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和宋予朵同时看着他。
女孩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将小女儿家的心思显露出几分,却又隐隐约约凌驾在他的期待之上,似有若无地勾挠着他。
少女憋着几分笑意,宋予朵凝眸观望。
她们想看他怎么把话圆回来。
宋沂辰第一次察觉到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会词穷。
他哽了一下,面上虽带着笑意,嗓音却尤为低哑发闷:“来日方长,我会带知知来家里做客的……”
“做客?”陆知夏和宋予朵又同时开口问。
女孩对这个词不甚满意,抿了抿唇,在宋予朵没有发话之前,只好冷静地帮忙打圆场:“阿姨,阿辰可能是一时心急,我下周有时间,到时候会和朋友们过来看望您。”
宋予朵洞悉着一切。
夏夏还是对阿辰挺紧张的,否则也不会松口答应来家里玩儿。
女人温婉地笑,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那就好,吃饭吧,这儿的蟹粉捞饭还不错,你快尝尝。”
宋沂辰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无法自拔,搁在桌下的另一只手蹭了一下女孩的指尖,压低了嗓音问。
“说吧,你和我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陆知夏看到他喜不胜收的乖张模样,眸光微动,顺着他的玩笑话欺负他。
“半瓶雪碧加半瓶醋?”
男生愣了愣,想想就觉得够酸爽。
他笑着点头,转瞬勾起嫩白的指尖拉钩盖章-
回学校的路上,陆知夏坐在副驾驶位看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
耀目的阳光透过车窗折射出一连串金色的波澜,清风似浪潮翻滚,层层叠叠从指尖滑过。
车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暗昧,心跳在静谧中显得愈发明朗而轻快,如同一股涌动的暗流细细密密地笼罩。
宋沂辰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侧眸看向她,“知知,你以后没必要顺着我妈的话哄她,既然不喜欢听,就直接拒绝她好了,有我在,她不会为难你的。”
陆知夏怔愣住,或许没料想到他会无条件地偏向她,唇角不自觉地弯起。
“浪仔,阿姨一向很温柔的,我没觉得她在试探我啊。”
男生笑了笑,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粉嫩的脸颊,“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她在公司时不苟言笑的样子,我实习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一次,那滋味儿,比可乐兑白酒更酸爽刺激。”
女孩勾了下明媚的眸子,伸手拂去黏在耳畔边的手,“原来你也有怕的人?我还以为你更怕叔叔呢。”
宋沂辰欣欣然勾唇,嗓音带着点哑意:“谁说的,其实我最怕的人是你……”
陆知夏“嗯?”了一声,于一片寂静中对上他灼然的视线,“什么意思?”
青年眉眼清俊,漆眸燃起点点星光,开口道:“意思就是怕你会离开我,那样的话,我不知道未来的学习、工作和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女孩被他带着几分伤感,而更多则是被甜蜜沁满的话逗笑了。
她的唇角绽开一丝笑容,流连的视线最终落在他的眼底。
“宋沂辰,看不出来啊,虽然你说的情话满分,可惜我现在特别清醒,好了,到学校了,你靠边停车吧。”
“等一下。”宋沂辰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侧身把放在副驾驶位后面的礼盒拿出来。
陆知夏还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双手紧攥着,向后仰靠时有些担心会被他无意间蹭到脸颊。
孟言澈和夏商禹刚刚在医学院的枫林食堂和顾惜苒吃完饭走出大门。
夏商禹一眼看到好哥们儿的车停在校门口的侧边。
他的脑海里即刻上演了一出情敌相见、大打出手的动作戏码,手足无措地挡住孟言澈的视线。
“言澈,我忽然觉得有些渴,要不去买两瓶水再乘车回邯郸路?”
孟言澈顿在原地,看到不远处的那辆车打开车门,一个身穿浅杏色连衣长裙的女孩从车上下来。
而宋沂辰从另一边下车,像护花使者一样,正大光明地绕到女孩身旁。
那个女孩不是陆知夏又是谁?
夏商禹咽下一口唾沫,担心他会冲过去和宋沂辰打起来。
他即刻拉住他的手臂,“你听我说,他们并不是在约会,只是吃了一顿便饭而已……”
孟言澈听到“约会”二字气得心坎儿疼,伸手推开他,“让开,我要去找知夏问清楚。”
夏商禹没能拉住他,眼看着他冲过去了,慌忙拔足追上他。
陆知夏和宋沂辰站在路边,并未看到不远处的两人。
男生一手牵着她,一手打开礼盒,想给她看母亲为她准备的见面礼。
孟言澈连走带跑地奔过来,在风声中话音差点被掩埋的一瞬,开口唤她。
“知夏!”
“孟言澈?”宋沂辰拉着女孩的手,似宣誓主权般,一下子将她拽到身后。
陆知夏还没缓过神来,钻出一个脑袋看向孟言澈,“嗯?你们怎么来了?”
男生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再次把她藏到身后,冷冷地看向孟言澈:“怎么了,你有事吗?”
女孩不希望他们俩因为她引发误会,想从青年宽厚的掌心里挣脱出来,但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她只好绕到他身旁。
“言言,你找我有事吗?”
宋沂辰不等孟言澈回答,唇边溢出一丝冷笑,真真生气了。
“知知,你为什么不喊他的名字却要喊叠词?”
孟言澈被他气笑了,心底的醋意一路向上攀爬,反诘道:“知夏怎么喊我,关你什么事?”
陆知夏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长睫压下,气场尤冷:“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吵架有必要吗?”
“有必要!”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宋沂辰正在气头上,周身戾气笼罩,漆眸里浸着的寒凉似有卷土重来之势。
女孩颇感头疼地看向他,把他拆了一半的礼盒塞到他手心里,转身就走。
男生知道她生气了,着急忙慌地追上她。
宋沂辰驾轻就熟地扯开包装盒,将母亲事先选好的丝巾在空气中抖了抖,三两下系在雪白的颈前,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绣着精致玉兰的淡雅丝巾轻盈细腻,似云朵般柔软。
陆知夏疑惑地看着他,隐隐有几分不解。
他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匆忙解释道:“我昨天不是把你的丝巾撕破了吗?这是我妈亲自挑选的,就当做是我向你道歉的赔礼。”
“撕-破-了”三个重量级的字刚刚落音,孟言澈和夏商禹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们。
女孩意识到他们误会了,不慌不忙地澄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先绑、绑……”
绑住他。
不行,她这么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解释!
陆知夏看到他俩好奇又探究的眼神,最终保持缄默。
“你们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寝室了,改天见。”
宋沂辰见她没有解开丝巾,眼尾勾着一抹笑,开心地朝她招手:“知知,下周见!”
陆知夏背对着朝他举起右手绕了绕,心中却掀起一丝异样的波澜,缓缓消失在前方的路口。
孟言澈见她走远了,语气里不乏警示的意味:“宋沂辰,我上次问过知夏,她说不会和你复合的,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夏商禹感觉现在的情况不太妙,正想插到他们中间,让大家冷静一点。
宋沂辰却挑了挑眉,迈步走到他面前,单手插在兜里,一双俊俏的眼眸勾着明晰的熠烁。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相信锲而不舍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夏商禹听到好兄弟念起了《劝学》,眼神有些飘忽,随时准备拿出手机拨打120。
孟言澈冷嗤一声,眸色仿佛快凝结成霜,“看来你别的本事没有,画饼充饥的本领倒是学到了。”
宋沂辰既注重过程,也看重结局,云淡风轻地纠正他的措辞:“诶,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最多也就是望梅止渴而已,不论我的结果如何,我都认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孟言澈不愿再与他多说,转身走了。
夏商禹擦了一把冷汗,凑到宋沂辰身旁,虚虚地圈住他的手臂,“阿浪,你的知夏为什么要把你绑起来?”
宋沂辰伸手扒拉开他的脸,漆眸深邃明净,“因为我们打了一架。”
夏商禹惊恐得差点瞳孔地震,注视着他处变不惊的平淡神色,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扑通乱跳的心脏。
“什么?你、你、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男生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的狗东西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气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沉的嗓音愈发让人想入非非。
“嘶,我是这样的人吗?在知知回心转意之前,我绝对不会跨越雷池半步。”
夏商禹有些亢奋地笑起来,勾搭上他的宽肩,八卦地问:“那你和我说说,最后你们谁打赢了?”
宋沂辰脸色一红,“当然是我让着她,然后她才赢了。”
夏商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像模像样地思考了半秒钟,不带一丝犹豫地说:“喔,看来是她在尚面……”
男生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耳尖发烫,抬脚想踹他。
夏商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远了-
上完一周的课程,陆知夏和顾惜苒、夏商禹一起乘出租车去宋沂辰的家里参加聚会。
孟言澈上周日和宋沂辰剑拔弩张,周五晚上请顾惜苒去江宁路的一家米其林餐厅吃了一顿极致美味的大餐,嘱托她前去盯梢,然后再回来向他报告情况。
宋沂辰已经在别墅的大门口等候,陆知夏和朋友们下车,大家都被眼前极尽奢华的豪宅吸引了。
步入庄严复古的别墅,依稀可以远眺前方挑高的门厅和优雅贵气的大门。
四个人绕过转角石砌和郁郁葱葱的花园,走过白木栅栏,阳光斑驳地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泳池边。
青铜雕塑喷水池位于玫瑰花丛中央,满园的蔷薇盛开绽放,与红玫瑰竞相争艳,令人心旷神怡。
车库分地上和地下,地上是独立的出入口,地下则更具私密性,可以容纳数十辆豪车。
一路走到别墅正门,侧边是圆形的落地拱窗,抬头可见尖塔形褐红色屋顶。
大门打开后,大家换上拖鞋走进来,一眼能望到尽显华贵的大厅。
陆知夏虽然之前在视频里见过这幢别墅,但第一次来,亲眼所见的景象还是让她叹为观止。
她习惯性地拉住宋沂辰的衣袖,唇角绽开一抹温软的笑:“浪仔,你家好漂亮啊,比我之前看到的更……”
话还没说完,她侧眸看到许黛滢也来了,而对方端着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不疾不徐地朝他们款款走过来。
陆知夏十分惊讶,细白指尖从男生的袖口倏地滑落,喉间溢上一抹腥甜,酸得发涩。
宋沂辰察觉到少女忽然低落的情绪,转眼间握住她的手。
他正想开口解释,许黛滢勾起一抹盈婉笑意,开始主动出击。
“旧同桌,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你会放弃保送京大的机会来这里,我家就住在沂辰的附近,你还不知道吧?我去年转学到申城中学,恰好和他成为了新同桌……”
陆知夏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到了最重要的一个关键词。
她毫不犹豫地从身后男生的手中抽出来,朝他温柔一笑:“沂辰?”
宋沂辰不知道许黛滢今天在发什么疯,用唇语问许黛滢:“我招你惹你了?”
陆知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变着法儿地酸他——
“沂辰呐,带我们到你家去逛一逛?”
第62章
说完,陆知夏从许黛滢的身旁走过,唇角的笑容冷艳得凌冽:“麻烦借过,老同桌。”
顾惜苒跟在她身后。
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自然不会真的为了孟言澈前来打探消息。
夏商禹把一盒水果篮子和一箱京城特产塞给桃花泛滥的宋沂辰。
他摇摇头走开,给了他一个冰凉凉的眼神,让好兄弟自求多福。
宋沂辰呼出一口气,把礼品盒都放在鞋柜上。
他的心都被揪起来了,紧跟着陆知夏走到客厅。
许黛滢不以为意,看到宋沂辰朝沙发旁走去,率先坐到他身旁,占据了陆知夏原本要坐的位置。
这时,宋予朵从厨房里走出来,温和地看向他们。
女人气质优雅,穿着一身古典风格的前襟系扣中长款连衣裙,肤色白皙,端庄温婉。
她刚才吩咐李婶把各种各样的食材都准备好,让米其林一星大厨和帮厨们在规定的时间上菜即可。
“大家都来啦,很高兴见到你们!都别拘着了,把这儿当成是自己家里就好。”
夏商禹和顾惜苒相视一眼,内心感叹阿姨好美的同时,笑着和她打招呼:“阿姨您太客气了。”
陆知夏把买来的礼物亲手送给她,眼角眉梢露出真诚的笑容:“阿姨,这是我的小小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宋予朵笑了笑,示意她坐在身旁。
上次,宋予朵替儿子送给她一条丝巾,没想到她第一次来家里就送给她一条复古束发带,证明她确实很上心,不仅在观察她的喜好和风格,还向阿辰问过她平日里喜欢的发饰品牌。
“夏夏,我和你母亲是打小的交情,你就是我的干闺女,你以后来家里玩儿不用特意破费,喜欢什么就让阿辰给你买,他的私房钱可不少。”
宋沂辰干笑了两声,起身坐到宋予朵右边的位置,一双清透漆深的眼眸攒着一股坏劲儿:“妈,您不是还要去公司开会吗,要不要我送您?”
