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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吃醋啊?◎


    陆嘉鱼和陈谕好久没回南城, 这次趁着在家里照顾爸爸,两人正好在南城多待了几天。


    这天上午,陈谕预约了医生给陆良生做全身体检。


    等到了医院, 陆良生同小鱼说:“爸爸身体没事, 你别担心。”


    陆嘉鱼不放心, 说:“那也检查看看, 您这些年瘦了好多。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好大一个啤酒肚, 现在啤酒肚都没了。”


    陆良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说:“那个时候天天有应酬, 啤酒喝得太多了。”


    陆嘉鱼道:“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有三高,医生跟你说过好多次, 让你改变你的饮食习惯, 你一点都不听,痛风发作起来一整晚地嚎。”


    陆良生愣了愣, 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小鱼,“你怎么……”


    他记得那个时候, 小鱼很恨他,每次他回家, 她都把他当做空气, 别说叫爸爸,连看他一眼也不肯。


    只有在没钱花的时候,才会朝他伸手, 张口就是:给我钱。


    他那个时候真是又气又恨,一度觉得他这哪里是生了个女儿, 分明就是个讨债的。


    可他又怨不得, 他知道小鱼是因为她妈妈, 故意跟他作对。


    那个时候,他以为小鱼根本不关心他的任何事,他就是生病快死了,她也不会来看他一眼。


    陆嘉鱼知道她爸爸在惊讶什么,说:“我不是聋子也不瞎子,虽然那时候总是跟你吵,但医生来的时候我在家,听得到医生跟你说什么。”


    高中有段时间,她其实安分了一些。因为有一次爸爸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是真的差点晕过去,她看到爸爸捂着心脏坐到沙发上,脸色都白了,管家连忙拿来药给他吃。


    平复了好一阵,呼吸才正常一点。


    她后来私下问过管家,那是什么药。管家跟她说,是降血压的,说爸爸身体不好,心脏也有问题,让她少气他一些。


    晚上回到家里,陆嘉鱼趴在陈谕床上,跟他说:“所以那个时候我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虽然恨他花心,对不起我妈妈,可我不想他死。”


    “有一天晚上,我还做了噩梦,梦到爸爸走了,我站在灵堂哭得好伤心。”


    陈谕跟陆嘉鱼一起趴着,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揉了揉陆嘉鱼的脑袋,说:“梦都是假的。”


    陆嘉鱼点点头,又说:“我从小就不好好读书,上了初中以后,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和同学一起逃课出去,每次老师让我请家长,我都很高兴,我特别想看他到学校去丢脸。”


    陈谕哭笑不得,捏着陆嘉鱼的小脸蛋,“可你自己不也一样丢脸吗?要上主席台念检讨吗?”


    “要。”陆嘉鱼说:“但是我不怕,反正我脸皮厚。每次回家看到我爸气得要死,我心里就很痛快。”


    陈谕看着陆嘉鱼。


    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他只是很心疼,心疼陆嘉鱼生长在那样复杂的家庭,她恨她爸爸,但潜意识里又知道父亲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陆嘉鱼靠到陈谕怀里去,陈谕把她搂住,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陆嘉鱼继续说:“可就算我这样叛逆不听话,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太重的话,也不曾打过我。”


    “中考的时候,我考得一塌糊涂。本来嘛,我又没学过,主观题一道没答,选择题全是蒙的,偏偏我运气又不好,十道选择题能蒙错九道。”


    “分数出来以后,没有一个学校肯收我,更别说咱们那所重点高中。我爸当时带我去见校长,因为我成绩太差了,我爸想交高价把我塞进去都不行。最后我爸没办法,就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陆嘉鱼道:“你知道求知楼旁边那栋实验楼吧,就是我爸爸捐的。”


    陈谕静静地听着陆嘉鱼讲这些往事,他看到她眼中隐隐闪烁着泪水。


    他搂紧她肩膀,亲吻她眼睛,轻声道:“小鱼,都过去了。”


    陆嘉鱼忽然有点哽咽,她觉得陈谕懂她。


    她把脸埋进陈谕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有点哽咽地说:“陈谕,我有时候会觉得痛苦。我知道他对不起妈妈,我应该恨他。可是我又总想起他对我的好,又希望他好好的。”


    “我有时候做梦,梦到妈妈骂我,骂我没有良心,不能和她一起恨爸爸。”


    陈谕心疼死了,他抱紧陆嘉鱼,开导她道:“小鱼,放过自己。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能由你来承受。如果妈妈还在,也不会想让你活在这样的痛苦中。你爱妈妈,同时爱爸爸,这并不矛盾。恩怨已经上一代人的事。”


    陆嘉鱼把脸埋在陈谕颈窝,闷闷地问:“妈妈会怪我吗?”


    陈谕道:“不会。”


    他低头吻了吻陆嘉鱼额角,轻声道:“妈妈会希望你快乐。”


    陆嘉鱼和陈谕在南城待到了七月底。


    陆良生的检查结果出来,身体并没有大的问题,只有一些小问题需要调理。


    陈谕原本想给陆良生请个阿姨照顾,但陆良生拒绝了。


    他在出狱以后开始学佛,每天要在家里念好几个小时的佛,深居简出,日子过得很简单。


    有时候陆嘉鱼和陈谕过去看他,他会下厨做几个菜,招呼女儿女婿。


    陈谕要陪岳父喝酒,陆良生笑了笑,说:“酒我就不喝了,戒了。”


    陆嘉鱼见爸爸已经适应了正常的生活,心里放心好多。


    回北城之前,陆嘉鱼问过陆良生,想不想跟他们一起去北城生活。如果他愿意去,他们可以把南城的房子卖掉去北城买。


    陆良生仍是拒绝了,说:“北城我就不去了。我在南城待了一辈子,已经不习惯其他地方的生活了,你们有空回来看看就好。”


    陆嘉鱼其实知道爸爸不会跟他们去北城,老人家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不会愿意到另一个城市生活。


    同样的状态还有赵月枝,她不仅不想去北城,甚至连家都不想搬。


    陈谕劝她换房子的时候,赵月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说:“这房子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呢。我从和你爸结婚就住在这里了,这里有我和你爸的回忆呢。”


