来,不光如此, 它们还摇晃着朝一个方向移动。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怎么突然动了起来?”
季宁皱眉看着莫哇提的方向,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莫哇提飞在上空,全身心都在警惕下方的黑色物体, 生怕被它们发现。
好在一路上这些东西都没有出现任何动作,看起来就是一滩黑色的烂泥, 软趴趴地趴在地上。
但在季宁的视角里, 这些生物却都在朝着莫哇提移动。
偏偏上方的莫哇提还在无知无觉地朝着那里前行。
“咕叽~”这些东西不停地蠕动,扭曲, 空气里的气味也变得难闻起来。
边缘发黑的银白色长河中, 不停地冒出这种生物。
它们移动的方向正是莫哇提的方向。
难不成它们要攻击莫哇提?
季宁想要出口提醒, 却发现这些黑色物体有的身位已经超过莫哇提了。
它们还在向前,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四下看了看,并未看到其他的东西,只能看到不停移动的黑色不明生物。
它们移动过后,石砖制成的地板上会留下一道道火红色的裂痕,不少红黑色的浆液会从里面迸溅出来。
“滋啦!!!”
浆液飞溅在黑色生物上便会‘滋啦’冒烟,空气中除了恶臭味还有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
白烟过后,这些黑色的生物便变成了一条条蜷缩在地上被烧焦的黑色长条。
它们只要被红色的浆液碰到就会如此。
一路过去, 已有大半黑色物体刚上岸就成了黑条。
河流两边都有这个情况,只不过季宁这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抑制似的,并未出现大规模的黑色生物上岸的情况。
莫哇提那边基本上一条道都出现了黑红色的裂缝,红光从底部散出,朝着石砖要进入河流。
季宁摩挲戒指的手顿了顿,他眯着眼睛看向那些裂缝。
不停扩张的裂缝和红色的浆液……
与其说这些生物爬行后会产生裂缝倒不如说是裂缝出现,使得它们不得不跑。
或许这些裂缝根本不是它们搞出来的。
意识到什么似的季宁想要出声提醒莫哇提,让它暂时不要过去。
因为他也不确定这裂缝里的红色浆液会不会对高空上的生物造成影响。
但莫哇提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子底下的黑色生物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来不及了。
季宁的眉头又皱了些,那些裂缝距离莫哇提太近了,他就算出声提醒对方也已经来不及了。
“哗————!!!”
裂缝逼近,浆液迸溅而出,那高度足以将整条下水道都给吞噬。
青年以最快的速度操控夜决,在红色浆液朝着莫哇提扑过去的一瞬间形成了一面盾牌,帮他挡住了那浆液。
“哗————!!!”
滚烫且带着腥臭的浆液扑面而来,莫哇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抱住他的师父留下来的最后一枚炸弹。
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和师父们相处的画面。
面临死亡时,猫猫头蜜蜂害怕地闭上眼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底全是自嘲。
本以为他会就这么死掉时,一面透明的盾牌却为他抵挡住了这浆液。
再然后,季宁清冷理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躲在盾牌后面,慢慢往侧边移动。”
“好。”
莫哇提咽了抹口水后就开始按照青年的指示朝着侧边缓缓移动。
他在上方慢慢飞行,盾牌在前方抵挡了大量的红色浆液。
终于,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莫哇提成功活了下来。
落地的小猫头蜜蜂愧疚地看了眼季宁,“抱歉,我刚才没能注意到身后的事情……”
“莫哇提,你刚才是没注意到还是没看到?”
这话问的他一愣,“什么意思?”
“前者是你粗心大意没注意,后者是你的视线中根本没有这些东西,抑或是感知迷失了。”
青年的话语下,莫哇提沉默了。
他仔细回想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真的不是他没注意到,而是感知被模糊了。
他低声道:“我想起来了,刚才在飞的时候我的视线中一直是那些扭动的黑色生物,完全没有裂缝和红色的浆液。”
“这样吗?”
季宁眼眸微垂,看向侧边的眼神露出些深究来。
其实他从刚才就有疑惑,为什么裂缝只会在左边产生,右边什么事都没有。
还有那些生物,全都在逃命,却没有一个跳入河中往右边来。
是它们不想还是不能?
季宁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或许这是它们原本的行动轨迹。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莫哇提,小蜜蜂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幻象。”
“如果只是幻象的话,为什么我会觉得炙热无比?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啊。”莫哇提也疑惑了。
“确实。”季宁刚才使用武器的时候是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和他对抗。
这些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幻觉。
还有那一直萦绕在鼻尖的臭味,看上去又不像是幻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年神色不明地看着脚下的区域,不同于旁边的红色,这里不知何时起反倒多了层淡淡的白霜。
他的脚底下似乎在结冰。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左边是滚烫的岩浆,右边是冰冷的寒霜。
莫哇提也发现了其中的变化,满脸疑惑地在空中转着圈。
“你在做什么?”季宁见蜜蜂猫猫头一直转圈,心生疑惑。
“我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我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一直转圈。”
“转圈就能解决了吗?”
莫哇提还在转,他两眼发懵地说道:“好像不能,但是我有点……”
小蜜蜂话都没说完就从半空掉了下来,季宁只好抬脚上前伸手接住。
他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在手上抽搐的莫哇提,轻轻拎起两片翅膀来。
“这是晕了?”
这就是你师父教的?
不过现在他说的话莫哇提都听不见了,全程处于昏迷状态。
其实他师父是教他转圈没错,但是转圈的同时要打开窥探器,里面有他们制作的一个软件。
那东西基本上囊括了所有尝试,也只有旋转中的小蜜蜂才能打开。
当然,这是娜塔斯的恶趣味罢了。
可怜的莫哇提只听到了前半段内容没有听到后半段,导致他遇到事情只知道转圈,然后晕倒。
醒过来以后重新转圈。
好在以往他为了不被发现,都会特意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所以这昏迷的过程中也没有人发现他。
如今还被季宁给救走了,多少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青年抬了抬手,想让莫哇提醒过来,但是对方晕的彻底。
时间不等人,无奈之下他只好脱下衣服将莫哇提包裹住,像拎包一样拎着他继续向前。
周围的环境还在变化,右边已经也出现了无数的白色裂缝。
蓝色液体从中迸溅而出,势要把这些黑色的生物吞噬殆尽。
季宁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脚逃离,但他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眼前的这些景象或许真的都是幻觉。
既然眼睛会骗人,那就亲身感受一下,触觉总不会骗人。
直觉告诉他,这下面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里就是他往下探查的第一步。
“哗哗哗———!!!”
“呼呼呼———!!!”
寒风呼啸,裹挟着冰冷的液体扑面而来。
“怦怦!!!”刺骨的感觉深入骨髓,面对死亡时,季宁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紧握着拳头直直地看向前方,来吧,就让我看看,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后,滔天的蓝色液体袭来,季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盯着前方
莫哇提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看到这要把他们给吞噬掉的蓝色巨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老天啊,原来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吗?”
“呜呜呜呜,师父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两行清泪从蜜蜂头的眼里流出,他伤心难过,也懊恼自己没能给师父们报仇。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季宁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整个蜜蜂紧紧抱着对方的大腿动都不带动的。
而全心应对这冰浪的季宁没有功夫去管莫哇提,也就任由他抱着了。
“哗———!!!”冰浪已经到了跟前,然后穿过了季宁和莫哇提的身体朝前涌去。
他们除了有些冷之外,再无其他的异样。
青年的神色自如,果然如他所想那般,这一切都是幻象。
不过话说回来,比起幻象,他又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为了验证这种猜想,他转过身去,跟着巨浪向前。
他要看看,这岩浆和这巨浪最后会去哪里,还有那些黑色的生物,它们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会害怕这些东西?