陆知夏正准备回答宋予朵抛出的暗示,许黛滢像是不经意地接过话茬。
“阿姨,您自己开车去公司吗?路途遥远,要不我让我的司机送您吧?”
宋予朵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本来老公给她安排了司机和特助,但是她不太习惯,这会儿听到许黛滢的提议,忽然间想到什么,从心底里攀上一阵不可对人言的恶寒。
她莞尔一笑,把不悦和薄怒都尽数掩埋下去,“不用,如果长时间不开车的话,车技也会变得生疏,况且沿途的风景也挺不错的,我很享受这种独处的时刻。”
许黛滢本想借花献佛,顺带捎她一程,哪里知道她根本就不懂得享受。
她僵了半秒,尽量不去想姑姑先前和这位明争暗斗的修罗场。
许黛滢识大体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可能是我没有开过车吧,所以才体会不深,看来我错过了许多好风景呢。”
陆知夏并不关注自己开车和别人开车有什么不同。
她关心地问:“阿姨,今天是周末,您还要回公司开会,那平日里肯定更忙了,现在正值初秋,您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宋沂辰抬睫看向她,搁在休闲裤上的修长指骨动了动。
宋予朵看到她这么关心自己,眸中带笑,有些后悔四年前回来的时候没再要一个女儿。
她握了一下少女的手,站起身,笑了笑:“嗯,我会注意休息的,好了,我祝大家玩的开心,我先走了。”
四人面面相觑,唯独许黛滢眸色微转。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阿姨再见。”
宋沂辰松了一口气,幸好母亲今天要回公司开会,否则不仅是他,每个人都不会感到轻松。
陆知夏心中的小火苗正在汹涌地往上窜,她动了一下右腿,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膝盖。
“沂-辰,快带我们去参观一下你家吧?”
男生感觉她从进门的时候就这么唤他有些怪怪的,但大家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也不好明说。
“好啊,先带你们去看看客厅和餐厅吧。”
四个人跟在他身后,他们家的客厅和餐厅是相连的,四面是现代极简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设计,纯白纱帘,可以看到绿意环绕的花园美景,光影流动。
厨房是欧式橱柜,还有古典风格的暗格酒柜,每一寸空间均以匠心雕琢。
陆知夏一反常态地朝他回眸一笑,嗓音清凌而缱绻:“哇!沂辰,你家的电视机好大啊,这应该有一百多英寸吧?”
许黛滢轻嗤一声。
她们家的电视机有150英寸,像这种顶级奢华的定制化产品实际上只是一种摆设而已,她除了偶尔在家庭影院看看电影以外,几乎没怎么看电视。
宋沂辰已经辨不清知知为何会这般“亢奋”,难不成她在吃许黛滢的醋?
但没道理啊!如果知知会吃他的醋,他们早在重逢的第一日便复合了。
这般想着,他在内心摇摇头坚定的否认了。
男生碍于人多,插在裤袋里的长指微微一动,向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电视机的画质、音效、智能和游戏功能后,悄悄的给陆知夏发了一条微信。
Unicorn:【宝贝,下次带你去地下室影院看影片,氛围好,而且没干扰。】
陆知夏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但是做戏要做全套,她这会儿可没空看消息,许黛滢刚才不是嚷嚷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
那她就让她看一看,到底是暗恋有效,还是初恋更重要!
参观完一楼,宋沂辰带大家来二楼参观。
不过他只打算让大家看看衣帽间和书房,像卧室或者礼物房等私密性的地方,他只能和知知分享。
宽敞的走廊两侧悬挂着国内的名画,明亮的灯光在法式地毯上投下熠熠光亮。
来到蕴含空间艺术的衣帽间,陆知夏再次戏精附体,娇媚的眼尾一勾,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哇塞,沂辰,你的衣帽间比我的房间大三倍!”
女孩东看看、西瞅瞅,看完商务、职业和社交装,又看运动、休闲和时尚装,看了名表、领带夹和袖扣,又看帽子、皮鞋和方巾……
陆知夏带着网红打卡的超强目的性,惊讶得就差要尖叫了,“这么多衣服你穿得完吗?哎呀呀,这个帽子好漂亮,我来试一试!”
说完,她随手拿起一顶拥有科技融合智能温感的高定棒球帽戴在头上,明眸一挑,乖巧娇笑着看向他。
少女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双眸清丽动人,与生俱来的动感充满着活力,略施粉黛的妆容极致明艳,好似九天仙女般惊人的美貌鲜活得张扬。
陆知夏对上他灼热的视线,漾着秋水神韵的纤薄身姿微倾,“怎么样?好看吗?”
宋沂辰看得目不转睛,连魂儿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或许他不该在此刻蓦然间想到一些不该想却拼命往上窜的绮迷画面。
青年的大长腿支在一旁,右脚鞋尖点地,肌肉线条流畅的左臂抱胸,右手搁在清隽下颌,修长指骨弯曲贴于下唇。
他开口时,嗓音虚虚拢着之前未曾有的哑意:“嗯,好看!回头我让品牌商替我包装一下,送给你。”
夏商禹和顾惜苒惊讶得抿了抿唇,至少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借花献佛的场景。
这顶帽子看上去至少有六位数,先别说宋沂辰毫不犹豫地说送就送,就算陆知夏敢收,也证明他们俩的关系匪浅。
陆知夏才不稀罕这些用金钱来衡量的身外物,转瞬便把帽子放回原处,双手自然而然地负于背后,调皮地看向他。
“那倒不必,无功不受禄,我喜欢戴自己买的帽子。”
许黛滢当真有些看不懂她。
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则越看越迷惑。
她本以为陆知夏是财迷心窍,但是宋沂辰说要送给她,她又不要。
难道她是为了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不行,她得打起精神来,绝不能让他们俩旧情复燃!-
大家来到充满着浓厚书香气的书房,宋沂辰不用猜也想到知知会做什么了。
他支起长腿,闲闲地倚靠在门口,看她演!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古典挂画,精致香木书架上摆放着各种珍贵书籍,水晶垂钻吊灯映下暖黄灯光。
书桌上有一台电脑,纯黑楠木桌椅旁是精巧的细雕装饰柜,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陆知夏对这间书房最满意,因为整个书橱都充满了浓郁的艺术氛围,和哥哥的气质很搭。
她从一楼逛到二楼,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连水都没喝一口,现在也有点累了。
女孩轻踏着步子走过去坐在转椅上,为了避免被宋沂辰发现她有些疲乏的倦意,她仰头看向名画,懒懒点评道。
“这幅画是莫奈的《睡莲》,虽然我不知道它出自两百多幅中的哪一幅,但画家一改传统的轮廓线,将画中的睡莲与倒影虚实交融,让人感受到它像是在呼吸,我想他是想要表达对生命的礼赞。”
宋沂辰从前和她趴在书桌上看课外书时见过这幅画,那时她还调笑说如果谁家摆放这幅名画,也该附上一副北宋年间的《岁朝图》。
毕竟国画才是中式美学的巅峰,随便拎出一副水墨丹青或是工笔画鸟,都能惊艳了世界。
男生点了点头,冷白指骨轻抵住温热的唇瓣,他从深深浅浅的回忆中醒过神来,抬睫时刚好对上少女倦懒而温绻的目光。
宋沂辰踱步走过来,想邀请她下楼去喝杯茶解渴。
陆知夏显然也想到了从前的事,恍惚间却带着几分清醒地问:“沂辰,我记得你每晚睡之前都要看会儿书,最近还在看书吗?”
“……”
青年刚刚伸出来的手滞在半空中,随即有些颓唐地从空气里浅浅滑落。
沂辰,沂辰,沂辰……
你是过不去这道坎儿了是吧?
第63章
宋沂辰冷凝着她,单手撑着桌面,算是心平气和地问:“知夏同学,请问你待会儿想喝什么口味的果汁?”
陆知夏见他似有不耐,想要发作,一边拿起古董笔掭戳他的指骨,一边朝他抬眸娇笑着说:“不如你带我们去天台上喝果汁?”
十分钟后,宋沂辰带大家来到顶楼的露台。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别墅区的全景,现代与古典融合的装饰细节流光溢彩。
有许多漂亮的星星灯饰点缀在清新怡人的绿植间,明媚的光影斑驳洒下,交织出浪漫的画面。
陆知夏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看向对面的那栋豪宅,小口地品着苹果汁,清凌的嗓音变得柔软了许多。
“那一幢中式别墅是叔叔和阿姨住的家吗?”
宋沂辰坐在她身旁,修长指节握着一杯清润酸甜的苹果汁。
许黛滢站在不远处接电话,夏商禹和顾惜苒坐在露台的正中央欣赏风景。
女孩见身侧男生不答话,懒懒地侧眸看向他,“你以后也会搬过去住?”
宋沂辰眺望着远方,目光幽沉,“或许吧,其实对于我来说,住在哪儿都一样,最重要的是和谁住在一起。”
陆知夏正想说些他不爱听的刺儿话,许黛滢一边听电话,一边朝她嫉妒又矜傲地看过来。
陆知夏轻勾起唇角,极自然地凑到他身旁,长睫一掀,将收未收的笑意在这一瞬绽开。
“那你最想和谁住在一起?”
宋沂辰敛了敛眸,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忽然间卖起关子:“不告诉你。”
陆知夏翘起唇角撇过头不理他,站起身准备走。
男生蓦地伸手,只在一息间便拉住细白的皓腕,轻声说:“我收集的演唱会门票在二楼,我带你下去拿。”
女孩本打算功成身退的,但是她真的很想要傅星哲的门票和亲笔签名。
她思忖了片刻,用力地从他的掌心里逃窜出来。
“那好吧,但是你不可以——”
宋沂辰挑了挑眉接话:“亲你。”
陆知夏被他气得捏了捏拳,她理智犹在,压低了嗓音说:“你小点儿声不行吗?”
青年点点头,唇角勾着点笑意,再次重复:“好,不可以亲你,不可以亲……”
少女眉眼间覆上一层冷意,在忍不住想动手前,深吸了一口气又轻吐出来,立刻拉着他的手冲出门外。
陆知夏拉着宋沂辰走下数十层台阶,绕过足以让人看花眼的连续拱门和回廊,一口气不停歇地跑到二楼才停下来。
虽然她的身体素质很好,但是刚才从露台上出来时像走迷宫似的。
偏偏这家伙也不提醒出口在哪儿,她跑了大半天才勉强找到一扇门下来,哪里知道每一层楼会有这么长的转角走廊。
女孩气喘吁吁地松开他,莹润如玉的双颊浮上一层绯色,“你家为什么这么大?跑得我都快断气了。”
宋沂辰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伸手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眉宇间尽显温柔,“知知,其实电梯就在你的右手边,只是你刚才没有看到而已。”
“况且我早就答应过你,不会再亲你,自然不会食言。”
少女一秒捂住他的唇,明眸似秋水一般清澈:“停,不许再提那个字。”
男生单手插兜,因为刚刚跑过的原因,低沉嗓音哑然得沾染上某种难以言喻的火星子:“好,不提就不提,我是正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陆知夏没有闲工夫再听他说些“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打脸”的无用话。
她牵着他的手朝前面走,一缕微卷的长发似有若无地撩过他的肩线。
“快点,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拿门票和签名吗?”
宋沂辰敏捷地勾过柔软的发丝,长指贴在鼻尖下轻嗅,用发尾挠了挠带点灼意的双唇。
他带她来到尽显奢华质感的卧室。
法式吊灯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熠熠光辉,室内装饰精巧不失温馨,客厅向南北舒展,整间主卧宽敞明亮,豁然开朗。
陆知夏跟在他身后,她没想到他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卧室里。
这间卧室离顶楼的露台相隔太远,不用猜也能想到主卧的隔音效果极佳。
如果他们在这里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想必没有一个人会知道。
女孩正胡思乱想着,宋沂辰转身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陆知夏瞬间僵住,在离他两步距离之外的地方愣愣地问:“你为什么要关门?”
男生表现得很自然,虽然耳尖已经微微泛红,但还是清清冷冷地回答:“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当然要关门了。”
女孩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远,越来越忐忑:“那我就站在这儿等,你快去拿。”
宋沂辰看到她惊讶、慌乱又欲盖弥彰的神色,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不明白从什么时候起,在知知的心里,他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满眼被yu望倾覆且骄奢沉湎的铯胚……
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行得正坐得端,就算知知一不小心跌到他怀中,他也不会起半点坏心思!