    陆嘉鱼坐在旁边听。


    她知道赵姨和陈谕爸爸的故事,心里很感动。


    她想,如果是她,也不会愿意离开这里。


    就像如果有一天陈谕离开了她,她也要待在和陈谕一起生活的地方,靠着回忆度过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


    陈谕知道母亲的意思,也不再劝,说:“那您什么时候想搬,跟我说一声。”


    赵月枝笑道:“除非哪天这里要拆了,要不然我肯定是要住一辈子的。最多是想你们俩的时候,我到北城来跟你们住几天。”


    陈谕笑了,说:“行吧。您怎么高兴怎么来。”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和陈谕早早就去了机场。


    他们买了上午九点半的机票,真是冤家路窄,谁知道在飞机上遇到何芹一家三口。


    记忆中上一次见到何芹,还是大一的寒假。


    那时候他们一家刚从周城搬到南城,母女俩一人穿一件皮草,带着司机,开着保时捷,备着人参燕窝上门来叙旧。


    六年不见,何芹比以前会打扮了一些。她长得其实还算漂亮,身材也不错,凹凸有致的。


    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看到陈谕还是那么热情,一口一个陈谕哥哥,恨不得挤到她身边来坐。


    陆嘉鱼真有点烦了,但因为还有两个长辈在,她不好发作,索性要起身,给她让位。


    陈谕原来拉着她的手,暗自变成了十指紧扣,不准她走。


    开玩笑,明知道媳妇儿吃醋了,他傻了才让别的女人来挨着他坐。


    何芹的父母对陈谕也很热情,秦娟看到陆嘉鱼,还有些惊讶,“这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吗?还在一起呢?”


    陈谕礼貌地微笑,嗯了一声,说:“对,快七年了。”


    “哟,感情真好。”秦娟知道女儿喜欢陈谕,但人家俩小情侣感情好好的,她可不会去做拆散人家情侣的事。


    再说了,天底下优秀的男孩子也不止陈谕一个,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何况她看这棵树,她女儿就是吊死了,也没机会。


    飞行途中,何芹陈谕哥哥陈谕哥哥地吵了一会儿,后来大概是看陈谕不怎么搭理她,她才偃旗息鼓,乖乖坐回去了。


    何芹的爸爸倒是和陈谕聊了挺久,讲的是工作上的事,陆嘉鱼听何芹爸爸那个意思,是很想给陈谕介绍资本。


    下了飞机,回家的路上,陆嘉鱼一直闷闷不乐。


    到家也不说话,把包往墙上一挂就要进屋,谁知脚还没迈出去呢,就被陈谕搂住,长腿一迈,将她抵到门边。


    他看她的眼里藏不住笑,捏她下巴,逗她说:“吃醋啊?”


    陆嘉鱼白他一眼,说:“谁吃醋。”


    她推陈谕胸口,想让他放开。


    不过陈谕不想放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推得开。


    陈谕不仅不放开她,右掌还掌住了她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陆嘉鱼挣扎了一下,但是陈谕太知道怎么撩拨她身体的反应,没一会儿她就软了下来。


    两个人在玄关边吻了一阵,陈谕松开她时,眼里笑意更深,勾勾她下巴,“还说没吃醋,嗯?”


    陆嘉鱼脸上挂不住了,说:“那改天换个男的,坐在你面前,一直小鱼妹妹小鱼妹妹地喊我,看你什么心情。”


    陈谕挑了下眉,还真认真想了下。


    他大概率会用眼神杀死对方。


    他搂了搂陆嘉鱼的腰,用鼻尖蹭她的鼻尖,低声道:“我错了,以后再看到她,我一定绕得远远的。”


    其实他今天就挺想绕开的,奈何在飞机上实在避不开。


    陆嘉鱼哼声道:“人家爸爸还要给你介绍资本呢,那她还不天天在你跟前转来转去。”


    陈谕总算知道陆嘉鱼在醋什么了,他忍不住笑,吻了吻陆嘉鱼的唇,低声道:“别说这事没成,就是成了,跟她也没关系。你当别人有那么无私,都是利益交换,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做。”


    陆嘉鱼听得茫茫然然的,说:“我不懂。”


    陈谕刮下她的鼻子,笑,“你当然不懂。你只会傻乎乎地跟着我过苦日子,还傻开心,辛辛苦苦赚了钱还要全部拿给我。你懂什么叫无利不起早。”


    陆嘉鱼看着陈谕,“你在说我傻吗?”


    陈谕摇摇头,温柔地将陆嘉鱼搂进怀里,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没有。我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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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 第42章


    ◎你别乱动◎


    自打八月份开始, 陈谕的工作又变得很忙碌,每天不是在工作的路上,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陆嘉鱼虽然不太懂得陈谕工作上的事, 但当她看到陈谕频繁地出现在财经版面上, 看到陈谕公司的市场份额几乎每天都在成倍扩大, 最终几乎占据了全行业的半壁江山时, 她就知道陈谕离成功已经很近很近。


    或者说,他已经成功了。


    有一天, 她回学校去找苏茗玩。


    中午的时候, 苏茗带她去教师食堂吃午饭。


    感慨地说:“想当年咱们读大学的时候, 想来教师食堂吃个饭真是比登天还难。不过不得不承认,教师食堂真是比学生食堂好太多了。”


    她一边拿餐盘一边说:“他们最近在推新菜, 铁板鱿鱼和辣炒兔丁都不错, 很有私房菜的水准。”


    陆嘉鱼眼睛都亮了,说:“我要吃我要吃!”


    苏茗嗤地笑出来, “你这样子,怎么好像几百年没吃过好的?不至于啊, 你们家陈总还会苛待你的饮食?”


