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IF：柯南与伪高中生七夜（下）
6、红方交流（1）
柯南回房间后, 立刻就给灰原哀打电话，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灰原哀：“……真的假的。”
“真的啊。”柯南苦口婆心，“我进去看了一圈, 就他一个人，而且他冷静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7、废话文学
黄理接过七夜的书包, 看着袖子裤脚都挽上去的正太七夜，眨眨眼：“今天药效这么快就没了吗？”
七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哆啦A梦的道具又出意外了。”
哆啦A梦：“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什么了？”
七夜：“…………”
8、更震撼的事
第二天, 柯南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地回侦探事务所，想从毛利兰口中得到点消息，比如同学今天请假不来之类的。
结果还没等上楼, 他就震撼地发现，七夜雷打不动地再度出现在了「波洛」咖啡厅。
当然, 还是高中生的模样。
江户川柯南，瞳孔地震。
9、红方交流（2）
“绝对有问题！”柯南跑去阿笠博士家，在灰原哀跟前走来走去, “他手上是不是有解药？他是组织的人吗？现在组织已经能稳定生产那个药了？”
灰原哀也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我们遇到的情况只是奇迹中的奇迹，一般人吃了那个药只会死亡，根本不知道有效成分是什么，我离开才多久, 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人稳定这方面的药效, 光是接手的我工作理清之前的实验都来不及, 更别提这么自如地在两种年龄之间转换……”
“而且就算能，也不应该放任他就这么出来吧。”柯南也不理解。
“是啊，如果真是组织的人, 他下半辈子应该都在实验室里了……你调查过他的来历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 这么可疑的家伙, 生怕打草惊蛇啊！
灰原哀吐槽：“你不是最擅长往人身上放窃听器了吗？”
“那也要不怀疑到我身上才行啊，总感觉他很危险……”柯南谨慎地说，“有机会试试吧。”
10、漆黑的特快列车
“诶？七夜同学怎么在这里？”
铃木园子看到同学，有些吃惊又有些高兴：“你也是来看基德大人的吗？真是的，你要是想来的话，直接说一声，这里可是铃木家的特快列车，我直接给你头等车厢的票啊！”
“哈哈哈，那也太麻烦你了，我就是好奇上来看看。”七夜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我的爸……父亲，七夜黄理，这位是我的亲戚，哆啦A梦。”
柯南有些吃惊：“是那个侦探哆啦A梦吗？”
哆啦A梦连连摆手：“我不算什么侦探，只是帮大家解决了一点小问题而已。”
没想到最近在米花町颇有点名气的新兴侦探竟然也跟这个可疑的七夜扯上了关系，柯南很是意外。
不过更意外的，还是七夜真名竟然有爸爸吧……
当然他的意思不是说觉得七夜应该有丝分裂，只是组织的人带着亲爹出来到处乱逛总感觉怪怪的——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他们长得很像，不是随便拉的一个监视者就说是自己亲戚。
虽然这个爹长得年轻了点，但看不出具体年龄的东亚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从黄理看向七夜的眼神，以及手里甚至还帮忙提着一个蛋糕盒的举动来看，起码确定黄理是把七夜真名当孩子照料的。
铃木园子还邀请七夜：“要不要来我的包厢聊天？”
七夜婉拒：“我陪家人先逛逛，一会儿再说吧……”
趁着少年侦探团围着哆啦A梦问案子，如何短时间出名之类的问题，挡住视线的时候，柯南悄悄在哆啦A梦身上放了个窃听器。
11、红方交流（3）
在七夜一家离开后，从听到七夜这个发音开始就躲在后面的灰原哀，终于走到了柯南身边，然后疑惑地问：“就是他吗？”
“对，你觉得像是组织的人吗？”
“……我觉得不像，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组织的人的那种气息……”灰原哀也纠结了起来，“但直觉这种事也不能作数，要是有更多的情报……”
柯南敲了敲自己的耳畔：“嘘。”
他在窃听呢。
12、窃听内容
“刚才那些就是你的同学吗？”
“嗯，人都很不错吧？”七夜的声音很轻快，“比起上小学，我果然还是更想上高中——怎么了，papa？”
“哆啦A梦身上有点东西。”
七夜：“啊，是窃听器吧，不用在意，我大概知道是谁放的……是柯南吧，在听吗？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哦。”
江户川柯南的脸色绿了。
13、红方交流（4）
灰原哀虽然还不能确定七夜跟组织有关，但也下意识地躲起来不太想跟着孩子们一起出去乱逛，看到本来跟着出去的柯南脸色不太好地单独回来，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被发现了？”
柯南沉默地点头。
灰原哀精神紧张：“猜到你了吗？”
柯南表情古怪：“放的时候没有发现，但发现窃听器后第一反应就是我……”
灰原哀：“…………”
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给刚认识不久的人这种印象——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灰原哀也知道这情况很不对劲。
“还有呢？”灰原哀敏锐地察觉到柯南的情绪好像并不是单纯的紧张。
“……我怀疑，七夜真名和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柯南语气微妙：“我们是从大人变小……他大概是从小孩变大。”
灰原哀：“…………？”
“我刚才窃听的时候，听到他说不想上小学，私底下喊他的父亲，用的是‘papa’。”
灰原哀：“…………”
14、开诚布公
明明窃听被发现了，但柯南硬是解决了组织派来的波本杀灰原哀的事件，下了列车，都没等到七夜来找他算账。
这让柯南更忐忑不安了。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七夜真的是组织的人，那认识这么久，真想做什么早就做了，倒也不至于拖延这么长时间。
他还特意去问了赤井秀一认不认识七夜一家，赤井秀一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所以，难道真的是跟组织无关，但又有什么奇妙境遇的人吗？
看到「波洛」咖啡厅里冲他招手的七夜，柯南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是漆黑的特快列车之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安室透这个组织成员今天不在，估计是杀死雪莉的任务完成了就离开了吧……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波本，而是七夜。
“别那么紧张嘛，我又没做什么，明明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啊。我都没追究你窃听器的事——别装傻，我早就发现你是工藤新一了。”
柯南：“……！！！”
他呆滞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装傻，结果就看到对面的七夜吐槽道。
“说真的，你有在认真隐藏吗？工藤新一刚失踪，你就转学了，还坚持穿西装……而且你和工藤新一明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为什么戴个眼镜大家就认不出来了，我差点以为是我自己眼神有问题。”
江户川柯南：“……哈哈哈，也没有一模一样吧，我和新一哥哥是亲戚，长得像也很正常……”
七夜：“毛利同学给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
江户川柯南：“…………”
七夜：“你还要继续装傻吗？需要我把窃听器上的指纹比对一下吗？”
“……抱歉，各方面的。”
“原谅你了，反正你也没听到什么。”七夜语气很无所谓地道，“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做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脾气这么好的。”
柯南默默点头。
这话没错，七夜确实脾气很好，被窃听了看上去竟然没生气。
七夜把手边的蛋糕吃完，舔了舔嘴唇：“好了，你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柯南震惊，还有这么配合的人吗？！
“不过作为交换条件——”
柯南紧张。
七夜敲敲桌子：“有好玩的事叫上我一起。”
柯南：“……？？？”