青年抿着唇跟在后面,心底也对这个地方生出些疑惑来。
这里真的还是下水道吗?
第305章
下水道顾名思义就是汇聚城市废水的地方, 可如今这个下水道哪里像汇集废水的地方?
与其说是下水道,倒不如说是某条河流的分支更让人信服。
季宁抬脚跟在巨浪后面,莫哇提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眼睛都不敢睁。
嘴巴开开合合地哭诉着世道不公, 害他的师父惨死,如今还要把他也给收了去。
还哭诉他没能力,是个废物, 没有办法给师父们报仇。
说到激动的地方,禁闭的眼角还会滴下两滴泪来, 把季宁的裤子浸湿。
原本没有注意莫哇提如何的季宁, 如今是不在意都不行了。
莫哇提再这么哭下去,他的裤子迟早要湿完。
还有这喇叭一样的嗓子, 一直叭叭叭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
满头黑线的季宁抬手拍拍莫哇提, “好了, 别哭了,已经结束了。”
谁知道对方哭得更厉害了, “呜哇哇哇哇哇!怎么会这样?我就要死了吗?师父们好不容易让我活下来, 怎么那么轻易就死了?”
“呜呜呜呜呜,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给他们报仇!”
那声音凄厉无比,还夹杂着些蜜蜂的“嗡嗡”叫,又吵耳朵又让人心生烦闷。
季宁说也没用,用手去抓对方也没用,最后只能冷声威胁道:
“闭嘴,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把把你的舌头割了。”
“唔!!!”
莫哇提顿时吓得瞪大眼睛,眼泪水半掉不掉地挂在眼角处, 害怕地看向季宁。
青年见他不再哭嚎便继续说道:“冷静下来没?冷静下来了就跟我说说你找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嗯……我们没死?”莫哇提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挂在季宁的身上,爪子死死地扒着人家的裤子。
“刚才那些都是幻象。”
“幻象?”莫哇提惊讶出声,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光是那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就让他受不了了。
怎么会是假的呢?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肯定是的。
猫猫头蜜蜂在那里嘀嘀咕咕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不得已只能松开手脚,飞到季宁面前来。
“季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青年沉吟片刻后回道:“刚才的那些景象或许是很早之前残留下来的。”
“而这些气息,应该也是当时产生的。”
小蜜蜂疑惑地挠挠头,“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现在还能感受到。”
“这就要看看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了。”
“秘密?”莫哇提疑惑之余又严肃起来,这里没准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对了,你是如何知道这里的?又是怎么确定这里是下水道的?”季宁理了一遍思绪,问出了酝酿了许久的问题。
先前是莫哇提约他在这里相见,那么按照对方的性格来说,肯定会选择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见面。
最起码不会是一无所知。
这样要是确认了来的人不是他,莫哇提也能迅速逃离。
要是能知道原因,之后的事情怕是会更方便些。
季宁的话语让小蜜蜂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眼里带着犹豫,那份地图是他的奇普师父留下的,真的要给季宁看吗?
看吧!
现在是他在寻求帮助,自然要付出些什么。
自我说服的莫哇提把手伸进了自己尾部背上的绒毛里,在里面翻翻找找许久,才把一张纸从里面掏了出来。
他递到季宁面前,“诺,这就是我师父给的地图,下水道井盖都有标记。我从井盖下来的,当然就是下水道了。”
地图摆在面前,青年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不是他不想接,只是这藏地图的位置是不是有些诡异?
谁家好人会藏在那样的地方?
还有可能不卫生。
其实他主要是在意这地图不卫生,没什么其他原因。
莫哇提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瞪着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这是我的背包!你不要误会了!”
说完,猫猫头小蜜蜂像泄气了似的,尾巴突然就瘪了下去。
腹部的拉链被拉开,一只黄色条纹的小狸猫出现在面前。
他据理力争道:“你放心,东西我都是放背包里的,绝对干净整洁又卫生!”
原来是一只狸猫。
季宁有些惊奇,这小蜜蜂和他见了那么多次面,居然都是伪装的外壳吗?
不过这外壳还挺好用,又能储物还能飞,倒是一举多得。
他一边认可这背包一边接过地图看了起来。
地图上奇普标记的地点囊括了这个王都里的各个区域,就连月宫里的每个地点都清楚地标记了出来。
还真是一份无比详细的地图。
季宁说了句:“这样的地图你还有吗?”
小狸猫骄傲地挺起胸膛,“仅此一份好吧!不过我聪明,全都给记在脑子里了!”
“是吗,那这份地图暂时放在我这里应该可以吧?”
青年的话语让莫哇提呆愣了几秒,“你,你,我,我,这……”
季宁拿得如此理直气壮,他一点都没想到,整个人震惊地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就谢谢了。”他毫无负担地收下地图,继续朝着巨浪的方向前进。
地图上虽然都标了下水道井盖的位置,但以奇普的细心程度来说,不会不标下水道里面的道路。
就像安帝科和幕硴吉特列一样,奇普能来去自如就说明他们会提前探查好每个位置,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疏漏。
这里面肯定藏着其他的内容。
是他和莫哇提都没有看出来的内容。
“哗———!!!”
“砰!!!”
巨浪和岩浆一同向前最后全都砸在末尾的那堵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声响之下,这些黑色的生物无一幸存。
红蓝交替的河流也再次变成了银白色。
声音平息了,那些裂痕也逐渐消失,这里再度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只是,黑色的区域又变宽了一寸。
季宁注意到这一现象后朝河流走去。
他蹲在河边,看着银白色的河面和那缕污染了银色河流的黑色不明液体。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先前他在夜晚看到了的那轮寒月。
完美无瑕的圆月也黯淡了一边,和眼前这河流的状况一模一样。
难道说……
两者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
这样的联系从何而来?是否和那些巨狗有关系?
这个世界不难,难的是了解这个世界藏在暗处的秘辛。
他只有知道这些秘辛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有了应对的办法,任务自然就迎刃而解。
一人一猫在底下探查,江离则是在今天的选拔之后同程然联系上了。
他以程然的考卷有异,单独将人留了下来。
两人见面后程然本想打招呼,却被江离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现在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男人手指微动指了指一侧的屋子,那是他和艾琳诺休息的地方,里面用了当下最好隔音和防护材料,别人就是想偷听都没有办法。
不过,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江离特意给程然拿了套官服,让他换上并捂着脸走进房间。
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到程然头上。
两人进到屋里后才缓缓松了口气。
江离率先开口问道:“你进来后被分到哪里去了?”
“城外的战场上,和我一起的还有怪猎小队的人。”
“怪猎小队?”
一直观看季宁视频的江离对这个队伍可不陌生。
里面的元千千差点把程然炼制成傀儡不说,那队长似乎也对季宁很感兴趣。
如今更是追到世界了同一个世界中,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些人和进迷雾世界前的那场骚乱有关系。
再加上今天在人群中听到的声音,不难猜到,煽动群众的就是怪猎小队的人。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煽动群众?
难道任务不同?