    说到这个,陆嘉鱼就叹气, 说:“我前阵子不是生病了吗, 医生说我是饮食不规律,要我平时吃清淡一点,调理一下肠胃。”


    “然后陈谕紧张死了, 每天都让助理给我送饭,什么胡萝卜西蓝花, 还有什么富含膳食纤维的绿色蔬菜, 鸡肉牛肉也做得清淡得不得了, 跟养兔子似的,我都快馋死外面的饭菜了。”


    苏茗听完噗地一声笑出来,掐了掐陆嘉鱼的小脸蛋,说:“我的天,你怎么这么可怜啊小鱼。你刚刚说的这些,我光是听着都觉得好难受。”


    陆嘉鱼道:“可不是嘛。”


    说到这里,苏茗又有点担心,问:“可是如果我带你来吃这些重油重辣的食物,陈谕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啊?”


    “不会不会。”陆嘉鱼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急忙推着苏茗往打饭的窗口走,说:“我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


    “但是你现在真的能吃得了吗?吃完会不会肚子疼啊?”


    “不会的。”陆嘉鱼道:“我都调理这么久了,早就好了。”


    今天这顿午餐,陆嘉鱼吃得格外满足。她一个人吃了一盘铁板鱿鱼、一盘辣炒兔丁,下了两碗米饭。


    吃完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吃完了午餐,还和苏茗到校外喝奶茶。


    两个人坐在窗边的吧台上一边喝奶茶一边聊天,苏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份财经报纸给她看,指着上面的一个新晋财富版面给她看,说:“陈谕真是我辈楷模,这才几年的时间,身价不知翻了好多倍,早把同龄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陆嘉鱼并不知道陈谕是不是把很多同龄人都甩在了身后,她只知道陈谕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熬过了那么多难熬的日子,早就应该站在高处。


    她看了看报纸,问:“这是哪来的呀?”


    苏茗道:“我们办公室一男老师热衷炒股,整天关注这些,他最近想打新你老公公司的股票。”


    她捣捣陆嘉鱼的胳膊,小声问:“有没有内幕消息,我也想跟着买点。”


    陆嘉鱼摇摇头,“我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她一不会做生意,二不懂股票,炒股更是没那个胆。


    她自己的存款都是陈谕在帮她理财。


    陆嘉鱼和苏茗在外面逛到下午,晚上回家以后,她就先去洗头洗澡。


    趁着陈谕还没回来,她还想着到楼下去打包一份烧烤。


    谁知还没等到出门,她肚子就痛了起来。


    起初还以为是来例假了,但是到厕所去看又没有。


    她老老实实喝了杯温热水,可肚子还是疼。


    她不由得蹙起眉,心道不会那么邪门吧。


    去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还是疼,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下床,找到肠炎宁片吃了几颗。


    晚上八点,陈谕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没开灯。


    他走去卧室,看到陆嘉鱼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没忍住笑,走过去俯身摸了下陆嘉鱼的额头,逗她说:“这么早就睡?要冬眠了?”


    陆嘉鱼没有睡着,看到陈谕终于回来了,就有点委屈地看他,小声说:“我肚子疼。”


    陈谕愣了下,连忙问:“怎么了?”


    他伸手把床头的台灯打开,这才发现陆嘉鱼脸色有点苍白。


    他不由得蹙眉,“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坐到床边,仔细摸了摸陆嘉鱼的额头。


    还好不发烧。


    他看着她,认真问:“是例假疼?还是肠胃疼?”


    陆嘉鱼捂着肚子,小声说:“肠胃不舒服,还有点想吐。”


    陈谕听得皱眉,“怎么会呢?中午吃了什么?”


    今天陆嘉鱼休假,跟陈谕说要回学校找苏茗玩,早晨陈谕出门的时候特意叮嘱她在外面吃饭要吃清淡一点。


    可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就没听……


    哪知道这么倒霉,她就吃了一盘铁板鱿鱼、一盘辣炒兔丁,肚子就又疼起来了。


    陆嘉鱼眼巴巴望着陈谕,也不敢跟他说实话。


    不过陈谕已经猜到了,问:“是不是吃了重油重辣的东西?”


    陆嘉鱼望着陈谕,小小声说:“只吃了一点点。”


    陈谕眉心一拧,刚要开口,陆嘉鱼赶紧搂住他脖子,爬起来亲了亲陈谕的唇,撒娇道:“别骂我了,我都疼死了,你还舍得骂我吗?”


    她一边说一边又亲了陈谕好几下。


    陈谕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搂住陆嘉鱼的腰,说:“我早晚要被你气死。”


    他一手搂住陆嘉鱼,一手拿手机,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没多久,医生就赶了过来,给陆嘉鱼把了脉,又认真问她,究竟吃了些什么。


    陆嘉鱼也不敢瞒着医生,看了陈谕一眼。


    陈谕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旁边看她。


    “……”陆嘉鱼还是只好乖乖转过头看医生,小声说:“就吃了一盘铁板鱿鱼……还有一盘辣炒兔丁……”


    陈谕在旁边越听脸色越难看,皱眉道:“这叫吃了一点?”


    医生问:“还有吗?”


    陆嘉鱼:“……”


    医生:“要据实回答。”


    陆嘉鱼抿了下唇,更小声说:“还吃了几只小龙虾……喝了一杯冰奶茶……”


    本来她没想吃小龙虾的,可苏茗吃的时候她实在太馋了,就跟着吃了几只。


    医生道:“你肠胃不好,这个时候不要吃冰冷的呀。小龙虾这东西更是不该吃,肠胃脆弱的人很容易引起腹痛。”


    陆嘉鱼抿着唇不说话,也不敢转过头去看陈谕。


    听见陈谕无奈叹了声气,问医生:“严重吗?要不要输水?痛一晚上了。”


    医生道:“暂时不用,我给开点药,明天早晨看看情况,如果还是痛就得输点水。”


    陈谕点了下头,说:“麻烦您。”


    医生走后,陆嘉鱼生怕陈谕骂她,赶紧扑到他身上。


    陈谕是坐在沙发上的,被陆嘉鱼扑得靠进沙发椅背。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她,掐着陆嘉鱼的腰,说:“别来这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最近忌口,一天不看着你你就把自己搞出毛病。”


    陆嘉鱼知道陈谕吃她这一套,她才不走,在他身上蹭啊蹭的,亲亲他脸颊,又亲亲他嘴唇,“别生气嘛,我真以为我好了,大不了下次不吃了就是。”