“好,我们拿完东西就下楼准备吃中饭。”
宋沂辰从卧室的书桌里拿出一整盒整理得妥妥当当的傅星哲的亲笔签名,里面还有几张花了很大功夫才买到的珍藏版专辑以及这两年来收藏的演唱会门票。
陆知夏兴奋地接过礼盒,这个小盒子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外形精致细腻。
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物和雕刻在四周的青鸾和牡丹栩栩如生,让人爱不释手。
女孩小心翼翼地关上盒盖,双颊漾起一对娇俏的梨涡。
陆知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打开门,回眸朝他温温软软地笑了笑。
“浪仔,下次我请你吃饭,地点由你来选。”
好了,知知终于不再执着于唤他“沂辰”,而是浪仔了!
虽然离“哥哥”这个称呼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但总归是逃离了先前的那个魔咒。
宋沂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仍被悬得高高的。
因为他感觉她好像要拿着东西跑路似的。
以他对知知的了解,她今日来参加聚会的原因除了宋女士的邀约以外,她对傅星哲的亲笔签名比对他本人的兴趣更浓厚。
在女孩即将走出房间时,宋沂辰抬指拎住她米白色的衬衫后领。
“慢着,吃完午饭再走。”
陆知夏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既向许黛滢正式宣战,同时也把回礼送给了宋予朵。
至于吃不吃饭并不在她的考虑之类,而且她怀中还抱着喜欢的宝贝们,她现在就想回公寓把它们妥善保存起来。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打量着怀中的礼盒,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刚才在露台吃了甜品又喝了果汁,我现在还不饿,而且你的好兄弟也在,少我一个也没关系。”
宋沂辰总算是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了,凌冽的眉峰一扫,忽然伸手勒住纤细的颈。
他向后微微一拢,一手将门带上,另一只手把她抵在门后。
此刻如果不是他将她紧箍在怀中的话,陆知夏会毫不犹豫的一个扫腿将对方一脚撂倒,让他无法近身。
宋沂辰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他将她拢入怀中时,女孩侧身准备躲开,但他已然贴到她身后,如果知知真的踢他一脚,他十有八九会受伤——
就像他两年前在电梯里用力抱住她时一样,他当时就疼得直不起腰了……
念及此,青年这才明白她是真的在吃醋,否则也不会任由他肆意任性。
“知知,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邀请许黛滢来我家玩儿吗?”
陆知夏犹疑地摇摇头,她动了动细腕,仍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
宋沂辰神色凝然,如实说道:“我在申城中学上高三的时候,许黛滢从京城附中转学到我们班上。”
“她告诉我,我和她之前上幼儿园的时候也在同一个班,这两年来,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在这儿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她帮了我许多忙,直到高考完后,我才知道她是卓耀集团的千金。”
少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注视着哥哥漆深幽沉的眼眸,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此刻漫上来的热意烧得灼人。
果然,他下一句便峰回路转。
“我的奶奶有意与卓耀联姻,但是我爸妈都不同意,我已经多次向爷爷、奶奶表明过自己的立场,告诉他们,我和许黛滢只是朋友而已,绝无可能。”
宋沂辰虽然很想安慰她,可他做不到对知知隐瞒这些实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抱着知知一起逃,也不愿覆水难收,让他们再次忍痛分离。
“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但不全。”
“十九年前,许黛滢的姑姑和我爸有些交情,我妈是因为当时正处于瓶颈期的宋氏集团想要通过联姻走出困境才离家出走的……”
陆知夏很快梳理了一下来龙去脉,混乱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她拧眉问:“所以你邀请许黛滢来是为了向你的爷爷和奶奶证明,你和她只是朋友,想让他们歇了这个心思?”
女孩神色凝重,压着一股无名之火,问得一针见血:“但是你不知道她一直都在暗恋你吗?没准人家以为你邀请她来,是给她一个希望呢?”
宋沂辰很庆幸她是关心他的。
他单手撑着墙,左手牵着她,温沉的嗓音近乎缱绻:“怎么会?”
“你刚才的表现那么好,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对我的昭昭之心。”
第64章
陆知夏瞪了他一眼,心差点被提到嗓子眼,平静了一会儿才此地无银地推开他。
“才没有!走走走,去吃饭了。”
这一次她没走楼梯,而是慌慌张张地走到刚才好端端错过的电梯旁,眉心微跳,按下下行键。
宋沂辰在离她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走过来,又按下上行键。
女孩带着一丝娇愠回头看向他,开口就怼:“怎么,你要去露台看许黛滢吗?”
男生看到她捻酸的娇憨模样,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轻缓懒怠地低声说:“知知,你好像把我的好兄弟和你的好朋友遗忘在露台了。”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的情敌。”-
餐桌上,陆知夏不用再演戏和许黛滢斗气,开始专心致志地吃|精致的中餐。
鉴于哥哥刚才调侃她的话,她绝不会再露出马脚,让他认为她依然很在乎他。
哼,她才没有吃醋。
有阿姨为她保驾护航,再来十个大小姐都不能成事。
再说了,她也没必要担心。
如今“坏叔叔”听阿姨的话。
宋寅生已经尝过联姻的苦头了,又对宋予朵心存愧疚,这一次,就算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会重蹈覆辙。
宋沂辰勾了下唇角,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他看到活跃了一上午的知知忽然之间变得很乖顺,也跟着一口一个糖醋小排,吐一根骨头吃一口饭,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一整碗白米饭。
李婶从来没见过自家少爷吃得这么欢,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小宋先生,我再给您添一碗饭吧。”
顾惜苒听到这个称呼,和夏商禹互相对视了一眼。
女孩吃着嫩豆腐,看看他:他爸爸是谁?
男生喝了一口黄鱼汤:我想应该是宋先生!
顾惜苒:“……”
夏商禹好奇地看向一言不发且胃口大开的好哥们儿,朝坐在正对面的宋沂辰挑了一下眉头:
乖儿子,你爸爸是谁?
宋沂辰朝他冷冷乜斜一眼,用唇语说:吃你的饭,别惹我。
坐在夏商禹右侧的许黛滢似察觉到什么,小意温柔,“沂辰,你平时每餐吃两碗饭吗?”
她不是不想坐在宋沂辰的右侧,而是他右边的座位放了一个超大的龙猫玩偶。
不过她也喜欢看《龙猫》,证明她和宋沂辰的兴趣爱好相同,都喜欢由动画巨匠宫崎骏执导的作品。
但她不知道的是,宋沂辰最喜欢龙猫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知知就像给予了他深厚情谊的龙猫一样。
她热情、善良、勇敢、率真,用心保护他的同时,也让他收获了亲情和爱情——
在无数个被人追赶着、或是下着秋雨的深夜里,他曾背着她穿过大街小巷,她安心地伏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听雨滴声与虫鸣。
无论是十多年的守候与陪伴,还是告白后和她相恋的短暂时光,他都感觉很幸福。
在他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知知教他学会了该如何去爱身边的人和这个世界。
他很庆幸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
所以他深爱着她。
宋沂辰看向吃完一整碗饭的女孩,放下手中的象牙白玉筷,在芙蓉筷枕上磕出轻而脆的声响。
“一直都是,这个习惯是从住在知知家里开始养成的。”-
吃完午饭后,夏商禹举手提议玩些好玩儿的游戏来消食。
顾惜苒坐在沙发上,看向微微发愣的陆知夏:“我们要玩什么游戏呢?”
许黛滢抢先在陆知夏开口前提了一个建议:“要不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陆知夏淡定自若,开口道:“我和阿辰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宋沂辰之前答应过她以后不会再抽烟、喝酒,很认真地说:“嗯,我们俩不能喝酒。”
许黛滢偏偏不愿她如意,满不在乎地说:“那就把惩罚改为果汁加冰块总行了吧?”
宋沂辰也不希望知知现在就走,转头看向她,“如果你抽到了加冰块,我来帮你喝行吗?”
陆知夏想探探对方的底,云淡风轻地看向许黛滢,“那行吧。”
宋沂辰在暑假期间买了不少游戏棋,他在玩游戏方面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和同学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从来没输过。
夏商禹负责发牌,两两对战,猜拳决定输赢,三个人则由手心手背来决定抽中大鬼的那个人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第一回合,陆知夏抽中了宋沂辰和夏商禹,宋沂辰果断选择划拳,在一局之内把夏商禹杀得片甲不留。
接下来,由陆知夏和宋沂辰对阵,她刚才已经发现哥哥划拳的技巧超乎常人。
因为在划拳时不仅要迅速猜出数字之和,喊数时不能直接喊数字,0-5的手势也各不相同。
她思忖了片刻,决定直接和他比对视的时间,谁先眨眼谁就接受惩罚。
宋沂辰在玩游戏的时候不会让着她,虽然待会儿罚喝冰果汁还是由他代为接受惩罚。
他懒懒抬睫,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双眼。
陆知夏目光清冷,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玩这个游戏不能眨眼睛,但是可以通过说话的方式来干扰对方。
少女注视着他的双眸,搞怪撇嘴,故意逗他笑:“嘿嘿小土豆,带上老哈一起扭。”
男生咬了下嘴唇,他第一次看到知知在他面前做鬼脸,强忍着没笑,也学她说冷笑话。
“反正你也没事做,叫声哥哥来听听?”
陆知夏眸色微动,一时笑意全无,在长睫快要染上泪意时,不小心眨了一下眼睛。
夏商禹“切”了一声,不尽兴地叫唤着:“阿浪,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啊,段子里说的可是老婆呢!”
宋沂辰本是有心试探,他想知道知知是否还在为以前的事而伤心,果然,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青年暗下眸子,眸色间幽深冷冽。
许黛滢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趁机接过话茬:“胜负已定,陆知夏,你想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宋沂辰不愿让知知抽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嗓音有些倦懒:“我帮她喝冰果汁吧,谁来加冰块?”
陆知夏不想让他喝冰的,想也没想便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决定玩真心话。”
男生敛眸看向她,神情不太自然,“知知……”
陆知夏不假思索,回答得毫无破绽:“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言的秘密。”
许黛滢想让她在宋沂辰的面前出洋相,喜不胜收,温婉地说:“那你来抽牌吧。”
顾惜苒有些犹疑地扫了一眼放在最前面的几张牌,中规中矩地说:“等一下,这副牌是刚刚拿出来的,不如我来洗牌吧。”
许黛滢顿了顿,唇角弯起。
说完,顾惜苒当着大家的面重新洗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夏商禹也不确定这副牌有没有被人动过,毕竟许黛滢离它的位置最近。
顾惜苒朝陆知夏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抽牌了。
陆知夏随意从中间抽了一张牌,看到牌面上的问题瞬间后悔起来。
女孩愣了愣,有些别扭地念出问题:“如果你碰到前任,最想和他说的话是什么?”
宋沂辰疑惑地看向自己人:“嗯?”
顾惜苒也觉得很惊讶,略感歉意地摆摆手说:“我真的很认真地洗牌了!”
许黛滢像看戏似的端坐在一旁,眸色微转,静静地打量着宋沂辰。
她刚才确实动过这副牌,但她把最容易的几张牌放在中间了。
宋沂辰看向知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站起身,准备去厨房拿冰块。
陆知夏忽然伸手拽住他,像是在回答问题,又像是在对他说。
“傻蛋,你不在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男生猝不及防地僵在原地,清冷的眼尾垂落,不经意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表情各异的众人。
夏商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好奇地问:“你是嫌他太吵还是嫌世界太安静?”
陆知夏自然而然地回答:“都有吧,但是时间能治愈一切,我已经习惯了。”
许黛滢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看得出来,陆知夏对宋沂辰的感情很深,而她刚才说出那句话后,宋沂辰的神色像是有皲裂的迹象。
她从沙发上起身,漠然道:“你们慢慢玩儿,我先去拿冰桶来。”
陆知夏不想在这儿多待了,站起来,目光幽冷,“我去拿吧,顺便透透气。”
许黛滢察觉到她近似低落的情绪,转眼间绽开笑容:“我和你一起去。”
宋沂辰不放心让知知独自去厨房,正准备跟上前,女孩冷冷回头,朝他飞去一个眼神:坐下!
男生呆愣了两秒,只好乖乖听话,又坐下来,时不时便会心不在焉地看向厨房。
陆知夏走到厨房,把冰格里的冰都倒出来,然后盛放在干净的青瓷冰纹盖碗里。
许黛滢看准时机,不慌不忙的把碗放在托盘上,柔婉地笑着说:“我来端,走吧。”
陆知夏总感觉她来者不善,又从她手中把托盘夺过来,眉眼间冷静淡然,“没事,托盘很轻,我来拿。”
许黛滢笑了笑,心生一计,转身和她一起走出厨房,漫不经心地说:“你以为刚才那么说,沂辰就会和你重修旧好吗?”