江离眉心微蹙,本来怪猎小队的人就没有什么道德可言,肆意下手滥杀无辜,还会捣乱。
但碍于直播的压力,他们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如果双方的任务相对,那他们可就没了束缚的绳子了。
到时候,他们的任务只会难上加难。
“真是一群麻烦的人。”
江离忍不住吐槽,程然赞同地点点头,“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明明我之前都让人监视他们,阻止他们的一切行动了,他们还能绕过那些人来到这里,真是一群打不死的小强。”
听着青年的话语,江离眉头微挑,“怎么?我们的程大人,还有特殊身份?”
程然闻言对着男人招招手,让他凑近些,“我跟你说,我其实接到了个特殊任务,要替一个老者找到他的孙女。”
“在此期间,他们所有人都会协助我。我特意观察了下,这些人的能力都不弱,怪猎小队的那些人都应付不了。”
“是吗?”江离心生感慨,程然这运气确实没谁了,刚落地就能获得特殊任务。
“不过,这和你进月宫有什么关系?”
两者之间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
“他们说,月宫以外的地方都找了,就只剩下月宫里面了。”
“这样啊,那你倒是挺会接这个特殊任务。”
“什么?”程然茫然抬头,没听懂其中的含义,江离勾唇一笑,“没什么,很快你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哦。”
程然总觉得江离这个人怪怪的,便没打算多问而是打听起季宁的下落来。
“现在好像就季宁的下落不知道了,你有见过他吗?”
“见过了,他也在月宫里面,等你进去了就能看见他了。”江离并不打算直接告诉程然,季宁就是月主。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这样啊……”程然点点头,没再说话。
第306章
季宁和莫哇提走到头, 这里的只有一面灰色的陈旧墙壁,什么也没有。
那些滚滚而来的岩浆和巨浪在撞击到墙面后又退回到原点,从头再来一遍。
这一次的过程中, 季宁注意到河面又黑了一点。
他微微皱眉, 忍不住去想,难道河面变黑和这一次次奔涌的巨浪岩浆有关?
那它们来个上千上万遍,河流是否会彻底变黑?
天上的月亮会如何?
那些红色的巨狗又会如何?
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就是那群巨狗, 他进来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巨狗,就是因为天上的月亮还亮着。
要是有一天月亮彻底暗下去, 巨狗们是否会再度出现把月亮吃了?
季宁抿唇看向不远处的巨浪和岩浆,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沦为一片炼狱。
他要如何在这短时间内有效地完成任务?
稳定朝局, 为的就是调和日月两派的矛盾,最后能联手来对抗巨狗食月。
可是就凭现在的情况来看, 两边不打架就算好的了。
平时的嘴炮已经很给他这个月主面子了。
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他不是净月派真真的话事人, 导致这些月派的大臣们各个阳奉阴违。
面上以月主为尊,背地里却没有一个会去听他的命令。
全都是在请教了几位长老的意见后才作出回应。
季宁说白了就是被上面的人放在明面上的挡箭牌和提线木偶。
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一定是几人当中实力最强的人。
他们才是净月派的管理者。
今天的选拔现场, 季宁其实挺羡慕墨滦的因为他是耀日之神钦定的圣子。
反驳和怀疑他就是在怀疑耀日之神。
这样的罪名一出, 便无一人敢妄言轻动, 谁也不想被神给盯上。
他们是神的使徒,全身心都奉献给了神,自然不会去怀疑神的任何决定。
哪怕这人抛弃耀日派,只要耀日之神的神旨一日未变更,那他的圣子之位便会一直存在,直至下一任圣子出现。
不像净月派,说是侍奉净月之神,实际上净月派的人级别越低就越远离月宫。
身处外围的甚至感受不到净月之力。
就连圣子都是通过厮杀得出, 又怎么能去期盼月主能有怜悯之心呢?
耀日温暖,净月寒冷。
两方的区别被这些使徒们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当季宁有了异常举动时,月合长老的反应才会如此之大。
因为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有什么月主,有的只是他和另外四位长老的权力分割和操控。
他们,才是净月派真正的话事人,拥有命令一整个派别的能力。
简单来说,季宁要想在这个世界行动自如且顺利完成任务,必须尽快把长老们都给解决了。
将净月派真正地收拢于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只要有一位长老存在,他的声音是反对的,季宁的朝堂就无法稳定下来。
再加上怪猎小队的人在场,他的任务就更难了。
那群人要是知道他就是月主,绝对会不留余力地来破坏他的任务进度,届时两边一旦争斗起来。
长老和大臣,还有虎视眈眈的巨狗们,都将阻止他。
别人怎么想的他并不知晓,但系统如何想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选拔现场曾出现过几次骚乱,其中煽动人心的就是怪猎小队的人。
这里不难看出,他们两边的任务是相对的。
再从他本身的任务来倒推对方的任务,和稳定朝局反着来的,需要煽动人心的任务只有一个。
让朝局变得动荡。
或许,群众的反抗度和两边都有关系。
只不过一个是上涨,一个是下降。
这就是他们最核心的矛盾点。
季宁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上个世界他甚至无法使用回档之戒,这其中虽然有001在阻止他,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使用回档之戒会让他暴露。
那么问题来了,回档之戒是他从上一世带回来的道具,这一世的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道具。
又是从何得来的消息呢?
是什么人针对他?
抑或在寻找这枚回档之戒?
他们和墨滦的突然离开,再到如今的失忆有关联吗?
这一切的一切随着人物的多变和事件展开,愈发诡异离奇。
也平添了许多神秘的的色彩。
那些人们口中的神明,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
季宁想得入了迷,整个人拿着手里的地图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莫哇提在旁边疑惑地眨眼睛,季宁这是咋了?
怎么看着师父留给他的地图发呆呢?
他扇动翅膀上前想要叫人回神,青年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原因无他,季宁收到了窥探器的信息警告。
他在离开前把窥探器放在了房间外的墙壁上,为了更好地监视寝室外的情况。
这一段时间内他特地说了不要让人来打扰他,没想到还是有不速之客来了。
一个穿着黑色长纱的男人出现在走廊之中,绕有深意地对着寝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紧接着,窥探器就坏了。
耳边传来尖锐的警报声,他皱着眉从背包里拿出眼镜。
淡黄色的眼镜碎裂开来,一直在“哔哔哔”叫个不停。
莫哇提看着这坏得不成样的眼睛一脸震惊,“你干啥了?怎么会被弄成这样?”
季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立刻拿出地图来,查看从这里回去的最快的路径。
窥探器被发现了,来者不善,他必须赶回去。
小狸猫见季宁不理他也不生气,伸出手来拿过了季宁手中的眼镜说道:
“一般来说只有窥探器毁了眼镜才会自毁,这样才能保住使用者的信息不被对方察觉到。”
他将其拿在手里摆弄了几下,“你放心吧,这个自毁的很彻底,对面的人是发现不了你的。不过要修好的话有点麻烦,现在材料不够……”
“莫哇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意思吗?”
季宁出声打断了小狸猫,他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箭头。
箭头下面画着一轮弯月,却没有写明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有画出其中的道路和地点来,让人心生疑惑。
最主要的是这个箭头所在的位置就在这面墙的右边,走几步路就到了,没准是去月宫的近道。
莫哇提闻言凑近看了看,“这个啊,你没看到那轮月亮吗?就是你的寝宫啊。”
“我当初就是从这里去到你的寝宫的。”
“我的房间?可是这里不是地下吗?上门的箭头怎么会是向下的?”