柯南木然地看着七夜，心中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起起伏伏，等七夜催促他要问什么快问的时候，柯南实在忍不住了，第一个问题就问了——
“不好意思，请问你的真实年龄是多少？”
七夜默默掰断了手里的叉子：“……七岁，你有意见吗？”
江户川柯南：“不敢——我的意思是，没有意见。还有你这个叉子是要赔钱的。”
15、合作
灰原哀听了柯南的汇报，整个人都震怒：“哈？！所以你们就合作了？大侦探，你是不是有点轻信啊？倒是拿出当时怀疑我的态度啊！”
江户川柯南干笑：“怎么说呢，他说他是个合法乐子人……”
“他说你就信？！”
“他才七岁，喜欢玩很正常啊……”
灰原哀：“……没有哪个七岁小孩的玩具是组织！他家人不管管吗？”
“他的家庭教育可能有点问题，家里人都是他开心就好的态度……其实我也不想让更多无关的人参与进来，但是他给的太多了，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危险的事都带着他嘛，他的意思是基德之类的有趣的事带着他，并不限定是黑衣组织。”
灰原哀打断了他：“他给了什么给的太多了？你还缺钱？”
江户川柯南咳嗽了一声：“不是钱，是他的增龄药，愿意给我们一瓶，让你研究……灰原？”
之前还一脸严厉的灰原哀，忽然和颜悦色了起来。
“既然如此，以后基德挑战你的时候，你就多带孩子出去玩玩……药呢？”
“……你这态度转变微快啊。”
16、组织毁灭前夕
“喂？柯南，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在忙吗？那我长话短说，我刚才路边遇到两个黑衣人，他们互相称呼为琴酒和伏特加，所以我直接把他们打趴下了，照片发你了，你查一下邮箱看看是不是这两个人。”
江户川柯南：“………………？！？！？！”
17、组织毁灭
降谷零：“自从琴酒和伏特加落网后，组织的效率断崖式下滑，二把手没琴酒有威慑力，跑路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意思是，现在还留下卖力干活的，大部分都是卧底，我觉得这已经是在给组织输血了，能不能申请直接端了组织？”
警察厅上司：“？？？”
18、尾声
毛利兰安慰道：“没关系的，新一，你缺课那么久，考年级第二已经很不错了。”
刚回归校园生活就考试的工藤新一：“………”
可问题是，年级第一是个七岁的小学生啊！这让他情何以堪！！！
七夜笑意盈盈：“只差一分而已，不要在意，总之，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吧，柯……”
毛利兰：“柯？”
七夜：“……咳咳，新一君。”
工藤新一在心里祈祷。
拜托了，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可千万别跟服部一样整天说漏嘴啊！
——以后的日常，大概依然会鸡飞狗跳吧……但这才是青春不是吗？
第142章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魔眼收集列车与直死之魔眼【2合1】
1、时隔十年的重逢令人感动
伦敦郊外的旧车站, 已经废弃多年，仅仅保持着车站的外壳，一般而言不会有人靠近。
但是, 这一天却有好几个人，不顾封锁的大门和【禁止入内】的牌子，强行翻过栅栏, 进入了废弃车站。
至于原因嘛……
“话说回来，师父为什么突然戴眼镜了？”
“去【魔眼收集列车】，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吧，这是【魔眼杀】，算是应对魔眼的策略。”
是的，他们几个人等在这个废弃车站，正是为了登上魔眼收集列车。
魔眼收集列车是哪怕在魔术协会大本营的时钟塔，大部分人都只是听说过传闻而不见其真面目的存在, 大概正是为了避开普通人的视线, 所以才特意选了这种废弃车站作为登车点吧。
让这师徒几人接触到这个传说的契机，是因为当老师的韦伯·维尔维特——现在应该称之为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了——他手里的圣遗物被偷了，而小偷留言让他上这个魔眼搜集列车，还贴心地给了邀请函……
于是出于各方面的原因, 埃尔梅罗二世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学生等在了这里。
但等个车也不安宁, 有人来跟他打招呼，态度并不是很友善的样子。
“太过分了……”在满是敌意的问候者离开后，埃尔梅罗二世的学生之一, 和亚瑟王长得一模一样的格蕾喃喃道。
埃尔梅罗二世倒是十分淡定：“直接表明敌意的人还不错了，带着好意接近的人才更危险。”
刚刚来打招呼的魔术师之一化野菱理微笑道：“哎呀, 难道是在说我吗？”
她隶属政法科, 作为从外侧监视魔术协会的存在, 本身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会被人这样看待也是正常情况。
“——我倒是觉得像是在说我啊。”
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中。
虽然说话的语气有些老气横秋，但听上去却是非常清澈的正太音，明显未到变声期。
听到这个声音，埃尔梅罗二世整个人十分明显地在原地抖了一下，然后像是什么发条人偶一般，一卡一卡地扭头往一旁看去。
比起明显在逃避现实的埃尔梅罗二世，其他人倒是早早就循声望去，看到了那个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
黑发蓝眼的正太仰头望着他们，长相十分可爱，穿着在这湿冷的雾天有些单薄的和服，好在外面还披了一件羽织，还算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他笑盈盈地冲他们点头示意，然后目光落在了埃尔梅罗二世身上：“十年没见，好不容易见一次，怎么不说话啊，韦伯？太冷淡了吧？”
格蕾对这个小少年不可遏制地产生了好奇心。
埃尔梅罗二世是称号，师父当然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但师父向来不让人叫他的名字，据说现在只有一位调律师因为是师父当年的同学，所以能坚持叫师父“韦伯”不改口……这个孩子，难道也是师父的同学吗？
虽然看上去很小，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但本人都说是十年没见了，魔术师从来不是能从外表判断的，何况说话语气本来也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子。
埃尔梅罗二世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痛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有邀请函啊，过来凑个热闹嘛，为什么一脸不想见到我的表情，那个自我强制征文又不是我逼你签的，明明是你拿出来让我签的啊。”
信息量好大。
格蕾抬头悄悄环顾了一圈，发现附近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法政科的化野菱理，这个给人像是蛇一样感觉的女性饶有兴致地说道：“听上去，我们时钟塔的君主之一，竟然曾经被自己提出的自我强制征文给坑了？”
埃尔梅罗二世痛苦面具。
“算了，其实我也猜到你差不多会来了……”
“哈哈哈，你猜的真准，是因为第五次圣杯战争要开始了吗？”
“是啊，你当年明明已经把大圣杯解体了不是吗？既然第五次圣杯战争还能开始，肯定是又出问题了吧。”
化野菱理探究的视线看向了小少年。
竟然就是他啊？把御三家倾尽全力搞出来的大圣杯以一己之力解体的家伙……果然，外表年龄完全不作数啊。
不过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人，太神秘了，难道不是魔术师，而是死徒那边的吗？感觉也不像啊……
就在这个时候，列车进站了，原本还打算说什么的几个人也安静了下来，等列车停下开门后，大家就跟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个穿着十分时尚的青年就在里面吃水果。
“好眼熟啊。”埃尔梅罗二世的弟子之二，考列斯陷入沉思，“丧尸……”
“没错！”陌生的男子从口袋中拿出了枪，摆了个pose，“一起来享受焦糊丧尸料理吧！”（*注）
考列斯语气兴奋：“是伦敦专门频道上非常有名的节目，一边杀丧尸一边做料理，还有必杀技……”
“啊，真不错，魔术师也要跟上时代才行啊。”小少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煞有介事地点头，“各位有知道哆啦A梦的吗？我很喜欢。”
“我知道哦。”
化野菱理笑着接话，似乎对突然冒出来的正太很感兴趣，正在套近乎好方便收集情报。
“毕竟电视媒体这一块，是法政科负责的部分呢。不过各大派阀更想自己操纵情报，所以把手伸进表面社会的魔术师也不少……啊，不过这种有自己独立节目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注）
考列斯苦笑：“哈哈哈……我倒是带了电脑来时钟塔，结果会用电脑的人少到让我意外啊，感觉他们看录像带都已经是很时髦的事了。”
小少年吐槽：“反正正统魔术师对科技产品整体接受程度，比野生魔术师要晚一个世代的感觉吧，我理解的，像韦伯这样整天打游戏甚至还给游戏公司写信的魔术师一定少之又少。”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不好：“你这家伙难道在调查我……”
