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美味！！！！]
[老师，夜宵搞这个会不会太奢侈了？]
[当场昏倒，贱狗有本事开灯！]
[无所谓啊，人类的视力本来就没有狗好，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它已经完全发狠了动情了忘我了。这有什么？]
[区区舔狗的嗅觉也就是人的一百万倍，呵呵，我老婆香吧？够不够甜？没什么啦，少大惊小怪，也就是仙露级别，日的你最好是吃仔细点别给我漏掉！！]
[拜托，这么黑，啥都看不到，能不能别臆想大餐。]
[疑似梦男破防。]
[老师，我需要心理委员。]
震惊！激动！嫉妒！愤怒！崩溃！嘲笑！
混乱之中，突兀跳出一条倒胃口的评论：[终于对味了，那谁别啃了，赶紧干正事。拆她胳膊卸她腿，越暴力越好，老子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等你爆鲨npc的！]
直播间观众：？
[怒了，前面的您完全不懂得欣赏神女是吗？？]
[谁知道是不是在装纯。]
[分得清爆鲨和爆炒么就狗叫！]
“……”
各类言论层出不穷，也是因为它们的存在，使小雪从宕机中回神。
似乎察觉她的抖动，对方倏地出声。
“醒了？”
类似于砂纸摩擦金属、粗粝怪异的嗓音。尾调刻意高扬，显得十足轻佻。
怪物掀开裙角，不紧不慢地、自下方抬头。
祝小雪想也不想，抬起可以活动的巴掌，重重扇到他的脸上。
啪——！
超清脆的一声。
纯属本能行为，她用尽力气，打得那只生物偏头，自己的手也发麻，剧烈震颤。
不过紧接着，比起茫然羞恼严重一万倍的惊恐碾压神经。小雪呆愣转动眼珠，保持右手悬空的姿势，视线慢慢移到左下方。
地板上一团团乱缠的黑色丝状物……是、头发吧。
那么，血泊中依稀能望见轮廓的，长长的，一直散发出腐败气息的东西该不会是……！！
不！
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她想，那绝对不是哥哥，哥哥没那么容易死掉。
怪物、就是x。
没错，叔叔、婶婶、哥哥、多多都是npc，她好像不是，变成玩家了。
x喜欢屠杀npc，所以总来找大家的麻烦。x有一双绿眼睛，刚刚打他时很快很暗地划了过去，但她的确有看清楚。
身前这个残酷的、恶劣的、让人浑身发毛并且讨厌的家伙，也长着同样的眸。
如毒蛇般森冷诡谲。
去年，婶婶给小雪做了一条嫩绿色的围裙，边缘嵌缝精致的蕾丝条，远远看去就像一片春意盎然的青草地。
可是、可是鬼的眼睛不是那种绿，要深一些，诡谲一些，更接近黛绿或者墨绿……
——虽然知道他是x，她还是习惯称呼为鬼。
鬼受伤了，眉角斜拉开一条七八厘米的口子，绝对、不可能是她打出来的对吧？只能是哥哥。
哥哥和鬼打了一架，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看得出来，笨蛋正在竭力思考，妄想以此填补害怕的黑洞。
真好笑。
猝不及防挨一巴掌，其实挺疼的，而且丢脸。鬼原本有点不悦，然而瞧她这幅呆样，活像破了胆子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他又不生气了。
循她的目光瞥见祝书与，唇角高扬，更是戏谑。
“哥哥、哥哥。”他捏起嗓子，模仿声带细嫩的小女生喊。
盯着猎物的脸道：“真可惜，本来不打算杀他的。要是你早点醒，可能他就不会死。快死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呢，小雪、小雪……”
“都怪你，怎么跟小猪一样，那么贪睡，老叫不醒。”
语调刻薄得要死。
巨大的愤怒和委屈哽在喉咙，祝小雪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雾蒙蒙的葡萄形眼珠，眼尾泛着情潮。那倒不怪她，是他硬生生舔出来的。
漂亮归漂亮，木头人可没什么乐趣。
“说话。”鬼啧地一声，“怎么又装哑巴。”
话音未落，灼热的气息陡然逼近。
他猛地压近，今晚没戴面罩，兴许打斗中被扯掉了。完整陌生的一张脸蛮横地压到眼前，薄唇晶莹得仿佛涂抹好几层甜蜜的釉膏，锋利的下颌棱角毕露。