“我当时也疑惑这个,但是奇普师父没有和我说明原因。他当时亲自查探了一番,好像这上面并不是月宫,是个黑暗无比的地方。与之相对的正下方刚好就是你的寝宫。”
说到这里,莫哇提的情绪变得低落,声音也变得沉闷起来。
“我的师父们也是在探查了这里之后出事的。这上面是个很危险很危险的地方,季宁,你不要去。”
经历这么几次遭遇,莫哇提早都把季宁当作朋友了,他不想让季宁出事。
“是吗?”
“放心吧,我暂时是不会去的。”季宁还挺喜欢莫哇提这个小东西的,他出言安慰了句。
不过,这个意外的消息倒是让他心生惊讶,他没想到巨浪尽头的下面就是自己的房间。
青年顺着地图的方向走去,现在得赶快回到房间里,要是被人发现异样就遭了。
至于这上面的房间,他进入下方通道时回头看了看,之后再来查看。
“咔哒!”
随着通道合上的声音响起一人一猫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离开后,巨浪和岩浆依旧前赴后继地撞击着墙壁。
而在那通道的上方,隐隐约约传出点声响来。
此刻要是有人凑近了去听,便能听到一首熟悉的歌曲。
“月儿月儿你快出来~
别躲在云儿后面看~
云儿、云儿、你快散开——
别,遮着,月儿弯弯照———!!!!”
歌曲的前半段欢快动听,后半段却是凄厉的惨叫。
里面似乎充满了怨恨的情绪。
巨浪和岩浆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许多。
另外一边,月折手里拿着那被损坏的窥探器勾唇一笑。
“这小玩意儿真有意思,居然连我的探查都没有找到对方是谁。”
他的皮肤白皙,声音富有磁性,身材矫健壮硕。
月宫里的不少侍女只是看上一眼都会挪不开眼睛,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打扰对方。
就连那些大臣们,见到穿着黑纱的月折也会一一行礼。
原因无他,他也是这净月派的长老之一。
如今他如月宫是为了别的事情,没想到途径季宁的寝宫时会发现这么个东西。
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也突发奇想地想要去见一见这位最近行事风格大变的月主。
“咔嚓。”
窥探器被他用手碾碎,化作灰飘落一地,他也抬脚寝宫走去,并敲响了房门。
可是三声过后,屋子里没有动静。
月折眉头一挑,继而转头看向门口的侍卫:“月主呢?”
侍卫们对视一眼后回道:“禀告长老,月主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是吗?”
月折抬起手,打算第二次敲响房门。
结果门突然被打开了条缝,墨滦打着个哈欠看向月折:“这位黑衣人,你有什么事?”
“什么?黑衣人?!”月折从未听过如此的形容,顿时怒从心起,偏偏墨滦还要装作一脸茫然的模样。
“是啊,这里就你一身黑,不叫你黑衣人叫什么?”
“哼!”月折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小心眼到这个地步。
他是中立派,月主的人由月主自己惩罚就好,犯不着让他动怒。
他冷声道:“月主呢?叫他出来见我。”
墨滦轻笑出声:“黑衣人,我们月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刚回到房间的季宁听到了墨滦的话,心里生出些疑惑来。
墨滦这是在替他打掩护?
第307章
门口的交谈还在继续, 月折看着挡在门口的墨滦,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只是月主的一条狗,还没有资格在这里拦着我, 让开!”
墨滦听到后非但不气还饶有兴致地挑挑眉头, “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月折长老不也只是月宫的一条狗吗?”
他的嘴角噙笑,一副惊讶的模样,“这么说起来的话, 我们俩还是同类?”
“都是狗。”
“噗嗤!”刚进房间的莫哇提没忍住,一个不小心笑了出来。
季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吓得他立刻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而后, 青年又将视线移到了墨滦身上,内里带着探究和思索。
墨滦不是失忆了吗?
失忆之后的墨滦为什么要帮他?
不是恨不得杀了他吗?
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可没忘了之前在房间里墨滦对他做的事情。
强迫、掐脖还有针锋相对, 他们之间除了杀死彼此,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架更是在没人的时候打了不知多少次。
这一切, 都是因为墨滦失忆。
与其说失忆, 倒不如说是附身抑或被篡改了记忆……
毕竟失忆只是失去以往的记忆,人还是这么个人。
附身或者篡改记忆才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大的变化。
他紧紧盯着男人的后背没有动, 神色晦暗不明。
那么墨滦, 你又是哪一种?
还是你……
根本没有失忆, 也没有被附身。
先前的吻中逸散出来的能量已经足够他确认墨滦就是墨滦,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只不过对方的行事风格还有说话方式都一改从前,其中的缘由他还没有探查清楚。
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把墨滦找回来然后问清楚一切事情。
他可以听对方解释原因,也可以听对方说清楚误会,但机会只有一次。
要是这样,墨滦还不打算说,那就证明他们之间不合适。
不合适的关系趁早结束。
此刻的季宁自己都没注意到, 他平静无波的心中轻轻起了一圈涟漪。
不过很快又被止住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青年用眼神示意莫哇提不要说话出声,自己也待在一侧静静地看着。
他倒要看看,墨滦会做到什么地步。
只见门口的月折脸色骤然下沉,抬起手就指着墨滦连连说了几个“你”字。
可是这“你”字说到最后也没能有个下文,月折气得眼角纹都多了几条。
他不是真正的年轻,只是一个喜欢把外表维持在年轻模样的老人罢了。
本质上还是老人。
本来维持容颜就要消耗很多精力,如今被墨滦一气,让他气息不稳,连带着脸上的容貌都有些维持不住。
几句话之间就像老了十岁一样。
偏偏墨滦还要继续往让人家心上扎刀。
他笑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月折长老你怎么突然老了许多?会不会是月宫里的空气有问题?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去调养一下吧,免得等下走路都困难。”
“要是腿脚不方便,我们这里可不提供拐杖。”
男人这话又毒又扎心,丝毫不留情。
月折阴沉下去的神色里带着杀意,他想现在就动手把对方给杀了!
管他是不是月主的人,这人敢这么折辱他,真当他软柿子好拿捏吗?!
月折气急了,周遭的空气流速突然加快,无风的走廊里刮起了狂风。
狂风之下,他的黑纱也跟着飞舞,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黑色的月亮。
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
那感觉就算说是神明也未尝不可。
“嚯!”威压之下墨滦还是倚靠在门框板上,面色都未曾变过一下。
看上去并不害怕对方。
月折看着男人的模样,怒火中烧,但心底也产生了疑惑。
这人似乎一直在激怒我,激怒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难道说……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来寝宫的门上,难道说这人是在掩饰着什么?
他现在要见月主,可是墨滦却不让他见,甚至不惜为此激怒他。
对方是真的要与他一争高下吗?
错了……
月折一改刚才的愤然,嘴角微微勾起,只怕是这门后根本没人!
他面色晦暗地说道:“月主突然离宫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啊,你这条狗也算忠心,只要你告诉我他去哪了,我就留你全尸如何?”
“嗤,月折长老这是老糊涂了?竟想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出来。”
“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他究竟去哪了?!”
“嗡————!!!”
两人的气势全开,似乎下一秒就要开战似的。
内里突然传来道慵懒的声音。
“去哪了?看来月折长老很关心我的私生活啊。”季宁边说话边步履缓慢地走到门口。
一头白发披散开来落在白纱上面,清逸灵动,就好像那住在月端的精灵。
墨滦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果然,月主还是白发更好看。
他对着青年暗送秋波,还明目张胆地给了个飞吻。
季宁忽视了他的动作,抬脚走到门边,看着屋外的月折。
“刚睡着就被这门口的声音给吵醒了,月折长老找我有什么事?”