“用不着调查，十年前我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埃尔梅罗二世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妙地闭嘴了。
可能有进入了列车内部，看到了不少麻烦角色，认为不方便在这种场合下说太多的原因吧。
比如来自跟魔术师敌对的圣堂教会的人，还有虽然是埃尔梅罗二世的学生，但其实算公开的其他派系的间谍伊薇特之类的家伙。
埃尔梅罗二世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胃。
“怎么，韦伯，你得胃病了？”小少年已经很自然地坐在了埃尔梅罗二世身边，“英国的饮食不太适合养胃啊，要不要考虑换一下食谱？”
“我觉得我吃得挺好的。”
“欸——老师，这是谁啊？你新收的学生吗？为什么他可以直接叫你韦伯啊？明明连立志要成为你情妇的我都没这么叫你！”伊薇特一脸娇嗔地抱怨。
明明是间谍，行事作风却毫无顾忌，甚至若无其事地说这种堪称x骚扰的话，是让埃尔梅罗二世胃痛的主要原因之一。
“是——我是你们老师韦伯十年前在冬木收的大弟子！叫我七夜就好了！”七夜很配合地用同样浮夸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十年不见，韦伯竟然已经变成了对自己学生下手的……”
“你这家伙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吧！那是她自说自话，跟我没关系！”埃尔梅罗二世终于忍无可忍，原本稳重的外壳渐渐破碎，“而且什么大弟子，只是说你有问题解决不了可以来问我而已，我可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考列斯欲言又止：“所以这个十年前……但你看上去……”
减个十年人就没了啊！
这时，忽然有人用柔和而无法忽视的声音说道。
“打扰各位相谈甚欢很抱歉，我是这次的拍卖师莱昂德拉。”说话的是一个短发、双眼被蒙住的神秘女性。
“我是列车长罗丹。”她身边的男子说道，“接下来，列车将准时出发。”
不知为何，埃尔梅罗二世敏锐地察觉到，那个蒙着双眼的拍卖师，其实注意力却放在了七夜身上。
埃尔梅罗二世立刻想起了七夜拥有的「直死之魔眼」。
“喂，七夜，她……”
“没关系，我知道的，放心好了。”七夜轻轻点了点眼角，“哈哈，不愧是拍卖师，真的很识货。”
埃尔梅罗二世欲言又止：“……总之，你小心点，有些传言不是很妙。”
毕竟是魔眼收集列车的主办方是死徒，也就是一般来说的吸血种，做起事来很随心所欲。
被拿来拍卖的魔眼，除了一部分是因为感觉魔眼的压力，主动想要摘除的以外，还有一些是被主办方看上了，于是发邀请函给魔眼的主人，就算不来，也会被强制绑走。
类似于想要活着就交出你的魔眼的意思吧，这个传闻在魔眼的持有者之间还挺流行的。
“多谢关心。”七夜笑眯眯地说，“要打游戏吗？我带了掌机来，算是伴手礼吧，不过我走的时候要带走。”
“……”
2、暴露的魔眼
打了一晚上游戏的直观后果，就是第二天埃尔梅罗二世赖床了。
没办法，七夜带来的掌机里甚至安装了未来的游戏，这可是七夜走了之后他就玩不到的，当然要趁现在赶紧玩。
七夜也是赖床常客，好在他们两个勉强赶上了拍卖会，倒也没错过重点。
拍卖会是在餐车进行的，一群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泡在溶液里的眼球，画面稍微有点微妙，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估计就吃不下饭了——好在这里大部分都是魔术师，看上去完全不受影响。
今天展出了两双魔眼。
【炎烧之魔眼】，以及【掠取之魔眼】，其中后者的等级是黄金级别的魔眼。
“真厉害啊，不愧是魔眼收集列车，连黄金级别的魔眼都有……据说再往上还有‘宝石级’的魔眼，不过那种程度的魔眼，理论上说应该会被某位君主秘密持有，很难入手吧，而且就算有，应该也不至于第一天就拿出来……”
正给自己的弟子解说着，埃尔梅罗二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面就坐着一个宝石级的魔眼。
“…………”
是了，不光对面的七夜是宝石级魔眼，他哥也是，感觉世界久违地再次魔幻了起来。
“——【虹之魔眼】呢？”
在平行世界会成为迦勒底所长，但在这个世界只是君主之女的奥尔加玛丽忽然对着主持人提问了：“既然是魔眼收集列车，那应该保管着最高位的虹之魔眼吧？比如据说远东出现的……「直死之魔眼」之类的。”
餐车内顿时一阵骚动。
虹之魔眼就是这样的存在，哪怕只是提一下，都让在座的魔术师们莫名紧张恐惧。
埃尔梅罗二世也赶紧设置屏蔽魔术，不过他紧张的理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小声对七夜说道：“不是我。”
他见过的直死之魔眼，就只有七夜和他哥了，加上远东这种限定词，猛地一听说不定就被误会是他说出去的……被七夜这种人记仇真的很可怕。
“我知道，她说的「直死之魔眼」不是指我，大概是式那家伙……”七夜小声嘀咕着，某个人名听上去含混不清。
沉默了几秒，主持人慢慢地开口道：“关于【虹之魔眼】的问题，在今日这个状况下，我无法回答您，不过……「直死之魔眼」，现在倒是确实在魔眼收集列车上。”
车厢沉寂了一瞬间，下一秒，气氛就无声地热烈了起来。
连提问的奥尔加玛丽都愣住了：“诶……？”
她只是举个例子，本以为像是「直死之魔眼」这种神话中才有的存在就是个传闻，没想到竟然钓出了大鱼。
“等等，这个意思是，虽然有「直死之魔眼」，但并不是虹级的吗？”
“神话中只要看一眼就能让目标死亡的虹级「直死之魔眼」，人类是无法承受的，就算有也不建议您移植。”
“算、算了！总之，既然有「直死之魔眼」的话，倒是快点拿出来啊！”
从主持人回答开始，埃尔梅罗二世就感觉到不妙了，毕竟要说「直死之魔眼」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七夜，难道七夜被盯上了？
这么说来的话，七夜拿来的邀请函，该不会真的是被威胁了，只能无奈来车上献出魔眼吧……好歹也是被世界意志钟爱的人，不至于这么惨吧？！
然而，不祥的预感竟然成真了。
主持人的头朝他们这一桌的方向转了过来。
整个车厢的人也顺着她，一起扭头看向他们，画面一时间仿佛像进入了什么恐怖片一样。
“这位客人。”拍卖师声音轻柔，“您是来卖您的「直死之魔眼」的吗？”
在仿佛呼吸声都消失了的几秒寂静后，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竟然是真的……「直死之魔眼」竟然真的存在！还就在这个车上！就在这个车厢里！
是谁？
所有人都在往这边探头探脑。
是那个时钟塔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吗？可听说他只是个资质普通的家伙，难道一直以来只是伪装？
几秒后，坐在埃尔梅罗二世身边的那个小少年笑着开口了。
“我只是拿到了邀请函，所以上来看看而已，并没有卖魔眼的意思。”
“——！！！”
竟然是这个小孩！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蠢蠢欲动的气息。
按照魔眼收集列车的一贯作风，就算魔眼的持有人拒绝，也一定会强制夺取的吧？何况还是这种小孩子，输赢没有疑问，肯定能成功拿到魔眼拍卖……
“真的不打算卖吗？”拍卖师说道，“据我所知，「直死之魔眼」是关不掉的，你每时每刻都在接受死亡的情报，去理解自己无法理解的死亡还会烧坏脑子……”
此话一出，原本心动的人也迟疑了。
虽然早知道强力的魔眼肯定有弊端，但这副作用有点大，魔术师比普通人更能理解无时无刻接收死亡情报是怎样恐怖的事。
而且听上去，这个魔眼的威力，大概会受到对死亡理解的影响，并不是到每个人手里都能保证威力的。
七夜吐舌：“抱歉，我挺习惯这个的，不打算卖。”
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对了。
竟然能忍受这样的魔眼……是个魔术师的好苗子啊。
拍卖师若有所思：“说起来，我并不记得这次有给「直死之魔眼」的持有人送去邀请函……”
“啊，我的邀请函是宝石翁给的。”
——宝石翁。
这个名号出现的瞬间，空气凝固了。
世界上仅有的五大魔法使之一，魔术协会矿石科的创立者，魔道元帅，第二法的使用者，能够在复数的平行世界中自由穿梭。
宝石翁对外表现出不老不死的特征，起码活了一千多年。
性格也是“为恶义愤而嘲笑善”这种诡异的样子，明明有着这种强大实力的人一般都喜欢隐居，偏偏就他总是喜欢涉足俗世的事务。
魔术协会中还有着“成为宝石翁的弟子就等同于成为废人”这样的传言，能平安无事出师的，那都是人才中的人才。（*注）
总之，是个非常出名还实力强劲的麻烦角色。
光看他仅仅出现个名号，就冻结了无数觊觎「直死之魔眼」的人，就足以明白他的风评如何了。
如果能看到拍卖师的眼神，那她此刻眼中大概写满了“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宝石翁”的呆滞。
就连埃尔梅罗二世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宝、宝石翁？你为什么会认识……”
“在平行世界认识的。”
