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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炮灰病美人重生后 11、虚假

11、虚假

    三进三出的相府院落里,裴砚苏正坐在前庭的压风帘子里。


    流光浮动的玉质帘子随风摆动,正月的天,外面依旧寒风簌簌,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疼,可帘子里却出奇的暖,


    裴砚苏拢起袖子,坐在前庭里喝茶,周毓南掀起帘子,叶云承探出一张乖巧的脸来。


    “裴大人,我来啦。”


    到了裴砚苏面前,叶云承自觉地摆出乖巧模样,他扑了扑身上的寒气,阻隔在帘子外面,然后才探着步子进去。


    裴砚苏朝他笑笑:“今日天冷,你该多穿些衣服才是,以免生了风寒,便不能再往外面闲逛了。”


    “大人放心,我这身子骨可皮实着呢,寒冬腊月都能出门溜雪,这已是正月的天,不算冷了。”


    叶云承站在原地,伸手拍着胸脯,嘴上嬉笑着说话,可腿却不曾往前迈一步。


    直等裴砚苏伸手示意,他才敢往烧着火炉的桌前坐下。


    眼见人送到,周毓南正要放下帘子,转身往外面去候着,往日裴砚苏与人闲谈,他总要守在外面不让人靠近的。


    不想裴砚苏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去,说:“今日没有外人,毓南,你也进来一起坐吧。”


    “是,大人。”


    周毓南卸了佩刀放在帘子外,只身一人往里进,他拂开衣摆,坐在了叶云承旁边的位置上。


    一旁烧得滚烫的茶壶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眼看着裴砚苏盏中的茶见了底,周毓南随即伸手替他又添了一杯。


    察觉到身旁人的视线,周毓南也勉为其难的给叶云承斟满。


    眼看着两人斯条慢理的品着茶,叶云承有些急不可耐,他一口干了白玉杯盏里的茶水,问道:“裴大人,到底是什么丹青墨宝,快让我瞧一瞧?”


    裴砚苏放下茶水:“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今日下朝后,碰巧在宫中遇见了汝宁郡主,她说刚好在墨宝斋里寻得了一件风雅图,听闻是出自丹青大师海云之手,便顺手赠与我了。”


    他说着,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了那卷画轴,摊在二人面前。


    “我想着前些日子你说在家中临摹画轴,这位丹青大师的风雅图可谓经典,便让你来看一看。”


    质地柔韧的宣纸摆在桌案上,紧贴着楠木桌细腻的纹理,画卷清透,落墨清晰,且墨韵生动,一眼瞧着便是极好的作品。


    叶云承整个人几乎趴在画轴上盯着瞧,他两眼一眯,视线打量,左瞧瞧右看看,终于是做出了结论。


    “看起来是真迹。”


    他下完结论,又看看身边的周毓南,试图寻找一丝肯定。


    但周毓南肩头一晃:“别看我,我不懂这些,大人要是问些枪啊刀的事情,卑职还能说出点缘由来。”


    这些文绉绉的,不是他该懂的东西。


    裴砚苏笑笑,却没开口,他自然知道周毓南不懂,他也没打算让周毓南品鉴出个什么结果来。


    不过叶云承倒是条条是道的给他分析起来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说别人我可能不懂,但这位海云大师,那我可是太有说话的资格了。”


    “我爹,你知道吧,他还就最欣赏这位大师的作品呢,我家里都珍藏好几幅了,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真迹。”


    说起他爹的喜好,叶云承也能说上好几日。


    叶云承其实学问不差,而且聪明好学,先前跟几位皇子在华庭书院陪读的时候,他的成绩一直很好。


    只是后来先皇离世,元子崇继位,裴砚苏这个太子少师也一跃成为当朝丞相,其他皇子都被遣至各处封地,华庭书院便没了人,叶云承也就再没机会跟着裴砚苏读书了。


    若不是他爹拦阻,叶云承想,他如今也是该有个功名在身的,总不至于每每都被人调侃是走街打马的纨绔。


    不过也罢,反正他对当官本来也没什么兴趣。


    听叶云承说起他爹,裴砚苏垂下的眼眸透着思量。


    他苍白纤细的手摆弄着面前的杯盏,随口问一句:“先前听你提起过这位大师,我还以为是你喜欢的,不想竟是令尊吗?”