陆知夏停下步伐,回头看向她,坦白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吗?”
许黛滢听到这句话一点也不生气,向她直接摊牌,“那又如何?不论他是否喜欢你,你都配不上他。”
陆知夏不想和她做无谓的解释,继续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许黛滢紧跟上她的脚步,心有戚戚地说:“你不想承认也得面对现实,我和沂辰相识的时间比你还早,更何况我与他门当户对,他的爷爷和奶奶也很喜欢我,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劳。”
陆知夏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逼.宫的桥段,没想到大小姐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说,就代表她是一个软柿子,能够任由对方轻易拿捏。
女孩将手中的托盘端得稳稳的,淡然自若地看向她。
“许黛滢,你的家庭条件确实比我好,但是——”
“我的能力比你强千倍都不止。”
第65章
“当我们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时,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一,你的成绩是全校第二,但如果把各科的试卷都换成竞赛题,实际上你与我的距离犹如鸿沟天堑。”
“我们总有一天会走向社会,虽然你是卓耀集团的千金,毕业后可以任职高层的管理岗位,而我的志向是通过专业的知识和精湛的医术为老百姓谋福祉。”
“联姻的优势在于资源整合和利益最大化,以宋氏集团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以选择联姻,也可以不选择与你们家联姻。”
“宋沂辰的父亲是宋氏集团的董事长,他的创业理念是创新、学习和人际管理,这也是叔叔为什么会让阿辰孜孜不倦学习商业管理课程的根本原因。”
许黛滢怔怔然被敲响了警钟——
陆知夏在讽刺她只不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仅在成绩上比不过她,日后谋得一官半职也全是靠家里。
而陆知夏却是靠自己的能力实现了被赋予光环的神圣使命。
但最气人的是,陆知夏竟敢把宋寅生抬出来!
豪门圈里的千金和公子谁人不知宋董是如何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十八年前陷入危机的宋氏集团于一年间力挽狂澜的?
如果真的把她和陆知夏推到宋寅生面前来选择,难保宋董不会破釜沉舟选择一个少女天才来辅佐自己半路找回来的儿子。
更何况陆知夏一家对宋寅生恩同再造,再加上宋予朵和姑姑不论是私底下还是在生意场上都是死对头,她的胜算几乎寥寥无几。
陆知夏点到即止,也没空和她继续斗下去,悠然淡漠地走向客厅。
许黛滢目光虚空,她心怀怨恨地抬眸看过去,不经意间看到女孩随风而动、若有似无掀起一阵阵淡淡清香的裙摆。
她冷下神色朝少女慢慢地走过去。
陆知夏端着一大碗冰块从宋沂辰的身后路过。
她本就有几分功夫傍身,待察觉到身后之人不怀好意凑过来的瞬间,即刻侧身而过。
女孩的裙裾拂落间,许黛滢睁大了眼眸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扑到宋沂辰的怀中。
陆知夏在心中大呼不妙,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一跃而过,凭空一捞。
但许黛滢铁了心思要扑上去,瞬间打翻女孩手中的碗,只听“噼里啪啦”一声脆响,整整一碗冰块朝准备起身的青年兜头砸了下去。
“嘶啊啊啊……”
宋沂辰想躲都来不及,无缘无故被砸了个透心凉。
男生乌黑的发丝上有好几块冰,几缕湿发衬得清冷英挺的侧脸轮廓更加魅惑迷人。
他的圆领黑色卫衣里裹挟着好几个冰块,黑色休闲裤也湿了一大片。
乍一看,透明的冰块中混杂着一块白色的冰,那块冰像是一块融化了一半的牛奶冰,此刻正躺在正中央的位置。
宋沂辰见状,深吸了一口凉气,眉宇间沁冷如雪。
他伸手拂去那块尴尬的冰,但是牛奶已经融化了,只留下一抹无法言喻微浑的白。
许黛滢原本打算踩住陆知夏的裙角,让她摔一跤丢丑的。
但她千算万算,哪知陆知夏竟然会功夫,不仅没有摔倒,还害得她险些滑倒。
在她即将摔倒在宋沂辰怀中时,陆知夏又给她使绊子,这下好了,任谁看了也知道全都是因为她才把冰块泼到他身上的。
许黛滢胡乱地拍了拍他肩上的几块碎冰,一下子慌了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沂辰眉心冷冽,他不喜除了知知以外的人触碰他,三两下拍掉身上剩余的冰块。
对不起有用吗?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陆知夏观察得细致入微,一路攀登到顶的怒气骤然涌上来。
她拉着宋沂辰的手站到一边。
女孩憎恶分明,不带任何表情地狠狠睨了许黛滢一眼,眸色间抑着凉薄冷意,“让开!”
许黛滢被她吼得吓了一大跳,连气势都弱了一大截:“你乱发脾气干什么?”
夏商禹从刚才冰块被砸落的瞬间已经看愣了。
顾惜苒感觉气氛不太对,走过去站在陆知夏的身旁给她打气。
陆知夏感觉到哥哥的衣服覆满湿潮的凉意,顿时气场全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今天的气温只有18度,阿辰就穿了一件衣服,你却把整碗冰块全倒在他身上?”
“如果他因为你而生病了,我下次会把一整桶冰全倒在你头上。”
宋沂辰第一次看到知知动怒的样子,更让他惊讶的是,知知是因为他才和别人吵架的。
许黛滢被她说的话吓到了,强撑着继续和她争辩:“你凭什么把冰倒在我头上?你这是威胁和恐吓,我爸可是卓耀集团的董事长,我回头就让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女孩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哗”地一下泼到她脸上。
“啊!”
许黛滢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气得尖叫一声,既担心被宋沂辰看到她妆花的样子,又害怕陆知夏发起疯来真的要和她打架。
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包便跑了。
陆知夏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神色冷淡,睫羽压下一片暗沉,周身散发着凛若冰霜的气息。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要和许黛滢小打一架的准备,只要把握好度不伤到她,她达到了震慑对方的目的即可。
因为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处心积虑的伤害哥哥!
宋沂辰感觉此刻像是踩在了一块柔软的云朵上,他定定地注视着陆知夏,有种被幸福紧紧包裹住的充实感。
他正想安慰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哑着嗓子说:“知知,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你们先玩着,别理她。”
夏商禹点点头,视线再次落在他的裤子上,想笑却强行忍着:“嗯,你去吧,快换件衣服,都湿成这样了。”
顾惜苒担心陆知夏刚才被许黛滢抓住冰碗时挠伤了,握着她的手看了看,幸好只是蹭破了一点皮。
她轻轻地吹了吹,轻抚着女孩泛红的手背。
陆知夏拍了拍顾惜苒的肩头,轻声说:“惜苒,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儿等我。”
女孩看向受宠若惊的宋沂辰,抿了抿唇角,“走吧,我陪你上去。”
“好。”
男生有些迷糊地应声,和她乘电梯去二楼-
宋沂辰带她回到卧室,他径直走向衣柜拿了一套衣服和毛巾,走进洗手间换衣服。
女孩站在门口定了定神,还是关上了门。
陆知夏在浴室门外等了一会儿,担忧地问:“浪仔,你换好了吗?”
宋沂辰换上了一件深灰色T恤和黑色长裤,低哑的嗓音带着点倦懒的味道,“你进来吧,我感觉背后好像得上药。”
女孩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男生背对着她。
青年颀长挺拔的后背有几缕红痕互相交错,窄腰线条棱角分明,每一寸流畅的肌群彰显着紧绷的力量感。
陆知夏呆愣了一秒,近乎赧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双氯芬酸钠凝胶。
少女咽了咽嗓,小心的帮他把衣服都撩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势,然后把凝胶放在一旁。
宋沂辰侧眸看向她,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乱跳。
他指了指背后的伤痕,尽可能保持平静地征求她的同意:“要不我把T恤衫脱了吧?”
陆知夏什么也没想,十分冷静的把袖子卷起来,“嗯,二楼有冰箱吧?我去拿些冰块来。”
男生很听话,很快脱掉了上衣。
少女打量了一眼挺拔如松的背脊线,劲挺的肩腰宽厚结实,她的耳尖瞬时漫上一层潮热的绯色。
“你的后背有几处红肿,我先拿冰毛巾帮你冷敷再上药。”
宋沂辰第一次在她面前光着上身,凌厉的喉结蓦地一滚,连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
“嗯,主卧旁边的冰箱里有冰块,可以直接拿来用。”
陆知夏和他错开目光,转身去拿冰块,回到浴室时,宋沂辰倚靠在盥洗台旁,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女孩装作没看到灼热的视线,低头把冰块包裹在毛巾里,将他被撞红的皮肤慢慢冷敷,然后把凝胶涂抹在消毒过的指尖上,一点一点地涂抹药膏。
“我的手很凉吧?没办法,刚才包了冰块后没用热水泡一泡,你先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微凉的指尖顺着宽阔坚挺的背脊轻轻涂抹,她温柔的帮他处理伤口,眸色专注而认真,指尖与肌肤相触过的地方仿佛被春风拂过。
宋沂辰喉结滚动,心里痒痒的,略带一丝无法言说的酥麻感,疯狂鼓噪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浴室里暖橘色的灯光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射在大理石台面上,室内氤氲的浅淡香气将湿暖的空气裹挟萦绕。
陆知夏帮他上完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思不属地拿起搁在一旁的药膏,专心拧瓶盖。
下一瞬,宋沂辰蓦地转身,于湿潮暗昧的暖气中将她紧缚在怀中。
女孩脑中紧绷的弦似有断裂之势,她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一抖。
陆知夏的指尖抵在健硕的胸膛前,不停颤抖的长睫凌乱过心坎儿,“浪仔,你干嘛?”
宋沂辰握住纤细的皓腕,前额一缕被浸湿的发丝执拗地立|起。
男生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在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即将失控之前——
他俯身靠近,自我沉醉地控着她的指尖,贴在脸颊上轻抚。
“知知,我不想放你走。”
少女眉尖紧蹙,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更惊诧。
她使出七分力从微烫的掌心里逃离出来。
“宋沂辰,你不是答应过不再提以前的事吗?”
青年的眸中染上将落未落的泪痕,整个心脏都被死压着,紧紧地揪在一起。
他的嗓音沙哑极了,清冷的眼尾勾缀着湿冷的泪花,开口问。
“陆知夏,你敢说现在对我没有半分感情吗?”
陆知夏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心头僵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沂辰垂眸看着她,将她的发丝绕到白皙耳尖后,修长指节捧起这张足以让他疯魔的小脸,一瞬贴上去,在微微轻颤的唇瓣间停下。
女孩彻底愣住了,她没敢动,因为一动就会输得彻底。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陆知夏低下头想拿手机,下一秒,她冷不丁地碰到了湿热的唇。
她吓了一跳,想向后退,宋沂辰帮她拿出手机,单手抵着屏幕,轻轻一滑,把电话挂断了。
陆知夏睁大了双眸,因为她看到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她一生气,抬眸看他时,不小心又碰到他的唇。
女孩吓得不轻,向后退开,雪白颈项微仰,后脑勺“砰”地一下撞到壁画上。
她一吃痛,下意识地向前靠,再次撞到男生炙热且带着一点点湿冷的唇。
宋沂辰接二连三被她亲了三次,忽然笑起来。
青年从没想过知知会主动亲他。
除了他们第一次在学校重逢时,她为了报复他。
一次又一次地踩着他的底线,以为他只会默默承受,却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宋沂辰舔了舔唇角上的温热,目光如同被她碰过的唇,湿潮,冷艳,且劣性到嚣张。
“知知,你亲了我三次,我回敬一次也不过分吧?”
第66章
话音刚落,在女孩诧异惊慌的神色中,他第一次犯浑,顷刻间堵上又要狠心拒绝他的嘴唇。
宋沂辰捧着她的脸,张开唇瓣含住柔软的上唇,用力吸吮着。
陆知夏“支吾”着想开口,可是刚刚张开嘴唇就被堵住话音,反而被他更深地含吻着。
男生环抱住纤纤细腰,掌心控着纤薄的后背,温柔地亲吻着双唇。
他将她抵在墙上,侧头继续吻着右边的唇角,像怎么也不肯放过她似的,用力地吸吮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少女气急了,双手使劲地捶了他两拳,总算在一分钟后呼吸到了足量的空气。
她瞪着他,狠狠踩了他一脚。
陆知夏推开他后,也没想要走,转身回到镜子前,看51色号的唇膏有没有被他吃光。
宋沂辰得逞地笑了笑,把T恤套上,伸手抹了一下嘴唇上的甜甜夏日色,坏笑着递到她眼前给她看。
女孩侧过头睨了他一眼,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马上接通。
“喂,妈。”
叶筱听到女儿掩不住慌张、诧异又带着几分喘音的音色,顿了一下,问道:“夏夏,你在哪儿呢?”