七夜淡定地道：“你不是知道我经常去平行世界吗？偶尔遇到过宝石翁，作为都能穿越平行世界的旅行者姑且算是熟人，这次回来的时候正好他在附近，我问他有什么好玩的，他就给了我这个邀请函。”
死一样的寂静。
这信息量真的大到离谱了——难道说，这个看上去就六七岁的小孩子，竟然能够自由使用第二法，是未来的魔法使吗！？
连考列斯都震惊了：“我之前就奇怪十年前你跟老师认识的，为什么现在看上去竟然不到十岁，难道这也是第二法的应用吗？时间操控范畴？”
“哦，这个不是，其实对我来说，我跟韦伯也就分开不到一年，只是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
这解释还不如说他就是用了什么办法维持孩童的体型呢。
毕竟仅仅是保持青春，在座的各位也不是不能想出几个办法来，但能自由在平行世界穿梭，却已经意味着他的起点高过了99%的魔术师，进入了魔法的范畴。
不过也是，能用那么轻松的语气提起宝石翁的人，没这种程度的实力，也说不过去啊！
……其实真相倒是没这么高大上。
七夜本来想找韦伯补课，结果忘了这个世界的坐标，系统偏偏掉线，他只能来回尝试——反正型月世界本来就有能在平行世界穿梭的人，所以他的这种尝试也不算出格。
但是七夜这种全自动穿越，跟有系统校正的情况不太一样，系统会把他扔到正常的地方，七夜自己来，就会落在容易发生穿越、世界重叠之类的地点附近。
以前，这些地点是世界裂缝。
但型月世界里，地点是宝石翁身边……
总之一老一小就这么熟悉起来了，宝石翁也明白七夜穿越时空靠的不是第二法，而是别的花样，但他不介意，毕竟能穿越平行世界的同好太少了。
听说七夜想去学魔术，宝石翁还主动提出想收七夜为徒，然而被七夜果断拒绝了。
“——我只是想玩，不是想被你玩，谢谢。”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阵，七夜才终于落入正确的世界线，并且从宝石翁那拿到了这个邀请函，跑来找韦伯了。
“其实你们不用介意宝石翁，虽然我觉得宝石翁的意思应该不是让我来给你们送魔眼的，但你们真的要凭实力从我这里夺走魔眼，那家伙也只会来嘲笑我，并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你们要对他性格烂的程度有数啊。”
七夜眨眨眼，湛蓝中仿佛有红色的魔力，涟漪般浮动。
“所以说，你们要像传言中一样，强行夺走我的眼睛试试吗？”
第14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魔眼收集列车与直死之魔眼【3更】
在小少年笑吟吟的扫视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方面是想表达自己没有敌意，一方面也是对魔眼持有者的基本警惕心，同时还在心中腹诽。
——你以为我傻啊？！
魔术师都是很会算计的人。
本来他们听说了副作用后，就有些犹豫了——如果是【虹之魔眼】, 那他们可能还会考虑一下, 但这大概是宝石级的魔眼。
虽然依然很稀有, 可一想到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正太，背后还站着那位魔法使, 对比需要冒的风险，那就跟虹级不是一个吸引力了。
什么随意对他动手，宝石翁不会在意这种事还会嘲笑他, 这话可信度就算有99%, 也还有1%的可能性是宝石翁随手就把真敢动手的人给灭了, 哪怕是死徒, 也不想没事去招惹那个反复无常的宝石翁。
而且能用这么随意的语气提起宝石翁的家伙，麻烦程度大概也不亚于本人，他们可还没忘了这家伙疑似能够使用第二法呢！
最重要的是, 就算他们有什么想法, 也绝不可能这么说出来，真要动手，也是魔眼收集列车的主办方动手嘛, 他们没必要出面拉仇恨，干嘛问他们！故意的吧！
不愧是乐子人宝石翁的熟人, 简直是直钩钓鱼！
心眼真是大大地坏了！
就这样, 在客人们暧昧的沉默中, 拍卖师终于代表主办方表态了。
“这次的拍卖会中, 并无拍卖「直死之魔眼」的计划, 本以为客人是想卖掉才会主动前来，所以才会这样问，既然客人没有这个打算，那还请继续享受这次旅行。”
这当然是马后炮了，难得有宝石级魔眼自送上门，一开始当然不会想这么放过，只是意外太多，主办方也不得不思考同时招惹两个魔法使的风险。
不少人又失望又放松地长舒一口气。
也好，这样他们就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参与拍卖了……
出了这么个插曲，随口举个例子结果引起骚动的奥尔加玛丽整个人都有点僵硬，不过好歹是君主之女，还算撑住了气势，就是不太敢往七夜这边看了。
毕竟跟拍卖师说自己要买魔眼，跟当着魔眼主人的面说我想要你的魔眼，完全是两回事，后者已经不是单纯失礼的问题了。
反倒是七夜友好地说：“大家该吃该聊聊啊，不用在意我，反正我回头就去其他世界了，不会记仇的。”
埃尔梅罗二世：“如果你真的不记仇，能不能放过我，这都十年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你又没得罪我，这怎么能算记仇呢？”七夜爽朗地笑道，“而且不是说了吗，对我来说只过了不到一年啊！”
其他人：“………………”
怎么说呢，感觉其实更可怕了……
一般来说记仇也有个限度，十年过去不是深仇大恨基本就忘了，但对这家伙来说，时间流速完全不一样，可能当事人大半辈子都过去了，结果关键时刻这人突然冒了出来，说你二十年前三十年前干过什么他来算账，随手就破坏掉你一个筹谋已久的计划……
问就是对他来说才过了两天，这不算记仇，是正常的记忆力。
埃尔梅罗二世也不容易啊，都是堂堂君主了，竟然也毫无反手之力，只能口头抗议，也算是侧面认证这位叫七夜的家伙的实力了吧。
在七夜努力活跃气氛下，别人姑且不管，起码埃尔梅罗二世这边的人算是态度都恢复正常了……毕竟都是问题儿童才会当埃尔梅罗二世的弟子。
大家小心翼翼地聊着一些安全话题。
然而七夜跟普通魔术师不一样，完全不在乎保密相关，人家没问到的问题，他想到也顺口就答了。
“其实严格来说时间穿梭才算第二法，单纯的时间操控不算……不过这个其实你应该知道答案吧？”
考列斯苦笑：“哈哈哈，我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魔术都只是半吊子呢，魔法相关的就更不清楚了……”
七夜感慨：“这就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吗？自从我退休后就没这么卖力过了，看到你这么拼我好欣慰。”
考列斯：“……？”
似乎知道什么的伊薇特眨眨眼：“诶——”
外号名侦探的埃尔梅罗二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薇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嘿嘿嘿。”伊薇特不说话了。
七夜叹气：“韦伯，你该不会是昨天打游戏打的，把自己来魔眼收集列车的原因给忘了吧？”
“当然没忘。”埃尔梅罗二世皱眉。
他的圣遗物被偷了，小偷留下了邀请函，让他过来，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但他问过主办方了，他手里的邀请函是不记名的，所以依然没办法知道是谁留下的。
七夜摊手：“那为什么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没反应过来？”
埃尔梅罗二世愣了愣，然后猛地扭过头去，看向了考列斯：“是你？！等等，你把考列斯弄到哪里去了？”
考列斯一脸茫然无措：“老师？”
埃尔梅罗二世抬手就是一个束缚相关的魔术，被已经有所警觉的考列斯躲了过去。
格蕾有些受惊：“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考列斯，他是别人伪装的！”
伊薇特在一旁插话：“有什么证据吗？难道就因为是……七夜先生说的？”
埃尔梅罗二世冷着脸：“如果是真的考列斯，根本躲不开刚才那一下。而且七夜可是跟我说过‘你就当我是千里眼好了’这种话，没有确切把握他不会让我怀疑自己学生的。”
“……十年前的事，你记得还真清楚。”七夜都差点忘了自己还说过这种话了。
本来他们这边异变突生，车厢里的其他人就已经默默放下了刀叉，想看热闹，结果猛地就听到了这个大新闻。
——不光是「直死之魔眼」，还是能看到未来的「千里眼」！？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心痛拿不到这双眼睛，反而一个个庆幸无比……还好他们没有计划做什么，不然都不是被记仇的问题了。
本来他们就不一定能打得过可以使用第二法的魔法使，对面要是还能预知，胜率就更渺茫了……
伊薇特好奇地问：“七夜先生，如果他不是考列斯的话，那他会是谁呢？”
“现代魔术科的前学部长哈特雷斯……话说考列斯的情报不就是你告诉他的吗？”七夜瞥了她一眼。
伊薇特装可爱地吐舌：“人家只是好奇您都了解到什么程度而已……没想到连过去的事都知道，这种千里眼我还是第一次见。”
“所罗门的千里眼就能看到过去和未来……啊，不过我的情况和所罗门不一样就是了。”
七夜随口解释了一下，然后看向假的考列斯：“话说都这样了，你差不多该把韦伯的圣遗物还给他了吧？”
“考列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褪去了此刻的伪装，变成了另一个人：“抱歉，撤掉这个需要花点时间……其实做完我想做的事后，原本就打算把圣遗物还回去的，但我可没想到现在就会被戳穿啊。”
埃尔梅罗二世不解：“前学部长……你到底要做什么？”