“月主你确定你是刚睡着?”
月折面色疑惑,语气中的怀疑更是只多不少。
要是刚才就在,为何不出来?
季宁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让我听听你们俩是如何对骂的吗?”
“两个都是狗,这样的对骂有朝一日还能发生在你们身上,倒也神奇。”
青年嘲讽出声,他说的这些话可是墨滦和月折两人一开始就谈论的内容。
不在寝室的话是绝对听不到的。
这一点倒是可以证明季宁刚才就在屋内并听完了他们俩全程的对话。
“哼!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月折甩袖离去,显然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至于其他的可能,他自会去调查。
不过……
这日派的圣子,还是尽早处理为好,免得最后生出其他的事端来。
离开的月折回过头阴狠地看了眼墨滦的方向,墨滦察觉到目光后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转头就向季宁哭诉:“月主你看,他要杀了我,我该怎么办?”
青年抿着嘴后退了几步,“进来,关门。”
“哦……”没得到回应的墨滦也不气恼,他瘪瘪嘴走了进去。
房门落锁的那一刻,男人的的表情立刻从委屈变成了冷漠的模样。
“今天的事情不要多想。”他警告出声,分明是不想让季宁误会。
“我自然不会多想,不过圣子好像自己多想了点东西?”季宁不客气地怼回去。
墨滦能出手帮他说明他们俩之间还没有到势同水火的地步。
但季宁不认为这就是对方愿意帮他做遮掩的理由,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比如,墨滦就是墨滦,没有失忆也没有被附身。
从一开始,墨滦就在演戏。
这几天他回忆了下初到时的情景。
对方的嫌恶还有警告,虽然字字句句都是威胁,但真到下手的时候连他的皮肤都未曾弄破。
他可不相信这会是仇人之间约定好的力道。
再者,那束耀眼的耀日之光。
起初他误以为那是灼烧灵魂之痛,可到了后面回味时才发现,那道耀日之光竟然能压制住他体内的诅咒。
不是往日那种强制让诅咒进入休眠状态,而是彻彻底底的让其臣服。
诅咒在害怕耀日之光,他甚至能感受到诅咒想要臣服和畏惧的情绪。
再加上江离曾说过这诅咒来源于日月两个教派,那他是不是可以猜测,这诅咒和耀日之光同源?
这一刻,江离和季宁的耳边都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玩家发现诅咒的秘密,它们是耀日派的产物,耀日的刻痕,是专门用来追踪那些战场上的逃兵的。】
耀日的刻痕吗?
季宁摩挲了下戒指,原来他所中的诅咒真的和耀日派有关系。
可是前一世他和背叛他的那群队友们并没有接触过耀日派,那又是如何给他种下这刻痕的?
青年抬起手,看向手腕,手腕处有一枚像闪电的刻痕,是上次被墨滦用耀日之光照耀之后出现的。
原本他还以为这是耀日之光留下的,现如今结合一下诅咒来看,想必这就是他身上的诅咒,耀日的刻痕吧。
不过,这只是刻痕的一小部分,其他部分全都汇聚在胸口处。
也就是说,上一世有人在他的胸口处种下了这一诅咒。
那个人,会是墨滦吗?
纵使季宁再怎么不信,心中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记忆里的一幕幕太逼真了,就连触感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就算不信,也无法解释胸口这刻痕是从何而来。
青年的目光落在墨滦身上,很想直接上去完完全全地问个明白,但对方目前的身份是耀日派的圣子。
他要是直接开口的话怕是会导致人设不符,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
而墨滦假装失忆这件事情,他也有了新的办法去试探。
既然要装作讨厌,装作不认识,那就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与别人亲近的。
他不信,这样,墨滦还能忍得住。
这般想着,季宁没再说话,而是挥挥手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多说,我们俩相安无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把江离叫来找我。”
他没有给墨滦回嘴的机会,语气冷漠得不像话。
男人侧在身旁的拳头收紧了些,最后点头回道:“是。”
江离刚结束选拔要回府休息就被突然出现的墨滦吓了一跳,对方黑着一张脸说月主找他。
害得他以为季宁遇到了什么困难,紧赶慢赶地来到月宫。
结果季宁啥事没有,就让他进去玩,还把墨滦关在了外面。
那一瞬,江离的后背微微发凉。
第308章
进入房间的江离一步三回头, 他总觉得后背发凉,心里还有些紧张。
就好像自己被什么BOSS盯上了似的。
“你怎么了?”季宁注意到江离的行为异常便开口问了句。
对方也不隐瞒直接就走上来说道:“季……月主,你说这宫殿里是不是藏着一只隐藏BOSS啊?”
青年微微挑眉:“怎么说?”
江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门口然后道:“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杀意极强的视线, 这种感觉只有可能是那种BOSS才能造成的。”
“是吗?”季宁听了后嘴角轻勾又迅速放下去。
“或许只是你的诅咒和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也说不一定, 不然我也该感受到这股视线才对。”
“也是。”
男人抽出自己的卡牌,上面还是代表安全的蓝光,并没有迸发出危险的红光, 如此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危险。
可是他那个感觉, 真的会是诅咒吗?
江离不经意地看了眼季宁, 他总觉得对方有事在瞒着他。
但又不知道什么事情。
季宁面上不显,心底却对江离刚才的感应有了些许猜测。
修长的手指落在桌子上轻叩了几下, 很好,有杀意的目光是吗?
他的目光落在房间紧闭的大门上, 那就看看, 你忍得了多久。
青年的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转身把藏着的莫哇提给叫了出来。
“今天叫你来是给你介绍个人……蜜蜂猫, 你应该对他不陌生吧?”
莫哇提推开衣柜从里面飞了出来, 躲在季宁后面悄声道:“季宁, 我的存在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是暴露了还会……”
连累你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季宁出声打断了。
“我知道,他是自己人。”
说到自己人时他特意放大了声音,以至于外面贴墙而站的墨滦和两名侍卫都听见了。
侍卫们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墨滦,又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
月主这是有新欢了?
不知道啊,但是看圣子的表情,看样子大概率是。
那我们还是躲远点好了,免得遭殃。
你说得对。
两人交流完后整齐划一地往左边挪了挪, 远离了房间的右边。
而站在右边门口的墨滦根本没空去理旁边的两人,他听着那话就窝火。
再加上刚才季宁迎对方进去时的笑脸,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江离!
居然敢……
墨滦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推门进去质问一番,奈何他现在和季宁的关系已经不是以前的那般关系了。
为了最终的目的,他不能鲁莽行事,哪怕心里嫉妒得要死。
男人握紧了双拳,像青松一般直直地站在那里,一步也没有动。
而房间里不断传出声音,什么‘我很看好你’‘你真棒’、‘不错’等词语全都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墨滦的耳朵里。
“咔嚓!”
他忍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忍住!忍住!必须忍住!”