陆知夏心头一惊,瞥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宋沂辰,只能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
“我和惜苒他们在一起,妈,我们准备回学校了,再说啊!”
叶筱刚刚才和顾惜苒发过消息。
她感觉女儿有些不对劲,继续问:“闺女,我记得你昨天下午说要送予朵一份礼物,你们今天是不是和阿辰在一起?”
陆知夏咬了咬红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宋沂辰隔着一点距离凑到她身后,哑然开口:“阿姨,知知和我们在一起呢,刚才有个朋友不小心把水泼到她身上了,所以我拿吹风机帮她吹了好久。”
“大家还等着我们下去,您就放心吧,我会把知知安全送回公寓的。”
女孩侧眸看向他,柔软的唇瓣和他被染上的唇色俨然相同。
如果不是直接下去就会穿帮的话,她早就逃跑了!
可现在,偏偏这人承认他们刚才在一起,这不就证明了他们刚才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吗?
陆知夏简直要抓狂了,她就是不希望母亲知道他们在一起,所以才说谎的。
但是宋沂辰已经间接承认了这件事,她下次回京城时,爸妈肯定会问阿辰什么时候回来看望他们……
叶筱听到他的声音后,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认为自己的闺女不会和宋氏集团扯上不必要的关系。
而宋沂辰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如果夏夏再像从前一样,一头扎进去,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女儿去蹚浑水。
叶筱愣了一会儿,像往常般笑着说:“阿辰呐,我和你叔叔都挺想你的,你有时间回来玩儿啊。”
陆知夏不想让母亲担心,已然调整好了心态,十分明了地断了他的念想。
“妈,我们俩之后还得考研呢,阿辰暂时没时间回京,就这样吧,等我回去再说!”
宋沂辰绝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立马从她手中抢过手机,十分热情地说:“阿姨,等我硕士毕业后就回京去看您和叔叔!”
叶筱很是欣慰,毕竟他在家里生活了三年的时间,她也很想他。
她弯唇笑了笑:“好,我和你叔叔等着你的好消息!”
陆知夏连忙挂断电话,生着闷气瞪了他一眼。
她踮起脚尖抹去他唇上惹人眼的口红印,看也没看他,打开门走了-
周一晚上,宋沂辰在家听工商管理老师讲解企业的经营战略制定和内部行为管理知识。
有着资深经验的老师在结束今晚的课程后,意味深长地问:“宋同学,你一整晚笑了多少次,要我帮你数一数吗?”
宋沂辰单手抵着下颌,眉峰一动,看向他,“老师,您结婚了吗?”
男老师从未想过还会被自己的学生催婚,尽可能的保持平静:“没有,不过你觉得最佳的结婚年龄是多大?”
他微笑着给了他三个选项:“是25、30,还是在35岁以后?”
宋沂辰估摸着24岁能完成学业,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希望在25岁之前。”-
月底,陆知夏的课业越来越繁忙。
每天除了听专业课以外,中午和晚上还得抽空去图书馆、自习室翻阅基础医学、临床医学和手术学的各种书籍,她有时研究一个心脏搭桥手术会看到查寝前才返回公寓。
晚上十点,母亲打来电话。
陆知夏坐在书桌前整理好笔记,揉了揉眼睛,滑开接听。
“喂?妈,什么事啊?”
叶筱知道她还在认真学习,关心道:“夏夏,你每天看书不要熬太晚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等以后工作了,有得你忙呢。”
“还有啊,予朵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你有时间帮我问问阿辰,予朵最近喜欢什么。我有两年没见到她了,当初我结婚时,她送给我一件宋代汝窑的雨过天青釉色官瓷,作为回礼,我理应回赠更加珍贵的礼物。”
陆知夏愣了愣,这才想起有两周没见过哥哥了。
她很忙,他肯定比她更忙,不过,她在月初确实答应过要请他吃饭-
周五上午上完最后一节《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陆知夏下午没课。
回公寓的路上,她给宋沂辰发了一条消息。
Summer:【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陆知夏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十二点,哥哥应该在回家的路上。
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再次拿出手机,发现是宋沂辰打来的电话。
女孩下意识地轻呼出声:“喂?哥——”
陆知夏差点就露馅儿了,即刻假装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企图掩盖自己的想法:“浪仔,中午好。”
宋沂辰今天下课后耽误了一会儿,现在在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去,因为他下午没课。
男生默然一瞬,好想再听她唤他一次“哥哥”。
他勾了勾唇,清凌眉峰压下一丝兴奋,并不打算拆穿她的小伎俩:“知知,我现在就有时间。”
陆知夏有任务在身,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下午没课,你呢?要不我们见一面?”
宋沂辰按捺住激动,马上应声:“我在经济学院,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女孩也很想见到他,但还是提醒道:“你开慢点,就十公里的距离,我走到校门口也差不多了。”
男生打开车门,发动引擎,“嗯,我差不多二十二分钟能到,待会儿见!”
二十分钟后,陆知夏一路小跑着来到校门口。
她站在一棵斑驳光影点缀着秋色的梧桐树下等他。
宋沂辰也刚刚到,他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朝她招招手。
“知知!”
陆知夏还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停在校门口的侧边,背着包包跑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
男生笑着看向她,清俊的侧脸矜贵耀眼,“为了避免被保安室的工作人员记住我,所以我把车停在这儿更隐蔽一些。”
女孩下意识地问:“你担心叔叔知道我们见面了?”
宋沂辰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他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怎么会?我下个月还要带你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呢,我爸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陆知夏思索了片刻,长睫一勾,顺着他的话打听:“我妈昨晚打电话问我,阿姨最近有没有缺的东西,她想送给她一份珍贵的新婚礼物。”
青年很认真地思考,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头一紧,更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眸。
“如果真要说她缺什么的话,可能更希望我们家有新成员的到来……”
少女惊讶地掩唇,眨了眨明澈的眸子,有些不淡定地看向他,“他们要给你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陆知夏有些小兴奋,凑到他身旁,似乎想知道确定的答案,清丽动人的眸光一挑:“那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宋沂辰咽了咽喉,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却回答得真诚:“都喜欢,但这种事情不好说,日后还得好好努力才行。”
女孩显然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也点点头十分赞同:“那种画面想起来都感觉挺幸福!”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浪仔,我这就告诉我妈,让她准备好这方面的礼物。”
宋沂辰把车开到主题餐厅的停车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嗓音尤为慵懒:“知知,我指的是未来的我们。”
陆知夏疑惑地问:“未来的我们怎么了?”
青年满眼冒着光亮,直奔主题,“毕业后,我想娶你。”
“……”
女孩愣了一瞬,忽然间明白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指的是他们俩。
陆知夏大惊失色,娇俏的双颊瞬时浮上一层绯粉:“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
宋沂辰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在她的手背上很轻地吻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帮她回忆:“我在漫展上向你告白的时候,曾经问过你,长大后能不能和你成为真正的家人,你当时点头答应了。”
少女自然记得这件事,她感觉眉心在抽跳,在颤抖的嗓音中努力解释:“但是现在的情况有变,你有你的家人,并且叔叔也不会同意你回京,你觉得少年时的允诺还能作数吗?”
男生胸有成竹,信誓旦旦地说:“当然算数了!我会用实际行动向我爸证明,我有能力管理好公司,更加不会辜负整个集团六十多万个家庭的期望。”
陆知夏总算觉得宋寅生有那么点儿作用了,至少在关键的节骨眼上,他能成为哥哥最有利的掣肘。
她自然而然地说:“嗯,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也支持你有远大的抱负与理想,但是请你先做到这一点再说。”
宋沂辰见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想笑。
第67章
他倾身抱住她,蹭了蹭柔软的长发,“好!我们一言为定,等我达成了这个目标,你可不许再拒绝我了。”
陆知夏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快被抽空了,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软下音色说:“我饿了,我们下车吃饭吧。”-
来到餐厅后,大堂经理看到宋沂辰带了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孩来吃饭,很有眼力劲的让服务员带他们去半小时前预留的包间。
柔和的灯光洒在明净的餐桌上,桌面上铺着湖蓝色的素雅桌布,房间里的艺术画与明亮的灯饰相映成趣,这家餐厅的菜很地道,价格也比较亲民。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陆知夏点菜,向她耐心地介绍餐厅的经典菜品。
“小姐,白斩鸡是我们店的招牌菜,原汁原味,鲜美多汁。清蒸鲥鱼选用富春江鲥鱼,肉质细腻滑嫩,味道独特……”
陆知夏扫了一眼菜单,很快点了四个好吃的家常菜。
她点了哥哥爱吃的红烧肉、油爆河虾和自己喜欢的清蒸桂鱼,还点了一个他们都喜爱的酸辣汤。
服务员看向坐在她身旁的宋沂辰,微笑着问:“宋先生,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吗?”
宋沂辰礼貌地摇头,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知知的身上,“不用了,都听这位小姐的安排。”
服务员一如既往地笑了笑,出门前帮他们关上包间的门。
陆知夏看得出来,那个女服务员对宋沂辰十分敬重。
她侧眸看向英挺清俊的男生,下意识地问:“你经常和叔叔、阿姨来这儿吃饭吗?店里的经理和服务员好像都认识你。”
宋沂辰笑着说:“我和爸妈来过几次,和爷爷、奶奶也来过一次,一来二去的,他们就认识我了。”
陆知夏想起上次在酒店以及和宋予朵吃饭的事,不由心生好奇:“难道他们都签了类似于保密的协议?”
青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醇香顺滑的普洱茶,清朗的眉眼间沉稳持重,“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大家都有职业操守罢了,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守口如瓶才是留住客源的基本准则。”
女孩点了点头,恍然间想到了“诚信为人之本”这句名言。
没想到在哥哥的眼里,诚信更是一切价值的根基。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
宋沂辰等他们都出去了,用公筷夹了一块桂鱼肚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刺后,才放进知知的碗里。
“吃吧,这道菜的味道还不错,不过没有阿姨做的清香嫩滑。”
陆知夏一口吃掉鱼肉,也夹了一块泛着琥珀光泽的红烧肉到他碗里。
“你也吃,别客气。”
男生幸福地点点头,修长凌然的指骨一边夹着肉放入唇齿间,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
吃完饭后,宋沂辰送她回学校。
路上,陆知夏打开银行APP。
她看着眼前的数字难免有些头疼,眉心轻轻蹙起。
除去这个月的生活费和送给阿姨的回礼,她还剩五千多块,下个月要参加哥哥父母的婚礼,免不了要买一件新裙子和一双高跟鞋。
宋沂辰无意间瞥到她卡里的余额,心里想着要怎么说才能不着痕迹的为知知准备好一切,不让她感受到来自于经济上的压力。
男生思前想后,心头热着,嘴上却平淡地说:“知知,我想到阿姨可以买什么礼物了,我妈休息的时候经常逛DR的店铺,她的婚鞋还没买,有许多入驻中央广场的品牌商想赞助,都被她一一婉拒了,阿姨可以从这方面选择礼物。”
陆知夏从细微的烦恼中看向他,然后点点头。
少女清澈的明眸带着点娇俏颜色,如云乌发散落在肩头,粉颊似桃花,温软得楚楚动人。
哥哥在开什么玩笑?
他们的关系尚未明确,就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城府深沉的宋寅生面前。
有阿姨在前面挡着,或许她还可以放下心,继续学业与感情两不误。
可是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数是名流清贵,到时还有媒体采访,这可不是说一两句场面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陆知夏抬眸看向他,心底虽不愿直面这个问题,但也问得清清楚楚,毫不遮掩。
“浪仔,如果你带我去参加婚礼的话,就是正式在媒体的面前曝光,到时候外界会怎么揣测你的身份?”
会怎么揣测我的身份?
宋沂辰轻抵了下后槽牙,眸色清澈。
他从来都不怕在媒体面前曝光。
知知啊,我只担心你的安危和一切。
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青年修长的指骨搭在方向盘上,侧脸轮廓清隽凌然。
他的回答清晰明了:“知知,我会全方位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在媒体前曝光。”
陆知夏长睫蹁跹,漫不经心地撇开话题,“浪仔,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学习和生活。”
宋沂辰愣了愣,侧眸看向她,很认真地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们从秘密通道进去,和所有的来宾分开坐,也不会被媒体拍到任何照片。”
女孩盯着他看了半晌,疑惑地问:“如果我们和来宾分开坐的话,那你不就看不到婚礼现场了?”