“都拿走你的圣遗物了，你说他要做什么？”七夜吐槽，“当然是要召唤从者啊！昨晚他就想召唤了吧，不过被我们两个拖着打游戏，一直没找到时间单独出去召唤。”
哈特雷斯：“……原来是这样吗？”
埃尔梅罗二世震惊：“我还以为只是你在单纯的推销喜欢的游戏呢，结果竟然是拖延时间？”
“推销游戏也是目的之一……不要在意细节了，反正他现在没成功召唤出从者来就算我计划成功了不是吗？”七夜理直气壮。
“…………”
哈特雷斯都沉默了。
谁能想到，他计划失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被拉着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七夜好心解释：“顺便一提，冬木那个第五次圣杯战争估计会失败，因为那只是不肯放弃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用圣杯碎片搞出来的赝品，远坂家和间桐家都不陪玩了，就算你利用灵脉勉强召唤出从者，也撑不到你计划完成的那一天。”
“原来如此，既然是你说的……”哈特雷斯从怀里拿出了圣遗物，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那我就放弃好了。”
七夜有些惊讶：“你放弃得这么快吗？其实我不会下场帮韦伯打你的。”
他作为魔术师真的是半吊子啊，对着哈特雷斯这种水平的魔术师出手的话反而容易暴露真实水平，除非下定决心打算杀人，可他又觉得没必要自己动手。
打算看热闹的话，当然是旁观更好。
哈特雷斯温声回答：“我调查过圣杯战争相关的事，很遗憾跟你相关的情报都是一片模糊……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既然是「直死之魔眼」的持有者解体的大圣杯，那大概确实没必要再心怀侥幸了。”
就算他这边万事俱备，这位抬手就把这段灵脉给杀死了，准备再多也是白费啊……
七夜：“这样啊。”
埃尔梅罗二世：“为什么你一脸失望的表情？！你就这么想看热闹吗！？”
“怎么说呢，和想象中的大片不太一样，也许我不要插手更好……所以你又是为什么不动手啊？”
埃尔梅罗二世收好了圣遗物，皱眉看向哈特雷斯：“毕竟是前学部长，而且这里也是别人的地盘，可以交涉的情况下，贸然动手不占理，打坏了可不好赔偿……”
七夜恍然大悟：“啊，对哦，你现在欠了很多钱……你真喜欢给自己找麻烦，这辈子能还完债吗？”
埃尔梅罗二世：“…………”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把这家伙给卖了，一定能一举还完所有债务还有剩余……
第144章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和二世去冬木【1.5更】
1、沉默是今天的魔眼收集列车
由于哈特雷斯失去了心脏, 如今他心脏部位是经过虚数魔术处理过的异空间，他可以将外界的事物甚至自己转移到异空间里，所以他跑路很快, 在七夜不出手的情况下, 成功逃脱。
已经拿回自己圣遗物的埃尔梅罗二世倒是挺淡定的：“这是法政科应该处理的问题……对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召唤从者之后呢？”
七夜眨眨眼：“大概是复活征服王，确立他是神明这个概念, 然后在现代进行神代魔术复兴吧。”
“……？！？！？！”
之前因为觉得是埃尔梅罗二世的私事，所以一直围观的其他客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太离谱了……”
这些以现代魔术为基石的魔术师们忿忿不平, 又带着一点不安, 因为一旦神代复苏, 那他们这些现代魔术师都要成为笑话了。
就连之前尴尬到不想跟七夜对视的奥尔加玛丽都忍不住开口道：“用英灵召唤神明,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到底怎么想的？维持神明的魔力从哪里来？累积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做的吧？”
“因为最近不是要举行冠位决议吗？到时候会开启魔力堰堤，至于加速的魔术不用我说你们自己肯定也能想到办法吧, 尤其是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
七夜摊手：“实际上，我知道的未来里, 他曾经差一点就成功了。”
没有什么比一个跟宝石翁谈笑风生，在平行世界来去自如的千里眼的话更有说服力了。
车厢内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今天真是沉默得太多了, 沉默是今天的魔眼收集列车。
埃尔梅罗二世最快反应了过来：“但现在他不会成功了，是吗？”
“对，因为我十年前把大圣杯解体了。”七夜笑眯眯的, “所以放轻松, 起码这个世界线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不过你也少了能见到征服王的机会, 是不是很遗憾？”
“当然不。”
埃尔梅罗二世干巴巴地回答：“这件事就这么结束是最好的。”
然而法政科的化野菱理并不这么想, 她默默把车上的事上报了, 然后埃尔梅罗二世就接到了时钟塔的委托, 让他去冬木看看第五次圣杯战争的情况，最好能彻底解体。
虽然哈特雷斯的计划因为七夜的插手，导致缺失了不少关键，已经不可能成功了，但时钟塔那边明显希望永绝后患。
“——其实我觉得他们是不想看你跟我一起回时钟塔。”埃尔梅罗二世对着七夜吐槽。
“怎会如此，我以为他们会更想把我封印指定。”
埃尔梅罗二世叹气：“你能跑到平行世界，拿什么封印指定你，他们又不是傻的。”
魔术协会的封印指定也是欺软怕硬，很会看气氛的。
虽然肯定有人对七夜感到好奇，但能做决策的人更想保证接下来的冠位决议正常举行，不要出现什么意外——七夜就是容易引发意外的那种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思试探七夜想知道传闻有多少是真的，像七夜这种知道很多，背景又很神秘，还疑似跟宝石翁一样是个实力强大的乐子人的家伙，最有性价比的操作就是让他别回伦敦，等正经事办完再说。
如果用埃尔梅罗二世就能把人引走，那就真的很赚。
而且冬木的大圣杯原本不是七夜解体的吗？现在竟然没解体干净，不管中间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也算是打七夜的脸吧，七夜不过去看看吗？
“……其实这次不归我管……不过去一趟也行，我也觉得时钟塔没有圣杯战争好玩。”
2、作为学生的常规操作
因为要去冬木，埃尔梅罗二世暂时不回时钟塔，他在时钟塔的课就由二级讲师夏尔丹翁代课。
结果到了冬木后，刚下飞机，就接到了考列斯的电话。
“抱歉，老师，能稍微等等吗？我们在下一个航班……”
埃尔梅罗二世：“…………”
竟然翘课了！！！
3、埃尔梅罗教室in冬木
“嘿嘿嘿，一直都在听说圣杯战争，难得能参观一次，老师不带我们，就只好自己来了！”
埃尔梅罗二世在冬木的机场，看着自己赶过来的几个学生，感觉自己简直是教室直接搬到了冬木，不禁默默地点了支烟。
“果然都是问题儿童……”
“已经很不错了。”七夜安慰他，“在另一个世界线，他们一边找人拖住你，一边集体跑美国参加了圣杯战争，还把你肯尼斯老师当年的手法改良了一下，明明只是一个名额，但每个人手上都有令咒……”
虽然是很有创意的做法，但埃尔梅罗二世听着就一阵窒息，根本夸不出口。
太熟练了吧！找麻烦之前还记得把他拖住……总觉得在这个世界线也会重演！可怕极了！
“诶？我们在平行世界玩得这么大吗？”名叫弗拉特的学生欢脱地跟七夜打招呼，“话说你就是老师十年前的债主吧？看上去真的好小啊！”
埃尔梅罗二世扶额：“不是债主，只是答应了他一点事……时钟塔到底都怎么传言的？”
他真正的债主，埃尔梅罗正统继承人莱妮丝还特意打电话问他，到底除了买埃尔梅罗教室欠的钱，以及答应她的承诺，在外还欠了什么账……感觉他莫名其妙变成了到处欠债的形象啊！
“呃……”比较老实的考列斯弱弱地回答，“目前已经传成老师您连宝石翁的账都敢欠，真的很了不起，令人刮目相看了……老师，您欠的确实不是宝石翁的债吧？”
埃尔梅罗二世：“…………”
这谣言也太离谱了吧，说好的谣言止于智者呢！？他以为起码时钟塔大部分人都是清醒的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敬佩他完全不需要好吗！！！
4、一旦习惯了之后
总之，带着一堆问题儿童，埃尔梅罗二世无语地定了个民宿，好让大家都能住下，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能多盯着点。
七夜想说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下意识地打断他：“上次免费住别人家是因为我是参赛的御主，要藏起来，这次没必要藏，不是我乱花钱所以才一直没能还债！”
七夜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你都会抢答了……但我只是想问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
伊薇特已经看穿七夜的容忍度其实很高，并不会随便动手，所以直接问出了口： “七夜先生好像很喜欢看老师变脸色啊。”