墨滦还是没动,就是脸色更黑了,周遭的气势也莫名增加了不少,旁边的侍卫躲远了还能感受得到。
殊不知这些词语都是季宁故意说的。
他叫江离来是为了让他墨滦吃醋不假,但最主要的事情还是交换信息。
那片神秘的区域以及程然和怪猎小队,都是他们今天的收获。
越快交换信息就越能抢占先机。
信息差在任何时候都是取胜的关键点。
谁掌握的情报越多,越真,谁就越容易躲得胜利。
现如今,他是月主,江离是大臣,程然是日派派进来找人的,说白了程然就是日派目前的希望。
他们三个人囊括了月派的上层、中层以及日派的底层。
要是算上墨滦的话,日派的上层也包含其中。
不过他们还有场外援助,艾琳诺,前王朝的公主,怕是也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如此看来,他们的优势会更大,怪猎小队的赢面很小。
但系统是公平的,这么安排身份一定是对方手里握着某种更为重要的东西或者一个完成条件更简单的任务。
之前他们已经分析过这一个队伍的任务,增加群众的反抗度。
简单来说就是让整个王朝陷入混乱。
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现如今看来,怪猎小队的任务就是让王朝陷入混乱之中。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系统会给他们安排这些身份了。
季宁和江离说了自己的猜想,江离沉吟片刻后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啊。”
“系统向来最在意的就是公平,它能给我们这个身份也意味着其他人拥有和我们等价的东西。”
“现在想想,这让王朝陷入混乱的任务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确实。”季宁赞同地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本来初到这里时反抗度就已经有百分之八十八了,再有百分之二他的任务就失败了。
到时候别说做任务了,能不能活都难说。
可怪猎小队不一样,他们只需要破坏稳定值就好了,所以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
原本季宁和江离适应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大可以立刻开始进行任务。
好在程然和怪猎小队分到了一起,并通过特殊任务阻止了这群人探查。
他可是听说了,初来的几天程然凭借在日派的身份可是派了不少人去监视阻碍宋和远他们。
可以说,程然的好运气让他们的任务得以顺利解决,而不是原地打住转抑或后退。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只是作为月主,季宁迟早有一天要露面,怪猎小队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入月宫。
到时候,两方只要见面就代表着正式开战。
明面上安帝科和幕硴吉特列更像是对抗任务,到头来却是一个赤裸裸的双方合作任务。
这个世界看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是个比较独特的对抗世界。
稳定王朝和不稳定,就是他们此次相争的目的。
季宁的眸色变暗了不少,系统这是想让他们对对方下手。
真是心黑的系统,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人类世界的玩家聚起来相互厮杀。
这样的任务之下,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一方陷入死亡。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再加上怪猎小队杀伐无数,和他们对上,还真不一定能讨着便宜。
这下麻烦了。
青年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脑海中思考着其他的对策。
而江离也把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他看着季宁道:“季宁,你和墨滦……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两人之间奇怪和别扭的气息。
还有墨滦那副完全不认识他们的模样,是真的不认识,还是装作不认识?
再者,对方又是何时进入的这个世界?
一开始的时候季宁可没有说这一次的任务人员包括了墨滦。
江离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底有探究也有好奇,还有一丝丝戒备心。
在他看来,墨滦其实不像人,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准。
只不过季宁一直将对方带在身边,他就没有多想,如今似乎出了点问题?
所以他此次来也是为了问清楚关系,只有这样他才能及时调整对墨滦的态度。
“他啊,闹脾气了,我会解决的。出于人物设定,你们把他当作陌生人对待就行了。”
“行。”既然季宁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今天的信息交换完成,他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江离收收东西就要离开,门口的墨滦却忍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门打开了。
季宁看着被暴力破开的门勾唇一笑。
果然来了。
不枉他故意没锁门。
江离刚要走就见到了这动静,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季宁一把拽住往他面前带了带。
“你们……在做什么?!”墨滦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莫哇提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留下个有些懵的江离和满脸笑容的季宁。
季宁坐在椅子上杵着头,江离则是一只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一只手落在季宁背后的靠背上。
两个人的距离靠得极近,在墨滦的视角里就好像他们下一秒就要接吻了似的。
男人心中的怒火噌噌地往外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江离,恨不得现在动手。
当江离再度感受到那股杀意时,他似有所察地回头看了眼怒火中烧的墨滦,又看了眼笑容满面的季宁。
当即就明白了季宁的计划。
他微微挑眉,敢情这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再添把火。
男人眯着眼睛笑了笑,站起身来用卡片轻轻挑起季宁的下巴,而后挑衅地对着墨滦道:“圣子大人,我们在做什么事情,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季宁对于江离如此上道很满意,配合地扬起头颅,又与对方靠近了些。
“你!”
看着两人如此,墨滦脑中的那根弦断了。
怒气冲冲地冲上来就要拉开江离。
季宁动用能力挥手将门给关上了,杜绝了外面偷看偷听的情况,再把江离拉到了一旁,自己站在墨滦前面。
“圣子,你可别忘了,这里是谁的房间?”
季宁面对墨滦时,神色冷淡,眼神更是如寒霜一般,仿佛面前的人就是陌生人。
“我……”纵使墨滦的心中有无数的怒火,在看到这双眸子时都被瞬间浇灭了。
怒火和杀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手无穷无尽的委屈。
明明他才是季宁的爱人,明明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结束,季宁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与别人亲密?
明明最亲密的一直都是他们俩不是吗?
难道季宁真的不要他了吗?
墨滦越想脸色越白,脑袋也愈发耷拉着,江离一看季宁的笑容就知道目的达到了。
他悄声示意了下便离开了这个多事的房间,把空间留给两人。
第309章
季宁看着墨滦在那里暗自神伤, 嘴角微勾,双手环于胸前。
“你要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的私事。”
“我和谁在一起, 我想和谁亲密, 都是我的自由,圣子大人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毕竟我们只是陌生人。”
青年的话语像冰锥一般落下,扎的墨滦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什么叫……陌生人?”他艰难地开口, 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季宁。
“陌生人,当然是不熟悉的人啊, 圣子大人博学多才别告诉我你连这都不知道。”
季宁的语气略带嘲讽, 墨滦却没有反驳。
是啊,不熟悉的人就是陌生人, 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样的关系不正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他希望季宁把他当陌生人甚至是仇人来看待,如今目标达成了, 他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事情本该如此, 他本该开心的啊……
到底是为什么?
墨滦的脑袋混乱,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
季宁见对方惨白着一张脸无措地站在那里, 又心疼, 又恨铁不成钢。
他们是恋人, 遇到什么事情不能直说?
就算是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非要搞这么一出,美名其曰是我为了你好,实则根本不在乎另外一个人的感受。
自己也过得糟糕无比。
这样既糟蹋别人,又糟蹋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季宁到现在都不理解。
但是男人的模样着实可怜,他都有些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重话。
算了算了,这次就暂且饶了你吧。
青年没再讽刺出声, 而是上前抬手轻推男人,将其推到了身后的座椅上。
难过失落的墨滦一脑子浆糊,一直在靠本能作出反应。
他的本能是不会拒绝季宁的,所以对方轻轻一推,他就坐到了椅子上。
椅子的后背冰冷,却软得仿若身处云端。
墨滦有一瞬间的失神,完全不知道季宁接下来要做什么?
