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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偷揣太子崽后把他掰弯了 1、1

1、1

    秋风萧瑟,梧桐叶落了一地,绣着精致云纹的皂靴踩在枯黄的厚重叶片上,发出细细的沙沙声,对于跪在地上的人来说,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此处是一个偌大的宅院,四进的院子里处处雕梁画栋,即便如今清冷无人,四处狼藉,依旧可以看出鼎盛时期的豪奢。


    “沈纯一,你不得好死!”


    说话的中年男人,此时正被左右之人狼狈压于地上,双眼充血,恨恨盯着沈纯一,咬牙切齿。


    沈纯一充耳不闻,提着手中绣春刀,用绢帕慢条斯理擦起刀刃上的血迹,懒洋洋道:“嗯,说完了吗?”


    “你家眷部下连你十七人,除你以外,均已上路,你若去晚些,恐怕他们都投胎了。”


    她故意恶劣地笑:“早闻赵大人疼爱家眷,膝下数子中,二公子少年英才,最得你心。”


    “你可想知道,他死前是何模样?”


    男人额面瞬间涨红,几欲暴起,却又被两侧的强壮兵士重新按了下去,他目眦欲裂,声嘶力竭:“沈纯一,你这个魔鬼,你心狠手辣,你……”


    “行了,再说就倦了。”沈纯一掀起眼皮,懒懒看他一眼,百无聊赖地拨起指甲。


    诸如此类谩骂,不知听了多少遍——自从她成为殿下手上最锋利的刀那天起。


    “你别得意太早,飞鸟尽,良弓藏,你以为卫临漳能容得下你么,总有一天,你会死得比我们还惨!”男人声音嘶哑,不住冷笑。


    “卫临漳就是条残忍冷酷没有心的恶犬……”


    “啊——”原本连贯的话语突然变成一道极为凄厉的尖叫声,温热的血液溅出,无数点状的细小血滴落在沈纯一的鞋面上。


    她嫌恶地缩了缩脚,将那条落下来的胳膊踢到了远处。


    再次看向男人时,沈纯一的眸光已是看死人一般:“殿下的名讳岂是你有资格叫的?”


    她彻底失去耐心,提起绣春刀,正想着是先削了这人的舌头还是别的地方时,身后传来一道极有穿透力的通传声。


    “沈大人,殿下急宣——”


    沈纯一瞬间收刀入鞘,转过身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钪锵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深深垂首:“臣沈纯一,领殿下命。”


    随即头也不回地朝府外走去,再也不看身后痛晕过去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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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前,皇三子楚王谋反逼宫,叛军包围了宫城八门,任鸟雀也是插翅难飞。


    主君岌岌可危之际,本该在平西城领兵的魏王卫临漳神兵天降,携一万精兵背袭楚王,楚王部下始料未及,瞬间溃散。


    俘虏楚王后,卫临漳踏着大开的宫门,一路驱驰,直入太和殿叩问圣安。


    至此大局已定,卫临漳救驾有功,堪为国储,即日正位东宫。


    而老皇帝,则在楚王之乱中惊惧过度,以至不能言语,从此精神衰败,卧床不起,迁居长生殿静养,将朝政大权尽数托付于皇太子。


    很快,人们就发现,名为皇太子的卫临漳实则揽尽监国之权,高高在上的龙座空悬,而他则落坐御座之侧,成为朝堂上说一不二的虚君。


    在他彻底坐稳储君之位的一月间,朝廷上下被里外清洗了一遍,凡有不服者,连同楚王余孽,一同消失在了午门外每日冲洗血迹的石砖上。


    储君尊贵,许多事自不方便亲自出面,代行他意志,做这些肮脏之事的便是卫临漳最倚重的心腹——沈纯一。


    而关于沈纯一的来历,一直是一个谜,自他出现在世人面前之际,他便是卫临漳身后那个沉默的影子,冷血,神秘,又忠心无比,似乎从生来就是属于卫临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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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纯一赶到宫门前时,已是夕阳日落,晚霞晕天。


    如今是深秋时节,吹来几许凉风,难免有几分冷意,她拢了拢衣襟,意外发现袖口染了些细微血点,不由蹙了蹙眉。


    殿下素来喜洁,若是被他看见……


    脚步略微迟疑了片刻,很快又继续阔步上前——殿下更不喜不守时之人。


    本计划着以最快速度抵达东宫,不料半路遇见神武军的巡逻队列,隔着远远的距离,沈纯一一眼就看见了正前方领头的神武军统领裴云展。


    想起之前与他之间发生的诸多不快,沈纯一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思索片刻,便决定绕道而行。


    这一来一去的,抵达东宫少阳殿,就比预计时间晚了一刻。


    踏上宫殿台阶时,早已在原地急得团团转的小福子赶紧迎了上来,哭丧着脸道:“大人,您再不来,我怕就要被殿下丢护城河喂鱼了。”


    “这一刻钟里,殿下都问了您三次了。”


    沈纯一眉一挑,这次是真有些讶异了:“这是出了天大的事,把殿下急成这样?”