扮演技术拙劣却充满恶趣味的配音员，他再次学她口吻，嗲嗲地哀求：“小声一点……你小声一点嘛，叔叔，不要吵，我要睡觉啦。”
紧挨她煞白的脸颊，冲着她呼哧呼哧大喘气，像极野兽。
小雪于是明白过来，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第一天就在隔壁房间听到她说话，他自己也能说话。游戏开始的那个夜晚，居然故意一声不吭地趴在身上狂嗅狂喘，只为了吓她。
“你、你——！”
惊惧与被反复戏弄的羞耻之下，祝小雪终于哭了出来。
小可怜蛋泪眼朦胧，簌簌流下的眼泪简直比窗外噼噼啪啪的雨声还要湍急。
她越凄楚的表现倒越能使鬼感到愉悦似的，他噗哧一下，反而笑出了声。
两条腿以青蛙状岔开蹲着，手肘抵膝盖，指尖自然下垂，明暗光线交替闪烁的侧脸上还残留着巴掌印。
这样的姿势，比猎物高出一截，干脆低头枕她单薄的肩膀，堪称肆无忌惮，笑得胸腔震动，前仰后合。
身穿纯黑的防风夹克，链条拉到顶部，布料很滑，一旦做大动作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裤子看不清，鞋子硬邦邦的皮质，拿脚尖踩了半天没有丝毫塌陷的痕迹……
还有，他的锁骨、大腿应该受伤了，摸上去湿湿的，血渍晕开好大一滩。
心里默默记下线索，小雪仍抽抽搭搭哭着，期期艾艾开口：“你、要我说什么，我说了，能不能……别杀我和哥哥……”
实在太蠢太可爱了不是吗？
都说祝书与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竟然还在求情。
忍着爆笑的心情，鬼抬手支脸……哦，当然是没挨打的那半边，善心大发：“也行，只要你乖乖让我弄，哄我高兴。我就考虑放过你们。”
“好。”npc一口答应。
？
轮到鬼疑惑，怪声怪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点头，点头。
“你要……”怎么弄。
蠢笨而不自觉的猎物刚吐出来两个字，鬼舔了舔唇角，毫无预兆张嘴，往她脸上咬了一口。
一点没收着力。
“啊。”小雪惊叫。
真软啊。
谁叫她婴儿肥都没褪完，叫他提着后脖咬上去，狼狈慌乱地想躲，可路被床堵死了，又逃不掉。只好拼命往里缩，小腹由此叠了起来，轻微鼓出一层肥软的小肚子。
与男人的身体构造截然不同，上次他就发现了。
看似瘦巴巴、轻飘飘的小蠢蛋，衣服底下意外地有肉。更别提小腿和脚掌，最讨人喜爱的部位，肉嘟嘟的。
想着，他搓一把。
又是啊的一声，受害者软酥酥地要倒下去，被鬼及时抓住。
没用的东西，她显然缺乏经验，不懂怎样哄人开心，光会啊、啊、啊的叫。虽然叫得也好听。
鬼兴致勃勃地品味着，有一下没一下摸她的脸。有时好怜爱，情人般温情脉脉地刮去泪珠；下一刻又十分歹毒，指甲叠着齿痕不住掐她，反复加深自己留下的印记。
肆虐的指头掩在裙下，不记得第几次提醒：“说话。”
他爱听她声音，好心好意提供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被迫对上他狭长的眼眸，鲜血沿眉角坠到下巴。漆黑的发与绿瞳相互映衬，于黑暗中幽幽散发着磷光。
祝小雪低低抽噎，这时便异常地乖：“小雪。”
“哦。”鬼玩味地勾起唇角，瓮声瓮气，“小雪，白雪，那你是公主吗？”
“不、不是。”
小雪含着眼泪否认他的挖苦。
“你知不知道自己特别漂亮？”
他一面质问一面动作。
祝小雪以前挑食，不想吃饭，就爱这样细长的筷子夹着食物捣呀捣。她尽力忍耐那种怪异的滋味，听见鬼说：“性格好，声音好听，所有人都喜——”
点头、点头。
她太急切地想要结束折磨，发现鬼的脸色不好，又慌忙摇头。
“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鬼讥笑，“想好没有，要怎么让我开心？”
“……”
生怕他不耐烦起来，下手更重。
小雪怯怯地、碰到他，主动拿软绵绵的手指握住他的。
见他没有挣脱的意思，才带着一点点不情愿的神色，乌龟似的磨磨蹭蹭，放到自己的唇上。有气无力说：“我们交朋友吧，你、你可以揉……”
哦，来这套。