    “还有下次?”陈谕脸色更不好看了。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陆嘉鱼赶紧亲亲陈谕,举起手来发誓,“我发誓,我今天开始,三个月内,我都不吃一点辣椒,不沾一点生冷食物,外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律碰都不碰。”


    陈谕看她一眼,不说话。


    陆嘉鱼坐到陈谕身上去,凑过去在他耳边吹了吹气,娇声道:“还生气呢?我都乖乖吃药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陈谕还是不说话,一副还没消气的样子。


    陆嘉鱼眨眨眼睛,揉揉陈谕的耳朵,眼睛黑黑亮亮的,娇声哄道:“陈谕,别生气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陈谕身上蹭了蹭。


    陈谕深吸了一口气,掐住陆嘉鱼的腰,总算开口,哑声道:“你别乱动,故意的是吧?”


    陆嘉鱼嗤嗤地笑,把脸埋进陈谕颈间,闷闷地说:“你才发现啊,我都蹭半天了。”


    陈谕哭笑不得,抬手抚住陆嘉鱼的背,偏头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你好好照顾自己,要不然我在外面做事还要担心你。”


    陆嘉鱼乖乖点头,听话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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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3章


    ◎求婚◎


    临近年底的时候, 陈谕工作好忙。


    今年因为公司上市,年底的工作量比去前年增加了好几倍。


    就连过年那几天都安排了行程。


    除了陆嘉鱼以外,陈谕自己其实也不想过年那几天工作。


    除夕前一天晚上, 陆嘉鱼在卧室收拾行李, 打算明天一早回南城。


    她和陈谕说:“我都计划好了, 除夕夜陪赵姨吃年夜饭, 大年初一陪我爸爸吃饭。大年初二去给我妈妈上香,再去给你爸爸上香。”


    “初三和夏欢约出来见见面, 自从毕业以后, 她就回南城了, 好多年没见过。”


    “初四去参加同学聚会。”


    “初五、初六我打算睡睡懒觉,在家里陪陪赵姨和爸爸, 初七就回来了。”


    陈谕坐在床边, 听完哭笑不得,“合着你真是一点都不想我?”


    陆嘉鱼盘腿坐在地上叠衣服, 说:“本来嘛,天天都和你待在一起, 几天不见面也没什么。”


    其实她当然想和陈谕一起过年,可是陈谕工作要紧, 她不想让他牵挂她。


    说着又抬起头来, 笑盈盈地对陈谕说:“不过你也不要太想我,你好好在家工作,反正我初七一早就回来了。”


    陈谕叹了声气, 伸手揉了下陆嘉鱼的脑袋,说:“明天早晨我送你去机场。”


    陆嘉鱼原本以为自己真的能初七再回去, 谁知道她才在南城待到初三就待不住了。


    临时打电话陪夏欢说, 明天的同学聚会她不去了, 当天晚上就买了张机票飞回了北城。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陈谕还没有回来,茶几上还摆着一些工作资料。


    她把行李拿进卧室放好,又到客厅帮陈谕整理了一下工作资料。


    洗完澡出来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


    她本来是想熬夜等陈谕的,不过因为今天坐飞机太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凌晨快一点的时候,陈谕总算从外面回来。


    他今晚应酬,喝了些酒,有点头昏脑涨。


    进屋的时候,他看到门口玄关放着的黑色靴子,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小鱼走的那天就是穿的这双靴子。


    他努力地克制着心跳,走到客厅,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小鱼此刻就蜷缩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他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来,轻轻握住陆嘉鱼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看着她,几乎怀疑自己喝醉酒出现幻觉了。


    陆嘉鱼在睡梦中感觉到好像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睁开眼睛,看到她思念的陈谕,不由得弯了弯唇,说:“你回来了。”


    陈谕沙哑地“嗯”了一声,他俯身在陆嘉鱼眼睛上亲了亲,轻声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初七再回来吗?也不让我来接你。”


    陆嘉鱼道:“我本来是打算初七再回来的,走的时候爸爸还想让我再多待两天呢。可我太想你了,想得都失眠了,就赶紧飞回来了。”


    陈谕笑,拇指指腹温柔地揉了揉陆嘉鱼的脸颊。


    陆嘉鱼乌黑的眼睛看着他,认真问:“你想我吗?”


    陈谕点下头,俯身吻上陆嘉鱼的唇,低哑地说:“很想。”


    他甚至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打算今晚结束应酬,明天一早就飞回南城。


    这一年,陈谕一直忙到了三月中旬,手里最后一个项目顺利上市,并且在市场引起了极好的反响。


    当陆阔问他,要不要趁着市场大好,赶紧马不停蹄开发新项目的时候,陈谕拒绝了。


    他说:“钱是赚不完的,是时候慢下来沉淀一段时间。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阔跟陈谕认识这么多年,知道在他心中,有一个人比事业更重要。


    他不由得问:“因为小鱼吗?”


    陈谕嗯了声,说:“我这几年太忙,都没时间好好陪过小鱼。时间过得很快,我以后想慢下来,把更多时间留给小鱼。”


    三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陆嘉鱼原本想在被窝里赖床。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天气还是有点冷,早晨的时候在被窝里赖床是最舒服的。


    谁知道一大早,陈谕就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打横抱她去浴室洗漱。


    她圈住陈谕的脖子,不明就里地问:“干嘛呀?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陈谕道:“别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嘉鱼不知道陈谕要带她去哪里,不过还是乖乖洗漱,换上衣服跟着陈谕出了门。


    春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陈谕开车走的那条道路,陆嘉鱼没有去过。


    但是沿途的风景很美,街道宽敞又干净,道路两旁开满了繁盛的桃花,车子穿梭其中,仿佛置身在花海中。


    陆嘉鱼后来才知道,这边是政府规划的新区,离市区并不远,空气却好很多,风景也很美,人口也不像市区那么拥挤。


    但是交通四通八达,开车到市区只需要十分钟。后来苏茗跟她说,这片地寸土寸金,能在这边置业的都不是普通人。


    陆嘉鱼坐在车里,看着陈谕把车子开进一个纯别墅小区。


    小区很大,甚至于比陆嘉鱼家里没没落之前的小区还要大,绿化也更好。


    当陈谕把车子开进一栋别墅花园时,陆嘉鱼真有点懵了。


    陈谕把车停好,转头见陆嘉鱼望着车窗外在发呆,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


    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伸手帮陆嘉鱼打开车门,把手伸给她,笑,“陆小姐,请下车吧。”