    她印象中是没有的,就连上次宫变之夜,殿下亦一直沉稳冷静,游刃有余。


    “奴才也不知道啊,殿下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把自己关在殿里几个时辰了,只要了些酒进去,便再无旁的动静,哎,沈大人,您快些去吧。”小福子神色紧张焦虑。


    沈纯一是比较了解卫临漳性格的,他与旁人不同,旁人情绪不好,会大吵大闹,直接发作出来,卫临漳却不然。


    他越不悦,便越显安静,然后冷不丁地在某个地方发作一下,却并不肯承认是因为自己生气。


    莫非真发生了什么大事?沈纯一越发脚步如风,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此刻殿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殿内却并未点灯,四下昏暗无比。


    沈纯一提着一盏小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她先是去了书房,一片漆黑,并无人影,又接着去了寝房,是同样的情况。


    当她前往浴殿的时候,她都已经开始怀疑殿下究竟在不在少阳殿中了。


    踏入浴殿,是一样的黑沉,沈纯一耳尖,听到了某一瞬间极细微的水声,便试探着往浴池边上走去。


    因为光线暗淡,看不清晰,她便在浴池边上蹲了下来,尝试着往池水中看去。


    “哗啦——”陡然的出水声打破了一片寂静,沈纯一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景象,便被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手腕,生生朝浴池里拽去。


    多年的训练让她本能之下要做出反抗动作,但随之而来侵入周身的冷檀香却令她浑身僵住,再动弹不得。


    须臾之间,沈纯一已跌入温热的池水,里外都被浸了个遍,当她狼狈地露出水面,大口呼吸着空气时,耳边冷不丁传来句:“沈纯一,孤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沈纯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随着话语声的响起,浴殿四周安放的夜明珠缓缓亮了起来,在柔和的光线中,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蒸腾着白色雾气的温泉水中,男子雪白胸膛裸露,乌发散落,半漂浮在水面之上。掩映在水面之下的,则是那收于腰际的不可言说之处……


    湿漉漉的青丝拢着一张过于白皙的脸,眉如刀锋,带着一股极尖锐的戾气,其下是一双乌沉沉的眼,黑得透不进一点光,此刻正紧盯着她,山雨欲来。


    即使从前也不是没见过殿下的胸膛,但如今这幅样子……咳咳……沈纯一忍不住微微别开了脸。


    结果这落入卫临漳眼中,竟成了心虚逃避的象征。


    他冷笑一声,眼眸越发黑得浓稠:“沈大人可知孤今日为何叫你?”


    沈纯一琢磨了一下:“殿下,可是朝堂之上又有什么异变?罪臣赵氏,臣已领人查抄其府,所有罪证,均已归纳成档,供殿下随时查阅。”


    “此案既成,必为铁案,殿下尽可放心。”


    “经此之后,众臣愈会臣服殿下之威,殿下之位日益稳固矣。”


    卫临漳看着眼前心腹叭叭不停的小嘴,生起一种想将之堵住的冲动——无论用什么方式。


    他不耐烦地击打出一道水花,狭长的眼尾都压了下去,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孤之威?沈纯一,孤看你是没有将孤的威严放在眼里。”


    连公事都不听了?的确反常。沈纯一停了下来,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青年的神色。


    结果,却被一张过于显眼的艳红唇儿吸引了注意力。


    或许是沾了水,那唇色便格外的鲜艳,安在那张被水浸泡太久越发白的脸上,就尤为地引人夺目。


    如今世人大多畏惧太子残暴,手段雷霆,少有人敢像她这般直视储君面容,便也无心去想,当今太子,生了一张怎样的祸国殃民脸。


    那皮肤好得沈纯一都艳羡——白得发光,滑得要命。唇色如血,乌发如绸,一双丹凤眼又细又长,眼尾带着上挑的风流韵致,却偏偏总缀着七分霜雪冷意。


    唉,只可惜这样好的一副身子,却是一个不举的,沈纯一想想都觉得惋惜。


    眼见着她又走神,卫临漳气不打一处来,沉下嗓音,冷厉地看着她:“沈纯一,你身为孤之近臣,却不惜名节,肆意交结,该当何罪?”


    沈纯选择扑通一声跪下去——可惜这是浴池,只能滑跪。


    只是这滑跪可太糟糕了,卫临漳仍然在她面前站着,露出腰部以上的地方在水面,她这么滑跪下去,一抬头便正好是他的……


    卫临漳若有所感,低下头,却发现沈纯一正一眨不眨傻了一般地看着他的……他顿时黑了脸,浑身的毛一瞬间炸开:“沈!纯!一!”


    “你在看什么!”


    “殿下。”沈纯一像喝醉了酒一般,有些发晕,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吞吞吐吐地说:“原来你是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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