她心思玲珑,一想到宋予朵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艰辛历程,明白阿姨最想看到的就是他能在婚礼上亲自祝福她。
男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解释道:“看得到,我和你坐在酒店的VIP包间里,在婚礼的前几天,我的外公、外婆和小姨也会来,由外公亲自带我妈步入现场,亲友们会在主厅观看婚礼。”
陆知夏点点头,回忆起年少时的往事,“你之前带我去你外公家拜年,你走后,我病了一段时间,你小姨来医院看望过我。”
想到这里,她再度想起这两年来既辛苦又难捱的时光,音色有些哽咽。
少女抬手擦了擦滑过眼角的泪痕:“真好,阿姨终于能嫁给你爸了,我替她高兴都来不及。”
宋沂辰把车停在学校的侧门口,他解开安全带,握住她的手。
“知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嫁人呢,结个婚而已,你怎么先比我妈哭成泪人儿了?”
陆知夏吸了吸鼻子,闭上双眸抵在他的胸膛上。
“我才不想结婚呢!我只是感叹阿姨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她。”
她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至少,宋寅生和宋予朵结婚了,他大概率也没多少闲工夫来管她和哥哥的事了。
女孩的泪花从眼角溢出,热泪盈眶,“浪仔,我先恭喜你一家团圆,当初是我想得不够长远,如今也不会再怪你和叔叔了。”
才怪。
陆知夏笑了笑,泪水涟涟也依旧清丽动人,“说真的,以前亲眼看到你走了,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你……”
宋沂辰被她稳稳地牵着情绪走,瞳底一时间沁满泪水,喉间紧涩:“傻瓜,即便你不来申城,我也会回京城去看你。”
女生有点懵,兴许是哭累了,又收回所有的伤感,不解地问:“为什么?”
男生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眉眼间温柔得能将她融化,“因为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
说着说着,他的眼尾被泪水浸染,心头被汹涌的浪潮全全覆盖,“但是我食言了,对不起,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找你,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陆知夏撇了撇嘴,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心痛得难以平复。
“你、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就算你去京城找我,我也不会再答应和你在一起。”
少女面颊绯粉,双眸明澈似秋水。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呆瓜,如果我们现在就在一起了,你爸肯定会故技重施。
所以我——只能渣你一回了。
陆知夏口不对心,虽然很想抱住他,但又不敢付诸实践。
因为她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之前,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想法,否则又会和从前一样失去他。
宋沂辰见她犹豫不决,心里七上八下的,红着眼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见到你。”
“就算我的家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势必要让他们看清,我非你不娶,也绝不会听之任之,再次重蹈覆辙。”
女孩再也说不出话了,垂下眸子伤心地哭着。
她自顾自地抹着眼泪,每抖一下,纤薄肩背便勾勒出曼妙的姿态,纵使哭也是美美的哭。
粉颊若花,沉思得楚楚动人。
青年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更加紧紧地抱住她,试图用最温暖的拥抱来缓解她的不安与委屈-
回到学校后,陆知夏洗完澡准备睡觉。
搁在桌边的手机振动起来,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陆承明刚刚忙完工作,他温和地说道:“夏夏,我这两天在陵城出差,明天休息,上午来申城看看你。”
陆知夏没想太多,笑了笑:“好,明早我去校门口等你。”
她忽然想起母亲下个月底会来参加宋予朵的婚礼,不由问道:“爸,我妈什么时候来申城啊?”
陆承明说道:“她请了年假,应该会提前几天去,月底时我在京城开会,来不了了,她代我去也一样。”
陆知夏“哦”了一声,撒起娇来:“爸,我今天去见阿辰了,他说那天会带我去参加宋阿姨的婚礼,您觉得我能去吗?”
陆承明还以为她在担心什么呢,哈哈大笑起来:“闺女,你真糊涂,你和阿辰是最好的朋友,他母亲要结婚了,你自然要去祝贺啊,好了,你早点睡,明天见!”-
复大附近的咖啡店绿意盎然,店内灯光柔和,温暖的阳光从宽敞明亮的窗边洒落进来,温馨又舒适。
陆承明和陆知夏点了两杯咖啡,醇香在空气中弥散,令人沉醉其中。
朗姆咖啡以朗姆酒和速溶咖啡为核心原料,通过热牛奶混合调制行成基底,层次丰富,口感柔顺细腻。
爱尔兰咖啡以爱尔兰和威士忌为基酒,是配以咖啡调制而成的一款鸡尾酒,既有咖啡风味又有酒香。
陆承明品了一口咖啡,温和的眉眼带着笑意:“夏夏,我昨晚和你母亲商量过了。”
“予朵和我们家打小就认识,有几十年的深厚交情,这次她结婚,我与你母亲已经备好了新婚礼物,还有,我给你转了一万块,你去买一件漂亮的裙子、高跟鞋和好看的包包吧。”
陆知夏看到手机上的转账消息,一时间有些酸涩。
她清了清嗓子,蹙眉说道:“爸,我都十八了,您每个月给我几千块的零花钱,这一万块我不能收,阿辰说我们到时会在包间里,我穿平日里的裙子就行。”
陆承明听到这句话可就不乐意了,眼风一扫,“傻丫头,我是你亲爸,你还跟我客气什么?爸爸给你的,你就拿着,再说了,这又不是我的私房钱,你妈好不容易豪爽一回,你怎么能打击她花钱的积极性呢?”
陆知夏抿了抿唇,一滴眼泪从眼角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她侧过头,长睫沾染着丝缕泪痕,喉间哽咽,伸手擦掉即将落下的泪水。
“爸,我还不知道您的脾性吗?这里面应该有一半是你的私房钱,算了,我先收下这笔钱,等我长大后赚到的第一个月工资,都用来给你和妈买新衣服和新鞋子。”
陆承明欣慰地点点头,他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端起咖啡杯和她碰杯,笑着说:“闺女,走一个!”
陆承明订了早上十点半的飞机回京城,他一路送女儿回到校门口。
陆知夏朝他挥挥手,弯唇笑着:“爸,就送到这儿吧,已经到了九点多,您还得去机场呢,别耽误了时间。”
陆承明不舍地说:“你十一也不回来,这一别,我要等到寒假才能见到你,不要总是熬夜看书,有时间和朋友们多出去逛逛,如果见到阿辰了,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回京一趟,我想和他喝一杯,顺便聊聊天儿。”
陆知夏笑了笑,正要开口说哥哥已经戒酒了,回京城的可能性也很小,路边忽然传来一阵清澈明朗的男声。
“知知!”
父女俩同时回头看过去,宋沂辰从车上下来,他提着三大盒礼品袋,朝这边走过来。
陆承明不解地看向女儿:“你和阿辰约好了今天见面?”
“……”
陆知夏摇摇头,一时间不知所措。
第68章
“没有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宋沂辰看到陆承明也很惊讶,笑着打招呼:“叔叔,您来看夏夏啊,两年不见,我可想您和阿姨了!您和阿姨的身体还好吗?”
陆承明仔细地打量着他,眼神锋锐,心里跟明镜似的,已经认准了他就是未来女婿的最佳人选。
他拍了拍宋沂辰的肩膀,喜不胜收,“阿辰,我和你阿姨的身体都挺好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不过我要去机场了,有时间再和你喝一杯!”
陆知夏担心哥哥会说漏嘴,慌忙开口道:“爸,我和阿辰还有事要说,我现在给您叫一辆车吧,再不去机场可就赶不上飞机了!”
陆承明看着女儿急切的目光,明白年轻人有他们的事要忙,慈和地笑了笑:“好,我走了。”
陆知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朝宋沂辰使了一个眼神:
还愣着干嘛?你先上车等我。
宋沂辰已经意会到她的深意,转头对陆承明说:“叔叔,我是来给知知送衣服和饰品的,这会儿也没什么事,现在送您去机场吧!”
女孩心下一抖。
哥哥想干嘛?
如果放任他和爸单独待在一块儿,他肯定会透露他们差不多和好的事。
这样一来,老爸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到时候她回京了,哥哥却没有和她一起回来,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陆知夏哪里知道会峰回路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捉住他的手,胡乱找了一个理由,“阿辰,你不是答应了我待会儿要去吃中饭?”
宋沂辰看了一眼腕表,抑着心头的喜悦,随机应变:“去机场一个小时就够了,我在十二点之前可以赶回来,知知,你等我!”
他把礼品盒交给陆知夏,又贴心的帮陆承明提起公文包,“走吧,叔叔,我对机场的路况很熟悉,到了那儿还能向您介绍申城最有名的特产,现在的物流很快,半日可达。”
陆知夏满眼担忧地看向父亲,撇了撇嘴:“爸,我……”
陆承明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答应和宋沂辰一起走。
他依依不舍地看向女儿,做抹泪的手势,“夏夏,别太想爸爸,我回家后就和你对视频啊!”
陆知夏眼看着他们俩上车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宋沂辰发消息。
Summer:【我爸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你如果说错了一句话,后果自负!】
她看到宋沂辰坐在车里看了一眼手机。
男生轻挑眉梢,似是胜利在望。
女孩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宋沂辰发来的信息。
Unicorn:【好,我只提婚礼的事,和你亲亲、抱抱、摇晃晃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说漏嘴。】
陆知夏看到一连串扎眼的字,气得摁熄屏幕,朝宋沂辰的方向瞪了一眼。
青年低低笑着,转瞬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开着车驶入路面。
陆承明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向女儿挥挥手,开心地升起了车窗。
路上,他开口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宋沂辰顿了顿,心中思量了一会儿,决定如实回答:“还没有,知知说不想和我和好。”
陆承明点点头,像是早已预见会是这么个情况。
他看向他,向男生透露了一个小技巧,“这丫头的脾气很犟,心气儿也高,只要你好好哄着,没准哪天突然转过弯来就正常了。”
嗯?
听这话音,叔叔好像是站在我这边的?
宋沂辰思忖着,衡量着该怎么说才不会过于唐突。
但有些话不说也不行,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陆叔叔是审计局的领导,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青年决定坦白从宽:“您知道我喜欢她?”
陆承明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不过我想知道也并不难。”
宋沂辰有种被他看穿心思的心虚感,最终说出心里话:“原来您是想套我的话,您放心吧,不管知知是否会回心转意,我都不会放弃的,这辈子也只认定她一人。”
陆承明又在心中给他打了一个大红勾,这份准女婿考察试卷基本上合格了。
到了机场后,宋沂辰精挑细选,帮他买了许多特产,又填下京城的地址给他捎回去。
临走前,陆承明回头看向他,语重心长地说:“阿辰,你以后要撑起一个家庭乃至一个集团,我知道你很辛苦。”
“夏夏是个嘴硬心软的女孩儿,如果她不喜欢你,也不会放弃保送京大的机会远赴千里来到这儿,你就送到这儿吧。”
宋沂辰目光深重,弯腰向他鞠了一躬,“嗯,我知道了,叔叔。”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好好保护夏夏的。”-
陆知夏拎着三大包礼盒回到公寓。
今天是周六,时今是本地人,她回家了,顾惜苒和另一个同学去看社团招新活动。
女孩打开精致的礼盒,发现里面有一套玫瑰金刺绣礼服和一套一字肩红丝绒礼服,另外还有两双定制高跟鞋以及两套璀璨闪耀的珠宝首饰。
林风眠走进寝室时,看到陆知夏正对着一大堆高定奢侈品发愁。
“哇哦,这是你前男友送给你的吗?搞得这么隆重,他要带你去参加晚宴?”
林风眠心血来潮地拿出手机拍下其中的一双鞋,在网上搜了搜,惊讶极了:“哇塞,姐妹儿,这可是私人订制款,有市无价啊!他们家是干什么的?”
陆知夏也不好回答她的问题,不慌不忙的转移话题:“你今天不是去问学生会的招新活动吗?问得怎么样了?”
林风眠果然被她糊弄过去了。
她坐下来倒了一杯水喝,缓了口气说:“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年和以往的选拔方式有所不同。”
“除了成绩排名要求在专业前百分之三十以外,主席团则要求全校的前百分之三十,且至少有一年学生组织任职经历等硬性条件,考核形式不仅有面试答辩,还增加了综合能力测试。”
“也就是说,要经过层层筛选、报名推荐、资格审查和考核形式通过之后才能入选。”
陆知夏之前就是京城附中的学生会主席,对这些常规流程再熟悉不过。
她点点头,归纳道:“可能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所以进入学生会的要求也跟着与时俱进吧。”
林风眠对这件事很上心,向她打听道:“我听惜苒说你一直都在学生会任职,你这次打算报名吗?”