    陆嘉鱼有点害羞,把手递给陈谕,从车上下来。


    陈谕关上车门,牵着她往屋里走。


    他在密码锁上按了两下,然后把陆嘉鱼的手拉过去,给她录了指纹,说:“密码是你和我的生日连起来,记住了。”


    陆嘉鱼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噢”了一声。


    打开门,陆嘉鱼就被满客厅的鲜花惊得捂住了嘴。


    她喜欢月季,粉的白的香槟色,各种各样,整个客厅,包括通往楼上的旋梯,都布满了她喜欢的鲜花。


    陆嘉鱼有些缓慢地走进去。


    更令她惊讶的是,这栋房子的装修和布局跟她从前的家好像。


    她喜欢森林系的家,以前的那个家也是她自己布置的。


    她回头看向陈谕,眼里充满了惊讶。


    想说什么,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但是陈谕知道她想问什么,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回过一趟南城,想把你家当年被拍卖的房子买过来。但是那家现在的业主不肯卖,无论出多少钱都不肯卖。”


    “虽然可以想办法,但我想如果你知道,也不会希望我去为难人家。”


    “而且我想着,反正我们将来大概率都会留在北城,南城的房子暂时买不下来,就再等几年,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买过来。”


    陆嘉鱼望着陈谕,眼中已经有了泪水。


    “小鱼,你信我,等有机会我一定把那栋房子给你买回来。”


    那栋房子是陆嘉鱼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面不仅承载了她童年和少女时期的所有记忆,还承载了她和妈妈一起生活的记忆。


    她忍不住掉了眼泪,摇摇头,靠进陈谕胸膛,双手环住他腰,有点哽咽地说:“买不回来也没有关系,那些记忆都藏在了我的心里。”


    “而且陈谕,我现在有你了,和你共同生活的记忆才是我心中最珍贵的。”


    陈谕回抱住陆嘉鱼,低头在她额角轻轻印下一吻。


    “有一次我出差经过南城,去看了看爸爸,跟他聊起你,他说以前那栋房子是你自己布置的。”


    “我记得好像是这样的布局,你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或者不喜欢的地方我们都可以改。”


    陆嘉鱼摇头,抬头望向陈谕。


    她眼睛还有点红,说:“我喜欢,很喜欢。”


    陈谕牵她上楼,带她去看卧室。


    卧室的装修风格更加完全是陆嘉鱼的喜好。


    灯光很亮,颜色搭配干净又浪漫,有她喜欢的大衣柜,梳妆台,飘窗旁边还有贵妃椅,浴室更是又大又明亮。


    她走进浴室的时候,很惊喜地跟陈谕说:“陈谕,有个大浴缸诶!”


    陈谕笑,逗她说:“是啊,要不要泡个鸳鸯浴?”


    陆嘉鱼有点脸红,踢了陈谕一脚,“谁要跟你一起泡。”


    陆嘉鱼以前跟陈谕说过,她家还没有被拍卖的时候,她的卧室里有一个浴缸,她最喜欢泡澡,抽屉里有各种五颜六色的浴球,泡完澡身上香香的。


    她走到盥洗台前,看到上面放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面放着各种五颜六色她喜欢的浴球。


    她在这一刻,心中像打翻了蜜罐一样,忍不住转身扑进陈谕怀里,仰头笑盈盈看他,“陈谕,你怎么这么好?我说什么你都记得。”


    陈谕笑,他后背靠着门框,抬起右手搂住陆嘉鱼的腰。


    看着她的眼里带着一丝笑,问她:“那你喜欢我吗?”


    陆嘉鱼点头,抬起下巴在陈谕唇上亲了亲,说:“喜欢,我喜欢你陈谕。”


    陈谕看着她,眼里的笑仿佛带了几分满足和欣喜。


    他又问:“那你爱我吗?”


    “我爱你。”陆嘉鱼坚定地说。


    陈谕笑了,低头吻了吻陆嘉鱼的眼睛。


    再抬头看她的时候,问了一句,“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嘉鱼眨眨眼,愣住了。


    陈谕忽然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非常漂亮的钻戒。


    陆嘉鱼看到陈谕手中的钻戒时,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陈谕看着她,认真地说:“小鱼,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一生照顾你,爱护你,让我陪我白头到老。”


    陆嘉鱼忽然就忍不住掉了眼泪,她点点头,声音带点哽咽,说:“我愿意。”


    她太愿意了。


    她在高三那年爱上陈谕,时光荏苒,他们已经在一起共度过八个年头。


    陈谕朝她单膝下跪,拉起她的手,将戒指慢慢地戴进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过一会儿,他站起来,抬手给她擦脸颊的眼泪,唇角带着几分笑意,低声说:“余生请多指教,陈太。”


    陆嘉鱼望着陈谕,忽然破涕为笑。


    陈谕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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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对也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苦尽甘来】


    【啊啊啊啊求婚了】-


    完-


    ◇ 第44章


    ◎陈谕,有幸遇到你◎


    陈谕向陆嘉鱼求婚成功之后, 第二天两个人就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最先知道陈谕和陆嘉鱼领了结婚证的人当然是赵月枝。


    赵月枝在电话那头高兴极了,说:“这下我跟你爸总算有交代了。你们俩也是,领证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这不得看个日子啊。”


    陆嘉鱼那时候坐在陈谕身上, 凑到陈谕耳边, 对着电话听筒说:“赵姨, 陈谕看了日子的,黄历上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 诸事皆宜。”


    赵月枝在电话那头开心得不行, 喊道:“小鱼, 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啊?得挑个日子办婚礼,还有婚房这些陈谕准备好了吗?”