七夜承认了：“毕竟对我来说才过了不到一年，明明之前还是很活泼的样子，现在却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稍微有点不适应，感觉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明明放松一点也没关系。”
埃尔梅罗二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其实真要说的话，比起那些问题学生，仅仅是口头调侃的七夜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甚至拌嘴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也确实能感觉到自己放松了不少。
毕竟是一起经历过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的人，七夜对埃尔梅罗二世——对韦伯来说，也算是特殊的存在。
定位大概是损友吧。
就是希望这个损友把找乐子的目标往其他地方挪一下……
5、交朋友
叮嘱学生们不要乱跑后，埃尔梅罗二世和七夜去拜访了卫宫家。
是的，卫宫切嗣带着爱丽丝菲尔从爱因兹贝伦家的结界里把女儿抢出来后，十分嚣张地直接住在了冬木。
没办法，冬木的灵脉是真的好，不然御三家选圣杯战争举行地点的时候，也不会挑来挑去挑中了冬木。
银发红眼的小萝莉好奇地看着七夜：“我是伊莉雅，你叫什么？”
七夜：“七夜真名，伊莉雅可以叫我真名哥哥。”
“……？？？我其实比外表看上去要年长哦？”
“我也是呢，我十年前就跟你爸认识了。”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看着埃尔梅罗二世：“你带他来干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毕竟他是解体大圣杯的专家……而且你这么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他爸！你女儿想跟谁交朋友都怪不到我头上吧？！”
6、冬木御三家会议
间桐雁夜、远坂时臣、卫宫切嗣（爱因兹贝伦家族代表）在来自时钟塔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主持下，于远坂家进行主题为【解体第五次圣杯战争】的会议。
间桐家首先发言：“说好的大圣杯解体了，怎么又要开始了？”
远坂家发言：“这就要问爱因兹贝伦家了。”
卫宫切嗣发言：“你敢说你作为冬木灵脉的管理者，一点都没察觉到灵脉异常？我看你还是不肯放弃魔术师的夙愿，非要参加一次，看看能不能到达根源吧？”
远坂时臣反唇相讥：“灵脉异常又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原因，比起这个，爱因兹贝伦家族竟然擅自重启圣杯战争……他们哪来的大圣杯？”
主持人埃尔梅罗二世调解：“并不是完整的大圣杯，据说只是圣杯的碎片。”
这个圣杯碎片跟七夜经常回收的圣杯碎片不同，是这个世界本身的圣杯碎片，所以不归七夜管。
不过算是普通的圣杯碎片，在型月世界也是很麻烦的存在了，比如平行世界一个圣杯碎片就搞出了《Fate/strange Fake》世界线，开启伪圣杯战争，在这个世界线则开启了第五次圣杯战争。
间桐雁夜困惑了：“爱因兹贝伦家族哪来的圣杯碎片？”
一阵沉默后，间桐雁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我要把女儿换出来，总要给爱因兹贝伦家族一点好处。”
间桐雁夜：“？？？”
那你刚才还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指责时臣隐瞒灵脉异动！？
连七夜都惊了。
他当时是用直死之魔眼把大圣杯解体的，为了避免杀死上面的神秘，导致价值下降，他只是单纯地破坏掉，然后让系统回收。
但系统回收只能回收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大圣杯，如果已经被人拿在手里，当然也不好强行回收。
所以当时是爱丽丝菲尔捡了一片吗？
卫宫切嗣解释了一下：“可能因为当时爱丽已经接近小圣杯的状态，只是被强行拿走了魔力，她体内是空的，大圣杯的碎片崩到她身上后，直接就被吸收了……”
去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时候感觉爱丽丝菲尔的身体状况不对，一检查发现了大圣杯的碎片，卫宫切嗣干脆就以这个为条件要求带走自己的女儿，不然就打出去。
爱因兹贝伦家族也是见好就收，觉得圣杯战争短期内肯定打不起来，那留着小圣杯也没用，走就走了，等需要的时候再造个新的。
虽然觉得一个碎片问题不大，爱因兹贝伦家族里比圣杯碎片更牛逼的收藏有的是，但卫宫切嗣还是不放心地选择住在冬木，也是以防万一，担心圣杯碎片也能搞事。
没想到十年圣杯战争就重启了……
七夜安慰他们：“放心，才累积十年的魔力，还只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根据以往的资料单独重建，估计就是个试运行，魔力完全不够干别的。”
远坂时臣稍微有点失望。
虽然当时他同意了大圣杯解体，但那也是因为魔力被污染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还想去见证根源……
所以爱因兹贝伦家族找上门说要重建大圣杯的时候，他没有马上拒绝，只是说不会干涉他们，也是想捡个便宜。
这就是便宜没好货吗？
间桐雁夜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卫宫这家伙把圣杯碎片给了爱因兹贝伦，远坂时臣发现有问题却隐瞒还期待圣杯战争开始……他深深感觉到这些魔术师心都好脏，只有自己是纯洁的。
“我们间桐家不参战，非常安全。”
纯洁的间桐雁夜提议：“如果你还想参加圣杯战争的话，可以把葵小姐和凛也送到我家，小樱会很开心的。”
远坂时臣：“……谢谢，但如果你没有选择性听自己想听的内容，就应该听到，这次圣杯战争其实是个不完全版，没有打的必要。”
7、一个有魔力的数字代表结束
会议开完，远坂时臣交代了自己知道的部分，卫宫切嗣也交代了自己知道的部分，大家拼凑了一下，发现爱因兹贝伦家族很谨慎地给圣杯碎片的放置地点换了个位置，没有放在柳洞寺下面。
但灵脉是固定的，适合放置的地点就那么几个，他们一天之内就找到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布置，打败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留下的人造人，回收了圣杯碎片。
什么都没干，白捡一圣杯碎片的七夜：“真的吗？这个东西就这么给我了？”
“是的，带回时钟塔也是个大麻烦，还是交给你吧。”埃尔梅罗二世忧郁地点了支烟，“而且我发现给你最靠谱，你绝对不会出现卫宫切嗣这样的问题……”
“你这么信任我，我好感动……”
“因为从来只有你占别人便宜的时候，大部分情况都只进不出，放你这里太安全了。”
七夜：“………………”
学生们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总觉得，老师经常被怼，好像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是啊，听说十年前的老师脾气也很大呢……”
“所以七夜先生果然是十年前的仇记到了现在吧？”
“嘘，七夜先生不记仇，对他来说还不到一年呢！”
七夜和埃尔梅罗二世忍了忍，没能忍住，同时转头冲他们喊了起来。
““——我听得见！！！””
埃尔梅罗二世和他损友七夜的故事，还在这个世界线继续着。
第145章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父亲, 哥哥，还有幼驯染两仪式【2合1】
1、记忆
志贵的人生大概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7岁之前, 和族人们平静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他有族人, 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一个弟弟。
但是忽然有一天，这些都没有了，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志贵对于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被从一直居住的家里带走, 然后到了一个陌生的“家”里。
他有了新的“家人”, 但隔阂非常明显, 新的“家人”大部分都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他们, 就只跟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们一起玩。
然后，快10岁的时候，他死了, 进入了第三个阶段。
准确说，是死了一次, 不知为何又活了过来, 并且失去了相关的记忆，相信了医生的说法, 以为自己是车祸进的医院。
在医院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忘了车祸这件事的时候, 志贵也忍不住想, 他是不是有点笨？
感觉他好像总是忘记什么——说起来, 这次之前忘记的, 是什么来着？