她拉了拉陆知夏的手,笑着问:“如果你要报名的话,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岸?”
陆知夏还在考虑之中,明眸一挑,“你想加入哪个部门?原因是什么?”
林风眠笑嘻嘻地说:“我想进入秘书处,我们上了一个月的学,相信你也听说过主席团有个神秘的传说吧?”
她凑到女孩耳边,小声说:“听说这一届学生会的副主席是和卓耀集团平起平坐的鼎盛集团的公子。”
陆知夏疑惑地问:“你对他有意思?”
林风眠摇摇头,两眼闪着光亮,“怎么会?我都没见过他。”
“那个神秘的传说就是,卓耀集团的千金也报名了这一次的选拔赛,许多人猜测卓耀集团是不是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要联姻。”
“更有甚者,有小道消息称,第一商业巨舰,从未在媒体面前曝光的宋氏集团的公子,也有意向加入其中的一个部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要去一睹豪门千金与公子的风采啊!”
陆知夏听到她提起宋沂辰,十分震惊:“你的意思是,卓耀集团想在这两者之间择婿?”
林风眠摆摆手说:“诶,什么择婿,这不就是为了巩固商业地位而惯用的传统手段吗?”
正说着,陆知夏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风眠一眼瞥到屏幕上的“哥哥”二字,笑着调侃她:“好了,我要去食堂吃饭,就不影响你和你哥约会了。”
陆知夏眉心一拧,解释得很牵强:“我没有约会,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林风眠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向她,暧昧地打趣:“现在还不是,将来也许是?”
陆知夏无语地摇摇头,接通了电话。
宋沂辰已经到了医学院,显然没有忘记她刚才说过的话。
“知知,我到校门口了,我们去哪里吃饭?”
陆知夏深吸了一口气,说回要紧事:“我今天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你家的具体住址是哪儿?我不能收下这些东西,我要寄给你。”
宋沂辰察觉到她不同于往常的气息,怔愣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些衣服和首饰都是我妈准备的,我真的没有乱花钱,如果你觉得太贵重不能收,可以等婚礼过后再还给我。今天是周末,你是不是要去图书馆学习?我可以陪你去,别拒绝我好吗?”
陆知夏想起室友刚才说的话,不太自然地问:“浪仔,我听说你想加入学生会?”
宋沂辰“啊?”了一声,还没有适应这个新话题,“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女孩觉得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继续问:“你认识鼎盛集团的大少爷吗?”
青年第一次从知知的口中听到豪门炙手可热的贵公子名。
他漆眸沉然,嗓音带着点冷色的质感:“不了解,但我知道唐兴顾也在经济学院,你怎么知道他的?”
陆知夏说出心中的疑惑:“现在大家都在传,许黛滢申请加入学生会是为了向另外两人投递橄榄枝,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你……”
宋沂辰知道是谁在散播他要加入学生会的谣言了。
他想了想,俊朗的眼尾轻勾着,矜傲地说:“知知,如果你要申请加入学生会,那我也要报名加入。”-
十月上旬,陆知夏上完了《手术学》,一天的课程都结束了,恰好今晚没有晚自习。
她和顾惜苒一起走出教学楼,决定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吃晚餐。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到学校门口,宋沂辰和夏商禹朝她们俩招招手,笑着走过来。
陆知夏抬眸看向他,清凌凌的瞳眸明澈动人。
她不相信这是一场偶遇,毕竟他们在主校区,距离这里有十公里的路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们下课了,不可能这么巧合的出现在校门口。
“阿辰,好巧啊。”
女孩神色微妙,就像一个乖顺的,可以在下一秒就不顾一切冲到他怀中撒娇的女朋友,可那狡黠的目光却叫人心生冷意。
宋沂辰继续演,连带看她的目光都变得更诚然了。
“是啊,真的挺巧的,正好商禹约我来这儿吃饭,没想到就碰到你们了。”
陆知夏看向眼神有些闪躲的夏商禹,定定地问:“商禹同学,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夏商禹和顾惜苒迅速对了一个眼神,即刻走到一边去,把位置留给他们俩。
陆知夏狐疑地打量着宋沂辰,语气温凉:“说吧,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第69章
宋沂辰垂下头,把手机打开,点开她们这一周的课程表,哽了哽:“我只是要了一份课程表而已,知道你们上完专业课就没课了。”
陆知夏张了张唇,转头朝小伙伴喊道:“惜苒,夏商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和他串通好了!”
十分钟后,他们选了一家性价比最高的中式餐厅。
陆知夏和顾惜苒坐在一边,宋沂辰和夏商禹坐在另一边。
陆知夏把菜单递给宋沂辰,清冷的声线低泠泠的:“这一顿我请,就当做是还借你衣服的人情。”
宋沂辰把菜单又推过去,就是喜欢和她对着干。
“还是你点吧,我习惯被你欠人情,越多越好。”
夏商禹从五点放学被阿浪抓壮丁带过来,一直饿到现在属实不易。
他缓缓开口道:“还是我来请客吧,毕竟我有错在先,知夏、惜苒,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陆知夏也有点饿,也不推脱了,她点了两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顾惜苒来点。
女孩看向夏商禹,关心地问:“你和言言最近的课很多吗?我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夏商禹想起好兄弟和室友上次差点动手打起来的事,咽下一口口水,说道:“你猜的没错,言澈的学习态度端正,每天放学后都在看书,所以才没时间和我出来吃饭。”
陆知夏点点头,很相信他说的话。
顾惜苒和孟言澈上高中时同桌三年,对他最了解了。
她开口道:“他的学习成绩向来不错,但也不至于每天都窝在图书馆里啃书,而且我经常看到他在线上打游戏。”
夏商禹眉心一颤,打断她的话:“你怎么知道他在玩游戏?我记得你不在我们的游戏群啊……”
宋沂辰眼看着话题都绕到了情敌的身上,他看准时机间隙,说起这个月的话题热点:“你们有意向加入学生会吗?”
顾惜苒摇摇头,她对校团委的日常运营和管理没有兴趣,对社团活动倒是很喜欢。
夏商禹也摇摇头:“我宁愿参加志愿者活动也不要加入这种以领导为核心的职能部门。”
宋沂辰看向保持沉默的女孩,嗓音清润:“知知,你呢?”
陆知夏已经考虑了一周,很肯定地说:“我当然要报名加入了,哪里有挑战,我就去哪里——”
“以服务同学为宗旨,笃学力行,为今后进入社会打下坚实的基础。”
宋沂辰点了点头,桀骜的笑意氤氲在眼尾,却尤为真诚,“那我也要参加,励志知行是好事,既能参与学习和实践,也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陆知夏不置可否:“你平日那么忙,真有时间来奉献自己?”
顾惜苒诚心夸赞:“宋同学以前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才艺不输给任何人,相信进入文艺部毫无压力。”
宋沂辰笑了笑,缓声说道:“我回头就提交报名表,知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成为‘同事’了。”
女孩动了动眉,实话实说:“等你先通过了考核再说吧,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进入秘书处。”
夏商禹说起上次聚会的事:“知夏,你上次和许黛滢吵了一架,我听同学说她也报名了,你们很有可能会在学生会碰到。”
陆知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淡淡地说:“没事,狭路相逢勇者胜,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和她发生争执。”
宋沂辰想起学生会现在的副主席是唐兴顾,眉蹙着,提醒道:“你如果遇到了唐兴顾别搭理他,他这人容易记仇,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顾惜苒也听说过这个人,轻声说道:“时今说唐兴顾是出了名的恣行无忌,你离他也要远远的。”
陆知夏点点头,语气平和:“嗯,只要对方不来惹我,我必然纤毫无犯。”
吃完饭后,宋沂辰想送知知回学校。
陆知夏知道他回家还要听课,开口道:“不用你们送了,我们走回去消消食。”
男生很听她的话,单手插袋,颇有些不舍。
“好吧,你们路上小心,回到公寓给我发一条消息。”
陆知夏和顾惜苒一起回学校。
她走了没几步远,回眸朝他笑了笑,挥挥手。
“浪仔,婚礼见。”
等她们走远后,夏商禹两眼放光,转头搂上好哥们的肩膀。
他笑意深深,忍不住问:“阿浪,谁要结婚啊?”
宋沂辰给了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走了,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夏商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又追上他,咧开嘴笑抽了。
“你们是不是已经到了见家长的阶段?”-
十月底,叶筱请了五天假来到申城。
她在京城买了一双精致优雅的婚鞋和一套品牌新娘睡裙,给宋予朵送新婚礼物的同时,顺便还能来看看女儿。
她和宋予朵见面后,因为宋沂辰帮她出了买礼物的主意,叶筱让闺女把阿辰也约出来一起喝茶。
茶餐厅内,陆知夏和宋沂辰坐在一边,叶筱坐在另一边。
宋沂辰笑着说:“阿姨,我为您预定好了酒店,我妈的婚礼在A酒店举行,您到时候直接乘电梯到达会场更方便。”
叶筱弯唇笑起来,“你有心了,这是我带给你的京城碗糕、酱牛肉和艾窝窝,待会儿带回家尝尝,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陆知夏好久没吃过月斋的酱牛肉了,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哥哥接过来的礼盒,咽下一口唾沫。
她失望地撇着嘴:“妈,您怎么没给我带啊?我想吃京白梨、大樱桃、白枣、白杏和牛肉。”
宋沂辰知道她最爱吃这家店的牛肉。
男生笑意温柔,把其中的一个礼盒放到她手边。
“这个给你,剩余两盒都是糕点,你也不爱吃。”
“知知,现在的物流可快了,我上次给叔叔寄过去的特产,当天晚上就到了,如果你想吃京城的水果,我就在线上下单,再给你寄过来。”
叶筱在来之前还以为他们各自成熟了不少,没想到现在一见面,他们俩还是和两年前一样,为了吃的也能闹腾半天。
她抬起手,睖了女儿一眼,“好了好了,别吵了,这些东西是买给阿辰的,你放寒假就能回去,再忍几个月就好了。”
陆知夏嘟了嘟唇,恨不得元旦就回家一趟,把所有想吃的家乡水果和肉类一次性吃个够。
宋沂辰很久没见过知知像这样温温软软地撒娇了。
他喝了一口红豆沙,感觉味道还不错,和以前在港岛时喝过的口味很相似。
“知知,你尝尝这个,比我们在京城喝过的红豆沙更细腻香甜。”
陆知夏第一次来这家店,她拎起勺子尝了一口。
少女舔了舔唇,稚嫩舌尖舔过的唇线泛着晶莹的光泽。
口感香甜浓郁,她有点想念京城的红豆冰沙了。
就是那种很细很细的冰沙,细到看不见冰块,但是每一口都能尝到饱满的红豆,还能吃到韧性又有嚼劲的刨冰,简直不要太美妙!
宋沂辰看到她娇媚动人的模样,喉结轻滚,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南京路有一家卖红豆冰沙的老字号店铺,下次我带你去吃。”
女孩一听到可以吃到刨冰了,连看他的眼神都冒着光亮,一时忘了要隐藏自己的小心思。
叶筱看到他们俩黏在一起像是很难分开的样子,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打岔道:“孩子们,虽然你们已经上大学了,但还是要以学业为主,不可以太贪玩儿了。”
陆知夏和宋沂辰转头看向她,但他们还沉浸在刚才还未说完的话题里,心还黏在对方身上。
女孩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男生的唇角抿着笑意,想现在就牵着知知的手去买红豆冰沙一起吃。
陆知夏知道母亲和宋予朵已经见过面了,她的注意力又转回来,好奇地说:“妈,您有没有发现宋阿姨比两年前更漂亮了?感觉像仙女下凡似的。”
“我估计她结婚的那天肯定会美得惊心动魄。”
叶筱被她逗笑了,不禁感叹道:“予朵本来就很美,从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是校花,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也替她高兴。”
宋沂辰爱屋及乌,顺着陆知夏的话接过话茬:“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吧,宋女士从年轻的时候就注重保养,我觉得阿姨和我妈一样漂亮。”
叶筱笑了笑,打心底对他很满意,“阿辰,你的嘴怎么这么甜?我都舍不得回京城了,如果夏夏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陆知夏撅着嘴,端起温热的红豆沙一口喝完,“妈,时间不早了,我晚上要去图书馆看书,过两天再去酒店找你。”
宋沂辰见她要走了,笑着向叶筱告别:“阿姨,我送知知回去吧,这几天您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就向酒店管家说一声,我已经和经理打过招呼了,他会帮您安排。”
叶筱满眼堆着笑意,点点头说:“好孩子,去吧。夏夏,你在学校要听话,不要再和同学发生矛盾。”
陆知夏有些别扭地应声:“知道了,我又不是阿辰,他以前总是在学校打架,我可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呢。”
宋沂辰站起身,帮她拿起包包,“好啦好啦,如果谁敢欺负你,我会第一个帮你出头,行了吧?走吧,你不是要去图书馆找《呼吸治疗学》的相关书籍吗?”