    叶云承点头:“是啊,裴大人您可不知道,我爹最喜欢这些书画了,前朝百家他无一不识,我在家中临摹的也是他的那些藏品。我想着他不让我入仕,还非要让我在家学画,大概是想培养我成为一名书画大家吧。”


    要不然叶云承想不通他爹为什么一直要让他在家里临摹作画,这么无趣的事情,居然也会有人喜欢吗?


    裴砚苏垂下的眼睫抬起,眼尾不经意地弯下:“兴许叶尚书只是单纯的想给你找点事做。”


    叶云承:“?”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


    叶云承进了裴府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元徵的耳朵里。


    姜卓逸跟他回禀这事的时候,元徵正在书房里擦拭他的弓箭,黑色的弓身厚重沉寂,这是跟随他时间最长的一把。


    “你说,是他亲自派人传信给叶云承的?”


    姜卓逸点头:“是,叶小公子收到传信后便直接去了裴府,二人在府内闲谈了很久才出来,临走的时候叶小公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看样子是裴相送的礼物。”


    纯白的帕子搭在弓身上,元徵手指捏着紧绷的弦试了试:“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确实不错。”


    “殿下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姜卓逸问。


    他自幼便随在元徵身边,跟随殿下驻守边关,征战四方,自然对对方的意思了如指掌。


    殿下既这么说,必然是有问题的。


    元徵将弓箭放回架子上,转过身来:“你何时见裴砚苏与谁关系这么好了?”


    姜卓逸想了想:“裴相同新帝一党的那些文官一向关系不错,不过都是在朝堂上的点头之交,互送礼物还是头一次。”


    自裴砚苏入仕,便是在为新帝筹谋,他这些年虽说拉拢了不少朝臣,在朝臣中的声望很高,可说到底都不过是利益往来,哪有什么真的关系好?


    互送礼物?


    那都是演给别人看的,他跟叶云承拉拢关系,其实就是在跟叶鸿廷攀交情,他们心知肚明,他想拉拢叶鸿廷,彻底掌管六部。


    也就叶云承那个傻子看不出他的心思,还巴巴的上赶着,也怪不得他爹死活不让他入仕。


    在元徵看来,裴砚苏这人不过是虚假的笑面虎,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元徵拿了帕子擦干净手,往桌案前一坐,桌角上还摆着赵严修不久前刚递来的消息。


    赵家虽没有明说,可元徵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总归是裴砚苏做的事让他们有所忌惮了,所以才赶紧递消息来寻求帮助。省得裴砚苏突然发难,打他们个猝不及防。


    元徵抬眼看向姜卓逸:“相府今日出的可不止这一件事,你就没联想到些什么?”


    “殿下说的是赵睿放走那罪犯的事?”


    元徵手指敲着桌面:“赵睿愚蠢,留了把柄,连证据都亲手送到裴府门上,平白无故上门的机会,裴砚苏又如何能不把握住?他没将这件事状告到朝堂,反倒是把人毒哑了再送回去,就是为了警告赵家,也让他们多有忌惮,不敢再轻易下手。”


    姜卓逸思索着:“那他为何不趁机处置了赵睿,反倒是给他们脱罪的机会?”


    若是借此扳倒了赵家,岂不是省了他很多事,还能替新帝树一树威风?


    元徵却摇摇头:“裴砚苏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明面上树敌,不管是赵家还是其他世家,只要他敢出手,那些世家就会联合起来视他为敌。他一个文弱书生,可以对付一家,却不能对付无数的世家,要不然他的小命可留不到亲眼看见新帝重掌大权的那天了。”


    “可他为何要拉叶小公子进来?”姜卓逸不懂。


    “叶鸿廷素来保持中立,谁也不靠,他可是个老狐狸,拉叶云承进来,为的就是有一个中立的人能给他作证。”元徵随手拿起一份折子,“你猜,要是赵严修借此生事,动了叶家那只小白兔,叶鸿廷能不能放过他?”


    听到这里,姜卓逸禁不住感慨一句:“这个裴相,果真是心思缜密。”


    比之他们殿下,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元徵看着那折子上的“裴”字,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他今日这招,倒像是给我长了一个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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