白发青年淡然地看着座椅上的男人,而后突然勾着嘴角露出了个笑脸。
那张笑脸,如天上的月亮一般,皎洁中透着些梦幻,是那么的勾人。
好好看。
墨滦愣在了原地。
这是季宁故意的,之前一直都是墨滦引导他,那么今天就换他来。
他不信这样对方还不肯实话实说。
青年微微弯腰,将自己的双手都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银白色的发丝微微滑落,发梢划过男人的脸颊,有些酥痒。
突然凑近的脸颊精致中透着分冷淡,眼尾却又流露出一分多情来。
比那些自带魅惑属性的魅魔还要勾人。
“咕咚。”
男人下意识吞咽了抹口水。
季宁看着对方的举动,轻笑出声,而后将手指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手指修长,每划过一个地方便会让墨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等到了喉结时,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胸口起伏不定,心脏怦怦直跳,整个人都陷入了季宁为他编织的大网里,一点也挣扎不了。
“月,你……”
墨滦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出声阻止,却被季宁打断了。
“圣子大人,这才只是开始哦。”
说完后,他再度往下。
手指所到之处,皆是滚烫,墨滦的反应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时,墨滦忍不住了。
他伸手环住季宁轻纱下的细腰,用力往前一带,季宁故意松开手,整个人都落在男人的怀里。
就在对方的吻要落下时,青年抬手抵着墨滦的肩膀,微微喘息道:“圣子大人,我可不会和陌生人发生关系。”
墨滦闷声道:“我不是陌生人。”
“是吗?那你是谁?”
男人顿了顿,看着面前面带薄红的季宁,像蛋糕一般,可口诱人极了。
他吞咽了抹口水,而后闭了闭眼睛自我放弃般说道:“我是墨滦。”
“嗯,我知道。”
两人彻底相拥,在这洁白无瑕的房间内缠绵,交织。
而莫哇提也早在江离离开时被带着一起离开了。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但是这个自称季宁朋友的人居然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想死的话就留下来。
惜命的莫哇提一听,那不行啊,绝对不能留下来,要不然小命不保。
所以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而外面的侍卫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耀日圣子进去后整整一夜没能离开。
他们既好奇又害怕,只能站在门口抓耳挠腮。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急急急!
结果到了换班的点,他们也没能搞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能遗憾地离开了这里。
房间内,丝绸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充满了红痕,这些都是墨滦留下来的。
两人分别了那么久,如今久旱逢甘霖,自然是做得狠了点。
但他们的空缺了许久的精神也活得填补。
躺在墨滦怀中的季宁在这一刻是满足的。
他看着对方的睡颜微微勾了勾嘴角,手指更是忍不住落在对方脸上勾勒了几下轮廓。
这样的墨滦很帅,让人心跳不止。
可……
季宁的手轻轻一顿,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最想要的,为什么他的心底连生出一丝喜悦和喜爱都困难?
他将手收回放到了自己胸口上,哪怕是昨晚最欢//愉的时候心底也是一片平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情感似乎变成了一滩死水,完全没有一丝波动和涟漪。
这是他的问题还是这具壳子的问题?
季宁神色凝重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墨滦醒来时便看见对方皱着眉。
他起身贴了过去,伸手为其抚平了紧皱的眉宇,“这是怎么了?一早上就愁眉不展的。”
“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这件事情就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是因为什么,说出来只会平添烦恼。
还是暂时不说了吧。
今天他作为月主还是要照常上早朝,天知道有什么鬼东西在等着他,还是先想想让人头疼的早朝吧。
“我要上早朝了,你怎么说?”
季宁询问似的看向墨滦,对方现在是耀日圣子,肯定也有属于自己的任务
果不其然,墨滦表示自己在耀日派那边也有任务,所以两人只能暂时分离。
待男人帮季宁穿戴好一切衣服时,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个吻来,“等我回来。”
“好。”季宁回道。
说完后两人一同走出了这个房间,听到八卦的侍卫们眼睛一直往两人身上撇,却什么明堂也没看出来,最后只好作罢。
同墨滦分开后的季宁独自朝着朝堂走去,他特意遣散了身后的侍女们,为的就是好好看看这座月亮宫殿,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脚底的银河还在不停移动,他每走一步,下面的星星就会挪位,远远看去就像一条星光大道。
白发的他站在上面,既耀眼又不突兀,就好像他本应存在于银河之中。
脸上冷淡的表情为其平添了几分威严,就好像他就是这里的霸主一般。
这里的神。
要是季宁能看到此刻的自己便会发现,他的表情和他当初在被神明附身的墨滦身上近乎一样。
冷得高高在上,冷得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
给人一种,我既神明的感觉。
季宁一路上遇到的的侍女和侍卫们在他走过后都露出了些敬畏和疑惑的神情。
面前的月主似乎变了,比起以往的强装镇定,如今他是自带一股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现在的季宁,好似真的净月神降临一般,淡淡等我神威就萦绕在身边。
当他走进朝堂时,刚才还说得激烈的大臣们纷纷闭上了嘴巴。
今天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出bug了,竟然一直没给他颁布新的任务。
还是只有主要任务,稳定动荡不安的朝局。
不过这样也好,他能发挥的空间更大一些。
他无视坐在两侧的几人,直直走上了独属于自己的王座。
青年坐下后看着下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咦?今天怎么还多了几个人?”
不等他说完底下就有月派的大臣站出来指责季宁的不是。
“放肆!这几位是净月派的长老!月主是不是太没规矩了点?!”
今天他有长老们撑腰,谅月主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是吗?”
季宁的视线落在了这位大臣身上,面上笑嘻嘻,实际上笑却不达眼底。
在座的人们都感受到一股寒冷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从下方传来。
“月主真是好大的威风!见到我们也不行礼,怎么?等着我们去请你吗?”
青年顺着声音移动视线,说话的坐在下方的首位,是个面色肃穆庄严无比的中年人。
衣服纽扣全都扣紧,从上到下就连帽子都戴地极为端正,挑不出一丝错来。
想来这人就是大长老,月辰长老了。
月辰不同于其他长老的还有一点,他的实力可以说是净月派最强的,拥有一票否决权。
也就是说,如果季宁抑或其他人提出了某个建议,他便能一口否决,让这件事情不能进行下去。
不过否决时必须在现场。
昨天月辰就亏在没有在现场,等收到消息时,一切都完了。
所以他今天直接来到了朝堂之上,为的就是不让季宁再横生枝节。
当然,也有办法让他都一票否决失效,那就是靠武力进行决斗。
决策如何,听赢的一方。
这些信息都是墨滦特意给他补充的,现如今季宁亲眼见到了,倒是不意外。
这些人今天都来,是怕他再颁布什么新的政策吗?
可惜了,今天的他并不打算做什么。
要做也得等选拔结束,新鲜血液进来时再做。
现在的他,还不急。
第310章
“唔, 好困。”季宁斜靠在王座上,像是没有听见长老们的话语一般打着哈欠。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神色困顿地数着数。
“一、二、三……”
整个月宫顿时寂静无声, 月主这样的行为显然是没有将长老们放在眼里。
这怎么能行?!
长老们觉得自己的权威和尊严受到了影响, 各自皱着眉要起身质问。
季宁却抢先他们一步站了起来惊讶道:“嚯!我都没注意,长老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青年这话让几位长老都愣了下。
什么意思?
敢情刚才是没注意到他们吗?
“哼!”月辰的脸色已经阴沉下去,单手用力握着椅子扶手, 似是要将椅子捏碎。
月主这哪是没注意到他们?
这是故意忽略他们!
岂有此理!
月折早就看季宁不爽了,立刻站起身来看向高位。
“月, 你什么意思?是不打算把我们几人放在眼里吗?”