糟糕，只记得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但到底是什么事，却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精力再去回想了。
自从他在医院醒过来后，他的视野中就一直乱七八糟的，被涂鸦似的线条切割成一块一块。他只用一把水果刀，沿着线切开，就可以把所有东西都弄坏。
“志贵君，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说过了呀，就是，沿着这个涂鸦的线条……”
“不要再说谎了，志贵君，这里没有什么涂鸦 ！”
没有人看得到这些涂鸦。
世界就像是被随意地缝合在一起，轻易地就会坏掉——大家都看不见，所以不害怕，但他看得见，就好像他疯了一样。
两个星期了，没有人来看望他，只有他自己活在破破烂烂的世界里。
“……好可怕，我不要呆在这里。”
但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全世界都是这样随时会坏掉的样子。
他跑了很远，跑到郊外，喘不上气地倒在草丛里，还差点被人踢到。
志贵和这个人成为了朋友。
那是个十分有魅力的成熟的大姐姐，叫苍崎青子，不像医院里的那些人，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不管他说什么，苍崎青子都愿意聆听。
因为感觉是很了不起的人，不知不觉就开始叫她“老师”了。
“……这样啊，忘了很重要的事，非常难过，但怎样都想不起来，对吗？”苍崎青子重复道。
志贵坐在草丛里，抱住自己的膝盖：“明明感觉是很重要的事，可还是忘记了。”
“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没有关键词什么的？”
“没有……”
苍崎青子陪着志贵想了一下午，可惜依然没有收获。志贵感觉很过意不去，仿佛浪费了苍崎青子的时间，就想用其他的事来弥补一下。
“对了，老师，我能做到这样的事哦。”
然后他拿着水果刀，切断了一旁的树。
被训了一顿，但老师不愧是老师，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没有怀疑他说谎，反而在第二天带来了解决的办法，送了他一副叫“魔眼杀”的眼镜，只要戴上眼镜，他就看不到那些线条了。
“好厉害啊老师！简直像魔法一样！”
“那当然啦，我是魔法师嘛！”苍崎青子颇为得意。
志贵好奇地问：“那我可以成为魔法师吗？怎么用魔法？像医院的电视里演的动画一样，用咒语向神借来力量吗？”
“当然不是。”苍崎青子随口说道，“要从「大源（Mana）」中吸取魔力……”
她话音未落，志贵忽然就按着头跪倒在地。
苍崎青子大吃一惊：“之前还没头痛，怎么戴上‘魔眼杀’反而头痛了？是有副作用吗？”
“不……不是的……”
志贵深呼吸：“我只是，好像想起了什么。”
“什么？”
“……玛那。”
志贵只要一思考这个发音，就会头痛欲裂，但强烈的想要回想起来的念头，让他忍耐着这发疯的痛苦，努力在疼痛中寻找记忆，眼前一阵一阵地发暗，直到彻底坠入黑暗。
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意识。
“醒了吗？你真是吓死我了。”苍崎青子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刚才你疼晕过去了……有想起什么来吗？”
志贵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我好像，有个弟弟……为什么会忘记呢？”
2、兄弟
苍崎青子目送志贵离开，过了一会儿，扭头对一旁说：“差不多可以出来了吧？”
几秒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面绕了出来。
苍崎青子审视了几秒。
黑发蓝眼，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和志贵有点像……
“所以，就是你吗？志贵的弟弟？”苍崎青子问道，“Mana是吧，怎么写的？”
“真名假名的真名。”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他现在不应该想起我来，所以我也不好在他面前出现……”
“不用跟我解释，这是你们的家事。”苍崎青子并不打算跟任何人深交，在这里为了志贵停留七天已经是极限了，今天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告别，“不过，你哥哥的情况不太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在那之前他一定很想见你。”
明明只要不去回想就不会疼了，但疼到晕过去也想回想起来，绝对是非常重视对方了吧。
弟弟君回答：“啊，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把我的生命跟他共享了，只要我不死，他姑且就不会有事。”
苍崎青子意外地挑眉。
她和姐姐之间，不说你死我活，也是恨不得连对方的名字都听不到的关系，不太能理解这对兄弟。
虽然有些好奇这对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继续旅行了，对方看上去也不像是志贵那样很想倾诉的样子。
苍崎青子爽快地说：“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拜拜，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见吧。”
一阵风吹过，苍崎青子消失在了原地，这是她本来想用在志贵面前的招数，结果因为有些在意树后面的人所以没用，现在倒是正好用上了。
旅途中遇到什么都很正常，本应是过客的她，却在离开后还忍不住想道。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弟弟做出这样的决定，只希望志贵能跟他心心念念的弟弟好好见一面吧。
3、并没有那么悲情的真相
晚上，志贵的病房——
“醒醒！哥哥？再不醒我就走了哦！”
被熟悉的声音唤醒，志贵揉着眼睛扭头朝旁边看去，发现自己的弟弟一脸正在思考要不要掀被子的表情站在那，靠窗的位置是一位穿着和服的成年人，因为不方便开灯，正在拉开窗帘。
志贵呆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真名！父亲！”
白天死活想不起来的记忆，在夜晚倒是突然解封，自然地流淌了出来。
靠窗的父亲七夜黄理冲他点点头，和往常一样寡言，倒是他的弟弟碎碎念个没完。
“白天因为有外人在，我就没过去，不过你怎么回事……都那么痛苦就不要想了啊，害我担心得要死，明明说过多少次别去回想……”
志贵鼓了鼓脸：“我忘了。我也讨厌忘记你。”
“只有我吗？爸爸会哭的。”
“他才不会。”志贵瞥了眼依然站在窗边的七夜黄理。
七夜黄理被真名强行拉过来，按坐在病床边上。他跟自己的大儿子面面相觑，无措了几秒后，为了缓解尴尬，抬手摸了摸志贵的头。
志贵眨眨眼：“现在几点了？”
“11点半，还能聊半小时吧，然后哥哥就必须睡觉了。”真名干脆也上了床，躺在志贵的旁边，“对了，我和爸爸大概还能呆三四天，然后就要离开了。”
志贵抓紧了被子：“下次什么时候来？”
“不太确定……不过只要有机会，肯定就会来看你的。”
志贵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委屈地说：“只有我被你们扔下了。”
“别这么说。”
他的弟弟侧过身来，与他额头贴额头，湛蓝的眼瞳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后面是窗外漂亮的满月。
“我和爸爸会一直思念你的，哪怕在你遗忘我们的时间里。”
4、两仪家的幼驯染
“我回来了——”
两仪家的管理人，砚木秋隆，微微向他们鞠躬：“欢迎回来，七夜先生，七夜少爷。”
“式呢？”七夜真名问道。
“式小姐在房间……”
“我去找她！”
七夜真名哒哒哒地跑远了。作为礼节，其实房间里不应该这样跑步，但看在他跑起来悄无声息的份上，倒也不算太失礼，加上他还是个孩子，就只剩下可爱了。
目送儿子去找自己的幼驯染，七夜黄理收回视线，向一旁的砚木秋隆颔首：“辛苦了。”
砚木秋隆神奇地理解了他的未尽之意：“既然是式小姐的愿望，我当然会尽力达成，而且七夜少爷是个很好照顾的孩子。”
话是这么说，其实两仪式第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了七夜家的父子，用命令的语气下令说要让他们住在两仪家的时候，两仪家的人还是很震惊的。
但两仪式是两仪家的继承人，在她的祖父去世后，她的命令就是绝对的。
匆匆安排好了七夜父子后的第二天，两仪家才探查到消息——据说，七夜家被灭族了。
同为退魔四大家族，七夜家竟然就这么被灭了，两仪家也有些兔死狐悲，看在两仪式的份上，他们默默对外隐瞒了七夜父子的存在，任由他们两个时不时地失踪十天半个月，然后回来住两天，再失踪半个月，简直像是把两仪家当旅馆一样使用。
有人提出了疑问，被两仪式怼了回去。
“他们必须来见我，住家里更方便，不行吗？”
不太理解这个“必须”是哪来的，但难得两仪式有社交需求，两仪家自然是全力支持。
后来大家也发现了，两仪式的男性人格跟七夜家的公子玩得不错，于是所有人都自觉找到了理由，也不再纠结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客人的问题了。