叶筱看着他们俩并肩走出去,忍不住笑了笑,又轻轻地摇摇头。
两个人上车后,陆知夏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告诉他,她想要看哪方面的医学书籍了。
女孩朝他伸出手,用命令的口吻说:“把手机拿来。”
宋沂辰没意会过来,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陆知夏生气地摇了摇他的手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不经意间已经像从前那样和他亲密的相处了。
“我说的是你的手机!”
男生“噢”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十分自然地塞给她。
女孩迅速点开屏幕,细白指尖输入一连串密码,但是显示密码错误。
宋沂辰系上安全带,凑到她身旁,想看她要看什么。
陆知夏一抬眸,差点亲到他的嘴唇。
她眸色慌乱,心脏怦怦乱跳,有点紧张、有点赧然,又有些害羞和悸动。
青年的长睫颤动,差点就忍不住亲上去。
但是他答应过她不可以再肆意亲吻她了。
女孩抿了抿唇,向后退开一点距离,咽下一口唾沫星子。
“嗯嗯……你怎么换了密码?”
宋沂辰被她娇憨的模样逗笑了,尽量压下那些绮迷又靡丽的思绪。
“密码是你的生日。”
陆知夏还没转过弯儿来,再次输入密码,点开相册。
她找到这周的课程表,把这张照片删除了。
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她把手机熄屏,还给他后,愣了愣。
“你之前的密码不是你的生日吗?为什么现在换成了我的生日?”
宋沂辰把手机放在一边,双眸注视着她,“知知,你删了也没用,我已经记下了你的课程表。就好像我记得你的生日是立夏一样,永远都不会忘。”
陆知夏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奇怪,首先捂住嘴巴。
少女抿起绯色的双唇,支支吾吾地说:“你再亲我,我会咬你的。”
男生不禁笑出声,灼热的目光从白皙手背上掠过,“那天是因为你先亲我,我才亲你的。”
他发动引擎,脚踩油门驶离停车场。
“等下次你主动亲我的时候,我再吻回来。”
陆知夏尴尬地放下手,白嫩的耳尖都泛起红潮,没什么力度的反抗道:“我才不会主动亲你,那次纯属意外,并非我本意。”
宋沂辰看似淡定地点头,勾人的语气却尽显张扬:“嗯嗯,知知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是你忘了吗?你一沾酒就醉,两杯酒下肚,还不是任由我——”
少女的心毫无章法地乱跳起来,慌神间把薄外套裹紧了,将曼妙丰娆的身姿尽数藏起。
“任由你什么?”
第70章
青年魅惑地笑起来,补充道:“是我任由你采撷。”
陆知夏总算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
她揪出了这句话的重点:“浪仔,你不会是想在婚礼上喝酒吧?”
下周就是宋阿姨的婚礼了,哥哥等了这么多年才看到她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其实喝一两杯酒也不打紧,年少时的允诺早已是过眼云烟,只作得半分数。
宋沂辰眸色漆深,瞳底被缱绻满覆。
她最终松口了:“算了,那天的意义非凡,你喝一杯好了,就当是祝福阿姨和叔叔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但是你最多只能喝一杯酒。”
宋沂辰一边开车,一边侧眸看向她,“我已经向你承诺过不会再喝酒,喝半瓶雪碧半瓶醋好了,上次在家不是答应过你吗?”
陆知夏再次想起上次和他在浴室里接吻的场景。
她垂下带有几分昳丽的水眸,清凌嗓音喃喃的,却愈发勾人:“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允许你喝酒了,是你自己不喝的。”
男生像是察觉到她在害羞,故意攒着一股坏劲儿长“嗯”一声,把车停到学校的侧门口。
“是我自己不喝的,你如果想喝一杯,我不拦着你。”
陆知夏摇摇头,稚嫩的唇轻抿:“我真的不能喝酒,我的酒量太差。”
“毕业聚会的时候,我喝了半瓶已经醉的不轻,繁繁喝了八两白的还神采奕奕,那天晚上是她和言言送我回来的……”
宋沂辰眸色冷凝,倏地解开安全带,忽然冷不防地凑过来,“言言?”
女孩触及到他冰冰凉凉的神色,淡淡地问:“怎么了?”
男生捏着白嫩的下颌,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我不是说了不许让你喊第二个男人叠词?”
陆知夏有些不安地解开安全带,右手已经摸到了车门的把手。
“不和你说了,再见!”
她正想打开车门,宋沂辰把她的小脑袋又转过来,直勾勾的眼神似要将她定在怀中。
“知知,我也要加入学生会。”
陆知夏嫌弃地拿开他的手,满眼皆是抗拒。
“啧啧,你先考上了再说吧,考试可是你的最大弱点,这一次我是不会帮你补习的。”
宋沂辰摇晃了一下手机,并不介意以此来威胁她。
“可是我已经交了学费,虽然是分期付款,但是你也得言而守信。”
少女不想让他太嘚瑟,顿了顿,鬼使神差间贴到他的唇上“ber”了一下。
很轻的一个吻,短暂到他无法捕捉她的甜蜜。
陆知夏笑得随性,不由分说:“好了,亲一次抵消所有的学费,我不用帮你补习了!”
宋沂辰还没从莫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女孩打开车门,临走前还不忘拎着酱香牛肉的礼盒,踏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远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知知刚才吻我了?”
“哈哈哈哈……好开心!!!”-
月底,宋予朵和宋寅生举行盛大而浪漫的婚礼。
陆知夏戴上镶嵌着小苍兰钻石的轻舞发卡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这是宋予朵之前送给她的礼物,是宋氏集团推出的第一款“初见白月光”系列的顶奢发饰,尤为珍贵。
她一直都珍藏着,今天是第一次戴。
少女身穿玫瑰金刺绣礼服,点缀着钻石的丝绸礼服覆盖透明薄纱,将亭亭玉立的曼妙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
女孩眉目如画,朱唇皓齿,似红白相间的桃花一样娇艳,风华绝代。
宋沂辰是今天的另类主角,他身着剪裁合身的笔挺西装,劲挺的身影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英气勃发,温润中透着沉敛不羁的气场。
他带着知知来到新娘的休息间。
宋寅生在会场接待宾客,宋沂辰的小姨宋予微也在,外公和外婆在隔壁的VIP包间休息。
宋予朵身穿一袭似云朵般洁白的婚纱,精美的珠片绣花与细腻的轻纱萦绕,轻盈优雅,在光影交织中映照得璀璨夺目。
她看到陆知夏终于戴上了这枚发卡,发自内心的高兴。
宋予朵笑了笑,握着女孩的手,开门见山:“夏夏,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很高兴。”
“待会儿就由你陪着阿辰了,因为他的身份还没有对外公布,今天只好先委屈你们了。”
陆知夏莞尔道:“阿姨,我们一点也不委屈,能够在包间里观礼也挺好的,既安静又舒适,也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和媒体打扰。”
宋予微从陆知夏刚进来便一直打量着她。
她之前在京城去看望过陆知夏。
那时女孩还十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犹然记得眼前这个明媚动人的少女眸中坚定而清明的神色。
宋予微定了定神,笑着说:“你们先聊着,我去隔壁看一看。”
宋沂辰侧头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姨,你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
“我今天可是个大闲人,外公、外婆可以随时差遣我。”
宋予朵在二十三岁那年生下他,半年后开始出去工作。
那时宋予微刚刚读大一,每天放学回到家,都是她亲自带孩子。
直到小阿辰三岁跟着母亲回到申城上幼儿园,宋予微当时很舍不得他,哭喊着说以后也要生一个像他这么可爱的儿子。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宋予微还是没有成家的打算。
三年前,宋予朵重回宋氏集团担任销售总监一职,没多久,宋予微辞掉了京城的高管层职务,来到姐姐的身边帮她。
宋予微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打趣他:“臭小子,你出生那会儿,我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每天起早贪黑的给你喂|奶粉、换尿布,你长大后,我也没见你让我差遣过一回!”
陆知夏很喜欢小朋友,她笑嘻嘻地看向宋沂辰,小声重复了一句:“换-尿-布?”
宋予朵回忆起那段最艰难的日子,睫毛上沾染着泪光,“是啊,我和微微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阿辰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就像一只永远也吃不饱的小猴子一样,经常在三更半夜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陆知夏越听越好奇,用胳膊肘推了推男生的手臂,整个人都快笑趴在他的肩膀上。
她好笑地抬眸看他,“哈哈哈,小猴子……浪仔,可惜你不属猴……”
宋沂辰被靠在他肩上的女孩摇来晃去,连耳根都红透了。
因为她靠在他身上好软和。
就像一团白乎乎的云朵将他丝丝缕缕地缠绕起来,而这朵质感贼拉好的云穿着一件用羽毛编织的裙子。
似高耸入云的雪山,点缀着粉塑千林。
他想占据所有的棉花,然后将它们全部都浸染,吃掉足以融化他整片天空的棉花糖。
宋沂辰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在鬼使神差间捉住搭在肩上的细白指尖,紧紧地捏在手中。
青年把她的手心似惩罚般打了一下,红着脸看向母亲和小姨。
“唉,猴子就猴子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拿我说笑了?”
宋予微以为他在害羞,捂着唇笑起来:“好啦,不提你的黑历史了,婚礼结束后别走了啊,我好不容易见到你,还有你的好-朋-友,待会儿再和你说。”
她刻意咬重了“好朋友”三个字,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和被迫倚在他身侧“撒娇”的陆知夏。
女孩的双颊微微泛红。
她想从宋沂辰的手中逃出来,可是这家伙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硬生生地攥着她的手心。
陆知夏悄悄地躲到他身后。
男生为了报刚才的一笑之仇,忽然伸手揽着她的胳膊,又把她拽回到原位上,任由她和小姨的目光撞上。
宋予微也无心调侃一个小姑娘,只是和陆知夏对了一个眼神,便关上门走了。
宋予朵看到儿子在搞小动作,拿起手中的捧花敲了他一下。
“阿辰,夏夏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又在欺负她?”
宋沂辰听到“欺负”二字顿觉心虚。
像是被母亲获知内心所想,他敛住笑意,也收回了过分靡丽的神思,倏然松开女孩纤细的手臂。
男生一正经回来也没个正型,他十分友好地摸了摸知知的头,低哄道:“妹妹乖,快喊哥哥。”
陆知夏轻睨他一眼,粉嫩的双颊染上点绯色,双眸灵动勾人。
真想把他的胳膊使劲拧一圈!
她这段日子基本上没练过功夫,正愁多余的力气没地儿发泄呢。
女孩悄无声息地扣住他的手腕,细白的指尖极具蛊惑意味地拂过凌厉劲挺的青色脉络。
宋沂辰忽然感觉到一股灵活的力量顺着他的掌心穿梭过手背,还未来得及防范,陆知夏已经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他的左手。
宋予微再次打开门,提醒道:“姐,姐夫说婚礼快开始了,我先送你过去准备吧。”
宋予朵手持捧花,拎着莹洁的裙摆站起身。
“阿辰,夏夏,你们先坐一会儿,距离正式入场还有半个小时,在这之前进包间就行。”
宋沂辰强忍着腕间的痛意,继续保持微笑:“好……我知道了。”
大门刚刚关上,过了大约十五秒,男生像碰到刺猬一样瞬间弹跳起来。
“嘶-啊啊啊啊啊!”
他甩了甩被女生顺势反拧的左手,手心手背已经痛得没知觉了。
宋沂辰可怜兮兮地看向削肩细腰、起伏曼妙的清丽女孩,仿佛刚才要拧坏他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陆知夏半倚半靠,好似下凡的仙子般楚楚动人。
她撩起长睫,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浪仔,你的右手还想再体验一次吗?”
男生摇摇头,趁着没丢魂儿前,加快了语速说:“我不要,我怕疼!”
“不就是让你喊一声哥哥吗?你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喊我的?”
陆知夏眯了眯凤眸,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也知道是以前,以前我喊的是我的男朋友,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如果你再来惹我,别怪我不念昔日情谊。”
宋沂辰都忘了这一茬。
他神色忧愁地蹙起眉头,很认真地思索——
如果有一天他和知知和好了,能不能实现一口气吃掉整个棉花糖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