“哼, 有的人,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衣食父母了!”月合也在旁边暗暗讽刺上。
季宁却置之一笑, 他刚才不过是在试探。
正好净月派的高层都到场了,那么他的猜测也能继续验证下去。
关于高层和月主之间的关系以及权力如何, 他早就想验证了。
只是这几天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把所有长老汇聚在一起。
一个一个找上门来又慢又没有效果。
他本想着再制造一起事件引起这些长老们的不满, 从而把所有人都给聚到一起。
没想到,光是选拔一事就有如此效果。
看来这往月宫注入新鲜血液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季宁的嘴角弯了弯, 既然有所改变, 那就代表其中有线索可查。
他的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转, 几位长老,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下方的月合最为暴躁也最为冲动,他看见那张笑脸时已经怒火中烧了。
想他净月派的长老,就算是末位,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气?
气不过的月合蹭地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季宁。
“月,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狗要是忘了主人,是会被毫不留情的杀了的。”
月合神色阴翳, 威胁的话语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别人怕月,他可不怕,说到底还不是他们扶对方上位的,如果那人再这么不识好歹,他不介意再把人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不过就是费点事,多走点程序的事儿罢了。
“哎呀,月合长老言重了,我是真的才看见诸位,抱歉抱歉。”
季宁嘴上道歉,身子却丝毫未动,依旧斜靠在那里看着众人。
诚意全无。
这下,月合、月折、月辰还有月礼和月无全都皱着眉头看向上面。
他们一手培养出来的傀儡,似乎有些不听话了。
在场的其他大臣们无一人敢妄言,这是月主和长老们之间的争斗,是断断不能掺合进去的,不然就只有一个死字。
两方紧张地氛围焦灼不下,苦了这群站在那里干受罪的大臣们。
早知如此就应该请命去帮助选拔事宜,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和江离、艾诺呆在考场上享受诸位考生们羡慕的眼神了。
比在这里被长老和杀伐果断的月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好上太多了。
无形的威压从月合身上散发出来,直逼季宁的面门。
“月主,你当真要怎么做?”
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多了分其他的意味。
季宁面露疑惑,“怎么做?我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各位长老要求做的?”
说白了,他当上月主的第一天开始就在为这些人做事,下面的群众反抗度之所以高,不正是因为这些人不顾群众们死活的要求吗?
季宁作为刚继位就失势的人,既是傀儡又是挡箭牌。
他明面上可以挡住群众们的怨气和不满,背地里还得完成他们每个人的要求。
简直不要太好用。
好用到这些人敢蹬鼻子上脸,全然不顾他作为月主在众人面前的威严。
季宁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手指轻轻叩着座椅扶手。
这些人……
还真是,令人生厌啊。
这是他这具壳子的情绪,似乎从心底就厌恶这群人。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是否会当场废月主?
青年的心中又多了一个想验证的东西,他可没忘了一开始在宫殿里打喷嚏的场景。
光是一个喷嚏就能让那群人吓成那样,如果今天的他因为生气而咳嗽,这群长老又会是什么反应?
还会固执己见吗?
这般想着,他立刻捂着嘴巴咳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凄惨,甚至手掌心都见红了。
这是他放任诅咒在身体乱窜的结果。
紧接着,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上,和那银河般的地板交相辉映。
地板里一直缓慢流动的银河突然动了!
河流的流速突然增快,那些星辰都在像血液的方向汇聚。
季宁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
地板之下,似乎藏着些什么东西。
而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几位长老突然安静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王座上那脸色苍白的月主。
而后立刻看向自己的党派,用眼神示意他们请月医。
于是,整个宫殿又陷入了一片混乱。
无数人慌乱地大喊,“月医!月医!快来啊!月医呢?”
“快叫月医!”
“月主受伤了!快叫月医啊!!!”
月殿乱成了一锅粥,几位长老们虽然面色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但他们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慌乱被季宁尽收眼底。
他的眉头微挑,这些人的反应果然没让他失望,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他们都很在意他是否有受伤,这是为什么?
总不可能只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安危吧?
这其中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只可惜,今天江离不在,不然的话就能混在这群人里面打探打探消息了。
反观日派的人们,他们虽然因为选拔一事对月主改观了些,但并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怨气。
如今只是脸色稍好一些,并没有其他的表示,各个嗤之以鼻地站在那里。
眼神露出嘲讽的同时还要低声嘀咕几句:“嗤!就这点伤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搞得像要死了一样。”
“就是,真脆弱啊,这要是以前,日主们哪个不是强壮健硕的?”
“唉!可怜我们日派的信物被那群……给吃了,要不然,何至于屈居人下?”
日派们小声嘀咕的声音被季宁尽数听起,两边的大臣是两个不同的态度。
有意思。
他的嘴角轻抿,对今天试探出来的信息很满意。
直觉告诉他,只要把这些谜团一一揭开,或许他们离真相就不远了。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慌乱的众人。
“来了,来了,我是月医!”
清亮的声音在月殿门口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季宁抬头看去,又是一个带着高帽子的人。
难道这人和艾琳诺一样,也是浆果丛人?
那人在门口喘着气,看上去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顶的帽子抬脚走了进来。
众人见月医来了,纷纷让出条路来,站在两边言辞恳切地让月医一定要治好月主。
这个时候的月派,就像是全都以月主为主一般,哪有先前那般嚣张的气焰?
呵,态度倒是变得快。
季宁暗自冷笑了一声,这净月派绝对有鬼,他们绝对藏着很重要的秘密。
或许这个秘密涉及到神明也不一定。
当然,这些东西都只是他的猜测,要确认的话还得再找找其他的线索。
“月主,我是这一代的月医,艾乎。”
艾乎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后把旁边作为装饰品的屏风拖过来展开挡在了王座面前。
隔绝了大臣们和月主。
“月主,你放心,我的医术很好,只不过检查的时候必须要和外人隔离开,你不会介意吧?”
季宁摇摇头。
做都做了才来询问行不行,是不是太有点后知后觉了?
不过……
姓艾,还带着高帽子的,怕就是艾琳诺的族人了。
就是和艾琳诺一样,都有点呆和耿直,他们能顺利进入月宫至今没出事也是有点运气在身上。
“月主,打扰了。”
艾乎说完后深吸了口气走上前,抬手落在季宁的手腕上。
这看病的方式倒是和现实中,中医把脉的方式一样,都是通过脉搏跳动频率来判断。
不过细微的地方有点差别。
艾乎在检查时,季宁能明显看到一股金灿灿的光团在他的手里游走。
这倒让他产生了好奇。
难道对方检查就是靠这个吗?
那能不能把他体内的诅咒检查出来呢?
这一遍检查,艾乎仔仔细细地让光球游走了每一个地方,并没有找到病症所在。
他眉头微皱,“奇怪,为什么每次要找到时这病源就没了踪影?”
“就好像,被藏起来了一样。”
“难道团子许久没用退化了?”
艾乎把光团取出,拍了拍自己的光团,打算再来一次。
他都怀疑上自己的光团了,也没有怀疑是王座上的人动了手脚。
强行用能量把诅咒压下去的季宁感兴趣地眯了眯眼睛。
看来对方真有点本事。
只不过,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交谈点,所以他拒绝了艾乎的第二次检查。
而是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今晚会有人带你来我的寝宫。”
“?!!!”艾乎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他很想拒绝但面前的人是月主,他没有权力,只好收收东西留下个月主没事的诊断匆忙离去。
没人知道他为何这样,就连季宁也愣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