    赵月枝越说越觉得离谱, 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真是半个字也没跟我透露,真是气死我了。”


    陆嘉鱼拿过陈谕的手机开了免提, 和赵月枝同仇敌忾,说:“可不是嘛, 他也没告诉我,突然就跟我求婚了, 吓死我了。”


    “嗯嗯, 我们过两天就回来了。”


    “好的。”


    挂了电话,陈谕一手掐住陆嘉鱼的腰,一手捏她脸蛋, 笑问:“我跟你求婚,把你吓死了?”


    陆嘉鱼笑, 说:“可不是,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捧住陈谕的脸, 低头亲了亲他,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瞒着她把房子买在她的名下,瞒着她按照她的喜好装修好房子,把所有一切事都办妥,确定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才正式地向她求婚。


    陈谕没有回答,他只是搂住了陆嘉鱼的腰,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他没有说的是,想向陆嘉鱼求婚很久了。


    曾经以为大学毕业就可以赚到钱,买好房子,向陆嘉鱼求婚。


    谁知兜兜转转好多年,让陆嘉鱼跟着他吃了好多苦头,到如今才终于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陆嘉鱼和陈谕的婚礼定在这年的十月二十九日。


    那天正好也是陆嘉鱼二十六岁的生日。


    她在十七岁那年认识了陈谕,初次见面,彼此都相互看不顺眼。


    谁能想到,在未来的这些年里,他们会成为这世界上最最亲密最最相爱的两个人。


    婚礼那天,苏茗说要给新郎出一个难题,不能让他那么容易把小鱼娶回家。


    秦雪兴奋地说:“让陈谕找鞋,找到才可以把小鱼接走。”


    苏茗笑道:“这种问题对陈谕来说太简单了吧,恐怕他分分钟就能找出来。”


    陆嘉鱼坐在床上轻轻抿唇微笑,说:“我有办法。”


    陆嘉鱼记得,陈谕曾经说过,只要她在,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她。


    于是她让朋友去帮忙买了一瓶她从来没有用过的香水,让在座的朋友们全都喷上跟她一样的香水,就连赵月枝和陈谕的姑姑小姨们都喷上了。


    赵月枝笑得不行,说:“大家身上都一个味道了,我都怀疑他找不找得出小鱼。”


    陆嘉鱼坐在床边微笑,轻轻地说:“他说他找得到。”


    他说过,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伴郎们一进新娘的房间就闻到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陆阔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窗帘后面的陆嘉鱼。


    他忍不住乐了,跟被蒙住了眼睛的陈谕说:“陈谕,你完了,一屋子的人全都喷了一样的香水,你能找出小鱼我叫你一声爸爸。”


    主要是女方这边提了要求,不能摸不能碰不能问,只能靠闻味道把小鱼找出来。


    可问题是现在大家都喷了同样的香水,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喷得很重,除了浓郁的香水味压根闻不出别的味道。


    陈谕却笑了,说:“那你这声爸爸叫定了。”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谕压根没有闻,他只是在众人面前走了一趟,最后径直朝着窗边的方向走去。


    陈谕眼睛上蒙着很厚的深色的布条,绝对是看不到东西的。


    陆嘉鱼看着陈谕一步步坚定地朝她走来,她的心突然砰砰砰地跳起来,犹如小鹿乱撞。


    陈谕走到陆嘉鱼面前,唇角不由得勾起笑意,伸手把陆嘉鱼从窗帘后面拉出来,低笑道:“一起回家吗?小鱼。”


    陆嘉鱼望着陈谕,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她望着陈谕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住了万千星辰。


    晚上,婚礼结束后,陈谕开车带陆嘉鱼回到他们的新家。


    陆嘉鱼身上还穿着层层叠叠的婚纱,只是把内撑取掉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照在陆嘉鱼身上,她身上还穿着洁白的婚纱,露出漂亮的肩颈线条,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美得不可方物。


    陈谕一进屋就忍不住在门边吻住了陆嘉鱼。


    陆嘉鱼抬起双手,圈住陈谕的脖子,仰起头同他深深拥吻。


    两人在玄关边吻到难分难舍,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才稍微分开。


    陈谕抱陆嘉鱼上楼的时候,陆嘉鱼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陈谕,你今天怎么知道我躲在窗帘后面的?”


    看到陈谕坚定地朝她走来的那一刻,她真的好心动。


    陈谕笑,说:“我不是说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可是我们大家都喷了一样的香水,好浓,我都有点被熏到了。”


    陈谕笑,低头吻了吻陆嘉鱼的额头,说:“傻子,我说过我不靠香味分辨。”


    “那靠什么?”


    “靠感觉。”


    他没有说的是,他和陆嘉鱼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血里。


    他是那样地熟悉她深爱她,他怎会找不到她呢?


    他永远找得到她。


    这天晚上,陆嘉鱼和陈谕好晚才睡。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陈谕支着头躺在她身侧,俯下身来,在她唇上温柔地印下一吻,轻声说:“小鱼,生日快乐,新婚快乐。”


    陆嘉鱼眉眼弯弯地望着陈谕,她仰头亲他一下,伸手环住陈谕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幸福地说:“陈谕,有幸遇到你。”


    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神极温柔,他低头在她额角轻轻印下一吻,低声道:“我才是三生有幸。”


    年少相识,他应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这一生才能够拥有陆嘉鱼。


    春节的时候,陆嘉鱼和陈谕回南城过新年。


    陆嘉鱼今年是新媳妇儿,在陈谕家里收到了好多新年红包。


    但是最大的一份红包当然来自陈谕。


    陈谕往她卡里转了好大一笔钱,数字后面的零她都数不清。


    她问陈谕这是什么,陈谕笑她,说:“压岁钱啊。”


    陆嘉鱼睁圆了眼睛,“你给我发这么多压岁钱,是要让我新年把你的公司买下来吗?”


    陈谕笑,揉她脑袋,“那恐怕还是买不下来。”


    陆嘉鱼坐在陈谕腿上,又数了数卡里的余额,还挺认真地想了下,“我要买点什么呢?”