甚至有人思考起童养婿的问题。
七夜家跟两仪家都是退魔家族，算是门当户对，而且七夜家说是内部通婚，但反正现在被灭族了，也没个姐妹给他生孩子，断传承是肯定的，就算是族长之子，入赘也不是不可能啊！天分也好，两仪家不亏！
一旦考虑到这一点，两仪家的人看七夜父子就更顺眼了。
只有当事人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欢迎回来，真名。”
式微微地笑着：“救下你哥哥了？”
“嗯，赶上了，姑且用我的命给他续住了。”七夜真名随意地坐在她对面，“等限制的时间过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眼前这位【式】，其实并不是两仪家认知中的两仪式，而是另一个人格。
两仪家族作为退魔家族，自然有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他们试图在一个身体里装入多重人格来创造全知者，两仪式就是这样被造出来的。
两仪家的人以为两仪式有一个名为【式（shiki）】的女性人格，以及【织（shiki）】的男性人格——就如同他们的姓氏“两仪”一样，一阴一阳，并不知道还有这个属于身体人格的第三个人格，甚至还连通根源。
因为这个身体人格算是距离根源最近也是最安全的点，所以被系统选中作为七夜父子的锚点。
虽然七夜父子平时看上去都在别的世界，但为了身体不被原本的世界排斥，时不时还是要来这个世界一趟的，基本住个一晚上就可以离开了，所以并不影响他们在其他世界的活动。
七夜真名是第一个见到这个人格的人，主要也是系统帮忙沟通情况，第三个人格觉得有意思，就同意了作为七夜父子的锚点。
这就是两仪式会毫无预兆地带陌生人回家的原因。
七夜真名惯例吐槽了一会儿，对面的两仪式气质陡然一变。
“……真名？”两仪式的女性人格苏醒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算了，反正每次见到你都要失去点记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茶室，对面的七夜黄理抱着他儿子看着她，真名一脸无辜地说：“你刚才那个人格说要带我们回来住你家，你还记得吗？”
她不记得，但既然家里其他人没异议，所以她也就默认了。
一开始两仪式其实对七夜真名兴趣不大，是男性人格的两仪织——他是主人格压抑下去的情感，尤其是杀人冲动，明明不喜欢杀人却不得不嗜杀——总之，因为有一次没控制住，两仪织跟真名打起来了，好好发泄了一番杀意，他们才熟悉了起来。
一个杀不掉，也不在乎自己杀意的家伙，让两仪织深深体会到什么叫不打不相识，总之织喜欢的，式也不会讨厌，逐渐他们就进入了像极了普通人所谓幼驯染的状态。
包括两仪家的人想的童养婿的事，其实两仪式和真名也都知道，但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误会反而有好处，所以他们一致认同就让大人们这么误会也没关系，反正他们都不是会因为别人的想法就结婚的人。
倒是黄理跟大人们待久了，有些受影响，还来悄悄问过七夜真名。
“你和式……？”
七夜真名一脸的难以言喻：“我把他……咳，她，当兄弟的。”
黄理爸爸：“有机会去看看志贵吧，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有哥哥。”
七夜真名：“……？？？”
总之，虽然有些乱七八糟，七夜父子还动不动就长期消失，但两仪式贫瘠的社交，让到目前为止称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就只有七夜真名一个。
两仪式按了按眉心：“这次待几天？”
“跟织打一架，让他好好发泄一下就离开。”七夜回答。
“随便你。”
“放心好了，等你过生日我肯定要回来的——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还是再来一次抽签？”
对生日兴趣不大的两仪式轻哼一声：“无所谓，和去年一样就行。”
“……你认真的吗？去年抽签抽中手作蛋糕，我把你家厨房都给炸了！”
“这次我和你一起做。”两仪式百无聊赖地说，“就当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七夜真名感动了：“式，你真好，如果以后你结婚了也能让我去蹭饭就更好了。”
两仪式：“……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5、月姬
17岁的志贵，最近经历了仿佛什么怪谈小说里的事件。
比如路遇吸血鬼啊，把吸血鬼切分成十几块啊，结果第二天吸血鬼复活找上门，不光不杀他，还让他帮忙杀其他吸血鬼啊之类的。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家人，原来并不是真正的家人。
因为周围有像是父母似的存在，就努力想把自己当成那里的小孩了吧，现在想想，小时候的他还真好糊弄啊。
明明那么努力想要成为一家人，果然没有血缘关系的话就是不行，他一直是孤独一人。
结果到现在，还陪在他身边的，竟然就只有刚认识的吸血鬼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哦，不对，准确说，是真祖，虽然是吸血种，但性质更接近于精灵，是星球之触，人类认知中的吸血鬼，其实是被真祖咬过的人，如果弄混了，好像还挺冒犯他们的。
“不要发呆啊，志贵！”
真祖的公主喊道：“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能发呆啊！”
志贵将视线从洁白的满月上拉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恍惚了起来，大概是被这月色唤起了什么吧，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发呆的时候，他答应过爱尔奎特，要帮她杀掉名为罗亚的敌人的。
在志贵和爱尔奎特的合作下，敌人从窗户跳了下去，爱尔奎特也跟着一起下去了，只有一直把自己当普通人的志贵还在苦兮兮地找楼梯。
等志贵终于下楼，冲到爱尔奎特身边时，看到的却不是罗亚，而是一个让他莫名眼熟的少年。
“我刚刚要杀罗亚，他喊着手下留人，跑过来一刀把罗亚给杀了。”爱尔奎特不满地告状，“这和我动手有什么区别？”
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吐槽：“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你杀的，罗亚可以通过契约转移到我哥身上，本来我哥就只剩半条命了，还是省着点用吧。”
“你哥是谁啊？而且你杀的就没关系了吗？”爱尔奎特不服。
少年得意洋洋：“直死之魔眼，最方便斩草除根。”
“……？！”
爱尔奎特吃惊地瞪大眼睛：“志贵，你听到了吗？他也有直死之魔眼诶，这眼睛这么常见的吗？我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志贵？”
她终于注意到志贵沉默得有些太久了。
志贵沉默地走上前，狠狠地给了对面一拳，被对方抬手挡住了。
“什么嘛！好不容易见面就要打我！”少年嚷嚷了起来，“我要跟爸爸告状！”
“都十几岁了还跟爸爸告状！”志贵又喜又怒，“说吧，这次又能待几天？是不是走之前又要封印我的记忆？”
“怎么会！世界线已经稳定了，今天开始就不用封印你的记忆了啊！”少年说，“我们可以一家团圆了！我都不介意你认了灭族仇人的女儿当妹妹，你也别纠结这种事了！纠结十年了还没习惯吗？”
他和复活的爸爸在这个世界算是死人，能做的事被限制得太多，真要复仇只能看志贵的，但他们又不想让志贵满脑子复仇，更希望他活得轻松一点。
……反正仇人其实也死差不多了，最麻烦的那个本来就会跟志贵对上，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压着志贵去复仇。
“别在意别的，你只要过得幸福就好。”
志贵愣了愣，忍不住张开双臂，搂住了对方。
“……终于……！”
不需要勉强自己融入，他是有家人的，这是他的弟弟，十几米外看着他们的是他父亲……
“说起来这位是我嫂子吗？”弟弟热情地跟爱尔奎特打招呼，“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爱尔奎特：“诶？”
“笨蛋！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志贵忍不住松开了怀抱，捏着肩把人从自己怀里扯出来，“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你之前说过，只要有一天不用再封印我记忆了，就告诉我怎么解除契约吧？总不能一直用你的命啊！”
“这个事你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怎么说呢，跟‘找到’咱们妈妈其实算同一件事——我已经搞定父亲了，妈妈和你的命就交给你了，我们能不能一家团圆，就看你工作效率了，回头我就给你介绍我伟大的上司——”
他的弟弟话还没说完，他们的父亲就走上前来，同时将他们两个搂住了。
“欢迎回来，志贵。”
“……嗯，父亲，真名，我回来了。”
志贵的人生，终于进入了期待已久的第四个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