“还说自己不是公主，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想和你交朋友？做你的朋友很了不起？”
就势乱揉一通，鬼语气中若有似无的亲昵、调侃一扫而空，态度急转直下。
“再说我又不是第一个，你已经有一个了。”他冷冷地说，打了她一下，不重，但足以令她发抖。
祝小雪差点跳起来，被他硬按下去，一张小脸又红又湿，糊满了眼泪，只得呜呜嗯嗯地乱说：“你是、最好的，比他们好。”
不清楚为什么，鬼完全没有高兴，双眼居高临下睨着她，提出新要求。
“舔我一下。”
他指自己的眼角理直气壮说：“你哥弄的，你把舌头伸出来，舔一下，也许我就高兴了。”
是、是吗？
对他的说法抱有万分怀疑，然而傻子都知道这时不该反驳。爱干净的小雪表情纠结：“可是，血……”
“嫌脏？”鬼横眉立目。
怂包立即收回，犹犹豫豫望向另一处：“我、脚有一点点痛。”
就一点点，她有往少了说。
实际上麻绳捆得太紧，她动太多，皮肤天生细嫩自是磨得生疼，都冻僵了。
“痛着，先舔。”口上冷漠，鬼扯断绳子，改用踝关节和膝盖中间的部位禁锢她的腿。
……终于解开了，要是能把他一下推开就好了。
大胆的想法冒头不到一秒，鬼眼珠滑到上缘：“想踹我？”
“没有。”
她答得飞快。
“哦，那就是骂我。”
“……”
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谁让她没用，打不过鬼。
鬼嗤声，也不在意她的口是心非，身体低下去，把脸转过来。
一束光从窗台洒进来，流转间照得周围一滩滩血水，对方挨过来的侧脸波光粼粼。眼睫懒懒下压，半颗绿得快要漫出黑水的瞳孔紧盯着她。
小雪不禁哆嗦。就当是一颗讨人厌的石头，或者大蒜和辣椒好了……她鼓足勇气，探出舌尖，不顾三七二十一浅浅勾一下他流血的面部。
假设能够称为亲吻，她的吻堪比猫咪尾巴，一扫而过。
贪生怕死的npc只想以此结束没完没了的刁难，谁料鬼竟突然翻脸。没有丝毫预兆，他抓住膝盖将人压倒，裙摆往上一推——
莹白的小腿捏他掌里，动作发疯似的粗鲁！
祝小雪立时发出尖叫，一边哭一边胡乱捶打他的胳膊和头，手指拽床单想要坐起来。
挣扎间扯到伤口，鬼的肩膀小腹瞬间皮肉翻绽，血流得到处都是。
斑驳的红色随动作不住溅到脸上，他根本就是疯子，丝毫不怕疼。浑身张狂的色气，呼吸重浊，乃至露出形同恶魔的冷笑，一个劲儿问她：“你很喜欢祝书与？在他的尸体旁边这样是不是很好玩？”
“对了，其实我没仔细确认，说不定他还没死呢。剩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真可怜，只能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看我们玩，这么说你高兴吗？公主。”
“哈，他睁开眼睛了，我看到了，你最亲爱的哥哥在看你呢，漂亮的公主。”
“你在看哪里？”
“为什么不看他？”
小雪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床单负荷不住拉扯，连带枕头沉闷落地。
天转地旋间，天花板塞满了狰狞庞大的剪影，两只生物混乱的叠影。怪物正在吞吃更小的猎物。
享受美食，满嘴水光。
[妈妈呀，宝宝你是真的引到鬼了啊啊啊啊啊啊。]
[其实我是狗，分一口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乐色游戏敢不敢去掉马赛克让我看个爽！！]
[搞什么兄弟，饿几天啊，能不能别吃饭了先剁两根手指吧，天都要亮了。]
[滚啊，前面一群青虫上脑的low男和找喷暴力狂，没看我女哭成什么样吗？绿眼狗你等着，已经全网下通缉令，多的是人弄你！]
密密麻麻的字眼包裹那张俊美癫狂的面孔，大脑都被震碎了一般，深深战栗着，沦为软掉的海绵。
祝小雪哭到连话都说不清楚，湿淋淋得像从水里打捞出来。
好在……天快亮了。
漂亮的大眼睛渐渐失焦，所有景象糊作一团。
在意识彻底迷失前，她所记忆深刻的，便只有对方滋滋溢出毒液的亢奋眼眸，浓郁的色泽形同旋涡。
以及一声声邪恶暧昧的公主、公主，晕着沉甸甸的喘息。
久久萦回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