    陈谕温柔地看着她,抚摸她的头发,说:“可以买辆车,也可以买套房。”


    陆嘉鱼道:“我买房子做什么呀,我有房子住。”


    陈谕说:“那就买车。”


    陆嘉鱼道:“家里不是有车吗,反正你每天都送我上班。”


    陈谕都笑了,捏捏她脸蛋,“那你想买什么?”


    陆嘉鱼拉着陈谕的衬衫衣领玩,说:“你帮我理财吧,每个月理财的利息我都花不完,我可太喜欢看银行卡里的余额了。”


    陈谕笑她傻,说:“钱放久了会贬值。”


    “所以才让你帮我理财嘛。”她解着陈谕的衬衫扣子玩,说:“我又不懂。”


    “行吧。”陈谕搂住了她腰,低头吻住了她。


    次年的三月,有一个周末,窗外天气很好。


    陈谕陪着陆嘉鱼在客厅排舞。


    陆嘉鱼说,他们艺术中心的小朋友们有个芭蕾的团体比赛,得给他们排个舞。


    她跳得很专注,阳光从落地窗洒落进来,照在她身上,衬得她像只美丽的白天鹅。


    陈谕坐在沙发上,看了陆嘉鱼很久。


    等到陆嘉鱼休息的时候,陈谕把陆嘉鱼搂去他腿上坐。


    他看着她,忽然认真地问:“小鱼,你想到国外深造吗?”


    陆嘉鱼愣了下,惊讶地看着陈谕。


    陈谕拉住她的手,说:“我记得你以前是想出国的,是去俄罗斯吗?”


    陆嘉鱼家里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她的确一直很想去俄罗斯学习芭蕾。那里是芭蕾舞的殿堂,她甚至连申请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后来家里出了事,别说出国,如果没有陈谕,她连在国内念大学都拿出钱来。


    大学毕业以后,她先是在剧院的芭蕾舞团上过一段时间的班,后来陈谕出了事,她为了多赚点钱就到了现在的艺术中心。


    可是她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她并不是太清楚。也或许她清楚,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忘记了,抑或是渐渐被她藏在了心底。


    而现在的工作虽然也跟跳舞有关,但毕竟是教小孩子,多少有点枯燥,而且对她的未来并没有太大的益处。


    陈谕心疼地抚摸陆嘉鱼的脸颊,说:“前些年事业还没有走上正轨,害你跟着我吃苦受罪。如今我们的家终于稳定下来了,如果你还想去国外学习,我就陪你去。”


    陆嘉鱼有些惊讶,连忙问:“那国内的工作怎么办?”


    陈谕道:“现在公司运转已经很成熟了,各部门的工作进度我也都很清楚。不用像以前那样必须每天守在公司,而且就算在国外陪你念书,每周也可以抽出两天时间飞回来处理工作,不会耽误的。”


    陆嘉鱼拉着陈谕的手,有些担心,“可是这样你会不会很辛苦?”


    陈谕摇头,他搂在陆嘉鱼腰间的手收紧一点,温柔地看着她,“你当初陪我吃苦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辛苦,我这算得了什么。”


    “你陪我打拼了那么久的事业,现在也应该换我陪你了。”


    陆嘉鱼看着陈谕,忽然止不住地掉了眼泪,她搂住陈谕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忍不住哽咽地说:“陈谕,我真的好爱你。”


    陈谕低声叹气,亲了亲陆嘉鱼的脸颊,低哑道:“小鱼,欠你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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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 第45章


    ◎怀孕◎


    两年后, 陆嘉鱼从莫斯科的国际芭蕾舞学校拿到硕士学位。


    硕士学位授予那天,陆嘉鱼因为记错时间睡过了头,同学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没到学校, 她才知道原来学位授予在今天上午。


    挂了电话,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光着脚就往洗手间跑。


    陈谕跟在后面给她捡拖鞋, “别着急,一会儿我送你去。”


    他走进洗手间, 蹲下身给陆嘉鱼把拖鞋穿上。


    陆嘉鱼一边刷牙一边着急地呜呜呜地说话。


    陈谕道:“我知道, 我去给你拿硕士服, 你别急。”


    陆嘉鱼怎么可能不急,匆匆忙忙刷了牙, 捧着冷水洗了脸, 连头发都来不及梳,一边往浴室外走一边脱睡裙, 匆匆地说:“陈谕,我的化妆品你帮我拿一下, 来不及了,我一会儿到车上再化。”


    陈谕一边跟在后面帮陆嘉鱼捡她丢在地上的睡裙, 一边安抚她:“都带了, 你别急,肯定赶得上。”


    出门的时候,陈谕开车走了一条近路, 陆嘉鱼赶到大礼堂的时候,学位授予刚刚开始。


    她悄悄从人群中混进去, 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好。


    学位授予过程很顺利, 虽然迟到了一点, 但陆嘉鱼最终还是高高兴兴拿到了她的硕士学位。


    学位授予结束以后,几个同学约着晚上聚餐。


    陆嘉鱼笑着拒绝了,她告诉他们,她要回家。


    “那么明天再聚吗?”同学问。


    陆嘉鱼温柔地笑,说:“不。我要回中国了。”


    从大礼堂出来,陆嘉鱼一眼就看到了抱着鲜花,在不远处等着她的陈谕。


    她脸上一瞬间绽开了笑容,快乐地朝陈谕跑过去。


    陈谕在陆嘉鱼满面笑容地朝他跑来时,眼里也闪过了笑意。


    他张开手臂,抱住了她,在她额角温柔落下一吻:“毕业快乐,小鱼。”


    陆嘉鱼双手环住陈谕的腰,她仰头看他,眼里盛满了幸福的笑意,开心地说:“陈谕,我毕业了,我们回家吧。”


    陈谕笑,温柔地问:“回哪个家?”


    陆嘉鱼道:“回北城的家,我想我的小花园了,不知道我的花花草草们还好吗。还有你帮我扎的秋千,我还没荡过几次。”


    陈谕笑,牵起陆嘉鱼的手,说:“花园一直有请园丁帮忙打理,秋千也一直在那里,到家就可以玩。”


    想到要回家,陆嘉鱼就高兴得不行,一路上拉着陈谕的手蹦蹦跳跳。


    这两年来,陈谕一直在莫斯科陪她上学,因为工作,又长期在北城和莫斯科之间飞来飞去。


    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陆嘉鱼翻出一只铁盒。


    盒子里是这两年来陈谕往返于北城和莫斯科的全部机票,当初她说要留起来当做以后的回忆,没想到两年时间过去,机票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沓。


    她一张张翻过去,每张机票都是陈谕对她的爱。


    每一次八个小时的飞行,都是陈谕对她的思念。


    她翻到好几张凌晨从北城飞往莫斯科的机票,那是陈谕刚刚忙完工作,连夜赶去机场乘夜班机飞回莫斯科陪伴她。


    她将机票一张张认真看完,看到最后一张时,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两年七百多天的日子里,除了工作的时间,陈谕几乎所有时间都陪在她身边,而剩下的时间也都在来陪伴她的路上。


    陈谕在客厅收拾完东西,回到卧室去的时候,就看到陆嘉鱼坐在地上拿着一大堆机票掉眼泪。


    他走过去,在陆嘉鱼面前蹲下,捧起她的脸,抬手替她擦眼泪,无奈道:“怎么哭了?”


    陆嘉鱼摇头,她双手圈住陈谕的脖子,陈谕顺势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坐到床边。


    陆嘉鱼把陈谕抱得紧紧的,脸埋在他耳边,有点哽咽地说了一句,“陈谕,我下辈子还能嫁给你吗?”


    陈谕温柔地拍她后背,轻声说:“只要你愿意,我一定来找你。”


    陆嘉鱼哽咽道:“我愿意,你一定要来找我。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好。”陈谕嗓音低哑。


    “我们约好了。”


    “嗯,我们约好了。”


    回国那天已经近年底,不过国内比莫斯科暖和很多。


    周末的时候,陆嘉鱼和苏茗约出来吃饭。


    苏茗一见到陆嘉鱼就给了她一个熊抱,“好啊你,一出国就是两年,也不说回来看看。”


    陆嘉鱼笑,说:“我回来了的呀。去年和前年过年的时候都回来了的。”


    “你那是回南城过年,过完年没多久又飞回莫斯科了。”


    陆嘉鱼咯咯地笑,说:“我要上课嘛。”


    苏茗问:“那你以后还去吗?”


    陆嘉鱼摇头,“不去了。我已经念完了书,完成了我的梦想。而且国际上的奖项也都拿得差不多了,我满足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陆嘉鱼笑道:“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这两年又是念书又是比赛的,我要累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嘉鱼就过得很舒服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出门找朋友吃个饭逛个街,下午则转去陈谕公司,等他下班。


    陆阔好久没见她,一见她就笑着打趣,“哟,小鱼老师好久不见,前阵子我还看到你上国际新闻了,厉害啊。”


    陆嘉鱼有一点自豪,笑着说:“谢谢夸奖。”


    陆阔说的是前段时间她参加的国际芭蕾舞比赛,她当时拿到了一等奖,这个奖的含金量很高,而且她是这个奖项有史以来第一个中国籍的芭蕾演员。


    陆阔说:“回头我要是生个女儿,能让她跟你学芭蕾不?”


    陆嘉鱼笑得差点扶到在沙发上,说:“那你倒是先结个婚呀,你和小雅妹妹怎么样了?”


    陆阔笑道:“好事将近,准备红包吧你们俩。”


    陈谕原本在办公,闻言倒是笑了,把手里的资料丢给陆阔,“你把手里的项目办好,少不了你的红包,办不好你就别来见我。”


    陆阔接过资料,走前还跟陆嘉鱼告状,说:“小鱼,看看你老公,越来越有资本家那味儿了。”


    陆嘉鱼笑得差点跌倒。


    不过还没有喝到陆阔的喜酒,陆嘉鱼自己倒是先有了喜事。


    快过年的那几天,陆嘉鱼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儿。


    一个周六的早晨,她去上了个洗手间回到床上。


    陈谕把她捞回怀里,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陆嘉鱼也伸手环住他的腰,仰起头看他,忽然说:“陈谕,你说我会不会怀孕了?”


    陈谕愣了下,随后眼神就变得有点紧张,“有什么反应吗?”


    陆嘉鱼道:“我这两天老是有点想吐,又吐不出东西来,例假也超过三天没来了。”


    因为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刻意避孕,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陈谕立刻就紧张起来,他坐起身,拿过床头柜的衣服套上,说:“走,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于是一大早,陆嘉鱼就坐在妇产科医生的办公室里。


    当医生告诉她的确怀有身孕后,她整个人都有点懵。


    这种懵一直持续到走出医院,坐上车才有点反应过来。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内心有小小的甜蜜,小小的惊喜,还有小小的紧张。


    她转过头看陈谕,说:“陈谕,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有宝宝了?”


    陈谕看着陆嘉鱼可爱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道:“是啊,你要做妈妈了,我要做爸爸了。”


    陆嘉鱼忍不住笑出来。


    回家的路上,她就很高兴,开始和陈谕讨论要给宝宝取什么名字的问题,从取名字讨论到布置婴儿房,买婴儿床。


    陈谕则是紧张到压根还没有心思想这些,回到家,他就开始各种查资料,各种买孕期方面的书,甚至已经开始打电话找孕期营养师。


    晚上赵月枝打电话来,陈谕就正好把小鱼怀孕的事情说了。


    赵月枝在电话那头高兴得不行,还提醒陈谕,说:“老家这边有个说法,宝宝没满三个月的时候不能说出去。”


    陈谕原本是不信这种东西的,不过事关小鱼,他就紧张得死,信得比谁都深。


    又问赵月枝请教了一些别的注意事项,他光是听不够,还直接拿笔记下来。


    陆嘉鱼抱着靠枕坐在旁边玩,看到陈谕紧张的样子,她笑得歪倒在他肩膀上。


    可她心里又隐隐有些甜蜜,忍不住仰起头亲了亲陈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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